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2-18 20:59:21

《1号0号》 BY 未知 【完结】

1 “我求求你了!小辉,你结婚吧?” 奶奶直勾勾地盯住哲辉。渴望和哀求的表情使她满是皱纹的脸愈显苍老。 屋里的气氛顿然紧张。 哲辉感觉窒息,恨不能立刻就此消失掉。 “我们史门三代单传。你爸过世的早。现在到了你这辈上,总不能让奶奶口眼难闭的入土吧?奶奶知道自己有病。你们一片孝心的瞒著我。可是自个的身体自个最清楚。奶奶得了恶病,怕是不久於人世了……” 老人不时停顿喘息,声音拖著哭腔。 “不知道我们史家哪辈子造的孽?我和你妈都是年青守寡。没你爷爷的那会,奶奶眼前的天就像是塌了下来!

当时,你的爸爸还小。有一天,他跑回家来问我‘妈妈,我们家怎麽只有两个人啊?’听到这话,我的眼泪刷的下来了。这孩子,不是在揭我的伤疤吗?我对你爸说‘妈就指望日後你长大了能让史家人丁兴旺、子孙满堂!’你猜,你爸说啥?他说‘我长大了,会有很大很大的力气!我一口气给妈妈生好多好多的小宝宝,让妈妈过年的时候来不及给压岁钱……” 奶奶滴泪的眼里闪著无限的神往。 “我的儿,到头来还是没能兑现你对***承诺。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小辉,在你爸被推向火化炉的那一刻,奶奶就把我们史家一切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哲辉的头沈重,似有铅挂。

“看著别人家的小子又是发喜糖,又是抱孩子,奶奶眼馋啊!我们两个女人抚养你长大不容易!不说你没给我们带半个姑娘回来,就是给你张罗著介绍了那麽多对象,你要麽说什麽‘事业未成不谈恋爱’,要麽勉强去见上一面、一百个不情愿的样子。不是说这个姑娘脸太长、就是说那个姑娘脾气坏。为这事,你和我们红过多少次脸?吵过多少回嘴?你妈背著你偷偷的哭过好几回了!” 哲辉的心丝被一根根地抽动著,感到了阵阵的悸颤。他转过头去,不敢正视年迈的奶奶和早衰的母亲。每次家里出现这样的情况,哲辉最想做的事就是赶快逃避。打开这样的话题,结局不是一浪高过一浪的争执、就是不欢而散後全家人几天说不上一句话。逃避,成了无奈却又最佳的选择。 但是,此刻哲辉已无处可逃。

“你知道,你妈在外面听了多少闲言闲语?人的舌头能杀人!说好听点是关心我们,说不好听点还不是在看我们家的笑话?就说和奶奶一起晨练的张好婆,三天两头的问起你,老是在我面前说些不阴不阳的话。哪壶不开提哪壶!奶奶听了心口堵的慌。明明故意在刺我,可我又能在她们面前说些啥?我的小辉不像别人家的小子会哄女孩、换了一个又一个,我拗不过别人这口气哦……” 奶奶的表情失望至极。 “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哪样比别人家的男孩差?堂堂一个大学高材生,怎麽就是不会谈女朋友呢?本来,没了你爸,我全心全意地指望著你能给我们史家添丁增口,可你现在这个态度,奶奶和你妈还有指望吗?我们史家还有指望吗?小辉,难道你真的要让我们彻底绝望?”

妈妈文秀插话道:“虽然我们是平常人家,但,找个安分守己过日子的女孩应该不难。看在妈妈辛苦养你、看在奶奶从小疼你的份上,你就顺了我们这一回吧?这次,我托隔壁的胖阿姨给你介绍的这个姑娘,没爹没妈,苦出身,人品很不错的!你就去见见好吗?你都快二十八了!” “我无意这麽早恋爱结婚。你们别逼我好不好?”哲辉的语气软弱无力,“上海滩上,三十好几没结婚的男人多著呢!” “你……”奶奶性急,一口气没上来,脸憋的通红。 妈妈吓的忙给奶奶抚背,“小辉,你这孩子怎麽就这麽强呢?非要气死奶奶才罢休?你点点头,成全了我们这个心愿不行吗?” 文秀正说著,奶奶颤颤微微地要翻身下床。

