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00:11:39

《各取所需》 BY 红榴 【完结】

解决了个人问题后,韩晖长舒一口气,正要拉门出去,突然吸了吸鼻子,做出一脸恶心兮兮的陶醉表情,然后就开始在身上自摸。
妈的,放哪了?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韩晖懊丧地靠在门上,灵机一动,带着几分玩心,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木质的挡板:“哥们,借一根抽抽?”
隔壁半天没有动静,正当韩晖几乎死心并且开始在心里谴责自己的无聊行径的时候,从挡板下伸过一只苍白的手,修长漂亮的食指与中指间稳稳夹着一根红塔山,指甲剪得短短的,而且非常干净,像艺术家一样。
一支烟,造就了他们的相识,只是这缘分,到底能有多长?

[第一章]大一第一学期,装模作样的军训动员会前:

手上拖着一大箱行李脖子上系着一串皮绳穿一件领口和袖口各有着一条红道的白T恤在礼堂里东走西走听一脸严肃的系教导主任指示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自己学院的究竟应该坐哪儿的韩晖,又一次抓抓头,终于选择了放弃,随便找了个靠后的位子坐下,然后往后一靠,双眼一闭,睡了。

听到热烈的掌声和喧哗声时,他误以为是已经完事,睁眼一看,发现没有,只是有个一脸精英相穿着蓝色衬衫白色休闲裤的男人正款款地往台下走,一群女生神情激动地鼓掌尖叫,于是重新闭上眼睛继续睡。

睡啊睡啊睡啊睡啊睡啊……

又醒了,这次是让人拍醒的。

“嗳,别睡了哥们,已经讲完了。”面前的人有着根根竖起的平头,浓眉毛,大眼睛,眼神明亮干净,没受过什么污染的样子,adidas的黑色休闲上衣,tough的深蓝色仔裤,ecco的新款鞋,一身价值不菲的名牌,却丝毫没有通常公子哥儿的骄傲和做作,看来是那种家境很好,而且被保护得很周到的人。并且可以肯定的是,给他挑衣服的人相当有品位,三个品牌三种风格,融合得刚刚好。

“哦,知道了,多谢。”韩晖冲他友善地笑笑。

“你哪个系的?”

韩晖又抓头,冥思苦想了半天:“好像是……建筑,你呢?”

对面的人露出怪异的表情,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搞不清楚自己的系:“……一样。我叫白云鹏。”

说起来真的不完全是韩晖的错,他当时的第一专业并不是这个,只是被调剂过来的,对什么建筑之类的东西根本没概念。

“我韩晖,下次有空一起喝酒吧?”韩晖这话说得似乎很热情,却已经有了结束话题的意思。一直以来拖拖拉拉的,弄得现在要做的事还有不少,他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对方也不是笨人,立刻会意:“好啊,没问题,那我先走了,再见。”说完,洒脱地一挥手,干干脆脆地走了。

看来不仅是家境好,家教也不错。韩晖这么想,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晃进了厕所。

“啊,真痛快。”解决了个人问题后,韩晖长舒一口气,正要拉门出去,突然吸了吸鼻子,做出一脸恶心兮兮的陶醉表情,然后就开始在身上自摸。

妈的,放哪了?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韩晖懊丧地靠在门上,灵机一动,带着几分玩心,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木质的挡板:“哥们,借一根抽抽?”

隔壁半天没有动静,正当韩晖几乎死心并且开始在心里谴责自己的无聊行径的时候,从挡板下伸过一只苍白的手,修长漂亮的食指与中指间稳稳夹着一根红塔山,指甲剪得短短的,而且非常干净,像艺术家一样。

“多谢。”韩晖接烟,无意中碰到那只手,硬硬的,而且微凉,在摄氏超过三十五度的高温天气,让人感觉……很舒服。

一时间,韩晖突然很想看看这只手主人的样子,很想。

抽过烟出门,一个人正站在那里用干手机吹手,背挺得笔直,屁股很翘,白皙纤长的手,美得让人有冲上前亲吻膜拜的冲动,居然是那个精英,一副很帅很酷也很拽的样子,那根烟……应该就是他的吧。想到这里,韩晖笑了笑,没想到会跟这种人牵扯上,而且是以这种诡诡异异的方式。

“刚才,谢谢你的烟啊。”韩晖露出一个明朗无害的笑容,第一次,萌发了强烈的想要结交一个人的欲望。

“嗯。”精英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只偏头扫了他一眼,懒懒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靠,用得着这么拽吗?韩晖脆弱的心灵霎时受到了根本性的创伤,从此走上了不归路……扯远了扯远了,他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自我解嘲地笑笑,耸耸肩,拖着行李溜溜达达地去找本院的辅导员,因为去得太晚被臭骂了一顿之后,又溜溜达达地去了宿舍收拾东西。

后来,韩晖打听到了精英的名字,罗赫,大三,医学院有名的高材生,古典音乐协会会长,校内顶级风云人物。

无巧不巧,韩晖和白云鹏不但是同班,同宿舍,军训时还是上下铺。两个毛头小子凑到一起,倒也没辜负了这份难得的缘分,监狱似的军事训练刚到第二天,两人就合着伙领着本系的男生跟教官打了一架。

所以,军训第十天,之前打过几次交道的学院辅导员来探监,看见韩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小子行啊!”作为校内优秀楷模先进前辈随行的罗赫依旧懒得说话,千年寒冰般的酷脸上,在无人注意时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点嘲弄意味的笑容。恰好看到这个笑容的韩晖不过生气了那么一下,随即又高兴起来,嘲笑就嘲笑吧,毕竟,也不是人人都能有本事让冰山微笑的不是么?韩晖很有国民劣根性地自我安慰着,现在笑不要紧,总有你哭的时候。一时间脑海中闪过N多那人哭泣呻吟的画面。

由此可证,生活枯燥又缺乏正常的发泄渠道,果然容易闹出病来。

十五天后,军训结束,又过了十天无聊的军事理论课之后,新学期正式开始,建筑系的课并不难,多数时间都在画画,然后就是讲建筑史。几个人负责找一个章节的相关资料,轮到韩晖他们的,是哥特式建筑。

当天晚上,百无聊赖的韩晖在网上搜哥特式,建筑看到一些,挺豪华挺气派,然而令他更感兴趣的是哥特式摇滚,来来去去地在那里看图片,还不时地发出惊叹声,弄得本来在学习的白云鹏也禁不住过来凑热闹。

“什么啊,这女的的妆怎么画得跟鬼似的?”白云鹏皱起浓浓的剑眉,哪里像我们家那个谁谁谁一样丽质天成。

“他是男的。”韩晖淡淡地抛过去一句。

“什么?!”白云鹏一声大叫,唉,毕竟是接触面比较单纯的孩子,还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韩挥捂着已经快要被震聋了的耳朵,一脸哀怨地扪心自问,你说我没事闲的告诉他这个干嘛?

“啊,上面还说喜欢这个的人不少有SM倾向,绳索、皮鞭、铁链会被他们刻意地当作装饰品带在身上。嘿嘿嘿……”某白看着韩晖开始坏笑。

“怎么了?”

白云鹏伸手过去摸摸韩晖脖子上的皮绳:“没觉得你还好这个呀?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不就是打人吗,这事我最拿手。”

“滚一边去!”

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社团招新也全面展开。

婉拒了N个熟人的热情邀请,躲开了N个社团的人海攻势,韩辉来到一个排着长队的社团的摊位上,不顾众人的白眼,很是费力地直接挤了过去,拍了拍正在低头忙着写什么的似乎是社长的人的肩膀:“嗨!”

