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加入华同
搜索
黄金广告位联系EMAIL:[email protected] 黄金广告[email protected]
查看: 22083|回复: 51

《结婚三年》 BY 林曦 【完结】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9-2-14 00:22: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K$ \" X: e/ ~4 y8 z( s" n
  “新人对拜!快啊,新郎傻笑什么啊?” 7 G: P9 d) D, _$ j+ ^
  “美呆了吧!” 0 \' x- }# `" Z
  “哈哈哈!” - b) F' D% P# I: Z
  “不拜就唱个‘天仙配’给我们看看,好不好啊?” + C/ g' n+ Q8 h6 P! Y9 Y
  “别‘天仙配’了,现场真人秀‘十八那啥’吧!”
7 p7 y0 s0 J2 m# s& }  哄然大笑,然后是恶作剧般的跺脚叫好声。一对新人早羞红了脸,大伙儿看着,越发起哄拍手笑闹不停,叫着:“不表演,就喝酒!来,哥儿几个,今天非得把这对儿灌趴了不可!” 9 C* x$ S1 L: x  v. f0 |
  一杯二杯三四杯,越喝越多,眼前的彩灯终于连成一线,糊成一片,新郎韦峰头重脚轻地坐倒在地上。
: r) i: R- a5 M. P+ V8 u" U  恍惚中,似乎看到一张嗔怪微急的脸,一张无奈牵挂的脸,还有好多好多脸,一张张叠成一堆,压过来,终于,眼前一片黑暗——
( _9 p+ C& u$ ^8 D& z  黑暗。 4 z! h* y% O: h) {4 N5 [- U
  无人。
# l4 E8 q* c: B3 L* b" M  只有声音,嘻笑怒骂,温存婉转,奉迎撒谎,包含了一切复杂感情的声音,灌满耳朵,浸泡了全部身心。 / }6 l9 |- R% S
  沌混中,眼前一点微光,这光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韦峰脸上突然扭曲起来,他使劲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像剑一般,刺痛了他的眼睛,喔,天亮了。 : O6 ^; _# z8 k7 }8 E
  他回头,看到一张疲惫的脸,那张脸似曾相识,过去如牛奶般滑润的洁白,如今像没有抹腻子的白灰墙,眉头眼角,隐约可见几丝细纹。一只白而胖的膀子,横在被子上面,妻子王霞放肆任性地抱着被子,睡得怒发冲冠。 - Q; }# i- ~2 z6 l6 a, _2 Q
  韦峰拍拍王霞,拉拉被子,想让她睡得更安稳些,没想到王霞翻了个身,手臂一挥,嘴里嘟哝着:“滚开!”他怔了怔,不知道她是睡是醒。 7 ]3 @% ^: E9 p" z
  叹口气,从床上起来,发现自己并没有脱衣服,他睡得并不安稳,浑身上下一阵痛,站起来要去洗手间的时候,踩上了块东西,“咯咯咯”一片响,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突然看到,房间地上一片酒瓶、碗碟的碎片,身后传来鼻孔里冷冷的出气声。他疑惑地回头,王霞顶着直立的短发,睡眼蓬松地盯着他,微肿眼睛后透出的冷光,令他打了个寒战。
! J& @) I  q' ^; Y8 `  昨天夜里的事情,突然全涌进了他的脑子。韦峰逃似地跑进洗手间。他飞快地洗完,换完衣服,拎了包,躲躲闪闪地跑出了家门。 . d7 C' Y( S& l* f  j+ Q
  身后冷冰冰的,那是两道目光。
- e0 T6 [  z% G1 j* a* M$ u" H  门外阳光一片灿烂,天蓝云淡,是个好天气,三年前的今天,蜜月的第一天,下着绵绵秋雨,冷得很,像王霞现在看他的眼神。 9 d. @/ F& V# G& w/ d
  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来,今天是大周未,不用上班。韦峰无聊地坐在商场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三口之家,两人世界,来往的声音越来越杂,在耳朵里来回转,街上不时驶过些老掉牙的车,做着转弯急停加速闪身等高难度动作,并发出尖锐的叫声,像昨天王霞高亢叫喊的嗓门。 - W. P/ T; c1 l) d
  韦峰急急忙忙地拿起电话,他想找人,他想也没想,就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 j% o0 I$ q7 {4 L, G
  “喂?”电话那边的声音,好熟。 , u( ~/ I! Q& {8 X4 x% Q% c0 g
  “……” 3 g* G% }' z) {. w( Z& i
  “喂,说话!”
( g% F* N2 z3 q. t1 C0 l$ X, U  “小齐——” : F# g' Q# S+ q4 M8 v
  “……” ( j! A; w* |! t, C5 c8 ?
  轮到对方无语了。 + K1 C1 R: ?( a
  “你,在哪儿?” 1 p4 r' }" o& r7 R; k" ?
  “哦,我,在家。” - L1 b/ }$ g. ~; w
  “我想你,小齐。” ! c# o. E# m  b8 j& Z2 W4 r, K# [- O
  又无语。
3 ]' r- J/ {* e- H: |3 v& ^  “可以去找你吗?” 3 _" }: a! g3 o/ V) ^
  “别,你别来了。” 5 \9 {( k/ i- T0 i6 V6 x- h
  “为什么?” 2 J/ R3 r6 N# y5 I: P- J1 u. _
  “……不方便。”
: g7 N! K$ e/ _( p* |6 _! R; T  这时是韦峰无语。
+ y3 J( T2 z! w) W0 b& P  “你还好吧。” & K1 E" l; [: q0 w
  “我,呵呵,呵呵。”韦峰不知道可以说好还是可以说不好。
) k: p3 y& D/ w) B  “嗯,我现在这儿有——有事儿,回头再联系吧。” 7 B9 t8 m: a" X; e4 a. d6 @  E8 J
  “等一下,小齐,你——”没等他说完,电话那头挂了。 ' c) I( m/ ^& }: H6 O; F+ t; s' d4 c
  韦峰迟缓地把手机放下,脸干得像块木板。商场门前人来人往,经过他跟前时都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他一眼,仿佛都知道他刚刚让别人挂了电话似地。 3 I" o) }8 ?" E% t$ f
  那目光盯得韦峰难受,他突然站起来,招手要了辆出租,向东直奔过去。
/ M. R( K# o+ A  东边,是小齐住的地方。 % R. U. A. T3 G9 W2 j
  经过了几个起落,来回,转折,车停在了一座矮树围绕的塔楼前。韦峰从车里跳了出来,蹭蹭蹭地往楼上跑。敲门的时候,他的心跳得要蹦出胸腔。
- w1 T1 Q0 r# H" N  a  “谁啊?来了!”好熟的声音,然后是好熟的脚步声。门开了,借着点微光,小齐看到了门口的人,吃惊得忘了惊讶。
' y- o; K) X, i8 \0 L  “呵呵——”傻笑,韦峰除了傻笑,没别的了。   ?0 W7 l# B) s4 D! U% X/ J
  小齐的脸变得严肃:“你怎么来了?!”
8 a% n; R( ?/ H; u. x( q  “我,呵呵,我好想你,好想看到你。所以——”
4 d' {1 R. f" y6 X6 W  “不是说回头再联系吗?”一把打断韦峰的表白,不留半点情面的样子,小齐脸上的线条变得刚硬起来。 3 [/ p- F1 _- m2 A1 R
  “……”韦峰的傻笑成了傻眼儿。
6 x2 o& d6 d$ j/ U& Q& c  “小齐,是谁啊?”里屋传来个沉沉的男声,韦峰的心小齐的脸一起沉了下来。 2 X+ g/ g" H$ T2 v1 V
  小齐躲似地回头叫了声:“哦,收水费的,别出来了!” ' X& M$ \2 [6 |) R7 D
  可惜说得迟了点,那沉沉男声的主人调皮地打开门,钻了半个裸着的身子出来,好奇地看——那是个27、8的男青年,脸上一半成熟一半稚气,看着小齐与韦峰的站位与造型,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9 ~+ w& v/ k1 x# U+ l$ T6 z  F, ^  韦峰傻眼儿变成了傻笑:“我是收水费的?”
$ Z1 M" Z% O/ t+ R' y5 m3 x  小齐有点儿急眼,粗声粗气地说:“我这儿有事儿呢,你回头再来吧!”
3 b# q& l. ]+ h) E  门“砰”地声,在韦峰的鼻子前合上了。这声儿震得他发木,猛地省过味儿来,逃似地跑了出去。 * I0 p8 `$ y$ C( L: X) X# L
   ' `( f- J/ ]7 J' I) a7 ^) }1 h
  小齐呼地转过身来:“叫你别出来别出来,你出来做什么?!”
. w/ _+ b3 l$ a$ @4 i0 r  “我想看看收水费的人长什么样啊,有什么错?”男青年笑嘻嘻地看着他。
8 K- m+ J* g, y, J& q  “有什么可看的?”
* T" \6 V6 s' x. i& `  “是没啥可看的,不过这个收水费的挺年轻的,瞅着倒像白领,长得也挺精神。你们楼里的物业素质不错啊!”男青年笑容可掬,赞叹地说。 6 ?9 D- L: e+ E
  小齐恨恨地看着他,愤愤地穿起了衣服。 0 `: s9 J+ r  b- {! c/ K! Y
  “怎么?不睡了?”
$ o% r( a7 ]4 X  “不睡了。”小齐气鼓鼓地像个球。 + B, O: o* _8 z$ V- L. T4 U
  男青年一头倒在床上:“你不睡,我可还要睡呢。别吵我。”
. k& S( ~% ^; g7 u7 C! i5 f  小齐猛地扑过来,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别睡了,快走吧!” 4 A  a0 j( A: G, c& W7 l$ r
  “干嘛啊?”男青年的笑开始发僵。
+ L. ?' j3 @5 ?' D9 m; ]3 a  “你走不走?” / g( o. p! c1 |; ~9 X# u
  “……”男青年的脸红了。 ! U3 N/ l& H( k" N/ {/ E
  “我的意思是:你、快、点、滚!” : H; a2 K8 i9 n( |
  男青年的脸和声音同时发硬:“你有病啊?” 5 i5 r7 ]0 y3 d* R6 d0 e
  “你不走是不是?好,我走。你好好睡吧!”小齐一甩头,砰地开门出去,又把门摔上,把墙震得晃悠。 4 [% C" p7 c% ~; c7 l
  男青年莫名其妙地看着门后乱晃的掸子,憋了半天骂了句:“我操!”越想越气,狠狠地把枕头摔在床上,又重重地捣了几拳。
0 D* D  y6 h& u- i  
6 g1 P, K8 C2 q( ]. Q. l  韦峰在大街上转了半天,不想回家,日正当中的时候,肚子里开始造反了,他找着了不回家的理由,赶忙跑进了肯德基。 ) M+ a) E9 a- ~! [7 L; Z8 W
  买餐的时候,发现自己钱包里的钱不多了,想起来,上星期公司发饷,王霞早就把他工资卡里的钱提了个七七八八,就剩了一百多块钱给他。韦峰无可奈何地怒骂了几句,要了一杯小可乐,一个鸡柳堡,没敢多要,得留着点打车钱——挤公共,那是十几年前刚大学毕业时候的事儿了。飞快地吃完了东西,他耗在肯德基里,义务为这家洋快餐店数起了来往的人流量。正数得舌头打结两眼发直的时候,手机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
! S) {1 O* r1 C6 Q' Y" S6 N  想都没想,拿出来一下按了回绝键,一定是王霞。   j2 i) w0 k' L6 S
  过了一会儿,又响,再按。坚决不听! - s, U! ?$ j: I3 |" J8 O
  第三次响的时候,韦峰火大地拿起了手机:“喂——”
+ o- @5 q8 z: Q8 Y' E0 v, S* o2 y  “臭小子,连爹妈都不要了?!”
, ^5 J1 B: i( Y( L9 g2 f  是老爸。
6 O+ b* ^8 v8 p! p8 [0 ]5 |+ S1 h- z2 T  韦峰的火一下子矮了下去,神智一下子回附肉体,突然想起今天应该是回家和爸妈过周末的日子。 5 G. q3 r3 \% u9 n2 j6 p6 g8 u- \; F
  他紧赶慢赶地跑出去,全没留神电话那头老爷子在说什么,想的尽是些怎么哄老头老太的话。
9 i3 t6 U1 E% i( }+ J  见了面,老爷子鼓着嘴一言不发,老妈的眼神暧昧,王霞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叫了声:“爸,韦峰回来了。” 2 L6 m& e' `. B
  老爷子哼了声,拿起筷子重重地在桌子上一顿:“吃饭!” 0 U; b* U  [# U. s2 l3 l* e
  “爸,我公司今天加班,挺忙的,所以就忘了。”
1 r3 Z# Q7 |  }4 _& N  老妈忙打圆场:“哎呀,大周末都不让休息啊?怎么这样啊。没吃饭的吧,快吃吧。老头子,儿子和你说话呢。” ! v- ?% W# ^, f
  王霞站起身来:“爸,菜都凉了,我先热热去,再烧水下饺子?” 5 t2 d; {- D* x
  “热什么热?菜是吃到胃里面去的,又不是吃到心里面!”老爷子真不高兴了。
$ l0 S( H$ W$ t: E7 C/ {  “爸——”韦峰有点坐不住了。 5 n  b% P, Y6 {3 }& k% c/ A
  老妈心痛儿子,嗔怪地抱怨老伴:“说什么呢?没头没脑的,儿子不是加班去了吗?小霞,我们去把那几个菜热热。”
0 u& w+ I* H& t8 q' j  韦峰站起来:“妈,您坐着吧,我和王霞去下饺子。”
; ~/ p# V4 s3 i8 r& e( q1 ^# o  王霞摆着手:“你一老爷儿,下什么厨房啊?坐着陪爸喝酒吧,妈,您也坐着,厨房小,我一人去就行了。”
, W) w) ]6 O& c  她麻利地把几个热菜端到厨房,把剩下的凉菜拢到老爷子跟前:“爸,您先和妈,和韦峰喝点酒,热菜饺子,我一会儿就得。”
" G+ V1 \; h" u6 r  她真是个能干的主妇,在厨房不一会儿,就把几个菜热好端了上来,屋里弥漫着一股香味,不一会儿,饺子也下了,在锅里滚动着,翻起了一个个饱满的肚子。 3 c% u) f0 q" ^% i& J, X, D
  三杯酒一下肚,老爷子的气消了,红了脸看着儿子:“谁说爷儿们不能下厨的?你妈那几个拿手的菜,还不都是我教的?”
! U7 T; q6 F3 I$ K# U" ?5 B  老妈和韦峰说:“是,是,您是谁啊?” . I' }* F5 w7 d
  王霞一面端上热呼呼的水饺,一面接过话茌:“爸,不是说韦峰不能下厨房,问题是他根本不会做饭,上次我有点犯懒,让他给我下碗面,您猜怎么着?他把青菜鸡蛋和挂面一块儿全放冷水里煮,您说那是什么面啊?” " A- X0 ~( o5 Y5 W( X9 h
  “乱七八糟,乱七八糟!”老爷子重重地叹口气。 ' Q! N( A- O; G( p$ O3 M! w; T
  老妈笑了:“小峰一向就笨笨的不会做家务,他连个饺子都不会包。”
; l3 i$ \# R2 r) \/ R  “妈,谁说我不会的?我会煮方便面。” ) L6 O2 ~' U6 f( d  ?) t
  “你那也叫煮啊,拿开水一冲,我们都说煮的方便面好吃,他非说温水泡的好吃。妈,我发现韦峰的口味特怪,和一般人不一样的。”王霞笑嘻嘻地说。
. y: G+ j$ v: g8 k  韦峰心里一动,横了王霞一眼。 " d; T4 _" s- S, O
  王霞快速地夹了个饺子搁他碗里:“别看了,快吃吧!”
  N5 E* T% ]: b* ]+ X  老爷子总结性地说了句:“这小子!”
* H5 Q1 C/ G7 R, _" K" B9 w  大家埋头吃饭,边说着些家长里短事儿。气氛融洽,仿佛世上本无家庭内战一说。
7 n( a/ s% x2 C5 Z2 Y2 U  吃完饭,韦峰陪着老爷子下棋,老妈和王霞在厨房收拾。
  s% i9 u: Z- q  ?, x# L" s  “刚才你说你前一阵子犯懒——怎么回事儿啊?”老妈悄悄地问儿媳。
5 u* s, C% p$ e# U* V6 l6 ?6 b+ h  王霞笑了笑:“没什么,妈,就是天凉了,有点不舒服。” / C+ x9 {& F- G! ]
  “那你今年就没觉得身上有什么?”   B0 m" S" b& S: o0 Y4 i; w! _
  “没有啊”,王霞看着婆婆,“妈,韦峰和我说了,现在我们都年轻,先奋斗几年再要孩子呢。” + e6 x6 P8 ?( q) I. `" ]
  “还年轻啊,都奔三十的人了!该想想这个了。”老妈轻轻地叹了口气。   g% r6 {% l: G* _0 Z# t
  王霞沉静地“哎”了一声。 & P) k5 _( j- h6 [
  陪二老吃完晚饭,韦峰和王霞道别回家。小俩口的家离得不远,六站地。出了小区,韦峰就加快步子,走在了前面。
. j6 K2 ~, V! n$ t7 t  王霞看着他,冷笑了一声:“哼,有本事你今天别来啊?你不是不想见我吗?!”
& G1 s7 {; f5 H5 \! f  父母不在跟前,两个人可以尽情地展现情绪。
" f7 G1 c7 N& R- T' r- I: ~6 w  韦峰头也不回:“我是来看我爸我妈,你以为是看你啊?”
. {. v7 O* E6 [# b& I  “真是个孝子啊,不过下次要表现孝心,你就多留点心记着点儿,别把看爹妈和看小秘的日子混一块儿!” * O+ I  P. |, v% c
  “跟你说话都嫌多余!” ) }, t  d2 F- w
  “哼哼,呵呵。”王霞心里冒火,鼻孔里出来的却全是冷气。 / d4 y3 \. ]( Z. U  s, m) V4 `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冷战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家。开了门,韦峰倒吸一口冷气,地上厚厚一层破碗破碟,王霞得意地从他身边绕过去,脚上咯吱咯吱地踩着些碎玻璃片,飘进了卧室。
) m2 q; I, s/ ~" f" b, R  韦峰想起来昨晚上两个人在结婚三周年的好日子上大干了一场,他借着酒劲,一气把桌上的东西全砸了。今早出门前,也没来得及收拾。看现在地面上的情景,估计是王霞临出门前,把家里剩下的能砸的全给交待了。韦峰觉得头嗡地响:“这是你砸的?!”
' R6 @& c) u9 ~  i  王霞好笑地回过头来:“不都是,那一半儿是你的。” ! I6 j( s2 _! L: F
  “你想干嘛?不想过了?!”
: u- n, a5 _# H$ c& i. V( z: f  “问我?呵呵,好笑,是我不想过了还是你不想过了?” ' g$ Q' N( h$ i- W1 x" S
  “你什么意思?” 9 q$ ?" q! x% Z  K. \3 c
  “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 * v$ ~3 v: ~5 N5 O
  韦峰盯着王霞那胖了不少的白脸,真的很想往上面印一拳头,理智告诉自己,这么做不像爷们。
5 [& ~0 o* W$ ]+ L  王霞看他一眼,回头关上了门,不一会就打份得上下一新地出来,韦峰盯着她:“你要去哪儿?!”
/ q0 @. h* G3 K% F5 W1 l  “管得着吗?”她猛地一甩头,蹬了双更高更尖的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哎呀,亲爱的,在哪儿,哦,我马上下来。去哪儿?哦,知道知道,上次和朋友去过,等我一下。呵呵,他?没事儿,不带他玩儿!”说着便往门外走,挂上手机后,回头看着韦峰:“打扫一下卫生。要觉得不平衡,扫一半儿也行。你要不扫也成,以后咱们就这么过,反正你爸都说了,你就是这么‘乱七八糟’的。”
5 T2 U7 V; }$ r( \( P6 h: B6 r  韦峰气得发软,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3 f# L( l! d# [! D8 o/ a2 N8 R  喝掉了六罐酒,抽掉了一盒烟后,韦峰站起来开始打扫卫生,在手上划了三道口子的代价下,他勉强把家里所有的垃圾碎片都清理干净了。温水泡着手上的伤口,疼钻到肉里搅拌,搅动了心里的气恨:“你会疯,我也会疯,呵呵,看谁疯!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2:39 | 显示全部楼层
0 F2 h0 r( I' D: x8 n' a8 W" h/ q
  酒吧里的灯光迷离混乱,正适合或短或长的感情糊里糊涂地开展。
% W0 r6 k, i" s  东东把头靠在韦峰的肩上,笑嘻嘻地,蹭来蹭去。 $ L: G6 B) A8 d, L; i
  “别闹了,你怎么跟只小狗似的啊?就喜欢往我身上钻?” % h& G: Z* M, W  G
  东东抬起头,半嗔半娇地看着他:“人家喜欢嘛!不许说我!” 6 _' `* p! o# }& U6 l, s
  韦峰无可奈何地一笑,任他在自己身上乱搞。东东是他半年前在这个酒吧认识的,重庆小孩,小巧却不单薄,任性得可爱,见了韦峰就像宠物小京吧见着了自己的主人,摇头摆尾地总想撒欢。
$ x; u3 E2 T% M  j4 n8 Z  e; n  认识的第一天,韦峰就把东东带去了酒店,看似可爱的东东在床上的疯劲,出乎他的意料。完事后,东东很认真地趴在他胸上研究着他的脸,然后正经八百地说:“我爱你。”
8 n2 R) b. K) V  韦峰老实地坦白了自己已婚的事实,东东执着地说:“不管,我就是爱你,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行。” " q& M4 f: Q0 C' Z2 f% _4 u6 O
  这让韦峰有点感动,东东又接着说了句让他吓出身冷汗的话:“两个男人合伙欺负一个女人,是不是挺好玩儿的?呵呵,哪天我跟着去你家,恶心死你家那个坏女人!” % C! r, w: E* s6 H/ C: e% i9 M
  东东说归说,终究没这么做。以后,他没再过问韦峰的家事,甚至也不打听他过去的情史,只是自顾自地用最热烈的情绪,最新式的姿态,证明着他对韦峰的“爱”,用心之专,像是严格地履行合同。
) Z9 e' i* u4 h+ k  “你多久没来找我了?”
9 w& f0 q$ Y9 N, _+ ~  “半个月吧。” ( T, O0 m  x5 T; k2 a! {0 n
  “胡说,都一个月零八天了,东东那么久没见到你,都快想死了!” ; c& R* ]# h5 b9 [; E) [
  “真的假的?”韦峰笑眯眯地问。
3 M! z4 O4 f7 d- }  “人家说话,不许笑得那么奸诈!”
4 n4 Q/ g- m6 T2 i: n2 L) m  韦峰笑得更开心了:“我偏笑!” % u# w& ]' t& g, Q# |
  东东鼓嘟着嘴,歪着脑袋想了想,坐到韦峰的腿上:“不许淫笑,抱我!”韦峰老实听话地把手从他背后绕过去。
4 v( ^) W2 R2 I  “一会儿咱们上哪儿去?要不去我家吧,我搬家了,你还没去过呢。”东东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 5 _7 u! N1 X) P
  “去你家做什么?你家下水道堵了?!”
+ U% H! `$ ]: s2 y; m  “讨厌啊!” # u  M8 C6 H+ [/ s7 ?
  东东热切地拉着韦峰回家,韦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怎么那么急啊?是不是这么久没钓着合适的啊?”
; a  T$ q1 ~; f  ?% G  “你胡说什么?”东东的笑一下子没了。 : ]7 B. a+ H% C, E1 C2 ~. b
  “怎么了?” " y/ k4 h/ j% \0 c
  “——”无语,东东瞪着韦峰。 $ Y6 Y# M: G8 }& O% t1 x8 c& g
  “哟,生气啦,小宝贝?”伸出手,想摸那张小脸。
' Z( x+ U3 y' `) B! u# X+ P- L  “别碰我!讨厌!”东东真的有点生气了。
1 i" Z9 j. Q5 m+ C  韦峰有点好笑,一直以来,他心里的东东是个小孩儿,会哭会笑,会玩会闹:“呵,真生气啦!怎么了?”东东愤愤地坐着,心里委屈。韦峰就附在他耳边,轻轻地叫着他:“东东,东东,小东东,小东东——” " l0 |( d6 K* y$ N) i( U8 v
  东东到底是小孩子,过了一小会,自顾自地就又高兴起来,继续拉着韦峰回家。 4 _) p, L( L) |+ k
  韦峰其实并不想去,他来酒巴,无外乎是想找点纷繁找点惊喜,昨天晚上与王霞的那场争吵,让他突然对那个家有了深切的厌倦,而今早在小齐家看到的,又令他心头一空。这个酒巴,其实也是小齐常来的地方。 % K8 a8 p# K( A: @
  东东趴在他耳边:“干嘛不说话?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 {+ j+ Z8 `8 X
  门口处人来人往,周未的酒巴,总是这样,韦峰喝了口酒,眼前一个,二个,三五个人过去,又这么一个,二个,三五个人过来,眼前突然有点花。 8 O" w& m8 y! S" E  }7 F! U; p
  酒巴的台上突然灯光一变,一个身形高圆,打扮得如同人鱼似的男人扭着腰肢,款款走上了演出台。他捏着个麦克风,哈着气声唱起一首缠绵的歌:“女人花摇曳在风尘中,女人花它随风轻摆动……” ( u% A# |' W2 W4 \) G- |
  东东靠在韦峰身上,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什么。韦峰面无表情地坐着,他心里知道,演出一般都在十二点钟开始,这个时候,小齐应该是不会来了。 . K+ J; u7 R9 b# \
  一曲唱毕,下面一片哨声,一阵稀落的掌声,演员指捏兰花,做出种种娇媚的姿态,向四座先抛出几个飞吻,嬉笑地与台下打牙犯嘴,然后神情严肃地报出歌名:“下面,有请今夜这个酒巴最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娇娇小姐,为诸位帅哥们送上一曲,夜上海!”。
; r' `; I& i$ g7 Y+ T" Y6 i  台上扭着身子,唱着一首改了词的旧歌的演员,神情动作间,一种浓厚的浮靡气息像酒一样地把大家泡兴奋起来,台上唱一句,台下笑喊一句。   m, N9 H5 T  B$ F! r' J$ }6 T
  韦峰看着,突然有点反胃,他站起身来,拉着东东:“走吧,去你家。”
) v, F. {- q8 g  Z- R/ f# b  “别急别急,多好玩儿啊,让我看完……哎!哎!”
