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3-30 21:27:16

下了两天的雪终于停了下来。整个世界焕然一新,很干净。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

南的婚礼要如期举行了。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接到了南的电话。他在“流年酒吧”等我。等我赶去时,南已经坐在那里了。昏暗的灯光下,南显得很落寞,看上去有点疲惫。正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吸烟。
好几天没见他了,看见他,忽然有种冲动,想抱抱他。我贪婪地看着南。南也不放过我的一举一动。
你现在还有工夫跑出来?是不是很累?

是啊,结婚那有不累的。我都快累趴下了。你还好不好?好几天没见你了。怪想你的。南的眼睛从看见我的那一刻起,就没离开我。
想去帮帮你的,后来想想,算了。有那么多人帮忙,我也插不上手。

森。南看着我。我爱你!他用口型对我说着,我很想你!

我也爱你!我也用口型对他说着。夸张的口型让我们笑了起来,然后,我们端起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

有人帮忙,也用不上我,我就等着明天把她接过来就行了。真他妈累。

她呢?我还没见过她呢。

会的,我会让你们见面的。

见面啊?我笑着说。见了她我该不好意思了。

那有什么。南的口气很轻松,不过还是可以听得出一丝的快意。森,你再想想吧,明天答不答应做我的伴郎。
不!南,不是我不答应,是我觉得自己实在难以胜任。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我做你的伴郎?再说,突然间出现一个陌生的面孔做你的伴郎,别人会怎么想啊。
管他呢。我愿意就行。森,除了你,我找不到别人,也不想找那些和我不相干的人。我一直在找一个你这样的人,结果。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我也不会找别人的。
南,别逼我好不好。说实话,我很想的。但我不能,真的。

我知道。不勉强你了。南点点头。不过,明天你一定要去参加我的婚礼。

我笑了一下。这个我可以保证。

也许因为天冷的原因,酒吧里的人很少。低徊的音乐多情的飘着,像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四处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我和南沉默着,不再说话。不时的抬头看着对方,却不知要说些什么。说什么呢?祝福他吗?明天,他就要成为别人的男人了,要负起责任,要承担义务。那个女人是幸福的。幸福吗?应该幸福吧。我想。
森,走吧。我送你回家。他送我回家,这次,我没有拒绝。

走吧。忽然间的寂廖让我想逃。

坐上的士,南对司机说,师傅,去光明路,从幸福街走吧。

走幸福街到我那要绕一圈。我没说什么。

我和南做在后座,南的胳膊搭在我的肩上,一双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外面很冷,路面很滑,车子缓慢地行驶着。
马路边的灯光透过玻璃照过来,投在我和南的脸上,一明一暗。路上的行人稀少。这么冷的天,都呆在家里。
南的家这会儿一定是人来人往的。明天对他家来说是一件大喜事。南的父母一定高兴的没法形容。总算完成心愿了。可是现在,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明天就要结婚了,此刻,正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我看了南一眼。南的眉头挑了一下。这是他惯常的动作。

没什么。

我看了一眼窗外,出租车快到幸福街了。

你不在家,万一有事怎么办?话还没说完,南的手机响了起来。南看了一眼,然后就把手机给关了。
你怎么不接啊?要有事找不到你他们该急了。

管他呢。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南安慰我。

她呢?那个幸福的女人呢?也许正在家里兴奋地准备着自己,装扮着自己。今夜对她来说,将是个无眠的夜晚。明天的她,一定感觉到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了。但是,没有谁会想到南现在在哪里,在坐着什么。我有点后悔,不应该答应让他送我的。
我一直不明白,婚姻对女人、对男人,真的那么重要吗?婚姻会改变什么?婚姻又能带来什么?南呢?南在想什么?
他没有说话,不时地回头看我。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沉默。

出租车行驶到了幸福街。

熟悉的路口,空无一人。

幸福街的街牌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像在昭示着什么。是幸福吗?幸福难道仅仅是那两个字所能表达的吗?谁又能说出什么才是幸福?幸福街会永远立在那里,幸福也会永远存在下去,可是会有谁能永远地留住幸福?
幸福街很快地被出租车抛在了后面。

我和南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显得那么的豁达。

南的手和我的手交叉着,紧紧地握着,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但我们终究要松开紧握着的手。
南送我到了家。

不请我进去坐坐?南是第一次来我住的地方。在这以前,我从没有邀请他来我这里。

你明天还有那么多的事,还不赶紧回去?

没关系的。南淡淡地说。出来的时候我跟他们打招呼了。

南把手机关了,然后从容地坐在了沙发上,随手取了张CD放了进去。顷刻间,一个压抑不住的高亢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太多往事就别喝下太少酒精。
太珍惜生命就别随便掏心
舍不得看破就别张开眼睛
想开心就要舍得伤心

有太多行李就别单独旅行
不能够离开就不要靠近
舍不得结束就别开始一段感情
想忘记就是一切归零
······

森,对不起。南站起来,抱着我。

怎么了?为什么说对不起?

