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20:25:20

‘欧阳啊,’她说,‘现在你能不能马上过来看看我,我需要人帮忙。’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好像她的情况很差,便一下子忘了自己的相思愁绪,赶到了她那里去。

肖姐说他住在大古道巷,就在南门口附近。我叫了个车赶过去,好像绕到步行街后面,然后在一片老建筑中找到了她的家。那栋楼房实在是破旧,走到楼道里我还是能闻到陈腐的味道。

我在她家楼下给她打电话,问她是住哪一间,她说二楼XXX.我上了去,敲了半天门她才来。我一看她吓了一跳。

她的脸肿了半边,和平常一样她穿着衬衫,可是左边胳膊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烂,手臂上有紫色红色的瘀痕。她走路的时候用手撑着腰,慢慢一步一步挪。

‘你被打了吗?’我问她。

‘这还用问,我送鬼打了。’她说。

‘你就不要乱说话了。’我说,边扶她到卧室躺好。

卧室里面也是一片狼藉,台灯在床边被砸得粉碎,书和杂志满地都是。

‘是不是来贼了?要不要我报警?’我说。

‘要是贼就容易解决了。’肖姐说,‘没有关系,是我男朋友。’

我有些吃惊。肖姐的男朋友我也认识,是长沙另一个台的编辑,长得很英俊潇洒,平时老骑着一辆摩托车,经常在我们楼底下等肖姐下班。不过好像我偶尔停过他是个两用插头,男女得都通吃。

‘欧阳,我有点饿,你能不能帮我煮点面咯?’肖姐说。

‘嗯,我这就去。’我说。

还好厨房没有被砸过,收拾得倒是很干净。在那个冰箱的门上,我发现被花花绿绿的磁石贴着很多照片。照片里的肖姐竟然是清一色的女人模样,她的男朋友和她站在一起比她高出一个头还要多,身材魁梧。我趁着烧水的功夫仔细看了一下,那些照片的日期从2000年到那时一个月前都有,有北京、上海、云南、香港、泰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谢谢你来看我哦,本来想自己收拾就没有事情了,没想到这次被打得特别重。’肖姐说,一边吃面,看出来她很饿,可是身上有伤,只能一口一口吃。早听过湖南女人是外表火辣霸道,如同尖辣椒,可是内心温柔多情,如同秀美的湘江水。肖姐应该也是这种人吧。

‘肖姐,’我忍不住还是问她了,‘既然他这么对你,为什么你还要和他在一起?’

‘我是菩萨心肠,不想把他扔了。’她说。

‘照他的条件,你应该不用替她担心吧。’我说。

‘这种垃圾还是我留在家里好了,不要扔了影响环境咯。’肖姐说,好像她已经慢慢恢复过来,让我很吃惊。

‘那个人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这样?’我问。

‘我不是贪他什么好,他什么都不好。’肖姐说,‘可我就是很爱很爱他。’

我没有说话,心里想起了周明。

这样的一个夜晚,在一篇狼藉的房间里,我陪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女人说话。其实一定要说,她可能还比我好一点。没有理由的爱一个人爱的死心塌地如果是一道悬崖,她已经从悬崖上跳下去,而我是在悬崖边缘站着,只要周明在那边给我一个挥手,我可能就闭眼一跳。

我和周明就这么慢慢熟了。可我也知道我和他之间注定无花无果,也从没有想过去奢望什么,或者强求什么。我从来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可是他的短信从来没有真正的断过,每一次我都希望那时最后一次,这样我就能慢慢把他用时间在我记忆里洗去。但是只要是他的短信,我一定回,只要他要见到我,我一定抽时间去。我在心里和自己商定好,主动权就交到他的手里,什么时候他觉得要断了,就断。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20:25:31

‘你在干什么?’有一次他写。

‘上班。你呢?’我回。

‘我在看下雨。’他写。

我们倒是很少见面,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他之间仿佛暗中就有一种默契,尽量不要让他家大人知道我和他有联系。有时候我在想,他有什么必要这么避嫌呢?莫非也是同道中人?可是他年纪还小,应该不懂得那回事,我也不必太当真。

有一次,我接到他的短信:“片子拍好了,能不能找人帮我编辑?‘

‘好。’我回。其实我心里很开心,因为这样我有可能单独和他相处至少几个小时。其实我的要求也真的很微小,他在我身旁坐着就好,也不用和我说话,甚至不用注意到我。我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想了半天,没有人接。

‘我现在在我爸爸的车上,不能和你说话。’短信又来了。

这算什么,我想。要我帮一个忙也不用这样神神秘秘。可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被受吸引,好像一场游戏,不在日光底下,而是在一个只有月色的丛林之中。

