猫瞳 发表于 2009-2-1 22:31:19

近来,陈来老是莫名其妙唠叨着去海南。张文豹觉得他不能对陈来这样唯唯诺诺了。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张文豹告诉陈来道:"明年三月,我们去天涯海角吧,就三月,好吗?"

    陈来非常兴奋,他道:"一言为定。"

    张文豹看着陈来兴奋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感受,是高兴?还是失落?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陈来,笑了。

    应该说,张文豹并不是一个绝情的人,他只是给了人冷酷的感觉。对于这一点,张文豹身边的人应该都明白的。邱海是否感受到过张文豹的温情呢?好象无从揣摩。李胤之肯定已经感受到了。尽管他们的关系是如此让人怜惜,或者说可耻?还有陈来呢?陈来一直都在张文豹的身边,那还用说吗?他一直坚持在张文豹身边,甚至陪他一起吃饭,呼吸,安眠。还用去衡量他们之间的那一层关系吗?已经足够了。

    陈来,可他现在似乎越来越恍恍惚惚,他好象得了健忘症。那天早上很冷,陈来早上出门前说好了,晚上不用加班,要张文豹等他一起吃饭。

    晚上张文豹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陈来回家。可是陈来却迟迟不回来。张文豹心想,陈来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他向来不会爽约的。于是他也就放下心来耐心的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饭菜渐凉,陈来还是没回来。张文豹心里纷扰难受,猜测陈来是否会发生意外,或者其他的事情耽搁了。他一直在家里踱来踱去显得非常烦躁。九点多了,张文豹终于平静下来走进卧室看电视去了。他不想为了这么点小事而显得心烦意乱。

    陈来终于回来了。他放下包,沉默不语。张文豹过去问他,今天是否有事耽搁了?陈来抬起眼。凄惶地望着张文豹。张文豹马上意识到有什么事情?

    陈来抱歉地说道:"我坐错车了。豹子,等我发现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出很远了。我知道你在家等我吃饭,我没有忘记,可是,可是我来不及了。"陈来甚至有些可怜巴巴的姿态。

    张文豹说道:"没事的。怎么不打电话?没事的。"

    陈来抬起头,只是无辜的看着张文豹,而且在发抖。

    陈来并没有得健忘症。可他怎么会坐错车呢?老天似乎不想让人这么轻易相爱。冬夜这么冷。

猫瞳 发表于 2009-2-1 22:31:35

阳光也是冷的,可是它清洁耀眼。张文豹想出去走走。

    走在大街上,张文豹的心是平静的。心灵只是像天空一样是冷的。冬天了,没办法,肯定是冷的。但阳光总会在天空渗透一丝暖意,光线闪烁镇定,像凤凰涅槃般纯净,安然的沉淀下来。

    回到家里,他一个人在整理房间,陈来甚至连包都没拿就上班去了。张文豹只能无奈的笑笑。这时,电话响了。

    是李胤之。

    李胤之说想见张文豹,张文豹在电话里问他:"有什么事吗?"

    李胤之说道:"我想见你。"

    张文豹答道:"好的。不过,我现在想问你一件事。"

    李胤之说道:"那见面再说。"

    张文豹马上接道:"不,就现在。我问你,我们之间还会做爱吗?"

    李胤之笑道:"那当然,你不愿意吗?"

    张文豹说道:"我已经跟你说明白了,我……"

    李胤之答道:"我知道。"

    张文豹道:"那好,我希望你真的知道。"

    张文豹一直都这么清醒,他不想拖泥带水。

    张文豹一身轻松地去见李胤之。他没有带任何东西,他觉得很放松。都已经过去了,他要以一个朋友,一个小弟的身份去见李胤之:让那些可笑的安全套都滚蛋吧,他已经用不着它们了。

    张文豹每次去见李胤之都是愉悦的,因为这就是李胤之给他的感觉。李胤之来把他接了去,张文豹对他轻轻地一笑,气氛立刻暖意洋洋。他们的笑容尽情绽放,谁也猜不透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温馨。这东西真是太玄乎了。

    他们一起吃了饭,李胤之问他:"你来卖,我来买;你是娼,我是嫖,你感到爽不爽?"

    张文豹哈哈大笑道:"爽……"

    他笑得那么放肆而张狂。李胤之温情地看着他。一切都是赤裸裸的,但它并没有赤裸得残酷,它同样让人感到温暖。张文豹不可思议的投入到其中,他甚至不相信自己的坦率。两个男人的身体仿佛有灵光的交合,欲望无处可逃。空气是潮湿的,它游走在房间里,每一个洞,每一个缝,每一个口都被它填满。它狠狠地插进去,它在喷射,它在抖动,它无法逃逸。

猫瞳 发表于 2009-2-1 22:31:45

人生终究是无常。

    平静下来以后,张文豹躺在床上,身旁的李胤之也深情款款地看着他,温暖不经意间又流遍全身。张文豹很痴迷,他都舍不得走了。他多想就这么深情地看着他,让自己老去。只是,他们不能。

    张文豹穿好衣服向李胤之道别,李胤之建议张文豹留下来。

    张文豹笑笑说:"这是你的家,我就留下来!"

