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貂狐 发表于 2009-1-11 16:05:16

《野兽之瞳》 BY 三狼2000 【完结】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2-4 23:19 编辑

1

??时间真狠,我是说了一点儿,时间就慢慢丢了。
  等我再想说时候,
  才惊讶时光已经轮回了这么久。
  请不要嫌我罗嗦
  
  第一次与袁泽见面的时候,是在二十一岁那年。
  他十六,我二十一。
  当时回家的时候一个美丽的女人和少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父亲指着那个女人对我说,这是丽姨。女人应声站起来,有些拘谨,但还是向我温和的笑了一下。
  “这就是颜凯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精神呢。”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赤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一样舒服。然后她低头对一直看向窗外的少年说:“袁泽,快站起来叫哥。”
  我这才注意到他一直扭头看向窗外,听见何丽(我听父亲说的)的声音,这才站起来。
  我只有一个反应:惊讶。
  是的,对于鲜少惊讶的我来说。
  我不知道男人也可以用漂亮两个字来形容,但当时我的脑子里一下子就蹦出这两个字。漂亮的五官,漂亮的神情。就是个头不太高,可能还在发育中的缘故吧。
  “今天起他就是你哥了,快叫呀。”何丽催促着他说。
  他好象很不情愿,冷漠的嘴角一直没有松懈,我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屑和轻视?
  有意思……我上下打量着他。与他的目光相碰,他扫了我一眼很快移开。是个不羁的少年,我淡淡的想。
  何丽有些责备:“这孩子……“然后抱歉的对我笑笑“袁泽比较内向,你别介意。”看的出来
  这女人有些讨好我的意思,可能老爸之前对她说了些关于我的事情吧。
  老爸在旁边站着,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好吧,好吧,为了不扫老爸的面子。我笑了下,欢迎到我家。
  是的,老爸再婚了。
  在人要平静下来的时候才想要找个平静的港湾吧,
  年少时,老爸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如过往云烟却没有一个真正要留下的。当时他说我想再婚的时候我确实有些惊讶。
  母亲在我的印象里只是童年记忆中那个清瘦的身影,我已遣黄鹚?娜菝仓皇侵?烙兄止诺涞奈兜馈?br />   时光遥远,我已没有对母亲这两个字的概念。
  见着过我的那些老爸的朋友都说我不像老爸,我这人比较野,半大小子的时候没少折腾。野惯了像匹脱缰的野马。那时侯老爸为了工作根本顾不得我,后来经过了一些事我也长大了。我想人成年时总会甩掉过去的一些幼稚,那段混乱的时光过后我开始成熟,等他有大把充裕的时间时我的翅膀也硬了。
  也许回忆里只有寂寞的空房子和崭新的钞票陪伴陪我度过那段年少叛逆的时光。我记得曾经和老爸冷战,几乎被扫出家门,最终他只说了一句:你只是要长大。然后他哭了,他对我说对不起。
  那是我唯一一次看见他哭泣。
  我明白他的意思,经过年少轻狂的洗礼我身上叛逆的锋芒已不再那么凌厉。
  一路走来,等他终于想歇歇时,我们才发现时间流逝,人亦老矣。

雪貂狐 发表于 2009-1-11 16:05:32

就这样,这个叫何丽的女子和那个叫袁泽的少年与我老爸一起生活到现在。那次见面不久后我听老爸说袁泽的父亲是粮食局的局长,因贪污受贿进了监狱被判八年有期徒刑。何丽和他离了婚,带着袁泽嫁给了老爸。
  两年之后袁泽考上大学,也离开了家里。只剩下何丽和老爸。
  而我,这几年基本是不在家里住,自懂事以来基本都是我一个人生活。那时老爸的公司很忙,而且他也很疯狂的赚钱。我不明白钱有什么好,除了一身的铜臭就是满身的酒气,现在才知道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
  没想到人老的时候才摆了这一谱,每次想到这的时候,江娜都说我笑的特别讽刺。
  江娜是我三年前认识的。我对女人没什么特别的要求,长的过的去,身材好点,不要太泼辣就行。江娜正是这样的人。那时在一个朋友的酒吧聚会里,一个妖艳的美丽女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当时就我一个人在喝酒没有抬头看她。
  直到她端着酒杯笑盈盈的站在我跟前,我才抬起头。她说你就是颜凯吧,我是江娜。
  送到嘴边的东西我从不拒绝,包括杨舟在内的朋友都说我女人缘好,每次都是女人自己送上门。
  后来江娜对我说:“你知道当时为什么答应与你在一起吗?”
  我说不知道,江娜双手捧着我的脸得意的说,因为你是第一个第一次见面就对我说‘上床吗’的人。
  我想了想,当时是这么说过。
  ‘我本来是想先和你认识一下,没想到你抬头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就是上床吗。而且是很认真的表情。所以当时就喜欢上你了~’
  我笑,好象是这样。那时周围的人都楞了。直到江娜搂住我大家才发出一阵口哨声,刘胖子当时就喊起来,说颜凯你小子太他妈的男人了,老子佩服。
  江娜就说我很诚实,没有男人这样对她诚实的说过。看上她的男人都是些虚的只是要性,没有爱。
  我说我也只是要性。但我喜欢,江娜这么说过。
  而相处以来我也知道她是个不错的情人,不牵涉我的生活,不主动向我要钱。就这两点与其他女人比起来,她才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我曾对她说过,爱对我来说太奢侈,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想好了才决定要不要与我在一起。
  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也不会介意,各需所取。虽然她不怎么主动向我要钱,但是我还是会给她钱。
  有时候她会笑笑,说这有点象妓女。
  我说不是。
  她不答话。
  我又说‘我说不是就不是!’
  什么所谓是不是呢,情妇就是高级妓女而已。不过你说不是我就不是,我相信你。
  江娜挺感动,紧紧的搂着了我。
  
  这几天风有点大,近年来天气越来越不好。到处是扬沙的风,刮的人心烦。
  人要奔波于命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况且我的脾气又不好。
  成业车行最近有笔资金一直拖欠在外面没要回来,昨天刘胖子打电话来说,郭保真最近连影都抓不找。更别说欠成业的四十多万欠款了,为了这事,都会的赵国庆大呼小叫的来抱怨好几次,杨舟打电话过来,我说郭保真卷包跑了。他在电话那端立刻暴跳起来怒骂到郭保真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当初要不是成业帮他,他他妈的能混到现在吗。我说行了行了,扬舟,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成业不缺这点钱,你别太上火了。杨舟沉默了半晌才说,我能不上火么,当初是我的担保才从成业拿出那么些钱,而且那时成业是挺困难的时期,你还劝过我郭保真这人不可靠。他知道我在安慰他,我有点后悔告诉杨舟这事,不过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杨舟是那种特别重意气的人,这些朋友中和我走的最近。他常和我说最讨厌耍着朋友玩的那种人。除了花钱有点大手大脚外,人挺豪爽。
  我说现在的人多的是,这样的人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他应该改名字叫郭保假了。
  杨舟在那头笑,然后严肃的说,颜凯你放心。郭保真要是不还这笔钱,我他妈把他几吧剁了。
  我说得了吧,进了局子还得要我保你出来。净干那檫屁股的事儿了。
  杨舟哈哈大笑,反正跑不了他的,局子我也不怕。
  不怕是跑不了你的。
  还行,你放心吧。我先联系联系人过些日子再给你电话。闲聊了会儿杨舟挂了电话。
  