‘你说时间好了,我帮你去订剪辑室。’我回。

‘后天,下午两点,我去星沙。’他写。

我看了一下办公室的日程表,老周那天正好要去株洲。这小子还真会算。

那天他果然来了,我叫了另外一个同事帮我们,因为剪辑技术的问题我和他都一窍不通,所以等那人在做的时候,我逮着机会和他闲聊起来。

我这才知道这个片子的内容是什么。那天和他一起拍片子的文静女同学,也就是片子的女主角扮演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有残疾的女孩子,每天她只能在自己家的阳台上和房间里来回。而周明扮演的是对面阳台上的一个男孩子,天天看着女孩子很忧郁的模样,就决定去郊野拍摄一些风景作为礼物送给女孩子,让她不用出门也能看到外面的景象,草长莺飞都能感觉到。那一场和女孩子牵着手在山路上奔跑的戏其实是他梦里的景象。说到这里,我才记起来我曾经在家里看过无数次的他睡着的那个片断,原来出现在他梦中的是一个在阳台上看白云的女孩子。

‘尉哥,你有没有过喜欢的女孩子?’他问我。

我想了一会儿,说,‘有过。’

‘和我说说看,我对这种事情还真不懂。’他说。

‘你想知道什么?’我问。

‘呵呵,’他笑,坏坏的,‘和你说实话,我还没有试过呢,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试过什么,我们心照不宣。

‘这要我怎么说呢?这个我教不了你的。’我说。

‘怎么教不了?’他说,他看着我,我觉得他的目光炯炯。

这小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心里想。

‘其实,我可能喜欢那个女孩子。’他说。我顿时感到头上一盆冷水。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清楚看到了我的脸色登时暗沉下来,却一脸得意。

‘你说片子里的女孩子?’我问。

‘嗯,我就觉得她特别纯洁。’他说。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20:25:42

纯洁,嗯。符合小男生的审美观点,我想。

‘那你就和她说好了,年轻的时候不用太多的顾忌。’我说。

‘我听你的,喜欢一个人就直接说,对不对?’他突然把手伸到我的肩头拍了一下。和他的谈话,我总是觉得若即若离,一下子觉得他遥不可及,一下子又觉得他很靠近。我喜欢的莫非也就是这种多年不再有过的感觉?

那天晚上等我们弄完了,已经快六点。我请他去吃了顿火锅,吃的时候他仍然缠着我问一些敏感的话题,惹得我心神不宁。等吃完了,他不让我打车回家,一定要我陪他走一会儿。我和他就在五一路上慢慢逛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月亮升起来。有时候我们会一时间没有了言语,只看着地上被灯光映射拉长的影子。我在心里默默希望,我和他如果真只是身与影,就永远这样好了,不要重叠。

老周从株洲回来以后,又马不停蹄地要去香港一周,这次还把李姐一块儿叫上。因为我和他们家算是很近,他们走之前交待我如果周明有什么事情,要我一定帮忙,而且不要忘了督促他好好学习。

我答应了他们,可还是那个原则。我和周明之间的联系主动权,永远掌握在他手里。

照道理说受人之托,就应该尽到照顾周明的责任,可是我却一直没有勇气给他打电话。再说了,老周也不可能只拜托我一个人,他们全家都是湖南本地人,三姑四婆都是少不了的。没有我的出现也许周明活得更加自在。

肖姐自从那次事情以后和我更加近了,我们三天两头还月初去喝东西逛街什么的。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挺绷,碰到服装店什么的,明明我就想和她尽情逛个够,可是还要装出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看了几次,肖姐干脆直接给我一拳,说傻子,想和我光洁就逛啊,用不着这么扭扭捏捏的。

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出一些端倪,可是想到她也不会是那么迂腐的人,内心突然还涌上来一点点小感动,慢慢就彻底在她的面前卸下了伪装。可是,即算和肖姐逛街喝茶再开心放松,我心里还是每过三五分钟就要想到周明一遍。

有一天天气很差,虽然气温还是横傲,可是阵雨纠纠缠缠下了一天。我和肖姐都懒得做饭,就到了黄兴和去吃面。一人点了一大碗,我学她的样子,放了超多的辣椒,吃到一半已经满头大汗,这时候电话响了,是周明。

‘蔚哥,是我周明。’他明明知道我即算是只听到他的呼吸声都知道是他,还是和我很有礼貌的说话。

‘明明啊,怎么想起我来了?’我说,尽量把语气放得轻松。

‘就想你了。’他说得有些暧昧。十六七岁的人怎么会懂得和一个成年人去暧昧吗?