    李胤之也笑了,只是,他看着张文豹不知怎么回答。

    张文豹又道:"这只是你开的房。"他抿着嘴。一副苦笑的表情。

    李胤之笑着说:"你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张文豹道:"不能。"

    张文豹并不是斩钉截铁地要走。斩钉截铁有一种风尘的味道,张文豹不想。他只是觉得李胤之能明白他。他走过去欲开门,李胤之却道:"等等。"

    张文豹的心咯噔一下。他转过头,李胤之打开包,抽出几张钞票给他。张文豹看着李胤之递上来的手,他的脑子一下空白了。他说道:"我不要。"

    李胤之硬要塞给他,道:"拿着,文豹。"

    张文豹还道:"我不要,真的,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张文豹此时是慌乱的,他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知道李胤之并没有任何意思。李胤之也仍然温和地看着他,并且微笑着。

    张文豹道:"我真的不要。"

    李胤之道:"是不是不够,文豹,我没有其他意思,你拿着,快。"张文豹伫立在那里无动于衷。李胤之接着道:"那好。"他转身打开公文包,拿出一沓钱递上来道:"这个你拿着,本来这是业务资金,你先拿着,文豹。"

    张文豹看着眼前的一切。他静静地盯着李胤之,想着以前的李胤之,他让他感到温暖。现在,李胤之却突然不能理解他了。张文豹仍旧相信李胤之是诚心的,这些钱并无色情的成分。李胤之面无表情,脸始终也是温和的。张文豹僵在这里,他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他心乱如麻,他突然接过钱道:"我仍旧只是卖的,是不是?"

    李胤之似乎顿时醒悟了,他道:"文豹。"张文豹已经拿着钱转身疾步走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2-1 22:32:01

跑出酒店大堂,张文豹久久不能平静。他不是觉得屈辱,他只是想哭。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手中拿着那一沓利索的钞票,张张都是挺的。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些事实。路上的行人嘈杂而冷漠,张文豹越想越觉得懊恼,他的情绪波动很大,起伏不定。他突然停下来,看着身旁的路人,夜晚灯火闪烁,张文豹用力地把手中的钱往夜空中一抛,钱洋洋洒洒地从空中飘落下来,洒落四周。张文豹撕声喊着:"钱——,我要你干什么,钱,我要你干什么——"一张张钱凌乱被夜风吹散,到处都是。张文豹蹲下来哭嚎着:"钱,我要你干什么。我要你干什么——"他仰起头,泪水悄悄地从眼中渗出,爬满脸颊。有很多行人驻足围观,也有一些人乘机在哄抢,张文豹只是喊着:"钱,我要你干什么,钱——"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彻夜空。

    李胤之追来了。他跳下车,看着四周散落的那些钱,张文豹蹲在街上抽泣,霓虹冷艳沉重。他走过去,搂过张文豹道:"文豹,对不起。"

    张文豹抬起头。眼泪止不住又掉落下来,他哽咽着道:"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这样。"夜晚突然变得让人怜惜。夜风更重。

    回到家,张文豹的心情仍旧滴滴答答的不能平静。陈来很晚了还没有睡,他还在等他。张文豹一直不敢看陈来,他只是克制着不让陈来发现他的情绪波动。

    陈来走过来对张文豹道:"豹子。"

    张文豹不敢抬头,他背对着陈来,窝在镜前假装洗脸。

    陈来又一声:"豹子。"

    张文豹听到陈来无助的声音,但他仍不能抬头,他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空洞的眼睛。

    陈来平静地说道:"豹子,别在出去干那种事了就行了。"

    张文豹猛地抬起头,满脸的水珠还在滴下来,他红肿的眼睛,惊愕的说不出话来。陈来又轻轻地喊道:"豹子。"张文豹看见他真挚的目光。

    男人的敏感确实不能想象,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猫瞳 发表于 2009-2-1 22:32:18

陈来并没有离开他。

    只是陈来的健忘越来越严重了。他经常丢三落四,这点让人有点莫名其妙。他不是忘了手记,就是忘了包,甚至连时间也记不清了。有一天半夜,张文豹发现陈来深更半夜的在刷牙。张文豹起来问他:"你这么半夜去干什么?"陈来满嘴泡沫道:"我上班来不及了。"

    今天的陈来却是清醒的。张文豹简直无地自容,原来陈来一直都知道他所做的事,陈来只是没有挑破而已。陈来的话让他如梦初醒。张文豹是可耻的。陈来甚至知道他这样仍旧不离不弃。陈来还道:"豹子,人应该相互依靠着,一个人独来独往并不是生活,知道吗?"

