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宝贝 发表于 2009-2-16 19:07:29

《金发男孩》 BY 鱼 【完结】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2-16 20:37 编辑

金发男孩      
金发男孩(一)
  我的密友是位金发日本男孩,认识他还是一年前的夏天.

那时候,我跟33岁的日本医生中村泰三已经共同生活了半年,虽说是共同生活,可我们都分别租有自己的公寓,只不过是他忙的时候,我晚上开车去他的公寓,我懒得动弹时候,打电话让他开车来.

有一段时间,我明显感到泰三与以前有许多不同,尽管我们还照常周末时一起开车去温泉,一起开车兜风,登池田山看夜景,但他明显地拒绝亲近,他总说我很累了,以后有心情再做.

说起来似乎不公平,刚刚认识泰三的时候,我真的不是很喜欢他.他身材很粗壮,大眼睛,大嘴巴,大手大脚,甚至连私处都比常人粗大.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日本大男人,刚开始在我面前却极其腼腆,柔顺而大方.我把他带回我的公寓,还招待他吃了我亲自做的"中华料理".饭后,泰三很兴奋的样子:

"没有想到你们中国人这样诚实热情,第一次结识我就可以这样象老朋友一样招待我,坐在家里一起吃饭.这种感觉对我来说真的不多."泰三说这话,神采奕奕的,就象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想象不到他已经33岁了.

那天,他就住在我的公寓,我试着进入他的体内,但阻力很大..他看我饥渴的样子,有些犹豫地问:

"你真的特别想进去吗?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会满足你的."他说完,从我身体底下钻出来,在他带来的皮包里拿出安全套和一个象牙膏一样的东西交给我,我仔细看,那上面写着"粘膜麻醉扩充剂".我立刻明白了,自己戴上安全套,又替他涂了许多药膏.不久,我顺利地进入了,那种感觉很刺激和特别,当我奋力拚杀的时候,泰三在我的身下蠕动着,呻吟着,到了后来,他唏嘘地哀求我:

"拜托你了,结束吧!"
看着这个比我健壮得多的日本大男人,乖巧地被我征服的样子,我心里一阵得意,一种说不出来的战胜感.这几年在日本大学和公司里受到的许多窝囊气,似乎一下子全发泄在这个日本医生身上.

之后,泰三和我一起到浴室淋浴,他一边帮我冲洗背上的浴液,一边对我说:

"对不起,我可能让你不十分满意,不过,我实在是没有太多经验."

我转过身来,撩拨了一下他的还没有解决问题的小弟弟,笑眯眯地对他说:

"到目前为止,能够象你这样让我舒服的人还没有几个!"他听了,很开心地笑了.

后来,没有预料到我会不知不觉地喜欢上泰三,而且生活在一起.他是医生,每个月的工资至少在60万日元以上,而我每个月只开30万日元的工资.他总是经常买一些小礼物送给我,给我一个突然的惊喜.每个月他都会给我他自己的生活费,因为自从一起生活开始,他就不再在外面吃饭,他说喜欢我做的饭菜.不会做家务的泰三,刚开始喜欢住在我收拾得整洁的公寓,再后来我常常夜里开车去他的公寓,把他的房间整理利索.每天早上我们分别去上班时候,在门口的玄间,我们都拥抱接吻告别,晚上回来后,他又喜欢将头枕在我的腿上一起看电视.在家里,他象小弟弟,尽管他只比我小1岁,在外面,他又西装笔挺,威严的主治医生.

就这样,我们过了一段难得的充实愉快的家庭生活.可是,这种宁静和谐的生活,因为我的一次回中国出差以及后来出现的金发男孩而早早地结束了..

因为公司的主要业务是与中国做贸易,那次去中国出差前,我对泰三说:

"我不在其间,如果泰三君寂寞了,可以去公园,也可以去桑拿浴,但不可以违背我们的约定:带男孩回我们的家."

"怎么可能呢?你知道我对性是很谈泊的,我等你回来就是了.."他认真地说.

在性方面,我很看得开,作为同志,"从一而终"几乎是不可能的..与其互相限制而背地里偷鸡摸狗,毋宁堂堂正正地与人交往,但恋人之间必须有他们自己的原则.我的原则就是无论做什么都不欺骗对方.

实际上,尽管泰三对我那样说,我心里并不放心.前一段时间我去东京出差,他通过电话俱乐部,花1万日元买了一个男孩来玩,泰三对我说了实话:他竟然是高中生,穿着学生服来的..我知道年过三十的泰三更喜欢年青的孩子,我也跟他谈过你收入那么多,又有地位,要不要找个更年轻的一起生活.每次他都很生气地说跟男孩是玩,跟你是认真的.

我分析泰三不愿与我分手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我虽年过三十而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岁的容貌,更主要的是我的热情,成熟,诚实和社会交往的广泛.我在公司工作以外,还兼职许多社团的义务工作,我偶尔带泰三参加一些我组织的活动,他很感兴趣,而且看到我用汉语和日语在中日交流活动中那样活跃,不无感慨地说:

"自己到目前为止,除了做医生外,几乎没有任何业余爱好.没有想到雷君的生活这么丰富!我就喜欢雷君的这股聪明劲."

那次我从中国回来,泰三当然很高兴,他特意花5千日元请我去了"东洋健康王国"去洗冲浪浴,桑拿浴和药与浴,说是为我接风洗尘.我很高兴,出来后我请他在意大利饭店吃了比萨饼.回到家里我们各自在自己的被窝里很快就睡着了.我们一直是分开睡觉的.

第2天我休息,所以睡到很晚,醒来时候泰三早已经去上班了.我看见桌子上他留了纸条:

"雷君,对不起,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一直没有收拾房间,你今天休息,就拜托你了."

没有办法,日本男人不会做家务.我开始收拾满屋子他的脏衣服,准备用吸尘器吸踏踏米上的灰尘,就把装得满满的纸娄里的垃圾倒在大垃圾袋里,然而,当纸娄最下面的东西呈现在我的面前时候,我惊呆了:体恤纸里同时包裹着2个使用过的安全套,由于纸上的液体已经干固了,那1个粉红色,1个淡蓝色的安全套就明显地从体恤纸下面暴露出来.

我很吃惊,泰三还是偷偷把他人领回家来了!我的胸口有些堵闷,我想象着有个男人躺在原本属于我的被褥上与泰三风流的情景,愤懑,屈辱,受骗的感觉一起用上心头.我想立即打电话把他叫回来,让他说个清楚.我无法忍受这样的现实.理智让我冷静下来,我需要权衡利弊.

傍晚,我把房间收拾得整洁明亮,烧了日本人喜欢的"牛肉粉",仍然满面春风地迎接泰三的归来.我没有提起纸娄里安全套的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闹又能够解决什么问题呢?他既不图我钱财,又不图我色貌,就这样彼此将就着算了.我当时就这样想,也开始预感到我们之间恋情似乎已经日暮西山了.

那之后,我们就自然地不是天天住在一起了.每周他来两天或我去一天的,尽管我不说,他也不知道,但那"纸娄安全套事件"却一直压在我的心头.我们之间仅存的那点精神上的连结也因此蒙上了阴影.但是,即使精神上靠得再紧,年青的我们如果没有肉体的接触和愉悦,那么,生活中就会出现紧张,出现冲突.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接触过泰三的身体了,燃烧着的我的肉体,经常靠他不在家时候自己面对同志录像和他买给我的同志画报自己解决.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会受不了..

盛夏的夜晚,泰三打电话来:

"雷君今天晚上来我这里吧,今天我开工资了,想请你吃韩国烧烤."

"什么?大热天吃烧烤!我听了就浑身热呀."我懒得开车去距离我的公寓7公里远的他那里,想找个理由拒绝.

"那么就去吃寿司吧,你不是喜欢到稻荷神社散步吗?那附近最近新开了家寿司店,据说是从京都请来的名厨师呀!"他固执地让我去.

我开车去了泰三的公寓,把车停在他楼下停车场,他已经在2楼的楼梯上等着,玄间的地板上放着两双木屐,木屐是日本人传统的鞋履,一块木板下面刻出2条3-5厘米高的横齿,木板前部一个系点分出2条厚实的绢带止于后部两胁,拇趾和食趾夹住前部的系点,就托着木屐在地上走,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又凉爽又舒服,是夏天夜里散步时候最好用的.

我穿好泰三为我准备的木屐,步行来到寿司店里吃了寿司,出店门就到了他的公寓附近的稻荷神社里散步.神社里通往山上主殿的石板路很长,很幽深,银白的路灯从高大茂密的槭树和樱树的叶子缝隙间,透出斑斑驳驳的影子,微风吹来,那影子就在石板上跳动,我极喜欢一边踏着这些细碎的影子,一边欣赏木屐敲打在石板路上发出的清脆声响,那简直象音乐般动听.

我们只走了一半路,主殿建在山冈上,通往主殿的石板路实际上台阶很多.我有些气喘,拉泰三坐在路边的是板凳上,他坐得很近,我几乎嗅到了他身上那种特殊的高级香水味,他出门前总忘记不了洒这种2万日元1小瓶的法国香水.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夜幕掩盖着的神社里,我想找点话题,但注意力不能集中,泰三身上飘来的阵阵香水味儿,让我有些心猿意马.我又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与他初夜时候的情景,那天他身上散发出同样的香水味儿.

我伸手搭在泰三的腰上,想揽住他.泰三却受惊了似的站起来,然后似乎又马上回过神来,看着非常失望的我,歉意地说:

"雷君,最近真的很对不起,总是让你寂寞.我总觉得我们太亲近熟悉了,反而难以放得下做那事了."

"你这是什么理论?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图有其名的恋人关系很奇怪吗?你如果不喜欢我了,我们完全可以只做朋友,不做夫妻."我不满地责备它.

"我只要与雷君在一起就很开心,不想与你分开.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公园吧,一起去找别人发泄,总之我们的心在一起."他费了好大劲才说出这些话,之后,象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却却地看着我.

"去就去!我就不信我找不到比你泰三好的男孩!"我赌气地说这,站起来往回走.
泰三紧紧跟在我的后面,小心翼翼地说:

"开我的车去吧,我的车宽敞,你不是喜欢驾驶我的车吗?"他把他的车钥匙交给了我.

上车不久我们就和解了,说说笑笑地,泰三讨好似的说:

"今天我一定争取给你吸引一潇洒的男孩来."

"你真能吹牛,人家一看到你那么壮硕,还不都吓跑了."我揶揄它.

"也不见得吧,我这样壮硕不还有你喜欢我吗?"他反应倒是挺快的,让我一时语塞.

中国同志把同志经常出没和聚会的地方叫"点",日本则叫"发展场",比中国的"点"更加明了,顾名思义就是来这里寻找"发展对象"的.

公园距离我们的公寓10公里,夜里路上不塞车,我开了15分钟就到达了那里.

公园不大,象一个大运动场,中间是一个椭圆形的大草坪,围绕草坪的是一圈椭圆形的跑道,跑道的外围就是10米宽的树林圈.公园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跑道外围处各有一个水银灯,洁白的灯光透过婆娑树影,把公园的草坪照得通亮.加上公园南边有一坐高20层的研究所大楼,楼内的灯光总是亮到深夜,即使在公园的树林里也不会感到阴森可怕.而且,树林的外面被4条车辆很少的马路包围着,来这里的同志都开车来,路边有大量空闲的停车场,交通又极其方便.当我第一次来这个公园的时候,就喜欢上这个清静而神秘的地方,也感叹日本的同志是如何在众多的公园里选择了这么个最合适的地方的.

我把车停靠在公园树林外围的停车位上,熄火关灯,透过车前窗镜,欣赏夜幕里水银灯光下的公园景色.车和我们在树影暗处,眼前的昏黯树林和远处明亮的草坪,形成了一幅对比鲜明的图画,很迷人.

我和泰三正在静悄悄地欣赏着公园夜色,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个人影晃动,并且似乎懒散地从阴暗的树影里走出到明晃晃的草坪上.此时的我和泰三不禁异口同声地说:

"啊!金发男孩!"

情人宝贝 发表于 2009-2-16 19:09:36

(二)

金发男孩从公园的树林走到灯光明亮的草坪上,懒懒散散地漫步,走向公园入口处的雕像.那里有一坐4米多高的褐色玻璃钢老人雕像,是为纪念百年前领导这个城市兴修水利,复兴产业的市长修建的坐像."老人"孤零零地坐在高大的大理石台座上,座基周围是1米宽的甬道,甬道周围又被灌木和高大的樱树和槭树包围着,使这里形成一个身在其中可以透过树木间隙清楚观察四周,而从外面有看不清里面的隐蔽场所.这里自然成了同志结识的最佳场所.

泰三对我说;"咱两谁去约那个金发男孩?你看他太潇洒了!"

"大概没有指望吧?他最多不过20岁,会跟两个奥基桑(大叔)走吗?我没有信心,还是你去吧."我对泰三说.

泰三从衣兜里取出小梳子,对着车镜梳了一遍头,抻了抻衣角,清了清喉咙,板板正正地下了车,走向金发男孩站立的老人坐像.

不久,我也下车,走进草坪,踩在松软的草坪上,脚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似乎草儿们一齐在低声说着"轻点!轻点!".我坐在草坪中央的金属长凳上,感觉到清爽的凉意.微风吹来,象无数双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和肌肤.我转过头去,观察着远处泰三的动静,我知道生性有些懦弱的泰三大概不会有太大的胆量主动进攻的.