  “今天回去吗?”江娜趴在我身上,双手不断的在我胸前画圈。可我没在意这些,脑子里依旧想着郭保真的那事,倒不是为了钱,而是郭保真做事拿人不当玩意儿,叫人看着来气。
  眼下成业正值萧条时期,资金短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去年我和董培仁去要帐,他们磨磨腾腾说年底资金堆积在上头压着拿不出来,后来才知道他们早把资金拨到下面去了。当时刘胖子说那时立个借据这事还能好办点,现在连人带钱都不见了打官司都是打水漂的钱。
  哥们几个都说我太仗义,省不了要吃亏。我是冲着杨舟才这么痛快,现在杨舟也挺他妈闹心,总觉得对不起我,我又没法说他。
  真烦,烦的我耳朵都疼了,我本能的捂着耳朵。回过身来才发现江娜撑着脑袋看着我。
  “你咬我干么?”我问。
  “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遍了。”江娜凑上来亲了我一下,有些不高兴。
  “成业最近有点事,妈的,烦!”我烦躁的伸手去摸床头的烟,江娜递过来打火机给我点着“烦就别想了,今天给你做点好吃的。”
  “今天我回家。”我说。
  “不是没到月末呢吗?”
  “我爸前天给我打电话要我回家。”我几乎就忘了的,昨天老爸又打了一次。袁泽放假回来说要一家人吃顿团圆饭。想着想着我看看墙上的万年历也差不多该到时间了,我立刻翻身下床穿衣服。
  “你那天落下的衬衫给你洗好了挂在阳台上”江娜趴在床上看杂志随口说道。
  我走到阳台,这是十二层楼。俯瞰整个城市,泠泠星星的光芒斑点映射在玻璃窗上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我赶紧穿好衣服然后和江娜说了声“我走了”就下了楼。
  路过保安室,看门的老陈从窗子探出头来向我打招呼:“最近少看见你啊。”
  “啊,最近有点忙,今天你值班?”在裤兜里摸了半天也没摸着车钥匙,我心想着是不是落在哪地方了。
  恰时手机响了起来是江娜的声音:“你钥匙放在茶几上了,我从楼上给你扔下去。”
  不一会一个飘着白布的东西从十二层掉在草坪上,我跑过去拣起钥匙。
  老陈说:“你女朋友对你真好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叫人羡慕。”
  我心想你他妈的瞄着江娜好长时间别以为我不知道,私底下其实是个老色狼。江娜也知道,但是她不在乎,她说老陈年轻这人手脚不干净,年轻时总犯事老婆也是个母夜叉尽管跑老婆还控制不了偷出沾花若草。有次被他老婆逮着了,打的老陈提着裤子在大街上鬼哭狼嚎的。末了又说了一句,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说我是连锅端,江娜扑哧的就乐了。

雪貂狐 发表于 2009-1-11 16:05:48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老爸和和何丽正在包饺子。看见我回来,何丽连忙上前接过我脱下的衣服挂到衣架上。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老爸在擀饺子皮,以前他不怎么包饺子。过年的时候也只是市场上买那种现成饺子,搞的我现在吃饺子特别的反胃。
  桌子上那些饺子皮七扭八歪,有的还破了洞,看他还兴致勃勃的制造那些包不住馅的残次品我没好意思给他泼冷水。
  “最近车厂有点忙。”我说。
  “别忙坏了身体,现在的年轻人虽说精力旺盛但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何丽包的饺子玲珑小巧与老爸擀的饺子皮比起来我觉得真是浪费材料。自结婚以后,老爸的兴趣多了不少又是养花又是喂鱼的,虽然每次成活的几率都没几成,可依然兴致盎然。有些讽刺,让我嗤之以鼻。
  人老总爱摆弄些情趣的东西,现在才来挽回点青春失去的东西好象有些晚了。
  何丽出生知识份子家庭,说话文绉绉的。让我也受不了,可能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同,人老才需要感化吧。家不过是高级养老院。
  墨迹了半天我才发现好象少了个人,这时浴室的门被打开,我看着袁泽檫着头发走出来。
  他好象又长高了,因为住校的关系他很少回来。可以这么说这两年属我和他的交集最少。他这人挺冷漠,我认为那是高傲的神态,反正有时让人看了不爽,像我以前上学时有个高干子弟总拿个鼻孔看人后来被我们给揍了找来他那有关系的父亲非要整我们几个,还是校长亲自出面给我们个记大过处分。那次险些被退学,那时最牛B的刘亮说那样的人就该揍。
  
  袁泽学习挺好,这是老爸和我说的,人也很聪明。我说人聪明定顶个屁用,将来说不定也象他爹似的不是贪就是污。
  你儿子没上大学不也没饿死吗?
  老爸气哼哼的说那不一样,我倒挺喜欢这孩子,长的好,又听话。
  我说他现在就给你做儿子呢,比我好千百倍。不过不一定是孝子,你拿人家当贴心宝贝,他可不这么想到时来反咬你一口哭的你找不着北。人面兽心的家伙到处都是 。
  老爸骂我你个小兔崽子把你老子说的这么晦气,你倒是也争气些了。
  我一句话就把老爸给堆没电了‘我比你想象的要争气,有一半的原因是你的责任’
  说实话我是有点看不上袁泽,倒不是他的高傲,也许那是与生具来的。让我困惑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他的生活我不了解,可能他也不了解我,我们就象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想想这么长时间我们说话的次数甚至都很少,偶尔也只是淡淡的谢谢,机械般的那么过来。不带任何感情。我怀疑他是不是木头人做的。
  
  那顿晚饭我没怎么吃,老爸不知道我讨厌吃饺子是因为他的原因。他在饭桌上大刀阔斧的谈论他当年的勇事,无非就是单枪匹马把濒临破产的企业带入高额企业收入进入国际化,如何和心腹排挤强大的对手如何如何等,遇见那些下棋的老头不免也要炫耀一般。在别人羡慕的眼光里找到当年的意气风发。
  其实我想说这是有病,但我没说。
  何丽听的津津有味,我想她到底看上老爸的哪一点。金钱?不象,她的背景也不错。人品?老爸当年挺风流不知道现在如何。
  袁泽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吃着饭,对老爸高昂的声音置若罔闻吃完了就放下筷子回到自己的屋子--那曾经是我的卧室。
  
  我说饭吃完了我也该走了,老爸说晚了就住下吧,车在院子里也丢不了。我说成业最近忙我抽不开身。其实住下家里也没我的地儿了,要我和袁泽住一起总会觉得别扭。老爸坳不过我叹了口气嘱咐我好好注意身体,何丽也在旁边附和。我看了看卧室紧闭的门就下楼开车走了。
  
  人的机会就是那么奇怪,偶然也是。那竟是最后一次和老爸的见面。
  那时我在杨舟那,杨舟在外地。老爸曾经的心腹林叔突然给我打电话。我正纳闷说,林叔,稀客啊。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来了。
  林叔的语气有些沉重,他说颜凯你爸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道:“咋了。”
  你爸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你赶快回来一趟。
  我和杨舟立即收拾东西连夜赶到医院已经是深夜了,林叔和老爸以前的同事朋友也在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人,袁泽靠在墙壁上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林叔揪住我沉痛的说,你爸和你丽姨驱车回老家,雨天车子打滑半路上和一辆刹车失灵的卡车迎面撞上就……医生说没希望了。
  “我爸呢?”我问。
  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出奇的冷静,没有震惊没有悲伤。说不难过是不可能,可我不知道悲从何来,好象早已知道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里面。”林叔说。
  我看了看病房里,两个护士在整理。我走进去,一些人也跟了进来。
  揭开白布,我看见老爸已没有血色的脸,静静的瞅着他,我才发现已经很久没这么专注的看着他了,年轻的时光不再取而代之是岁月留在他两鬓的划痕,我这才真正发现,他是真的已经老了。
  很想这么对他说,可是他已经听不见了。
  我又看了看何丽,他们就像睡着了一样。
  “他们没受多大罪。”林叔在旁边说“就是放心不下你和袁泽,他要你好好照顾袁泽。”
  “恩?”我看了看被人挡着的身影。林叔又说:“你爸还说……”
  “还说什么?”
  “他说对不起你。”林叔低声说道。我的心里忽然划过一丝疼痛,随即转瞬即逝。
  我有些想笑,但笑不出来。
  老爸,你现在说是不是有些晚了?如果能的话我想你活着对说这句话。
  “对不起,我们要推进太平间了。”护士走上来将老爸和何丽的尸体蒙上,大家自动让出一条道让他们出去。
  直到太平间的门关上,我也知道了这是真的永别。
  