1 }4 w) ^+ y- I2 s+ D( N( Q& H  韦峰拉着东东跑出酒巴,招手上了辆出租,车起动的时候,眼前一个身影划过,他心头一动,没暇多想,车已经跑了出去。东东笑嘻嘻地斜了过来,正好挡住了他的眼睛。 9 ?! Y* l! w0 L( Q# U1 c
  车跑得飞快,秋夜的凉风吹得身子一轻,东东热呼湿润的嘴唇,在他脖子间游动,一种冲动突然涌上心间。
3 l, \2 X  w" z: S  东东的屋子在一楼,一丛丛树荫挡在窗口,悠悠的光线从叶间透过来,碎银片似地洒在地上。东东一下子跳起来,搂住了韦峰的脖子:“哥,我好想你啊!” % [% Y$ L/ c% X2 }
  光影里东东的眼睛越发清亮得如同星星似的,韦峰笑着,轻轻地吻了他的唇,这个吻他给得并不深入,却很快被东东生拽着,拖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 ?3 `) x  k- D7 p! u, M  韦峰手乱地把东东压倒在床上,两人的舌与身体开始纠缠在一起,血像加了压似地往头上涌。东东投入地嘤咛着,把韦峰拽入更深更长的激动之中。韦峰卖力地给予着,东东的手在他背上挠出了一道道红,不多会儿,两人便淋漓尽致了。
# h- N5 D+ B, }  韦峰困顿地躺在床上,两眼迷蒙,似睡非睡,他也有近一个月没有这么投入过了。
( Z8 S9 H; s, u" n8 ]  东东翻过身,趴在他身上:“哥,抱我!”
; a% |! j. g! @+ p- p7 Z3 l3 p; S  韦峰把他环在臂弯里。
2 C9 a, ^$ I+ s; W& B  “抱紧点!” : Q5 R: l( t* Q3 i% T" S
  环得更紧了些。怀里的小人儿突然抬起了头,扭开了灯,认真地看着他,韦峰又好笑起来:“怎么了,宝贝?”
6 i5 v7 G  d2 N5 Y* q0 j  “你不爱我!” 2 W; W- ~$ G0 z4 D1 J
  “傻!” 8 @6 Y, |/ _" x* A4 v* S
  “是不是?” + I& L2 x4 q8 @: f! U$ v  ]3 Y
  韦峰嗯嗯哼哼地说着,并不回答。东东突然低头,狠狠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韦峰“啊”地一声叫了起来:“你有病啊?!”
/ @8 R: X* |3 m* l3 u/ a" F  东东的眼睛亮得可怕:“不许你不爱我!”
7 ]9 C# j- R5 W7 _/ {( o0 D9 N  韦峰盯着他:“别犯病!”
9 `4 I9 r9 Y. w' Y8 v% ]# X  “不许你不爱我!不许你不爱我!就是不许你不爱我!”东东执着地咕着,眼里的执着伴着那越来越亮的光,渐渐变成了一种乞求一种失落一种伤感一种强硬。
' @9 b! `. J" d4 H  这眼神似曾相识!
& g2 w7 J4 H/ H% ~  韦峰心里一动,那在车前掠过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小齐! 4 H! h  [2 r. z' T: ^0 s
  小齐!
) y  t' C5 j3 u7 L  
* s+ u# A( x4 D  小齐一天都在外面晃荡,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渐渐平抚,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高嵩——那个男青年。中午的时候,他给高嵩打了个电话,没有开机。
5 t9 {  m- q1 e! B. r  过了半小时再打,不在服务区。 4 F* t) H% R. L. o
  回家看的时候,高嵩已经走了,床上的被子,用过的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小齐坐床头,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 p8 x% N4 g3 M3 Z& J* U/ L+ p
  韦峰今天的电话,一下子打碎了他的清梦。转过头,是高嵩的脸,他安稳地睡着,应该没听见的。
; }& ~4 v6 J/ T6 I$ t% {- p  高嵩的脸,是典型北方人的脸,长得长长开开的,就像他大而化之的性格。 9 c  m! U; r, \- P5 W; U
  小齐有点后悔,应该直截了当地跟韦峰说不许过来的。谁知道,他就真的自顾自地来了。突然怨恨起他来。 8 g' y0 ]1 B6 l; q* s+ J
  小齐去开门的时候,高嵩就醒了,抱着他说:“老婆,别起床了!”可还是去了,可能是预感吧。曾经二年的交往,不能说断就断。 # a+ d! B% j( X2 r. N( ]6 ~
  后来,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对高嵩发火,其实他很无辜的。
8 {* u& J9 [) `3 f4 V5 B  想起高嵩看着自己的脸色,小齐心里一痛:我怎么舍得让他那么生气?我不喜欢他吗?越想越乱,把头埋进被窝,让棉絮把那些思绪挡在外面。 : l; d4 w( W( N
  一天都打不通高嵩的电话,空落的感觉让小齐觉得找不着北,他打了车,直奔酒吧而去。 1 j  `3 S& X( }
  高嵩是个爱热闹的人,他常去这些地方的,小齐觉得自己会找到他,在酒巴。
+ X! G4 A+ G' a1 t& A1 ?& O) e  他下车匆匆往酒巴跑的时候,差点撞上辆车,小齐没留意,韦峰正坐在车里。 & l7 M  N) Q5 D4 q$ V' Y8 ]
  今天高嵩并没有来酒巴,倒是碰上了几个熟张,半心半意地打了声招呼后,他抽空儿跑出来再打高嵩的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 1 R, e, Z  ]6 e* h7 p
  小齐有点急了,一个熟脸,抹了些香粉凑过来:“哟,妹子,是不是想汉子了?” ; \# e  c  O1 t) n& G
  “什么啊?别瞎说!”
3 s7 Y1 x+ g: Q- U1 `; X: [  “呵呵,还跟老姐我说这个,你那颗“大松树”今天怎么没来?他不是最喜欢往这儿凑的吗?”
5 W- @2 X- s$ `  R  小齐烦死这个大母货了:“都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 F+ @# n2 v$ O7 e! X" H" V: y
  “哎哟,还跟我装紧呢!哼哼。”香粉扭着头,从鼻孔里吐着出点气,顺便带出些不屑的神气。
5 m. ~) W+ D! V& M0 y0 r0 Z( A* d  另一个穿着红衬衣的说了:“得了,江老娘们,你别烦小齐了,没看见他现在魂儿都快飞了吗?呵呵,真没眼力劲儿,难怪你找不着男人!”
( X+ Z* P  D' {$ [: q0 [  香粉急了,冲着红衬衣就嚷嚷:“你他妈才找不着男人呢!谁没眼力劲儿啊,我就是看他——” ( o: M0 W) w' ?. W7 ]9 I% h
  不等他说完,小齐就称要上厕所,跑出去了,隐约听见香粉在后面叫:“妹子,别跑错了,这儿可只有男厕所!”然后是大家一轰乱笑。
  F4 f( ^8 t5 ?& L+ M4 L( R  门外的风凉得很,小齐拿又打了二次电话,依然不在服务区。关心变成焦虑,他突然想起给他家打电话。
5 S8 Y+ }5 }$ W0 k8 E  电话通了,是他妈接的,小齐压粗了嗓子说是找高嵩。
, B$ L3 X& I% Z6 Y! a  高妈妈声音里透着哈欠味道说一天没回家,可能是在朋友那住了,又问:“你是谁啊?”
- U  Y2 c) S1 j3 D$ {8 |& E  “啊,我是他同事。” " h1 d+ |, f. P. P+ m: Z
  “您贵姓啊?有急事吗?要不要——”
5 J& k9 T8 t$ S  t  小齐不敢多听,怕压不住自己的声音,赶紧把电话挂了。
+ _  q* c: b/ F, [/ w! C  高嵩,你到底上哪儿了啊?!小齐有点急了。
: }5 _1 C, r' C% f" V( R  香粉扭着过来了:“妹子,怎么了?看你心里有事儿的样子,是不是跟我妹夫吵架了,跟姐姐我说说,我替你骂他!”
/ I  o# d# X) w5 `  小齐不想搭话,只嚷着要喝酒。 3 ^" a; x$ d6 s. x
  大家吃惊地看着他。红衬衣意味深长地笑着:“喝吧,敞开喝,我请客!”
& E. K# ?4 g9 ~* D  二扎酒下去,又打手机——不在服务区。 7 Q" d) _4 e5 ?6 D1 ~$ \/ T
  又是二扎。
. g" q4 w, z- E5 @# S$ p. b  他没留意,韦峰来了,正在他身后,看着他灌水似地喝酒。他正要喝第五扎的时候,韦峰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疯了!别喝了!” ; B5 c; q; `' I2 n7 N7 }3 E
  小齐回头:“高嵩——啊,是你!放手!”他使劲地甩开韦峰的手。
& [1 f# e+ P. P1 o  红衬衣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们,香粉失声地捂住了自己嘴:“又是一个——” * H6 U/ u. v7 l5 ^
  “你洒什么酒疯?”
% R0 Q  M/ c  S2 g  “管得着吗你?” 7 H  c- S2 _. l8 d
  “走,回家吧。”
  S/ e8 b' K( x7 @  “回谁的家?你的?哈哈,不去。你已经结婚了!”小齐醉态毕露了。 1 p- U# R# b8 c9 ]$ c8 j
  韦峰一把揽起他,不容分说地往外走。   n. o& P! |% l7 U, F5 L3 E, g
  红衬衣一下子站起来了,拦在了他面前:“你是谁啊?” # j0 b9 w. i0 [
  韦峰看了他一眼,没搭话,径直往外走。
; r" k2 k( Z( o5 ^  “站住!”红衬衣逼了上来,“丫很牛逼啊,知道我是谁吗?”
3 _, x3 r+ Z4 L, {; s0 O  韦峰看着他,猛地一抡手臂,红衬衣就飞了出去,酒巴里突然哗地一声,骤然安静了下来,小齐睁开眼看了看:“啊,你醉了?怎么躺地上去了?哈哈!” & t( L% b8 b  Z- y0 f$ d
  香粉吓得张了嘴不敢说话。
7 y1 ]4 a& Z3 I1 D$ a  小齐靠在韦峰身上:“嵩嵩,把酒钱还给他。” 1 I0 X) h, S; w. ?% x
  韦峰横了小齐一眼,丢出一张百元钞,揽着那个醉了人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7 w' o! v9 ^  E8 r+ _
  红衬衣半天才起身:“你丫等着!”
6 R, T9 f1 l+ g  W; R3 p' u$ [1 {( l2 p0 L  香粉看着韦峰的背影,突然冒了句:“真爷们!”
2 z! ?; B6 M0 _; `# N8 N! P  
( L, B$ V% j! x7 [/ v& Z4 O5 t4 h  在小齐家的塔楼门前,高嵩从台阶上站起来,远远地,他就看到韦峰半搂着小齐过来了。他走上一步:“把小齐给我。”
- r% }8 s& v/ P: I  韦峰认出来了,这是白天见到的那个男青年,想了想,他把小齐递了过去。 9 Q4 ^0 v# x: Z7 G
  高嵩皱了皱眉:“小齐,小齐。”
4 m  ?2 v+ h7 J1 l0 x6 {  小齐一身酒味地睁开了眼:“你是谁啊?嵩嵩,嵩嵩呢?” $ @, C7 q9 b3 X/ N5 B& S! k: x. ^
  高嵩把他横抱起来:“我在这儿呢。”
0 h0 ?7 ?" `/ A  o$ }9 y: U! M  小齐不再说话,酒精已经把他麻醉得不分天南地北了。 ' L  h/ ^7 j1 Q* G
  韦峰看着他们,想了想:“行了,我回去了。你们上去吧。” 4 L' C( _. ?1 f+ Y% ^. c
  高嵩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紧抿着嘴,硬硬地蹦了两个字:“再见!” % d7 c6 N  A8 U" r/ i  D
  韦峰心里想笑:你真会想再见到我吗?呵呵,也不问问我想不想再见到你。 . _7 H- }9 l! E  n; f% ^$ J" B# e
   ( Z+ j" Y7 B% R! ]2 w  @' }
  出来的路上,一路月光一路凉风,手机又咿咿呀呀地响了,他想也不想,一下子按了取消键。 1 h8 Q( Y, Y2 E3 W4 u( W2 s% ~( i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捺不住,接了:“喂!!”
3 C' r$ T0 `6 B9 ?5 l/ G  G, V  “……”
5 A! A3 X  D0 n4 W1 o2 @  “谁啊?!” + V6 V7 G& h/ o9 @# c; D
  “韦峰,我恨你!我要杀了你!”是东东的声音。
* i4 l. m, \$ a2 k( Z0 _  韦峰一个机灵,突然想起了东东,想起了那个在床上正温柔地趴在自己身上做梦的小男孩,被自己近乎粗鲁地推到一边的小男孩,然后一眼泪花看着自己出门的小男孩。 2 r! \9 i2 g0 A+ y- E1 O
  “……”他无语,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3 \5 F; `" s. {0 Q- ?. F' W- e6 n" F  电话挂上了,电波的声音为东东咬牙切齿的宣誓,作了效果音。 * O1 Y# V) W) K6 B+ W7 l8 p
  韦峰对着天空的朗月傻笑不止:好,来杀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杀了我正好,大家干净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2:52 | 显示全部楼层

+ {; S1 ~+ I( m/ Z/ X% u1 B  周日的阳光照进客厅的时候,韦峰醒了,他没洗没漱,睡得浮皮潦草,在沙发上坐起来后,还觉得天地混沌,尚末开发。
9 G  ?# w7 C  Q1 F1 s  王霞很早就起了,拿了拖把,把韦峰昨天的胡乱收拾一通的屋子重新打扫了一遍。看到韦峰起身后,默不则声地丢给他一身换洗衣服,背对着他,边擦地边说:“一会儿我去我妈那儿,你要去就去,不去就上超市,把那些碗啊碟啊的,再买一套回来。钱在床头柜子靠里面的抽屉里,一共是六百块钱,都拿去吧。” 9 x0 J' Z2 S( o0 x4 b/ O
  韦峰慢悠悠地换着衣服:“买什么样儿的?” + P- M' j' a1 Y" M% j
  “你看着办吧,反正都是你的钱买的,越脆的咂得越响的越好。”说完,她拖着鞋皮,到洗手间扭开水池子的水龙头,哗哗地冲着拖把。
8 E! _. x% y+ w5 `) _! [9 |% j  按规矩,一个月的最后一星期日,是王霞携夫回娘家参拜的日子,刚结婚那年,韦峰倒很主动地和妻子一起回家。可过了半年,丈母娘就开始盘查,诸如“小霞,身上怎么样啊”之类的问题像月经一样地来得准时,头几次王霞还想法儿遮掩,可过了二三次,她就开始不说话,然后阴着脸,老太太的眼光就像刀子一样地在韦峰身上扫来扫去。
6 [. O* \* O1 g/ V( E  老太太是新中国第二批大学生,有知有识,一次吃完饭,母女俩躲在屋里说悄悄话时,老太太拿了本《家庭·婚姻·爱情》,指着上面一篇“如何从心理上医治先生的阳萎”,严肃地问女儿:“你说,韦峰是不是也这样啊?”  # a0 _5 T! `8 y; g: Z9 |
  正好让韦峰给撞见了,他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摔门子就出去了。
. @1 t$ G  y- A3 w& M% H: @! p- y  老太太吓得“姑爷姑爷”直叫,王霞嗔怪老娘荒唐,也跑了出去,路上自少不了一场大吵,自此后,韦峰就借口不怎么上丈母娘家的门。 ) x: y; x0 m( k$ [9 U8 b
  王霞知道他不会去,她也知道韦峰不去的理由,自顾自地收拾完了,就出门了。昨天晚上和二个女朋友在粉酷的话,又钻进脑子里。
  J; F) G+ b2 \# D  “小霞,算了吧,跟他离了算了,我就不知道,你跟他耗个什么劲!男人四十都是花,女人呢,过了三十就是半老徐娘了,女人是永远耗不过男人的。”
6 Z% ^9 x' l' `& t: g  王霞不想离婚,韦峰和她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前后交往了二年,加上结婚这三年,出问题也是近不到两年的事。
8 i/ g% N8 \9 z) B7 }0 j  刚结婚那阵子,韦峰的表现堪称“模范”。 # P: t& P. @5 n3 Z# r# y& p
  当时的王霞幸福得跟童话中的公主似的,所有女伴一说起她都要流口水:“老公能挣钱,又帅,过二年再添个小的,那还不跟神仙似的?”
2 s9 X7 I% L4 M8 S7 r  可是神仙似的日子过不了半年,王霞明显地感到韦峰的变化。从一星期甚至一个月,韦峰都可以不管不顾身边的妻子,睡得投入无比。 / }5 r: I8 F' P
  韦峰躲着他接电话的时候也越来越多,夜出的次数也逐渐频繁,他的衣服上也多了其它不同种类的香水味道,甚至有一些他从来不用的男式爽肤水的。 2 l! [4 R2 J, e1 U# s
  王霞头皮发麻,她知道,韦峰在外面有问题了。 , a  A- S% H2 \. _8 ~5 g; L
  她闹,她吵,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人天赋的本事,她全套搬演,可韦峰只是咬牙:在外面绝对没有女人!
' |: T, d' C. M( U9 s8 i  不信!绝对不信! 5 ~4 Z3 K2 Q: X' A0 N2 J
  为了套他的话,王霞甚至让从没与韦峰见过面的女友打匿名电话来试探韦峰,结果自然是韦峰如柳下惠般的表示与立场。
+ b/ @8 a" d0 ~; b: T  \, ]  女友的分析让王霞思考了好久:“有的男人虽然在和女人交往的问题上很慎重,可这和他会不会在外面找相好的是两回事。这种男人一旦找上一个,要他断就更难了!” $ C9 K) M1 Z' ]/ _* w/ g! O
  前天是结婚三周年的日子,王霞打扮一新,本来想好好和韦峰庆祝一下,并制造了某种蒙胧的,温馨的,甚至是有点勾引色彩的气氛,可是韦峰依然难有反应。
, l3 W: \4 b  m1 u8 H4 K  一场大闹不可避免。
' f* R# E- m1 z! i( o7 @* d* B$ [9 p  和其它变心的男人相比,如果说韦峰还有什么好的话,就是当老婆吵闹的时候,他从不出声,只是灌酒,然后就摔东西。 ' M: h5 d+ F, w, I4 Y7 T3 J
  昨天好友出主意,让王霞报复他:“要不你也出去找一个,就他会啊,咱们也会!然后带到他面前,气死他!”   W  \! z6 x& _
  王霞摇头,泪光盈盈:“不行,不行,我做不出来。” ' }: v* x4 K* w( e
  朋友凝视她的眼睛:“你不会真的爱他爱得放不下吧?!”
( E% j( s/ d. K) a% p  王霞不说话,低头跑去了洗手间。 " s; S" a: C& @% t& N) c
  朋友们对视一眼,叹口气,没话可说了。
- p! _8 C, n5 n% L3 e1 y- S  进了家门,老太太看着女儿:“姑爷呢?又没来?”
0 ~) a3 A, M% n/ S2 J8 T1 G  王霞没回答这两个不用回答的问题,只是说:“妈,我想睡一会儿。”
1 [% v9 {- X, \  “哦,去吧,午饭吃合子,一会儿就得。好了我叫你。”
/ Z8 v# n( n4 K3 I7 P8 L& x1 d  王霞躺在床上,闭着眼睡不着。
% m. y! ~) g. J2 K, X  老太太在厨房里和爸爸说:“这个韦峰,这心胸,哼,一点子小事,他也能记那么久,以后他就永不上门了……” ; u  a3 q3 M% g. V" M7 B- Y
  王霞从床上跳起来:“妈,你别说了!烦不烦啊!” / K- P+ f/ n: s( E/ ^) G3 P2 R
   $ w  G* d7 o# G9 r  q: A
  从人多得要打架的超市里把东西买回来,韦峰突然发现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1 v1 n2 a! F1 J( Q) c  王霞不在家,没人做饭,韦峰想了想,给老韩打了个电话。
- C& G7 Y" v" q. \6 r" B: U1 _  “怎么?跟老婆吵架了?呵呵,想起老婆的好了吧。我说你啊,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就不能成熟一点?” % T9 v; L3 ^% i) {
  “烦!你就说我过去你那吃饭可不可以吧。” 9 C9 Z' k# N4 ]$ M5 B2 N9 P4 s" q
  “瞧你丫那点脾气。过来吧!” 0 X1 D) @+ k8 P
  老韩和韦峰认识了十年,在还没有同志酒巴那会儿,他们就开始在公园里逛荡,开始彼此给对方介绍着或俊或秀或老或少的男朋友。和韦峰不一样,老韩情场拼杀,受伤无数后,最后心灰意冷,决定不再踏入那个是非分合众多的圈子,然后在有数的几个女性朋友中,挑了一个本分踏实的女孩,结婚过起了小日子。
: [6 v# L9 n- P% ^  韦峰见到老韩的时候,他正忙着把锅里的菜盛到盘里去:“你自己找地儿坐着,要喝什么自己去冰箱里拿,你嫂子身子有点不方便,我送她回她妈家去了。” " A4 |/ p  E- b6 e" d) w8 H3 b
  “呵呵,怎么不方便啊?”韦峰顺嘴问了句,坐在桌子边看着上面的菜发呆。
/ d8 G+ o& o% r$ ~  c) F" ~  老韩端着盘溜肥肠,乐呵呵地跑出来:“你丫是不是结婚了的人啊?” , F& @* n! Q* q" E+ g
  “她方不方便跟我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 ' c/ `1 R" E4 N9 {* c4 w( d
  老韩瞪他一眼:“三荤一素,再加个汤就是国家干部的标准了,我加个什么汤?对了,你是属皮蛋的,得,就来个黄瓜皮蛋汤。”
5 A7 s* o  Y) P  他兴致勃勃,在厨房里忙进忙出。 $ W. _8 [2 [  }2 ]* C  ]
  韦峰操弄着筷子:“你现在可越来越胖了啊!”
( Z3 @' x* W& b/ ^- c+ M# {  “呵呵,是啊,我现在像不像居家好男人?”老韩美得不是一般。 $ N- s; D! D5 v4 b. i8 a
  不一会儿,汤就菜好,老韩与韦峰对饮起来。
; t. g4 T. \9 l, i9 U8 E  “你嫂子有了,三个月了,她妈要她过去住几天,呵呵,昨天刚去的,要住半个月呢。”
% I' D+ K& |7 q( F& ]" p  韦峰看着他:“那你岂不是又有机会了?”
  [$ m3 t3 K  i- ?3 [1 C  老韩一脸迷惘:“你说什么啊?”
" p! @! S( U6 g& y# I/ y  “少他妈跟我装,你会不明白?”韦峰一直不相信老韩会因为一纸婚书,而把自己漂成个真正的纯情的模范丈夫。
3 `$ u" M: {  L, Y  “哦!呵呵,不会的,我说过退出就退出的”,老韩恍然大悟,“我这个岁数的人了,也得收收心了,再闹,会出事的。” ! j/ c: M8 g) h, m
  韦峰心里一动,没说话,只是埋头喝一大口酒。 5 F2 g- V$ s  s# X$ I* C- ?
  老韩盯着他:“你是不是还跟那个什么东东搞一块儿啊?” % ?' q  d% ]# |+ ~: V
  “怎么了?” 0 a! l' Z) D3 ~# N
  “我告诉你,结了婚的男人和没结婚的是不一样的。” 6 D- {$ y" q# ~/ R* i, \; A1 E
  “呵呵,这我还要你告诉我?” 9 [* e) j6 {9 E3 d
  “我看你就是不懂!”