‘怎么,没有和白云小姐约会去?’我问。

肖姐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送了我一个白眼球,顺手抄起来只孜然衬骨啃起来,详装作没有看见或者听见。

‘嗯。正想和你说这件事情呢,你现在有没有空?’他说。

我在想,没有说话,其实一颗心早就撑开了小翅膀飞到他那里去了。

‘我现在和朋友在外面吃饭。’欲擒故纵是这种暧昧游戏不可缺少的戏码。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20:25:51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什么地方,我过来找你。’小孩子听起来还挺着急找我的。

‘我在黄兴和吃面呢。’我说。

‘哪一家?’他问。

‘南门口那家。’我说。

‘知道了,那你等我。’他说。

等我说完了,肖姐很识趣,也不问什么,说老娘今天吃得爽了,现在困了要打道回府。我说这一顿我来买单,如果她赶时间可以先走。她笑,走出门打了个的飘走。

周明来得很快,脸色看起来不是横傲性。不过也许我和他毕竟差了好多岁,他到底是高兴或者烦恼有时候我还真不敢肯定。他那天穿了一件绿色的T恤,下面穿着一条肥大的牛仔裤,在他牛仔裤的屁股口袋上一直到大腿,醒目地印着一个黄色的M标志。虽然看着很嬉皮,但是仍然觉得整个人帅气有活力。

等到了他,我们出了门沿着街没有目的地走了一会儿。

‘今天我和她说了。’他说。

‘你说什么了?’我问。

‘说我挺喜欢她的。’他说。我听了心里有些被扎得慌,第一个感觉就是想回家睡觉,不想再和他聊下去。

‘都是你教我的啊,’他说,‘我才说的。’

‘你这小孩子怎么都怪道我头上来了,我是为了你好才那么说的。’我说。

‘就这么样吧,世界没有了她也不会不转了。’他说。

‘就是就是。’我看见了前面有一个冰屋,‘你想不想吃冰激凌?’我问。

‘好啊,’他答到,‘你帮我买一个DQ,要暴风雪。’

有这么失恋没有?胃口倒是很好。我给他和我自己一人买了一个,他的心情突然好像明朗了很多起来。

‘今天晚上你和一个什么人吃饭啊?这几天都没有给我打电话。’他说。

我听了莫名其妙一阵欣喜,他还真关心我来着,可是这只能是小胜一把,矜持还是要端着的,在小朋友面前不能输了气质。

‘一个女同事。’我特地把女字强调了一下。

‘哦。’他顿了一下,‘漂亮吗?’

‘当然漂亮阿。’我不知道怎么这么说。

‘你喜欢她啊?’他问,典型的青春期问题。吃个饭就喜欢了?

我故意装作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看我不说话,就说,‘你想不想看那个片子啊?已经剪好了。’

‘好啊,下次你带给我。’我说。

‘不过现在还在我的电脑里面,你想的话可以到我家看。’他说。

刚说完,天上突然飘泼阵雨淋下来。

我应该有一万个理由说改天,比如说下雨了,太晚了,或者干脆说不要看那个白云女孩子免得你伤心之类。

‘好啊。’我说。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20:26:00

我们就顶着雨在马路上要拦车,可是因为下雨我们等了十几分钟才好不容易打了一辆,等我都上车的时候,已经被淋得透湿。我和他都在后排坐着,体温混着雨水滋长着我对他无限的但是尽量克制压抑的欲望。

等到了他家,已经是快10点了。我俩身上的衣服都是半干半湿,他问我要不要换上他的衣服,我说你的尺寸比我小多了,半开玩笑半调侃。他说是啊,他还在发育长身体,不像我已经老到定型了。我还是换了一件他的背心短裤,这小子换衣服的速度极快,让我只看见他的身体几秒钟,仿如惊鸿一瞥。我就算是这样,我下面仍然蠢蠢欲动了好一会儿。

老周家很大,还特地在书房摆了一台投影机,和电脑连在一起。投影机打在白墙上,在房间的另一头是环绕音响和一个很舒服的双人小沙发。他曾经给我提过,添置这一套东西花掉他不少银子,可一来是工作需要,二来是个人兴趣爱好。

周明关了灯,就和我在那个沙发上坐下来,关上灯开始看片子。房间里只有一面会变换画面的墙,四周静寂。

片子剪得很好,镜头穿插恰到好处。可是我一看见那个女孩子的出现,心里就不是滋味儿。我瞄了一眼周明,他好像也心不在焉的。我和他之间只隔了几厘米的距离,当钢琴响起来的时候,我真的很想伸出手臂把他抱过来,亲亲他的头发和那个我自从第一面见到就朝思暮想的可爱面颊。可是我天生就可能是个孬种,我一动都没有动。

‘你和那个女同事,’他问,‘发展到什么地步了阿?’