  出殡那天天气很晴朗,殡葬是林叔和杨舟张罗办的。在广州的高齐听到这事特地赶回来,凡是听到消息的朋友也都赶来了。
  气氛有些凝重,杨舟说南陵的地特不好买,他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搞到手的。我说不管怎么样谢了杨舟。
  “说啥呢,咱们是好兄弟!”杨舟拍了拍我的肩膀。
  高齐拿了不少钱,本来我是不想要的。但高齐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以前你爸也没少宽待我。
  咱们又这么的好,现在人不在了,你也节哀顺便吧。”
  以前上学的时候,高齐老来我家和我住,我们一起看黄片一起打架一起喝酒,这些老爸都不知道
  以为我们是共同上进的好青年,也挺喜欢高齐的。那小子机灵活泼不似我的像匹野马难驯还说我俩真象亲兄弟。
  老爸生前的同事该来的也都来了。成业的车不够,又到中心抽车杨总二话没说立刻调来好几辆大奔,说要办咱就要办的风风光光。你爸生前也是个人物,总不能死后让他失了面子吧。
  我点头说是。
  老爸是挺爱面子的人。

雪貂狐 发表于 2009-1-11 16:06:10

下葬的时候袁泽站在人群里,还是那天在医院的表情。我看不出他有多大的悲伤,我想说他冷血但我自己也不是那么悲伤。一袭的黑衣更与他的冷漠遥相呼应让我产生此时不该有的想法,此时的他真是俊美无铸。
  殡葬后是些机械的程序,吃饭,收钱,慰问,再见等等。
  一直忙到深夜人才逐渐散去,林叔临走前对我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跟了你爸这么多年,这人说不在就不在了。虽说我自己也有孩子,但我也没把你当外人。你这也没多少亲人,以后逢个过节什么的就到家里吃个饭,你林婶也总叨咕你呢。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能帮我尽量帮。”
  “谢了,林叔。我已经是大人,能管好自己,放心吧。”我觉得林叔一直对我挺好,以前还希望过真的是林叔的孩子。
  “唉……”林叔叹了口气后走了。我知道他想说的话,看着我这么些年他也和老爸有一样的心境吧。
  杨舟忙了一天,送完参葬的人就回去了,高齐因为有事提前离开。安排完最后的事宜我走向一直坐在那边的袁泽。
  “回家吧。”我低头看着他的蓬松的发顶。
  他好象没发现我站在跟前,楞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色彩,一如既往。
  哼,冷血,我心里哧道。
  我去开车,他跟在后面。等到车子转向我把车门打开,袁泽却打开后座坐了进去。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在乎。关上车门我驶出南陵开到了国道上,车子开始平稳。我不时的从后备镜里看袁泽,他的脸一直看向窗外,我只看到他美丽的侧面。
  
  到了家已经是后半夜了,进门打开灯感觉冷冷清清的少了那么丝人气。上周老爸还和何丽在桌子上包饺子,我也奇怪那么喀拉的饺子皮竟然不露馅。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桌子上的花已经凋零。
  “睡觉吧,折腾一天了。”我脱下衣服倒了杯水,忽然间感觉好累。
  袁泽走进卫生间,开始洗簌。
  江娜打电话过来问我这边的事怎么样,本来她是要来的,我没让她来。
  “没事,这边挺好的。”我打了个哈欠,两天没睡觉了。
  “挺累的吧,早点休息吧。明天过来我给做点好吃的。”江娜在那头叮嘱
  我有点不耐烦了:“行了,别跟老妈子似的。倒是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
  “我不是担心你吗。”
  “我挺好的,你赶紧睡吧。”
  打发完江娜袁泽也正好洗完出来,我提提裤子准备缓解膀胱的压力,袁泽突然转过头来指着卫生间说,你用那个蓝色的毛巾。我忽然想起老爸留下的遗言。
  我对他说:“现在起我就是你的监护人,老头要我照顾你。”
  袁泽呆了一下,旋即说:“我成年了,不需要。”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碰了一鼻子灰我有点恼怒,没人敢这么对我。我又“砰”的踹门进去,袁泽吓了一跳。瞪着眼睛望着我,我走过去掐住他的手腕说:“不要老用你的冷血态度来面对我,我不是我爸,你最好清楚点。”
  “放开我。”他也有点愤怒不断的扭着双臂,我看着一道道的红印慢慢的出现在他的手腕上才放了手。袁泽离我几尺远,呼吸有些急促,看的出来刚才他也是急了。
  后来我没说话,洗完以后也很快的睡着了。第二天醒来,他已经不在屋子内。我转了一圈没看见任何蛛丝马迹,我原以为他会收拾东西投奔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去了,他的房间很整齐没有整理东西的痕迹。我听老爸说过他在这的亲戚挺少的,有的也是在国外。
  不管了,反正我也不喜欢管理个这么麻烦的拖油瓶,还是先到车厂去看看吧。
  
  来到车厂兄弟们都挺惊讶,小松摘下满是油腻的手套走过来说:“哟,颜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在家休息几天?”
  “是啊,最近这也没什么状况。就是李书记的车缺几个零件。手头没货,大兵去取货了。”
  几个干活的伙计也纷纷抬头插话进来。
  我笑了一下,骂到:“操,我又不是坐月子,休息个屁啊。”
  “颜叔的事不是还没过吗。我们早就合计好了让你放心在家呆几天,这边就交给我们了。”
  “你们把我颜凯看成什么窝囊人了,在多大的事都能顶着。”我走进里屋,小燕正在上网看见我进来挺惊讶。连忙凑过来给我倒了杯水:“颜哥,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哈哈一蓬莱格到手了。”
  “什么蓬莱格到手了。”我被弄的莫名其妙。
  “她和我们打赌说你今天会来,赢了的话就去蓬莱格吃海鲜。”小松在旁边咕咚咕咚的灌矿泉水。
  “我就说颜哥会来吧,哼哼你们还不信,看来还是我了解你,是吧,颜哥?!”小燕不无得意的说道。
  我笑骂着捶了她一下脑袋:“死妞,拿你颜哥开涮?”
  小燕吐吐舌头躲到一边去,我说“想吃海鲜了?”
  “早就想去了,一直没时间。”小燕掰着手指头,新涂的指甲油闪闪发光。
  “想吃,晚上咱们晚上就去吃,我请客。”我说。
  小燕指着小松和外面干活的伙计叫到:“让他们请让他们请,他们输了!”
  “得了吧,他们也挣不几个钱。还是留着钱自己用吧,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去蓬莱格吃海鲜。”放下杯子我对小松又说到:“李书记那车快点给弄,我估计也拖了一周了。整好了让大兵给开去,说车钱先不用算了,上回他给车厂办理设备的事没少费心就当孝敬了。”
  小松跳下桌子应到:“好咧,颜哥你放心。这事包哥们身上!”然后走到车间对干活的兄弟们喊:“大伙抓紧干啊,晚上颜哥要请大家吃海鲜。”
  “好咧。”一片欢呼声响起。果然海鲜的魅力不同凡响,大家都说我对兄弟们特好,所以都愿意在这里干活。我倒不觉得,吃好喝好大咧过的去我也不会计较那么多,杨舟说就我这样才交到那么多哥们。
  “噢,忘了。给杨舟打个电话叫他也过去。”临走前我对小燕说。

雪貂狐 发表于 2009-1-11 16:06:26

这些日子光忙老爸的事,郭保真那边差点忘了。
  晚上约好了在蓬莱格见面,杨舟来晚了。等到就座差不多已经吃了一半。
  “怎么晚了?”我问。
  “我那边脱不开身。”杨舟的公司最近挺忙,好象跟一些客户起了法律纠纷,喝了口水他问我:“倒是你,怎么这么快就逍遥起了,还到蓬莱格吃海鲜,才哪到哪啊?!”
  “什么哪到哪?”我看着喝酒谈笑的小松他们说“你是说我该在家难过几天怎么的?”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这么做有点奇怪。”
  “我也不知道,可是就是不觉得难过,不知道为什么,也挺平静的。”我吐了口烟说。小燕坐在我旁边被大兵他们逗的上气不接下气。
  杨舟有点纳闷:“真冷血。”
  “还有人比我更冷血。”我想起了袁泽。
  “噢?”
  “算了,不说了。你早上打电话说郭保真怎么回事?”
  杨舟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说:“差点忘了,他在海南那边赌博被局子抓了。”
  “那四十多万飞了?”我心想郭保真还真他妈敢跑,竟然跑到海南去了。
  “那到未必,我听说他在银行还有笔钱,好象堆积了挺长时间。据说是银行那边不给放钱。”
  “那好办,高齐的姐夫在银行有道,只要把钱弄出来,其他的我不管。”
  “我也这么想过,不过听说纪委新上来个书记,还挺厉害人称黑包公,不通过他口一分钱都拿不到。”杨舟说。
  “这年头还有清官?”我挺惊讶“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不信在金钱面前他不低头。”我信誓旦旦的说。
  可事情远没我想的那么简单,高齐的姐夫费了好多劲也没够着新书记的眼帘。我越发好奇的惊异现在还有这么定力如山的人。据说好几个有权的干部都在他这碰壁,真是稀有之物啊。
  看来这事真像杨舟说的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了。我的心情又突然烦躁起来。