    张文豹羞愧地道:"恩。"张文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不配说任何话。

    陈来还问到:"豹子,你真的想去海南吗?我们去天涯海角?明年三月。"

    张文豹点头说道:"是的。"他终于放下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有陈来是永远让人温暖的,他也没有什么健忘症,他答应张文豹去海南的事一直铭记在心。

    第二天,陈来上班去了。张文豹一个人在家里反反复复想着这一年的经历。邱海已经远去了。李胤之也是不可能的。只有陈来是真的,陈来让他内疚,他应该好好对待陈来,不能再让陈来失望了。他们明年三月要去海南,去天涯海角。张文豹相信那里也必定是阳光明媚,清风吹拂的。他相信不仅仅只有西班牙广场才是他的梦想,天涯海角会更加美丽。

    王末其打来了电话。他已经很久没有打电话来了。张文豹真诚地告诉他,他打算退出,已经不做了。

    王末其也很自然地道:"那行。"

    张文豹这次很真切地说道:"谢谢你啊。"

    王末其道"你这小子,我其实是比较尊重你的,我并没有把你看成下流的货色,我一直没把你当成那种人,真的。我这次打电话来也是这样,那个人真的不错,我也只能找你,小子,在这个圈子,其实我们不能把它当成一种色情交易,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出来做的和出来找的都不能说他是肮脏,是没有办法,是有生命的人的欲念,你说是吗?"

    张文豹回道:"是的。不过只是某一些人而已。"

    王末其道:"正是,我知道某一些人遇到的肯定也是某一些人,哈哈……"

    张文豹也笑了。他又想到了他周围的一些人,他反反复复想的那些人,他们都是圣洁的,他们只是很累罢了。

    王末其遗憾地道:"看来,这次我真的是骑虎难下了。那个人是不错,他其实很忠诚,只是让人觉得他很糜烂而已。现在,我都不知道找谁去应付他了。你都要退出也帮不了我了。"

    张文豹看他这么说,他道:"我明白,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好了,也不管帮不帮,卖不卖,我帮你去应付他,这是最后一次。"

    因为张文豹已经经历了浩劫,所以他的心像婴儿一样纯净。他想到了昨晚的经历,昨晚陈来的话,他已经一尘不染了。不管是卖还是不卖,今天,他要去做的只是一次了断。所有的征程已经结束,他将要和陈来一起去天涯海角,那是爱人们去的地方。他对自己说:明天,我要告诉陈来,我要重新开始。"再说,王末其也是好人,他只是一个背叛耶稣的犹大。自己不也是吗?

    张文豹收拾东西,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那是他开始的时间,也是结束的时间。张文豹自己选的。他正要出门,陈来却回来了,陈来道:"我又忘了拿手机了,我乘中午的空隙回来拿,你要出去吗?"

    张文豹淡定地告诉他:"晚上早点回来,我等你吃饭。"

    陈来面无表情,他的思想仿佛真空了。

    张文豹轻轻地走在街上微风拂面,他就像一个憧憬美好生活的苦难者,他不能轻狂。

    敲开房间的门,张文豹惊呆了。

    是邱海。

猫瞳 发表于 2009-2-1 22:32:31

张文豹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是邱海?

    张文豹一遍一遍地想着,所有的事都无因果必然,他欲哭无泪。邱海要以这样的方式在他生活里彻底结束,他成了张文豹的宿命。

    这就是生活吗?张文豹感到一阵阵干呕。

    张文豹已经万念俱灰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为什么会撞到邱海,为什么?还有,陈来呢?

    陈来虽然不曾离去,可是他似乎真的患了健忘症。他已经无法正常的工作和学习了。他不知道时间,他不知道怎样坐车,他还不知道怎样表达。张文豹感到生活一片黑暗,他束手无策。陈来就这样一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陈来的家人要把陈来接走了,因为他已经无法自己生活。张文豹无能为力,他的双眼空洞的找不到任何光芒,似乎在等待着死亡。

    陈来拉着他的手嘀咕道:"豹子,豹子,我们要去海南吗?明天是几号了?什么时候到三月份啊?你不要忘了哦。"

    张文豹看着眼前的陈来,他的心中有说不出来的痛苦滋味。是不舍?是痛恨?是死心?还是其他?纷繁愁绪涌上心头,张文豹闪烁泪眼道:"陈来,对不起。"