; C6 y' H/ t4 _) P/ I. `1 @( {& p  韦峰戏谑地看着老韩那双眼——他结婚以前,总爱现自己的眼睛“黑白分明”,韦峰就笑他其实是像剥了皮的熟鸡蛋,上面点了一点碳,只能止饿。 ' D8 v5 ^1 z: G$ x
  “别那样看我,呵,你是不是最近一直和王霞打冷战呢?别不承认,就你那点性子,不用谁说,都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你不就是一直都还觉着自己少兴吗?还有时间疯吗?哼,你们家的穿衣镜子是装洗手间里的吧,暖色调的灯光对皮肤有美化作用你不知道?你现在拿着镜子上阳光底下看看去,你那脸啊,不像以前那样了,有纹有理喽!”老韩喝口酒,白他一眼。 $ |, f/ c6 v8 t5 K; Y* C9 Q
  看别人的眼睛终究当不了吃饭,韦峰低头一通吃。
" [/ M4 u: R9 E5 W; ~  “呵呵,你还别不理我,哎,你就不能像个大人一样地对你那媳妇?”
$ D1 C( p9 V7 [  “我怎么不像大人一样地对她了?”
" l" z) i5 I9 ]2 ]& y  “少嘴硬,你就说吧,最近这一个月,你上了几回酒巴,搞了几次419,还有你那个东东,见了几次面?”
8 k& r6 O5 G3 Q9 R3 Q  “东东啊,就见了一次。”
8 T! r; R2 }. E! r% G% I8 s  “其它呢?” ' N6 a9 _% k" q7 S& E7 g
  韦峰一下子把筷子摔桌上了:“你丫烦不烦啊?不吃了!” : U0 ~8 J- L2 w# D$ n# y4 x
  “得得,算我嘴欠,我多嘴。吃吃吃!”
6 E9 m, [9 |+ I( ~! J5 `$ Q  两人又不是一阵沉默地吃。 6 U6 H+ ]. N0 `2 y1 Y6 L
  韦峰突然抬起头,问:“你见小齐的朋友了吗?”
! \6 N" ]1 A0 E7 Y  “谁?”老韩一头雾水。 . q' e* \" J/ q/ j( p1 `. B
  “小齐,住东城的小齐。” . i6 x) g" Q% N
  “哦!你以前那个吧,没有,我见他作什么?怎么了他?” + i9 j* Y0 R9 }9 a
  韦峰摇摇头:“没事儿!”
0 M+ {0 {% b6 R' G# p0 r/ F  老韩凝视着他,突然点头叹了口气:“哥们,我看你玩儿得挺复杂的,我倒挺想知道的,你一天用多少心思在他们身上啊?” / g5 o. ]# J4 H" r
  “什么用多少心思?没想过。” / V) _; P7 @2 i/ P# z+ j; v( y- r
  “你那意思是想的时候就找,不想的时候就撂脑后边儿?” : X, x" d# V, m7 O- K
  “怎么了?不可以吗?‘当代婚姻家庭的卫道士’!”韦峰忽然想起,给老韩现安了个绰号。
5 R% H9 K: I) F$ n  “不是不可以,我不过就是想知道一下:你是不是就准备这样多边关系都不清不楚地玩下去?告诉你,不是我吓你,还真有你玩不动的那天,到时候,你要再想撤退,哼哼,可就来不及了。” # l1 I  Z4 v3 Z! `
  这话或多或少地说到了韦峰的心里,不过他预计的程度远没有老韩所讲的那么严重,他心里记挂的只是小齐和王霞,至于东东,他真的没想太远,走一步算一步吧。 1 B( V) p, d6 j  J( C& w6 J
  “老韩,我昨天找小齐了,他好象有了新男朋友。” 0 Z  m6 f! D2 c/ E
  “小齐让你们见面的?”
' a+ h7 S8 @% u3 I  “不是,我撞见的。”
. ^" _0 N9 h, W9 Z  “哼,那说明了什么?” % R5 z' c7 E  @, @- j
  “不知道。” 5 @( |  {4 J0 G# {8 ]
  老韩看着韦峰,看着一种叫“困惑”或许还有些叫“伤感”的东西,漫漫地浸透了他的脸:“我可真没想到,你小子结了婚那么久还去找他!依我说,你麻利儿地,和那个小齐断了,人家现在都有了新朋友了,你一个已婚男士,去搞什么第三者插足?!” 4 i3 j4 P8 h9 \" J+ v
  “别胡说,我可没想插足。只不过心里有点烦,想找个人说说话。” $ X; K9 t0 ?- C- L) y6 S
  “用鸡巴说吧?!”
1 q8 t8 m; U2 C  “你丫怎么那么粗俗啊?!”
; k$ I) F2 o- s8 r/ x! y3 A  老韩看着他,一笑,没接话茬,只是“砰”地又开了瓶酒。
2 m0 B! B- V) |# k, L( d- C! Y  韦峰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伸过来又要了一杯。 & g1 I6 z, X# y% O; h
  电话响了,老韩跳起来:“呵呵,老婆大人的电话!” : c! H3 |% D2 a- e  t
  韦峰不解地看着他:“至于那么乐吗?”
7 K  j& L6 w( a+ P+ N# m  老韩冲他轻佻地飞个眼,依稀可见当年风流青年的神采,抱着电话就叫上了:“宝贝儿。,干嘛呐?什么?我丈母娘居然虐待你,让你洗菜?呵呵,我说吗,亲妈怎么会这么狠,那狠的是后妈!哎呀,哎呀,老婆,我好想你啊!我啊,在吃饭呢,没有你,时间寸步难行啊,你老公连热饭都没得吃,我想哭了——嘻嘻,你妈不在跟前吧——哦,那快,咱们香一个,嗯——叭!” - H) }" A* ?  R0 X+ P/ ?" S; l$ A
  他对着电话极尽肉麻调情之能事,韦峰看得直想吐:“你丫能不能正经点儿,这有客人呢!” 1 s1 f8 Y& s* f! u
  “没别人,韦峰在这儿吃饭呢。他啊,他老婆回娘家玩儿去了——哎哎,遵命,老婆大人!什么,明天,晚上吧,好啊,告诉我丈母娘,说她姑爷爱吃肉,要吃她女儿亲手做的红烧肉,糖醋排骨,粉蒸肉——不吃,就不吃菜——”
8 m$ t* k* r8 o9 S, d% z2 z  韦峰听不下去了,跑到洗手里走肾,然后把水放得大大地,哗哗地流。
$ j0 J% a1 w+ s6 H  老韩放下电话,美滋滋地跑出来:“你才喝了几杯就走肾啊,真够虚的!”
$ g/ Y4 |' f' [  韦峰边擦手边说:“让你给恶心的!” " `4 A7 r+ o% y6 M1 A
  老韩把酒给两人杯里续上:“有老婆就是好,知道“媳妇”两个字怎么解吗?”
/ T6 i. X; `, M+ t, \  “又是什么奇谈怪论?!”
$ y* u* N( E  N: g  “这个‘媳妇’,就是‘女和息’,有了老婆,这一个人才可以安宁平息,一辈子才算是稳定下来了。”
2 A* I; J1 e: L4 p2 R: G  “哧!”韦峰一笑。 / B9 p& V5 ~  r9 r; ?% Z3 U6 a
  “你还别笑,我跟你说,那老祖宗的话是一点都没错,这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是会变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这三样不会变,只要你自己不闹妖,老死了都是你的。其它的什么爱情,都他妈是狗臭屁,全他妈是见不得风见不得雨的东西。越是看起来精雕细刻的东西,越他妈容易坏,我是学建筑的,这个道理我懂,这是真理,你啊,好好想去吧!”
  H9 s; b% }6 |5 r; ]/ M  r; |  两个人一路喝来,一路扯淡,韦峰看着老韩的婚姻生活过得热情万丈,心里不以为意,他太知道老韩的过去了,六七年里面交了无数的朋友,没有几次带给他了美好的回忆,在东边损失了的东西想在西边找补回来,是人之天性,太正常不过。
- p; c5 I* F+ K' S' D7 u  吃完午饭,又蹭了顿晚饭,临出门的时候,老韩拍着韦峰的肩:“兄弟,听我的,跟你那媳妇好好过日子吧,别在那些小孩儿身上花太多心思!” 0 a' j9 ?, O' u8 A9 N) a" r
  韦峰不置可否,招手上车走人。
- Z( }  `/ P  H  d! {% g  老韩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刚才他老婆在电话里说的:“你少跟韦峰在一起闹,他那根本就不是过日子的人!”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3:09 | 显示全部楼层
( l3 S- v+ j& B# R: N0 K! y4 d
  韦峰回家的时候,王霞已经躺床上了,她用枕头蒙着眼,似睡非睡。
: Q) Q$ |- T0 r8 ^  韦峰自顾换了衣服鞋子,然后到洗手间里冲起来,身子上了水后,照例对着大镜子自我端详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脖子上的那个牙印。
, }4 G  e0 O0 k* [* ^% r  东东的眼神突然跳到眼前,昨夜的电话又在耳边回绕,韦峰突然想起,不能让王霞看到这些,他倒了些沐浴露,用力地擦洗起来。 1 W/ J! ^/ A' V) y, l# v( g* b
  半天出了洗浴室,他也没开灯,摸黑就跑到客厅里,开了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小,迷迷糊糊地看起来。
  E* P7 N. ~# n; c  王霞其实没睡着,在床上听到韦峰回后的心情是复杂的,她又希望他能躺到自己的身边,以希望他干脆走得远远的最好。
; d7 ?/ R3 g' B  `6 q* E  她不是那种心狠意狠的女人,何况她曾经那么认真地爱过韦峰。   h) c1 P/ i7 m2 S1 ~
  听到他在外面看电视的声音——声音很小,他总是很细心的,从交往的时候开始,他就是那样,和他比起来,王霞倒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粗放。 # B6 ]7 f- x2 C! s* M. u. g' l; s
  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王霞突然想和他好好地,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4 d" u# {/ F; Z" c% T$ h: V' R) a: p  韦峰转身看到王霞的时候,有点奇怪:“不是睡了吗?起来做什么?”
  T& t3 Y$ }8 V+ H* i  “没事儿,睡不着,想和我老公说会儿话。” ' v6 |/ x1 C1 X
  韦峰看了她一眼,把身子往边上挪了挪。 * ~  F) G  [/ y5 j, c( |
  王霞没过去,自己在边上的沙发上坐了,看着电视发呆。
) x1 g) T! }" \! p- |  “想说什么啊?快说,早说早睡,明天还得上班呢?”
0 t, S6 ]' N( C9 N4 P  “什么时候开始的?” ' e  |7 F2 X- m& I2 Y
  “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 x7 {- u- A* j, |
  “我是说,我们这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 A+ ?  L# }" l+ }; V
  韦峰突然一笑:“我怎么知道?” 7 F9 \; w. U. Z4 ^* a" Q& i
  “你不会不知道。” 4 g% j7 x0 \/ G  i7 V. O; w3 n5 B7 I
  韦峰不说话了,摆了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5 p3 [1 B" @; R$ c& S# T0 b1 O6 k: M  “咱们别这样好不好,我们毕竟是夫妻,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尽可直说,没必要搞得跟敌人似的。是不是我哪做得不对了?对你不够关心,对咱爸咱妈不够好?”
, L' B! K7 r2 U. C  “不是,你没事儿。”
8 n- A( b" H/ _; L( U  “那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的问题?” 7 J6 a. j6 {, U# D' H
  韦峰想了想,不吱声,他说不出来。
# t3 P/ f8 F8 [1 K. Q" n. |  王霞看着他,眼睛慢慢地酸了:“我知道了,你已经厌了,是不是。” 6 X4 K$ O  z  t% |4 V8 }" T- b
  “不是,你瞎想什么啊?”
. m9 v2 b, u0 Z. E. @1 L/ [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7 N" X7 K$ V6 C
  “不为什么。”韦峰近乎粗暴地打断了妻子的话。
0 ~) `+ d  h7 f9 w, S  王霞哭出了声。 ) g  b% g" D3 [7 A) R
  韦峰看着她:“别哭了,有什么可哭的?”
5 T6 S1 |1 N0 I+ B6 O9 j+ g+ u, k% o  “你是没什么可哭的,可你想过我没有?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 {2 _" \4 E+ z0 g! V
  韦峰心里头一阵痛,是啊,她做错了什么?他抽几张纸巾给她,温和了些:“好了,别哭了,别想那么多,早点睡吧。” / t3 j# ]6 ^$ f; p  _  w6 U! J
  “我睡不着,我想了一整天今天,我就想,刚开始的时候咱们也没有那么多合不来的,其实我妈我朋友都说过,我们俩挺合适的,可为什么现在就成这样了呢?过去我是怀疑你在外面有小的,可你自己说没有了,那我也信了,可是你现在为什么还是这样对我,好象我不是你老婆,是一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一样。我到底怎么了我?!”
+ W- W+ x* C# b2 K! @; V  韦峰叹了口气:“你没事,真的,不是你的问题!”
3 N0 u. o& `9 e' o$ d  “那是什么问题?是我们的家的问题?我妈就那样儿,是有文化,可有时还是有点着三不着两的,可她也是为了我们好,她那年纪的人了,不就想抱个外孙子吗?这有什么错啊,你连这个都不能原谅?”
0 t$ h! B3 B5 U" d) B5 N; w/ c4 o  “那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我早忘了。” % \: e6 o  Z7 h/ o  @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的身体有问题?”
! g4 j- H& ^8 z* H# V  f6 `0 h  “没有,你想哪儿去了?”
/ }# h" b& m# D# e' v3 K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韦峰,不管这两年你对我的看法有了什么改变,我是你老婆,这是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的,如果你身体出什么问题了,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得跟我说,出事了我们一起商量。”
! X' k4 ~" ?  A+ m/ g  x+ b- T  韦峰被她说得有点感动,又有点好笑:“好了,真没什么事,你看我前天摔东西了,还不是挺有劲儿的?”
! y. r9 l2 u/ A2 v0 k; l* d  王霞突然想起他一下把桌子全掀翻在地的样子,嘴角边居然有点笑意:“那你是不爱我了?不想和我再过了?”
/ V9 e' T4 g( U+ e  韦峰摇头:“不是,你多想了。”
  S. ?8 m1 v9 h& t% i1 Y& d  “那到底是为什么?”女人的执着和她们的韧性一样,让人叹服。
. A$ ^1 E0 l+ _3 P0 J  韦峰叹了口气,仰面看着天花板:“你别问了,是我的问题,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 o5 `4 H( Y  c  E* T8 J; b( ~  王霞走过来,坐在他身边:“那你一定要告诉我,到底是什么问题,是工作上的,还是其它的,有事了别一个人闷着,说出来,我们一起来解决。” 1 |- N0 \; q) J; {
  韦峰又是一阵感动,他左手伸过去,轻轻抱住了王霞:“你放心吧,再给我点时间。” 8 c( x. Q9 j& b$ f6 {+ X9 ]4 U
  王霞靠在他肩上,他们俩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相处了,她看着他的脸:“峰,吻我一下!”
$ E3 A  p8 H* W5 ~  O  韦峰回过头来,轻轻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 B. y" E2 f9 j! i! I
  这一吻当然不能令王霞满意,尤其是令她不满意的是,韦峰一转头的刹那,她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那个牙印,她警觉地盯着他:“这是谁咬的?” ) e# ^; C+ X( i' c. i9 s
  韦峰心叫“糟糕”,支吾着:“朋友的一个小孩咬的。”
/ B  Q' x& |3 W5 f  “不对,小孩儿的牙口哪有这么大的?说啊,是谁咬的?是不是你的小秘?”王霞激动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几乎就是她一年多来找着的唯一的证据,她扑在韦峰的身上,盯着他,紧追不舍地问。 : m- Z- V$ k! F# I  {! ?
  韦峰一把推开她:“你有病啊,都说了是小孩儿咬的了!”
. J8 q7 Y* k+ i5 t+ e  “谁家的小孩会随便咬你的脖子啊?他咬得着吗?”
6 q/ `, U* ?5 j8 G( v. J  “当时我抱他来了。”韦峰越描越黑。 % Z0 R5 j" h2 |" \2 K) m, g% Y0 ~
  一阵醋意涌上王霞的心,这恨与妒令她发狂:“好啊,你还抱着她!你说,到底是谁咬的?!” # X9 A# Z/ G% L, u9 {
  韦峰厌恶地走到小屋:“烦死了!我为什么非得跟你交待这些啊?” 5 J9 s9 ~6 I2 H3 s4 Q% |9 R
  王霞看着他,鼻孔放大,嘴唇抽搐着,喊着:“韦峰,你别以为你躲开了就算了!今天你要不说清楚,咱们没完!”
4 L" ]: g) X* S) e7 M" ~* m  韦峰没等她扑过来就把门反锁上了,王霞扑到门口又拍又骂:“韦峰,你出来!”
- v- }1 r% m, O5 p8 D* N  又是一夜无眠。 - R( i& [6 X- w' y3 ~1 r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韦峰与王霞同时出的门,两人相对无语,韦峰看到王霞的目光中是一种空洞的恨,心里一痛,周一堵塞的交通,让两人在路上都堵得慌。
- B$ T2 H2 F9 I  {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韦峰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 0 m7 F  o! R: ^* _" N: d( _
  “马上回家!” 0 p+ \( _: A3 z' u. E; v% W. B/ G% S
  “哎——”不等韦峰接话,电话就挂了,韦峰听着那嘀嘀的回响,哭笑不得。他本能地反应到:王霞告状去了。
4 K" _7 `9 i: {   9 o. C6 w0 b$ P; \8 b% `
  开门的时候,韦峰就觉察到了气氛的怪异,开了门,老妈呆坐着,老爷子面对着墙入定。 : X7 A4 G0 {: y$ c6 E
  有点犹豫地,叫了声:“爸,妈,我回来了。” 6 V6 L+ R2 e0 _+ ?2 }
  老妈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掠过一丝疑惑,一丝不快。
) Y' ]- r2 ~3 V$ ~; x! s  “爸,怎么了?”
1 e8 \7 ]0 V2 w2 M* p/ v1 B0 [  老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进了里屋,点了支烟,吧吱吧吱地抽得特夸张。 - Q7 |$ p/ f) U1 d
  老妈一指身前的椅子:“你坐着,妈跟你说几句话。”
) T, j9 \: {& Y1 R2 k  忐忑不安地坐了,盯着老妈。她看着儿子的脸,想了想,说:“小峰,是不是最近和王霞闹什么别扭了?”
, U5 ?. y/ I6 Z% _# q  “没有啊,妈。” ! a* I- u; L( ^
  “是吗?那最近是不是老晚上出门啊?”
3 I$ I% m: z8 t: s: K% O- J  韦峰呵呵地笑起来:“妈,你说什么啊?是有几天晚上出门儿了,可没去哪儿啊,一人在家呆着怪无聊的,出去找地方坐了小会儿。” , [/ O$ m' y$ r) q( u
  老妈用研究的目光看着儿子:“小峰,跟妈说话可不能撒谎啊。” 3 J% f( O* b2 P0 _
  “妈,我没有。你想哪儿去了?” / a6 C6 K- L! m
  老妈不说话了,看着儿子半天没吱声,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向里屋叫了声:“老头子,你出来和儿子说吧。” % N) ?" I7 T- d6 M7 p9 r
  老爷子重重地把烟脚踩在了地上,沉重地走出来,看着儿子,想了想,说:“我问你,东东是谁?!”
# {  e" z" W0 a1 U) r  韦峰一个机灵,身上一阵冷汗全冒出来了。 5 r) l( j& l! @- `) s/ T6 R2 w
  老爷子看着儿子的脸,像是要把儿子看个对穿似地,盯着一动也不动。 " ?7 ?0 F& i/ D- n# E! n
  韦峰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谁啊?” 2 t6 \" {% ~$ e- a' d) {
  老爷子狠狠地看着儿子:“你快说,东东是谁?!”
9 s% f! P4 R! [- a  韦峰心一横,咬牙说:“谁是东东啊?不认识!”
+ y- {& ^; Q- ^" f4 ]  老爷子气噎了,伸手抓了个茶杯就丢了过去,韦峰一个不防备,正中脑门,哎呀一声蹲了下去。
/ v0 d' g; x, s5 n  老妈忙拉住了老伴:“你干嘛啊?有话好好说不行啊,你动什么手啊?小峰,你快说,你跟那个东东到底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不学好啊你!”
' p" o7 M' i# Q3 H/ J  老爷子指着儿子,气得脸都青了:“说,你这一阵子晚上都去哪儿了?是上哪儿胡闹去了?让人追到老子家里要债来了,你要脸不要?!” & M& a* V4 s% o4 S
  老两口一下子亮了底牌,韦峰心里倒有了底:“哎呀,那您干嘛打我啊,好好说不就都结了吗?那是我一哥们,那次跟他出去玩儿,看中了样东西,正好手上钱不凑手,所以就跟他借了几百块钱,后来时间一长就忘了还了。” % `& p$ o& c* o# J
  老爷子更气了,冲上来就要动手:“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我让你撒谎!”
  W8 |. x. ?4 \% x( v; Q  老妈忙拦在头里,对儿子大声说:“小峰,你就认个错儿吧!” 6 l8 Q5 m* R4 m& C8 `. A
  韦峰强着头:“我有什么错啊?” - H! X3 o0 b# ^( K* t1 u
  老头子指着他:“你个败家子儿!” ) N0 i: S: F9 T* H8 z
  儿子与老子对着拧了半天,老爷子气呼呼地坐下了,老妈开始一把泪一把鼻涕地数落儿子:“你出去玩儿可以,可是玩什么也别玩钱!你有几个钱啊,你出去跟着那些人玩儿?” $ l# l, t0 [" s8 \1 A
  韦峰嘴上说着“我玩儿什么了”,一面放了心。 7 U" l8 u. u9 p. B
  “你是不是最近连着一个多月都在跟那个叫什么东东的人在一块儿?一起玩牌赌钱?你啊!!跟几个同学玩玩麻将,一块二块的,也不是不可以,可你都玩儿些什么啊?一下子就跟人借了三千多块,你想做什么?啊?!”
: u, x0 ?6 t5 P5 a# ^$ p  老头老太一通好说,让韦峰违心地对过去几个月来并不存在的荒唐事实表示检讨,心里对王霞没有告状感到庆幸,同时对东东油然升起一股恨意。
/ I+ g2 T6 h* L: s, v: H  
& \  U7 P+ X, Q8 |2 c% W1 V  从老妈家里出来了,韦峰立即给东东打电话,一次二次三次,打通了,可就是不接。打完手机又打家里的。
! V9 @' x. M7 F( ^. i  这回他接了。
; }1 v- S3 E, E0 O! S  “你做的好事!”韦峰对东东狠狠地咬牙。
6 C# x$ E" W6 a3 F; u  东东在电话那头装傻充愣,韦峰恶狠狠地招手打了辆车,直冲他家而去。 3 o) [6 E$ j0 g3 Q
  按完门铃不一会儿,就听见东东在里面欢快地叫着:“哥!”跑出来开门。 3 R+ Y/ ~8 @; B1 g
  韦峰一照面,就铁青了脸,扑过去一把逮住他的胳膊,把狠狠地反拧过来。
- u, U# l" j. P$ _  “哥,哥,你弄疼我了!”东东疼得弯了腰。
. i4 y2 n- z$ A  “弄疼你,我他妈今天还要弄死你呢!”韦峰反手砰地关上门,把那小东西像拎只小鸡似地拎进了小屋,一下扔到了床上。 " T. k; Y: ~* `9 U  E
  东东哭丧着脸:“哥,你干嘛要弄死我?我又没做什么?” % W: @% L4 J: [( u7 X! z
  “你没做什么?你自己想想!”
& p5 n4 N7 ^) B  东东转着眼珠子:“我那天打电话只是想吓吓你嘛,我又没真的杀你,再说,我打得过你吗?”
/ y  f1 ^$ l" B  韦峰气得笑了:“好,你丫跟我装傻!”突然抬脚就给了他一下。
# D; G9 B' H' k; E: r1 a  东东吓得跳起来,缩到床角边,把被子子盖在头上,哭声儿都出来了:“不要打我。”
$ V5 }- z* X6 |& p# W6 ?  韦峰揪住他的脚一把扯过来,狠狠地按坐在床上:“说,你往我家里打电话都说什么了?!”
6 D; U& X7 B& s, W9 P+ X' \- w% g5 I$ M  东东啊啊地叫着,护着自己的小脸:“我没有我没有,你都没和我说过,我哪找你们家的电话去啊?”
; M+ N$ o: O  R/ a/ W5 k  “你少装,是我妈家的电话!” 0 J% E# @! i2 P& P: s
  东东把手放下来,睁着圆眼珠子看着他:“那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你在外面交了几个叫东东的朋友?!”
5 B+ K7 @# o0 l0 w  “你还敢跟我强!我打不死你个小王八蛋!”韦峰说着,抡起巴掌就往他脸上扇。
* Z$ N" i) N7 q0 z7 G% Z  东东吓得闭了眼,泪都出来了,一口气地喊:“哥,你别打我,我说,我说你借我钱了,让你快点还给我。” ' I7 d) w, ?. y0 q# p0 E- q& [3 B/ r
  韦峰凶恶地抡起手:“还说什么了?”