‘你怎么想知道这个?’我问。

‘我就是好奇,还没有试过呢,听听总可以的吧。’他说。

‘我和她啊,发展挺不错的。’我说。

‘那嘿咻了没有?’他问。

我没说话,脑子里很乱。

‘默认了?’他说,‘她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是啊,大胸大屁股的,我还很喜欢。’我豁出去了,想肖姐也不会在意。

‘你喜欢那样的阿,和我不一样。’他说。

我心想,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可是转念一想,可能又不知道。这小子,我还是希望他是弯的…

‘那你教教我啊。’他说。

‘你又来了。’我说,‘教你什么?’

‘就是怎么做爱啊。’他说。

我脸上一阵发烧,这要怎么教?

‘教我一些简单的姿势,介绍一些女孩子可能喜欢的招数啊。’他接着说,还朝我靠近了些。

我还是没有动,正在这个时候,片子到了末尾。‘让我看看,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其实被他这么一说,我那里早就有了些反应,借了个由头身体往前倾看字幕,实际上是遮丑。

那时候我心里还有那么几分清醒,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我,不要玩火,不要玩火。他年少不懂事,我如果真做了,不就是在犯罪吗?那我和他之间只能是封存一段难以启齿的回忆,来记录他的错,我的罪。

我没有再接他的话,好一会儿我站起身来,说片子看完了也该走了。头也没有回就到了他的房间把自己的衣服换上。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20:26:13

他没有跟出来,我说我走啦阿,他也没有应。尴尬了一会儿,我一咬牙,开门走了出去。

老周走了刚两天,我们部门好像就有些乱了阵脚,大有一幅群龙无首的样子。

肖姐他们几个正在制作一个中国名校大学新生的校园生活的片子,他们选了几个学校,北京,南京和西安的。因为人员调度不好,只能东拉西扯地指派临时工给片子出力。

一天一大早,大家伙儿就为了那几个出差名额开始争。我寻思着反正初来乍到,正也不会有什么份,就干脆躲在一旁听歌。

台里的人说了,虽然我们现在不是娱乐圈,但是好歹也算个擦边球,而我连现在最流行的歌也叫不上几首,因此要我每天听歌至少三小时,加强训练。

有一首歌,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于是去看文案,才知道是一个大眼睛女歌手,可我怎么听那首歌都觉得像莫文蔚呢,汗啊…

灌溉一朵枯萎的玫瑰是否它的香味还找的回还是过去的就只能回味

如果现在的我承认我的不完美我的你会不会从记忆里回到我身边

爱情走过学不会你别让我掉眼泪我懂你的爱情就像红蔷薇在那个幸福的季节盛开却为我而凋谢

你只爱我对不对还是你想看我掉眼泪你用我的后悔当作复活节然而请找回它的美你仍是我最爱的谁

听着听着,我不由得陷了进去。

其实爱上一个人就是这么危险,稀里糊涂爱上以后你的免疫能力就被剥夺得干干净净。一首歌,一个电影,有时候哪怕是一种气味,他身上曾经有过的相似的气味,都会像一个一个心痛陷阱,一个不留神就把你拉进去折磨。

而人还真是贱的,比如我,我还乐于沉浸在其中,忘乎所以。

‘欧阳,欧——阳——!!!’我听见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把歌给停了。

我抬头一看,是肖姐在盯着我看。

‘好了,就这么定了。南京的那趟差给欧阳了。’肖姐说,‘他在南京呆过几年,去做个采访也就是回家买菜一样简单的事情。’

‘他有么子经验咯?说不定做完了还要我去帮他返工。’李阿林说。

‘至少他去工作,不会只想要爽到自己的屁眼。’肖姐说。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李阿林默默飘走,众人都散了。肖姐就有这样的本事,说话的时候是很直,而且粗俗,但都在点子上。可我又觉得李阿林其实也停无辜,他充其量就是一个骚婆娘,可是没有必要老是被肖姐这么羞辱。唉,人无完人,我也不用杞人忧天了。

那天上午我就订了当天晚上的火车票,因为是长途,所以我订了一张软卧的。长这么大,虽然坐过飞机,但是软卧还是第一次。

等上了车,才发现那趟车很空,我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我看着窗外飞驰掠过的景物,还依稀看见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才知道自己又在想他了。

南京的采访很顺利,虽然没有提前通知我原来的同学和老师,有几个留校的研究生还是很热情的为我介绍了很多刚入校园的新生。我和他们聊了很多,聊人生,聊学习,也聊感情。

黄昏的时候,我随着学生们从宿舍区过一条汉口路去校园区,去看他们晚自习。天气很凉爽,不知为什么在大学校园里能感觉在长沙工作单位感受不到的清新感觉。很多学生都是呈双成对的,虽然我只离开了这个校园几个月而已,却觉得时过境迁,心情明显已经不如往日了。