“小辉,奶奶给你跪下、奶奶给你下跪,求你答应了我们吧?” 奶奶的惊人举动,文秀和哲辉慌了神,忙不迭地上前阻止。 哲辉脑海里混沌一片。心似窗外的天,灰雾蒙蒙。 奶奶耷拉著头,泪似断线的珠子。 文秀惊魂未定地走到哲辉的面前,给了一个恳求的暗示。 面对呆坐著的奶奶,哲辉无奈地说道:“我明白您老的心事,我爸没的早,您是想早点看到我结婚生子的那一天。您老身子要紧,我……照您老的意思做就是了!”

像是突然打了一支兴奋剂,奶奶一下子来了精神。她干瘪的双手紧紧拽著哲辉的胳臂,脸上漾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早也盼、晚也望,就等你这句话了!从你大学毕业开始,奶奶的心里一直在期盼有一天,能看到我的好孙子娶亲生子、兴旺史家的门第。等到了那一天,奶奶就是立刻闭了眼也没什麽可遗憾的了!” 文秀忍不住泪,转过身去。 哲辉感到眼前一片漆黑。

猫瞳 发表于 2009-2-18 20:59:46

2 黄昏。星巴克一角。 哲辉窝在沙发里,心情忐忑。不时地望向玻璃门。竟有点害怕他的出现。 音乐悠悠地流过。咖啡香漫散开来,带著一抹淡淡的清苦味。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哲辉纷飞的思绪。 “出什麽事了?李老师。情况好象很严重?......我也在等他呢。他手机关了?哦,好的,一会我转告他……”

刚收线,哲辉眼睛一亮。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健硕男子,风一样地飘了过来。  亚雄往沙发里一沈,顾不得抹去额上渗著的细密汗珠,把一只漂亮的礼包,递给哲辉。 哲辉不无疑惑地拉开绸带、拆去包装纸。 “天哦,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自己都忘了。” 哲辉惊喜交加地看著亚雄,想起了他们的约,满是感激。 亚雄取支烟,揿著打火机,“那几百只股票代码你是怎麽记的?最该记的你却忘了?” 亚雄深深地吸烟,慢慢地回出。烟姿潇洒。 “又抽?”哲辉用手驱散飘荡过来的烟雾,责道:“老气喘,你答应过我什麽了?” 亚雄干咳了一声,扮了个鬼脸,“我答应过,为了自己的身体不抽烟。不过,我可没有‘妻管严’的!” “自个不要命,我才懒的管你呢!”

哲辉手里不停地摆弄著亚雄带给他的生日礼物,“买了这麽大一包‘眼贴膜’,想天天蒙住我的眼睛啊?” “你整天面对电脑,常常弄得红眼病似的,我心疼!” “谎话?怕是想堵住我的眼,你才可以放心大胆地出去干坏事,对不?” “真是狗咬吕洞宾!我就是有那个色心,也没那个色胆哦!看你有多厉害,管的老公一动不能动,全天下的男人数我最惨!”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超级大帅哥,追你的人跟了一屁股,我配不上你,”哲辉伸过手去,在亚雄的大腿上拧了一把,“我踢了你,脚那麽臭!” “可你喜欢哦!”亚雄得意极了,“那天是谁打电话给我,说因为没有大臭脚一连失眠了好几天?谁?好犯贱哦!” “还说还说,我打你!”哲辉想动手,下意识地环顾周围。 幽暗的灯下,三三两两的人们在漫散的咖啡香里各自醉著。