7 J* K9 F% v, m" |: q  “没了没了,就这些,我哪敢多说话啊”,东东终于给吓哭了:“人家就是想你了,又不敢给你打电话,所以才打到你家里去,你还那么凶,还要打死我,呜呜。”   n2 ?/ v1 [9 d. r9 x6 S1 q8 I
  韦峰看他哭得可怜,又说真心,气也消了大半,伸手过去就要抱他:“你做了好事还好意思哭?我看看,我弄疼你了没有?” 8 u' E- x' s! l" G8 Q
  东东一看他伸手就吓得往回缩,这情绪一半是真一半是夸张,边哭着推他:“你走好了,别来找了,省得一看就想打死我。”
' g. Q$ v  p. u; u  韦峰又好气又好笑:“你要是乖乖的,我能打你吗?”
) l% z: X. V, @/ f  “我哪里不乖了,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都没说什么,谁不乖了?” 0 g6 i$ M' N6 P+ p1 z
  “好了,不许哭了!”
( t* {( G% ^' a3 x* R% L  “偏哭偏哭”东东使劲地蹬着腿,开始耍赖。 2 [7 C8 Y7 A" ~) p4 R/ n
  韦峰把他拉过来,抱在怀里,哄了半天。东东一会说手疼,一会说腰疼,后来干脆赖地他身上,要他抱着哄着睡觉。韦峰看着他:“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 G0 y' q! P; x% `; J  东东眨眨眼:“人家本来就是小孩儿!”
$ K5 e6 ~0 @+ ]* C" r4 T  韦峰搂着他:“东东,你听我说,以后不可以再打电话去我家,你要是有什么事儿,直接打我的手机找我。”
$ N2 j) D* b  N8 \! M9 n7 N/ _  X' b  “好的。”小东西变得很乖。 ; X0 v8 s# ]$ U: X+ q
  “别再玩小心眼儿,想什么就说什么。我能答应你的,都可以答应你。不能答应你的,你闹破大天了也没辙,明白吗?” " _8 Z4 r  X# m- |# x% H
  东东翻过身子来,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我就要你永远喜欢我。”
" O. C0 K; k0 w) L! l7 M; C4 ^  韦峰叹口气,拍拍他的头:“你也要长大的,也要结婚的。”   y+ I+ }# c& T9 S
  “我不结婚!”东东说得像宣誓。
( U( I) o! p7 k( U* n1 V  韦峰看着他,有点感慨又有点好笑,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别傻了!” - K# C( @2 N$ c- ^' x
  “不,不傻,真的,我不结婚。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 u1 v3 u8 p1 [0 Y. ?6 H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钟了。 % y+ ]0 l0 P; U# R
  开门,奇怪地发现王霞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门口发呆。 ; N5 @) V7 E6 B* i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9 G& A$ h7 y. J/ f' h; n
  “……”没话。 , _" D# ~# p; l- r) f2 Q
  “早点睡吧,明天不上班了?” ) a% Q; C0 U- }. _  Z
  王霞转过头来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没吱声。
  r7 s2 u1 p3 d. T  韦峰看她不搭话,也不想再多说,自顾自地到洗手间里洗起来。出来的时候,看王霞还是那个姿势坐着,好象泥塑似的,动也不动,有点担心,摇摇她的肩:“哎,你没事吧?” ; @: }% d4 X  R  r$ N, t6 T( z# T% f4 p* |
  “……”
) t# k" X' F4 Z6 k$ f+ p" }" C* i. Q! N  韦峰坐在她面前:“你怎么了?又想什么呢?”
7 N# K' h% @8 h  王霞目光呆滞地反动看他一眼,没说话。 5 y4 A$ J* z, Q5 R4 S! u
  “你别多想,今天晚上我单位加班。没别的事。”
" f8 L' @2 }) o! U: }) m  “加班?”她终于说话了。
1 m  n3 w( o% W! e  “是啊,要不我早回来了。” ) c# R  a- [# }! I4 T. \& p
  “哼”,她冷笑。 3 {  D7 ^0 G; E; d1 g
  看她有反应了,而且是冷笑,属于正常且本色的反应,韦峰放心了:“好了好了,早点睡吧,别胡思乱想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5 Q  O+ M; b" d9 u  “你真的在加班?” " |5 k  g7 E- o; [; Z0 p5 M7 O
  “怎么了?”
, O' y6 ]4 M, v- b" i, [1 _  又不说话了。
% F5 L  I( M/ `; a$ |0 b  韦峰有点莫明其妙地看着她:“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4 D+ [1 t2 Q7 d# S
  王霞腾地站起来,走进卧室时砰地把门带上。 1 T& p- v: G0 I. v& W3 o. B
  韦峰没趣地坐在沙发上,嘀咕着:“有病!”
) V, w# |1 F" o1 U7 W5 h  卧室里,王霞有力地折腾出一些动静,不一会儿,她抱了几个大包袱跑了出来。韦峰一下子跳起来,堵住了她:“你要干嘛?”
4 J/ S* ?5 {: W! r8 q7 G  “闪开!”
9 X. z9 V5 N6 V) }7 b, D" y4 C  “你想干嘛?”
0 N' Z) Y0 x% z9 j  `+ Z  王霞用目光狠狠地刺向对面那个她的男人:“你闪不闪开?” ! m7 J* k" ?3 G9 J
  “你疯了?!”
# i4 i" [8 `! X: ~) I0 r) N  “我是疯了,是疯了,是让你给逼的!” ( _. k' _) C) L4 ~7 @
  “谁逼你了?”
/ V2 ^" w4 K1 G+ Y3 y  “你他妈逼我了!” $ h- g( Y& Q/ s8 _4 B* ~
  “你,你怎么说话的?” 6 o( W. O6 D& [& C/ T  }6 `; A$ o
  “我怎么说话的,你他妈怎么做人老公的?!”
+ k4 P$ k$ n$ |  “我又怎么了?”
5 w; {; p9 c4 g: ~3 p  “你少装无辜了,你自己做的那点子事你自己心里头最清楚,你一个大男人,撒起谎来脸色都不变的,你要不要脸啊?!” ; [& ?, e. c) k9 Z+ T' x
  “你,你说话小心点啊!”韦峰有点羞怒。 0 Z6 M% K. d& J2 ^
  “我为什么要小心啊,我问心无愧,我义正辞严,我老公不要脸在外面勾搭,我反倒得小心点了,哈哈,什么道理啊?!”
7 ~6 S; L2 X8 L  “你说谁在外面勾搭呐?” & X2 s3 S1 e+ \: C: H  `2 v# M# b" G) F
  “我说你,就是你,怎么样?”王霞逼视着他,一句紧似一句。
+ D* h, j# }2 t  韦峰让她的目光看得有点心慌:“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小声点儿,小心邻居听见。”
/ N3 B2 K" B" Q' ^# C  “我怕什么?要听过来听好了。”王霞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1 X) F, K5 ]2 ]/ \
  韦峰叫苦不迭,暗愧还不如不说那句话呢。   n0 H! j3 V+ D# u4 @, b
  王霞继续执着地向门外冲,韦峰一把搂住她,把她扔到沙发上:“闹什么闹!”王霞跳起来:“你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 N$ J8 ?3 f# j1 T  “你想去哪啊那么晚了?”
9 K# I0 L% j& V8 G  “你管呢,不是不想理我不想看见我吗?你管我上哪儿呢?” : s+ Z1 J0 \2 H+ M' k; o( G
  “你是想找事,是不是?”韦峰指着她,怒气勃发地问。 $ K4 P& {3 k2 b0 z
  “笑话,是我想找事还是你想找事?你韦峰夜不归宿,跟老婆撒谎,还有理了?把你那臭手挪开!少对着我!”王霞发起飚来,声势足以和任何一个悍妇相比。 . }  B! [0 h2 N  \+ Y, S0 w
  韦峰没了话对答,心里也有点理亏,想了想:“好,你坐下,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行不行?”
7 M+ F+ @6 V& U' g) C1 _* i  “我是想和你好好说,你呢?哼,你少跟我玩这套!” 7 r  a/ e/ E- u+ e3 u- Q5 }
  韦峰气结,瞪着眼看着她,张口结舌。王霞也冲着他瞪眼,两人的架势宛若斗鸡。
$ x, H$ i& o3 ?2 k2 G! u# D  过了一会儿,母斗鸡站了起来,拎着包就往门外跑。公斗鸡跳起来接着拦她。 1 `# H$ F; @* I
  “走开,别拦着我!”
+ t/ A9 ]$ [* l7 u+ z+ L  “不走!” 9 T# d5 H4 h. E4 e/ U+ ]
  “不走是不是,不走我可要打人了。”
2 b8 X; H1 |2 k0 N, |  “你打啊。” 5 X# o! x+ h  k1 H4 n; N
  母斗鸡想也没想,抬脚就踢,她的鞋是真皮的,而且是尖头的那种,公斗鸡哎呀一声,抱着腿就跳一边儿去了,母斗鸡拉开门,冲了出去。过道里灯光通明,原来是两口子的二人转唱得过于热烈,左邻右舍全起来欣赏观摩了。 5 C. t& U- j% |
  韦峰气急败坏,狠狠地把门摔上:“滚滚,他妈走了就别回来!”
; ?) }2 E. i; u! l; q  王霞一出门,就没了刚才的凶狠劲,呜呜地哭了起来:“不回来就不回来,有什么了不起的!”
* Y+ Z/ E, U3 x  韦峰气得在屋子里面团团乱转,把昨天新买的那些碗碟又劈里趴啦地摔了一地。 & W' }) w6 y: ]- ~& a
  王霞在电梯间里听着,哭得跟泪人儿似的,这哭有三分,一分是为自己,一分是为那碗碟,还有一分是为那摔东西的人。
; A% I7 j3 l( X  
  z1 n" G' M: @& P& m3 w  凌晨五点多钟的时候,小齐躲在高嵩的怀里睡得正香,电话铃响个停。 - o' t( Y: s+ n; U& R5 T, d) M
  “谁啊?”
( j2 d, ]) g. [  “我。”
' }  t7 x8 @- p+ M& U  ~& c  小齐一下子醒了大半:“什么事啊?那么早打电话过来?”
5 o5 {+ k% V% r, Q6 E1 g  “你来一下吧,带上身份证。”
2 V) I& T+ t& C# m8 b  “怎么了?” 4 Z! a- `$ B7 C
  他在那头说了半天没听明白,只听到东城派出所。
9 g# |# O% Z1 C+ k0 Z( F  放下电话回头,高嵩正睁着眼,定定地看着他。
- S: z# u: M5 r8 }0 a( T6 S  
; [0 t4 _. _3 N" s. M' r2 j6 G( {  派出所里面,小齐在一个单间的一堆人里,看到了韦峰。没拷,他属于那种在都市里面混得比较有形象的人物,虽然喝了酒之后,跟一般的民工没什么两样,但是当英武的警察同志杀进他家的时候,他的表现比较老实,公安自然会区别对待,只是脸色非常不好,一夜没睡加上摔门打板费了不少精力,整个人显得比较萎顿。
' ]  N% c/ z# Q+ f" a  一个年轻的警察指着他:“你,过来。” % o3 e& T* R  b  q) x
  韦峰非常有革命者气质地迈着方步走了过来。 ' \1 L$ i  T7 Q3 K) G2 D6 O
  “出来,你的朋友来了。”
: E0 ~  Z+ y  Z- F) e6 M  出门看到小齐的时候,韦峰冲他咧嘴一笑。小齐嘴角抽动了一下,似笑非笑。
7 U/ u2 A# }; K. K6 F  接下来的程序是填表,一边写,小警察一面说:“哥们,你真行啊。没喝多少酒就敢洒酒疯,把家里的东西都快全摔了,你还想不想过了?” * @3 \, h  q$ s$ r! H- E/ Q! g+ f
  “呵呵,喝多了喝多了。”
8 Z7 e; I+ r2 G% f- \/ F9 R  小齐看着他,不说话。
' w/ K; N% R( k7 P  填完表格,小警察认真地看了看:“好了,可以走了。以后别再撒酒疯了,大老爷儿们,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下次要再想动手,过来,找我,我陪你练练。” . u: _" I7 B4 F5 }: s0 `) p$ V
  “谢谢,谢谢!好好!”
4 C: U9 {. }4 F$ I6 X8 L2 ^! |  小警察一下乐了:“你还真不客气!走吧!”
3 M* S% ^" |1 j- f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韦峰和小齐,一后一前地走着,韦峰张了张嘴,正想说话的时候,小齐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身上有钱吗?”
( j. [* y* c! S: q* ~; `  “哦——可能,没有,没有。” 1 n7 [  @# |% L/ E, _! Y, G
  小齐哦了一声,低头没话了。 : A# ]& O" D5 S: ^" ^
  远远的,停了一辆吉普,看到他俩出来,高嵩从车里跳下来。 0 Q& y+ j. }7 K2 `3 L
  小齐转过身来看着韦峰:“没钱,我们送你回去吧。你住哪儿?” / C* G/ Y/ W/ |7 h4 ?* A
  韦峰心里一缩,看他的眼神也有点游离:“我还是住老地方。” : H) s- u4 M. n, d* |% E4 L
  高嵩走过来,在后面扶着小齐的肩,冲韦峰笑了一下,表示招呼。小齐说:“嵩嵩,我们送他回家吧,他出来的时候身上没带钱。你跟嵩嵩说吧,我是路痴。”
* m( v( `8 `0 j7 E  高嵩冲韦峰又是一笑。
# Q" L2 Z5 G9 b8 G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说话。 0 g# v' G. r1 D/ F8 Y& J* ^" K: i
  一会儿就到了楼下,韦峰对那一对儿说:“到了,多谢了!要不,上去坐坐?” 0 F2 @2 n$ l+ E6 G. N7 M" |0 o) R
  高嵩回头看着小齐。
% H9 o4 d' T, [6 L  小齐想了想:“不了,一会还有事儿呢。” 0 B/ n6 v4 y, J0 E6 ]
  “哦——”韦峰有点失望。 ) i% C* R, @2 I) f" E% J8 a
  他正要上楼的时候,突然看见小齐在向他招手,然后就见他跑过来:“等等,借你们家洗手间用一下。”   u. U- F, t7 x2 k" H
  高嵩在后面跟着他,脸上毫无表情。
0 A3 w/ k0 Y0 p" B' ]" ~  进了门,小齐好奇地看着屋子里一地狼籍,韦峰不好意思地笑笑:“呵,昨天喝了点酒,所以。”
7 |2 n0 n2 v  O# T  u  小齐转头对高嵩“嘘”了一声。
2 K( d# X- i+ ]+ e2 r  “没事,她不在,回娘家去了。”
0 }* C) F5 U7 U/ n  小齐哦了一声,跑进了洗手间。高嵩有点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
1 N/ X1 G# X. N# Y4 l) M  “哦,随便找地方坐吧,想喝点什么?” 4 m; j2 s8 c( I( u4 q- @3 k
  “别,不坐了,一会儿就走。”
9 e% q/ m1 s1 X5 A2 M* I  小齐在里面大声地说了一句:“嵩,你先等我十分钟。” ( m7 ?% u3 A1 ~7 _: S
  韦峰和高嵩坐在沙发上,有点难堪地沉默着,韦峰迟疑了一会儿,提起了话头:“你是做什么的?”
$ f- R' F2 p- B; h& ?0 S  “广告。” . Z# W  X9 ^$ a" x0 Z! B' M# b0 J
  “单干?” . O6 [/ J3 K2 R1 s$ Z) F1 J* S" b
  “对。”
0 k' f9 o! m- ^' ?4 G  “怎么不和小齐一起做?” 1 ]9 V# ~# Q0 \  i- n  C8 K
  “是一起做。”
% J& n+ i% t' \+ ]# d* e, c& j  然后又是沉默。韦峰隔着十里远都能感觉到高嵩对他的防备,所以只好识趣地闭上了嘴,可是听到他和小齐现在一起做广告挣钱,心里又有点怪怪的。
. o3 ~9 r+ f* j) i  d: d  不一会儿,小齐出来了,他洗了把脸,正拿了张纸擦着。
. _4 }0 f& r' ?, l3 U/ C' _0 F  高嵩看着他:“好了吗?” * u5 `; m2 N4 o  y3 R1 b
  “好了,走吧。” 5 p7 x' U9 ^- ~, w) S
  韦峰看着小齐,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只蹦出两字:“谢谢!” 4 ]! m6 k! p" b2 q, t
  小齐看了他一眼,豪迈地说:“甭客气了。”
. q& V( z: T2 X. ^$ |3 E   + P0 A: y: ?& G* }4 T1 ?$ }8 X
  在车上,小齐与高嵩非常沉默地坐着。小齐看着窗户外的风景不说话。天已经大亮了,东边的天空泛出一道明亮的光。
" _: w5 T3 K: ]) r  过了一会儿,高嵩终于说话了:“他怎么老找你?” + n# N& h! P# p. {+ W8 c( L
  “我怎么知道?”
1 v# a9 ?. A% i: k% d* P  “呵呵,关系不错啊。”
0 l  }1 j2 K7 I, _( b2 x8 J  “一般吧。”
; u) h# a  [0 c6 w! o3 @+ @* A- x  高嵩又不说话了。
6 u% \5 N/ ~+ U) ^+ O- p$ m  小齐扭头看着他:“你怎么了?生气了?”
% u% Q+ l% R$ S2 v) f0 A) [  高嵩猛地加了一下油门:“谁生气了?!” + m, G) v! m# M2 l) a. d( D& |
  小齐伸手过来,轻轻地摸着他的脸:“还说没有,明明就是生气了吗!”
2 c, X1 X0 Q3 P! {  高嵩把头扭到一边:“我开着车呢,别乱摸!”
5 I1 @- Y8 C( d' y  “他说他给一哥们打电话,结果人不在家,住丈母娘家了,所以给我打的电话。”
- ^8 `8 _2 d/ r. q' V  “他没别的朋友?” 6 Q# h  ]2 Q% J% Q" U+ j# o
  “他和他老婆吵架,能跟哪个朋友说啊?”
0 @6 U6 S6 Z, s. C. t. @  “所以说你们关系不错啊,家丑都外扬给你了,看来关系挺内的啊。”
# ~: X. S+ P! u% L% h) @5 Q: v! Y! h  “你怎么了?吃醋了?” 6 W$ D, I: R$ N+ L$ ^
  高嵩哼了一声,没答腔。 8 t; e6 N8 j* ?& K0 @2 u8 O% V
  一直回到家,高嵩始终没说话,和衣躺在床上,闭着眼养神。 9 Y- ]: \4 }$ n$ W3 z% n/ |
  小齐扑在他身上,说:“好困,好想睡觉!”
7 F% p. M  j- y# w; P  高嵩突然睁眼说:“小齐,咱们把电话换了吧。”
5 S1 z4 Y0 ?8 }* l, o4 |1 ^$ O1 Y  小齐直起身子,看着他的脸,突然笑了起来:“好,你换吧。” " Y& Y" p9 K$ p0 g
  “你的手机呢?” 2 K4 Q* j( r( `8 H9 d- L6 x6 ?# i
  “这不能换,我好多客户都打这个电话呢。”   H0 h( p/ {+ r# {3 A! n
  “那你用我的,你的给我。”高嵩看着他,非常认真。 4 A- \/ ?, u/ T* N
  “你怎么了?不放心我?” 1 D; m0 p. b" Y1 V6 Y# }$ b5 j
  高嵩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 C" h+ ]- r3 A
  “好吧,给你。”小齐把手机交给他,“你的‘机’呢?给我,我要打了现在,再不给我,我就自己拿了啊。”说着就开始耍流氓。
$ h7 }+ s3 R# ?  高嵩哈哈笑着,翻身把他压住,狠狠地亲了他一下:“我的‘机’你不是天天都打,天天都用吗?” ( ~7 b5 o4 y1 k' K% g" R
  “嵩嵩,不生气了,好吗?” $ ~3 O' T+ |5 x7 b+ L2 S
  “不行,还气着呢,那么早把我叫起来,你怎么赔我?” 5 r" E0 W- E1 @3 p
  小齐想了想,笑嘻嘻地说:“随便你好了,反正要钱没有要人一个,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好了。” 1 r9 L! V5 i5 b. l$ G+ }
  高嵩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小鼻头:“你这小流氓!”
8 b. G* R$ P$ B6 E- J9 |- |6 F  早起的回笼觉最舒服了,等小齐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 s! F* |; m) f" S! e( H
  高嵩有事要跑工商出门了,前天夜里酒醒后,小齐就把和韦峰的事全告诉了高嵩,当时高嵩没吱声,只是在睡觉的时候,把小齐抱得分外的紧,小齐知道他的心思,感动得直想哭。
; f/ A1 I* `5 M) g$ W9 y  小齐似醒不醒,趴在高嵩躺过的地方发呆,鼻子里是他的气息,脑子里也晕乎乎地,又呆了半个小时,突然想起还有个设计没做完,小齐这才翻身起床。穿衣服的时候,看到床头柜子上的手机,还是自己常用的那一部,心里甜滋滋的。 ' i0 `0 T; I8 p. w# f+ D
  心情一好,做起事来也分外地有效率,不到一会儿,小齐就把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正想着中午吃什么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 `9 p, T0 A. N4 y( |) h
  拿起来一看,是韦峰的。 9 m4 v& d9 f! O, z) `! d
  小齐想了想,按了拒绝键。 ) s1 A3 P. l) k- K$ \
  隔了一会儿,电话又响。 4 G/ X. {3 E, }* O" l
  小齐还是没接,第三次响的时候,小齐干脆地把电话关了电源。 : E; N# s' W& E% N
  
; ?" F& G% F' e4 {' C  韦峰在电话那头有点发呆,其实小齐从洗手间出来的那一刹,他看小齐的眼神有点忽悠,知道他没忘过去在那屋里头发生的事,所以他特自信地以为,这个电话过去,小齐一准会接。事实与意料正好相反,令他有点转不过弯来。
4 \- P5 A3 _0 }- d  刚一会儿,电话响起来了,他飞快地抢起来:“喂!”
0 e9 S2 h; n) m. b5 b5 ]0 L  “哎,哥们,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睡我丈母娘家了,我媳妇把电话关机了,所以没接着。怎么着,那么早找我,啥事儿?” 6 E/ ]/ T7 e! |6 h  `
  是老韩。
# \* E+ r* \' @) K( M4 g5 D  韦峰有点失望:“哦,没事儿。都已经解决了。”
* U+ A( i4 f/ ^  “真没事儿啊?” 7 g* w( E& P- Z1 ]1 S9 `9 U$ r: V
  “嗯。” / L" p/ ~- P! ]7 |0 D
  “怎么了?情绪不高啊?”
/ W* p2 [  m+ K% z; n! @  韦峰不想多说:“没什么。”
, m, @4 L1 U, e$ {) G# X  老韩在电话那头停了一下:“那先这么着吧,你忙你的,有时间咱哥俩再聊?” 7 U# s8 b9 c4 p& X! C
  “哦,好好。”韦峰的语气懒得像坐月子的女人。 8 t: m7 _* L/ }) Q0 X
  老韩放下电话,自言自语:“操,臭小子,又搞什么鬼呢!”