我挑了一个原来我经常晚自习的房间坐下来,翻开随身带的报纸,手机响了,周明打来的电话,我放下报纸走到外面去。我这一次出差,既没有事前通知他,到了南京以后也没有和他再联系。

‘忙什么呢?’他问我,听起来小孩子又开始无聊了。

‘在看书。’我说的也是实话。

‘出去走一走吧。’他说。

有时候我实在想不通,他一个小帅哥,又那么受MM们欢迎,为什么要和我一个老头子混在一起。

‘好啊,我只怕你对我这里不熟。’我说。

‘怎么会?哈哈。’他笑。

‘那好啊,你来汉口路找我。’我说。

‘汉口?’他说。

于是我把我出差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在电话那头一时间没有说话。难道我什么事情都要向你汇报吗,我心里想。

‘我过来找你玩儿啊。’他说。

真的假的?我心想,可嘴里说,‘好啊,我欢迎,我领你逛南京城。’

‘你真愿意我来,如果是我就真来了。’他说。

‘别别,你不要上课了吗?’我突然想起老周两口子对我的嘱咐。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20:26:23

‘现在同学们都在家里自己做题,老师的课都爱上不上的。’他说。

‘明明,’我说,本来想说要他不要这么任性,他的小脑袋有时候还真缺那么一根筋,而且做事情很冲动。话到嘴边打住,‘你当真要来?’

‘你等着。’他说完挂了电话。

我大概等了半个小时。我不知道他在那边搞什么鬼,还是在存心玩我。我再也没有心思去看什么报纸或者做什么采访,就跑到草地上坐下来一连抽了几根烟。草地上有些潮湿,可能前两天刚下过雨。夜幕已经降临,草地上三三两两的坐着情侣,甜蜜到不行。

我还是希望周明能过来看我的,可是这和天方夜谭有什么区别?

电话终于再响起来了。

‘我真来了哦。’他在那边说,不过听起来也不得有多正经,还是轻描淡写的。

‘你怎么来?’我问。

‘我刚才打电话定了飞机票。’他说,他说得还是很镇静。也许老周平日里出差太多,走南闯北,所以他们家应该有不少随时可以拨打的机票贩子的电话。

我听了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心开始狂跳。现在想起来,自己都有些脸红。在大学里到没有认认真真谈过一场什么恋爱,现在出了社会了倒是学人家小朋友谈一次恋爱。

可是,我又怎么去确定那是谈恋爱,还是小孩子在家里呆得实在无聊了才过来找我玩儿?我就是这样不彻底,口口声声说愿意为周明去在感情里沦落失守,可在关键时刻还是要想到一下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太纯粹?

听我半天没有说话,他说,‘那我到了给你打电话好不好?你不用来接我的,我打车过来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很温暖,那股暖意顺着我的脊背爬上来,在我眼睛里凝结,我的眼眶突然湿湿的,好像受了很久的委屈,一下子为了他的几句话而释了怀。

接下来的一天过得飞快,我和周明一直在通着电话,这也是很久以来我第一次没有任何负担地想都不想去给他主动打电话。

起床了,懒鬼!

飞机上小心啊,冷气如果太足,记得要毯子。

到南京机场了吗?不要打黑车。

等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长途跋涉了一天的人,仍然神采奕奕的。我在宾馆的大厅里等他,他见到我很开心,开朗的笑着。就那么几秒钟我看着他,仔仔细细的。

他仍然穿着简单宽松的白色T恤,不过换了一条紧身细裤腿的牛仔裤,腰开得很低,从后面开过去的时候,白色内裤的红色边都要露在外面。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上面有一团醒目的绿色橄榄枝。

倒是我一时觉得有些不自在,好像偷偷摸摸再干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虽然我嘴上没有说不要告诉他爸爸,但是这件事情我不说出口他应该心知肚明的。

‘你介不介意和我住在一间房?’我问。

他没说话。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再定一间。’我赶紧补上。

‘你说呢?一个人住多闷啊,我还这么老远到南京来干什么?’他说。说完伸手提了 放在地上鼓鼓囊囊的书包要我领他上去。

我和他好像都知道今天有一场戏马上要上演,可是毕竟是首演,准备工夫还是要做足的。我领他出去吃了顿晚饭,趁他不注意,一路小跑到隔壁的超市买了一包雨衣,买的时候那个心跳得啊,甚至还求神让我今天晚上一定要用掉一个或者几个。

等我们终于回到了酒店房间,我们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电视,闲聊瞎侃,我不记得有多少次有冲动去把他扑倒按在床上。可我是好人,都忍了。终于他说他去洗澡,我盯着电视机屏幕说哦,你去吧。