在草坪的我,看不清被树木包围的老人坐像周围的具体情况.于是,我站起来,想看看金发男孩的"庐山真面目",因为一直远距离观察.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老人坐像的甬道里已经站立了4,5个人,除了泰三以外,还有3名老头儿,似乎都在对金发男孩跃跃欲试.泰三傻呵呵地站得距离男孩最近.

男孩一头金色长发象流水一样披到肩膀,在水银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男孩面白如玉,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白嫩的男性面孔,似乎没有被阳光晒过..眉毛象大部分日本男孩那样修剪的细长,连眼睛也是细长的.鼻子不大不小,嘴唇似乎天生的粉红,脸上的器官没有单一特别漂亮的,但组合起来却是那样和谐完美,似乎那鼻子再高一点,那眼睛在大一点就失去了这种和谐的美.给人的感觉很象日本江户时代浮世绘里的美人,用中国话讲应该属于那类奶油小生.

男孩的个子在175厘米左右,身材适中,穿黑色长袖衬衫,宽松肥大的牛仔裤,脚穿大号旅游鞋,懒散地歪靠在坐像的台座上,一只手夹着香烟,悠闲地吸着,吐着烟圈.

凭我的感觉,这样的男孩多半心性很高,是不容易接近的.所以,从坐像甬道转了一圈的我,又回到草坪享受夏夜清风的温柔,不去浪费无为的精力.

金发男孩不久离开坐像,漫无边际地沿着草坪四周的跑道散步,后面不远处慢悠悠跟着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那是泰三.我心里暗笑泰三的傻劲,明明没有指望,死心算了,还那样执著干吗?没有看见那些老头儿们都死心了吗?

我正留意观看泰三和金发男孩之间的狐狸追兔子"游戏",不想身边飘来一阵浓烈的香烟味,转过头来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坐着1个肥胖高大的中年男人,男人大约有100多公斤,我怀疑他是相扑运动员.肥胖男人看见我转过脸来,笑一笑主动与我搭讪;
"今天真热呀!来的人也不少."

他一笑,圆盘般肉嘟嘟的脸把眼睛就挤压得看不见.他的白色体恤衫已经被汗水浸湿透了,难怪这么难得的凉爽夏夜他仍然说热,看来他真的很热.我只是对他友好地笑笑,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必要说什么,我对他没有感觉.

"你看见那个金发男孩了吗?他好像是刚刚出来的,我经常来这里,从来也没有看见过他."肥胖男人气喘吁吁地说,他似乎说话都需要很大力气,我怀疑他是否能够与男人上床作爱,或许他是被动型的.不过,他无意中告诉了我;那个金发男孩还又可能是个童男!

有些口渴,我去公园边上的自动贩卖机买了1听冰镇咖啡来喝,看见远处泰三已经靠近金发男孩身边,似乎在说着什么..不久,男孩站起来,继续散步.泰三返回到我身边,我把剩余的半瓶咖啡递给他,泰三接过去一口就喝干了.说;
"我问他是初次来的吗?他说是..我问他住在本市吗?他也说是..我问他是学生吗?他说不是."
"你怎么就会问这些呀?他不把你当成查户口的警察才怪!"我责怪木讷的泰三.
"那我问他什么好呢?我总不能直接问他'我想和你做爱,行吗?'"泰三有些委屈地为自己辩白..
"如果你那样说或许更好!你不要再去追他了,刚才那个胖子已经对我说了,他是新来的,或许不太懂,不会轻易跟我们走的.你死了这个心吧!"我说.

泰三被我说的有些不耐烦,也似乎有些不服气,站起来又走向了那个金发男孩.

夜已经很深了,树丛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蚊子,在我的手臂和裸露的小腿上叮了几个包,钻心似的痒,我很想回家了,可是泰三还在那边与金发男孩搭讪说话.

我走过去,走到金发男孩和泰三面前,对着蹲在那里的男孩说;
"你好,我和他是一起的,要回去了,你能跟我们一起回家去吗?"

我的直截了当,让蹲在一边的泰三吃惊得目瞪口呆.说来也怪,金发男孩立刻站起来,跟在我的身后就上了我的车.

后来他才告诉我,那天夜里包括泰三在内,许多人总是围在他身边转,搭讪说话,但都扭扭涅涅的,没有人敢大方地约他..而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尾随他的我,竟然张口就叫他上车,那魄力让他折服.

在车上,我问他汽车放在哪里了.他说骑自行车来的,我说你如果住在我家,明天上午我可以开车送你来这里.他说"OK!".
中途,泰三让我停车,他下车到昼夜店里买来肉包子和热茶来吃,看见泰三这样在陌生男孩面前献殷勤的劲儿,我心里有些酸酸的,不过,我想这不过只是玩玩而已,这样漂亮的男孩不会与我们真心的,只当作一次幸运的一夜情罢了.

回到家里,我才有时间真正仔细地观察和了解这个金发男孩.他告诉我他今年19岁,高中毕业已经1年多了,叫"京介".我估计那一定是假名字,但名字的真假对我来说并非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在自己的床上面对这个刚才还是望尘莫及的英俊男孩.

京介君躺在床上,有些不自然和手足无措,他不说话,两眼游移不定.泰三坐在他身边的床上,手放在他的衣服上游动着..我看京介君似乎很窘迫,挺可怜的样子,我不希望让他觉得好像被两个大男人拐骗了似的,就问他;
"京介君如果后悔的的话,我可以现在开车送你回去,你不要怕,我们不会强迫你的."

"不是的,只是我从来没有3个人做过,不知道怎样才好."他唏嘘着说.

"你就委托我好了,我会教你的.."泰三把脸凑近京介的脸,近乎献媚似的一边说这,一边开始动手脱京介的衣服.

不一会,京介已经一丝不挂地曲卷在床上,我被他的青春焕发的肉体惊呆了!他的肌肤和脸一样的洁白如玉,胸肌,腹肌,臀部和大腿,小腿肌肉是那样匀称,不胖不瘦,肌肤圆润,特别是在腰臀部呈现圆滑的流线型,皮肤汗毛十分稀疏细小,更加显得肌肤的光泽柔润,富有弹性.这在多半体毛浓密的日本男孩里面真是少见的.也与正在床上的虎背熊腰黑毛丛生的泰三形成鲜明对比.

这个19岁男孩羞涩地躺在床上,把一头金色头发撩拨到前面盖在自己的脸上,任由泰三粗大的双手在他细腻如处子般的身体上摸索.

看着他们,我的身体早已经有了感觉,短裤下的男性已经坚强起来.这时,京介向我伸出左手,示意让我上床到他身边.我上床后,躺在京介的左侧,伸手揽住他的腰,他一下子拨开泰三的手,转过身来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小声对我说;
"对不起,说实话,我还没有跟男人做过爱,今天不做行吗?"

我已经感觉到了他温暖滑润的身体正在颤抖,是恐惧?是激动?还是厌倦?总之,我明白了今天不能再与这个男孩有什么进展了.我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说;
"不用担心,我说过不会有人强迫你的.那么我们睡觉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泰三似乎很不甘心,又试图几次想伸手撩拨京介,被我暗中制止了.我让京介和我调换位置,我睡床正中间,把泰三隔开,气得他暗地里掐了我2把.

尽管我很想拥有这个金发男孩,尽管我也箭在玄上,尽管拥在我的怀里睡得香甜的男孩发出的体香让我心猿意马,但我不希望他感到为难,尽管我是同志,但我仍然坚持希望自己是一个君子同志.

这个叫京介的金发男孩就这样,安详地头枕在我的臂膀上睡了一夜.

第2天早晨,泰三早早起来,他8点钟要到医院查房,所以,必须早上7点半从我这里出发.我听见他起床的声音,勉强睁开睡眼,小声告诉他:"你自己烤面包,冲泡咖啡喝吧,我今天休息,多睡一会,他醒了我送他回去."
泰三没有烤面包,只喝了咖啡就上班去了.

我转过身来,静静地欣赏着仍然熟睡着的京介,金色长发搭在他的面颊上,遮住了半张脸.毛巾被被他踹在脚下,赤裸着身体伏卧着,从他的腰间下部露出了勃起的活儿,由于被身体压迫着,龟头有些红紫.我惊奇地发现,京介的活儿竟然如此巨大,昨夜竟然没有注意到,只是拥抱他睡觉时候,偶尔碰到的感觉似乎不小.
睡梦中的京介突然"哼"地一声,翻转身来,随着眼睛也睁开了.
"早上好!啊!不好意思!"他看我醒着,打招呼时发现自己仍然赤裸身体,而且勃起着,就下意识地伸手去遮挡.
"哦,早上好!你的小弟弟一大清早就这样有精神呀!"我和他一边开玩笑,一边用手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京介环视了一下卧室,又探头看看客厅,问我:"那个人走了?"
"走了,他去上班了.一会吃过早饭我开车送你回去."我说,并且移开眼光,我不敢再多看他几眼,他的年青赤裸的肉体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我急忙去接听,是泰三从医院打来的.
"你不要忘了向他索要电话号码.如果他不给,你把我们的电话号码告诉他."
"我知道了!"我有些不耐烦,泰三在工作岗位上也忘记不了这些事情,看来对于泰三来说,我们仅仅是朋友或者搭档了.

情人宝贝 发表于 2009-2-16 19:10:53

回到床边,京介还是没有起床的意思,脉脉含情地看着我,和昨夜迥然不同.我有些不知所措,坐在床边.
"想吸烟吗?我去给你拿烟灰缸."我没话找话.突然,他坐起来,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紧紧地抱住我,在我耳边小声说:
"想吸你身上的'香烟'!"
我顿时浑身燥热,也紧紧抱住他,两个人的唇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他的唇湿润柔软,轻轻地撬开他的双唇,我的舌进入他的口腔,那里更加温暖湿润.立刻,京介用力吸住我的舌头,并且轻轻地用牙齿咬着,让我感觉到麻酥酥的.我的手抚摸着他的背,沿着脊椎下滑,再移动到前方,终于触摸到了火热的棒,如此粗大,如此健壮,简直与他匀称的身体不相协调.
京介的嘴离开我的唇,真的游移到我的下边,寻求我的"香烟".然而,他的舌的运用还不熟练,牙齿总是碰到我的敏感部位,很不舒服.我知道他还是初次,就制止了他.京介抬起头,狐疑地看着我:
"我弄得你不舒服吗?我没有经验,还是你主动教我吧."
我想,他初次与男人交流,让他做0号恐怕过早,初次的体验是痛苦的话,可能会给他留下痛苦回忆,让他今后永远不敢寻求男人.然而,自己很少做0号,而且看看京介的巨大阳具,心里有些不寒而颤,那么大的东西能够进去吗?
然而,实在喜欢这个男孩,他的长长睫毛,他的弹性肌肤,他的腼腆温柔,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爱,有一种愿意为之奉献的冲动.
我使用了大量的泰三留在这里的粘膜麻醉剂,替京介戴上安全套.尽管如此,当他慢慢进入的时候,我仍然感到似乎要炸裂了般火烧火燎的痛楚.随着京介的进出,我感觉到自己成了这个金发男孩的一部分,他中有我,我中有他的境界,是一种超越肉体痛苦的人间升华.
谁知正当我陶醉于天地融合之时,一直机械地运动着的京介突然停止运动,抽出昂然大物,拥着我有些羞涩地说:
"感觉怪怪的,我好像不喜欢这样."
"没关系,我帮你打手枪吧?"我安慰他,用手安抚他那昂首朝天的宝贝……

两个人起床已经是接近中午,我烤了奶酪面包,煮了热咖啡,与京介一起吃早餐.京介要浓浓的咖啡,不加糖,也不加奶,他伸手做了个OK的手势,说喜欢这种苦涩咖啡的纯粹香味.我问他:
"你今天也休息吗?"
"我一年四季都休息,我没工作."他望着我笑嘻嘻地说.
"胡说,那你每天都干什么?"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玩电脑呀.在电脑上创作歌曲,还有玩不完的游戏.你有电脑吧?我以后借给你游戏软盘输入你的电脑,我就可以在家里和你不见面也可以做对手'战争'了.对了,你一定要到我的网页上来听听我创作的歌曲,听了以后要谈感想的呀!"他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对我说.
我想,他真的会拿软盘来吗?这样的日本青年我见得多了,有的甚至信誓旦旦,但多数是黄鹤一去不复返.说心里话,与其他任何人相比,我真的越来越喜欢眼前的这个金发男孩,他天真浪漫,稚气未脱,青春焕发,无处不感染我.
随着分别时刻的到来,我心里莫名地充满了惆怅,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象老朋友的惜别,又象与长年的恋人分手,尽管我们昨日白天还是陌路人.但我似乎又预感到此次分别意味着可能永远再见不到他了.
我不希望他看出我的心情,毕竟自己比他年长15岁,在他面前要保持成年人的沉稳和无动于衷.于是,我故意装作轻松地说:
"你既然想为我的电脑输入软件,怎样联系呢?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
"我没有携带电话呀,连汽车也没有,你看见了我昨天是骑自行车去的公园.家里的电话又不方便.那样吧,还是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给你打电话吧.反正你一个人!"他似乎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
他真的没有携带电话,这在日本来说是少见的,日本的初中生一般都有携带电话.但是,家里的电话号码不告诉我,就是意味着如果他不打电话过来,我永远无法与他取得联系.我猜想他是不准备再见面了,所以这样搪塞,就想大男人没有必要过于低气,尽管心里无限的悲哀和惋惜,表面上仍然大大咧咧地在纸条上把我的家里电话和携带电话号码同时写在上面,递给他: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想起我的时候打过来,我开车去接你."
我故意没有把泰三的电话号码写在上面.