唉。南把头埋在我的肩上,像个孩子一样。我拍着他的背,南,你怎么了?

南抬起头,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心里很闷。

好了,明天就当新郎倌了,晚上好好的休息休息。明天不要太帅哟。我安慰着南。

南不说话,抱着我,他抚摸着我,揉搓着我,他开始吻我。

他的唇还是那么的柔软。他的舌头还是那么的灵活。他的吻还是那么的有力。他的拥抱还是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像要把我给箍进他的身体里去。他紧紧的抱着我,把我逼到沙发上。他的下体激昂的抵着我。
南,南。我挣脱着。别这样,好吗?

南不理我,只是做着自己的动作。他的手掀开了我的衣服,在我的后背,我的胸前抓着,揉着。他的手在搜寻着。他不容许我的一点反抗。他的力量很大,让我没有一点力气去面对他迸发出的男人的力量。
他解开了我的衣服。他松开了我的皮带。他扯下了我的内衣。他使劲的拽着自己的衣服,急速的脱下了自己的内衣。我又一次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他的身体下面。他又一次将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我。
南急促地呼吸着。吻着,呍着。他的动作有点疯狂,他的目光带着一种坚定。他的眼睛红红的。

我不再说什么,我也没有在挣扎。我像是被人拔掉了活塞的充气物,没了力气。我知道那是徒劳。我静静地躺在那里。
给他吧,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吧,也许过了今夜,什么都不再有了。

我等待着,等待着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南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头贴靠在我的胸前。他的呼吸敲打着我裸露的肌肤。他蓬勃、灼热的下体一下一下地勃动着。它在等待,等待着南四射的热力。
可是,南却停了下来。

我的身体僵持着,手紧紧地抓着南宽宽的肩膀。南抱着我,伏在我身上。
我们没有说话。

那个歌手还在孤独地唱着:

不能够忘记爱情忘记伴侣忘记孤寂
也至少忘记当初为何在一起
到最后忘记眼神忘记脸庞忘记身体
怕只怕我们忘了决心忘记

不能够忘记爱情忘记伴侣忘记孤寂
就试着忘记什么叫回忆
到最后忘记呼吸忘记心跳忘了自己
爱过谁的心   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一动不动。好半天。南动了一下,他站了起来,身体冰凉冰凉的。

他起身把我抱进了卧室,将我放在了床上。慢慢地在我身边躺了下来,把我抱在了怀里。

森,今天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南在我的耳边喃喃地说。

要什么呢?我什么也不想要。那些终归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不要。

我没说话。身体在南的怀里颤动个不停。

客厅里,那个悲伤的声音还在那里述说着,但离我们已经很远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3-30 21:27:26