  晚上到了江娜那儿,坐在沙发上发呆
  江娜伸手摸了下我的头问我:“怎么了?不舒服?”
  “没……”我把头扭开,身体往后仰了仰对她说“我想和你做爱”江娜就笑嘻嘻的和我滚到了床上,她的皮肤像婴儿一样柔软而弹性我特别喜欢摸乳房尖挺而厚实想想这都能做的特别爽。
  一番激烈运动后我和她躺到了床上,我想人的作爱就和吃饭一样是身体本能这会与爱无关,真的与爱无关。
  “今天怎么了,这么猛?”江娜雪白的胳膊缠绕在我的胸前。“还是你这里好。”这是真心话。
  江娜咯咯的笑起来,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好几天没做了,今天是经济大放送啊?”
  “你不正喜欢吗?叫床声一次比一次大,够淫荡的。”我说。
  她捶了我一拳,骂道:“禽兽。”
  我说我就是禽兽,要不要再和禽兽作一次。江娜睁大眼睛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就压了上去
  完事了她去做了点吃的,望着桌子上的食物我说我想喝酒。
  “好,我陪你”江娜有一点我很喜欢就是人很干脆从来不拖泥带水,看着她走到厨房手里握着饮具又回来,我忽然想到了老爸死时的样子,老爸也很喜欢喝酒的。
  “这几天你心情不好别总喝酒抽烟,对身体也不好。不高兴了就来我这儿,想吃什么想做什么我陪你。”江娜打开盖子,用细长的手指夹起酒杯给我。
  “就想做爱。”我说。
  “去你的。”她捶了我一拳,嗔怪道“老是没正形,恩……颜凯,问你件事儿。”
  仰头灌了一口,我看向她“你说,”
  “你爸去世,你难过吗。”她轻声的问
  “哼……”我自嘲的笑了一下“都这么问,我也不知道难过不难过,只是感觉有一种东西失去了的空虚感。”
  “你那种空虚感就是亲情”江娜笑笑“你不像我,我从小爹妈就没了,是我小姑姑把我养大的。亲戚只是亲戚无法代替发生父母的那血缘情感。”
  “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别整这些玩意。”我说。
  “哎,我不是关心你吗?”她不满的白了我一眼,看着我半天伸出手指轻轻抚摩着我的眼眉说道:“颜凯,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长的很吸引人?”
  “犯花痴啊你。”我笑起来,拨掉她的手“他们说我眼里充满了欲望倒是真的。”
  “不是,你的眼睛像野兽的眼睛,邪恶的充满了光芒诱惑着那些不知所措的猎物。让人有飞蛾扑火的毁灭感。”
  “越说越没边了,我从没认为自己怎么样,那么你像蛾子了?”我看着江娜
  江娜笑起来,起身做到我腿上双手勾着我的脖子“我是第一次就被你眼睛吸引住的。”然后把头放在我的肩头。
  “呼……是这样啊!原来不是因为要和我做爱?”
  “不要胡说,要是别的女人我想也会这样。”江娜在我脸上亲了几口。
  “好了。”我扒下她的胳膊“少弄些再情啊爱的了,别让我对你失望。”我想她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江娜噘了噘嘴用手指撮了我两下,看了下表已经十点多了。两三天没回去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想到这我勾起衣服起身,江娜看到有点惊讶:“干吗去啊”
  “回家。”
  “十点多了啊”她指了指表。
  “十点多怎么了?”
  “不是在这住吗。”
  “我得回去看看家里的活人,老头死了还留个小尾巴呢。“不想跟她再多说,找到钥匙我就出了门。
  回去的时候屋子里漆黑一片,不知道他回家没有,打开卧室门看到一个身影躺在床上。走近一看袁泽半侧身躺着,看样子已经睡着了。没有灯,外面的月光打进来照在他身上朦朦胧胧的,形成一层很好看的光晕。以前没什么时间也没什么机会像这次这样长时间的观察他,他的嘴唇很好看,是那种厚薄适中的,只是微微紧琐的眉头似乎有着不安。他在担心着什么还是梦到了什么,虽然对何丽的死没太大反应,可事实上却是伤心的吧,毕竟母亲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就像老爸一样。我就这样在他面前发起呆了,直到袁泽突然醒来看到我站在他面前吓了一跳,噌的坐了起来。
  “你有病?!”
  “恩?”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有病?啥意思?
  他不耐烦的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客厅,我也跟了出去。
  “大半夜的像鬼一样站在别人床前偷看,想吓死人啊。不是有病是什么!”他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漏出的液体顺着他白皙的颈子流到了睡衣里。
  “操,你把老子当什么人了,要不是因为你。我才懒的回来。”一股火上来,我怎么一和他说话就犯冲呢。
  “因为我?”他挑了挑眉看着我。
  “你没忘了老头要我看着你吧,虽然我并不喜欢。但没办法”这可能是他唯一的遗愿。
  “我又不是贼。你省省吧。”袁泽冷漠的说
  没理会他,小屁孩一个,我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扔给他:“缺钱就吱声。”
  他看了看又把卡撇回来“不需要。”固执的家伙,我最烦墨迹的人。呼的起身我抓起他的手,闷声到:“叫你拿着就拿着别跟娘们似的。”
  “你滚。”他一听也火大了,上来推我的手,我们两个就这么撕把起来,当然他那小体格跟本不是我对手在力量上我还是更胜一筹的。反手握住他的手把他压在了墙上此时我能听到他快速的呼吸喷在我敞开在领口里。
  然后用愤怒的眼睛盯着我,自己被压制当然不服气,可是又抵不过对手只能扭动几下以似反抗。抗议无效,我在心里默默说到。
  正得意着呢这小子忽然吭的朝我的胳膊咬了一口我当时“嗷”的一声就跳了起来然后他还不死心用脑袋恨恨顶了我一下正好顶在我的肋骨上,我当时那个疼啊怒不可竭的就骂了起来:“你他妈的属狗的啊,还咬人。”
  “你自作自受!”袁泽一字一句的绷着说,然后趁我不注意从我身下钻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操,回头我就踹他的门“妈的小混蛋你给我出来!”,我折腾了半天臭小子死活就不开门。
  后来我也累了带着一股子怒气就出去了。