我洗的时候,就站在刚才他淋浴的那个位置,空气里香香的,温润潮湿,我在镜子里看不清自己的脸。也好,今天豁出去了,脸也不要了。

等我出来的时候,周明关了电视在床上躺着,身上盖着被子。他把手臂枕在脑后,露着胸,一看就是平时在健身房练过,线条分明。和他比较起来,我有些自惭形秽。就这么看过去,我看不出来他下面是真空还是穿着小裤头。

他冲着我笑了一下,房间的灯没有关,我觉得和他之间有些尴尬。这算什么?等着让我霸王硬上弓?我装作拿着吹风机吹头发,顺手把房间的大等给关了。

房间的灯暗暗的,我把浴巾脱了,赤身裸体也爬到床上去,首先只安分地在床的一边躺着,我想找一点话题来聊,可是不敢正眼看他。他像是个太阳,即便在黑夜里,仍然灼得我发烫。

‘你困吗?’他问我。

‘还好。’我说。

‘咱们干什么呢,现在?’他问我。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20:26:44

‘你想干什么?’我问。

‘对了,我不是要你教教我一些招式吗?现在咱们总算是有机会了吧?’他说。

‘哦,你大老远来南京看我,就为了这个哦?’我转过头去看他,他的头发仍然湿湿的,眼睛很迷人,而且身上散发着一股撩人的青春气息。

‘你教还是不教?’他说。然后把手身下去,一会儿摘了个裤头出来,扔到床下。

‘好,那我们从…’我想了一会儿,说‘就从接吻开始。’我翻过身去吻他。我动得有些突然,他半个身子被我压住,我吻他的时候他有些生硬,没有和我回硬。现在回想起来,可能那还真是他的初吻,青涩懵懂。

我顺手把手伸到下面去摸他,他没有反抗,身体却很紧张,而且那里只是半硬着。即算那样,我也几乎不能一手掌握。他突然把身体蜷了起来,说,‘你要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我说。

‘我只是要你教我一些招式,没有要你吻我摸我啊。’他说。

靠,这小子,将我的军将到家了。我已经几乎不能把持自己,一个我朝思暮想的人在我面前赤裸裸的躺着,我却不能再进一步。

不能放弃,我安慰自己。

‘好,你看着,这叫做小哥推车。’我把他的腿抬起来,居高,身体往下压下去。不过只是点到为止,比划比划。然后我放下他一条腿,把另一条压在我肩头,又教了他一招。

然后我把他转过去,然他半跪着,我把手放在他的腰上,说这叫狗狗之爱。他听了笑,我说上课呢,正经些。然后我躺下来,让他在我身上坐着,我说,这叫女上位。他听了就不干了,骂我什么狗屁老师。我哪能让他就这么罢手,一下子用力把他捉住要抱过来。他也突然来了牛劲使力挣脱。就这么半开玩笑半认真我们打打闹闹半天,直到筋疲力尽。

‘好啦,让我抱着你。’我说。

他停下来,不再闹。竟然温顺让我抱着,身上有一层细密的汗。

我把头埋在毯子里,顺着他的身体一直吻下去。当他在我嘴里刚刚有感觉的时候,他用手按住我的头,喘着粗气。我停住了,爬起来和他并肩躺着。

‘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叫我,‘别这样,好不好?’

我没说什么,心里有些悻悻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我看见床头柜上的那包雨衣,于是干脆闭上眼。其实我脑子里很乱,真搞不懂周明他怎么想的。自己上赶来南京看我,而且我也觉得他一直在引诱我上一条路,真等我上了他的贼船,他却罢工了。

忽然,我感到他从后面抱住我。我们那天晚上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默默的睡着了。我一夜无梦。

我早上起床的时候没有叫醒他,而是轻手轻脚走了去中文系赴了一个访谈的约会。

休息的时候我好几次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关着。我实在有些担心,于是匆匆结束回到宾馆,他已经不在那里,书包也带走了,没有字条,没有留言,一点踪影也没有剩下。一时间,我有些恍惚得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来过。

在南京我又呆了三天才回来,那几天我是真正的努力在工作。白天的时候我尽量在外面跑,只是晚上回来我对着电脑的荧光屏会突然恍惚失神。电话就在手边,可是我没有去打。

如果我和他之间是一场战争,我承认我是输家,而且输得心甘情愿,但是我输也要输得有尊严。我唯一能聊以自慰的就是,我和他的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他说什么时候我们该撤了我就撤出战场,远远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

就在那几天,我还碰巧遇到了一个原来的同学余亮,一个北京小伙子,原来就住在我隔壁的寝室,长得挺精神。我曾经在大二的时候很YY过他,他也曾经和我有过一段小暧昧,可毕竟瓜田李下,后来以他找到女朋友收尾。因为毕竟没有真正的开始,所以我也没有怎么心痛过。