那人抬头,宛如经过大理石雕刻一般的硬朗轮廓,深眼窝,黑眸锐利得让人不敢逼视,脸色不善,然而韩晖丝毫没受影响,依然是笑嘻嘻的,眼里闪耀着动人的光:“你就是这个古典音乐协会的会长?”

“是。”毕竟周围都是人,罗赫的口气还算客气。

韩晖继续微笑,笑容像极了那幅《毛泽东在延安》:“莫扎特很好,不过我更喜欢涅磐。”说完,分开人群挤了出来。啊,天真蓝。

有人已经开骂,有人想要揍人,有人完全不解,也有人,根本无动于衷,低下头继续写自己的东西。

后来,韩晖入了摇滚音乐社,不久,成了社内乐团的中坚力量。人人都知道他弹得一手漂亮的吉他,却没有人知道,他还拉得一手更漂亮的小提琴,当然,那是后话了。

“所以说,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感觉,你是个很自负,同时也很别扭的人。”很久之后,同宿舍的陈丹华一语中的。

下面有必要说一下韩晖的宿舍组成,四人间,经典的上床下桌子版式,室友包括早就打过招呼的白云鹏,一个还应该算是开朗热情的人,就是脾气有点暴,说话肆无忌惮的容易得罪人;陈丹华,古典音乐协会的,人如其名的精明市侩,不过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对同宿舍的三个人通常状态下还算客气;还有一个叫做颉颃(注音:杰航),老实本分,沉默寡言,因此宿舍的卫生基本上都是由他负责的,而且从无怨言。

白云鹏是个怪人,一到周末溜得最快回来得最晚的一定是他,而且,看来也不像是那么穷,花钱的事却从来能躲就躲,说得好好的去喝酒,但每到了约好的日子老有一堆的借口在等着。这样耗了几次,韩晖也就知趣地不再邀他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00:11:57

不过一个人去也有一个人去的好处,不必受拘束,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那天韩晖就独自一人,去了一个圈内知名的PUB。要问什么圈?呵,同志圈。韩晖,虽然隐藏得很好,但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gay。

所以,当懒洋洋地坐在雅座与几人相谈甚欢正准备择优录取的韩晖注意到舞池那旁吧台边罗赫搂着一个身材超好屁股超翘的男人时,双方,不能说是没有一点惊讶的。

不动声色地继续着这边的闲侃,韩晖同时放任自己的目光偶尔飘过去和罗赫的脸及身体打个招呼。坦白地说,以一个男人的视角来看,罗赫的外型是相当出众的,宽肩窄臀,修长的双腿,仿佛用大理石细心打造的脸庞瘦而不削,刚劲之中又可细品出那么一丝妩媚的味道。妩媚?是的妩媚,不是只有红唇烈焰才可以用这个词,罗赫的妩媚,是冰冷之下的狂烈,是隐藏在骨子里的那一种漫延的野性,艳得惊魂。

罗赫也在打量着韩晖,毋庸讳言,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注意到了这个总是出人意表的大一新生。明朗和熙的笑容,飞扬跳脱的活力,无处不在的懒散,若无其事的邪气,宛如三月春风,温和之中却自有凛冽刺骨的锋芒,让大地回春却也让害虫苏醒,令人过了目之后,就再也难忘。

一站一坐,一高一低,相隔数人,游移的两束视线,碰到了一起,瞬间,电光石火,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化学效应。

几乎是同时地,两人走下了舞池,身后各跟着一个亦步亦趋的人。

暴躁的音乐,凌乱的灯光,疯狂的人群,两人向舞池的中央接近,然后,在即将相遇的时候,转身,随音乐而舞。

韩晖热情,罗赫优雅,韩晖张扬,罗赫内敛,韩晖魅惑撩人,罗赫霸道占有。

若他们是舞伴,必是最完美的一对,只可惜,他们不是。午夜两点,罗赫携好身材离开,半小时后,韩晖也没了踪迹。

“啊……啊……啊……啊!”白皙的身子几乎被折成了九十度角,线条优美的双腿大开着迎接男人狂暴的冲刺,终于,伴着一声尖叫,呻吟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不均匀的喘息。

许久,借着幽暗的夜光,男人看着身边神情一如平时般冷漠,却俊美得有如神柢的人,露出一个微笑:“你今天不太一样。”

罗赫显得有些意外:“是么?”

“也不知道该说是心情太好呢,还是心情太不好,反正就是不一样。是不是遇到了难缠的人或事了?”

“……或许吧。”罗赫想了一下,才淡淡应了一声,又陷入了沉思。

难缠的人或事,吗?

洗过澡,走出浴室的男人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

如果这世上有恶魔,那他应该是什么样子?

当然不会是其丑无比的长角怪物,那是孩子的梦魇,而不是成人的。真正的恶魔,应是坐拥着夜的凄冷,裹挟着月的迷情,朦胧之中带着不自知的挑逗,让人如飞蛾扑火一般投入其中毫不吝惜。应是,现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样子。

韩晖正坐在宽大的窗台上抽烟,一只脚曲起踏在上面,一只脚随意地垂着,懒散,沉静,甚至带着点忧郁,然而摄人的美。

“啊……”男人一时觉得有些口干。

韩晖听到声音,敏捷地跳下窗台:“你出来了,那我走了。”

“等等!”

“什么事?”

“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韩晖微笑:“我想,我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和同一个人上两次床的习惯。”说完,他扬长而去。

然后是校庆,大一是玩乐的时间,这话一点不假,即使在学校,你也可以天天找到闲事做。韩晖去看闭幕式晚会,早到了半个小时依然只能坐在后排,旁边的人正在敲打一台笔记本,一偏头,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没说话。

有一个节目是一名意大利留学生演独角戏,用意大利语。韩晖看着看着,突然大笑不止。这时身边的罗赫主动跟他说了第一句话:“你听得懂?”

“才怪。”韩晖笑得嘴都合不拢,“我是自己把自己逗笑的。”

罗赫满头黑线,如果说韩晖是个傻瓜,那么相信他会懂意大利语的自己是不是更傻?

再次碰到罗赫是在新生杯篮球赛后,高高大大的白云鹏是当仁不让的主力。韩晖虽然不属于强壮型,技术也不算是最出色的,但是,用他们学院体育部长的话说就是,他有意识,跑动的意识、拼抢的意识、配合的意识。建工学院这届二百多口子,技术好的不计其数,但有意识的人,却真的挑不出来几个。另外入选几个哥们,技术都比韩晖要强,然而却没人不服这一点。

“他哪有什么意识,压根是野兽本能。”听到这件事,已经属于院学生会高层的陈丹华很不屑。

但问题就在于,新生杯是混篮,同样的两分球,男生投进算一分,女生投进算三分,而且,男生不能防守女生。建筑学院男多女少,仅有的几个敢上场的女生,连“走步”是什么都弄不太清楚。

第一场,遭遇女生众多的语言学院,建工学院铩羽而归。

“真他妈的没劲。”白云鹏的赛后发言,基本上代表了大多数人建工人的心声。

第二场,遭遇女生更多的医学院,建工学院丢盔弃甲。

什么?医学院为什么女生多?很简单,因为本校的医学院,还包括一个美女如云的护理系。

快终场的时候医学院的一个家伙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没有任何理由地开始跟一直防守他的韩晖较劲,连续三次明显故意地带球撞人,被看傻了的裁判吹了犯规后,就赌气向着韩晖把球狠狠地砸了过去。离得太近来不及躲闪,韩晖本能地一挡,球砸在了胳膊上,皮肤表面马上多了一块鲜明的红印。