: ]8 N% T+ G1 t- S4 C9 l  韦峰坐在那儿,今天上班迟到,没准时赶上公司大会,老总看他的眼神有点诧异——他平常总是最准时到的一个。他也没心解释,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同事过来等他,他挥挥手:“我不吃了,你们去吧。” 8 f" q% U6 x9 x& W4 c- @9 M! Z
  然后坐着继续发呆。
: I) y" |' ~$ N% T  突然想起昨天上演“夜奔”的王霞,身为法律上的丈夫,生活里的老公,似乎有必要也有义务问候一下,于是拨通了电话。
/ B5 G/ g0 \$ g$ L0 c5 X  响了很久,才接。 1 k: D- P. }) n" \( K0 p
  “你在哪儿?” 2 C5 N, m* j/ |! K8 [; c0 b# Z
  “单位。”
) ?! Q/ d/ s" r1 D2 v% X) V% ^4 I  “回家吧,晚上我去接你。” # c, @) j  o  v! m( V5 K
  “不用了,我回我妈家。” 9 u+ q" S! T7 E* r4 U
  “你想怎么样——”
/ H1 N. N# o% \8 I  “下了班我们见个面吧,说说以后的事。就这样,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王霞打断了他的话,很快地说完后,把电话挂上了。 8 H% `7 m. q- @& Z" d% a& {
  韦峰对着电话,气得骂了句:“我操!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8 P3 M; h9 m) c$ u
  王霞定的地点是国贸下面的一个茶餐厅,那里来往的人都是一些“白领”,气氛比较正式,也比较严肃,有利于双方平心静气地进行一番会谈。
  n9 Z- _+ N- `! s: W1 \  韦峰来的时候,王霞已经坐在那儿了,她今天穿了件浅色的套装,脸略微有点浮肿,眼线画得比较深,眼泡也有点肿,她身边坐了一个女的,韦峰认识,那是婚礼上她的伴娘。 ! w" e+ u' t0 c( ~; r" o3 `
  “来了。” 8 P0 a9 W( L& v/ U) s# C
  她看了一眼韦峰,点了一下头。 4 M) @# {) o" Z9 ~
  然后两个人非常严肃地相对,静静地坐着,那气氛倒挺像是经人介绍初次见面的一对未婚男女。 " v' P4 Y( }; h# q4 g- V
  “喝什么?”韦峰想竭力打破这种气氛。
0 ?" b8 ]# ^1 w. n; N  “不用。”伴娘冲他干巴一笑。
; D3 N) }& w) E2 f  “还是叫点什么吧。”他招手叫了一杯冰咖啡,这是王霞爱喝的,又叫了二杯热咖啡。
7 E! b8 A0 b. o4 d7 Y6 C$ r  王霞把头扭向墙,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对着面前的桌子:“好了,韦峰,咱们也不会虚话套话了,既然都出来了,就把话都说明白了,看你的样子,你是真不想和我过下去了,天天为了想法子唬弄我,是不是也挺累的?今天你不如就直接跟我说,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打算?” + ^2 @+ o, t  t9 }1 j0 N9 }
  “什么什么打算?没想过。一直就跟你说我没你想的那样,你自己不信,要胡思乱想,那我有什么办法?” & ]: C/ k7 Q  k; ?# _% Q
  王霞有点激动,伴娘拍了拍她,于是她使劲地克制住了自己:“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 3 I/ ]+ f5 }3 J4 K: t0 H: ?& [. I
  “本来就没什么的,你非得想成那样,我有什么办法?”韦峰边嘴硬,边在心里骂自己简直就不像个男人。 ( ]; N4 @& Z) H3 f# Y0 a8 I' i
  伴娘突然侧着头,看了看他的脖子,然后嘴角边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 O! t( C) ~8 x8 F
  韦峰下意识地一缩脖子,向后靠坐在椅子的靠背上,这样,离对面两个女人的视线比较远,看不清楚。 & v3 j, J4 D- O: h: l+ F1 {. X
  “那么这么说吧,你到底还想不想把我们俩,我们的关系继续维持下去?” 7 C" f0 E4 S% g; }* q! e
  “你什么意思?” 5 d6 c+ V5 N+ K* P# H0 S" g4 V
  “没意思,很简单,就是如果想呢,那么过去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咱们也不提了,我只当是作了个梦,咱们还像刚结婚那样地过日子。不过,你得给我保证,以后不准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想,那就,那就离吧。”王霞的声音有点哽咽,她并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一个局面。 4 u6 r1 i( N4 Q% R1 V# o- A
  韦峰看了看妻子,不说话了,他点起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1 t0 _0 k3 S$ E& a
  要做一个口头的保证,很简单,但是他不愿意那么做。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不像一个男人了。 1 }; {, ?* q4 P0 C' Z! R
  沉默。 $ L1 O1 C4 o& t  M2 Y% R
  王霞低着头,突然拿出面巾纸,按住了眼睛。伴娘靠在她身边,轻轻地说着。
: U$ w8 z9 N, z9 n$ _% V3 c" C  过了一会儿,韦峰在烟雾中看着她站起来,向洗手间走去。 ( ~3 C* X  [( u  [. b: S6 ^
  伴娘看着韦峰:“你别怪我多嘴,男人花呢,那是很正常的事,何况你的条件那么好,招人,所以很多事其实也不能怪你,不过偷嘴吃的男人一定要有把嘴擦干净的本事,像你这样搞得四处露马脚还不认账的人,不多。”
5 W# K6 h4 |( O# M6 I' y  她轻轻一笑地打住了话。韦峰正要接话,却无话可接,男人面对妻子可以说得理直气壮的谎言,面对外人说时,总显得有点心虚。
6 L4 V" f6 {" h* |! m/ Y- A  手机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韦峰跟见了救命草似地拿起来:“喂。” ; \' p4 f) B) Z. q2 t: N! d
  “峰哥,是东东!我想你了!” 2 ^5 m1 U4 o2 F) A/ R' j
  要命!这个时候打过来,不是添乱吗?韦峰只好支吾着:“哦,好好好,怎么了,公司明天开会?”
3 }" O/ F- L( r$ b( O  伴娘看着他,笑着站了起来,也向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 ! t, a0 w6 a9 F  q7 w
  韦峰看她走远,对着电话就说:“你打电话怎么没时没晌的啊?我这会儿正忙呢,你一会儿再打过来。”
  u8 r& y7 K$ Z* X  “不嘛,人家想你了——” 2 h* H# {' _+ E- o, Z
  不等他说完,韦峰挂上了电话,心里不知道那个伴娘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东西。
! K6 Q1 o- M) h4 Y6 p6 ?# T: Q  其实韦峰倒不怕她看出什么来,做了十来年的同志,他早从里到外彻底“同化”了,觉得那样挺好。之所以一直不坦白,原因只是怕家里的二老知道。 $ S% r! k! ^6 o3 v, U& P; \+ v+ P
  王霞和伴娘出来的时候,情绪好了许多。
5 B7 B/ Y- J! A  再开口的时候,王霞也开始变得冷静:“要不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表明态度,我也不想逼你,不过你得跟我说明白,你到底跟我结婚是为什么?” ! Q# U& ^" V. d! d) ?# i
  这个问题同样无法回答。为了爱情,那是放屁;为了结婚而结婚,她铁定得发飚;为了父母,那是真实的原因,却无法说出口,现在哪个青年会这样而结婚的?   r( U3 o' {; l5 w& E: r$ _( t2 v
  又是一段时间的静默。 6 g5 \/ I# Q7 ?, n
  “那,你告诉我,到底你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她是谁?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了现在?” 7 W# ?8 ?3 @8 e3 Y$ l
  “没有,都说没有了,你还问那些做什么?”这个问题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并且脸不改色。 2 [5 V% s# v/ s4 k
  王霞看了看伴娘,无奈而泄气。
. e+ k1 f# v3 s: ^( [  伴娘低了头也不说话。 # Y1 ~! h% W% \6 C7 l
  韦峰的电话又响了,还是东东,他拿起电话,走出去接。 ) [+ g3 f. C3 M* r6 @3 h
  王霞看着伴娘:“他就是这样又臭又硬的。”
: l( c, n4 w) }, u  伴娘笑了,不是那种与我无关的笑,而且是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笑地笑。
! G6 Q  l9 Q4 {7 M  回来的时候,韦峰脸色有点急,刚才他在电话里吼了东东一句:“我正烦呢,你爱找谁找谁去!别再烦我!” 5 ?0 |  n0 r, J( M& n4 e+ R
  东东哇地就哭了起来。
/ ?% ~; Q7 f0 p( D  韦峰很酷地把手机关了。 6 E5 Q5 R% j9 ^/ J. O5 ~' H$ B
  “完事了?你够忙的啊。”伴娘对他说。 ! s2 q$ f5 I; u# `' }
  “哦,公司明天要开会,让准备些材料。” - h3 k' M! V! }9 O. ]
  韦峰自守底线,拒不交待,王霞旁敲侧击,游动进攻,两个人的谈话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虽然王霞依然目光炯炯,但伴娘早已经哈欠连天了。
) q9 P: g; a+ n( S  她推了推王霞:“算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走吧。你让韦峰回去再想想。啊?”
7 K- C+ n! P4 l! t" L# C! O  王霞看了韦峰一眼,恨恨地站起来:“好吧,明天我们继续!”
7 O% W* c% ^! r; m# w  “啊?!”韦峰傻了眼,“那你还不如回家呢,天天见面谈多好!” ! o+ X9 c. f3 t+ L3 w. T# N
  “我在家能天天见着你?呵呵,是我作梦啊还是你发烧啊?” & D+ v! h/ k- M
  韦峰看着她,只好说:“你那意思是你不回家了?”
$ e/ o/ C# u" J+ w$ p* I  伴娘看着他,越发想笑,使劲忍住,拉了正要提高嗓门的王霞就走。
" U! ^- \4 K' J, q( |6 r  出来上了车,王霞就哭了起来。
( O1 ^, [* w! w  伴娘一边开车,一边好心地给她上纸。
& }& p0 ^6 v* B5 T5 t  I  哭了一会,她的情绪开始平复,看着车外的夜景发愣。
. `1 u/ {, I2 D" _5 h8 l2 \0 Z  伴娘突然问了她一句:“你说你老公在外在有女人,你有没有看见过?”
& d' [. Q6 T9 I! f, P# c; y  王霞摇头:“要看见了还能这么着?”
$ a. V* U3 j9 c0 l5 {  “那你查他电话了没?” " c/ z/ p' |) D; o5 z( K
  “查过,他精得很,打过的电话就删了。”
; z, F) G5 }( R) D( b9 N  “我说,王霞,我是多嘴,你听了只当没这回事儿,也别在意。” 8 L: V, E" M, b1 _
  “你说吧,要在意,我也不拉你来了。”
9 f7 L+ b0 n/ q2 \  n' S  “我总觉得吧你老公是在外面有人,不过呢,他好象又跟别的男人不大一样,你看他比你大三岁吧,按理说糙老爷们糙老爷们,应该比你老好多才对,可我看他的皮肤比你的保养得还好。” 6 v; h+ c# P4 M% T
  “他长得就那样,少兴。”
0 E9 @+ [! \# c: P1 M; G  d  “你真以为是那样啊?我有一姐们,前一阵子离婚了,没什么,本来跟老公的感情挺好,后来发现她老公其实是个同性爱,她说她受不了一个男人跟另一个男人干那事,还说,那样的男人等于享有了女人的特权,还用不履行女人的义务,心里不平衡。”
% r% i# q4 Y3 Z* N$ B  王霞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她,眼光中露出的一种极复杂的光:“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人。刚结婚的时候,他一直都挺正常。” & N9 ^! G) A% }4 R
  “看看,你也知道他现在不正常。上次你不是让那谁去打电话勾搭他来着?结果呢?我跟你说,没有哪个男人是不吃腥的,太正经的男人要不就是没心,要不就是没力!”
; |% \  t' R6 e. |" P( R   7 G! [2 l. E' P/ q! u( Y. O) v
  韦峰当然不会知道两个女人在车上的对话,不过王霞的态度给了他一记警钟:将来怎么办,是继续还是离婚,这的确是个问题。 . A1 F9 u4 a7 W' ^" M/ A
  这时候,他突然有点后悔当初的选择,当时要是豁出去了,死扛着父母的压力,也许现在就没这事儿了。
& B- j' T5 e( ?1 s( F  但是他不是那种可以抛开父母的人,包括亲情精神,包括经济物质,都是。 ' r5 h! M" u6 b2 i
  其实,能够享有父母提供的便利,加上自己的努力,获得一个更好享受自己向往生活的环境,是一件挺美的事,虽然可能得付出点代价。
, [! K8 R5 D0 R/ o6 t( f+ j  他想起老妈让自己和王霞见面的那天,手里拿了个钥匙:“那姑娘据说不错,要合适,就处个一年半载的,结了婚,就把这套房子给你。”
6 i# l% [+ d* }* |. u( v- c4 S  那时,他跟小齐正甜蜜着,根本没想到要结婚。不过难免独立出去住的诱惑,令他有点动摇。
( G2 a5 q8 L' Q  和王霞见两次面,他突然觉得有一个能干,要求不高的女人当家,其实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于是把她带进了家门。 ) z# ?; t& j1 h8 d# I+ w+ w0 `
  她真是个能人儿,才见了一次面,就把父母哄得开心得不得了。 : B* q) B9 O: s6 E4 K: D7 h: N9 a
  王霞走后,老妈把房钥匙交给韦峰:“想怎么装修,自己去弄吧。” 1 j8 _9 r/ w# f' d1 N
  有了自己的独立天地,韦峰的第一件事是把小齐找了过来,他不知道他要结婚,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这儿要打通,那儿要补齐,上什么颜色,装什么灯。
! }5 g2 D3 H6 t* m' d2 D  当晚两人少不了缠绵,他们像蛇一样绞在那张好久不用,而有点尘土味的床上,直到大汗淋漓,然后才贴着对方,沉沉睡去。
! y+ ?1 ]2 _4 i; V  两个人足足在那里呆了半个月,韦峰才把王霞带来参观。如果不是老妈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提到这间房,韦峰估计也想不起来。 ; W% i  h1 D1 J  b
  王霞和绝大多数女人一样,实际而易于满足。她热切地看着屋子。然后两个人同样进行了口对口的接触。 8 g1 s6 c% H4 @8 r
  韦峰一向在几个同志朋友面前自夸面对女人时,同样可以雄起无碍,那天,他表现得几乎无懈可击,王霞的反应令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 G1 f: V8 u& }6 l$ `: X
  此后的发展如同平行线,无限前伸,两不相碍。韦峰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几乎不露破绽。直到他结婚前一个月。
% B1 u) X+ a; e  他觉得不能再那样两边应付了,因为老爷子老妈对他结婚的问题已经下了最后通碟。
! b- ~8 m: G* @: L, \  他必需娶王霞。 3 G7 I7 L; ^; R* C' s, U8 P+ G
  那天他带着王霞去买结婚戒指时,小齐正好也在那里看护肤品。
% {$ o1 H( S5 o  结果不问可知。 8 T: R; ?- ~, n
  韦峰对小齐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给我时间,让我哄我爸妈高兴了再说,好不好?我们的日子还长呢!”
" H$ e% D/ \" s  小齐对韦峰说:“那个女人怎么办?” 1 M# z: y$ v7 u  m
  “我不爱她,我只是要娶她!我爱的是你,亲爱的!”
7 u8 k' @# f2 K; |$ w  “你不爱她那你娶她做什么?” 4 u% @9 \1 j8 ~. e
  “你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 o- W5 j$ F- F
  “时间,多长时间?你怎么处理?”
6 D1 o: p* Y1 E0 T% Z6 b! f! e  “我两三年后再离不成吗?到时候,还是我们俩在一起!”
. O. Q) ]/ }, W) a+ ~1 e( p  “那这三年里,我算什么啊?你的姘头?你的男情人?你们的第三者?” 5 O2 P4 b3 x3 W7 w6 g  h7 X+ z
  两人的争论最后不欢而散,小齐走的时候,一边走一边哭,韦峰看着,又心疼又恨,疼的是他的伤心,恨的是他的“不会转弯”!
( l: `( o. l/ _* T7 f: x) O  两人的关系渐渐地中止了,韦峰在结婚半年后,找过小齐,小齐冷静地说:“我们断了吧!” % C) H4 H/ g( a1 c1 ]: |
  这话让韦峰觉得自己的苦心被辜负了,他有点心灰地放弃了与小齐保持关系的念头头,此后他甚至想好好地做好一个“主流”的男人,做一个家庭的支柱,一个女人的老公。
  f' G7 N" V: I! x  f7 r  直到遇见了东东。
3 e7 f1 ^4 s3 V; T/ y' q' L  东东,东东。 ( H+ e1 G2 S' j& @6 M- J
  韦峰突然想起刚才东东的哭泣。
2 D7 \6 O% f: R1 U  东东很可爱,可是他太小太单纯,虽然在床上疯起来不管不顾,却让韦峰觉得少了些回味。何况,他长得太诱人,这让韦峰觉得有点不安全。
# X( r% _  j7 H5 c' N* p  他不能和小齐相比,却足以使韦峰一次又一次地面对着他的小脸用力抽送时,想起那个有点苍白却执着的小齐。
& N8 `. g3 d5 `' u5 Q  他打开手机,惊讶地发现,东东并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9 t3 X$ ~( R9 H! a
  他长叹一口气,这样正好,省得烦心,他没再打过来,说明这孩子没那么想我。韦峰这样自我安慰着,上了床。
: j8 T0 ^9 r2 T) o  没有女人在身边的床,好大,好舒服!
9 c3 c% c4 \9 k" q   2 _9 q& N( Q8 T$ ]7 A' E
  
% P3 Y+ y7 Q6 u" M  东东这时候,也正躺在床上,他瞪着大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1 F" t* m2 w1 w( l
  刚才韦峰的凶样,令他伤心,他哭了半天,刚刚止住。 8 c* N2 N& @0 P
  脸因为泪水浸过,有点发紧发干,他也没想去洗把脸什么的。 9 r2 l2 m& v* ]$ R$ A! G0 l% ^9 w! |
  东东最自豪的,是他天生丽质,皮肤吹弹得破,眼睛也明亮灵动,像一切相信年轻没有失败小孩子一样,东东以为自己是时尚而前卫的,他相信爱情,并且希望得到爱情,却对前辈人在爱情上的“霸道占有”嗤之以鼻。 ! H, G& O: w- a
  “我只要你过来陪我嘛!”他在电话里对韦峰甜蜜地执拗着。
( g8 }9 U6 g  z; [  G/ o  “没时间!”
/ p% S& K7 P* `- R  “嗯!!”他开始撒娇,“就一会儿嘛!” * R9 O: `8 n- w1 i& |
  “不行!”
1 s2 R. w4 V% y5 \  i4 ~1 h4 i) L$ y  “那,要不我过去找你?” 5 S% B& i. s/ {- L, D% T' L% X
  “你有完没完啊?我说了,不可以的事,你再怎么闹也不可以!” 8 Y2 ?3 a; U' n# u/ t2 @
  东东伤心死了,刚才韦峰的态度好凶的,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次。
  l" X8 @" q) a1 e- X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哭:我有什么错,我只是要你过来陪我,你结了婚,在外面有没有朋友,我都不管,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 ^, \, b) W$ w% m- d1 C+ F) S& Z6 E
  有一个想法,在他心里若隐若现,他不敢面对,也不敢去想:或许,峰哥他根本不爱我,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消遣解闷的小孩儿了! " e  M. d2 t) R* E
  他把被子蒙住了头,尖叫起来,泪水又一次滑落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4:07 | 显示全部楼层
8 E" G6 h9 q6 M4 V% X- l
  第二天,王霞没打电话过来,家里没人做饭,自己又不会,去老韩家蹭又不方便,韦峰就回老妈家吃饭。打的旗号当然是“把钱还给东东了,让爸妈放心”。 ; ?+ i$ C+ j4 \& s( }/ z  v, \
  吃饭的时候,陪着两老人看电视,《牵手》,二老对片中男主角的婚外恋颇不以为然,觉得那个女大学生有什么好的,非要为了她和老婆离婚。 4 l7 z9 \3 R" ^6 f' v0 U
  韦峰突然冒了一句话出来:“要是我离婚了怎么办?” ' e3 d1 D3 n2 @2 x7 p
  老妈回头疑惑地看着儿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儿?别胡说!”
6 l$ D3 k0 B  i# p  韦峰呵呵乐着。
6 F7 _5 R$ \& m; w3 c: u1 t  老爷子的话让他绝望:“你要是敢离婚,老子不砍了你的腿!” / Q/ s7 P9 S+ D7 B6 s" h$ y
  韦峰看着老妈:“妈,你看我爸,整一个暴力倾向。”
+ T9 U% _6 u( ]+ t1 b: R  “什么‘暴力倾向’,好好儿的讲离婚,我看你这孩子是该骂!”老妈说着,给儿子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 P3 h  d2 F5 q
  “我就是那么一说。” 8 t0 S- W! Q& H: p  x, t4 W- t( G
  “这有什么可说的?” , T1 ^4 Y9 u% C# P  k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跟王霞过不下去了,那你跟我爸介不介意我再给你们找个媳妇?”
6 t  P; J  R3 C# w% G+ n5 O  老爷子横他一眼:“胡说八道!”
9 c( {6 B  c8 U  “这孩子,越说越没谱了!”
) Z# N3 a! F+ g$ P* f9 g4 P  “爸,我是说如果。”
- D4 h& V1 k8 `) g- s$ b: G4 _5 v% D  “没有如果,王霞是好孩子,你们真要出什么事,一定是你这小子的问题!”
) n# a3 q0 H3 c" c9 x* g0 e/ w  韦峰忿忿不平:“凭什么就是我的问题?!” & T4 J" b" E- q/ F
  老爷子哼了一声,没说话,一副“臭小子,有胆儿你就离一个试试”的样子。 * t6 v2 m* l4 p# s# a
  老妈看着儿子:“你是不是最近真跟王霞吵架了?”
. d8 H2 u1 @, K1 Z8 w) A7 \9 h- d% ?  “没有,不都说了吗,我们俩最近都特忙,见面说不上三句话,哪有工夫吵啊?” $ x( X) y9 g' S" M( o2 p
  “夫妻两过日子,一天老不说话怎么成?” " P: ?" X7 N0 |+ b# ~9 b5 }' ?
  “没有不说话,是没时间说。”
' G/ D6 h: ]$ K& ~4 L7 a& z+ u  老妈看了老伴一眼,嘴动了动,没吱声。
# Q) P1 r. F; a3 E6 u& h. D  吃完饭,韦峰主动地要求去洗碗,老爷子嗯了一声,没发表意见,老妈乐呵呵地说:“哟,儿子知道帮妈做家务了?!” 5 V7 a3 _$ j6 I( T5 i, ^- S& F& f0 h
  韦峰听了,哭笑不得。 . S( D9 u9 {, s9 J  }9 |
  娘儿俩在厨房洗碗的时候,老妈悄悄地和儿子说:“上次我听王霞说,你们现在不打算要小孩儿?那你想什么时候要啊?”
( t$ {2 Q; N  o1 g  “啊?”韦峰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怎么了?” 1 A+ k0 W; B6 u) v
  “什么怎么了?你妈我,想抱孙子了!”
2 u0 P: J) m( |) J/ q  “……”韦峰真是有点张口结舌了。
! u" T! S3 |7 u' I# k$ e  “发什么傻啊?!” - d5 e4 w: K% Y: A7 T5 {
  “我们最近都那么忙,哪有时间啊?”说完后,自己都想扇自己的嘴巴——这是什么理由嘛!
5 |" n$ ?2 K7 i" ?7 a: N) W$ [  “胡说!你们连双休日都不在一起过啊?”
# l$ r$ |  M( O1 l  “妈,你怎么问我这个啊?”
: }3 l% {3 l0 Y: J9 B4 J  “脸红什么,有什么可害臊的?我是你妈,这个都不能问?” " C" A! ~7 P0 ^# A
  韦峰觉得不得再待下去了,赶紧出来。
3 F% M/ p: v  k5 ^  E" O+ B  老爷子看他一眼:“发烧了?怎么脸红得那么厉害?”
  v: P; K; A, m2 T  韦峰支吾着,就要走。
* N/ t- G: I, }: s( o% f  E  老妈赶出来下了最后通碟:“你回去跟你媳妇说,无论如何,明年春天,你得让我抱上我的大孙子!”   \9 ]" }; m8 q7 D- O# @1 L
  韦峰啼笑皆非,一路走一路想:现在都快冬天了,明年春天见小孩,你当我是DNA复制啊? 1 V3 ?* `1 u+ T9 m
  接下来几天,王霞没再打电话过来,东东也没有,韦峰一则是喜,觉得轻松不少,一个是不往心里去,觉着那孩子有的是玩,是高兴的机会,没啥可担心的。
8 [" i& h3 p  l, `, s7 Q% V! \% i  倒是给小齐打过几次电话,他都没接,打家里电话,也没人,韦峰有点泄气。
& O/ j: _0 V: W5 K( \7 v+ R' t" Z  周末的时候,突然想起明天要和王霞一起回老妈家,便主动给她打了个电话。 ( F5 i) U9 D  c+ f2 C- j
  王霞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懒懒的,提不起劲来,没答应:“算了,我觉得我没必要去了,我们都已然这样了,我再去有什么意思?”
5 }9 K% P9 T; T+ v# N- s& \& y  韦峰吃了个瘪,还有点不死心:“那你还回不回家住了?” / f! H& j% w$ X/ u/ g
  “我让出来,我不回去,你不正高兴吗?”
! g3 e: V% @7 ]- b3 `/ X  “随你便,爱回来不回来!” * X2 c$ ~) Q" u4 M+ M
  王霞没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 L4 c4 t$ r$ I! }2 D/ {; `& X
   ' s  W3 }7 G! B( S( j; K
  晚上的时候,韦峰又去了酒巴。 ! @  z" l' e7 U9 P5 ^& o
  他以为会遇见东东的,结果东东倒没去,却意外地看到了小齐和上次那个肥肥母母,油头粉面的人坐在一起。 + b" ?8 V7 q2 i5 t! R# y0 B1 z5 n
  小齐躲都没躲了,看到他过来,只好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8 N! G* n  N1 e; i  香粉一看到他,可兴奋了,眼睛立刻水灵得要往下掉水:“哇,爷们儿来了!来,这里坐!” 0 T* O- z. w2 A  h8 y! m, l- F! b
  小齐斜着眼看了他一眼:“你干嘛啊?”
  m/ Y! Q$ G4 E+ V  香粉高兴地说:“上次人家替你给小于还酒账,你怎么不谢谢人家?出来混一定要记住‘宁愿欠操,也别欠钱’,要不姐姐替你谢得了。”
/ J! y" f  l; T& c3 r! b0 v6 L  小齐哼了一声没说话。 0 P. @3 {4 T2 [) x5 J3 }. v
  韦峰坐在小齐对面,看着他:“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
6 _1 D2 K% }/ u8 s  “哦,我手机没带身上。” , i3 \3 X" [4 p. l& Y' h
  “真没带?”   p2 e. r+ _. [% H* z4 w
  “这有什么可撒谎的?” * `0 `6 F, F" i: g
  “那怎么不给我回电话呢?” * w0 L( T- A# G, F0 y
  “有事吗?”