哲辉说道:“回家看我怎麽收拾你。” “还不知谁收拾谁呢?别忘了,你可是我的这个......” 亚雄狡猾地眨著右眼,露出一丝坏坏地笑,左手悄悄地举至胸前,大麽指和食指环接成圆。 哲辉脸涨的通红。桌下,狠狠地踹了亚雄一脚。 “哇塞,好疼!想谋杀亲夫吗?”亚雄故意眉皱紧。 “大臭脚,明天起不理你了,你一棵花花心肠没人管,想去哪里花就去哪里花吧。”哲辉自顾啜著咖啡。 “我敢吗?”亚雄夹了块方糖往哲辉杯里放,一副嬉皮笑脸讨好的样子,“有这麽好的老婆,打死我也不敢出去偷食,除非……” 哲辉紧张地追问:“除非怎样?” “紧张我了吧?”亚雄翻白眼,“喏,除非白眼、蹬腿、伸直……” “呸呸,大臭脚,脚臭嘴更臭!满口不吉利的话,你要死就去跳黄浦江,那里没上盖。” “你舍得?这麽好的老公?” “我有什麽舍不得?‘吃’你的人不要太多。再说,我又不是什麽酷哥帅弟!”哲辉带著醋意。 “可在我眼里,你是这个……” 亚雄翘起了大麽指。 哲辉开心地笑了!

亚雄给哲辉要了份巧克力奶。想起了什麽? “对了,你说有极重要的事商量,这一闹,差点忘了?” 哲辉稍事轻松的心情一下子又复沈重。他长叹一声,说道:“她们又逼我了!这次,我怕是捱不过去了?” 亚雄一听,急了,“不行。得找一切借口拖下去。小辉,你不能做那件事!这可是我们当初的约定。” 哲辉低著头,手在杯口摩挲,“求也不是一回了,闹也不是一回了。可我身边的人们都不肯放过我!他们的眼睛紧紧地盯著我!好象我的终身大事他们比我更起劲?你知道,奶奶得了绝症,时日无多了。况且,我们史家三代单传,奶奶一心一意想在她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看到我结婚生......生子。” “我绝不允许!” 亚雄的心狂跳不已。记忆里,这已不是第一次。 “结婚?生子?”亚雄轮廓分明的脸显得扭曲,明亮的大眼满溢恐惧和不安,“你要和谁结婚?和谁生子?我不敢想象,有一天,你身边躺著一个人,而这个人不再是我?不久将来的某一个长夜,你会和一个女人共度?那个女人紧紧地搂著你、占有著你,她的手像条可怕的蛇在你的身体上游移。她会伏在你身上没完没了地撒娇、没完没了地说著肉麻的话。可恶的是她还会要求你也对她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

从此,良夜不再是过去的良夜、小辉不再是我的小辉。我怎麽能眼巴巴的看著你被人生生地抢走?本来完全属於我的小辉竟要和突然杀进来的另一个人分享?我做不到!这太可怕!……我总是担心这一天的到来,一次次的捱。没想到,这一天还是不请自来了。” 哲辉不敢正视亚雄,头埋的很低,整个人有些麻木。 “可你叫我又能怎麽办?” “我去求她们放过我们?” “拜托!”哲辉忙不迭地摆手,“我已经很对不住家人了!不能再被她们看出来,伤她们的心!” “天,难道就没有我们的出路了?”亚雄的语气苍凉,“为什麽?我们想要的不能堂堂正正的追求和得到?我们不想要的却又偏偏非得去面对和接受?这是什麽道理?这有多麽痛苦!为什麽我们面对和得到的是如此的不公平?……”

哲辉一阵心绞,叹道:“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这就是我们的人生?妈妈哭著求我、奶奶竟然要给我下跪。你说,我还能怎麽做?看来,我只有投降了!亚雄,我们投降吧?” “不!我决不同意!”亚雄顾不得周围聚过来的诧异目光,拉起哲辉出了星巴克。 “不能走那条路,你不能不顾我的感受?”亚雄紧紧握著哲辉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早就有约定。别忘了,你说过的,你史哲辉永远是我柯亚雄的……” 哲辉打断了亚雄的话,放声问道: “那你说,我该怎麽办?我该怎麽面对眼前的一切?”