“干什么你!”性子烈的白云鹏立刻扑了上去与对方厮打在了一起。

“别打架别打架!”韩晖高声吆喝着,绕到后面架住了医学院那人,令他动弹不得,一使眼色,会意的白云鹏毫不留情地几个铁拳上去,打得那家伙有苦说不出。

医学院那边有几个人刚冲上来,就被放平到了地上,打倒他们的居然是那个一向不声不响老老实实的颉颃。他稳稳地站在场地的正中央,站在暴怒的医学院和韩晖他们之间,面无惧色。这下有火的借机撒火,没火的也不甘示弱,局势演变成了医学院与建工的大会战,作为比赛记分员之一的陈丹华皱皱眉头:“怎么能这样?打伤了要花很多医药费的。”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扬手搔头,手中的粉笔头‘无意间’飞了出去,正中医学院最高一人的鼻梁骨。顿时,鼻血流如注。

恰巧看到这一幕的韩晖,冲他挑了挑大拇指。

打架的结果是判定比赛中止,医学院获胜,伤员进校医院治疗,其余人等暂不追究,以观后效。

“干杯!”满满四扎啤酒,四人相互碰杯,都是一仰而尽。韩晖不无兴奋:“庆祝我们的伟大胜利!”

“胜利什么,比赛都输了,小组铁定出不了线,奖品奖金也拿不着了。”陈丹华瞥他一眼。

“输了就输了,不拿就不拿,老子痛快。”白云鹏满不在乎。

颉颃微笑着喝酒,并没有说什么。

“今儿高兴,我请。”韩晖宣布,同时瞟了一眼白云鹏。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00:12:07

白云鹏立刻不出所料地火了:“看不起人是怎么着,我告诉你,我喝得起!”

韩晖推了他一把:“想哪儿去了,这事因我而起,我请大家喝酒还不应该?”

“不用。”白云鹏的话仍是硬梆梆的。

“别吵了,大家难得聚到一块,都高高兴兴的。”颉颃劝解道。

于是四人继续喝。

一阵喧哗,十来个人进了酒吧的门,坐下之后,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的。

“看,我们都成名人了。”韩辉还在乐,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

“医学院的,来者不善啊。”陈丹华低声说。

“那倒未必。”看到罗赫也在其间,韩晖没来由地一阵开心,起身端着酒走了过去。

“喂!”陈丹华劝阻不及,气得直跳脚,“别想我给你收尸!”

“各位学长晚上好啊。”韩晖露出招牌式微笑。

“胆挺肥啊小子,居然还敢到这儿来。”其中一大汉双手搭着沙发,面色不善。

韩晖笑容不改:“哪里,我只是想,学长总不至于会和那帮新生一样自不量力吧。”

“找抽是不是?”那人刚要站起,被罗赫按住。罗赫抬头看着韩晖,韩晖便也回看他,神情自若。

“小子,我来跟你玩一把。”罗赫站了起来。

同行的人一时都有些意外,从不与人动手的罗赫,今天是怎么了?

“好。”韩晖笑眯眯地建议,“这儿太窄,咱们不如出去。”

罗赫点头,二人一同走了出去。

白云鹏振臂欲起,被陈丹华拦住:“你急什么,没看那两个人眼神不对吗?”

不远处的停车场:

“学什么不好学人打架,还过来挑衅,不要命了是不是?”

韩晖漫不经心地晃着脑袋:“如果我说是因为有你在,所以我不怕,你信吗?”

一道光划过罗赫的眼睛:“少说废话,还不快走。”

“不。”韩晖一摇头,答得很干脆。

罗赫眼神一点:“为什么?”

“我从不搭别人的情,不好还。”

听到这句话,一直紧绷的罗赫突然笑了,微微眯着眼睛,怎么看怎么是一副色狼相:“没事,放心,我的情好还。”

韩晖突然打了个冷战:“怎么还法?”

“看见对面那个宾馆了吗,那儿不查身份证的,用你的姓开间房进去等我。一会儿这边散了我就过去。”

韩晖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靠,你趁人之危啊?”

“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你丫用词真恶心。”韩晖还在那儿打岔。

罗赫瞪他:“还贫,给句痛快的,去还是不去?”

“去就去,谁怕谁啊。”

韩晖在纳闷为什么罗赫会随便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同时,罗赫同样也在纳闷韩晖为什么会轻易答应这样的要求。

让一切开始,有时需要的其实仅仅是一个理由,就算那理由漏洞百出莫名其妙也没关系。找到了那个理由,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做一切想做的事情;找到了那个理由,也就可以告诉骄傲的自己说:“只是这样而已。”

于是,这天晚上,在这个贵得一塌糊涂的宾馆,在这个脏得无可救药的房间,他们做了或许早就该做的事情。

“嗯……嗯……靠,凭什么你就一定得在上面?”

“废话,别忘了刚才是谁救你的。”

“可你当时又没说……唔!轻……轻点不行啊?”

“谁让你不老实,放松……你太紧了,我都进不去。”

“进不去还……非得进,啊!他妈的,老子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窝囊气。”

罗赫的身体一顿:“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

“废什么话,你以为……哈……你以为我一天到晚让人上啊?”

罗赫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韩晖一脸茫然地问。

“你该不会……该不会是……”罗赫努力憋着笑,“后庭处子”这四个字硬生生被他吃进了肚子里,不能说不能说,千万不能说,现在说了,这小子羞愤之下撒腿跑了可怎么办?“没什么,继续吧。”把自己的表情恢复到平时的冰山状态,罗赫拥住了身下的人。

他这回,可真的是赚到了。

“放心,我会对你很温柔的。”

“……恶心。”亏了没开灯,韩晖可不想让这个人看见自己脸红的表情。

宿舍楼十二点熄灯,十一点四十五关门。完事的时候早已过了点,没辙,两人只好在宾馆里将就了一晚上,除了半夜睡相不好的韩晖闷了罗赫一拳后被小心眼的罗某人捏着鼻子吻到差点窒息之外,倒也相安无事。

“这儿的虫子可真多。”这是离开前,韩晖对罗赫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罗赫只是看着韩晖无意间放在胃上的手和比平时稍稍有一点弯下的腰,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天亮回宿舍,一进门,韩晖吓了一跳,三个脑袋从各自的上铺探下来,齐刷刷地望着他。颉颃满含担忧,白云鹏略有不满,陈丹华则是一脸暧昧。

“这……我……你们……”韩晖开了三次头,仍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白云鹏率先很有气势地开了口:“老实交待,昨晚干什么去了!”

“夜不归宿可是违反校纪,给我一百,我就谁也不告诉。”陈丹华跟着敲边鼓。

“你昨晚睡哪儿了?瞧你的脖子被蚊子咬得,全是红印。”颉颃无心的一句话,让韩晖真有撞墙的冲动。

瞧我认识的都什么人啊!韩晖在心中哀叹不已。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00:12:18

有了第一次,就自然有第二次,一个星期之后,正在上课的韩晖接到了一条由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名副其实的短信,总计只有六个字:今晚老地方见。换了别人或许还得莫名其妙一阵,但韩晖几乎是立刻就反映了过来是怎么回事,跟智商无关,只是灵感罢了,当然,你也可以肉麻一点地说,这是默契。

韩晖愤愤地删掉短信,不去不去,还精英呢,纯粹就是一骗子,还说什么对我温柔,那我的腰第二天一整天都直不起来又算是怎么回事?

一定不去。

绝对不去。

打死也不去。

谁去谁是孙子。

谁去谁是……韩晖掏出手机,摆弄了两下又愤愤地放下,靠,也不说清楚了,到底今晚几点啊?