走下公寓的楼梯,京介用手遮住额头,眯起眼睛说:
"太晃眼睛了,好久没有看到这样明亮的阳光了!"
"怎么,你住的地方没有阳光?"我不解地问.
"不是的,我总是夜里弄电脑,天亮了就睡觉,没有机会看阳光."他解释说.
"难怪你这么白净呢!原来你患了阳光缺乏症呀!"我笑着从旁边触摸他的腋窝,他"嘎"地叫了一声,窜出去跑向停在门前的我的轿车.

那天,京介没有让我送他去公园,他说以后乘坐巴士去公园取自行车,让我开车送他回家.他的家在赛车场附近,开车半小时.我看着他走进一栋崭新的公寓门洞,不知道他住在几楼?也不知道他姓什么?我呆呆地愣神了半天,开车回家.

那之后,我每天象丢了魂似的,早晨起床总不由得回想起那天早上与京介一起的情景,喝咖啡时候也想起他要求不加糖和奶时的手势和口气,甚至在办公室里坐在电脑前,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他眉飞色舞地讲玩电脑的情景******,
我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上这个只有一夜情爱的男孩,这种思念与日俱增,而且这是已经久违了的情感,自以为早已经看破"红尘",不再为情而动的我,为这个突然出现而又突然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的日本金发男孩打破了平衡,生活也突然似乎从平淡中,变成了一种渴望,一种等待,一种对爱情的渴望,一种终日的没有指望的等待,没有希望的期盼.
我一直没有切断过携带电话的电源,工作期间也设定在录音和震动上.下班后,也尽量不外出,总觉得每一刻都有可能来自京介的电话铃响,而每次的电话铃声都让我有个惊喜,然后是失落.我这个时候才发现电话是那样的重要,又是那样的让你烦恼.你不需要的电话是那样的多,又是那样的沉长,你想要听的电话又是那样的欲等不来,欲罢还难.

这种等待,这种期盼,是一把无形的剑,时刻戳着我的心灵,我奇怪,一个大男人的思念,竟然也可以达到"为伊变得人憔悴".几次梦中相会,醒来后的漫漫黑夜和无边的空虚,似乎让你觉得生不如死的寂寥.

京介一直没有打电话来,快3周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觉得自己过于天真,也有种被愚弄的感觉.他也许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同志,只是在网上看到了有关同志内容,想来刺激刺激,偶尔体验一下同志的生活.与其为一个缥缈的梦幻折磨自己,不如忘掉发生的短暂的一切,象以往那样无所牵挂地生活.身体内的一个自我这样想着,另外一个自我却无法真正放下.就象你练习了10年,终于吹出一个五彩缤纷,透明飘逸的肥皂泡,尽管你明明知道那只不过虚无缥缈的,但你决不会忍心亲手捅破它一样.只要京介一天不打电话来,我就不会放下一天的等待和幻想.

终于,在一个初秋夜晚,我正在慢饮凉茶,观看电视里实况转播的大相扑秋场比赛.突然,电话铃响,我接过电话,一个清纯似乎熟悉的声音从电话的那边传来.我顿时语塞:
"啊!是你吗?!……"


初秋夜里的电话铃声再次打破我刚刚开始平静的生活.
"我是京介,我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你吧.你记好:261-6552.你夜里7点到12点打电话来比较方便."是京介!他没有提起为什么这么久没有联系.说话的口气好像我们昨天还在一起一样坦然.
"那以来你好吗?我一直等你的电话.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明天是周六,我休息.我们明天一起去温泉好吗?"我试探问他,内心里很想与他见面.
"那你现在来接我吗?半小时后我在我家楼下等你."他主动要求马上就来.

我等待他虽然只有一个月,可是似乎比等了1年还长.每天等待着京介的电话,每天想象见到京介时候的情景,每天都盼望一回,每天都失望一回.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却又似乎没有觉得太突然,内心里似乎感到很自然,似乎命运注定要我们发生这样一段对谁来说都是难以忘记的故事.

半小时后,我准时开车来到赛车场附近京介家公寓下面,车灯的光柱远远照射到公寓楼口处的京介.他上身穿兰紫色长袖衬衫,外面罩着宽松的黑色多兜马甲,衬衫下摆没有掖进裤腰,就那样露出半截在马甲外面,配上宽松肥大的牛仔裤,显得轻松随便.他的金色头发更加伸长,显然是刚刚洗过澡,金发泛着光泽,象流水一般搭在肩膀上.
我从车里把助手席位置的车门替他打开.京介打着招呼钻进来,把背包往后排座位上一扔,转过身来一把抱住我的头,热烈急促地亲吻我.这举动太突然,我还没有心里准备.
"京介君,你小心点,不要叫你爸爸妈妈看见.多难为情."
"她去工作了,不在家里."恢复正常了的京介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开车回我家的路上,我问他电子音乐编辑得怎样了,他说进展还可以.每天玩游戏,很有趣,很累.我们谁都只字未提这期间是否思念,是否想见面.他更没有提起他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而我最想知道的就是这段时间里他的生活,甚至于他的真实姓名.然而,我清楚他不说,我绝不可以追问的.就这样,我们终于见面了,可是我对他的事情仍然是一无所知..

在客厅里,京介打开他带来的包,里面是他的笔记本电脑,连结上电源,京介开始向我介绍一种游戏的玩法.之后,我们两个就在他那个小小的屏幕上开始建设各自的"王国",然后进行"战争".最终还是以我的惨败而告终.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午夜12点了.我勉强睁这睡眼,劝京介:
"我们睡觉吧.明天白天要去温泉.今天得休息好."
"我晚上7点才睡醒,还不困.不过我想陪你睡一会儿."说着,京介一边脱衣服,一边走到卧室,自己钻进了蚊帐.
当我冲完淋浴钻进蚊帐时候发现,京介已经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腰件一柱冲天!
"哈!你今天的精神头很足呀!"我伸手握了一下他的大弟弟.
"我们今天变换一下角色好吗?我不喜欢那天那个角色.还是你主动些行吗?"他有些羞涩地说.我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初秋的蚊帐里,一个温馨的天地.
当我感觉到京介以他的19岁火热躯体紧紧地迎接我的时候,那是一个神圣美妙的时刻.
当他小声告诫我暂时先不要动的时候,我拥抱着他的玉雕般洁白的躯体,象欣赏上帝的杰作.我万般爱惜地,缓缓地让他适应我的坚强和挺拔.
当他暗示我可以冲锋陷阵的时候,我象在爱神的面前表白自己的坚贞般勇往直前,时而暴风骤雨,时而小桥流水,时而倒骑白马,时而美童推车,时而倒拔杨柳,时而鱼跳龙门……
京介双眼紧密,娇喘连连,最后身体呈弓形,容颜潮红如盛开牡丹,我感觉到他紧缩的躯体裹住我的"爱情",阵阵痉挛之后,京介的"感情"竟然喷发射到他自己脸上.同时,在他的"要挟"下,我无法控制地与他一起达到顶点.

从名古屋开车本来只要4个小时,就可以到静冈县南部的滨松市的馆山寺温泉乡.可是我和京介用了几乎一天时间.我们一边开车,遇到风光秀丽的地方就停车拍照,玩耍.京介一直处在兴奋中,过了爱知县的安城,汽车几乎一直沿着太平洋海岸奔驰.京介和我一样喜欢大海,时不时地停车看身穿紧身游泳衣的青年男女在海滨冲浪.京介的眼神里总闪烁着明亮的光.

情人宝贝 发表于 2009-2-16 19:11:32

滨松市是静冈县最大的城市,这里是日本产业中心,日本最大的雅马哈电子琴工厂,本田摩托车工厂就设置在这里.浩瀚的滨名湖是半咸水湖,因为它的入口与太平洋直接相连,海水可以直接进入湖里.所以,这里又是日本著名的鳗鱼产地.而馆山寺温泉乡就坐落在滨名湖边.
我预约的宾馆是典型的和式旅馆,进入大厅,一排身穿深蓝色和服的中年女招待一齐弓腰迎候,一齐谦恭地喊:"欢迎光临!"
我简单地办理完住宿手续,一名女招待就踏着细碎的脚步引导我和京介乘坐电梯来到4楼的房间.房间塌塌米上放着长方形炕桌,上面已经准备有茶点,女招待跪在我们面前,亲自沏茶,然后将碧绿的抹茶端到我们面前.茶杯是樱花文饰的白瓷杯,更加称出绿色抹茶的鲜艳.女招待微笑着,细心谦恭地指着桌上的茶点对我们说:
"请品尝我们静冈的茶,静冈茶在日本也是很有名的.抹茶有种苦香的味道,正好吃这个鳗鱼甜饼可以中和.客人如果晚餐前想洗温泉,还有1个小时时间.带露天浴池的大温泉在10楼顶层.1个小时后,我来这里招待客人吃饭.那么,您们辛苦了,我先告辞了."
她说着,把双手平放在膝前的塌塌米上,毕恭毕敬地鞠躬后,垂眉低眼地退出了房间.
一直一声不响地享受着女招待服务的京介,等女招待退出房间以后,一下子窜过来搂住我的腰,嘻嘻哈哈地大声说:
"哈哈!雷,这样的旅行真好,象国王一样!"
"那以后有的话,我们还做国王好了.现在去温泉洗澡吧.你没有听见你们日本人说,一般到温泉旅馆住宿一夜,要进入温泉洗5遍才行的."我抚摸着京介那已经有些蓬乱的金发说.
"我才没有听说呢!那不要把人皮都洗掉了?"他不赞同我的意见.
"以前旅行时候导游告诉我的呀!洗一次,洗去一路风尘.洗2次,洗去一路疲劳.洗3次,增加精神,洗4次,心情舒畅,洗5次,变成神仙."
"那么我洗6次,你洗5次吧!让你这个神仙为我大神仙洗脚按摩.好不好?"京介没正经地笑嘻嘻地气我.
我拿着浴巾站起来,甩开他走向走廊:
"你净惹我生气,我不带你,自己去洗温泉了."
"你等等吗!你不拿浴服想光屁股回来吗?"他大声喊着,怀里抱着两个人的浴服跑出房间追赶我.

巨大的温泉浴室可以容纳近百人,一群似乎团体旅游的大学生正好洗完在更衣室穿衣服.他们个个有手遮挡私处.这是日本人入浴的习惯.京介和他们一样,用毛巾遮挡着进入浴室.大理石的浴室地板光可照人.里面入浴的人已经不多.
温泉的水相当滑腻,撩在肌肤上感觉很柔软.我已经是第3次来馆山寺温泉乡了.这里的一切还是比较熟悉的.我叫京介靠近我:
"这浴室外面是大露天浴池和展望台,可以眺望东边的太平洋,还可以看附近的馆山寺温泉乡街道景色.晚上我们可以出来在这一边泡温泉,一边数天上星星,好吗?你转过来,我替你背部大打香皂."
京介乖乖地转过身背对我,我用打了大量香皂的毛巾为京介涂抹和按摩背部.京介一改刚才活泼的样子,静悄悄地让我为他搽背,他好像自言自语地背对我说:
"雷,你真好!我上次去温泉还是上小学1年级的时候,我爸爸带我去温泉,他也是象你这样替我搽背,搽了好久."

这是京介初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主动跟我提起他的父亲,以后我再也没有听到他谈起他的父亲.
声音里似乎带有许多悲哀和无奈.
晚餐是在房间里进行的.
女招待一趟趟地从厨房里把料理端进来,然后就跪在桌子前殷勤地招呼我们两个用餐.
先是1小杯食前酒,是绿色通明的梅酒.京介君双手端起来,欣赏了一下,就一饮而进了.之后是前菜,虾肉吸物,海胆豆腐,南瓜蒸糕,鸡蛋茶碗蒸膏,生鱼片,螃蟹腿,最后女招待端上来红烧鳗鱼盖饭,说:"请品尝鳗鱼吧,鳗鱼是我们滨名湖的特产,来这里如果不吃鳗鱼是很可惜的."
京介吃的很慢,细细地品位着每道料理的滋味,很少说话.看来他在生人面前很腼腆.
1个小时后,我们趁女招待收拾餐具的时候,两个人又来到10楼的露天温泉浴池.浴池里没有人,四周用齐腰高的竹帘围着.我们就赤身裸体地靠在竹帘里,向西眺望是小的丘陵,一尊巨大的观世音菩萨石像高高耸立于山上树林之间.向东是浩淼的滨名湖,京介君指着远处岸边闪闪的渔火对我说:"你看那渔火多漂亮,夏天这里一定放焰火,辉映在湖水里一定很美."
"那么我们明年夏天来这里看焰火吧?"我顺应着他说.
"怎么?你连明年的事情都考虑到了?我可是从来不想明天的事情."京介扭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说.他的白皙的面容在夜晚温泉里的昏暗壁灯和夜空的星光下,显得非常妩媚动人.
我心里又觉得自己说多了话,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很想长久地与他拥有两个人的生活,因为京介一直没有明确是否喜欢我,也没有明确为什么喜欢跟我在一起.他不跟我谈他的过去,现在,也不谈他将来的打算,或许他真的是他自己说的那种从来不考虑明天事情的天真男孩.
我拉着他进入温泉.泉水滑腻滚烫,仰头眺望满天繁星,星空格外地璀璨.静静地,我们的手在泉水里紧紧地握在一起.谁也不说话,远处传来阵阵秋虫的鸣叫声,此起彼伏,虽然仍然是早秋,但虫儿们是否从夜的清凉得到了什么暗示,过早地发出惋惜的悲鸣?我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由秋虫联想到自己,人近中年,是否自己人生的夏天已经过去,进入人生的早秋呢?我越是握着京介年青柔软细腻的手,越是感觉对时光流逝的伤感.在水里握着这双可爱的手,考虑到年龄的差距,越发心理没有自信.我闭着眼睛,尽量不把自己的心理暴露给身边的京介.
理智告诉我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永远因该是自信,坚强和不轻易动情的.
我把手移动到京介的腰间,他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地任凭我的爱抚.我慢慢感觉到他的膨胀,他的喘息也急促起来.这时候,一群团体旅游的老头儿们大声聊着走进露天浴池.我便和京介一起从温泉出来,穿上和服回到房间.