猫瞳 发表于 2009-2-18 21:00:06

3
夜,像幽灵,不知不觉中布满了大街小巷。 街灯,孤独地耸立,泛著眩目的黄晕。走在夜灯之下,人的影子被拉的长长、怪怪。

回家的路,哲辉每跨一步都觉得沈重。 移动电话像个爱哭又不懂事的孩子,偏偏这时来凑热闹。 铃声在夜的空寂中显的特别刺耳。 “我是史哲辉!什麽?公安局?......凌飞进了公安局?他怎麽了?”
4
霓虹下的黄浦江。
水中的映灯在不断驶过的船浆的搅动下,闪出一波波变幻著的魅影。东方明珠塔和金茂大厦遥相耸立,在苍茫的夜雾里像两座钢筋水泥的山峰。
黄浦公园的外白渡桥边。
亚雄心事惴惴。
哲辉给他带来了一个再也无法回避的问题。就像是一块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如何度过面前这一关,亚雄心中无数。
远远地,李世基正向他走来。脸色阴沈,好似被霜打蔫了的秧。
李世基是一位在建筑设计学方面颇有造诣的教授。在他的教导和培养下,涌现出一大批叱诧建筑设计业的精英。亚雄就是其中的一个。做为导师,李世基诲人不倦。做为朋友,李世基品德兼备。在亚雄的心目中,自己大学生涯中能得遇这样的良师益友,是一份极其难得的运气和财富。更让亚雄叹服的是:当李世基发现了他的秘密後,竟给予了他超乎其他任何学生的关心、一种无私却充满了导引的关心。李世基的特殊性向始终深藏不露,直到大学毕业典礼之後,他才终於向亚雄公开了自己的秘密。亚雄见到了与老师相爱多年的男友---肖祖峻!一个比老师小了整整十几岁的男子! 这以後,老师一如既往地支持著自己的学生从默默无闻一步步地走向成功的峰巅。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亚雄和哲辉、李世基和肖祖峻成为了倾心相交的挚友......
“亚雄,我想不出第二个人可以倾听我心里的痛苦。我的心快碎了!”李世基欲哭无泪。
亚雄一头雾水?
“到底怎麽了?您的脸色很差?”
李世基显的极其疲惫。他背过身去,避开了学生的视线。
“昨晚,我整整一夜没睡。我不停地问自己,难道我和祖峻的爱就要走到终点了吗?一直以来,祖峻总是感到腹部隐隐作痛,我催他去医院仔细的查一查,可他总不放在心上。离婚的事折腾了他好久。祖峻一个人带著孩子,又当爹又当妈,干的又是力气活……昨天,他痛的实在熬不下去了才打电话给我……我真不敢相信?天啊!他得了肝癌!祖峻得了肝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肝癌?祖峻?”
亚雄的耳边像是有个巨大的闷雷突然地炸开,炸的他眼冒金星。
他感觉自己的舌头不听使唤。