慢悠悠地吃完了晚饭,慢悠悠地洗了个澡,慢悠悠地翻了会儿闲书,看看表,居然才七点半,不行,太早了,再耗一会儿。

又慢悠悠地喝下一口水,回头看看,其他三个人都在专注地写写画画,不禁好奇:“你们干什么呢?”

“做明天要交的作业啊,你写完了?”白云鹏一边回答,一边继续奋笔疾书。

闻听此言,韩晖大惊失色:“什么?作业?什么时候留的?”

“今天上课,你看短信的时候。”陈丹华明显是在坏笑。

韩晖咬牙切齿:“知道我没听见也不告诉我一声,多少页?”

“告诉你给多少钱?”陈丹华还打算再接再厉地卖关子,宿舍里唯一可以称得上好心眼的颉颃开口说道:“十一页第七大题。”

“多谢多谢。”韩晖急急忙忙地翻开了书。

匆匆忙忙地赶完作业,已经九点多了。

“坏了坏了坏了,死了死了死了!”韩晖一面呻吟一面跑了出去,没跑几步又回来,“还没换衣服呢!”随便换了身自认为比较好看的衣服再次出去,马上又跑了回来,“钱包钱包!我的钱包!”

其余三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忙里忙外,直到“砰”一声,门重重地关上了。

“终于走了,这家伙。”白云鹏长叹一声。

“还得回来。”陈丹华阴阴地冒出一句。

“为什么?”颉颃好奇。

陈丹华摸着下巴:“赌五十块钱好不好?”

“到底为什么?”白云鹏不耐烦了。

陈丹华只好提前揭穿了谜底:“他还穿着拖鞋呢。”

果然,不出十秒钟,“开门颉颃,我忘了换鞋了。”门外传来韩晖焦急的声音。

屋中三人再也忍不住,狂笑不止。

由此不难看出,某人做人还真是失败啊。

将近十点。

韩晖冲进宾馆,冲着服务台大吼:“小姐,有没有一位姓罗的先生要了房间?我是他朋友,他在等我。”

小姐被他吓了一跳:“罗?哦,罗先生在205。”

“谢谢。”韩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楼梯。

服务台小姐疑惑地问身边的人:“罗先生在等人吗?我怎么没听他说?”

“咚咚咚,咚咚咚!”韩晖一边敲门,一边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真是,这么着急送上门干什么呀?

“谁呀?”屋里一个声音懒洋洋地问。

“我。”

屋里的人嘟嘟囔囔地开了门,看到韩晖,呆住了:“你是谁?”

“我是……”韩晖皱眉,退到门后看了一眼房间号,205没错,看着对方光溜溜的腰上围的浴巾,脸立刻冷了下来,“我是来找罗赫的。”混蛋,自己不就晚来了那么一小会儿吗,居然饥不择食到跟这么个货色将就上了。

“罗赫?”那人皱着眉头,“这儿就我一个姓罗的,可我不叫这个名。”

“可是……”韩晖还想说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找错了人,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找错人了。”也顾不得看对方的反应,他落荒而逃。

“莫名其妙。”那人摇摇头,气恼地关上了门。

“小……小姐。”韩晖垂头丧气地来到服务台。

“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先生?”小姐依然笑脸相迎,虽然很难说那笑里是否包含了幸灾乐祸的成分。

韩晖挠挠头:“今天晚上来租房的,就租一晚上的,个子很高,表情很冷的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的要了几号房?”

“男的,个子很高,表情很冷,跟你差不多大?”小姐想了想,“没有这样的人啊!”

“有,肯定有,您再仔细想想。”

小姐有点生气了:“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今天晚上一共新来了三个客人,都是女客。”

“啊?”韩晖一愣,“他还没来?”

“你说呢?”小姐明显没好气。

“那……那就开一间房吧,就一晚上,我姓韩。”

呆在房里,韩晖仍是坐立不安。

要不要去洗个澡呢?身上全是汗啊。

那就洗一下好了。

可要是正洗着他来了怎么办?

有什么关系,该看的不该看的他也早就看过了,多看一会儿又怎么样?

洗完了。

穿什么?

就围一条浴巾,太意图明显了吧,弄得像男妓一样等着让人上,还是穿好原来的衣服算了。

唉,衣服上也有汗味,真不好闻,早知道他还没来就不着急跑了,像个傻瓜一样。

真郁闷。

他怎么还不来?都十点半了。

套子带了,内裤也换了新的,发型……再梳一下好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在下面了,要一开始就跟他说清楚才行。该怎么开头才好呢?就冲他来得这么晚,也该罚他在下面。嗯,就是这样。自己跟自己点了点头,就当别人也同意了。

十一点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00:12:27

他该不是在拿我开涮吧?或者那条短信根本就不是他发的?难道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不至于吧?

十一点一刻了。

他妈的,老子不干了!韩晖霍然起身,走出了房间。

走在街上,凉凉的风迎面吹来,却只让人觉得讨厌。没什么心情再去其他地方,快点走吧,说不定还来得及回学校宿舍。

走到校门口,迎面正好碰上了那个让他苦等了半夜的人,韩晖赌着气寒着脸继续走,却冷不防让人抓住了手腕。罗赫一贯冷静的口吻中透着不满:“你上哪儿去了?没看到我的短信吗?”

韩晖又气又惊:“我一直在宾馆等你好不好?是你自己没来!”

罗赫一愣:“你在宾馆?上次那家?”这小子想干嘛?

“不在那儿能在哪儿,不是你说老地方的吗?”

罗赫无奈地长叹了口气:“我指的是那家PUB。”

短暂的沉默后,两人一同笑了起来,不过彼此心里都有点虚。罗赫害怕韩晖埋怨他那条短信没说清楚,韩辉则是担心罗赫嘲笑他居然直接去了宾馆。各怀心事的两个人,笑了很久,直到发现对方并没有追究的意思,才停了下来。

“那现在怎么办?”韩晖问罗赫。

罗赫看看一直向这边张望的警卫,拉住了韩晖的胳膊:“边走边说吧。”

同样的街道,同样的风,然而心情却是截然不同。并肩而行的两个人,肩膀时不时相撞一下,却都没有离远一点的意思。韩晖侧头看着身边沉默着的人,无端地,竟生出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来。

“要不,再去宾馆?”罗赫低声征询着韩晖的意见。

“得了吧。”韩晖摇头,“我可不回去丢脸了。还不如去PUB,听说那里有做的地方。”

罗赫显然是没听明白:“有坐的地方有什么用,我可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怎么,你还好这口儿?”

闻听此言,韩晖的脸“腾”地红了:“说什么呢?我是说,那里好像是有专门的包间。”

“什么包间啊,那是厕所,只不过没什么人真的去那里上厕所罢了。”罗赫摇头,熟门熟路地介绍道。

“哟,你倒是门儿清啊!”韩晖的话里带着刺。

“去过一次。”罗赫的回答相当保守。

韩晖乐了,老熟人似的拍拍罗赫的肩膀:“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善男信女,用不着,我也不在乎。玩这个的,谁也不比谁干净。怎么样,去不去?”

“还是算了,太味儿。”罗赫皱眉,韩晖就会意地笑笑,表示赞同。

韩晖叹口气:“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不知道。”

两人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韩晖眼睛一亮:“有了,咱们去电影院吧,我记得那儿有夜场的。”

“电影院?”罗赫扬起眉,露出一个有些孩子气的怀疑表情,“我倒是没去过,现在放什么片子呢?”

韩晖无力地拍他一下:“老大,你以为跟女朋友约会呢?那不是问题的重点吧?重要的是那里黑,而且又不是节假日,人肯定少,再说了,实在不行,里面还有一个又干净又隐蔽又宽敞的厕所呢。”

看着韩晖兴致勃勃的表情,罗赫也有些心动了:“真有那么好?”