# a, }1 V! M: r1 ]  韦峰不说话了。   X% X: G' W9 }' m, S6 z
  香粉看着他们俩各有机锋,笑了起来:“哟,敢情你们俩还有故事呐!妹子,你信不信我告诉你们家那棵‘大松树’?这样可不好,你都嫁人了,有汉子的人了,怎么那么不讲三从四德?”
8 c1 W( t: k7 O8 H. l( \! X) [) a  小齐瞪了他一眼:“你敢!” $ V& r) l  H3 `: `+ {  Y  ]
  “有什么不敢的,我这就打电话给他!” 5 e$ Y6 E- ], E# n4 {
  “你有他电话,打好了!” , Y7 R6 d" I$ Q- R+ t8 N& E
  香粉嘟着嘴,看着韦峰:“我这妹子是个小刁妇!有了棵‘松树’仗腰子,现在谁都不放眼里头。你可别告诉我你爱上他了,那可是有苦头吃的!听姐姐的,没错儿!”
* l1 d3 `8 f( X4 I9 B  韦峰一笑。
" c( ~8 t' V3 h: W2 a  小齐扭头看他:“江老娘们,你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 J1 t- \8 n8 K3 p
  “我才不怕人把我卖了呢,最好卖我到一个穷得娶不了媳妇的穷山沟,哎呀,有谁快来买我啊,我的初夜!”他说着便开始骚首弄姿起来。 $ r6 E+ y' t" }3 W
  小齐笑得伏在桌上:“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 y/ _) c4 ~) G; z" M& w9 w( o  韦峰也乐了。
1 k+ w- ]* `$ C- |1 V  香粉掏出一支烟,点上,冲着韦峰喷出一串烟圆,然后抻出手指,轻轻拍拍他的手背:“不好意思,这是薄荷烟,女性专用,你们男人一定不喜欢,我就不让你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 j- I- h& E! e
  韦峰看他的那短粗的手指上,居然抹了一片莹光的粉红,不由得又一笑了:“我叫韦峰。” % j2 B1 w) z* B
  “哇,好威风的名字。我是‘老逼香香’。”
- T! l& e% o* M4 C2 P% F# R  韦峰哈哈地笑了起来。
  B1 [% W  Y8 K3 h0 s* h  I  小齐看了他一眼,回头对香粉说:“江老娘们,你别见着个男的就发浪,人家可是结婚了的人!” 0 c* O6 l7 m2 S% F% R
  韦峰陡然收了笑,看着小齐,小齐垂了眼睑,不说话。 . K1 \+ X. ~0 E) @' }/ K0 l5 Y
  香粉立刻流出一种惊讶的神情:“哎呀,你也是结了婚的啊。” ) A/ F$ f0 }9 u6 R$ l8 Z
  “怎么?”
" K# _, v  K% |; ^$ p: \) w  “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也是结了又离了的人。” ) S8 p' K% a/ _: w: g/ H
  韦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小齐也扭过头,怪怪地盯着他。 : I" Q" L3 N  f, E% B7 C
  “兄弟,老姐我可命苦了,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个‘1’,你们做‘1’的结婚还没什么,操什么不是操?闭上眼睛当老婆是一男的就得了,可是我们这种女人可苦了,见‘眼’就晕,难道让我和她搞拉拉吗?哎呀,真不是人过的日子!”香粉一面说,一面冲着韦峰抛出几个自以为迷离飘远的眼神。 6 _6 M1 e; B: @" a6 O
  韦峰又想笑又觉得恶心,忙推说去洗手间,起身就往里走。
- u% G. d1 b) B2 l5 t5 H  香粉回头叫:“兄弟,要姐姐带你去吗?”
* k6 m& ?8 c8 W% @7 _& D& w. X  韦峰没敢回头。 & z/ G" n; C& N0 F- {* @
  小齐拿眼角看了香粉一眼:“拜托,你一会再这么骚,我就走了啊。留你一人在这儿浪。”
/ o$ H. s4 K) G5 s3 D; f  “好啊好啊,让我跟韦峰两个人相处吧!你的‘大松树’一会儿来了,我也不放过!” + C5 U) U' m0 g$ X& s' k
  “真的?”小齐站起来作势要走。香粉忙把他拉住,扭着身子不让他走。
- q6 o6 a2 p; D+ V9 W- Y  等韦峰再出来的时候,香粉没敢再怎么疯,只是冲着他笑。
( J6 v; |" f" F- r8 M* R  小齐对韦峰说:“你老婆回家了?” - y: M, n5 M5 W  D% H, A0 m
  “她晚上加班。” ' I5 y; y6 z8 _+ ~. M
  “一会儿我朋友,就是高嵩,他要过来。”
* a" a4 ~8 S" q  “哦,那一起喝酒好了。”
: z/ t! ?( p+ O! g+ V' [  “要不,你也叫你朋友一起出来玩?” 4 Q$ C, f# u" d% j
  韦峰看着他笑:“怎么,想看我的朋友?行,我叫他过来。” $ R% \* y7 E, \7 p
  小齐想说“我不想看”,但是终于没说出口。 8 a0 e8 S6 Y! M4 g8 ~6 B! Z
  韦峰拿起手机,走到门口给东东打电话。 " y" h: m" t9 u* F
  “出来玩儿吧?” ( \$ ?! K0 f1 P( z. H) I
  “不去!” & O* \8 p  z5 y% o
  “别使小性子,你不是想我吗?我在这儿等你呢?” , p3 t& v7 s" X1 ?0 q0 j+ g6 W
  “不想了!不想你了!” ( [% o: C  e7 L$ A+ G
  “怎么了?”
3 t) p9 D& m4 r# r+ r* f0 m  “问你自己!”
( L' m& r( ~) n  “真不过来?”
" S6 q# g8 l2 o. o2 m9 {( L  “不去!” 4 O5 }; Q- E' e. \) w
  韦峰有点上火:“好,我跟你说,我现在就在酒巴里,我等你,到十点,过不过来随你的便。”然后挂上了手机。
! Z. X) D  a2 Z' L  回到座位上,小齐看着他:“怎么,来不来?” ' e5 ?" ?- n  l$ C/ h4 z7 E( c
  “他说要加班,可能得等一会儿吧。” 5 W3 L  [( E2 f* q7 y7 z: ]
  小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香粉的手狠狠地桌子底下掐了他一把,小齐叫了起来:“你疯了,你弄痛我了!”
; c: _- f  }  r0 z/ Q1 l  香粉哼了一声,点了根烟。 ! E7 N# V4 B$ o8 `% Q- C  ]9 [# P
  过了一会儿,高嵩来了,看到韦峰的时候,他有点奇怪地看了小齐一眼。 7 X' a5 G* j# W
  韦峰冲他打了招呼。
% u! ~7 P8 v1 X' D( V: E2 g  小齐把高嵩拉到身边坐下,然后靠在他身上:“你怎么才来?吃饭了没有?要不先吃点东西,这里做的意大利面还可以,酱挺香的。” ! `6 y2 ?' Z7 c8 y* ~: B
  高嵩摇头:“不用了。” 7 A2 B. O) \9 @# M+ G
  小齐低声说:“吃点吧,晚饭不吃一会儿蹦的要饿的。” / a' c/ F. R  H0 a; ]$ K
  韦峰看着他们嘀咕,心里一阵阵犯酸。 4 A! c7 W# d% V, d
  
: N1 v6 u) C4 B9 d' U  到九点半的时候,东东才背着个小包,期期艾艾地出现在大家面前。韦峰像见了救星似地把他拉过来:“来了?来,介绍一下,我有朋友,东东。这位是小齐,高嵩,这位大姐是——” 7 I/ N/ \8 e5 a" w( N
  香粉快速地接过话:“江磊。” 4 [! q) @2 j7 Y' B1 a7 ?1 Q
  小齐和高嵩笑了起来。 - v' D3 i1 k( ^  [0 b# H
  东东点头,表示打了个招呼,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把小包放下来:“我饿了。” 6 c% e6 U3 r* d$ b  R% \8 _
  韦峰给他要了份意大利面,然后看着他低头吃面,不吱声。
& a2 ?) N) u7 e" ?' m  小齐看着他,没说话,只在桌子下握住了高嵩的手。
9 L4 n, p* Q) G* _  香粉看着东东,突然冒出一句:“哎呀,小齐,你看这小孩儿的眼睛,跟你一模一样耶。” - j4 }' y& p; q- |5 u$ ^! _. y# g7 p
  这放像是黑屋子里的一点灯,一下子全照亮了大家,小齐看着东东,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只是对高嵩说:“这里好吵,我们出去坐一会儿吧。”然后拉着高嵩就走出去了。
( }6 m& E9 D# S* f' Y/ \+ J  东东奇怪地问香粉:“真的吗?我跟他的眼睛一模一样吗?”然后回头看着韦峰。 ' _( T8 R! q2 W' o8 c
  韦峰的脸板着,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伸出手来摸摸他的颈:“眼睛不都差不多吗?一个眼球一个眼白。有什么两样的?” 2 @# X/ t+ h/ b% g8 Z; _3 ?6 {' e* I5 b
  香粉继续看着东东:“不是不是,真的是挺像的耶。” 6 t" Q2 h" Q) g- d' _3 ~
  这个聚会没法儿再继续,过了一会,小齐拉着高嵩要去蹦的,韦峰不想去,东东听话地站在他身后也不动。 5 i8 f* z/ E, r% b" Y
  香粉无比遗憾地看着他。
5 c- H4 G8 P# e( S& E  韦峰看着小齐上了高嵩的车,然后远去,根本没留意他们走了之后,东东默不出声地回头就走。等他回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走出老长的一段路了。
9 Q% A, g& ]0 x& i2 k5 R& F$ d  他几步赶上去:“你去哪儿啊?” ( A7 i' x+ b% ]7 `. D6 f7 j
  “回家。”
: j* J- u+ k4 G  “你等一下。”
' D  _2 s% A$ u  “干嘛?”   s- s8 H, r8 A. Y% L9 \
  “我那天真的特忙,你别生我气啊?” : ?2 a( j) G  J' g! p5 }
  “我哪敢生你的气啊。”
/ R4 ?6 H' z* o1 ~  韦峰走过去,轻轻抱住了那小东西:“以后我不那样吼你了。”
, Z1 i  l  b1 g7 A  “……”东东没说话,头低得更厉害了,韦峰觉得手臂上有点湿,低头一看,小东西哭了。
0 j) T. N0 _/ p3 b  
9 e4 b) @# S$ M) K. K  晚上,韦峰跟着东东到了他家。 6 z" e$ |& T" ?! J1 L
  东东没像过去那样兴高采烈,而是分外粘人地贴在韦峰身上,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怕他丢了似的。 $ i+ X5 [+ `1 h. X! S
  韦峰低头吻着他的脸:“你那天是不是哭了?” 0 @1 B2 ]$ J- H
  “嗯。”
8 ?+ t. x: O1 |4 \  “傻!” ; H% O5 _) k0 J8 q) r' a# y
  东东抬起头来,看着他,眼里闪动着水光,韦峰心里一动:他的眼睛,真的好像小齐!
% G+ O: Z" n7 b, |8 D  东东像是识破了他的心事似地:“你说实话,那个母里母气的人说,我的眼睛像小齐的,是不是真的?” 7 _* v) G8 P7 q, m' I
  “你管他像不像呢!”
$ G" n, k" W3 X  东东不说话了,仰起面:“今天晚上别走了,好不好?”
' z* J( O7 l" J: h$ G0 a, h  韦峰微微一笑,吻了他的唇。 $ n1 K/ ~( p3 b  Z
  和往常一样,两个人开始了热切的亲热。东东像受了伤的小动物似地,不再像过去那样主动,韦峰俯身在东东身上,把嘴唇印遍了他的眼,他的脸,他的脖子,用他的舌尖去挑动那小东西的渴望。 # Q9 }/ K7 y6 K* }' U8 z  i5 Y( J
  东东毕竟是个小孩子,一会儿便投入进来。他给予的反馈,激动着韦峰的欲望,一个星期以来缠绕在心头的事情,包括小齐,王霞,父母,老韩,伴娘,高嵩……所有人的话,所有人的情绪,似乎都充盈在他体内,等待着他放任地喷发。 8 e. L! ~( T4 [
  韦峰用力地送着,嘴里迷乱地喊着,最后终于一泄如注了。 1 ]& U! K8 U$ }/ J4 z) @  Z$ `
  他粗沉地喘着气,重重地倒在床上,头是晕的,眼是花的,巨大而强烈的喧泄,令他有点虚脱,身子像在水中飘似地起落着。不一会,眼前就渐渐地化出一片金黄,然后是黄亮得发暗发黑,进入了一个物我两忘的世界。 7 y3 y' S9 z+ S; f& V: ~
  东东没有像以往那样,窝在他怀里,而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脸,像研究一件什么艺术品,看着他笔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和他眼角浅浅的一丝皱纹。 & m; }1 N6 i* z6 ]8 d! n$ i2 |
   ' C! P7 E2 U4 }: f  r( J: M4 c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正好是旭日初升的时候,韦峰惊讶地看着东东,他坐在身边的床上,眼睛红红的,肿肿的,忙伸手抱住了他:“怎么了你?没睡啊?”
( r! I) [; u5 W: N3 g! u! Q  东东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你昨天做梦了吧?”
$ j/ z: @. \- G# l, r  “怎么了?” * W$ w* j- w9 {5 ]
  “我听你叫着小齐的名字,叫了一夜。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4:18 | 显示全部楼层
8 d, o* f- y! O' n
  韦峰看着东东的眸子,有点发呆。
' ~* F& w- J& q( _  “看着我做什么?别看我了,再看我也不是小齐!”
: i3 F  R2 D* T' K/ U8 X2 K3 W  “东东——”伸出手来,要拉他。
7 z: a( I8 `8 y5 u  东东坐在那,一动不动,任凭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0 j/ d7 x8 K8 w# F' l. h1 O  “你怎么了?” # m& R+ v0 o1 I1 `  l6 a
  “没怎么。”
) U* c6 I4 [% @7 w! L* A# ]  “……” . X4 I- P0 _# s$ _: P$ G
  “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 Q+ k0 E7 a6 O  z! v
  “……” . L0 w; E4 h( V4 x( K: b
  “你以前有没有梦见过我?” & Y! h6 u; W, [, l0 I# Y6 V
  “……什么?”韦峰觉得说话越来越艰难。 5 |) N0 {$ e7 n$ S+ l9 j5 K  Y. j- c
  “有没有像昨天那样,叫一夜我的名字?”
# s; S' Y* t3 g- g  “……” " [0 G& M6 `& Y3 G3 E" J0 u
  “一定没有,要有的话,你家那个女人早跟你急了。”东东咧嘴一笑。 2 ?" m: x# [& B, K1 z
  韦峰想说“她现在就跟我急了”,但是嘴巴动了动,没吱声。 5 v) Y6 Z, f7 e8 R! P+ ^6 }
  “你和小齐过去一定有很多事吧,我一直都没问过你。”
' G9 J# U4 h, h3 ~# t" _$ J  “他,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 R; J- R7 P6 T  f! P- }3 [+ G  东东点点头,眼珠子瞪得溜圆地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久,看得他都有点发毛地低了头:“你告诉我,我和他是不是真的很像?”
5 A* r' f1 y" d# [* {& o  l: w  “东东,你别问这个了,没有什么像不像的,你别听那个大母货胡说八道。” 8 z" V& b0 Z4 ^4 H8 t+ ]
  东东点点头:“那你和我做爱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小齐?” $ D, h9 I5 a# D- |' t2 A
  “你疯了?你怎么会这样想?”韦峰虚弱地提高了嗓门,有时候,高声说话不失为一种精神上的盾牌。
3 Z8 z6 [! Y$ [7 _# o! i. S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东东看着他,眼圈红肿但目光清明,“哥,跟我说,你喜欢我,你爱我的!”
2 x. _6 |: Z* K# A! H. ^" ~. p9 r  韦峰点点头,没有说话。 ! K' ~5 z* k4 X9 H1 q4 x+ d5 u$ H
  “快说啊!”
5 ]0 R  {& e4 G0 x! ]  “你为什么非要我说出来呢?!有些话藏在心里面不是更好吗?” & T1 {$ t5 Y  V! K+ ]  Y) _, z
  东东研究地看着他,点点头:“那你有没有和小齐说过?” 5 m9 ~) O" ~% V& \9 M5 j5 d8 v
  “那不一样的——” " ~6 ]6 C% x$ Q; K& j+ m( P
  “就是说你说过了?” / E+ L7 ~+ r8 n2 f# @
  “东东,你别太较劲了!”韦峰想把他揽过来。
- g' s+ E% O$ r  东东轻轻地推开了他:“我知道了。好了,我想睡觉了,峰哥,你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好,别吵我。”他轻轻地躺在床上,把床头的CD耳机塞到耳朵里,反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背对着韦峰,合上了眼睛。
8 V1 L" @1 Q% |8 c2 s; q  韦峰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动也不动的背影,轻轻伸手放在他肩上:“东东,东东——” - i) g; _# v& |3 R9 _- |! ?
  没有回答,东东动也不动,像是睡着了。   U0 t! U0 a4 G6 ]& e* Q
  韦峰坐了半天,百无聊赖地穿上衣服:“我走了啊。” . {$ \4 D/ o8 m2 p3 |
  没有回答。 ) _, k  K7 J5 q& H0 M
  韦峰出门的时候,回着又看了一眼东东,他那张小小的脸很平静,那双极像小齐的眼睛闭着,似乎的确是睡着了。他叹了口气,轻轻地碰上了门。 4 ^8 X, T  u# L  f
  听到那声碰门声,躺着的东东,突然泪流满面。
4 U2 M  |! W1 P  G' M   % O- `, @. U4 A) _7 f
  深秋的早晨,空气似乎分外的清,街道两边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往下不紧不慢地掉着大大的,巴掌般的叶子。
( i5 X8 N8 a, Z2 F& W5 ^  韦峰走在路上,突然觉得有点冷,意识提醒他,要加衣服了。 - t" ^4 g& [- n/ \# O, j4 g
  但是肉体并不听意识的,他走到街边的花园里坐下,让微冷的空气,在衣服的缝隙里钻进去,从皮肤沁进体内。 " b, R& C  v! T
  太阳本来露了个脸,却又被一片云拉了回去,风渐渐大起来了,天空上的云也越来越多,不一会儿的工夫,下起雨来了。 9 B6 b9 |# z/ o
  雨很大由点成线,然后汇成片,细细冷冷的雨水沙沙地从梧桐叶缝里漏下来。韦峰的反应像是迟了半拍,直到身上都快湿透的时候,才想起来,他跳起来,几步跑到路边的公车亭子里。
0 Y. g: e# G" `& D  他不想打车回家,只想在那个地方多呆会儿,似乎一旦走远,他与东东之间就有可能永远不会回温一样。 . w( y4 b5 S; i
  他在心里问自己同样的问题:我喜欢东东吗?我爱他吗?他无法回答,东东的眼睛,小齐的眼睛,在他脑子里起起落落。 6 C8 a5 f5 V( \
  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这样苦恼的,因为从第一次认识东东起,自己就没打算给予他太多的感情,半年多来,一直把他当成个小孩来哄,来玩儿。现在好了,他自己发现了,最好,以后他大可不必在自己这里浪费更多的感情——他还那么年轻,应该有的是获得感情的机会。我只是一棵树而已,在我身后,还有大片的森林。
8 V: T% _1 w' ]. W* D& P  回到家里,韦峰放了一大缸热水,把自己泡在热水里,看着热气氲氤,他又有些昏昏欲睡。
9 y  J8 C, g+ F' d9 E5 b  ^  ~! b  起身后,他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妈,我今天有点发烧了,就不回家了。” ( a8 }9 u8 F1 w) G
  “哦?着凉了?吃药了吗?” $ W' w/ C; _2 q3 C; X
  “您别担心,有王霞照顾我呢。” + @: U8 p" A* t0 g
  “王霞呢?我和她说说话。”
9 t2 [8 G) F  P, a2 q* l8 Q  上哪儿找王霞去?韦峰嗯了一声:“她出去给我买药了。”
8 K6 Z" Z- r2 r+ e5 R" \/ ?  “哦。那你先歇着吧。”
- P+ {% q, P6 H$ _0 w/ F  放下电话,韦峰懒懒地斜在床上,人有时挺邪的,说有病那病就来,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要病了。
& U: A  j* J1 Q   * p( p5 C# ^4 s- e: Q  O0 b: Z
  和他一样,正犯着懒的还有王霞。 * e/ M6 y3 w! x
  她早醒了,可是不想起床,赖在床上只发呆。她嘴上说回娘家了,其实就是住那伴娘家了。她是个要强的女人,回老妈家,自然少不了面对“是不是跟韦峰吵架了”之类的盘问。答一挂十,少不了把现在在韦峰的冷战状态全拉出来。这等于要了王霞的半条命。 3 W) z) f& G/ @# L$ T! u4 I
  伴娘是独身主义者,有钱却不愿结婚,认为男人只是一种可以“狎玩”,却不能“厮守”的直立无毛动物。她的作息也像野生动物一样的有规律,今天虽然是周六,却早起了,做完健身美体的操后,拿了一杯温水过来摇着王霞:“起来,快起来!”
' q* p" }; v: S) U# ?8 w6 }. Y* I/ w  “干嘛?!” - X) v$ P5 e( U, z% m
  “我说你这个人真够可以的,老公都快不明不白地飞了,你还那么稳坐中军帐,你就不发愁?”
4 K7 {8 L+ g- S: x1 n& ?1 z  王霞突然想起她那天的猜测,翻了个身:“不想了,想他做什么?浪费脑子!” - T. D$ k6 y' L% N
  “少来!你要不想,你就忙紧地回去,把结婚证书丢在他脸上,和他分了算了。”
" E# g9 v( V$ F  l( r. r  “我说,你怎么劝分不劝合啊?” ! B' P2 L: \- x' }/ @$ ]/ x
  “不是你自己说不想的吗?” . a% r7 y9 l4 R5 l1 l
  王霞悻悻地起床:“讨厌,我离婚你就那么高兴啊?”
* {! C+ ^; V) I; _5 f  “呵呵,你啊,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了,瞧你,哎哟,看看你那腰,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你可比我苗条多了,现在都发展成这样了。” , a  A% D3 j3 u' h
  “你要结个婚试试?”王霞白她一眼。
2 Z! ]) D: M5 v  伴娘笑笑不说话。
% V0 R9 p2 v7 B+ I: S* u  过了一会儿,突然对王霞神秘莫测地一笑:“你想不想证实一下我那天的猜测?”
' O% d$ ?3 P: B& y9 g5 w2 |  王霞看着他,不知道她卖的什么药。 - V. m3 J& {1 R/ |6 B" W" j$ k
  “我的那个姐们,她不是和她那个同性爱老公离了吗?昨天我见到她了,她跟我说,他们那种人都有一些聚点的,是什么酒巴,周六周日的时候老去的,怎么,想不想去那看看?” ) g/ U3 K( ?9 O9 ]. }- q. ]* C
  王霞突然想起韦峰以前老说要去哪个酒巴坐,沉思着,不说话了。
4 B% S# l! |9 B( l  “与其在这里发呆,不如去看看你那个宝贝老公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呢,你就认命得了,离!如果不是,那就说明他有别的问题,呵呵。”
7 p( B& _9 N9 S  王霞看着伴娘:“你才有问题呢!”
5 G5 f0 i# ^+ s8 I8 ]  伴娘看着她的脸,“扑”地一笑。 - d% w" n6 |' T0 |
  
* _& F2 ^$ c1 z2 Z  b; t" f: B  韦峰呆在家里,哪儿都没去,老妈打了几次电话过来,他都没接。不知道问起王霞的时候,自己该说什么。至于老妈的大孙子——去他的,现在连老婆都没有,找谁生去? 5 \- w1 n: U3 F+ a
  下午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不认识:“喂!” - G  |5 H2 k& v4 Q* K5 t: P
  “嗨!爷们儿!”电话那头是个鼻音浓得化不开的男声女腔——是香粉。
- M1 u5 k6 u$ u3 _( T  “哦,是你啊。”
; [1 D! a2 D# C  “在做什么呢?和你那个小娘们儿在一起吗?” 3 q7 o+ u& [; l) j/ V1 }: v
  “哦,哦——”他打着马虎眼;“有事儿吗?”
* `% O4 s2 a5 b8 \& [3 _; z  “有,好像不喜欢我打电话给你啊?呵呵呵。”说着,他在那头娇笑起来。
6 I3 V7 @/ D7 G; _7 e) L  “哦,哪里啊,没有的事!” ( x1 x0 _; ~2 A8 l+ [3 Y) @
  “嘻嘻,没有就好!没有姐姐我就放心了!对了,今天晚上出来玩吧!老地方!” ! r' ?# i1 b# c2 `3 \
  天!什么时候我跟你有“老地方”了?韦峰好笑地说:“哪个老地方啊?” ( A- X& [8 }9 V# k3 g# t3 O/ r
  “就是昨天我们喝酒的地方啊?你忘记我了吗?哎呀,真叫人寒心呐!”