亚雄的记忆里突现出不久以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当时,他正和老师研讨有关“古典与现代建筑之比”的问题。祖峻气喘嘘嘘地跑来了。
……
“李哥,她发现了您给我的信。闹开了!” 祖峻脸上的汗像淌雨。
“不是嘱咐你把那些信烧掉吗?你没做?”李世基有些紧张。
“那些信,是我们刚开始交往时您写给我的。那是李哥给我的一棵心。您说,人的心能烧吗?” 
祖峻的眼神总是带著淡淡的忧郁。 
婚後,祖峻和妻子的感情一直不冷不热。李世基和祖峻交往後,他们夫妻生活更是形同虚设。妻子学会了跳交际舞。每晚都去舞厅,风雨无阻。渐渐地,夫妻之间话变得越来越少。终於有一天,祖峻发现了妻子和一个男人的暧昧关系。祖峻考虑再三,最终选择了沈默。後来,他得知:那个勾引并玩弄了妻子的男人又有了另一个比妻子更年青更美貌的女人,把妻子抛弃了……
“昨晚,我在单位里加班。把钥匙忘在了家里。她打开了我的抽屉,翻看了我所有的东西......她又哭又闹,说她这几年瞎了眼、和一个变态的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难怪守活寡似的!她要和我离婚!要我满足她离婚的一切要求。否则,她就闹到我单位里去,闹到李哥家里去。弄得大家都别想做人。离就离吧!反正,我也……不喜欢她!”
“那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啊?” 李世基为祖峻抱不平。
祖峻显得平静淡然,“我不是个有本事的男人。我们家穷,就那点破东西,她想要,就都给她吧。几年的夫妻了,自己又是这样的人,想想,我也对不住她……都给她,我一样都不要!”
“祖峻,你总是这麽善良忍让,宁可自己一无所有。”
“谁说我一无所有?我还有您!我还有孩子!”
“她肯放弃孩子吗?”
“我和她这一离,今生不会再结婚了。所以,这个孩子我一定得要。您不会反对我这麽做吧?”
“怎麽会?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要和你一起好好地抚养这个孩子。把她养大成人!” 
……
黄浦江和苏州河的风在这里交汇。风里带著水的鲜腥。 
李世基,一个亚雄心目中坚强的人,竟在自己的学生面前悲伤难禁,啜泣不止。
亚雄一时找不出任何可以安慰老师的话,脑子里乱作一团。
“没有祖峻,我的生活还有何意义?祖峻是我美好生活的源泉,我,离不开他!”
“祖峻自己知道了吗?”
“这样残酷的事实怎麽能够从我的嘴里告诉他?难道要我去通知他我们情深意重的爱就要面临死亡吗?在我深爱的人面前,我做不到。我们彼此已经爱的太苦!”
“哎!我何尝不是?小辉的家人又在张落著给他找女朋友逼著他尽快结婚。我们也面临著十字路口。我的心里七上八下。我和小辉也是前途未卜……”