雪貂狐 发表于 2009-1-11 16:07:12

开车转了一圈,点了根烟在华南公园坐了会儿,想给杨舟打个电话可惜没人接听。仰头靠在木椅上休息不一会儿就被啪嗒啪嗒的声音搞的不耐烦起来转头一看,有对男女在对面啃的热乎呢,男的手还在女的背后搓来搓去就差点在当场干了,我嗤笑出声。大晚上的找个地儿去做不是更好非要到这破公园挨风吹,活找罪受。
  无聊了一会决定去找个酒吧喝酒。
  兜到夜市区,灯红酒绿的。想起以前成业在的时候没少来这种地方,后来因为车厂忙也不是长来了。
  停了车,走进碎梦。碎梦不大以前来过几次,我本人不喜欢太大的地方,而这吧子正好,装修也很简单,正是我比较喜欢的。
  靠近吧台找个位置坐下,今晚的人不是很多。
  “要点什么,”开口问我的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估计也就十八九。
  “啤酒。”
  “好的,梢等。”男孩微笑着说,过了一小会儿一杯啤酒就放在了我面前。
  百无聊赖的看着周围,前台有个留着胡子的年轻男人在模仿欧洲那种沧桑的声音,朋友的,情侣的也是小声的谈笑着。
  “很长时间以前您来过吧”吧台前给我酒的男孩看我无聊的样子主动搭话说
  看了他一眼,我又看着歌手应道:“恩。你记性还挺好。”
  “因为酒吧人不多,所以基本每次来的客人都会记的差不多。”他用差不多来形容就是还有忘的,我笑起来:“哦,那你怎么记的我,熟悉的该是那些常客啊。”
  他低头笑了一下,显的有些不好意思:“上次有个客人喝的有点多了冲到我们歌手那里抢下麦克风狂吼了一通……”
  啊!我拍了下脑袋忽然想起那次是和杨舟他们来的,谈生意高兴就喝多了,结果上去抢人麦克风大吼搞的人家歌手很尴尬。
  “靠,原来我出名了!”我笑了他也笑了起来,感觉上亲切了很多,这个年轻的男孩和袁泽差不多。但是袁泽能像他这么笑会什么样。
  看我盯着他出神,男孩更加有点不好意思了,顿了顿有些迟疑道:“那个……”
  我回过神轻笑了一下:“没什么,你叫什么。”
  “你叫我小苏就行了。”
  “小苏。”我叫了一声他点了点头,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杨舟打过来的。
  “你给我打电话了?”杨舟问那边声很吵杂看样子像在外面。
  “你丫的在哪呢,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操。”小苏已经给客人去调酒了。
  “刚才忘带手机了你在哪呢”
  “碎梦,你来吧”
  等杨舟挂了电话,我转回身看着小苏调酒的娴熟神态“学调酒几年了。”想这么年轻也要不了多少年吧
  “才一年。呵呵”他笑了一下,把调好的一杯蓝色液体递给客人。
  “这个叫什么”我指着蓝色的液体说。
  “哦,它叫蓝色梦幻。”
  “蓝色梦幻?”说实话,我本人觉得名字有点俗。但没好意思开口,小苏笑了笑,转身拿出个空口杯又开始调起来。
  一会儿我面前多了一杯蓝色液体,我抬头看他,小苏微笑道:“送你的,浓而不烈,浊而不艳。很好喝的。“
  靠,还挺能整词儿的,低头浅尝了一口,味道是不错。
  
  “其实我还是喜欢二锅头那味道”我开玩笑的说。刚说完就看见杨舟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就我旁边坐下。
  “丫坐飞机来的吧,还挺快。”
  “操,我就在这附近。”杨舟掏出烟,小苏拿出一个火机给他点了上。杨舟看了他眼笑道:“还挺会来事儿的。”
  我也抽了根两个人吐起烟圈来。
  “在附近干吗?”我问
  杨舟咳了句道:“还不是狗屁养子大的事儿,饭局。”
  “银行那搞过了,高齐的姐夫去碰了个钉子,那B硬的跟铁板子似的,谁也搓不动。我就纳了闷了放你面前一堆钞票。你不心动。”我愤愤的说。
  “还是没充分准备,我原来也不相信。可世界上偏偏有这种人咋办?”杨舟也叹了口气。
  “这毛人,勾起我兴趣了。要有机会能接触就好了,老子亲自会会。”
  杨舟眼睛一亮道:“哎你别说,过一段时间有个聚会,崔大头那搓了些人来的都是高干到时候你去说不定能碰到他。”
  “崔大头?他不是去泰国了吗。”上次看见他还是上个月,这个月反正也没联系他。
  “早回来了,真几吧能耐升副局了,你还不知道吧。所以过一段要聚会呢。”杨舟说。
  “操,怪不得前一月喜气洋洋的,原来早知道的,越来越腐败了。”催大头是2年前认识的一个朋友,那时他还是公安局的小科长,虽是科长却权利不大。后来因为酒肉关系走的越来越近。
  “这年头,不腐败当不了大官。”
  我和杨舟聊了半宿后来挺不住了就回去了,小苏挺和气的朝我们笑笑告诉有空常来。

  又是一天,车厂还那样,如往常的,溜达来溜达去想想车厂开了也有几年了。成业走了以后异常的 火,大伙和和气气的像一家人一样每天欢声笑语。
  袁泽还是一副苦大愁深的样子,至少是面对我的时候,仿佛我跟他有血海深仇一样。因为是暑假,不知道他一天都干些什么,自从老爹走了后我回家的次数增多了。我感觉自己真是贱毛病,老头在的时候回不了几次,不在了三天两头的往家跑。跟杨舟说,杨舟笑我你呀就是没事找抽型,末了又说也是,现在家没人总有期望回家能有个人,所以才有这心态。
  我自己也纳闷,杨舟知道袁泽的事,忽然正了八经对我说,颜子(他只有正经时才这么叫},不是我说,那孩子也挺苦的。你这臭脾气多忍着他点吧。不管怎么样他也算你个亲人吧。
  亲人……
  听到杨舟这么说我愣了。虽然我有亲戚不怎么来往,但也还算有亲戚。袁泽呢,好象自何丽到我家来后就没听过有什么亲戚来往,何丽死了袁泽还有亲戚吗?那么说就只他一个人,他父亲好象还在局子里。

雪貂狐 发表于 2009-1-11 16:07:28

又是一天,车厂还那样,如往常的,溜达来溜达去想想车厂开了也有几年了。成业走了以后异常的 火,大伙和和气气的像一家人一样每天欢声笑语。
  袁泽还是一副苦大愁深的样子,至少是面对我的时候,仿佛我跟他有血海深仇一样。因为是暑假,不知道他一天都干些什么,自从老爹走了后我回家的次数增多了。我感觉自己真是贱毛病,老头在的时候回不了几次,不在了三天两头的往家跑。跟杨舟说,杨舟笑我你呀就是没事找抽型,末了又说也是,现在家没人总有期望回家能有个人,所以才有这心态。
  我自己也纳闷,杨舟知道袁泽的事,忽然正了八经对我说,颜子(他只有正经时才这么叫),不是我说,那孩子也挺苦的。你这臭脾气多忍着他点吧。不管怎么样他也算你个亲人吧。
  亲人……
  听到杨舟这么说我愣了。虽然我有亲戚不怎么来往,但也还算有亲戚。袁泽呢,好象自何丽到我家来后就没听过有什么亲戚来往,何丽死了袁泽还有亲戚吗?那么说就只他一个人,他父亲好象还在局子里。
  我沉默了,对杨舟说的这些话,也许是的。以前却从来没想过这些。想起那天看到他睡觉时隐藏着的不安,是因为这世界上没了依靠吗?

  我开始对自己的矛盾猜想感到烦躁,索性就回了家。刚进门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我怀疑是听错了。
  于是蹑手蹑脚的靠进卧室通过缝隙,看到袁泽低声轻笑着不知道跟谁在打电话,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笑的这么开心没有戒备没有冷漠的笑。
  “恩……还行,不是很热。开着空调呢。”
  “……”
  “看了啊,挺好看的。下次再一起去吧。”去哪?我纳闷的想了想
  “……”
  “没有,恩……”
  “……”
  他在和谁通话,我正出神时没注意他已经走了过来哗的一声拉开门冷冷的看着我。
  “这次我没说错吧,小人!”他鄙夷的说。
  第一次吃了哑巴亏,没错我的确是在偷看……不对,是偷听,这次是情不自禁。
  算了不想争执,我脱了衣服不理会他开始洗簌。耳朵听见袁泽说了声“就这样吧下次再说”
  就没声音了。
  洗着洗着搓的都快掉皮了忽然听到电话响了,围了块毛巾我冲出浴室,袁泽当时也正好要来接电话被我抢先了一步。
  “喂。”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净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袁泽邹了邹眉头站在旁边。
  “老颜在吗?”听起来是个很陌生的声音。
  “不……老颜不在,我是他儿子你是哪位。”
  “你是颜凯啊?我是你霍叔,霍东英,不知道你还记得不,前年我还来过你家呢。”
  霍东英?听到这我愣了下,忽然想起来前年的确是来过,他和老爸以前是战友,老爸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和他关系最好听老爸总说起他,前年才联系上两人见了面聊十分高兴。
  想到他来问候老头,我忽然有些心酸。
  “我爸……他已经去世了。”
  “什么?!”对方没听清楚。
  “我爸他去世了。前不久,出了车祸。”
  “……”沉默了好久我听到那边有点哽咽“怎么……怎么会呢。前一段还通过电话呢?怎么突然就……”
  “霍叔,你别难过。我爸走的挺平静的没受多少苦”
  “唉,真是命运做人啊。小凯,我怎么也没想到短短时间一个人就不在人世了。霍叔和你爸是最好的朋友,小时候我也没少看你,你也 别太难过了……”
  听着霍叔絮絮叨叨的念叨着他和老爸的种种直到挂了电话,我心里更加沉重了。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就这么消失了,当个朋友来联系的时候却知道这个人已经不在人世,这种心情我想是无法描绘出来的。
  点了颗烟,我望着窗外的灯光发呆,身上的水痕早已干涸。突然间,有种很寂寞的感觉绕在心头。
  扭过头看到袁泽在冲咖啡。
  “什么时候开学?”我问道。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问,随后又说:“下礼拜五。”
  下礼拜五……
  “哦,如果学校住的不习惯就回来住吧。”掐了烟扭了扭脖子感觉到好酸,困死了
  “…………”
  “钱不够了就说话,你有我电话吧?”我想他该没有我电话号。
  “……”他呆了呆扔了一句“……不用了,假惺惺!”就进了屋子,后面的话是小声说的。
  我操!当时差点没把玻璃砸了.