晚上我才决定去参加南的婚宴。本来不想去的,但想着答应了南,还是去了。我想象不出南的婚礼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
这些年,参加了无数次的婚礼,同学的、朋友的、同事的。关系好的,关系一般的。大同小异的婚礼,没有了新鲜感。多了,慢慢地也让我对婚礼变得麻木了。不就是把那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大家吃吃喝喝,然后说一些祝福的话吗。那些祝福的话,听起来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水份,客套得没有一点意义,让人怀疑它的来龙去脉。但每个人还是脱口而出。
南昨晚很晚才离开。
我们终究什么也没发生。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该忘记的是不是也要忘记?
如果不是我再三催促,南还不打算离开。难为了他,但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明天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个新的开始,既然一切都是新的,那就要重新去审视自己了。当然也包括我和他的这份说不清的感情。
也许,我就不该认识他。他也不该认识我。可谁又能预料这些呢?本就没什么该不该的事情。
冬天的夜来的格外的早。清冷的风依然没让人们闲附在家里。现在的人,除了自己在意自己以外,没有谁会再去关注自己以外的事情。
人变的越来越脆弱,脆弱的表面,人人看上去都很坚强!
南今天会怎么样呢?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还没到酒店,就看见门口人来人往的。南和娇美、漂亮的新娘正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大红灯笼给这个寒冷的冬夜增添了不少的气氛,远远看去,像两团旺旺的火苗。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
南看见我,迎了上来,重重地在我的肩上拍了两下。他今天穿的很别致。上身穿了一件大红色的中式对襟服装,配了一条质地很板的黑色西裤,时尚的皮鞋。儒雅中透着帅气。活泼中不失沉稳。黑亮、浓密的头发往后梳着,干练,潇洒。
像个新郎倌。我心里说,心情自然也就放松了一点。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正想着要不要给你打电话呢。南昨晚估计一夜没怎么睡,眼睛里有血丝,声音有点沙哑。
他昨天晚上是怎么过来的?
我这不是来了吗。南,你今天可真是个新郎倌啊,打扮得那么帅。我盯着他,使劲地看着他,好像看一眼就少一眼似的。
南把我的手握得紧紧的。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把我带到了他的她面前。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森。这是今天的女主角,忻。我的爱人。
忻一只手挽着南,一只手大方地伸过来。你好。你就是森啊。南和我说起过你。是不是就是让你做伴郎啊?她笑着对我说。
你看我这样,能做他的伴郎吗?还不把人家给吓跑啊。我开玩笑地说。
我不敢和忻对视。
我忽然觉得好尴尬。看你做了些什么?我在心里自责自己。你真不该来的。
忻很漂亮,是那种有修养的女人,性格给人的感觉也很开朗。她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格格装,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典雅、高贵。站在南的身边,两人般配极了。忻每说一句话,都要回头看看南,浑身的幸福溢的满地都是,撞得我不敢抬头。
忻笑容可掬的脸,让我很不自在。心虚?是的。
忻会不会看出点什么?我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什么似的。还好,和我寒喧完,她又忙着张罗别人去了。
看着忙碌的忻,忽然觉得我很对不起她。其实,我和南之间本也没什么,但我还是这样想。今天真的是昏了头了,来参加这个婚礼。
南使劲的握了两下我的手。结束以后,你等着我,先别走啊。南对我说。然后,把我带进了酒店,交给他的一个朋友,让他负责招待我。
酒店里乱哄哄的,人来人往,全是陌生的面孔,每个人都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好像办喜事的是他们。
一个人静静地做坐在那里,没人理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和身边的人交谈。还是一个人呆着吧。
南和新娘,在一张桌子挨着一张桌子地打着招呼。
南看上去很开心。他没理由不开心的。
扭头看了看身边的陌生人,他们都羡慕地看着南和他的新娘。
我忽然觉得今天来参加南的婚礼犯了个大错。我不该来的,真的不应该来面对这些,面对南漂亮的新娘。这样想着,我开始有点坐立不安,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酒宴开始了。
客人们和新郎、新娘逗着趣,欢笑声一浪一浪的,冲击着大厅的每个角落。南的父母里外忙活着。很慈祥的父母,让我这个外人感觉很亲切。
每个人都兴奋地看着新郎、新娘,脸上欢喜得变了样。
我应该离开的,我真的应该离开这里的。这样想着,我决定马上走,不惊动任何人。
我起身往门口走去。没有人在意我。
大红灯笼依然高高地挂着,随风轻轻的晃着。灯光别打扮得像一把火,烤得我的脸有点发烧。
大厅里,新郎和新娘正准备喝交杯酒。忻满脸地娇羞,一点点地喝着酒,好像不舍得一下子喝完似的。南也是很矜持地笑着,但那笑容是由衷的。
南应该过这样的生活。这种生活才应该是他所需要的。我对自己说。他应该是幸福的。
我转身离开了酒店。
去哪呢?不知道。走吧,走到那算那。这样想着,我就往前走。
路上已没什么行人了。结了冰的路面,在脚下发出“嘎嘎”的呻吟声,很清脆。听起来很过瘾。
我把手插在兜里,觉得凉凉的。拿出来一看,是南以前送我的那个火机。它一直在我兜里。
拿在手里,宝石蓝的颜色,在隐约的灯光下,散发着神秘的光泽。我试了一下,没点着,又试了试,还是没有火苗。
气体已经挥发的无影无踪了,它的身体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它依然还保持着幽雅的外形。
留着吧。我对自己说,它是有生命的。我紧握着它,把它拿在鼻子边嗅着。我闻到了爆米花甜甜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烟草味。是南的味道。
风不停的吹来,没觉得冷,却能感觉到风的力量。脸有点发烫,身体有点燥热。我解开衣服的扣子,敞开着衣服,风一个劲地往我怀里钻。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
路口这么的熟悉。这是哪里?
我停了下来。幸福街?我怎么走到幸福街了?我停了下来,四处望着,空荡荡的街道,没什么人。白天这里热闹非凡,络绎不绝。那些过路人,肯定没有在意过这条街。他们有过停下来好好地打量过这条名叫幸福街的街道吗?应该不会的。他们忙碌的已经顾不上自己了,顾不上自己所处的幸福。也许,他们也和此刻的我一样,身在幸福街,却不知是何处。
站在那里,我不知该往哪走。这里是一个三角形的岔口,随便走那条路都可以。每条路都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我去踩过它们,沉静的夜,有着无限的诱惑。
手机响了。是南的电话。他一定是找不到我了。
铃声不甘寂寞地响着,在寂静的夜晚听来,没有了白天的悦耳、动听。
我犹豫着,还是按下了关机键。
走吧,这里不是我要呆的地方。我看了一眼幸福街蓝色的街牌,对它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着。
幸福街离我越来越远,我把它抛在了身后。
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我对自己说。

(完)

yuan619 发表于 2009-4-2 00:25:12

加油加油~~继续加油~~~努力回复~~

690428 发表于 2023-11-4 18:33:23

谢谢楼主分享
页: 1 [2]
查看完整版本: 《愈快乐愈堕落》 BY 弥子暇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