猫瞳 发表于 2009-2-18 21:00:17

4
霓虹下的黄浦江。
水中的映灯在不断驶过的船浆的搅动下,闪出一波波变幻著的魅影。东方明珠塔和金茂大厦遥相耸立,在苍茫的夜雾里像两座钢筋水泥的山峰。
黄浦公园的外白渡桥边。
亚雄心事惴惴。
哲辉给他带来了一个再也无法回避的问题。就像是一块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如何度过面前这一关,亚雄心中无数。
远远地,李世基正向他走来。脸色阴沈,好似被霜打蔫了的秧。
李世基是一位在建筑设计学方面颇有造诣的教授。在他的教导和培养下,涌现出一大批叱诧建筑设计业的精英。亚雄就是其中的一个。做为导师,李世基诲人不倦。做为朋友,李世基品德兼备。在亚雄的心目中,自己大学生涯中能得遇这样的良师益友,是一份极其难得的运气和财富。更让亚雄叹服的是:当李世基发现了他的秘密後,竟给予了他超乎其他任何学生的关心、一种无私却充满了导引的关心。李世基的特殊性向始终深藏不露,直到大学毕业典礼之後,他才终於向亚雄公开了自己的秘密。亚雄见到了与老师相爱多年的男友---肖祖峻!一个比老师小了整整十几岁的男子! 这以後,老师一如既往地支持著自己的学生从默默无闻一步步地走向成功的峰巅。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亚雄和哲辉、李世基和肖祖峻成为了倾心相交的挚友......
“亚雄,我想不出第二个人可以倾听我心里的痛苦。我的心快碎了!”李世基欲哭无泪。
亚雄一头雾水?
“到底怎麽了?您的脸色很差?”
李世基显的极其疲惫。他背过身去,避开了学生的视线。
“昨晚,我整整一夜没睡。我不停地问自己,难道我和祖峻的爱就要走到终点了吗?一直以来,祖峻总是感到腹部隐隐作痛,我催他去医院仔细的查一查,可他总不放在心上。离婚的事折腾了他好久。祖峻一个人带著孩子,又当爹又当妈,干的又是力气活……昨天,他痛的实在熬不下去了才打电话给我……我真不敢相信?天啊!他得了肝癌!祖峻得了肝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肝癌?祖峻?”
亚雄的耳边像是有个巨大的闷雷突然地炸开,炸的他眼冒金星。
他感觉自己的舌头不听使唤。
亚雄的记忆里突现出不久以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当时,他正和老师研讨有关“古典与现代建筑之比”的问题。祖峻气喘嘘嘘地跑来了。
……
“李哥,她发现了您给我的信。闹开了!” 祖峻脸上的汗像淌雨。
“不是嘱咐你把那些信烧掉吗?你没做?”李世基有些紧张。
“那些信,是我们刚开始交往时您写给我的。那是李哥给我的一棵心。您说,人的心能烧吗?” 
祖峻的眼神总是带著淡淡的忧郁。 
婚後,祖峻和妻子的感情一直不冷不热。李世基和祖峻交往後,他们夫妻生活更是形同虚设。妻子学会了跳交际舞。每晚都去舞厅,风雨无阻。渐渐地,夫妻之间话变得越来越少。终於有一天,祖峻发现了妻子和一个男人的暧昧关系。祖峻考虑再三,最终选择了沈默。後来,他得知:那个勾引并玩弄了妻子的男人又有了另一个比妻子更年青更美貌的女人,把妻子抛弃了……
“昨晚,我在单位里加班。把钥匙忘在了家里。她打开了我的抽屉,翻看了我所有的东西......她又哭又闹,说她这几年瞎了眼、和一个变态的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难怪守活寡似的!她要和我离婚!要我满足她离婚的一切要求。否则,她就闹到我单位里去,闹到李哥家里去。弄得大家都别想做人。离就离吧!反正,我也……不喜欢她!”
“那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啊?” 李世基为祖峻抱不平。
祖峻显得平静淡然,“我不是个有本事的男人。我们家穷,就那点破东西,她想要,就都给她吧。几年的夫妻了,自己又是这样的人,想想,我也对不住她……都给她,我一样都不要!”
“祖峻,你总是这麽善良忍让,宁可自己一无所有。”
“谁说我一无所有?我还有您!我还有孩子!”
“她肯放弃孩子吗?”
“我和她这一离,今生不会再结婚了。所以,这个孩子我一定得要。您不会反对我这麽做吧?”
“怎麽会?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要和你一起好好地抚养这个孩子。把她养大成人!” 
……
黄浦江和苏州河的风在这里交汇。风里带著水的鲜腥。 
李世基,一个亚雄心目中坚强的人,竟在自己的学生面前悲伤难禁,啜泣不止。
亚雄一时找不出任何可以安慰老师的话,脑子里乱作一团。
“没有祖峻,我的生活还有何意义?祖峻是我美好生活的源泉,我,离不开他!”
“祖峻自己知道了吗?”
“这样残酷的事实怎麽能够从我的嘴里告诉他?难道要我去通知他我们情深意重的爱就要面临死亡吗?在我深爱的人面前,我做不到。我们彼此已经爱的太苦!”
“哎!我何尝不是?小辉的家人又在张落著给他找女朋友逼著他尽快结婚。我们也面临著十字路口。我的心里七上八下。我和小辉也是前途未卜……”