  第二天气哼哼的去车厂,一进办公室就乐了,崔大头正在里面和小燕儿下五子棋呢。
  “颜哥来啦!”小燕见是我甜甜叫了声,崔大头也抬起头脸上的肉似乎又增多了,看样子这个月没少腐败。
  “你个操的这么久不见了,去哪斯混了。”
  “哪啊!我问你才对,玩失踪呢,个把月看不见身影。”我脱下衣服递给小燕,让她帮我挂起来。
  “我操,你小子还这么浑儿,老子升了。”崔大头的眼里掩不住的得意神色。
  “我早知道了,你他妈也太不够哥们了。给谁藏着掖着呀还不让知道。”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弄散了他们的棋子,小燕不满的叫起来:“呀!颜哥 你看你!”
  白了小燕一眼指挥她道:“死妞给哥整点喝的来”说完掏出几张票子扔给他,看着小燕嘟囔着出了去,我凑近崔大头说:“说吧,打了多少票子。”
  “哪啊!”崔大头掏出根烟给我也点了一颗“票子是记不清了,不过老子被上天眷顾。人来运是挡不住的,当然还亏了我的不屑努力。”

  一脸义正言辞的逼样儿,是腐败吧我暗哧道。
  “今儿咋有空来我这坐了,我想不会是特地来告诉我你升了吧?”崔大头可从来不会这样。
  弹了弹烟灰,他道:“车坏了,弄过来修修。”
  “你那破车开了多久了该换了。”
  “操,老子刚上任哪那么快整新车”
  “你混这么久连个新车都没。”握手的票子不相信连个车都整不了。
  “都打漂子了。没空!”
  “哈哈,行!等哥们货齐了再把钱要回来给你整个新的。”我拍拍他的肩膀。
  崔大头扭过猪头脸问道:“什么钱?”
  我就把郭宝真的事儿和银行的事儿一齐跟他说了,崔大头听了哼哼道,妈逼的早知道那小子不是好人当初你就不该把钱给他,说话的口气像钱是他的似的。
  事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后悔也没用,关键是行长那边我想尽快搞定。崔大头拍拍胸脯说:“行,下周末我们那边聚会,到时候你也来。我给你引见到他那去。”
  “那行,靠你了!”看了看表才十点,我又说“中午别走了,出去吃点。”
  “不行,中午有事呢。叫他们快点弄我赶着用车。”崔大头好象挺着急,我想当他妈的副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顺手把手里的车钥匙丢了给他:“你要着急就开我的去吧,得空给我送回来就行。”
  崔大头乐了,使劲的拍了我下:“你个浑儿的就得老子心意,我走了!”

雪貂狐 发表于 2009-1-11 16:07:52

大头走了后我在车厂转悠了两圈,最近收了不少新货。一部分是高齐从广州给我带来的,德国进口配件,他说这一套的发动机性能特好。我让小松给个车装上个发现并没那么出彩,心想这老外也会忽悠人估计都是学中国人的。成业对面原来也是个车行不过生意其臭,要说技术也并不差但是就有人愿意往我这儿钻。没多久就改成了饭店。
  要说这做生意的事你不咕噜圆了根本在生意场上做不下去,商场如战场确实如此。成业发展到现在,现在是好了,可谁又记得当时创业那会儿,艰难的根本走不动。
  黑白两道若不吃开根本没在这社会上混,人不说了么,要混就狠点,狠了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成业当时也这么说,三天两头有 同行来闹事,为了保铺子差点连命都豁出去了。现在在道上站稳了脚,再没当年那番困苦。黑道白道上通了,却感到异常的疲倦。杨舟说这也不容易了,成业在天上保佑着你们呢。
  我说是的,成业一直在保佑着我。
  
  过了几天跟配货的客户一起到海天大酒楼一起吃饭,杨舟晚了半小时。说是落了合约条子回去拿的。
  对方是香港人,说起话来的呀的呀的实在受不了。不过杨舟比我口才好有他来说就不用我出口了否则我怕自己忍不住破口大骂对方。
  半途上实在有点憋不住了于是起身去厕所,说巧不巧正好碰见江娜和一个中年男人走来,那男的有点胖。江娜看了我有些惊讶,到了洗手间旁男人先进了去。江娜走过来打量我说:“你怎么在这儿呢?”
  “我也问你呢,那秃子谁啊?”我往里瞧了瞧,估计正嘘嘘的正欢。
  “客户。”她简短的说了声打开包开始补妆。
  “丫新调的凯子吧!”我哧道,长的那德行,心想江娜也能将就。
  江娜撮了我一下,嗔道:“阴阳怪气儿的,想哪了呢你。我们根本就没什么,是老总要我陪的就喝喝酒吃吃饭。”江娜在一家外贸公司做秘书,这饭局也是经常的少不了其实通过她我也认识了不少人包括崔大头就是其中一个。
  “接下来该上床了吧。”我点了根烟开始抽。我不反对她找别人起码也找个别比我差点的吧。
  “禽兽,你就这德行,对了你来这干吗?”
  “和客户吃饭。”半路还有人来洗手间正好从我们当中而过。
  “杨舟没来?”
  “在那边”我努了努嘴看江娜探身往外望了望好象没看到什么。这时那个男的出来了江娜跟我使了个眼色就和那男的走了。
  回到座位上几个人聊的正欢看来杨舟把他们哄的挺开心,看我坐下来杨舟倾身小声的说:“你丫得膀胱炎了去这么久。”
  “看见江娜了。”我端起酒朝对面的张董笑了笑道:“张董,照顾不周。这就哥们一点心意,今儿喝的开心我就满足了。有啥不好的地方你就直说,都是男人没啥客气的。”说完仰头一口尽。
  毕后几个香港佬拍声叫好,张董口齿不清的说起普通话:“哎呀啦。还是颜经理大方的啦。没系照顾不周滴挖。偶们对这次会见系不唔意见。”
  操,什么几吧玩意,说不好普通话就不要说听的人难受。
  杨舟也在旁边煽呼,效果是有了把几个人煽呼的挺来劲,尾了说去KTV,香港不都好这口吗。顺便找几个小姐陪陪,到款台一结帐,妈的花了我一千八。我这个心疼啊。
  现在这社会搞的都是形式主义你越不让某些东西盛旺它就旺盛的越厉害,比如小姐,盖是盖不住的。就像大地发芽一般哪都有。将来还会冒出什么呢,然后燃烧了整个中华大地。