这一次见面我们却被感亲切,仿佛也忘记了原来的种种不愉快。他告诉我说他现在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和女朋友因为经济问题分了手。我说经济问题这么简单?他笑。然后又要请我到他家里去坐坐聊聊。我想了一会儿,这算什么,就没有去,只是流了电话号码给他,说那天到长沙去的话,我做东。他也没有勉强我。

我回到台里上班之前,我到肖姐家去了一趟。有时候其实我很虚伪,明明是为了去打听老周回来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却打着去看望她的幌子,还给她带了不少在秦淮河买的特产。

肖姐见到我也很高兴,说老周昨天刚回来,一上班就问我去了哪里。我听了大吃一惊,心想莫非周明那小子在他爸爸面前漏了底?这可是我最担心的事情。还好她又补充说老周问到我因为办公室里面就我一个人那时候出差在外地。

我正和肖姐在厨房下着面条,老周给我打来了电话。

‘欧阳啊,我不在这几天谢谢你了,周明说你帮他很多忙。’老周说。

我听了脸像火烧一样。的确,我是在雷区玩火。欧阳尉,你迟早有引火自焚的一天。

‘我也没有帮到什么忙,其实。’我说。

‘周明都说你很照顾他了,还说跟你在一起很踏实。’老周说。

我听着都觉得露骨。

‘明天我不上班,在家里休息一天去看看老人,晚上没有事情的话就到家里来坐坐好了,顺便吃个饭。’老周说。

我没有丝毫犹豫,好像蚂蚁见了蜜,飞蛾见了火,一口答应下来。

下了班,我特地去买了些很好的水果提到老周家去。我自从在南京一别就没有看见周明,加起来已经也有快一个礼拜的时间了,他对于我可以说是音讯全无,是要躲着我,还是在忙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

我进老周家门的时候,有两个老人在房间一头的沙发上坐着,看起来很有知识有气质,我估计可能是老周的父母。听他说过他父亲母亲都是在中南工大工作的,现在退了休。周明在房间的另一个单人沙发上盘着腿坐着,带着耳机在玩PSP,压根儿没有看见我进门。反正他们家我也熟了,我给老人打了招呼,周明还是没有抬头,于是老周领我把水果送到厨房去放好。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20:26:54

李姐一看就是在香港大肆采购了一番,全身上下都泛着富贵的光。头发也好像很飘逸,和在厨房的锅碗瓢盆很不搭。因为我不想去客厅尴尬,就干脆在厨房帮她干活,顺便也东聊西侃套些情报,也打听打听周明的情况。

‘来,欧阳,帮我把蒜头切了。’周姐递给我一颗蒜。我拿刀把根部划开,拍扁,切成末。

‘李姐这一次采购看来很有收获吧。’我说。

‘那是啊,香港就是不一样哦,比我们这里的步行街可要强千万倍了。对了,我还给你买了一件衬衫,一会要周明领你去试试。’她说。

我听了,心里一惊,剑走偏锋,差点切到手。如果我换是在抗日时期,估计我也是荣辱不惊坐怀不乱的地下工作者深入敌腹,可现在我却只是一个想要和他儿子谈恋爱为了鱼水之欢的猥琐小职员。我越想越糟糕,还好李姐说要下锅炒菜了,免得喷一身油,要我去客厅,临了还不忘大喊一嗓子,‘明明,去陪哥哥试一下妈咪给买的新衬衫!’

这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老公本事,老婆贤惠,儿子帅气,而且我妈从来不会管自己叫妈咪。我真的很想逃走,可是我出来到时候,我看到周明没有在打PSP了,而是敲着二郎腿在看着我。他穿着一条新的牛仔裤,白袜子,上面也是一件新的衬衫。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穿衬衫,扣子解开到第三颗,能隐约看到胸型。

这个家庭,也许不是看上去那么模范,我于是想。

下了班,我特地去买了些很好的水果提到老周家去。我自从在南京一别就没有看见周明,加起来已经也有快一个礼拜的时间了,他对于我可以说是音讯全无,是要躲着我,还是在忙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

我进老周家门的时候,有两个老人在房间一头的沙发上坐着,看起来很有知识有气质,我估计可能是老周的父母。听他说过他父亲母亲都是在中南工大工作的,现在退了休。周明在房间的另一个单人沙发上盘着腿坐着,带着耳机在玩PSP,压根儿没有看见我进门。反正他们家我也熟了,我给老人打了招呼,周明还是没有抬头,于是老周领我把水果送到厨房去放好。