女招待已经在我们去温泉期间把被褥铺好.因为是和式房间,被褥就直接铺在塌塌米上.京介一进入房间,就一下子扑倒在松软的被褥上,大声说:"啊!好舒服好开心,今天的生活象王子一样!"
我把电视打开,坐下来看.京介说今天太累了,就爬过来仰卧在我的怀里,两个人一起看电视.正好电视节目是介绍宠物猫,京介说他最喜欢猫,就全神贯注地在我的怀里看.我把手指深入他的金色头发里,看着他帅气十足的脸庞,轻轻的用手指梳理他的金色长发.

房间里的陈设并不豪华,仿古墙壁故意避开光滑白亮,涂成近似泥土的淡黄,上面挂一幅日本画.家具都是红木的,显得古朴典雅.在靠近明窗的休息室和卧室之间,设有日本独特的拉门幛子,帐子是用木板条制成的带有许多小方格的拉门,糊上透光性极好的和纸..卧室里熄着灯,休息室里的灯光透过幛子上薄如蝉翼的和纸,柔和缠绵地流淌过来,似乎那已经不再是光线,放佛伸手可以捉到一样软绵绵的.这柔和的光线,使房间变得幽静,安逸.我感受着着分轻松宁静,低头看看躺在怀里的京介,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睡的很安详的样子,也许是由于刚刚从温泉里出来的缘故,他白皙的脸庞泛着鲜艳的玫瑰色.

从温泉回来,我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可是京介没有要求我立刻送他回家,就一直住在一起.我们的生活起居截然不同,但却很和谐.我早上和他一起喝咖啡吃早餐,之后,我开车去公司,京介就开始睡觉.我傍晚回来叫醒他,一起吃晚饭,然后或者去散步,或者一起上网,或者陪他玩游戏机.夜深了我就进卧室睡觉,京介就通宵玩电脑.我跟他开玩笑说:"我们的生活应该谱写一部曲子,曲名叫你的白天是我的黑夜!".他听了,做了个鬼脸,说:"我是个怕见阳光的男孩吗!"
一天傍晚,我看电视节目报道女孩失踪事件,有些担心地问京介:
"京介君是不是应该给家里打电话告诉一声?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家,爸爸妈妈一定很担心的,弄不好去警察署寻求找人可就麻烦了.那样的话我不成了诱拐青年了吗?"
"不会担心的.我去年和一个女孩在外面租房子一起生活过1年呢,也没有跟家里联系,谁也没有找过我."他漫不经心地一边回答我,手里没有停止在电脑键盘上的敲打.
"你跟女孩子共同生活1年?你喜欢女孩子?"我有些惊愕.
"当然,我好像不太在乎什么男女."京介停下手里的工作,抬起头,很认真地继续说,
"为了跟她一起生活,我不得不出去打工,在情人旅馆里和大婶们一起扫除.打工的人里就我一个男孩,大婶们的盒饭总是多带一些给我,把我都吃胖了."
说完,京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敲打电脑.我很想知道他后来为什么跟同居的女孩分手?又因为什么原因可以接受同志之爱的?也想知道为什么那天夜里骑车跑那么远去同志公园的?为什么愿意和一个大自己15岁的同性有如此亲密的关系?尽管我心里有许多疑问,可是自己所受过的教育抑制了想发问的念头,窥探他人隐私是不文明的心理和行为,只要京介不说,我是不会主动追问的.

周末的傍晚突然一改连续多日的凉爽,变得有些闷热,我想大概要下雨了.我问京介现在很热想吃冰淇淋吗?他说不想吃,但想吸烟.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香烟盒,已经空了.才意识到他有一天没有吸烟了,他兜里肯定没有零花钱了.我为自己的粗心感到歉疚,马上拿出1千日元让他到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香烟.京介很高兴地接过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就下楼买香烟去了.
京介只买了1盒香烟就上楼来,把零钱有都还给我.我说:
"你怎么就买一盒?多买两盒留着明天吸吗!零钱你留着明天买香烟吧."
"是吗!我刚才没有想明天的事.好了,明天我买的时候再向你要钱吧."他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把零钱塞进我的衣兜.
京介是个欲望不大的男孩,他很容易满足,又很懒散随意.除了电脑以外,他似乎不太对什么发生热情.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越发显得可爱.自从他的到来,我惊奇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别人,包括以往的许多老同志朋友.也没有想过在去公园等地散心.也许这就是爱的力量?莫非自己真的爱上了这个金发男孩?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我不敢再往深处和远处去想,我不敢考虑我和京介的结果会是喜剧还是悲剧,因为我心里清楚,这是个来历不明的男孩,连京介这个名字是不是真实的我都不清楚.

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和京介开始了共同生活.我每周送他回家一趟,2,3天后再打电话给他,他会准时地在他家楼下等我,我接他来.他照样白天睡觉,晚上谱曲或者利用我的电话线上网,于是每个月的电话费一下子上涨了十几倍.电话帐单由原来的几千日元,一下子变成了几万日元,我的生活支出第一次出现了电话费高于房租的情况.不过,我没有暗示要他节制上网时间,毕竟京介除了上网,吸烟,喝浓咖啡以外,几乎没有其他欲求.只要他高兴,我想不应该心疼那点电话费用.毕竟,喜欢一个人,意味着要为他付出的,这付出不仅仅只是感情,它是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的,很早以前我就这样认为,为一个自己热爱的人的付出,应该是全方位的,情感,智慧,肉体,金钱,物质.
我几乎每周的周日都开车带京介去方圆几十公里内的各个温泉.我们在温泉里温暖滋润身体,在温泉休息室的塌塌米上喝茶睡觉.好长一段时间,放佛世界凝固了一般,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是真实的.

情人宝贝 发表于 2009-2-16 19:12:03

一天傍晚,我刚刚和京介吃完饭,突然,电话铃声响了.是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的泰三:
"我现在就在你的公寓附近的商店购物,你有时间吗?我想去看看你."
"我马上要出去办事.不过有1个小时时间,我们去商店旁边的咖啡厅喝咖啡吧?"我看了一眼正在玩游戏机的京介,不希望泰三来这里见到京介.
放下电话,我觉得不应该背着京介,就对他说:
"是泰三的电话,他想来这里,我拒绝了.我约了他去喝咖啡聊天,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你一起去吗?"我征求他的意见,实际上我心里不希望他去见泰三.毕竟泰三比我年轻,比我富有.在日本,医生是很令人羡慕的职业.
"泰三是谁呀?"京介扭过头来不解地问我,他似乎已经忘记了.
"就是我们初次见面时候一直尾随你的,后来跟我们一起来这里的那个医生."我提醒他.
"啊!是他呀!我记起来了.他比你色的!你不怕我见了他跟他走吗?"京介笑嘻嘻地看着我,故意刺激我.
"你就那么水性杨花?我才不信,我知道你已经离不开我了.我是你的启蒙老师呀!"我知道京介对我的技术很满意,也知道他实际上不是很感"性趣"的.就楼过他这么说.
京介转过身来,很认真地对我说:
"你怎么打算?你是希望我陪你,还是希望我在家?我依你."
"我不喜欢他了解我们的事情."我委婉地说.
"那么,我在家里玩电脑吧!你快去快会."京介很爽快,好像很愉快的样子.我原以为他多少应该有点会"吃醋"的,没有想到他回答这样轻松.这也正是他可爱的地方.
我穿了一件浅色格尼外套正准备出门,京介叫住我说:
"你穿那条黑色裤子对比太刺眼,还是换上另外一条浅灰色格裤比较和谐."
我按他说的做了,真的感觉很好.心里挺感动的,回想以前和泰三在一起生活了半年,泰三就从来没有注意过我的服饰.京介开始注意我的服饰,并且开始打扮我了,这似乎是一个爱的信号.我自己在心里这样暗暗想.就过去拥抱他,亲吻他的唇,他立刻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我的爱抚.一会儿,我把自己的脸侧过去,京介在我的脸颊上热烈地亲吻了一下.推了我一把:
"还不快走!你的老情人大概等着急了!"

泰三真的已经在咖啡厅了已经等了有一会,他的杯子里的美式咖啡已经快喝没有了.他看见我进来,脸上充满了阳光,招手让侍应生端来欧式咖啡和法国葡萄烤糕,他没有忘记我的嗜好,让我感到很温暖.
"你最近很忙吧?一直没有跟我打电话,家里的电话也总是设定在留言电话上.是不是交上新男朋友了?"泰三很关心地问.
"哪里?有些忙,我回中国出差几趟,所以没有和你联系."话说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在说谎,而且是在跟自己曾经爱过的人撒谎.我有些为自己悲哀.
我们聊天了一会儿最近吵闹得很热闹的"2000年问题"(中国叫"千年虫"),泰三说他每天医院里工作很忙,没有时间学习电脑,至今电脑的使用也不太熟练.突然,他的话锋一个转,问我:
"那个金发男孩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把他的电话号码要来?"
我先是一愣,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后来听他问电话号码,就放心了.我故意装作不知道:
"他没有告诉我呀.我把你我的号码都告诉他了,他没有跟你联系吗?我以为你们都是日本人,他会跟你联系呢!"
"没有呀!他没有给我打电话.我真的一直惦记着那个金发男孩呢!我很喜欢他那个类型的."泰三象是很认真地说.
"你喜欢的类型太多了!你以前还说过就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呢!"我看他那个馋猫样子,心里的火气就压不住.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是想说我们一起去认识他好了.应该再去公园等等他,说不定还能遇到.那样的话,这次多为他花点钱,不怕他不主动来找我."泰三又有些得意忘形,好像马上就要付逐实施似的.泰三就象许多日本同志,在情感上是很吝啬的,我最讨厌他这一点.所以,我很坦率地对他说:
"你除了有钱以外,还有什么?你现在最缺少的是有情有意!"
泰三看到我有些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你是不是疲倦了,心情似乎不好,早些休息吧,就不欢而散了.

从咖啡厅回家的路上,我心里很难过,有些自责.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泰三好心好意请我喝咖啡,我对他没有说实话,却又对他无名发火.自己以前曾经那样执著地爱恋过他,尽管他背叛了自己,尽管他不能信守诺言,可是,毕竟他对自己曾经温柔过,曾经大方过,曾经拥有过那么多的回忆.曾经以为自己在日本的日子里,如果没有泰三,该是多麽的寂寞,多麽的平淡无光.然而,这么多天来,没有泰三的日子里,我生活得很滋润,甚至几乎没有想起过他.似乎连他的影子从来没有在眼前浮现过.我感慨于自己心情的巨变,从某种意义上讲,自己应不应该算作"移情别恋"?为了那个现在正在家里一个人玩电脑的金发男孩,我的感情世界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回家的路上,我深深地感受到这一点.

回到家里,我进门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欢迎你回来!"客厅里传来京介欢快的声音.一下子把刚才的不快心情驱散了.
京介正在专心地玩着游戏,只是抬头向我友好地笑笑,就又接着埋头敲打他的键盘.
我在京介身边坐下,看他专注地玩着游戏,对于我刚刚一个人去会见过去的"情人"似乎毫不动衷.我摸不准他究竟是宽容还是粗心?于是,试探地问他:
"你不想知道我和泰三都说了些什么吗?你不担心我和他有什么吗?"
"我觉得那是你的隐私,我没有必要知道呀!再说,你这段时间一直跟我在一起呀,我相信你."京介停止手中的工作,两眼真诚地注视着我,进而有些歉意地继续说:
"况且,我心里还觉得我对不起他似的,但愿你们两个不是因为我的出现才疏远的."我一把把他紧紧地拥在怀里,喃喃地说:
"京介君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时间已经进入99年的深秋,夜里空气已经让人感觉到寒意.我给京介拿出毛毯和和式宽袖棉袄,用于夜里御寒.劝他说:
"京介君,你今天晚上上网不要太晚了,天亮前稍微睡一会,明天我休息.开车带你去温泉,然后去伊良湖看红叶吧,现在正是红叶最美丽的时候."
听说明天一起去看红叶,京介特别高兴:
"真的?那么我要养足精神.今夜不上网了,陪你睡觉!"
京介兴奋地跳起来,拉着我进了卧室.