  到了一家大KTV,点了几个不错的妞儿看的出来香港佬们很高兴,围了一屋子人包的是大间,我跟杨舟说了怎么高兴怎么来,把他们哄高兴了以后路子好走。
  这家伙也真大方往死了点,估计又要扔好几千了。
  狂吼了半天,我嗓子哑了。他们还在兴致勃勃的唱喝呢那叫声比驴还难听,我是熬不住了,就低声对杨舟说,不行了在待下去我就窒息了然后递给他张卡上面有五千块钱,叫他帮我结了。
  出了KTV一阵风迎面吹来吹开了我脸上的热度--一个字儿,爽!
  想到崔大头还没把我车送回来,我只能坐车或打的回去,不过现在我想步行,好久没走路了。穿梭在这边繁华的地带,灯火辉煌夜夜笙歌的景象久久不息,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我想即使是天堂也是肮脏的吧,带着淫意的笑脸和下流的笑声到处充斥着。为什么人类是这么委琐的动物呢包括我自己,为什么这个社会会这么肮脏的呢。
  晃悠着边四处浏览边走穿过夜区的酒吧,想给江娜打个电话忽然想起估计这会儿还在那秃子那儿呢索性放弃了打的想法。抬头被前面的吵嚷声打断思路,不远处围了些人。冷不丁一看有个熟悉的身影在中间晃,那不是袁泽吗?旁边还站了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生估计是他同学吧。两个人表情很生气正和几个小痞子样的争吵。
  “你妈比的装啥装,刚才是你对老子粗鲁的好不?!”一个小平头用力戳了戳袁泽旁边的男生。
  “你嘴巴放干净点。装的人是你吧!瘪三!”说话的是袁泽他在袒护他的同学。
  旁边两人不乐意了,上前骂道:“你说谁呢,来!给我说清楚!”
  “说你呢!”袁泽毫不畏惧的顶了回去。
  “操你妈的你再说一遍”小平头脖子一梗用手指着他们,“长的跟个娘们似的你装个几吧!”
  “你才是娘们!”看样子袁泽也火了,他旁边的同学用力拉着他似乎在劝他回去,就听袁泽回头骂了那男生一句:“说是娘们你就真当啊!”
  “操你妈的!”小平头待他一说完抡起拳头就朝袁泽他们挥去,几个人就这么撕打起来。几个女的叫了几声,我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到打架的是袁泽,不知道怎么就移了过去。

  接过一个挥来的拳头硬生生的的堆了回去,他们两个已经有个倒在了地上。
  小平头见又来个人,骂道:“你妈比是谁啊!”
  旁边两个人也气哼哼的盯着我,我看了一眼袁泽他的脸被打青了一块胳膊上也擦破了皮,看见是我很惊讶的样子。
  “我吗比是他哥,有种你来砍我。操!老子还没看过不怕死的。”现在的小青年搞的怎么跟恶霸似的看年龄他们也比袁泽大不了几岁,这社会已经变成这样了。在我分神的时候一拳已经挥在我眼眶上往后一个趔趄打的我头晕目眩。
  我操!偷袭我,一下我就激了。起身上去就给那小平头一个踮炮。混子不是白混的,老子在社会混了这么多年了拿片刀的都见了还怕你们几个瘪三。虽然挨了不少打但他们几个也被我修理的不行。最后有110过来才算平息,到了局子正好是小周当班看到是我有点惊异。
  “颜凯咋是你啊,这咋回事!”
  “别提了!”我呸了一口痰嘴角好疼“碰上几个流氓。”
  “你呀不就一流氓吗!”小周咧嘴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
  “少他妈整了,我这儿疼死了。”说着伸手抽了他桌子上的手纸擦了擦嘴,操,流血了。
  这时那三个小流氓也被带了过来,小周坐下来骂道:“你们个小崽子,瞎捅咕什么。过来把表填了。”
  三个人乖乖的跟个孙子似的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袁泽和他同学也过来了。
  小周瞄了眼道:“他你弟吧?”
  “恩。”我应道看了眼袁泽,他垂着眼睑一声不出。
  “赶紧回去处理下伤口吧。别再去夜市区了,晚上那比较乱。”小周收拾好表,对他们两个说。
  “行!那我走了。”我拉着袁泽小周送我到门口。
  “你没开车来啊?”
  “我车在你们崔头那呢,都好几天了。”这死崔胖子是不是忘了,倒是小周笑道:“哦,哈哈!行!回头我给你跟催头说声。”
  “行那就谢了啊/”道过了谢我们就打了个的坐了进去。
  “师傅,先到人民路再去富豪花园。”先把他同学送回去再说。
  车子飞奔在繁华的大街上,一路上袁泽默默无语倒是他的同学开了口道:“哥,谢谢你。”
  “你们以后出去小心点,火气也别那么旺这年头流氓到处是,幸好刚才那仨人没带刀。”我一扯嘴忽然又痛了起来,娘个西屁的,下手还真重。
  “恩恩!我们知道了,今天只是去那溜达溜达不小心碰到那几个瘪三。”
  “你们没事去那干吗,那地方不干净不要随便去。”
  “………喔,没啥事,就是随便溜达下……”说着说着便没声了我也没再细问,看到镜子里的袁泽一声不发只上看着窗外,操,又这表情。
  送完了他同学,我们回了家。

雪貂狐 发表于 2009-1-11 16:08:10

耽搁了不少时间看到手机上有4个未接电话,一个赵国庆的估计又是积压金那事儿,一个江娜的,两个杨舟的。想了想我先给杨舟打了电话。
  “你小子干嘛呢我打了两个都没人接。”他在那边抱怨起来。
  “恩……斯”他妈的我一说话痛的要死“我这边有点事没注意,那几只猪你打发好了?”
  “好了,后天回去就给发货。”杨舟办事我也挺放心,再者花了好几千再打发不好我 就真靠了!
  “那行吧回头再联系”说完就挂了电话。
  袁泽在洗手间里洗着自己的伤口,我走进老头卧室翻了一圈找出消毒水和棉棒和医用胶带。然后把袁泽拽了过来,他皱了下眉头甩开我的手。
  “坐沙发去。”不由他分说一把拉过他,坳不过我只好憋着脸坐下来。
  他胳膊上的伤口比较严重衣服都染红了,脸上只是青了一块。握着他的胳膊我小心的涂着伤口,碰到疼的地方他会缩一下,然后看到他脸上的痛苦表情。
  我乐了,“你也知道疼啊,知道以后就学聪明点,打不过就不要打!”
  “……谁打不过。是你来先插手的。”他哼了一声
  “呀小样的别装了就你那两下子连我都打不过别说对付三个人了!”我嘲讽他。
  “别自以为是!谁要你帮了!”他甩开手,我又抓了过来怒道:“老实点!乖乖给我待着,退缩不是可耻的事儿,是保护自己的方法。这个社会你不自己保护自己没人会帮你。”
  “我也没要别人帮。”这小子嘴巴真倔
  “听着”杵在他身后的沙发袁泽的身子不得不往后仰,我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道:“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对自己对别人都不好,现在你身边就我一个人你必须得听我的。而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忍不了你就不要忍没人逼你。”他别过脸,气的我当场想当场把他另半脸也打青。
  但我还是忍住了,呼了口气我慢慢说道:“……袁泽,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偏见,但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是为了你妈还是为了我爸,从现在起你都得听我的。”说完我放开他拿起药水和胶带走进洗手间,望着镜子中的淤青的眼眶的我开始反省。
  大半夜的没睡着觉因为痛的,想起晚上自己说的话开始觉得可笑,于是打开床头灯抽了根烟。
  忽然想到好久没有给成勇打电话了,成勇是成业的弟弟,当年最爱跟在他哥屁股后面。

  “哥!!”第二天一早我就给成勇打了电话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恩,干吗呢。我还以为你睡觉呢。”我笑了笑说。
  “早上有自习,我起的早。哥你那边好吗暑假我想回去了,可是这边有活动。”
  “没事,钱够花不?”
  “够了,还有呢,我基本不怎么花的”
  “该花你就花,别不舍得,哥供的起你!”我说
  “恩!”听到他抽抽鼻子,感动的说“哥谢谢你!我哥不在了你就是我的好哥哥!”
  “傻话了不是,好了不聊了。你去自习吧有空打我电话,打杨舟的也行。”
  “我知道了,再见哥。”听的出来成勇现在就很快乐,我想成业也放心了。
  
  我不想回忆过去的那些事情,记忆的碎片有棱角有时会深深的刺痛人的心灵。我想有时我会冷酷的忘记一切,我倒真希望我是个擅于忘记的人,可事实上并不如此。
  我很少向人提及成业与成勇的事,成业的过去是我的负担,负担的背隐藏的一丝罪孽的恶果。像一道时光流,在偶尔划过记忆的瞬间掉进我失望的眼睛里,刺痛以及流泪。
  其实我倒认为自己是个很坚强的人,因为在你一生总有些东西是最重要的。包括物质上的精神上的,让人有希望去把握着过着一生直到生命消逝。