  G. e9 D" Y4 U1 H+ x8 Z  “哦,都有些谁啊?”
; R4 W+ ]) ~, L9 V+ F" C8 l5 w. Z3 z  “呵呵,没别人儿,就我,小齐,还有我的二个姐们!我的一个姐们今天过生日,包了那场子跳舞,算了算,都是女人居多,怎么跳呀?咯咯,我们都只会跳女步的,装公都不行,姐姐一下就想起你来了,认识的人里面,就数你最爷们了!”
1 Y2 W: t: I0 M2 A- T/ s0 P  后面的话,韦峰全没听进去,只听到了有小齐,没有那棵“大松树”,心里一动。 6 u" @- A3 M! R
  “你来吧!啊,晚十点开始,是个酒会,姐姐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
! m4 i' h* R1 n$ ?4 j& B' b) A  韦峰答应了。
# t1 s# I/ N3 w$ E* ]9 y  实在有点放心不下,又追了一句:“你可一定来哦,姐姐我可就靠你来撑面子了,你要不来,我可会生气的,以后咱们就甭见面了!”
# ]( k2 Y$ I6 f! f  韦峰隔着电话都可以想像到,他正扭着腰,扁着嘴,一副娇嗔不胜的样子,嘴上答应了,心里实在是有点好笑,想不出以后还有什么必要和他见面。 6 V1 _( L5 L, i
  正要挂电话呢,听到他在那头扯着脖子叫,只好又接着听:“对了,今天晚上的party不欢迎成双成对的人哦,你可别带着你的小娘们儿来哟,不然那群老逼们非撕了他不可,可别怪姐姐我没早告诉你!”
% i/ l/ k: O5 M+ }9 o" w5 @  放下电话后,两边的人都有点兴奋。香粉最后的那段话给韦峰带来的信息不言而喻,而韦峰的应邀,也令香粉兴奋得一放下电话,就高兴得在屋里扭了起来:“哦,男人!”然后发出杀猪打鬼一般的尖叫,吓得正在客厅里躺着的小狗精神抖擞地走过来,看着那个人,在屋里扭着猫步唱:“上下线,上下线,你是一个不夜城……” 9 D9 R) s0 l: k4 ]
   : i  C3 I3 [" A/ l; J
  晚上的时候,韦峰到了酒吧一看,差点没乐出声儿来。
. J! u' R6 {! E( G4 B" B  整个酒巴里挤满了脂浓粉香,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大红露胸裙,脸上抹得红艳夺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妇正和人打着招呼:“死逼!好久不见了!哎呀,大姐啊,你来啦……” ; G% ?9 ^& ^8 ^! c! q) f
  韦峰正发呆,那个贵妇突然尖叫着,跑了过来,伸手在肩上拍了一记:“小汉子!你来了!” / c& x$ E, L6 q7 f5 w0 v; y2 k
  韦峰吃了一惊,细一打量,发现这哪是贵妇,分明是香粉:“啊,是你啊,你怎么搞了这么一个造型?”
5 ^, n/ a( Q+ j2 f/ L  “我好看吗?有没有女人味?”香粉踮着脚,呼地一转身,自以为轻盈如燕,矫若惊龙。
/ b& L( q& Z2 a1 s( f  韦峰只好称赞他特好看,特有“女人味”。
# h6 ^: x. w, N9 s: C9 s  香粉冲他眨眨眼:“你真会哄人开心!” + `( _6 {9 K: r  y
  韦峰突然发现,场上作此类打扮的,并非香粉一人,还有好几位衣着隆重的大婶级贵妇,嘻嘻哈哈着,跑过来,跑了过去,玩着一些小姑娘才玩的游戏,说着一些大婆娘都不说的笑话。
5 z2 j( ]( j" c2 o! @  “峰峰,你自己先玩着,我帮那群老逼招呼客人去了。”香粉刹那间又换了个称谓,搞得韦峰半天没反应过来。 # r0 k: T' T7 A2 W$ i
  正有点发呆的时候,突然看到小齐从门那边进来。韦峰的精神一振。 4 ~% o& j7 Q7 ^) x
  小齐今天的造型很简单,还是像往常一样,一边笑着,一边走进来,看到韦峰的时候,点头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被子一个穿着蓝绸袍子的人拉住了:“小齐,好久没见,你的皮肤还那么好……”
: K& G% R+ F7 X0 U- E* a  韦峰站在那,没动,只是要了一杯酒,细细地喝着,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小齐。 7 }' ]3 c% ?  L( @9 ?4 A0 C
  他发现,小齐在这一堆人里,人缘不错——三年前,他可是一个很简单的小孩,根本不认识这么多圈子里面的人。
7 B/ ?! k( b  u% z4 E! Z' B4 m0 v3 g! K  突然灯光一暗,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然后一束白光,在台上挖出个通道,只见香粉款款地在这通道里走了出来,仪态万方地冲大家一笑。   a6 e2 j+ C, S2 h. L
  底下一通乱叫:“哇,好骚!” 2 ?+ R- D: ?1 {8 `4 a4 k, l1 n! M
  香粉开始介绍今天生日酒会的主角:过生日的那位“姐们”,韦峰一看,失声笑了出来,原来那“姐们”是个高大黑粗,盛装打扮的家伙。他正想笑第二声的时候,小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这里的人就这种场合下疯,你最好别再笑了。”
3 {' s/ K8 j2 I% B  韦峰很听话地闭了嘴。
; D4 g: P1 r) U( e' V  香粉在台上极尽犯贫之能事,把那黑大姐搞得好几次娇羞不胜地握着脸笑,底下的人又是一阵阵地叫。
3 O3 @+ E0 E% K  N  “你要是觉得闹,就到吧台那边坐会儿吧。”小齐说。 - V- j" S$ ]4 ?2 g1 J/ {
  这建议正是韦峰求之不得的,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吧台边,小齐要了一杯果汁,韦峰要了一杯啤酒,两人坐在那相对,好久无话。
; Q* j' K! f. d* U+ c) C8 Y. {1 ]7 I  小齐转过头看着台上,香粉正扭着腰,在台上唱着一着改了词的歌:“我有一个小小心愿,长大以后要去种鸡巴……”
- W7 Q( F! b8 M- o3 I  小齐乐得一下喷了:“我操,真浪!”
2 F5 n, A4 B8 u- _  底下的人开心得乱骂:“臭不要脸的……”   r! l# K) ^6 |6 G
  香粉浑然忘我,唱得越发起劲:“一个送给你,一个留给我,我们大家一起用大鸡巴!” : I) I2 U2 t! z3 @1 F: ~
  小齐笑得俯在吧台上,一下子没稳住,身子一歪,倒在韦峰身上。
6 I: p) d5 c6 a  小齐“哎呀”一声,收住了笑,微红了脸,就着韦峰伸过来的手,坐回了位子上。
7 i% a4 U9 `9 t7 B8 U7 B  韦峰看着他:“高嵩没来?”
3 Q6 d2 P% h3 F( G6 a0 K# \  “嗯,他今天晚上有事儿,回家了。”小齐看他一眼, 0 v- G# A0 L9 }' ^
  “知道我会来吗?”
9 A$ S7 R2 x! R% b  “知道,你的电话是我给江老娘们的。” 0 G% E7 Z, L0 R: ^
  “你让他叫我的?” 7 ^/ r5 O& T0 ~2 T
  “不是,他自己要的。我一想,他人不坏,就给他了。”
6 t# _9 K" Z/ `: T  “干嘛不自己打给我?”
0 s7 ~* g$ c6 s/ t% O, b' O  “干嘛要我给你打?”
8 |. |0 G" U' [* l1 A  韦峰又没话了,看到小齐,他就觉得自己嘴和脑子都不够使,老没话。
0 Q6 o) ^! r9 I  “我,可能要离婚了。”想了半天,终于找着一个话题。 9 ?$ Z# Q7 X+ I
  小齐看了他一会儿,悠悠地说:“是吗?你是做‘1’的啊,怎么也跟江老娘们似的,闹离婚?你也是‘见眼晕’?” % z1 T. _0 j* x# `  Y/ J
  韦峰让他噎得无话可说,只好喝着酒。 1 A: F( F; g9 G4 o5 @
  突然门开了,一个瘦长的影子走了进来,正是那天让韦峰抡趴下的那个红衬衣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4:29 | 显示全部楼层
: S( t. S; E& a5 R: |
  红衬衣小于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小齐,还有他身边坐着的那个高个子男人。
3 k$ ?2 p0 H2 S, e& A; ]) Q  他立刻想起了那在也是在这个酒巴里,被那个男人一把打倒的场景,看到小齐正和他坐在一起说话,心里升上一股醋意。
1 a( V( a# l$ n* C& T8 C, S# o/ w  他要了一杯酒,走到那群人里面,假意地跟人闲聊,眼角余光却不离开吧台半点。 & b4 _7 m' j; x1 @' @1 H
  韦峰在他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论实力,韦峰毫不畏惧那个红衬衣,因为以他那老在并不宽大的衬衫底下飘荡的小体格,估计挨不住自己的三拳两脚。只不过看此人的面相,似乎是个蛇性,属于死缠烂打,上手不掉的货色,所以也不能掉以轻心。 % `5 G: r: X' v! E: d
  小齐看看他:“你在想什么?又想打架?”
& b/ `# \5 y" u1 b5 L  韦峰看他一眼,没吱声。
% N/ r" d' g- x4 F  “上次你打他的事,香香都跟我说了,我后来跟他说开了,今天晚上你就放心玩儿你的吧。” % x  }! W) _6 Z# a: I0 L
  韦峰一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有,也不是他!”
; k  T9 U5 o* X. b. z" p9 U  小齐不接他的话,低头啜着果汁:“你怎么不把你的东东找来啊?” / s! z5 e5 f6 ^' C# o4 |9 @7 `
  “吹了。” " k6 B( |+ r' E3 \1 _9 g3 l: a9 O+ n
  小齐惊讶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又忍住了,终于还是忍不住:“他哭没哭啊?”
8 d6 C. L: p' p/ z/ ^  “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睡着了。” 0 w( `: I4 z4 E, k" L) O
  小齐再次看着他,过了一会才说:“你啊,还是那样——” + d) d: L( T0 ^4 q6 ^
  “哪样啊?” % \, ~8 }+ `. S/ W: {, s) X
  “你自己会不明白自己?都三十三四的人了,还只当自己是二十啷当岁呢,你当换朋友是换衣服呐?” , [4 D' ~8 O* h% ], C
  “你当我想换啊?” 3 [3 J1 O/ F+ s  z( C* w* k6 o
  “那是人家蹬你了?”
# W' L3 c9 @: B: U) `  “怎么?不可以啊?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让人蹬了!” 1 g6 v, x2 S- Y% I
  小齐脸上微烫:“没法儿跟你这人说话!”   ~( S/ m! f# v+ ^8 X. G
  过了一小会儿,小齐自己冲着那个“没法说话的人”开口了:“为什么?前儿个不是好好的吗?让你老婆发现了?”
6 N0 A$ V. \6 w% k5 i8 u: k  韦峰摇头:“不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0 K: K3 u8 |4 S8 O+ ]/ i4 X  小齐很想再像一般朋友那样地追问,可是又觉得那样难免不给他一点其它的想法,想了想,说:“韦峰——” / v+ N# ~+ \  V; Y! F% P5 I" f
  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这么叫他的名字,过去他是叫他“峰峰”的,分手后他只称呼“你”,或者带任何所指的。韦峰听在耳朵里,酸苦在心里。 / ?# ^. s0 W* Y
  “我劝你句话,你要听就听,不听就当我吹风——既然你都选择结婚了,就好好和你老婆过吧,你不是不想让你父母担心吗,其实那样儿也挺好,你看人家老韩,听说他现在过得也不错,都快当爸爸了。别动不动就摔东西,好像谁欠了你的似的,谁都不欠你的,对她好一点吧。” " _: q  s' m/ K" t/ g; @; J* E1 x
  韦峰看着端坐说教的小齐,突然笑了起来:“你的口气,怎么那么像我的前妻?”
! S+ e* n6 Z) V+ k  小齐又一次红了脸,突然想起以前在那间屋里的那些事,他轻轻地咳嗽一声,定了定情绪:“随便你吧。” ' z- r- z7 r2 n# L' g  B6 O
  韦峰的笑一下子掉下来,觉得眼前的小齐真的离自己好远好远,他声音有点抖:“你不想知道我什么时候离婚?”
7 r( x' y$ j9 T) V  小齐看着他:“跟我有关系吗?”
% {4 M' g) B4 G  A% r1 D  韦峰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头,只好闷头喝了一口酒。
- d$ T9 ~, Q( \9 w9 ^  小齐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跑了出去,边跑边说:“嵩嵩,你过不过来啊?”
) J; P9 {% N; q" E+ B  香粉在台上疯够了后,跑了下来,看到韦峰,就扭着过来了:“兄弟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来,我给你介绍几个好姐妹!” 8 {* B; T9 v8 k9 q
  他拉来几个吨位形象都丰常可观的姐妹,一一介绍,那些人看着韦峰,打着耳语,眼光转得飞快,然后爆发出一阵放肆的笑。靠近香粉的一个,对着香粉嘀咕了好长时间,香粉娇笑着,红了脸:“讨厌!没有啦!”
  H1 u) O& e; H) S( y+ H4 \, U  韦峰没法也不想接他们的话,只好对着他们笑笑。 2 ?+ y8 r* Q* X& K  _
  香粉突然想起来:“哎呀,我那小齐妹子呢?他刚才不是在这儿的吗?溜哪儿去了?”
, r; p/ h6 T" s* E% E/ m7 z6 S  韦峰一指门外,香粉叫着“妹子,妹子”就扭出去了。 / |* A' g5 C) `6 B
   8 x3 l, d; i+ r' C2 R# {0 P( R$ N
  小齐拿着手机,有点发呆地站着:“那你怎么说?”
' G6 C7 o  X2 h' d5 `7 d4 ~  香粉凑过来:“跟谁说话呢?!” 5 `8 z0 J. m  K5 b& n
  小齐没理他。 - c0 i  t/ q( Y9 q' f  k
  
2 [3 {& B; q& t4 j0 ~  韦峰看里面,看着他俩在门外一个打电话,一个趴着听,虽然不能接受香粉的一言一行,这时,他竟很希望他能够听到他电话里的所有对话。
& ]) W1 |- f; ^- ~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一起进来了,小齐的情绪变得很消沉,香粉搂着他的肩:“怎么样了?出什么事儿了?笑一笑嘛!别那样,你看,大家多开心啊。”
$ s7 Z$ G) c* t& |  小齐坐在那儿,开始发呆。 * z4 ~7 x: C7 _' T$ ?3 K# J  {( @3 e
  韦峰看着他:“怎么了?” ; R' Q6 Y. R- b
  “别理我。”
+ x4 B( A1 J* E/ c8 C  红衬衣走了过来,把手搭在小齐的肩上:“怎么,见了我都不打声招呼?” 8 B/ F3 L+ J+ r6 |+ f+ i
  “别理我,烦!” $ N5 D: D4 |8 y
  红衬衣讪讪地笑着,他的眼睛与韦峰的对上了。
! G" |! T1 V# U% s- I% `& V  香粉大老远地看到了,尖叫着:“小于!你来了!”声音高得近乎夸张,他跳过来,横在他们中间:“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我刚才的表演了吗?好不好?” 8 O6 Z. z3 v) E% O8 u' E. u$ ^8 c, d
  “刚来。”
2 X9 A* ~- @& U: I; p  “那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 J0 v, D& v4 g5 E& {* r4 I! `, h  “看到一个很想揍的人,就不想和你打招呼了。”
& {6 q1 @) [0 P6 k* O# S1 ^  韦峰一笑,捏起了拳头,关节处发出咔咔的声音。
* ^& h" C/ Y: l( f* K' \* {. {  红粉忙打岔:“哎呀,多好的Party啊,怎么杀气那么重,来来来,给老姐我个面子,你们俩讲和吧!小齐,小齐,你倒是说句话啊。”忙用手肘捅捅那个发呆的人。
& }' e2 R1 J* S  小齐看着他们俩:“你们很想打是吗?” ) h( V0 ^7 [9 q1 E* W) g6 V( G
  红衬衣看着韦峰,手里的杯子捏得很紧。 - C) \% {) {" t9 Y% Z/ O
  韦峰满不在意地一笑,把袖子捋了起来。
% @) n& Z+ W! r3 L7 ~; g; h3 \  小齐不耐烦地说:“我现在正烦,你们要打的话出去,打死一个算!” + w$ z) L* {8 f2 w
  “哎呀,你怎么火上浇油啊?!”香粉急得直冲他挤眼。
2 C  @) g% a- Z+ u) ]& _/ x  小齐白那两对眼儿的一眼,腾地站起来,走出去了。
' q- }9 ^; A) |, Z3 Y  红衬衣一把拉住了他:“去哪儿啊?”
' j6 i0 J( N: W/ s  “管得着吗?”小齐甩开他。 4 W8 y: Z  p# P( E
  韦峰叫了他一声:“小齐!”
) Q6 Q. l* x: d0 J8 F2 u/ k  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6 O) p5 v( g2 b6 j" \) r7 [  香粉看着这仨,急得不是一般:“哎呀,你说你们三个孩子闹什么啊!急死我了!小齐,外面下雨呢,回来——”也跟着扭出去了。 ( ]) H$ p8 d2 Y
  韦峰和红衬衣对视一眼,都不说话。
9 b/ b$ [- P1 \( a  一会儿,香粉又跑进来了,边走边说:“什么事儿啊,我不是好心吗?!不就是觉得自己年轻漂亮,有人喜欢吗,至于那样吗?”
+ M) k, J& h0 Y' h- w3 f1 s  红衬衣看着他:“怎么了,说谁呢?”
# W& ?* k" `2 I  香粉一翻白眼:“不知道,别烦我!” ( M% u* M+ E( a/ e9 c$ J; f
  然后气鼓鼓地跑到一边坐着去了。
: c8 M- q. I+ D3 j/ l( y  灯光一下子全亮了,一阵生日快东的歌声响了起来,那个黑姐儿换了件雪白的套装,在大家的拍手声中,推出了一个五层的大蛋糕,每层五枝,点了二十五枝蜡烛。 ; j9 N5 p; B+ q; L6 z# n  x) ?7 U. S0 J2 g2 _
  香粉突然又兴奋起来,鼓噪着让黑姐儿许愿,又逼着他非把愿望说出来。 9 G. i' b- f+ H' f3 B3 c, ^
  黑姐儿扭捏着不说。
7 H; j' S) \$ I/ e5 i& J  底下又是一阵喧哗,韦峰听到有人在嘀咕:“哎呀天,他真的才25岁啊?”
+ x9 F8 U: s- `  “得了吧,看他那脸,52还差不多。”
  _0 i" E. q9 R6 G: u  韦峰哑然一笑,突然冲着红衬衣举起了杯子:“别怕,不和你打架,我们干嘛非得跟冤家对头似的啊,为谁啊?”
0 c) [* R" {) d5 A& c; o  红衬衣本来蓄势待发,听他这么一说,带着七分防备地拿起了杯子,一碰,盯着他,喝了一小口。 # B6 U0 G( h+ M& o! y- Z1 Q! z
  韦峰一笑,仰天一饮而尽:“怎么,那么看不起我?”
: w% f5 G: \( P- i5 c8 \% P  k8 M  红衬衣哼了一声,一气将那杯酒喝了个光。 $ u+ w3 e& a8 I. t& y
  “说实话,你是不是很喜欢小齐?”
( t5 q' x6 l& e* T  j( b  红衬衣不置可否:“你呢?”
* _8 i8 j* |9 L* j  “呵呵,喜欢就追,别那么埋在心里,是爷们想的,想爱就上,一个男人不自信,那还有什么劲?”
# c0 t3 ^0 d) A2 v) d: m0 l$ D1 s  红衬衣没吱声,只是要了杯酒,又一气喝光了:“我看,我们都他妈瞎子点灯白费蜡!小齐和他那个朋友……”
/ x/ f1 @  j! a4 Y) Z  他打住了话头,韦峰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也要了一杯酒,一气一喝了。 : ?" r& f( y0 `% k4 P) G
  两个人同情同病,开始沟兑,互通姓名后,便猛灌酒。
7 }) p3 Z+ b& `1 r' Y   # A4 `, R% @8 C; K0 |7 Y
  小齐成了两个人达成谅解与共识的桥梁,并无意中成为促进他们萌生“同病相怜”情结的催化剂,这个,他自己作梦也想不到。 * u- {5 q& u1 @5 i0 ?( V! A
  他当然不会想到,也不会去想,因为他的心思全被刚才的那个电话给搅和了。
( f& Q- Q8 \/ U" y9 {5 r/ C  刚才高嵩在电话里跟他说了一件事:“我妈逼我结婚呢。”
; V& }7 F5 ?+ o+ N) n* ~1 }  虽然高嵩一再一再地让他不用着急,可是小齐的心跳还是止不住地跳得飞快:“那你怎么说?”
" u6 P( _1 a" R7 q4 B  “我当然不会答应的!” ) ^! H0 i( a  d8 [& _0 G
  “不答应,行吗?”是啊,当年那个姓韦的家伙也开始时也是这么说。 9 C5 U, L& z- g# t5 A
  “没有什么行不行的,我坚决不会答应的!没商量!” . B) j- E& w+ m! z: U
  小齐不说话了,对着手机呵气。他突然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幕,那天,也是这样的夜晚,下着好凉的秋雨,点点滴滴,一直从身上凉到心头,可是更凉的是那个姓韦的东西。
6 I* g+ p" ]# a1 K+ H: d  高嵩那有点急了:“小齐,小齐,说话啊,你说话啊!” . p" U# I% I' k! R9 X
  “我,我在听着呢。”小齐哑着声儿,辛苦地挤出一句话。 , @& o! F- R( s- x! I( B
  “小齐,你放心,我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老担心这个,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别担心,我不会放弃的。小齐,你也不要放弃我,小齐,小齐,你听到没有?!”
2 n8 C! f" |6 H  小齐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我听到了——”是啊,这样的话,在三年前就听过了,现在又再听一遍,老天,这是什么?是考前复习吗? 3 |0 H, N! C) x! z" x) \
  “好了,小奇,我妈要回来了,我不能和你多说了,明天我再找你!先挂了,你明天一定等我电话。”
" D, N7 T  z% z: _  电话挂了,小齐站在风雨里面发呆。
3 a  y* y" ^6 J3 }! K4 p  他想着刚才电话里高嵩的每一句话,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高嵩会解决的,可是意识里的另一半却不断地跳出来,指着三年前的那个秋夜,说:“一样的,天下的同志都一样,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你那样潇洒,你别幻想了,没有指望了!” 2 I; j& a3 t6 c  {" K5 m  I
  小齐猛烈地摇头,失态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 \" X+ [1 p( x4 s, h
  
/ R9 {/ T0 G+ N$ c/ y  地上是一堆酒瓶子,红衬衣失神地看着韦峰:“哥们,我是真的很喜欢小齐啊,可他,他从来都不拿正眼看我一下,我有什么不好,不就是长得不够帅,不那么有钱吗?!” 7 c4 e; I! l# J# V& f
  韦峰看着他:“你醉了吧。”
9 S5 h8 @( r, H# w  “我没醉,呵呵,不过你也好不到里去,你的条件比我好多了,依我看,比那个姓高的小子还好,怎么他就看不上你?”
) g* n. r4 |" K% ?% A  r9 ]  韦峰心尖上一痛:“不知道,管他呢,喝酒!” 8 z. B- [. X' \/ @& `
  又是两瓶下肚。 0 M- N$ R: c* C6 N8 E  C
  “哥们,有一种药,你知不知道?” # Z7 W: w$ s* i! S
  “什么药啊?” , {3 l& _3 D- H+ ]
  “呵呵,催情的,无色无臭,有时我真他妈想给小齐下这药算了。”
; E( E: K9 e4 A5 A5 z  “你丫别胡来,不然我可不放过你!” " {0 u3 @2 Z) v! Y  U) }$ _
  “呵呵,你少来了,姓高的那小子都没吱声呢,轮得着你吗?”
7 O6 r+ \2 R9 H* l# x* m9 k8 j" v  灯光又是一暗,香粉站在台子上:“下面是自由的舞会时间,姐妹们,找相好的去吧!”然后,在一片哄笑声中,他像箭一样地发射到韦峰面前,柔媚地伸出手:“小汉子,陪姐姐跳第一支舞吧。”
% y$ S' S/ A6 N  韦峰无奈地耸耸肩,就被他半拉半拽地下了场。
! k4 F9 ~5 c/ o4 W  灯光迷离里,香粉兴致盎然,韦峰有心无意地和着他轻盈得近乎夸张的步子。
) T' V7 `1 U1 ~4 j5 w& i( A# H  香粉看他转个圈,向吧台看一眼:“我跟你说,你少跟小于混。”
7 h$ J& N, c( z1 a: p& A3 B+ w  “怎么了他?” ( z, y1 x/ |. ~' k7 w& L6 a) D
  “他啊,心理阴暗极了,小心着点!”