李姐一看就是在香港大肆采购了一番,全身上下都泛着富贵的光。头发也好像很飘逸,和在厨房的锅碗瓢盆很不搭。因为我不想去客厅尴尬,就干脆在厨房帮她干活,顺便也东聊西侃套些情报,也打听打听周明的情况。

‘来,欧阳,帮我把蒜头切了。’周姐递给我一颗蒜。我拿刀把根部划开,拍扁,切成末。

‘李姐这一次采购看来很有收获吧。’我说。

‘那是啊,香港就是不一样哦,比我们这里的步行街可要强千万倍了。对了,我还给你买了一件衬衫,一会要周明领你去试试。’她说。

我听了,心里一惊,剑走偏锋,差点切到手。如果我换是在抗日时期,估计我也是荣辱不惊坐怀不乱的地下工作者深入敌腹,可现在我却只是一个想要和他儿子谈恋爱为了鱼水之欢的猥琐小职员。我越想越糟糕,还好李姐说要下锅炒菜了,免得喷一身油,要我去客厅,临了还不忘大喊一嗓子,‘明明,去陪哥哥试一下妈咪给买的新衬衫!’

这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老公本事,老婆贤惠,儿子帅气,而且我妈从来不会管自己叫妈咪。我真的很想逃走,可是我出来到时候,我看到周明没有在打PSP了,而是敲着二郎腿在看着我。他穿着一条新的牛仔裤,白袜子,上面也是一件新的衬衫。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穿衬衫,扣子解开到第三颗,能隐约看到胸型。

这个家庭,也许不是看上去那么模范,我于是想。

‘你好吗?’我给他打招呼。

‘好啊。’他说。

猫瞳 发表于 2009-2-16 20:27:03

最近忙,没有给你打电话。’我说,其实每三分钟我就有冲动要给他打电话。

‘嗯。我也是。’他说,又说,‘对了,我们的片子已经送到德国去参展了。你的名字也在工作人员里面呢。’

我听了心里有一种小感动,至少他还记得我。

‘你还记得我。’我说,有点坏坏地看着他。

‘怎么会不记得,连我妈都记得你。’他站起来,要我跟他来去试衬衫。

他的房间现在到处都是书,也许小孩子最近还真在为了高考在学习,我有些宽慰。我瞄了一眼桌上不少什么德国,新西兰,英国留学的资料。他随手把们给关上了,还上了锁。

‘怎么?要留学?’我说。

‘没有,都是我爸,怕我高考考不上丢了他的面子,留学算是最后一条路。’他说。

我心里想,那你一定要好好考,我舍不得你走的。

他打开柜子,拿出一件淡红色的衬衫递给我说这是他妈给我买的,说衬我的肤色。我接过来一看,是Ralph Lauren的,这还是我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给我买这么贵的衣服。我正在拆衬衫,周明突然把手伸过来,帮我把衬衫钮扣解开,我想退,可两条腿顶着床,无路可退。

我们就这么站着,悄无声息。我的脸几乎贴着他的脸,能感觉到一股热浪从他那边的磁场传过来。等他解到最后一颗的时候,我没忍耐住,一口把他吻住。他的唇很软,呼吸也是香的,而且是这么多天我回味了无数遍的气息。我睁不开眼睛,只感觉在吻着一块温润的玉,我在他的上下唇间搜索。可是他的牙关仍然紧闭着。我一把把他抱住,然后把他反按在柜门上,柜子当的一声闷响。我更用力吻下去,他终于松了牙关,探出舌头和我的湿湿地缠在一起。

那种感觉,我到现在还记得,真是像小说里说的,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就只有我和他。

‘你们两个好了冒咯?开饭了咧。’李姐在外面喊着,顿时把握和他拖回到了现实,我松开他。

‘你还真是新手呢。’我压低着嗓子对他说,笑。

他没说话,也没有笑。

晚饭很丰盛,我的新衬衫,也很合身。

周明就在我身边坐着,和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起吃饭。我尽量在饭桌上多说话,不让他们看出有什么端倪。吃完饭,周明和我一起去厨房洗碗,他却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心事重重,也许我把他真吓着了。在南京的事情还没有个说法,今天晚上又占了小孩子的便宜,毕竟他才17岁。

‘对不起,明明。’我说,递给他一只碗。

‘不要紧的,’他一边用布擦一边突然小声问,‘欧阳哥,我们是不是那种人?’

我想了半天,无言以对。

直到默默把碗洗完,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是我不好,带坏了你。以后我们最好不要见了。’

我回到客厅,李姐做好了茶,我陪着爷爷奶奶聊了很长时间的天。而周明确径直回了自己房间,直到我走,都没有再出来。

一连很多天我都在想着周明的那句话,和他怯怯问我是不是那种人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在玩火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他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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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我爱上了上司的儿子(上篇)》 BY 困惑27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