1999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晚,已经进入11月中旬,白天的阳光格外灿烂,夜里却有些寒冷。红叶是要在连续的6度以下低温的情况下才能出现。我有些担心山里的红叶是否会如期霜染,早上起来就打开窗口看看外面是否有霜。
"早上好!今天。。。。。啊,,。。。。是几号了?"被我的开窗声音惊醒的京介睡眼朦胧地坐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我。
"早上好!大公子,今天是平成11年11月11日。你看多么吉祥的数字,快起来准备出发吧!"我来到床边,一把拉下被子,赤身裸体的京介一下子跳下床去,嘴里喊叫着"好冷!好冷!",捡起扔在地毯上的衣物跑进客厅,却坐在客厅的塌塌米上慢吞吞地穿着。

我驾驶自己乳白色的小车,飞驰在通往伊良山的县道上,越往山里行进,道路两旁的森林树叶就由绿变黄,由黄变橙,最后隐约出现了红色。
坐在助手席位上的京介显得很高兴,故意把车窗打开,让窗外清爽的秋风吹进来,吹散了他的一头金发,吹得他不时地眯起眼睛。他故意把车里的音响调到最大声响,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京介一边附和着唱着英语歌曲,一边疯狂地摇动满头金发。我看着他那样活泼青春的样子,心里涌起无限怜爱。我喜欢他这个样子,回想起自己大学时代也曾经这样奔放不羁,这样无忧无虑的情景。
前面不远处出现一片竹林,苍翠碧绿的,在满山橙黄色的映衬中显得格外生机勃勃。远远地看见竹林下有一小块停车位置,京介也无意中发现了竹林,突然停止摇摆和歌声,指着前方对我说:
"到竹林那里停一下车,我送你一个礼物。"
我不解他突然要送我什么礼物,就依他的意见,把车停靠在竹林边。生于北国的我,从小虽然生活在没有竹林的环境里,但因为喜爱绘画,经常把清新的竹林融会到自己的作品里。所以,对竹子有种特别的感情,每次带京介开车兜风,遇到竹林常常给他讲我对竹林的这种感受。莫非他要送根竹子给我?
我正在纳闷,京介不由我思考,拉着我下了车,钻进竹林。竹林非常茂密,只进入不到2米,阳光已经不能直射进来,墨绿色的竹干光滑滋润,竹叶沙沙做响,林间幽静昏暗,京介把我按在一棵冰凉的竹子上,双手捧住我的脸,两眼火辣辣地盯着我说:
"雷,我的礼物就是,在你最喜欢的竹林里,送给你最喜欢的一个人的热吻!"
我被突如其来的浪漫弄得束手无措,静静地接受着这个火热的"礼物",感受着身后竹体的"冰凉"和身前热吻的"滚烫",享受着自己热爱着的人儿的缱卷。

"我们今天是来看红叶的,你应该送我一枚霜染的红叶才有意境,你却拉我到绿叶中去浪漫!真是不可思意,京介君总是喜欢这样即兴发挥。"回到车里,我一边掩盖自己自己的兴奋,一边对他说。
"红叶虽好,却已经是结束的开始。所以红叶可以欣赏,却不好做情感礼物的。"
"那么你选择竹林,是因为竹叶一年四季常青不枯对吗?"我很感动他的良苦用心。
"就是吗!我听说你们中国人不是也讲究松竹梅[岁寒三友]的吗?"
"可是,枫叶越是经受风霜越是鲜艳灿烂呀!我们中国人可是用红叶来象征经受波折考验的爱情的。"
"可那是假象呀!越红的枫叶越是没有了活力,因为它已经走到了生命的终点了。"
"是吗!我明白了,你们日本人赏红叶,不是欣赏红叶的鲜艳和灿烂,而是欣赏那种终极生命的最后能量,释放出生命里最后的绚烂那种精神,感受生命终点的悲情。正像你们日本人欣赏樱花一样,不是欣赏它的繁华绚丽,而是玩味繁华之后落英缤纷的那种淡淡感伤。我分析的对吗?"
"对,对,雷,你真聪明,你怎么这样理解我们日本人!"京介欢快地应和着。
我得意地在他的鼻子上挎了一下,脚踩油门继续出发。

情人宝贝 发表于 2009-2-16 19:12:25

终于到达目的地-----伊良湖温泉。这里山高林密,一座不大的人工水库倒影着四面斑驳的群山。围绕水库四周,修筑着游人散步小径,散步小径的两侧种植着樱树和枫树。所以,这里是日本中部地区春赏樱花秋赏红叶的著名景点。加上伊良湖北侧悬崖中间有千年古寺-----甘南美寺,南面竹林间有伊良湖温泉,更是休闲野游的好地方。

我和京介先登上108阶的爬满青苔的石台阶,来到古老的甘南美寺。这里却格外地清静,一片千年古柏把寺院笼罩在一种特殊神秘的静蔽中。寺院古老的庭柱墙板因为没有刷漆涂油,经受风霜和寺院里的香烟的熏燎,使古寺整体呈灰黑色。山门左右两侧门亭里的两位"哼""哈"木雕门神色彩已经完全脱落,雕像已经龟裂出许多小缝。院子里没有拜佛的游客,显得静悄悄的。
京介没有进山门,看到寺院这样衰败的样子就想下山。我拉着他的手,说:
"已到佛门,还是进去许个愿吧!"
京介没有反对,跟我一起来到大殿前,向巨大的布施箱里投了硬币,合掌闭目地起到了一回。
我悄悄的问京介:
"你祈求了什么?"
"我祈求明天和今天一样,你在我身边。"京介小声说。

一个驼背的老婆从大殿旁边的走廊里转出来,双手捧着一个茶托,里面有两个冒着热气的茶钟。老婆穿着很土气的旧和服,实实在在的老态龙钟样子,然而脸上却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慢吞吞地挪动过来。坐在我们两个身边的木板台阶上,招呼我和京介也坐下:
"小哥哥请坐,喝口今年的切口新茶吧!今天你们是最初的客人。"
"[切口新茶]?我没有听说过,产地是哪里呢?"我不解地问着,吸了一小口,果然清香无比。
"切口新茶是新开罐的新茶呀!。。。听口音你们好像不是日本人吧?。。。这茶叶是我自己在寺院后山采摘的野茶,托山下的茶场帮我加工,昨天才开封的。今天新茶招待香客,却迟迟不见有人来。"
老婆絮絮叨叨地说着,又转过昏花老眼打量我们一番,继续她的似乎自言自语似的发问:
"你们是父子俩个来日本旅游的吗?是韩国人吗?"
一直在身边闷闷喝茶的京介"噗嗤"一声把正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全笑喷出来。
我感到很吃惊,老婆真是老的昏聩了,我这么年轻,哪里来这么大的儿子?我故意神秘兮兮地反问老婆:
"你看我们象父子吗?"
"难道不是吗?。。。这年头,孩子上了中学就不跟父母亲近了,难得贵宅这么大的公子还跟你一起出来游玩。"老婆还似乎挺心情似的卖起官司,一付看破红尘样子。
京介却满脸不在意的样子,站起身来拉着我,笑嘻嘻地对老婆说:
"你说的对呀,欧巴桑(大婶),他是我爸爸!谢谢你的香茶。"
京介拉着我走出了山门。我心里不是很愉快,为老婆把我看得那样"年老"而恼怒和悲哀。

"这个破寺院怎么只有一个俗家的老婆呀?"下到伊良湖边,我仍然有些不愤。
"她一定是老和尚的妻子呀。要不然怎么会自己在这深山老林里采茶招待香客呢?"
"是呀,你们日本的和尚是娶妻生子的!"我翻然醒悟。

与京介来到湖南面的伊良温泉,这个温泉是有名的大型露天温泉。温泉用巨大的石头间隔出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泉水池,而泉池周围就是火红的枫树。袅袅升腾的温泉的热气,把红叶滋润得鲜艳,晶莹。
我和京介轻松懒散地浸泡在滚烫的泉水里,抬头欣赏着头顶的红叶。偶尔一片红叶飘落下来,浮在水面上,在泉水池里荡来荡去的,很写意。
无意中,我发现京介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温泉入口,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吃了一惊。
入口处,两名赤身裸体的青年正在商量着什么,似乎犹豫进入哪个池塘。其中一个24,5岁光景,中等个子,体形很健美,身上浓密的体毛从前胸一直延伸到脚。而另外一个身健体壮的却是泰三。

与此同时,泰三也似乎发现了我们。最开始的十几秒钟他好像有些惊慌,不久马上镇静下来,跟那个青年说了些什么,就一个人走过来,坐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泉水里,直勾勾地看着京介说:
"哈伊!你好!还记得我吗?"
"你好,当然记得。你是医生对吗?"京介很礼貌地跟泰三应付。
"雷君真了不起,昨天晚上和我见面还说跟他没有联系,今天这么早就一起来温泉了,想必昨天他在家里等你吧?"泰三转过来攻击我。
"你不要误会雷,是我今天早上才打电话给他,让他来接我的。雷也不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他确实无法和我联系的。"京介在旁边主动为我解围,而且他在替我说谎。我很感动,伸手在泉水里紧紧地握了握京介的手表示感谢。
"泰三还是比较有能力的,什么时候又结识了那位帅哥呀?很性感吗!"我也开始反击泰三。
"他是我的同事,今天休息就一起来温泉了。"泰三向来说谎时候脸色不变的,这点我最清楚。

泰三跟我们聊了一会,就回到那个多毛青年身边,两个人低声细语地说笑着,看样子很亲密。不过,那青年的眼光很犀利,他总是在与泰三的谈笑间经意或者不经意地瞟京介几眼,只是京介似乎并不在意似的。但我读懂了那青年眼光中的欣赏,渴望和贪婪的情欲。坐在温泉里的我却感到有些不寒而栗,尽管应该没有什么,但是我还是本能地预感到似乎有什么不幸即将发生似的。
京介好像感到了我内心深处的不安,主动提出回家。我们就来到更衣室。可是,泰三和那个青年也结束了洗浴,一起来到更衣室。泰三一边用浴巾擦拭身上的水珠,一边对我和京介说:
"今天还早嘛!我们去喝咖啡好吗?"
我看看京介,又看看泰三身边的英俊青年,觉得如果拒绝,太让人觉得小器,就故意大咧咧地说:
"好啊!泰三约我从来没有拒绝过的呀。"
我们一行4人就直接进入温泉大厅右侧的咖啡厅。

从温泉看红叶回来,
京介说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 想回家。 正好我也要在下星期一去中国上海出差, 准备开车送他回家。
想起壁橱里有2双手工棉鞋, 是姐姐前几天亲自制作后从中国邮寄来的。 鞋开口处用传统的衣服纽袢做装饰, 很大方别致。
就拿出1双给京介, 说: "你试试看, 这是我姐姐手工做的, 世界上只有这么2双, 如果合适,就送给你这双。
天气马上冷下来了, 这样的鞋子冬天里很保暖的。""哈! 真漂亮, 送给我?" 京介满脸惊喜, 接过去试着穿,正好合适。
原来我们的脚大小一般大。

开车送他到了他家楼下, 我说:
"我从中国回来就打电话给你,
这期间你耐心等待吧! 我们一起过圣诞节。 而且元旦期间我放假, 你如果愿意, 我可以带你去中国玩。
让你体验一下我的国家的生活。"
"什么你的国家呀? 我还有中国血统呢!"
"你说什么? 你有中国血统?
我怎么不知道?"
"是你忘记了。 我们见面的当天晚上, 你说我皮肤光滑没有汗毛, 不象日本人。
我就对你说了我妈妈的妈妈是中国人, 我妈妈的爸爸战争时候去满洲国, 和中国人结婚生了我妈妈。 所以,
我的身上不是百分之百的日本人。 可惜我不会说中国话。"
"难怪我们这样和谐呢!
原来我们有共同的血缘呀!"我很感慨地说, 同时认真地打量以下眼前的京介, 瀑布般流泻下来的金色长发掩盖了半个脸庞,
宽松肥大的衣裤, 懒散随意的动作, 跟街道上那些日本男孩没有任何两样。 但是, 他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
这个却是我没有感觉到, 也没有丝毫记忆的。 大概初次相识的那天, 由于过度的兴奋,
没有在意他的话语吧。

在上海的工作进行的很不顺利, 原计划在上海停留2星期, 因为中方的货款不能及时支付,
而我的任务之一又是必须把这批货款追讨回来, 汇回日本的公司。 所以, 我只好在上海等待, 每天除了去中方公司催促2次以外,
多半时间是在宾馆的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看电视。 我后悔应该劝京介跟我一起来, 那样的话,
时间就不会变成这样的沉长和乏味。
想到京介, 就回忆起我们认识以来的种种经历, 奇怪的是, 我们认识快半年了,
真的是平平淡淡, 从来没有争执过什么, 更没有红过脸。 偶尔, 我觉得这样平淡的交往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自己也说不清。
是缺少刺激? 缺少浪漫? 还是无休无止的争吵打闹?抑或是缺少小说和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大起大落的波折, 感人肺腑的号啕和眼泪?
不过,也曾经有过死去活来的爱情, 也曾经为欺骗与背叛的故事所感伤过。 理智告诉我,
也许这样平平淡淡才是真实的。
只有在这样远离爱人的地方, 只有在这样空闲的时候, 才真正感到思念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牵挂一个人又是怎样的感觉。 每天夜深人静, 我躺在床上, 总想现在京介在干什么呢? 是刚刚起床还是已经上网了?
我记起他说过的"你的黑夜是我的白天"。 走在上海的大街上, 看到这坐中国最大的现代化城市里的帅男孩, 个个精神焕发,
衣着入时, 但简洁工整有余, 只是缺少京介身上的那份随意, 那份拖沓中的美感。
越是在上海滞留, 我越是心事惶惶,
恨不能立刻登上飞机飞回日本, 飞到京介的身边。 送他回家下车时候, 他嘱咐我"回国注意安全"的话语时时回响在耳边,
每次回忆起来都感到心里很温暖, 而这样的寒暄在平常是根本不会被在意的。
在上海一个月, 我深深体会了分别, 牵挂,
思念的滋味, 也发现了自己对京介的感情的真实的一面。 带着今后万分珍惜爱护这个可爱金发男孩的愿望,
我于99年12月中旬飞回了日本。