( W2 r: L& A7 f* m7 s! l' I- k  韦峰一笑。
( U+ }5 D2 l) O' G7 w/ h5 @& h   ; Z  q& k, \5 [7 A2 H1 C
  灯光变幻中,红衬衣从口袋里摸了一支烟,点上,然后看着烟盒,晃当着,呵呵地笑了起来。
7 n. s$ k% U% B  小齐砰地冲进来,拍着吧台:“酒,我要喝酒!” % g! D: v7 K3 D
  红衬衣看着他,慢慢地靠了过去。 3 Z6 x4 P2 ^( l1 d7 F& i  r
   7 d, ?5 E# k/ q8 R
  一曲跳罢,香粉半靠着韦峰,回到了吧台,看见正猛灌酒的小齐:“哎呀,小齐,你做什么啊,那是酒,不是水,不解渴的!” 5 _3 K5 Y" k4 d# @4 }# P* m
  韦峰皱着眉,看着他,点上一根烟,没说话。 : ^, w/ r' r  d" d& u( m! p
  红衬衣笑着摆摆手:“别管他,让他喝。”然后又向柜台要了五瓶生力,自己要了起子,放下拿着烟盒的手,哗地打开一瓶,酒沫一下子溢了出来,红衬衣哎呀一声,换着两手,手上晃着酒瓶,等那沫平了之后,递给小齐:“喝吧!”
3 W- @) Z; M2 g+ r0 N! V' D  小齐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半。
! f3 }' o5 S$ h9 D# {% O% W  红衬衣点点头,自己开了一瓶,慢慢地喝了二口。 . @- d' z! l% q) u2 b
  香粉看着红衬衣:“你怎么让他喝那么多,要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他男人交待?”
% g+ u; g8 C) w& }& k$ E  “没事儿的!” / y: c2 m- g; `. }: l  z/ u2 L4 _
  小齐很快地不胜酒力了,他红着脸,开始发酒疯,一下子把台上瓶子全扫在了地上。那声把所有人都惊动了。 ; g' P& h1 q1 y+ T
  香粉看着他:“不行,他又要闹了,得先送他回去。”
2 X+ O7 w, R& |1 X! m  红衬衣把小齐扶起来:“我送你回家吧?”
: @8 \) a6 t. q) ^5 J  小齐醉眼蒙胧地看着他,突然一把推开他:“不要你,讨厌!”
7 d% K& U# Q# Q& v$ O0 x  [  红衬衣退在一边,紫胀了脸。 ! }  K5 V7 Q$ ~. D0 k* i( |
  韦峰走过去,扶着他:“别闹!”
/ V8 [! N0 B& ]6 D2 {( C) ?  小齐看着他,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不要,你不要结婚好不好,不要!” 4 m- K% c5 S6 S  F, y
  香粉尖叫着:“妹子,你瞎说什么啊?” 7 @! i# J' r5 }' f
  韦峰看着大家:“他醉了,我得先送他回去,香香,我先走了啊。” & @! a" L8 u' [$ R8 c8 G
  “哎呀,你别走啊,随便什么人不都能送吗?哎哎,回来啊,峰峰——” 6 H+ c9 V0 O2 ~5 D- C
  他的尖叫并没有留住韦峰的能力,只好眼睁睁看着韦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气得跺了跺脚:“小齐你这小蹄子,尽给老娘我添乱!”
0 u- ~5 n* ~1 S  红衬衣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睛闪着一种奇怪的光。
: H! E8 }0 Y* c2 ^# U  
, I1 @! u+ b* w2 y! j! E  一路上,小齐一直靠着韦峰的肩哭,一边说着:“你为什么要结婚?我好怕,你别结了,你结了婚就不会理我了!!” : w/ Z- g7 ^$ e$ F5 u* @
  韦峰听得心跳加快,伸手过去,搂住了他,感觉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隐隐发热。 4 }& G0 ?2 C& T& l
  没有回小齐家,而是去了韦峰家,一进门,小齐的手就搭住了韦峰的脖子,他的脸红得通透,浑身滚热软软地靠上来,迷迷乎乎地看着韦峰:“别走,我怕!抱我,亲我!” , A! e9 b" M) C% ]9 F8 Q  |
  他的唇轻轻地靠了上来。
  @$ s$ I( @3 A2 Z8 x% V3 N" L8 L  韦峰的头翁地一下,眼前一花,他迟疑了一下,终于把小齐横腰抱起,压在床上,顺手拉下了灯。 9 D) t, t% t8 T) t
   , d2 m& [* M* g9 A4 W8 }
  楼下,车里,两个女人目送着韦峰从家里出来,到了酒吧,又看着他抱着小齐上了楼,然后看见窗帘上两个人影合成一个。   f/ P4 g3 U2 x# w& l4 _% \
  前挡风镜后,是一个女人眼里绝望无助的目光。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4:39 | 显示全部楼层

4 N& x% ^/ r: y  王霞的呆坐在车里,她的心从韦峰下楼出门开始,就一直悬着,直到他走进了那个看起来充满着异样气息的酒吧。
  L2 {' v; ^1 S- A- @. ?* w' R; G  然后,她就透过酒巴落地的玻璃,看到了韦峰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说笑,她自言自语地说:“不会的,他的品味不会这样差的。”
: X: z4 h! T3 |) E- H$ n  伴娘温和地提醒了她一句:“你看看,那个女人,没胸的。”
0 I5 k% l2 B+ M/ y8 Z- F  ^4 C  王霞一下子惊觉起来,那个女人果然胸前扁平,甚至还有喉结。她的心一凉。
' y. ?! h' o& C* a, S& z, v0 ~6 r) K  她拉着伴娘要走,伴娘笑笑地看着她:“大姐啊,你都看到一半儿了,离真相就差一步之遥,怎么又要缩回去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啊。” 1 ?! z6 f+ t' {0 L! s
  王霞犹豫着,又坐了下来。 7 h4 D' ?2 [0 V+ S/ \/ K6 E
  直到最后看见韦峰扶着小齐出来,上了出租,然后回家,伴娘一直压着车速,跟着他们,接下的事情令王霞的心彻底地冷透了,嘴里来回倒的只有一句话: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6 n3 e8 D. R+ b! E  她木头一样地坐着,眼睛死鱼般地盯着那个熟悉的窗户,过了好久,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疲惫地倒在车座上。
( @5 L) L9 O# T  今夜,她失眠了,闭上眼,迷迷糊糊就看到韦峰赤身裸体地搂着一个男孩儿,发出放肆的呻吟,她尖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 p9 A- P0 x" `1 g
  伴娘走进屋,默默地坐在床边,握住了她的手
4 _9 _9 {8 ~7 Y$ n0 i6 p! _  王霞眼睛发直,手心冰凉地握着她的手:“我是不是在作梦,是不是,是不是?”  " n" U* Y( _  z( [+ z5 Q% w: n( u
  伴娘无言地看着她,心里突然恨自己多事。 $ A2 E& a; O; ~6 Y
  王霞突然站起来,嘴里自言自语着:“不对,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不行,我得给他打个电话,对,打电话!”她一把抓起电话,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6 ^( o1 d- ]8 x1 {2 d2 Q' C; C) W  
  _5 w; C' u: [5 R  王霞在楼下发呆的时候,韦峰正忘情。
+ G( l/ v8 N4 j* i0 X0 _7 q  在那张大床上,小齐的表现分外地狂野,令韦峰几乎招架不住。
/ A0 @& \  y* n+ C5 W4 R  两人翻江倒海,来去回覆,最后一起倒在床上。
" J$ h7 k- }5 \8 n: o' Z  u+ J2 R  L  小齐困顿地躺在他怀里,昏昏沉沉地睡去。韦峰珍惜地把他紧紧地贴在胸前,看着他清秀的轮廓,温柔地吻遍了他的脸,他的脖子和他的肩,嘴里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子:“小齐,小齐,小齐——”突然间,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
; h7 |7 s( I6 ^7 R  分手时的情景,像过电影似地在眼前来回。
) S! O/ |- p; y  b   ) b% G3 o& U* t
  那天,很冷,风吹得更紧,雨下得正骤,云压得好低,天暗得很快,小齐灰白的衣服在初秋的风里来回,仿佛狂浪上飘零的一叶。
* p) q) R& R& P. _$ L% m  他的话像风一样地在耳边荡:“等你三年,你要我等你三年,我怕,我担心,我不知道三年以后会不会还爱着你!” % W, Q! L7 Y9 y7 r8 X6 ]
  “会的!三年里我们可以一直见面啊!”
, n! [7 _9 {4 [9 D) b7 B, v  “我做不到,我这叫什么?”
: I; W  d/ E7 M1 m8 ~5 x9 ^5 N! b( H6 e  “那不见面,三年后,我一定来找你!” , }; |& b- q) V" q$ r2 R
  “万一我要爱上了别人怎么办?”
" [2 m, A6 R9 e" |. q0 h# e! _  小齐的脸雪白,头发被风吹得盖住了半边脸,他摇头:“我做不到!三年,太长了,我做不到,咱们还是断了吧!!”他回头,走到了风雨里。
3 ~- z6 ^/ ^: |$ h  韦峰冲他喊:“你等我!!!小齐,你等我,好不好?!”
% R% Q, N, b  `+ P2 j# [0 M  小齐还是没有回头,他一路走,一路低了头,没有回答。 / D( P% P- j* b
  韦峰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远,想追,心却凉得让他迈不动步,终于那一叶灰白消失在眼前,他坐在地上,放纵地哭起来。 ( k$ k0 R- h. d7 z! V) z& s
  第二天的婚礼上,新郎只会傻笑——他知道,结婚的好日子得笑,可是不知道,除了笑自己还能做什么。
. v4 B& m3 B+ _8 J) ?  只有喝酒,一杯一杯的往里灌,老韩看他喝得不像话,跑过来在他耳边嘀咕,听不见,因为只是一片风声雨声。
( q( h/ c2 R2 }8 P  终于他醉得一塌糊涂。 / V1 T2 F& l0 v3 `
  新婚之夜,他在一滩烂泥般的状态中渡过。 % u4 [% ]/ m; l" C$ j& _" `+ {
  那时还很俏丽的王霞,细心为他脱鞋,宽衣,然后打了盆水,替他擦脸,洗脚。十足贤慧的好媳妇。 5 j( H* Y( b: i0 t9 @$ Z
  直到婚后第三天,韦峰才真正与王霞有了一次床第之欢。 3 N. n( U$ |% C$ [  ?9 O* o
  韦峰紧闭着嘴,想象着第一次与小齐在这里做爱的情景,努力地扮演着自己丈夫的角色,婚前的那次骄傲体验,早不知扔哪里去了。只是一闭眼,就想到小齐那陶醉,咬唇,深深承受的样子。
6 _8 L, K& Q4 }& l" D3 v$ Y8 ?   ' G& {5 x4 M: M& q- M- s& z
  韦峰伸手抹去了眼角滑落的泪,看着怀里的小齐,无法久久不有入睡。这时,电话铃响了。
) l9 ?+ r8 E9 o* V- d  他悚然惊觉,生怕吵醒了小齐,他迅速拿起来,小声说:“喂!”
3 D8 T! c  J, X& F3 [: s  “韦峰!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4 q7 T7 P  p( q% Q* ^! l1 T1 [  是王霞的声音,她声嘶力竭地喊着,一声紧似一声。
# |* q6 p, F, d- E  b  “我在家呢,你怎么了,喂,喂,说话!” * _+ K; Y2 a9 n4 i9 w
  “嘀——”电话挂了。 # T- `/ @% `+ y- {* L
  韦峰狐疑地挂上了电话,这午夜的不速来电,在他心头上投下了一片阴影,看着那睡得正熟的小齐,他突然觉得心跳得厉害。 4 W$ b7 }2 B* J0 J* o8 x+ C8 W
  
, g! C- U: a9 s" F& |. J& ?  伴娘一把把王霞手里的电话抢下来,挂了:“你疯了!你现在打电话给他说什么?说你全都知道了?” & i- d) l1 o% T4 f5 f7 E
  王霞像没了支住似地跌坐在地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嚎啕大哭起来。
9 n9 Q/ P* x$ o  z) S6 L/ `  伴娘一咬牙:“电话里讲不明白,你最好能够和他当面说清楚。”
/ b5 N8 A6 ?5 ]$ u4 c  王霞丢了魂似地抬起头,看着伴娘,目光像是看着陌生人。 / h  F$ w3 G: n8 C; |( m2 W: |! }2 Z
   ; d+ S5 O/ }" l1 F0 L( J
  第二天,小齐被一缕照在脸上晨光唤醒,他吃力地睁开眼,眼前蒙胧地看见个人影:“嵩嵩,你怎么回来了?” ; U, j/ j, L- F$ w3 g$ j' @
  伸手去摸的时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高嵩。
$ ~5 T# q& I7 a8 ]' \7 V  韦峰有点生气地看着他:“连我都不认得了?”
6 [9 {& W" M7 V  小齐看清楚眼前的人后,惊慌地跳起来:“我在哪里?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 e: @3 X0 |2 H0 p
  “你看看,这里是哪儿?” 3 b) x2 ?& w0 R; r; h
  小齐看着四周,突然觉得头一阵发晕,他闭上眼,狠狠地摇了摇头,然后睁开眼,这个三年前还经常出现在梦里的地方,映入眼帘。他脑子里一片黑,呻吟般地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8 Y. x. X& d1 ^) C5 K0 }6 a, ^
  “昨天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的。”
- T$ J; V7 g& c+ U. ^5 Z, ~  小齐惊觉地看着自己赤条精光的身子:“我,我怎么会是这样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 m! Z; P5 F" J% P/ a
  韦峰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什么做了什么?你忘了?”
" p: z9 D7 H1 S  小齐的脸变得苍白,他裹着被子,跳下床,拿起衣裤就穿。 : W% ~7 d! F* R1 P2 v
  韦峰看着他,越发奇怪:“你没事吧!”
- m1 X* M- r9 g/ x. {, n/ X  小齐一言不发,迅速穿好衣服后,盯着韦峰:“你昨天让我喝什么了?!” : z0 s% Q! m) o7 u5 q" u
  韦峰更加不知所指了:“你不是一直在喝酒吗,然后你就叫我别结婚,然后就跟我回家了。你忘记了?”
% p, [# G' E1 f  小齐笔直地跌坐在地上:“完了,完了” 6 x& X2 j+ [+ F  l2 f: V! w* A; s
  韦峰过来,蹲在他面前,伸出手摸着他的脸:“什么完了,你怎么了,小齐?!”
) [% c8 I7 t: K  g* H0 d) n  小齐猛地甩开他的手,看着他:“谁跟你说结婚的事儿了,你自作多情什么啊!” , ^; c! @( Y; T
  韦峰不知所措:“我怎么了?!” ) a' k' X* ]: v5 W
  “韦峰,我恨你!” 5 s* U, W' B% u
  小齐怒气冲冲地就要往门外走。
2 [2 f- G. t, \  r  韦峰让他骂得摸不着头脑,一把拉住他:“你到底怎么了?昨天,昨天,我们不是……” 9 {. D( I9 @& U, r; }( Q& D
  “不许你再提昨天!”
) O$ h5 F) [: O' I" A, I  韦峰气急,一把将他拉过来:“那你说,我哪儿做错了?!说啊!”
  i" j( \6 b, P, W# ?  小齐看着他,一言不发,只是奋力地挣扎着。韦峰的手劲大,他根本挣脱不开。两人正纠缠着,门开了。
- P. k+ \# `3 D4 B  O( r  王霞带了一身的冷气,站在了卧室的门口。
* _* A  Q- [, v6 D  床边那两个男的,一起呆住了。 / F( U" y0 T( r; \/ D1 x; y
  然后,韦峰下意识地拿起一个枕头,挡住了下半身。
3 Y7 r+ d% E& H6 s: x  小齐挣脱了他的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你好卑鄙,好下流!” 3 T! d$ n! Q# s7 ]: Q
  绕过王霞,小齐飞也似地跑了。 " a5 z7 K( Y7 F5 e& W/ t( t
  韦峰脸上火辣辣的,呆呆地看着他跑出去,看着他的背影离开视线,颓然地坐倒在地。 * y$ H6 P8 u1 s! @7 n  K
  接下来的谈话,并没有出现大吵大闹,王霞出奇地冷静,只是看着丈夫,一句话也不说。
$ c& h2 R3 ^0 F5 C7 T  d9 U& s6 `  韦峰像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坐在地上,垂头丧气,小齐今天和昨天截然相反的态度令他深受打击,使得他已经无心去面对突然到来的王霞。 * r7 i+ \1 }' V; X/ x
  
1 c9 J' U2 J) H  过了许久,王霞说话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是结婚前就这样,还是结婚以后?”
! U( S+ s! h* Z  ?9 ]7 _  韦峰看着他,一言不发。 8 h6 X: v7 M" j+ ?6 ?
  王霞看着他,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最小声的语气:“你跟我坦白说,你到底是不是同性爱?”
  f5 L1 q. @( M& s- h  “说什么?你不都看到了吗?”
5 |6 u& h5 o- X" e# v3 l  c7 o  王霞眼里泪光闪动:“这么说,这两年来你一直和我闹别扭就是因为那些,那些人了?” . z% N' e/ t) t9 ]- r+ ~, y6 z
  “……”
# g% d4 v! v; C2 e  王霞的脸扭曲着,突然无声地哭了:“你对得起我吗?韦峰,你对得起我吗?”
7 o5 B4 j) g0 ~2 |& H8 ~3 \  韦峰坐在那,面无表情:“是,我对不起你。” 4 s% r0 Z9 \; j3 Y" T/ M
  王霞看着他,突然站了起来,就往门外走。
( W0 |' N1 w& d/ w  韦峰突然惊醒,扑过去,一下子拉住了王霞的手:“王霞,你要去哪?” " ^6 `0 |7 |! n8 W/ @* \
  “去找你爸找你妈问清楚!你们一家子合起伙来欺负我,三年了,我得问清楚!”
/ x9 p3 k! m  B  “王霞,我求求你,我答应你,我跟你离婚,我什么都不要,都给你,你要怎么样都行,我只求你一件事——”
( F2 }3 E, c' Y3 e& q' e1 ^/ d  王霞回头看着他。 6 k. ?7 C" l9 {0 L: Z' w
  “求你,别和我爸我妈说,他们年纪大了,我怕……” : f7 c( Q+ P( R% U' f% P; s1 U2 W
  “笑话!你欺负了我三年,还要我帮你保密?”
4 k% u; o! M* P2 T) g$ X$ j  “我求你了!” 5 V+ I) U: f+ \3 c& _, Z
  “求我,那你怎么不跪下来求啊?” , F+ O7 @% O0 U
  韦峰看着她的眼睛,渐渐地低了头,腿一软,跪了下去:“好了,我跪了,我求你……”
( q6 ]- O$ x" L; {% O- f  王霞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过身,两手捂着脸,跑了出去,过道里传来她压抑的,伤心得让听者都心痛的哭声。
% k: R; o$ \9 E! B% N& D  韦峰软软地坐在地上,王霞发现了这个秘密,令他心里一松,小齐离去的绝情,令他再无牵挂,他看着床上那零乱的被褥,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癫狂,变得声音都变形了。 0 r* h1 C6 e" G
  
9 o! t) E* k; n) p  接下来的事,就办得非常之快了。 - g: h8 j; {5 q' x
  国庆节前的时候,韦峰和王霞去办了离婚手续。两个人都没告诉家里人,悄悄儿办的,像是合计着办件什么坏事儿似的。
: m2 I1 }; o, A* `) z  王霞没提任何条件,也没要任何东西,只是要求离婚。 / k1 {1 i/ O2 W+ N5 i2 a& T
  离婚那天,王霞穿了件大红套装,像办喜事儿似的,她喜庆孜孜地拿过蓝本的时候,还满面春风地和办事员说了声“谢谢”。
; a; t; N+ a, `, i& \  [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韦峰,他低头俯首地跟在她身后,胡子没刮,头发也乱着,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 3 s3 Q' ]- J6 I9 M, i0 u" a; i
  办事员同情地看着他,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小伙子……”然后是一幅一言难尽,话在话外的表情。
  M/ ~, h5 L& M2 n  一起出来的路上,王霞恢复了常态,和韦峰并肩走着,两个人不知不觉地又走到了那个小区的楼下。
5 H, w1 H/ U- u9 g2 i  王霞突然一笑:“我怎么,又回来了?好了,我也该走了。你上去吧。” ( v1 D% B. r6 m% e; H' O8 i3 Y
  韦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叫了一声:“王霞。”
7 Y- k4 o. i$ {4 _7 q2 |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强笑了一下:“啥事儿?”
3 N; N5 d  b! c  b8 g8 i  “谢谢你,没和我爸我妈说。” ) o/ f$ P: N- B7 ^
  “……没事。”她的声音变得有点颤抖。 3 x2 n9 H/ P. B! R3 c' W- K
  “我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儿?”
1 [) E' k2 p( L: d  r8 F  “你说吧。”王霞看着他,脸上表情复杂。 % r. `+ q7 F. Q* }; K9 l
  “你能不能在今年内,每周六都去看看我妈?当然了,不用每周都去,去了两三次后,你就可以说要出差,不用去了,这好象有点过份,不过——嗨,我这是昏了头了。” # T; A5 R  C9 ~6 Z) `' h' q4 @
  王霞定定地看着他:“可以,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 ]+ N9 |4 p/ E7 f- {4 _
  韦峰有点惊喜看着她。 ( p" S( s9 K& h* z1 k3 p
   ! w8 L* P- _( R5 ~6 A/ s7 g7 L- r
  接下来的二个月,王霞一直去看韦峰的父母,大多是单独去的,偶尔几次和韦峰一起去。
+ L" Z5 q8 j2 a8 Y/ Q" |  老妈像往常一样悄悄地问她:“身上怎么样啊?”
4 @' I  ^8 B& G5 I& O* q3 P. o$ g  王霞笑笑地摇头,老妈就失望地叹口气。
# z+ \8 _. K1 \5 O+ o5 M+ ^  最后一次去的时候,王霞说可能要出差了,不能再去,韦峰看着她,没说话。 6 Z. M5 z" j- W/ R$ i2 |
  老妈也看着她:“就不能不去?”当王霞肯定地表示非去不可后,老妈有点失望地放下了筷子。
" v# S& {9 {5 X   . a% |/ o1 H- m. w
  出来的时候,韦峰和她并排走着,好久才说:“谢谢你了,王霞!” 4 B5 _  L$ @% I! X8 ~
  “你别谢我,我也有一个要求。” 7 q- W3 n  t+ R0 R
  “什么要求?”
/ v7 n( N( P" h" ?. x  王霞对着韦峰的脸看了好久,轻轻地说:“不管你爱没爱过我,我一直还记着我们第一次去你那儿的时候,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希望你可以为我最后再做一次。”
$ z. J3 U2 f% H2 O5 W$ L' P  韦峰呆呆看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 @3 r, J2 {0 c) D
  当天晚上,王霞住在了那个她曾经的家里。 9 K8 _- I  t. ?6 X7 P: C- \
  第一次他们来这里的时候,韦峰送了她一把花,是满天星,王霞要求不高,有花就可以了。下午的时候,韦峰跑到花店,买了最大的一束玫瑰,红的,然后送给她。
% E. a" N! J' D$ h$ L7 N  王霞笑着接过来:“哇,好香。谢谢你!”
, r/ K$ {, g& r  然后韦峰在厨房笨手笨脚地给王霞煮了一碗方便面。三年过去了,他煮面的水平一直没有提升。 & s! `2 [* ~& h' @8 _0 V
  王霞一口一口地吃着,没说话,热气升腾,她的眼睛有点湿。 ! o. P- ]; X: b5 p. H, j& K8 D
  接着,韦峰在屋里点起了许多香气四溢的蜡烛,王霞坐在那儿,看着他忙活的样子,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 k  o; W% P1 D  最后,是在烛光中,两个拥抱,接吻,然后投入地做爱。
: i$ J4 }5 u. ]) O0 i% y  韦峰竭尽全力地投入着,王霞含着泪,手在他背后挠出了一片片红。 , }+ s1 P6 _' K: m: I0 U
  做完后,心力俱疲的韦峰静静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 }# A8 y% R# z* d8 @' r  王霞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脸,好久好久,似乎要把他的脸全印在自己的心里。
1 u# U- h. E9 u! _5 Z0 p. @) s   1 g7 P1 k0 }5 T
  当她离开后锁那扇门的时候,泪水终于决了堤似地涌了出来,她跑到街上,冲着大街大喊大哭,仿佛要把所有的哭声,所有的泪都喊出来,流干净,而在心里翻来覆去,依然是那两个字: . \# B3 T9 z0 n# p0 T) X
  韦峰韦峰韦峰韦峰韦峰韦峰韦峰韦峰……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华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华人同志

GMT+8, 2024-3-29 23:56 , Processed in 0.066829 second(s), 4 queries , Redis On.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4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