猫瞳 发表于 2009-2-18 21:00:27

5
哲辉按照警方的来电,准时赶到黄浦公安分局凌飞被扣的那个派出所。
上得楼梯,进了一间带铁栅栏的禁闭室,哲辉一眼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的凌飞。 
一个中年警员示意哲辉到隔壁办公室里坐下。
“我们昨晚接到举报,有一夥不三不四的人鬼鬼祟祟地进出於一家已经被吊销了营业执照的小型酒吧,有吸毒嫌疑。我们立即派人前去搜查,证实那是一个男同性爱者的聚会场所。没有发现吸毒者。但有人在搞淫乱活动和性交易,所有在场人员全都带回来审查。”
哲辉急的额头冒汗,“凌飞不是个坏孩子!”
“你和他家人是什麽关系?”中年警员问道。
“凌飞的父亲是一家大型卖场的老板。母亲是日本人。前年,他父亲开始进行股市投资,经朋友介绍和我相识。我们平日里常在一起喝茶聊股。彼此非常信任。我常去他家。我们之间的友谊已经超越了股票投资的范畴。”
“他们为什麽不带凌飞一起去日本?”中年警员好奇。
“凌飞自小就在中国长大,去日本外公家里生活过两年,感觉极不适应,吵著回到了上海。他母亲长住日本。他父亲上海东京的飞来飞去。而每次他不在上海,凌飞就成了一只独来独往的小鸟。”
“所以他父亲把他托给了你?”
“是的。他担心凌飞无所事事会走上歧途,特意给凌飞开了一个股东帐号,让他跟著我学股票投资。”
“凌飞搞同性爱,他家人知道吗?”
“不知道吧。你们能否不要告知他的家人?”
“你和他很熟,也不了解他吗?”
“我……不知道他会是同**者?”
其实,哲辉发现凌飞的秘密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那天,凌飞不在家。凌末然邀哲辉一同研究“690”怪异的走势。由於电脑出现了故障,便打开了凌飞的那台。没想到,哲辉在标题框里赫然看到了一家家著名的“同志”网站。为此,哲辉曾多次提醒过凌飞。
“看来,都光顾著赚钱了。小孩子有了这麽严重的毛病家里人竟一无所知?这种病,会害他一辈子的!真不明白?这些做家长的都是怎麽想的?小孩子的前途都不管了,就要钱了。”
中年警员有点自说自话。
哲辉用纸巾抹干额上的细汗,很恳切地说道:“警官,凌飞特别胆小!从没见他有什麽很出格的举动,如果他真的是同性爱?做了那样的事……请求你们给他一次机会吧?”
“别急,”中年警员脸上有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经我们查实,凌飞是被他的一个朋友拖去的,没有参与什麽活动。决定给予罚款处理并通知家人领回。凌飞给了你的手机号码,所以我们只好通知你了。对了,你把身份证带来了吧?”
哲辉心里的大石落了地。他交验了带来的身份证和罚金,慌慌忙忙地拖起凌飞就走。
“带他去看看吧,他还小!”刚想下楼,哲辉身後又传来中年警员的声音,“你转告他的父母,不能光顾著赚钱,要好好管管自己的孩子。这小孩心理变态。给他找个好医生治一治,过正常人的生活,不要耽误了他的前途……”
哲辉无语,逃也似地出了门。

猫瞳 发表于 2009-2-18 21:00:36

6
“疯疯疯?你爸不在,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哲辉恨不得扇凌飞一巴掌。
“你爸给你的‘约法三章’呢?谁叫你昨晚偷跑出去?”
凌飞一言不发,跟在哲辉身後。
“十九岁,成年人了,怎麽不动动脑筋,那种场合能去吗?无证?就是有证他们还不是三天两头的派便衣什麽的?在他们的眼里,就像刚才那个警察说的我们都‘有病’。你爸就要回来了。万一拘留你十五天,不全都戳穿了。”
凌飞弩了下嘴,想说话,没出声。
“都交了些什麽乌七八糟的朋友?还敢跟著去。我看,你那些朋友全是些混混,莫非你也想学他们的样?他们吸不吸毒?你和他们做没做过?他们干不干净?……”
哲辉话音未落,凌飞脖子一拧,张口说道:“是,他们都是‘MB’,我也是,好了吧,你满意了吧?我不但卖身,我还吸毒,我还有‘艾滋’……人家心里一肚子的烦恼和心事,没命的打你电话,不是关机就是不接,现在反而跑来骂我?我该死,你还来管我干吗?你又不是我的父母。我吃官司、我就是死了也用不著你管……”
凌飞撒开腿,一溜烟地跑了。
哲辉愣在那里,一时回不过神来。