  袁泽和我关系慢慢开始变化,我说过自己像有贱毛病一样,我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是这个家唯一联系的关系,我固执的把他认成了我的亲人,现实并不是这样。
  也正是因为那次,以前没有过的感情突然从我里升起---那个叫做“怜惜”,人是动物,在某一瞬间就会改变某些想法甚至情感。
  崔大头到底还是没把车给我送回来,也不知道小周跟他说了没有,打了他电话也联系不上。那天晚上我,江娜,杨舟和刘老四一起吃晚饭,吃完了大家又开始打牌,刘老四和杨舟是一个公司的,以前也没事儿有事儿就在一起搓搓麻将什么的怎么认识的我忘了,反正这人样子看像挺老实的倒还愿意往我们这堆儿人里凑活。
  杨舟刚喊了句‘和了’我电话就响了。一看是家里电话,只响了两下还没来得及接就没声音了,我想没人会在家里打电话吧,或者可能是打错了又挂的。当时也就没在意,后来刘老四他老婆打电话叫他回家看孩子我们才散了,散了也好反正那天我又不喜欢玩,跟他们打,认识人--没劲。
  我没去江娜那儿,直接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见袁泽蜷在立几旁边,电话已经垂到了地上还能听见嘟嘟的声音。
  “你怎么了?”我过去扳过他的身子,看见袁泽痛苦的捂着肚子,眉头皱的紧紧的。脸也苍白的很,嘴唇抖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你怎么了?”我又问了一次。
  他费了好半天才蹦出几个字儿:“肚子疼……的要死……”
  肚子?我看他疼的根本不能动,心想不会是阑尾吧!想到这我又按了按他腹部然后他把头垂的低低的完全丧失了力气。想不了那么多了,我把他背了起来就跑下了楼去,此时已经是一点多了。
  附近根本没有车。

雪貂狐 发表于 2009-1-11 16:08:27

操的,一个车影儿没有。”背着他呼呼走了好一段路才拦了辆车。
  “哟!这是怎么了。”司机探出头来,有些疑虑的说似乎在考虑拉不拉人。看起来我们不像好人似的。
  我当下就火了:“妈的要死人了,还问个几吧赶紧给我开医院去!”
  操,要不是老子的车被人开了还问你要车开。不过当时也不能想那么多了,袁泽的样子就像快死了似的奄奄一息。
  一路上我紧紧的握着袁泽的手他蜷缩在椅子上头顶在我怀里,我知道他也很吃力。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我甩给司机一张票子就背着袁泽冲进医院里。值班的是个中年妇女,看见我们过来问道怎么了
  “可能是急性阑尾炎!”我说。
  那女的连忙给值班室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出来了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袁泽从我背上抓了下去。迅速检查了遍一个男的摘下口罩说:“急性阑尾炎,马上手术。”然后他们迅速的把袁泽推进了手术室。
  我在冷清的走廊里望着手术室的那扇门,这个医院的气味是这么熟悉。老头死的时候到处充斥着苏打水的味道。
  我走到吸烟室点了颗烟,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心想那个电话可能是袁泽打的吧。可是他说过不会记我电话吗?
  抽完了烟很焦躁的感觉,我又回到走廊继续等待,等的快睡着了时手术门开了,那个男的走了出来:“没什么大碍,再晚来5分钟,就有生命危险了。”
  还好及时!我心里像有块大石头落了地,因为阑尾炎以前高齐也有过不过不像袁泽这么急。那次是早早送了医院。袁泽出被推出来时神色好了许多起码不是那么痛苦了,只是脸很苍白,我想如果当时我不回家或者再晚些回去,他可能就没救了吧。
  办了手续,袁泽被安排在307房,隔床只有个老头在睡觉。安顿好后我坐在床边看着袁泽,他已经睡着了,嘴唇也不在红润,脸色也很平和。望着望着和着夜的寂静,我忽然对他有种怜惜的感觉。虽然只是那么一点,但足以让我吃惊了。
  我又很三八的回想了一遍,只有一个人的他要不是被我发现说不定早就翘了。没有冷漠的表情,没有怒睁和倔强的面容这是一个多么讨喜的脸。或许他的冷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生,想了各种理由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我承认我很无聊。
  因为很久没这么深深的揣测一个人的性格或者他背后的隐秘

  我让江娜做了点容易入口的东西然后拎到了医院,袁泽已经醒了。正在静静的看报纸,样子跟个老头似的。
  “好点了没?饿了就吃点东西,稀的小米养胃。”我把保温盒放在桌子上,袁泽没理我聚精会神的看着报纸。
  不要看了,不知道搞什么我从他手中抽出报纸,把饭盒塞进他手里硬强迫他吃东西。
  袁泽瞪了我一眼,有不满却没反抗。我觉得他瞪眼的样子是挺好看的。
  看他乖乖的喝了下粥,我才放心,低头看了看报纸“什么十年战争让他们分离……”还有些时事报道什么的。杨舟忽然来了电话叫我过去一趟,说是香港佬那边货单已经到手了。
  “我去杨舟那,你喝完了好好躺着,不能乱动,防止发炎。”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看见袁泽瞪着我一言不发。
  “臭小子别再耍倔了,等你病好了再和我拧。”我弹了下他的脑袋就离开了医院。
  见了杨舟他问我袁泽怎么样,我说可以了已经手术完了就是还得观察几天防止发炎。杨舟说打算有空去看看他。

  崔大头终于把车还回来了,送的时候叼着个烟刚酒足饭饱的样子,才几天的时间肚子像又长了一圈。
  然后是周五的聚会,我带江娜去的时候崔大头正和那些人吹牛皮呢,看到我来肥手一抓把我拽到一个男人面前。
  “秦书记,这是我的小老弟颜凯。为人挺豪爽的。”崔大头倒勤快,这会嘴也挺麻利。
  我这才正眼瞧了这个秦书记。黝黑乌亮的后背头,四方国字脸,长的倒也算英俊。只是脸上有点严峻。然后我伸出手:“秦书记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意气风发。”我把最俗的短句摘了出来,忽然发现真的是那么俗,没想到这个秦书记却没介意倒是微微一笑:“哪里,听说你开了个车厂?”
  “噢。一小破厂子,混口饭吃,以后您要有啥车要弄的送到我那儿就成!”我笑着说。
  “喔,倒是年轻有为嘛!”姓秦的轻笑了一下用迟疑的眼光瞄了我身边的江娜一眼,我连忙说:“喔,她叫江娜,是我女朋友!”江娜也很合宜的伸出手甜笑:“你好。”
  姓秦的也略略示意伸出手与江娜相握,聊了会儿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忽然觉得直接开口跟他说钱的事不对,于是我借口上厕所,让江娜陪着姓秦的聊然后走到崔大头那边打哈哈。乱吹了一阵也没什么难的,基本里面的人认识几个所以见了也好说话。崔大头从升官一直兴奋到现在逢谁谁就说自己的XX屎运,说算命的算过了今年肯定当官,直夸赞那个算命的准!我心想操的,算命就靠这个吃饭,要报你今年会出车祸他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吹的无聊望到江娜那边,我发现姓秦的一直挂着微笑,开心之处还哈哈乐了起来这也不怪江娜嘴巴甜,江娜本来就会说。看来今天带她是来对了。我侧面打听了一下这个姓秦的,此人是一流大学毕业原来在国酒厂当厂长后来被调到人大,当了几年书记后就到了现在的位置。
  那天晚上我挺满意,虽然没谈出个啥四五六来至少先把近乎套上了。让我想不的是隔了些日子真就送了个车倒我这来,也是因为这个我才和江娜分了手。这是后话了。
  袁泽的伤口复合的很快,开学的时候强硬的要出院回学校被我给摁回去了,看小样的又要和我拧起来了。我说伤口没好完不能出去,他不干期间还偷偷跑了一次 ,没办法了我才联系了一下他的学校说晚些时候报道。他出院那天看来很高兴,看样子是憋坏了。走的时候也没什么留恋的就走,我暗骂了句操的没良心,连句谢谢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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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野兽之瞳》 BY 三狼2000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