“那当然,听我的没错。”韩晖俨然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就好像电影院是他家开的一样。

“你也挺门儿清的嘛。”成功地达到了报复的目的,罗赫抿住唇,轻轻微笑,“那好,走吧。”

好事多磨,正应了这句俗语,那晚,很好。人好,地方好,什么都好,所谓的极致的满足,指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吧?放松了身体靠在厕所的墙壁和罗赫之间,韩晖这么想着。然而罗赫突然一个剧烈的挺身,让他几乎忍不住叫出声来。

“干什么呢你?”韩晖不满,非常不满。

然而罗赫比他更不满,稍稍抽出来一些,又狠狠地撞了上去:“你还想问你呢,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能走神?”

“嗯……这个……这个……啊!别这么快,我……我错了还不行吗?”受不了的韩晖回过头,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现在知道错,晚了。”罗赫微微一笑,贴近韩晖,在他敏感的耳边轻柔地吐着气,“我要让你用你的身体道歉。”

“混蛋……啊!”不敢再开口以免又呻吟出声,韩晖死死咬住了唇。

“你是不是胃疼?”做完之后,罗赫忍不住问道。

韩晖一愣,显然没想到罗赫会注意到这件事:“哦,有一点。”

“一直都这样?”

“不,只有跟你才会这样。”

这下罗赫就不明白了:“为什么?”

韩晖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因为只有跟你做我才在下面!”真笨,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罗赫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那下次……让你一回好了。”

闻听此言,韩晖先是惊讶地挑起了眉,随即立刻恢复了往常的笑容,满不在乎地拍拍他的肩:“没什么关系,反正也挺舒服的,你技术不错,真的。”

受到这么直白的夸奖,罗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照猫画虎地拍了拍韩晖:“你也不错。”

“……废话。”

第二天,在学校的学生服务部,独自一人的罗赫见到了同样是一个人的韩晖,当时,韩晖的手里正拿着一瓶滴着水的冰镇可乐在交款。

罗赫拍了韩晖一下,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皱起眉头:“你胃疼好了?”

原本打算随意应声“好了”的韩晖看到罗赫关切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就不由自主地说了实话:“没,还有一点疼。”

“那你还喝这个?”居然有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罗赫有些生气,虽然他也不怎么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这原本跟他没关系的,不是吗?

韩晖讪讪地笑笑,低头,眼睛看着地:“反正不喝……又不会不疼。”声音越来越小,自己也觉得很没有说服力。

“你……”罗赫被气到没话说,东西也不买了转身就走。

韩晖连忙拉住他:“哎哎哎,别生气,我不喝这个了还不行吗?”

当时的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可以被这个人左右情绪;当时的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被这个人改变生活。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00:12:47

这只是一种不算是感情的感情,这只是一段随时可以结束的关系。

仅此而已。

公共课,永远都是大学的一块鸡肋。平时好好听做笔记,连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傻冒,不听课没讲义,考试又过不了。所以每到了期末,像陈丹华这样经常被人骂“变态”“牲口”的好学生人缘总是会变得特别的好,认识的不认识的,见面都会主动上来打个招呼,然后,就像事前商量好了似的,陪着笑脸问上一句:“你的笔记能借我用用吗?”

这天晚上,面对着一天之内借出去N次已变得如同干掉了的卷心菜一般的笔记本,陈丹华真有些无语了,这帮人,现在才知道看书,真不知道平时都干什么去了。

把复印来的密密麻麻的笔记扔到一边,韩晖掐了掐太阳穴,扭头问陈丹华:“你说,看这些真的有用吗?”

“我怎么知道。”陈丹华撇撇嘴,“你看得怎么样了?”

“我从半个小时前就盯着‘法的本质’这四个字,看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这四个字念什么了。”

陈丹华摇头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我听学长说,教医学院的那个老师,好像每年都会透题。”

“真的?”韩晖眼睛一亮。

白云鹏倒是不以为然:“真的又能怎么样?已经跟医学院大打一架了,总不能现在巴巴地去找人要答案吧?”

陈丹华往椅背一靠,叹息道:“唉,要是之前没有跟医学院那帮人闹僵就好了。要不,咱给他们点钱?”

“切。有钱也不给他们呀。”白云鹏一提起医学院就没好气,皱起眉头,“再说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呢。”

陈丹华不满:“我怎么了?”

“见钱眼开,食亲财黑,你说你怎么了?”就理科生而言,白云鹏的文学底子显然相当扎实,估计是跟家庭熏陶有关。

韩晖沉思片刻,终于开口:“说不定,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我也不太确定,先试试再说。”韩晖一边说,一边开始换衣服。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约会?”陈丹华调笑道。

韩晖只是一笑,没有搭话。

白云鹏目送着韩晖离开,远远地补上了一句:“什么时候把弟妹带来让我们见见啊!”

弟妹?韩晖抓了抓头,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找,但绝对不是现在,目前来讲,他还不想结束这段与罗赫的关系。

“就近找个地方得了,我还急着回去呢。”一见面,韩晖就做出一副很忙的样子,一心等着罗赫问他怎么了,好方便说透题的事。

没想到罗赫什么都没问,干脆地应了声“行”,就带他去了隔街的一个公厕解决欲望。弄得韩晖相当郁闷,还没折腾几下就很不争气地一泄如注了。

罗赫眼神复杂地看着从刚才开始脸色不怎么好看的韩晖,沉默良久才闷闷地开口:“你要是觉得腻,咱们……就算了。”最后那三个字,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韩晖是个很难得的伴儿,要说没有一点舍不得,那是自欺欺人。

“不是那么回事,就是有点累了。”韩晖无精打采地笑笑,索性挑明了,“你们去年法基课,是不是提前知道了题?”

罗赫扬扬眉,明白了:“就这事,行,回去我帮你问问他们。”

“那谢谢了啊。”得到应允,韩晖不知怎么仍是高兴不起来。

“不用。还有,下次有事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罗赫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转身快步走了。

韩晖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胃,又在疼了。

“给,今天上课那个老师划出的重点,一共二十四个。不能保证就是全部的题,但背了它过应该没问题。”

韩晖赶紧接过来,讨好似的笑笑:“真谢谢啊。”

“没什么。”罗赫转身就走。

韩晖拉住了他:“晚上有空吗?有了题,我也不着急准备了,所以我想……”

“不了,我还有事。”

“是么,那算了。”韩晖勉强笑了一下,低下了头,“再见。”

罗赫走了,甚至,连再见也没有说一声。

一直到放假,罗赫都没有再找他。

听有的人说,人的眼睛是最诚实的,说谎时眼神会游移,害怕时瞳孔会缩小,面对喜欢的人时,眼睛会放光。韩晖一直觉得这个说法太夸张,但经过那个寒假,他信了。

年前逛街时意外碰到了白云鹏,是在一家专卖店里,刚刚走出试衣间的韩晖清楚地看到,那个总是习惯拧着眉头的别扭小子眼睛闪亮,笑得格外温柔,店里的温度都好像因为他的笑而升高了不少,而他的对面,站的是个男人。

一袭黑衣,秀眉红唇,那是一个可以用冷艳来形容的男人,蹙着眉头,有点不满有点无奈地看着白云鹏手里的纯白色羊毛大衣,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一把抓过去,从韩晖身边快速经过,进了试衣间。

这时,白云鹏也已经看到了韩晖,笑容渐渐消退,走了过来:“买衣服?”