    陈来还是嘀嘀咕咕的被带走了。他甚至没有听懂张文豹的话。

    张文豹的眼泪要掉下来了。他抿着嘴,他不能哭,是吗?陈来已经走了,他连陈来这么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他,现在陈来却走了。陈来是失望的走的。张文豹的眼里噙着泪水,他已经无法原谅自己。陈来的呢喃耳语,陈来的音容笑貌,陈来的体温,陈来的声音一直走在他的脑中回放,一幕一幕。张文豹走进卧室,房间依旧,那里已经完全没有了陈来的气息。他看见床脚边一张白纸,走近捡起来一看:

    我晚上加班,会晚回来。陈来。

    是上次不见了的那张纸条。

    张文豹的眼泪终于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陈来的音容笑貌又一次在他脑中升起。陈来就这么走了。

    张文豹的眼泪无声的流着,已经无济于事!陈来,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2-1 22:32:45

查晓勇莫名其妙的找到张文豹。他哭诉道:"豹哥,海哥不要我了,豹哥,海哥不要我了。我没地方去了,豹哥。"

    张文豹面无表情,他让他进屋。查晓勇看着张文豹,他一如既往的沉重而又荒诞的嫩稚神色。张文豹环顾四周,空空一片,陈来都已经走了。他冷冷地道:"住这里吧。"

    张文豹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查晓勇偶尔的笑声也空灵寂静,在房间里显得突兀。张文豹足不出户,他像一只寄居蟹一样在房间里爬行,背上是一副沉重的死去的贝壳。张文豹过着毒气一样的生活,查晓勇就像奴隶一样任他摆布,整个房间被肉欲吞噬。他们日日夜夜的缱绻缠绵,仿佛两具血淋淋上午尸体纠结在一起,散发阵阵恶臭。

    深冬很沉,像揭不开的伤疤一样。张文豹还是不出去,他在房间里贪婪地吮着,啃着查晓勇年轻的身体。他恶狠狠地道:"你,你为什么来找我。"

    查晓勇恩恩啊啊低低喘息着,他却清晰地说:"邱海他说他爱你。"查晓勇流泪了。

    他是因为痛吗?

    张文豹突然停顿,他停止了动作。然而没一秒钟的工夫,他又揭撕底里地嚎叫起来,他不顾查哓勇的疼痛,肆无忌惮。他好象没有听懂查晓勇的话,汗水渗透了床沿,黏黏糊糊。

    张文豹忽然听到有一些响动,似乎是门开的声音。抬起眼,他残酷的看到——陈来竟僵立在门外。

    "啊——"

    陈来一声惨叫,捧着头夺门而出。

    张文豹果断地追出去,他衣不敝体。陈来在前面狂奔着,张文豹在后面声撕力竭地喊:"陈来,陈来——"

    他已经追不上了。

    李胤之打电话来说手续已经办妥了。张文豹答应跟李胤之去罗马。因为真正的张文豹已经不在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2-1 22:32:58

陈来死了。就在这个冬天。

    他是死于罕见的阿兹海默氏症。陈来的记忆消退,大脑逐渐死亡。陈来死前已经逝去了所有的记忆,他唯一记得的只是和张文豹的约定,他在呢喃中死去。他麻木地闭上了眼睛:"豹子,我们去海南吗?天涯海角?豹-子……"

    张文豹终于嚎啕大哭。张文豹没有告诉陈来他想去的是罗马的西班牙广场,可是他甚至连海南也没能陪他去。到最后,陈来还能记得他以前和张文豹一起住过的家,他还能找到那里,而张文豹却给了他那么罪恶的答复。陈来是惨叫着死去的。张文豹后悔他没有告诉陈来他想去的地方是罗马的西班牙,他要告诉他:

    陈来,那里有清风和和谐的阳光,那里很美。

    可是,现在已经不能了。陈来的记忆真的全部消退了吗?张文豹已经能知道。

    李胤之手拿着机票等着张文豹。机场游人如织,他们都要去哪里呢?李胤之静静地守侯着。

    张文豹躺在被子里蒙头大睡,他关掉了手机。

    西班牙广场或许阳光明媚,清风微拂。可是,陈来说过,上帝不会派天使来人间。

    春天拖拖拉拉的迟迟未到,阳光又浓又稠。张文豹慢慢地走在大街上,迎着风。只是,路人一贯都行色匆匆,依旧如常。

    (全文完)

deps 发表于 2009-2-1 22:34:22

是你自己写的吗,评分的话满分是多少

jimmyaipeng 发表于 2009-2-2 12:00:08

天 好虐啊!!55555
页: 1 2 [3] 4
查看完整版本: 《深喉》 BY 13头发长了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