夜里给京介打了多次电话, 总是没有人接听。 而圣诞节一天天临近,
我希望在圣诞节前接京介来, 共同庆祝今年的圣诞节, 并且一起迎接20世纪最后一个新年。
我想或许我回国期间,
他找到晚上的计时工去打工了。 于是, 一天中午我打电话过去, 终于接通了:
"喂, 喂,
你好。"是一名日本中年妇女的声音。
"你好, 我是京介君的朋友, 请问京介君在家吗?"我想对方一定是京介的妈妈,
我很有礼貌地询问。
"对不起, 这里没有叫京介的人呀! 您是不是打错了?"对方清晰地回答。
"对不起,
打搅您了。"我失望地挂断了电话。 我没有打错电话, 以前夜里也是这个电话, 都是京介接听的,
说明京介没有告诉我他的真实姓名。 这一点我早就预料到了,虽然没有太多的惊愕,
不过心里感到还是很不舒服。

就这样,
京介突然从我的生活里"失踪"了。
原计划的圣诞前夜是和京介一起去池田山看夜景, 然后去松田宾馆15楼餐厅,
参加由名古屋同志俱乐部举办的同性爱人圣诞烛光晚宴, 据说是精致的法国套餐。 可惜,无法和京介取得联系,
我只好打电话取消了预约。
我买了一个大的圣诞蛋糕放在家里, 心里仍然抱有一线希望, 也好像有种预感,
那就是也许就在圣诞前夜里, 京介会突然打电话来让我接他, 给我一个惊喜。

然而, 我的这个预感没有实现,
一直到圣诞钟声响起, 我也没有心思点燃圣诞蛋糕上的蜡烛。
看来, 今夜无法跟京介一起迎接圣诞了。
失望和寂寥充满了我的整个胸膛。
突然, 电话铃声响起, 我惊喜地跳起来, 拿起电话。
从电话的尽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圣诞快乐! 我是泰三, 你今夜和那个金发男孩一起过圣诞节吗?"
我一时语塞,
好久没有说出话来。

情人宝贝 发表于 2009-2-16 19:12:45

那天夜里, 很少喝酒的我自斟自饮, 一直到天蒙蒙亮。
只是想让自己稍微麻醉一下……
依旧插着红色蜡烛的圣诞蛋糕也原封不动地在那里风干着。

泰三的房间窗子里透出温暖柔和的光线,
好像有2个人影晃动。 我悄悄登上2楼的户外楼梯, 来到他的门外, 门里传来2个人的歌声, 是圣诞祝福歌曲。 我不禁一惊,
那歌声分明是泰三和京介2个人的合唱! 我不由自主地扭动门拉手, 竟然没有上锁。 房间里的一切就展现在我的眼前:
电热暖桌上摆放着圣诞蛋糕, 蛋糕上的烛光正晶晶莹莹地跳动着, 闪烁着。
拥抱在一起的一起的泰三和京介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我惊呆了, 一直不知所措。 我愤怒, 屈辱, 悲伧, 说了声"卑鄙!",
就转身急速离开泰三的房间, 一脚踩空, 从2楼的楼梯滚落下来。

好痛! 我突然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从床上掉到地毯上, 原来是一场梦!
清醒后的我, 内心里无限的凄凉。 只有在心灵深处祈祷上帝,
但愿那只是一个梦境, 永远不要成为现实!

从上海回来后, 我一直处在对京介的不解和思念之中.
京介为什么不接听夜里的电话? 他是在家里不接听电话, 还是不在家?如果他这么长时间不在家,能去做什么?
京介为什么会突然从我的生活里消失这么长时间却连个电话也不打来?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他不开心,
还是在我去上海的1个月里他移情别恋了? 难道以往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的感情都是虚假的?如果是虚情假意, 那么他对我又无所图谋,
连买1盒香烟的钱都不肯多要. 可是, 我无论如何无法理解京介突然的在我的生活里的"人间蒸发".

我反省,
是不是自己在上海1个月一直没有给京介打电话让他觉得我不在意他? 可是, 半年来的交往, 我深知京介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
他本来就是那种除了电脑什么都不在意的单纯男孩.

然而, 有一个不详的猜测总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那就是伊良温泉里遇到的泰三领来的多毛英俊青年, 他叫博史. 那天从温泉出来, 泰三约我们一起喝咖啡,
博史的眼睛一直在注视京介, 只是好像京介并不在意. 我心里明白京介内心里并不太喜欢同龄人, 所以也没有太担心. 不过,
当时有一个情节我却记忆尤新, 那就是京介去洗手间方便时候, 博史也马上跟去了. 泰三似乎有些嫉妒似的看了一眼.
当时我只担心的是泰三这样的有地位有实力的接近中年的人会引起京介的兴趣, 根本没有把年轻的博史看做一个挑战.. 不过,
现在回想起来, 京介的突然失踪很可能与这个追京介追到洗手间的博史有关.

圣诞节过后, 就是日本的正月,
也就是公历元旦了. 这是日本除了盂兰盆节以外最大的节日, 家家户户张罗悬挂门松稻草结, 准备节料理和年糕.
因为是20世纪最后一个元旦了, 到处都显现出一派重视的景象, 一直经济不景气的日本, 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似乎焕发了往昔的活力.
商场早早就打出了除夕和元旦大甩卖的招牌. 公司因为业务与节日无关, 生意冷清,
就从12月28日提前放假休息了.

以前和京介在一起时候, 我总盼望放假, 希望能够利用假期跟京介厮守,
还一直准备在得到奖金后带京介去欧洲旅行. 可是, 没有了京介的假期显得特别无聊寂寞. 我把被褥从卧室搬到客厅,
在客厅的塌塌米上躺着不分昼夜地睡觉或者看那些无聊的电视节目. 饿了就打电话让送餐公司给我送比萨饼或者意大利面条,
一直自己做饭的我连厨房都懒得进入了. 越是这样,我越是无聊颓丧,
我完全处在一种沮丧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这样昏天昏地地过了3天, 12月31日, 日本人叫"大晦日",
即中国的除夕. 傍晚时分, 我还在昏睡, 电话铃声响起来, 是公司专务的夫人打来的:

"刘君, 明天是正月,
日本的习惯要吃节料理的, 我多做了一份给你. 还有明天早上吃的年糕, 日本习惯正月初一早上要吃煮年糕的. 你不要忘记了呀!
你来取吗?"

"谢谢夫人, 你看你这样忙还想着我, 真是过意不去.
我一会起来开车去取吧."

"刘君你怎么了? 听声音好像感冒了, 那么你不要来取了,
我让一个研修生给你送去吧!"

1小时后, 我的房门铃声响起,
开门见到的是在公司里打工的上海来的研修生小曲,怀里捧着用丝绸包皮包裹的精美漆器食盒. 看来他是骑自行车来的,
手和脸冻得通红.

"刘先生, 专务夫人让我来给你送节日料理, 你怎么了? 今天脸色很不好!"
小曲恭敬和关切地问我.

小曲和另外3名中国研修生在我们公司打工, 每个月只有10万日元的工资,
却干着最脏最累的工作, 休息也很少. 他们的一些工作需要我指导, 换句话说我应该说是他们的上司,
在工作中我很同情他们的境况, 经常暗地里照顾他们, 所以他们也很信任和尊重我. 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

"小曲,
进来坐吗? 今天是大晦日, 在这里一起吃这个节料理吧!"我指着他送来的食盒.

"谢谢,
不过我已经和他们吃过饭了. 我们做的上海年夜饭菜吃. 您怎么了?刘先生.. 您的脸色很不好, 房间也从来没有这样乱过呀!
您不是感冒了吧?"

进入室内, 小曲看到我狼籍的房间不解地问.
我以前也经常开车接他和另外几个研修生来一起吃饭喝茶.

"只是放假了, 一个人什么心情也没有. 我没有感冒,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不想对他说什么, 小曲虽然是个挺帅的男孩, 可是我知道他在国内有热恋的女朋友,
我可怕他了解我的心里. 毕竟工作中我是他的上司, 不能让他了解我的隐私.

"您是不是失恋了?
失恋的男人都这样, 我知道. 我以前也这样过. 刘先生最近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女孩子了? 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让人心动的女孩子就象毒品, 再刚强的男孩一旦陷进去都很难自拔的."

只有23岁的小曲好像有很多恋爱经验似的,
在跟我侃.

我想对他说: 让人动心的男孩子才是毒品, 一旦男人爱上一个让人动心的男孩子,那就是爱上了毒品,
你宁愿为他痛苦,为他相思,为他奋斗,为他牺牲, 甚至于甘愿为他堕落, 为他颓废!

我突然意识到, 不知不觉中,
京介就成了我生活中的毒品. 这些天来的颓废, 难道不是[中毒症状]吗?

灯油火炉把房间烘烤得暖融融的,
喝了热咖啡的小曲的脸上泛起红晕. 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年轻英俊的男孩, 记得他刚刚来日本的时候还要白胖一些,
不过经过1年的辛苦工作, 他消瘦了许多, 反而更增加了一些帅气. 他看看我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就提议出门:

"我看您还是不要一个人闷在家里, 大过年的, 我们出门玩玩吧!
日本人今天午夜不是都去神社拜神吗? 你开车带我去神社看看好吗? 我们平时也没有机会接触日本社会.."

"好吧!
我也借机会换换心境."

我穿上一件韩国产的棕色皮夹克, 又给小曲找一件乳白色毛线外套穿上, 夜里很冷,
那本是刚回日本时候为京介买的, 看来该转送别人了.

我选择了名城市郊最大的神社-----五灵神社.
车开到那里已经是夜里10点多, 神社附近已经人潮浮动. 我花了1个多小时才好不容易找到停车场把车停下.
下车和小曲随着拜神的人流缓慢地沿着石阶向山坡上的神社主殿行进, 大家都希望在零点进入神社拜神, 是所谓新年拜神,
所以午夜12点之前是不开门放人进入神社主殿的. 由于人多,台阶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警察维持秩序.
还有一台警车在山门外慢慢逡巡.

好半天也不动地方, 时间马上就要到零点了, 人群里有些骚动,
20世纪最后的新年钟声一定很令人难忘. 身在人流之中, 我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京介, 如果目前靠在我身边的是京介,
那该有多好呀! 我怀念起京介那满头光泽的金发, 还有脸上那天真无邪的稚气. 如果京介今天和我来拜神,
回家后一起吃年夜荞麦面条, 再一起温馨地相拥着迎接20世纪最后的新年日出, 那该有多麽浪漫! 这样一想,
又觉得很对不起好心好意大冷天陪我散心的身边的小曲. 唉! 人生真是不容易, 往往总是事与愿违.
想要的却得不到..

正想着心事, 突然身边有些拥挤, 原来那辆逡巡的警车正在缓缓地为一辆豪华奔驰车开路,
大概是不想扰民, 警车并没有鸣警笛, 有一位警察在缓慢的警车前开路. 在山门口, 2辆车停下, 从警车里下来2名警察,
跟台阶上维持秩序的警察说着什么, 后面的奔驰车里下来3个人, 远远看去, 中间是一名50岁左右的绅士,
看来很有地位的样子,警察向他弯腰行礼, 并且作出向导的手势. 而绅士左边的穿着笔挺西装的青年象似保镖,
我突然感觉在哪里见过似的. 啊! 对了, 那个青年很象博史. 再看绅士右边的人, 金色头发, 只是背影,
怎么那么象京介!!

我一下子呆在那里. 是不是我思念京介出现了幻觉,
还是真的那个只看到背影的金发青年真的是京介? 如果是他, 为什么会和博史在一起? 那个绅士是又是谁? 他们为什么在一起?
我胡思乱想着, 奋力想分开人群去看看究竟, 然而,
警察很快就从台阶右侧用栏杆分隔开的特殊小径把3名特殊的客人引导进入神社主殿了.

"刘先生您怎么了?你在寻找什么人吗?"

我的一时失态,
没有逃过小曲的眼睛.

"没有什么, 我刚才好像看见熟人了, 一晃又不见了."

那之后,
我一直心神不定. 自己和小曲也淹没在上山的人流中, 没有看到那3个人是何时下山的. 如果身边没有小曲,
我一定会等在奔驰车旁证实自己的眼睛的. 可是,我不能那样做, 小曲是个聪明的男孩, 那样的话,
不说什么他也会明白一切的.

我们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3点, 我的沮丧是写在脸上的. 我本来不想这样,
让年轻的小曲怎样看我! 可是, 我实在无法掩盖自己的情绪. 善解人意的小曲到厨房煮了"年越荞麦面条", 我们两个在一起吃了.
年就这样在我的坏情绪中过去了, 我内心里觉得非常对不起小曲, 就歉意地对他说:

"天快亮了, 外面冷,
你不要骑车回去, 我开车送你回去. 明天白天暖和时候, 我再开车接你来把车骑回去.好吗?"