“嗯……随便看看。”此时的韩晖比白云鹏更加不自在。

白云鹏迟疑很久,终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小声,但是认真地宣布:“他是我叔叔。”

“仅此而已?”问完这句话,韩晖突然又后悔了。

这次,白云鹏没有犹豫:“不,我爱他。”

韩晖微笑;“看得出来。”

白云鹏也笑了,他可以不顾这世间所有人的反对,然而来自朋友的理解,却依然那么重要。

“傻小子,看把你美的。”韩晖调侃道,心里,其实是羡慕着的。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00:12:58

大一下半学期末,古典音乐协会照例会举办一场古典音乐会,除了邀请一些音乐界的名人和兄弟学校的协会来助阵,本校学生的演出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大三大四基本上不参加,大二也只是有零星的独奏节目,主要任务便理所当然地落在了大一的身上。

“音乐会,听起来不错的样子,你有节目吗?”对于这个,韩晖似乎挺感兴趣的。

陈丹华点头:“压轴,不过是合奏。”

“很牛嘛,什么曲子?”

“Porunacabeza。”

“什么东西?我英文不好你知道的。”

“不是英文,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文,只是听他们这么念的。是一首阿根廷式探戈,翻译成中文就叫做《只差一步》。”

韩晖点头:“《只差一步》?那是首好曲子,只是听多了就会腻。”

正在专心学习的白云鹏放下手中的书:“腻?为什么?”

韩晖坏笑:“试想一下,一个绝色美人站在离你只有一步的地方对着你跳舞,你会怎么样?”

白云鹏眨眼,一脸茫然:“不怎么样啊。”

“……算了,跟你这种专情的人没共同语言。”韩晖转向颉颃,“你觉得呢,小颉颉?”

颉颃没说话,脸红了。

“惊艳啊,激动啊,热血沸腾啊,肾上腺激素提升啊,该站起来的地方站起来了啊。”韩晖笑得更邪恶,然后突然敛去笑容,皱起眉头,一脸严肃,“那要是她一直就只在那儿扭腰摆胯,一直就离你一步之遥,一直就是没有进一步的意思呢?”

“有病。”陈丹华言简意赅。

“理她干嘛。”白云鹏干脆就不屑。

韩晖满意地点头:“所以就会腻了嘛。”

“可是……”颉颃吞吞吐吐,“就算这样,我还是会觉得她很美啊!”

一片沉静,韩晖无奈地摇头:“算了,跟你这种痴情的人更没共同语言。”

这时,陈丹华反应过来:“对了,你刚才说老白专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

顶着白云鹏杀人般的目光,韩晖抄起牙具猛地跳了起来:“我去洗漱。”

陈丹华被搞得莫名其妙:“洗漱?洗什么漱?现在才七点!喂!喂!知情不报可是要罚款的!”

白云鹏也拿着盆站了起来:“我去倒水。”

“倒水?喂,你的盆是空的倒什么水啊!都给我回来!”

几天之后的周末,白云鹏按照惯例回了家。周六下午,陈丹华一进宿舍,就狠狠一拳砸在自己的桌子上:“操他妈的,老子不干了!”

一向斯文的陈丹华骂脏话,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韩晖惊讶地问:“怎么了?谁招你了?”

“干嘛?”陈丹华冷冷一笑,“你还能帮我揍他一顿?”

韩晖笑得像花儿一样:“当然不是,我去请他喝酒,顺便讨教一下。”

陈丹华狠狠瞪他一眼,懒得多说,跟这种无聊的人说话,简直是有失身份。

“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吧。”颉颃问道。

“还不是那个见鬼的曲子,《只差一步》?比一块钱和一百万差得还远了去了!”韩晖不由得有点佩服,陈丹华就是陈丹华,生气时打比方都忘不了钱。

“怎么,排练不顺?”韩晖猜测。

“其他的都还好,就是那个一提——就是第一小提琴手,那混蛋根本就不会拉!”

颉颃眨眨眼:“不会拉?那就把他换下来不就行了?”多么单纯的孩子呀!用膝盖想也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陈丹华坐在桌子上,摇头:“你不懂,颉颃。那家伙是我们协会的乐团团长,听说从五岁开始练琴,无论多难的曲子,他都能拉,而且基本还没有什么错误。”

这下颉颃就更不懂了:“那为什么说他不会拉呢?”

“因为音乐需要的不仅是技术,还有……其他东西。”韩晖接过话茬,平静地解释。

颉颃点点头,做出一副已经懂了的样子,让本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韩晖好笑不已,被陈丹华一瞪,又生生把笑憋了回去,险些内伤。

停了一会儿,韩晖突然问:“对了,罗赫知道这档子事儿吗?”

“你说我们会长?他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没来。怎么了?”

“他原来是真的忙啊。”韩晖神秘地一笑,“让他过去看排练,就用不着你在这儿瞎担心了。”

“可我听说,他连五线谱都不识。”

“啊?是么?”韩晖扬眉,乐得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这倒是个大新闻。不过放心,我不认为他这个会长是白当的,他不是那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

“那……好吧。”陈丹华将信将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一曲完毕,陈丹华偷眼看了看罗赫的脸色,不见喜也不见怒,心里不免有些打鼓了:他到底懂不懂啊?韩晖那小子应该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还拿我开涮吧?

“这个节目是谁负责?”冷静无波,但又绝对低沉性感迷死人不偿命的好听声音响起。

“是我。”陈丹华低声回答,心中窃喜:好像,有戏。

罗赫点头,淡淡地说:“总体不错,一提有点弱,换了吧。”说完,起身走人。

众人还在怔愣,一提赵兴龙扔下琴蹿了上去,挡住了罗赫的去路:“我怎么了?凭什么换我?!”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活像一只老虎,可惜是纸糊的。看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没人担心他真的会对素以不好惹著称的罗赫动手,况且就算动手,他也肯定赢不了。

“你拉得不够好,自然要换。”罗赫平静,然而残酷地说出了这一事实。

赵兴龙当然不服:“哪儿不好?你说,你说啊!说不出来了吧?连五线谱都不识的人,你知道个屁!”

瞬时间,整个排练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罗赫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泛着寒意:“真的要我说?很简单,哪儿都不好,你根本就不会拉琴。”

“你胡扯!说我不会,你……你……”赵兴龙激动得脖子都红了,“你”了半天才蹦出一句,“你找一个会拉的给我看看!”环视四周,遇到他目光的人纷纷闪避,他就不信了,这个时候有谁敢站出来抢他的位置。

“也对。”罗赫点头,依然带着那特有的冷冷的笑意,转头向这边看过来,“陈丹华,谁给你出的这个主意,你就把谁叫来平这件事。”

“啊?”陈丹华当场就傻了眼,会长怎么知道是有人给他出的主意?况且……“会长,韩晖他……他不会拉琴啊!”

“他会,你叫他过来。”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00:13:09

“好,我知道了。”陈丹华困惑地拿出手机,本想发个短信完事的,但看看罗赫的脸色,还是忍着损失六毛钱的心痛打了个电话,压低了声音,“喂,韩晖,你赶快给我过来!”

那天韩晖来之后,罗赫已经走了,排练其他节目的人,也纷纷转移了地方。在场的就只有排《只差一步》的一提赵兴龙,二提,大提琴手,钢琴手凌蓝,以及包括陈丹华在内的两名手风琴手。具体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他们七个人知道,可以确定的两件事,一是当有人问起韩晖演奏得如何时,陈丹华的评价只有四个字:惊为天人;二是从那以后一直到音乐会,赵兴龙再也没来过排练厅。

顺便一说,协会会长罗赫也没有来过。

以下,是几个乐队成员的私下对话:

“当然韩晖拉得不错,不过,并不像你丫刚才对赵兴龙吹得那么好。”说话的,是弹钢琴的凌蓝,看起来很温文尔雅的一个女孩子,脏话说得比谁都溜。每每让人汗颜。陈丹华被她吓到几次,后来也就习惯了。

陈丹华笑了笑:“别假了你,也不知道是谁,说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唉!”

“这么说,你们刚才是在说谎了?”乐队另一名手风琴手迟昆是个有名的老好人。

“这叫夸张,适度的夸张懂吗?”凌蓝白了他一眼,“赵兴龙拉得不好又听不进意见,我可不想让那种人毁了整个曲子。我喜欢的东西,不会容忍它毁在别人手上。”

陈丹华赞同地点头:“不过说归说,曲子还是要拉好,不然我们所作的一切就白搭了。”

“废话,那是当然的了。不过把喜欢的东西毁在自己手上,这种感觉我还真没试过。”看凌蓝的样子,大有试一试的意思。

“凌蓝!”陈丹华的脑门上立刻多了几道黑线。

“开玩笑的。”

音乐会终于到了。

之前统一服装,要求最后一个节目的全体人员都穿黑的,韩晖在衣柜里翻了半天,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颜色的衣服,只好找宿舍的人借。白云鹏爽快地答应了之后,不知道是故意整他还是怎么的,居然拿来了一件只剩了中间一个扣子的黑色衬衫,和一条闪闪发亮的皮裤,外加一条金属链腰带。韩晖硬着头皮穿上去了乐团,本以为会被一口否决,没想到那个BT女人凌蓝居然一见就大呼性感,还真就不让他换了。

“我操你妈,又走了一个!我呸,不懂就他妈别来啊,半途走了算怎么回事,傻逼!”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段话竟是出自一名颇有大家闺秀气质的美女之口。

韩晖在一旁小声叹了口气,心中暗叹;幸好我喜欢男人,女人啊,实在是太恐怖了。

“你叹什么气?”凌蓝的一双美目已瞥了过来。

“没……没什么。”韩晖赶紧赔上一个笑脸,“我只是在想,那帮观众走了完全是他们自己不识货,要是为这个让我们的凌美人气坏了身体多可惜啊!”

“哼,这还差不错!”凌蓝露出笑容。

最后一个节目,灯光全关,几人借着黑暗的掩护上了场,聚光灯大开,底下一片掌声与尖叫。

一直谈笑自若的韩晖,此时却突然紧张了起来,台下,会不会有那双他所盼望的眼睛呢?

“开始呀,发什么呆呢?”凌蓝低声提醒。

韩晖慌慌地拿起琴,一拉,刺耳的噪声,台下一片哗然。

“怎么了,韩晖?”陈丹华已是一身的汗。

“别急,再来一次。”身边的二提鼓励道。

“好。”韩晖又一次拿起琴,再一次试图奏响那乐曲,刚到第三个音,又错了,本来拉琴错是难免的,但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连基本的掩饰能力也丧失殆尽,不得已再次停了下来。台下已经乱了,嘘声、口哨声,残酷地折磨着台上几个人本就已十分脆弱的神经。

有人,带头鼓起了掌,掌声缓慢而清晰。

“是咱们协会的那边。”凌蓝低声说。

陈丹华看了看:“好像是会长。”

第三次,琴声响了起来。

慵懒而自然地展开旋律,宛如一绝色美人,在情人面前微笑着一件件解开罗衫,逐步露出完美无瑕的身体,性感魅惑,却偏偏还保持着那么一丝不动声色的高贵与矜持,惹得人欲火焚身,欲罢不能。从未有过的迷人感觉让二提手微微怔愣,随即才急忙接了上去。

观众席渐渐静了下来。

随着钢琴的有力进入,乐曲也变得激昂起来,小提琴与手风琴相互应和着,纠缠着,仿佛高潮时的痉挛,一声声令人心颤的高音活像要把琴弦生生扯断。不止是台下的观众,就连台上与韩晖排练过无数次的乐团成员也感到了一种压力。那不是只要技巧娴熟可以做到的,那是一种真切激情的喷发与宣泄。

当小提琴引领下的乐曲再度回到轻松诙谐的A段时,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口气,放松了肩膀。短暂的缓冲,然后又一口气再次冲上了高潮。

在一个悠长的尾音中,全曲终,相隔三秒,沉醉其中的观众才反应过来,报以了整个音乐会最热烈的掌声。

深红色的幕布缓缓合起,凌蓝双手离开键盘,头看着天花板,整个人仿佛虚脱一般:“韩晖,我真想跟你做一次,那滋味一定不错。”

“吧嗒。”有几个东西掉到了地上,是五个男人的下巴。

“韩晖,我敬你一杯。”

韩晖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的酒,哭笑不得:“这已经是第七杯了。”

那人带着醉意的脸涨得通红:“怎么,不给我这个面子?”

鬼知道你是谁,给你屁面子!韩晖心中暗骂,面上却还笑着:“给给给,怎么能不给呢?”连忙接过酒,一饮而尽。

那人满意地离去了,另一人摇摇晃晃地拿着两杯酒走了过来。车轮战,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的!韩晖左右看看,最终绝望地发现,包括罗赫在内的众人都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求救无门啊!

一个小时之后……

“韩晖,韩晖?”凌蓝伸手推了推,没动静,加大了力度,“韩晖,你死了吗?”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00:13:20

见状,陈丹华也过来拍了拍他的脸,还是没反应:“这么快就醉了?”

“不缀(醉)才怪,也不数数你们灌了他多少杯。”迟昆果然是个好人,就是此时说话舌头有点大,没什么说服力。

“放心,他没事的。”罗赫走过来,在他的脸上用力拧了一把,又扯扯他的头发,不错,挺好玩。

两个小时后……

“迟昆,迟昆,你怎么样迟昆?走,我扶你去厕所。”陈丹华去拉瘫倒在地的迟昆。

然而迟昆已经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屋内立刻乱成了一团。

“陈丹华,你扶他去洗洗;张文,去叫服务员拿墩布。”不愧是会长,罗赫一面冷静地指挥着剩余不多的清醒之人,一面稳如泰山地坐着,玩弄着韩晖衬衫上的扣子,以及扣子附近的其他地方。

三个小时后……

“韩晖呢?韩晖呢?我要跟他喝酒!”凌蓝步伐踉跄,显然醉得不清。

看不过去的陈丹华一把扶住了她,自己却也差点一起摔倒:“凌蓝,你清醒一点,他早就醉了,你忘了?”

“醉了?醉了也要跟我喝!韩晖,韩晖!”

罗赫低着头,懒得搭理这帮人,一次次地把韩晖的金属腰带解开,又系上,乐此不疲。

五个小时后……

拍开罗赫反复折腾自己裤子拉链的手,韩晖看着一片狼藉的桌上和地面,露出微笑:“怎么都醉了?”

“酒量一个比一个不济还拼命喝,不醉才怪。”罗赫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好象刚才那个趁人酒醉吃人豆腐的人不是他一样。

韩晖回过头:“那你呢?”

罗赫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又是怎么回事?”

“没办法,我不像某些人的酒量那么好嘛。”韩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下可好,账怎么结?”

“之前预付了一夜的,让他们就在这儿睡好了。”

“那走吧。”

“去哪儿?干什么?”