"不用了,
我看你的心情不好, 我回去大概也不会放心. 如果您不介意, 我住在这里照顾你一天好吗?"

"那也好,
我们先睡2小时, 然后起床一起看日出吧!"

情人宝贝 发表于 2009-2-16 19:13:07

第2天, 正是2000年1月1日. 我送走小曲,
百无聊赖地回想着昨夜见到的情景, 难道自己真的是思念京介变得出现幻觉了? 但愿昨夜看到的那个象似京介的人是个幻觉.可是,
另外一个却千真万确的是博史. 如果真是博史, 泰三跟博史的关系很亲密,
泰三大概应该知道一些情况的.
我马上给泰三打电话, 电话设定在留言上. 我留言告诉泰三, 我找他有事. 过了中午,
泰三给我回话, 问我有什么事吗. 我说想祝贺你新年好呀! 也想见你. 泰三告诉我他现在在医院病房值班,
正好无聊,让我去那里陪他.
20分钟后, 我开车来到泰三工作的医院. 由于是元旦休息, 住院的患者很少,
病房的楼栋里很冷清. 我来到泰三休息的医生值班室, 泰三已经烧好了咖啡.

"喝杯热咖啡吧!
外面冷吗?"

"很冷, 开始飘雪花了. 昨夜你没有去神社拜神吗?"

"没有, 我回父母家里一趟,
回来已经很晚了. 雷君今天来一定有什么事吧?"

"我想跟你打听那个叫博史的青年的事情.
就是秋天跟你一起去伊良温泉, 还遇到我们的那个青年. 你能告诉我吗?"

"你打听他呀! 怎么?
你对他有意思吗? 我好久没有跟他联系了."

"不是的, 我是在寻找京介, 就是那天和我在一起的那个金发男孩.
他自从那次去温泉见到博史以后, 突然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我怀疑他会不会和博史在一起. "

"是吗?
我早就怀疑你已经跟那个金发男孩有关系了, 要想让我给你提供线索, 你得先跟我坦白你们的关系!"
泰三怪怪地朝我笑.

"是的, 我很喜欢京介, 现在看来, 我好像已经爱上他了. 这段时间没有他,
我生活得很苦闷, 满脑子都是他. 你有什么消息赶快告诉我吧! "

"如果是那样, 还真的不好办呢!
我不知道博史和京介是否会在一起, 可是我听说博史是某国会议员的保镖呀, 而那个议员据说是同志呢!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
博史跟我在一起时候, 可是有2次接听到一个人的电话, 深更半夜也马上起床穿衣去了. "

"这么说,
博史是那个议员的保镖兼情人了. 那样的话为什么他看京介那样的眼光,莫非博史并非喜欢上了年纪的国会议员?
"

"就是吗! 博史对我说他讨厌老头子的,
说喜欢我们这样30岁左右的."

"那么离开那个议员不就行了,
何必那么难受?"

"大概事情不象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后来我给博史打电话,
他告诉我以后少联系,说担心给我带来麻烦. 我不知道为什么, 一打听才知道, 好像那个国会议员还有黑社会的背景, 很可怕的呀!
如果京介真的跟博史或者那个议员有什么瓜葛的话, 我看你还是距离他们远一点为好."

听了泰三的话,
我心情格外沉重. 我不相信有那种可能, 京介是个单纯的男孩, 又没有什么特殊的欲求,我们幸福地共同生活了已经近半年,
他对我的依恋, 表露在每个眼神, 每个动作和每句言语里.
京介没有理由这样轻易地放弃我们这么长时间的感情,除非他真的喜欢那个老头子.

时间就这样在没有京介的日子里过去了.

1月10日,
是日本的成人节. 天很冷, 空中飘着雪花, 街道上到处都是身穿笔挺西装潇洒倜倘的小伙子和穿着花枝招展长袖和服的女孩.
中午时分, 这些刚刚参加完成人仪式的青年们, 嬉笑着, 从举行仪式的神社或者学校的大门走出来.
中午,
在公司的食堂吃完午饭, 突然我的携带电话铃声响了. 我看电话屏幕, 没有显示号码, 不知道是谁, 大概是从公用电话打来的,
或者对方加入了电话消号服务. 我漫不经心地打开话机,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

"雷,
今天我参加成人节了. " 是京介! 是他! 声音里充满了疲倦, 我的心一下子紧缩起来.

"京介君, 你怎么样?
你在那里? 我要见你!"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 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好在食堂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我故意压低声音,
不愿意让人听出我的哽咽声音.

"雷, 我想你, 对不起, 我现在不能跟你见面."

"为什么?
你告诉........."

我的话没有说完, 京介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

之后,
我给京介的电子信箱发了无数封信件, 均如泥牛沉海. 京介究竟怎么了? 难道他遇到什么不测吗? 如果他遇到了困境,
我又能给他什么样的帮助呢?


京介的电话突然中途中断了, 更加让我为他提心吊胆,
潜意识里我似乎感觉到他好像遇到麻烦事了. 他为什么突然中断了电话呢? 我还没有说完呀! 是他不想回答我追问他在哪里,
还是他突然出现不方便说话的情况? 如果他不方便说话, 那他跟谁在一起呢?
京介家里的电话照样不通,
电子信箱照样没有回信. 我在担忧和焦虑中度过着每一天.

1月份, 是日本比较热闹的季节.
几乎每天入夜后饭店和居酒屋就坐满了客人, 人们参加各种名目的新年会. 我这个新年里, 虽然因为京介的事情什么心情也没有,
可是总得应付各种人际关系, 也不得不参加了几次大学院时代的同学的新年会, 以前上学时候一起打工朋友的新年会,
以及公司宴请客户的新年会. 进入1月下旬, 终于觉得应酬基本结束了,
可以轻松下来好好考虑一下京介的事情.

周末那天下班时间, 跟我说话比较合得来的田村专务来到我的办公桌前对我说,
今年我们还没有一起喝过酒, 今天晚上如果有空, 他可以带我去个最近才发现的居酒屋,说那里的老板娘是个中年美人,
她做的蒲烧鳗鱼是很好吃的.
晚上7点, 我跟专务以及公司的另外一个下属一起来到位于繁华的柳街深处, 居酒屋很小,
只能坐20个客人. 房间倒是非常别致. 是一个和式的塌塌米房间.
我们进去时候, 刚刚开始营业, 一个客人也没有.
玄间前的塌塌米上站着身穿银灰色绣花丝绸和服的中年女人, 她见到专务带着我们两个进来,
满面春风地一边鞠躬,一边碎步小跑着奔过来, 口里亲昵地说:

"欢迎光临! 是田村专务呀!
怎么过了元旦一直没有来呀! 我还以为你把这里忘记了呢! 啊! 这两位是一起的吧?
欢迎光临!"

怎么好像在那里听过这个女人的声音, 我纳闷,
因为我确实感到没有见过她.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海外事业部部长刘君, 他是中国人, 请多关照."
专务指着我向老板娘介绍说.

"是吗! 太好了, 我最喜欢中国人了, 我还有一半中国血统呢!"
老板娘兴奋地喊起来, 那高兴的样子似乎不象是装出来的.

我们脱掉鞋子进入客房,
老板娘跪在玄间替我们把鞋摆好.

"阿啦! 刘君的鞋一定是从中国买来的吧? 好像是手工制作的,
这上面的纽襻很别致的. "

老板娘一边嘴里夸着我的手工棉鞋,
一边站起来给我们端来3杯滚烫飘香的麦茶.继续说着:

"你们中国那样的棉鞋市场上卖的很多吗?
看上去很暖和的样子. 我儿子还有一双呢! 是他的什么朋友去中国出差给他买的礼物.
和你的这个一模一样呢!"

"什么? 你儿子也有一双?" 我不禁暗自吃惊.
同时突然意识到她的说话声音很象我以前往京介家里打电话时候接听电话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是呀,
所以今天看到你也穿这个, 我就想在中国这个一定很多卖的. 阿啦! 专务!你们喝什么酒?" 老板娘没有觉察到我的惊疑和失态,
换个话题开始招待我们喝酒.

这双棉鞋是我姐姐为我手工制作的, 世界上只有两双, 除了我的这一双,
另外一双我送给了京介. 莫非京介是她的儿子? 不可能! 她看上去要年轻得多, 怎么会是京介的母亲呢? 然而,
她刚才明明在说自己有一半中国血统, 她不会是开玩笑的? 京介跟我说他自己有四分之一中国血统.
难道这真的会这么巧合吗?
我的思维一下子变得混乱, 人也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情人宝贝 发表于 2009-2-16 19:13:33

"刘君, 你怎么了?
不是见到漂亮的老板娘想入非非了吧?" 专务看我走神的样子,故意拿我开心.

"我哪里来的那样迷人呢!
专务真会惹人开心, 我老了, 已经过了让刘君这样的小伙子动心的好时光了呀!" 老板娘羞答答地拍了一下专务的肩膀,
举止言语得当, 并无轻浮之态. 看得出是个很有修养的女人.

"是呀! 老板娘把我的魂儿勾走了,
我就喜欢穿绣花和服的女人." 我附和着专务的话头, 偷偷地仔细打量眼前这个正在给我们的酒盅注酒的漂亮女人.
她的皮肤是那样的白皙, 让我不能不联想到京介白皙的皮肤, 莫非京介白皙的皮肤是遗传了这个女人的基因? 她的细长的眼睛,
自然抿起的粉红嘴唇无异不是跟京介如出一辙.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君真会说话,
你这样说让人太高兴了! 如果你不嫌弃, 我就把你领回家给我做上门女婿吧! 哈哈!!" 不愧是居酒屋的老板娘,
开起玩笑来大大方方.

"嗷! 刘君真幸福呀! 你今天就跟他去吧!"
我身边的公司下属附和地嚷嚷着.

"你刚才不是说你还有一个和我穿一样大号码棉鞋的男孩吗?
我可怕他把我打出来.." 我想引诱她说说她的儿子的事情.

"那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儿子从小就向我要爸爸呢!
他上学时候一直羡慕有爸爸的同学. 唉! " 说到这里, 老板娘叹了口气 ,
回厨房去给我们端菜去了.

专务看我刚才跟老板娘聊的火热, 看她走去厨房,
小声对我和下属说:
"这个女人不简单的, 听说他很早就跟丈夫离婚, 自己经营这个居酒屋, 用女人一双手把儿子养大了.
好像最近两年儿子经常不回家, 她好像很寂寞的样子, 看来儿大不需要娘了,
他也许真的动了再嫁的念头呢!"

老板娘再嫁与否我并不关心, 我只是很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京介的母亲.
从刚才发生的一切看来, 这个漂亮的中年女人是京介的母亲是没有疑问的了. 看来, 她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同性爱者,
更不会想到她开玩笑想招赘做自己丈夫的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自己儿子的同性爱人. 我想她如果了解这一切,
她会不会从厨房拿了刀来杀了我.. 但是, 从她的谈话感觉到, 京介从小失去父爱, 从小就向母亲要父亲,
京介对我的爱应该说有很大成分的"恋父情结". 如果是那样, 即使他真的跟了那个同志议员也是可以理解的. 与我相比,
那个国会议员的年龄应该是更接近京介父亲的年龄吧? 可是, 看看跪在桌子前面满面陪笑地给客人注酒, 陪客人聊天的京介的母亲,
我心里充满了愧疚,凄凉和同情. 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失去了京介的消息? 她是不是和我一样终日盼望着京介的出现?
她每天要装出笑脸应酬客人, 内心里的孤独有谁理解呢?
她能够理解自己的儿子和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的恋情吗?我心里又慌乱如麻.

老板娘热情地招待我们,
又来了一伙客人, 她就两边跑. 一会陪我们, 一会过去陪那边的客人. 不过, 我总感觉到她看我的目光很异样,
而且跟我的话语比较多, 询问了我家庭工作和收入方面的问题, 日本人是很少询问这些个人隐私的, 况且我们今天又是初次见面.
最后, 她还要了我的名片去. 弄的专务私下里悄悄对我说:"你看老板娘今天对你格外热情,
别是真的看上你了!"

从居酒屋回家时候已经很晚了, 我慢吞吞地洗澡, 正准备睡觉时候,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来:
"对不起, 是刘君吗? 你还没有睡觉吧? 我是刚才您光临的小店的主人." 一听声音,
就知道是刚才的老板娘, 京介的母亲.
"明天星期六, 您休息吗? 如果方便, 我想和刘君您见面, 打搅您了,
可以吗?"

"没有问题!" 我爽快地答应了, 大概是我很想通过她多了解一些京介的情况吧. 不过,
她为什么要约我呢? 不会是象专务说的那样, 她会喜欢上我? 那样的话可是太荒唐了,
我是她儿子的恋人呀!


翌日上午, 我和京介的母亲在荒川边上的一个咖啡店里见面.
京介的母亲今天看来是特意为了我穿了一件黑色缎子旗袍, 衬托出她保养得相当好的体形, 显得比她实际的年龄要年轻得多.
我们寒暄之后, 各自用小勺搅拌着杯中的咖啡, 一时语塞, 好像时间凝固了一般,有些尴尬.
我不知道她约会我究竟要谈什么.
她抬起头, 一汪水样的眼睛注视我一会, 让我想到京介同样的眼睛.
她开口说:

"正郎现在还跟你在一起吗? 就是你在电话里要找的那个叫{京介]的男孩.
我是他的母亲."