“去该去的地方,干爱干的事。”毕竟是喝了几杯的,要不在罗赫面前,韩晖说话万不会如此张狂。

“走。”

三月份,白天是不冷也不热的舒服天气,到了晚上就有点偏凉,上台的衣服中看不中用,一点保暖的效果都没有。只喝了点洋酒,御寒作用并不怎么大,身上的感觉倒还不是很明显,说话时嘴唇却总是有些情不自禁的抖动。韩晖一直维持着双手插兜的姿势,不说话时就咬着唇,不想示弱。

罗赫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冻得发抖却还硬撑的样子,不知怎么就升起了一种保护欲,伸手把他拉入怀里,手搭着他的肩,唇角微微上扬,两个人的高度差,刚刚好。

“你怎么知道我会拉小提琴?”韩晖眼睛看着前边发问。

“这个问题,陈丹华也问过。”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摸出来的。”

韩晖汗颜,怪不得最近陈丹华总用怪怪的眼神看他,还总在“无意间”提起罗赫的名字,然后看他的反应。

“那他有没有问过,你怎么知道是我给他出的主意?”

“我说,因为这是你的行事风格。”

韩晖正要微笑,罗赫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的笑卡在了嘴边:“想方设法地把事情搞到最糟,然后再用最笨的方法挽回。”

“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

“你以为呢?”

“靠。”韩晖捶了他当胸一拳,不过力道并不大。

这个,莫不是传说中的打情骂俏?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00:13:33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幢单元楼下面。“这是……”韩晖扭头去看罗赫,没提防不偏不倚地碰到他的唇,顺势玩笑般地轻啄了一下,顿时“轰”地一下,一把火从心里烧了起来,连站立都有些不稳了。

罗赫的定力显然要好一些,连神色都没什么改变:“我租了个一居,六楼,不过这个点儿已经没电梯了,爬上去吧。”说着就带着韩晖往上走。

韩晖扬扬眉,不无惊诧地跟着,一些话欲言又止,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起来。

罗赫瞟他一眼:“少自作多情,我不是为了跟你做特意租的。”

韩毁坏笑,轻飘飘的口吻:“我可什么都没说,是某人自己做贼心虚吧?”

“信不信我把你从这儿推下去?”

“这儿才二楼,摔不死的。”

“那试试?”罗赫停住,微笑着摸摸韩晖的头。

“不用了不用了。”

六楼,说不上有多高,然而黑灯瞎火的,一步步爬上去还真不易。搂搂抱抱的暧昧姿势事实上更增加了上楼的难度,但没有人有分开的打算。

废话,有才怪呢。

罗赫的气息时不时拂到韩晖的后脖子上,热热的,痒痒的,很舒服却也很难受,要不是顾忌着会有防盗摄影机之类的玩意,或许就地来上一场感觉也不错呢。再忍一阵吧,再忍一阵就好了,有房子的话肯定有床,有了床,什么体位也不在话下,到时候一定要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然后……

坏了。

韩晖一下傻在了原地。

察觉到韩晖突如其来的呆滞,罗赫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事。”事已至此,韩晖只能强自镇定地一直往上走。

终于到了六层,罗赫走到右边那间前,掏出钥匙开门。

门开了。

“我去趟厕所!”刚打开灯,韩晖飞身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往里扑,结果是还没跑出去半米就被人一把抓住了飞扬的衬衫后摆,拽回去就是一个绝对撩拨情欲的深吻。趁着韩晖还在愣神的空当,罗赫的手已沿着他的曲线优美的脖颈缓缓下移,扯掉仅有的扣子,抚摩他坚韧的胸膛,流连过平坦的腹部,然后摸索着去解那条沉甸甸的金属腰带。但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得哗啦哗啦的响声,却不见有解开的迹象。罗赫皱起眉头:“咦?刚刚明明很好解的。”

韩晖急切地拨开他的手:“让我来。”摆弄了几下,腰带总算是开了,接着就是顺理成章地拉开裤子的拉链,将蓄势待发的欲望解放。

“这么硬。”罗赫戏谑地用手去套弄。

快感如潮水一般涌来,韩晖挣扎着,靠着残存的理智猛地打开罗赫的手:“不行!”

“什么不行,你不是挺爽的吗?”罗赫的口气带着点不满。

韩晖用双手抓着罗赫的双腕合至一处,用一只手牢牢铐住后举过头顶,一脸邪魅的笑靠近对方的脸:“今天由我来。”

罗赫扬扬眉:“好。”

计划赶不上变化,意料外的顺利让韩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美妙的现实了,迷惑地眨眨眼,歪着头:“真的?你确定?”

“动作快点,我没什么耐性。”尤其是看到你这种表情之后。

得到肯定的答复,韩晖乐得眉开眼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罗赫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什么不客气了,说得好像要把他吃掉一样。

“那,先去洗个澡吧。”韩晖笑眯眯地把罗赫往看来像是浴室的们那边推,同时附在他耳边轻轻加了一句,“咱们一起。”

“一边呆着去,猪头。”罗赫轻轻松松地把他推到了一边,“那边是厨房。”

身后,韩晖黑着一张脸,愤愤不平地看着他。

而罗赫不愧是罗赫,只用一句话就让韩晖的怨念悉数变成了欲念,他回头,冷冷地,然而又是诱惑万分地一笑:“你到底洗不洗?”

“洗!”估计现在要是关着灯,就能看见韩晖眼里的绿光了,色狼啊!

一起洗澡这件事,可以做得多色情?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赫。”酸溜溜的称呼让罗赫用了N年高露洁的牙顿时倒掉了一半,“就让我这个男人中的好男人来帮你温柔地打上浴液吧。”

罗赫反射性地退开了三尺:“不用,白天没出什么汗,我冲冲就行了。”

“赫,不要这么冷淡嘛。”说话间,韩晖已腻了过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他的胸膛,“刚才可是你主动邀请人家的,你可不能不认账哦。”

罗赫,你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吗?

瞬间,韩晖软绵绵的假纯口吻又变作了赤裸裸的淫秽嘴脸:“我的小心肝,总要洗得香喷喷的,待会儿大爷我才能好好地宠幸你啊。”

“韩晖,你闹够了没有?”罗赫的眼光若是可以具象化,一定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无坚不摧,百战不殆。

然而处于“可以上罗赫”这支强力兴奋剂下的韩晖,又怎么可能被这一点小小的恐怖吓倒:“不够,怎么会够呢,人家还没有开始呢。”

坦白地说,此时的韩晖其实是相当有魅力的,虽然他的皮肤不像罗赫那么白皙,但那健康光滑的质感简直就像是刚出炉的烤面包,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尝尝他的滋味。整个身体都是湿答答的更显诱惑,若不是他太没正经,先受不了出手的人,说不定会是罗赫。

干脆把他打昏,做了他算了。这个念头在罗赫心中一闪而过,然而又很快地熄灭了,毕竟,以韩晖的性子,之后说不定会被他报复至死的。

而对罗赫心中想法一无所知的韩晖,已趁着他思索的空当,把带着泡沫的浴花贴了上去。这可不是草草地抹过一遍就了事的,那种敷衍的前戏做了还不如不做,而是温和细腻地反复抚摩,从耳后开始,由脖子向下,肩膀、胸膛、小腹、手臂、双腿,连最容易被忽略的腋下、腹股沟和大腿内侧都不放过,要知道最不常暴露的地方恰恰正是最敏感的地方,韩晖,可向来是个细心体贴的人,只要他高兴。

“会玩吗?”罗赫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会玩。”

“好玩吗?”罗赫眯起了眼睛。

“好玩。”韩晖依然兴致勃勃,连头都没有抬。

“没玩过是不是?”声音陡然放大,罗赫已然有些急躁了。欲求不满啊!不管多冷静的男人,再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儿去的。

“别急,别急嘛,呆会儿会好好满足你的。”什么是淫笑,看看此时韩晖的脸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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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各取所需》 BY 红榴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