"什么! "我一下子惊呆了, 我愣了许久.

"你怎么知道的呢?
京介原来叫正郎呀!" 我唏嘘着, 不知道她下面要干什么.

"我昨天听你的声音就觉得耳熟,
再看到你的鞋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鞋是手工制作的, 绝对不会是市场上贩卖的. 正郎和你拥有同样的鞋不会是偶然的吧? 况且,
你名片上家里的电话号码, 和我家电话上显示的你打电话来找[京介]的号码是同一个. 对不起, 我不是有意调查你."
她小心翼翼地, 却不容置否地列出了我和京介关系的证据.

"对不起,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看我尴尬的样子,
她一边安慰我一边继续说:

"其实我早就知道正郎有同性爱倾向的, 我很痛苦, 都是我的责任,
在她那么小的时候就离婚, 让他饱尝没有父爱的童年! 我生下了这样的孩子, 让他这样难---过----!" 女人呜咽了,
从挎包里拿出手帕檫试泪水.

"求您告诉我, 您真的爱正郎吗? 您对他是真心吗? 正郎今年只有20岁,
求您不要轻易伤害他!" 女人说着在桌子对面深深给我鞠躬, 让我感到很慌乱.

"既然您这样说, 我也跟您说实话,
我是真心爱京介, 不, 应该说是正郎. 我长这么大, 还从来没有这样喜爱和牵挂过一个人. 我们的感情是真的."
我不知道究竟怎样表达才能让她懂得我对京介的感情.

"我当然还是相信你的,
正郎原来跟一个小女孩子一起在外面过了一年, 好像不太愉快. 后来好像就跟你一起生活, 在跟你这半年多里, 他每次回家,
我都感觉到他幸福满足的样子. 原来我还很担心, 毕竟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长相, 年龄, 地位和收入, 但是,
你能够让他感到幸福, 我也就放心了." 女人从刚开始的激动情绪里解脱出来, 慢条斯理地跟我聊着,
放佛说的似乎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他人的事情一样.

"刚才把我吓坏了, 我以为你最低也要把我杀了.
你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吗?" 我真的从内心里感到这个女人不可理解.她有那么宽阔的胸怀吗?

"唉!
我刚开始感觉到正郎是同性爱者的时候, 真的有些无法接受的. 你想想, 我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 我女人家一双手养大的呀!
怎么不希望他和正常人一样为我娶妻生子呢! 可是, 知子莫如母吗! 他是我的儿子, 他需要什么, 他怎样选择自己的生活才幸福,
这可不是我作为母亲能够决定得了的事情呀! 与其放任他在外面乱来, 我倒是觉得你们这样相亲相爱更安全一些."
女人的脸上似乎流露出许多无奈, 夹杂者雨过天晴后的安笃.

"可是, 现在京介并没有跟我在一起呀!
我们失去联系已经两个多月了!"

"什么? 奇怪! 正郎一直没有在家里呀! 我还一直以为他跟你在一起呢!
1月10日成人节, 他回家来取西装, 一辆奔驰车在楼下等他, 我还以为那个车是你开的呢!" 女人有些不安, 和我猜测的一样,
京介看来一直没有在家里.


和京介的母亲在荒川边的咖啡厅见过面以后,
我深深为京介能有这样理解他的母亲而感到欣慰. 虽然日本是个比较开放的社会,
可是毕竟这个岛国曾经受到中国封建文化近两千年的熏陶, 人们的思想观念不一定都那样开通, 尤其是对于同性爱的看法,
也绝对是不能跟遥远的美国相比的. 然而, 有京介母亲的理解, 我已经感到足够幸福了. 今后跟京介设计美好幸福生活的时候,
至少没有了来自家庭的压力.

可是, 我仍然没有任何京介的消息. 消失了的京介, 让我在回忆中生活,
在梦醒时刻玩味思念的滋味.

在繁忙和思念中匆匆度过时光, 20世纪最后的春天已经悄然降临.
刚刚进入4月,名城公园的樱花就已经如云如雾, 似锦似霞地怒放了. 于是, 赏花的人如潮,
缤纷的落英如雪.
和同事周末一起举办了一次赏花野餐,
看那一对对男女恋人相拥于灿烂的樱花下,飘飞的花瓣装点着他们的秀发, 那亲昵的举止, 那冗冗细语,
真有种花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
看着那些幸福的恋人们, 我突然又想起京介, 回想起去年秋天一起赏红叶时候,
我们约好的今年一起去看根尾村的树龄1500年的薄墨樱花的计划. 眼看着樱花盛开的季节即将结束, 京介啊!
你今天身在在哪里?

情人宝贝 发表于 2009-2-16 19:13:59

明天是周六, 休息. 晚上和同事看完樱花, 我没有回家, 一个人回到公司,
上网跟国内的没有见过面的网友聊天, 上班无事可做的时候感觉时间过的很慢, 然而一旦进入网络世界, 时光却又流逝飞速.
我刚刚在[爱情白皮书]的聊天室内跟一名很谈得来的叫"寒冰"的网友结束谈话, 就发现墙上的挂钟, 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半.
不早了, 该回家了..
我起身来到窗子前准备关窗, 办公室在5楼, 窗子外面的下方停车场旁边,
几棵高大的樱树正把阵阵樱花的清香托夜风送来. 站在窗前, 我做了几次深呼吸, 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树影下,
好像有个人在那里伫立. 是谁这么晚了在公司的停车场赏花?
大概是和我一样喜欢一个人的宁静和静夜里的花香吧?

我从公司里面打开自动电子锁, 走向樱花树下的轿车.
没有打量, 也不想打扰那个欣赏夜樱的人. 我刚刚打开车门, 身后传来一个久违了的熟悉声音:

"雷, 是你吗?
我想应该是你!"

猛回头, 樱花飘飞的树下站着金发男孩, 是京介! 我的心"蹦蹦"激烈跳动, 愣了一下,
突然奔过去, 把他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京介也紧紧地把手臂箍住我的后背, 我们的嘴唇自然地紧密地吸吮在一起,
忘记了身在公司停车场, 也不在乎远处水银灯投射来的明晃晃的灯光.

京介先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
一边把他身边的自行车折叠起来, 装入我打开的后车厢里, 一边对我说:

"我10点钟就骑车到了你的公寓下面,
一直等你到12点也不见你回来, 就到这里来,大门锁着, 看见你办公室有灯光,
就一直在这里等你出来.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开车接你来吗! 从你家到这里有15公里呢!"
我很心疼他骑着那样小车轮的折叠自行车, 跑那么远的路.

"我把你的电话号码忘记了, 没法跟你联系.
不过没有关系的, 我就算锻炼了. 只是这个轮胎太小, 骑起来有些费劲. 就当是减肥运动了, 哈哈!" 京介天真地笑了,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发疯了似的开车往家奔, 左手一直握住京介的右手, 正好搭在他的两腿间.
他的手渐渐变得火热, 慢慢用力握紧我, 手下面开始迅速膨胀, 隔着厚厚的牛仔裤, 我已经感到了那里面的"压迫"和"愤怒".
我自己也早已经压抑不住, 仿佛火山即将爆发. 离公寓还有1公里, 我把车停在一片稻田之间,
注视身边的京介:

"我开不了车了, 我已经等不到回家了!"

"我也是!
先不回去吧!"

京介回复我一个火热的目光, 一下子扑入我的怀里, 他的身体因为激动已经在不停地颤抖,
我们热烈地接吻, 探寻着曾经熟悉却已经久违了的彼此的每一块领地. 月光下的京介更加显得清爽, 披肩的金发散着幽幽的光泽,
凝乳般的皮肤那样富有弹性, 几个月不见的京介消瘦了许多, 但身上的肌肉更加结实匀称, 他的身上仍然光滑细腻,
健壮结实的大腿, 紧凑圆浑的臀部, 在月光下变得非常性感, 也有些淫荡.
没有了以往那么多纤细的前戏,
省略了以往悠闲的欣赏, 我们彼此焦急地寻求着对方的愉悦, 激动地火热地放肆地宣泄着久别的思念, 爱恋. 我急急地进入,
京介就火热地迎接, 在农家田间小路的轿车里, 午夜里的狂风骤雨震撼得车厢摇晃.

回到家里, 我才发现,
京介穿的衣服和以往不同, 都是质地极佳的高档品牌. 他从背包里拿出的是一台崭新的笔记本式电脑, 我惊奇那个电脑的功能之多,
带有DVD,CD-RW, 可以连接电视天线看电视, 也可以连接录像机看录像, 我前几天到电器商场看过这个型号的,
标价是50万日元. 我心想京介的母亲不会给他买这么贵重的电脑, 突然想起了那个国会议员的事情,
也想到了京介的几个月的奇怪的失踪.

"京介君, 这么长时间你到哪里去了? 我一直无法跟你联系上.
让人好担心呀! "

京介的脸上突然失去了愉快的笑容, 把电脑丢在一边,
从塌塌米的那边爬过来,趴在我的怀里说:

"你不要问了, 没有什么的."

"可是, 我担心你出事,
甚至怀疑到你已经不爱我了! 你不知道, 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很难过." 我说.

"刚才在半路的车上,
我感受到了你和以往不同的凶猛的感情, 我何曾不想你呢?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我也同样的冲动吗?" 他仍然趴在我的怀里,
声音从我的胸前衣服里过滤出来, 显得闷闷的.

我没有再追问京介什么, 我想他不愿意说的事情, 我没有权利过问,
应该尊重他的个人隐私. 不论他跟那个国会议员有没有什么关系, 那里面一定有他自己难言的苦衷,这点我已经从他的眼神,
他的身体里感受到了. 但是, 他深夜里骑着自行车跑15公里来找我, 在初春的凉夜里翘首等在我楼下几个小时,
不管他是"逃"出来的, 还是已经成了自由身, 总之, 有一点是肯定的, 京介也同我一样, 他想念我, 他还爱着我.
这就足够了.

和京介一起入浴以后, 他在我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我关掉了荧光灯,
让壁灯的幽幽粉红的光照在京介玉石雕琢般的娇好面容上. 静悄悄, 我看着他, 心中无限感谢上帝的慈悲, 我们都是上帝的作品,
而上帝无私地把他最完美的作品送到我的怀抱里.
被京介枕着的左臂有些麻木, 可是看到京介熟睡的样子,
我舍不得抽出手臂弄醒他, 索性就那样忍耐着.

"不! 我不要你的破东西了! 你放我走!" 突然,
京介大声梦中呓语, 被子中的脚用力一踹, 被子被蹬掉了, 露出了他雪白的肌肤. 我用右手把被子拉上来,
替他重新盖好..
盖好被子, 右手还没等收回来, 突然, 睡梦里的京介伸手拉住我的手, 放在他的胸口上,
继续大声梦呓:
"雷! 救救我!"

我侧身拥抱着他, 轻轻地拍着他,
小声地安慰着梦中的京介:

"不要怕, 京介君, 雷一直在你身边."

拥着京介,
他的半头金发遮盖住我的脸, 不知什么时候,
我也进入了梦乡.

京介自从那个樱花飘香的夜晚来到我的家里以后,一周多没有离开过房间, 仍然是白天睡觉晚上上网.
我担心他憋坏了自己, 就利用周末休息开车带他去根尾村观赏樱花. 他似乎不太有热情, 我有些奇怪以往每次带他出去游玩,
他都非常高兴, 为什么这次回来他多次拒绝我带他出去兜风的邀请.

根尾村是位于崇山峻岭中的一个小山村,
因为有一株树龄一千五百年的淡墨樱树而闻名. 那天正赶上下雨, 淅沥绵长的春雨整整下了一天. 通往山里的公路崎岖曲折,
50公里的路竟然花费了2个多小时. 京介坐在车里一声不响, 失去了以往每次外出游玩时候的欢乐劲儿. 我想活跃一下气氛,
播放起欢快的乐曲. 原以为喜爱音乐的京介马上又要发表议论了,
谁知道他竟然坐在助手席上睡着了.

淡墨樱真可以说是樱树中的神仙. 他粗大的树干周围有9米多, 树高17米.
据说是一千五百年前的继体天皇在离开他青少年时代避难地的根尾村时候, 亲手种植的樱树.淡墨樱的特点是花蕾待放时候粉红,
樱花盛开时候淡白, 樱花飘落时候淡墨色.下了车, 京介突然回头惊喜地叫我:

"雷, 你看! 正是好时候,
樱花已经淡墨色了!"

远处, 一棵树冠巨大的樱树屹立在那里. 漫漫细雨之中, 繁茂的樱花似一片淡墨色的云雾,
淅淅落落地飘散的淡墨色的花瓣, 宛如雨加雪中的雪片. 和京介同撑一把伞,在细雨中来到古樱树下.

"雷,
我们拍照合影吧! 你去求那个人给我们按快门好吗? "
京介在樱树下站好,突然又对调整相机焦距的我补充说:

"你再看看我的头发是否乱?"

我惊疑于从来不主动照相的京介今天竟然主动要求拍照,
也惊疑于从来仪表随意散漫的京介开始关注自己头发是否整齐. 几个月不见, 京介真的有些变化, 但是, 究竟变化在哪里,
有多大变化, 多半是无法描述的感觉. 不过, 阳光再次回到了京介的脸上,拍照时候离开雨伞的京介, 满头的金发被细雨淋湿了,
扁扁地搭在他的头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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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金发男孩》 BY 鱼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