猫瞳 发表于 2009-2-18 21:00:45

7
哲辉眼酸心烦地回到家。
摸出钥匙,发现家门竟然虚掩著。
推门而入。客厅空空。哲辉正纳闷?从奶奶的屋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哲辉一惊!
“文秀,别难过,随旁人去说吧。”
哲辉听出,是奶奶的声音。
“舌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爱怎麽嚼舌头,那是他们的自由,由不得我们。”
“可您没听到,那些个话有多难听?”文秀拉著哭腔说道:“姓李的女人不就是给我们小辉介绍过几个女孩吗?因为小辉推了,我听了她不少的边鼓话。她人前人後的抱怨说‘再也不给小辉介绍对象了,那小子是个大疙瘩,难弄!’。这次,我求胖阿姨给我们小辉物色了个不错的姑娘,她却对人家胖阿姨说‘她家小辉太挑剔,不是眼界太高、保不准就是身体上有啥问题?’……吓得胖阿姨急著跑来问我‘你家小辉到底有没有什麽毛病?身体健康不健康?’……气的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妈,您说我一个做母亲的听到有人这样败坏自己儿子的名声,这口气出的来吗?”
哲辉浑身一阵哆嗦。
“这个女人!”奶奶忿忿地说道:“就为介绍了几个对象都没成,便到处排遣我家小辉,这嘴也太毒了吧?竟然还怀疑我们小辉身体有毛病?放她妈的千秋大屁!你家小子才有病呢!看到那个没牙的女人我非好好的骂她一通解解气不可。”
“别别!您可别哇啦!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文秀见人矮三分的语气,“不知情的,还真以为我家小辉有啥毛病呢?那往後我们可怎麽做人?哪家的姑娘还敢和小辉谈恋爱?您老可万万不能赌这口气,我们赌不起!谁叫我们小辉不争气呢?这口气我们只有硬往肚里咽……”
“文秀,为小辉的事,可苦了你了!”奶奶心疼。
哲辉手发麻、头发怵、意识紊乱。
“妈,刚才我上楼梯的时候,险些被201家的那个小子吓死。”
“怎麽了?”
“天还没暗透,201家的那小子就在楼梯上搂著个大姑娘亲热呢!我的心现在还跳的厉害!”
“咳!现在的小年青不都这样?你看那电影电视里。跟我们年青那会比不得。”
“妈,您说小辉他……”文秀欲言又止。
“小辉怎麽了?”
“怎麽就从来没看到我们家小辉跟哪个姑娘有啥来往?看到女孩子他好象一点反应也没有。楼上赵家的小妹到是对小辉有意,常找个借口来接近他,可小辉好象对人家姑娘没有一点感觉?相反,他和亚雄在一起的时候却……”
“亚雄可是个好孩子!没爹没妈的,多可怜!又会哄老人家开心。他对我们家小辉比亲兄弟还亲呢!”
“我不是说亚雄那孩子有啥不好。妈,您就没看出点啥?……” 文秀的声音轻极。
哲辉脚底的热血呼地上了头顶,整个人发晕。
“别瞎想。我不是糊涂人,我懂你的意思。我们家小辉怎麽可能有那种病?你是太紧张了,搞的脑子乱糟糟的。去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我也不想小辉有什麽事。他是我的儿子。他要是真的有啥不对?我都不想活了……”
哲辉再也听不下去。他偷偷地闪出门来,狂奔下楼。

猫瞳 发表于 2009-2-18 21:00:56

8
“看你,满脸愁容的,生谁气呢?”
汪涛一边吩咐身边的男孩换桌布、一边笑嘻嘻地问哲辉。
哲辉往吧台前的高脚蹬上一坐,心事重重。
汪涛给哲辉沏了壶绿茶。自己点了支烟。
汪涛比哲辉大两岁。敦敦实实的样子。待人接物慢条斯理。由於他的刻意经营,“火鸟”茶吧成了志同道合者们的“天堂”。
“像亚雄这麽优秀的男人死心塌地的爱你,可不是同志们都有的福气哦!” 汪涛一脸的羡慕。
哲辉手指轻弹著杯盖,说道:“是我妈和奶奶又逼我了。”
汪涛若有所思。他往哲辉面前凑了凑,说道:“我们彼此是可以交心的朋友。有句话我还是要对你说。亚雄从小是孤儿。亲戚朋友又都不在上海。而你却不同。你的家庭情况是不能允许你有亚雄那样选择的。”
哲辉目光迷离。
“亚雄他可以终身不婚。但你总得为你家的那两位女人著想吧。她们不幸又不易。眼看著把你抚养成人,大学毕了业,有了好的工作。你说,是不是到了你该回报她们的时候了?”
“哲辉,可能我的话不中听,但有些道理你应该想的明白。我也想看到你和亚雄能白头到老,一生都做自己最想做的事。可是,我允许,却会有很多人不允许!因为你我都是实实再再生活在现实社会这个大家庭中。这个大家庭的家长不会理解你我的想法、也决不会赞许你我的做法。他有上千万条的理由、有难以想象的桎梏让我们身不由己的投降。你想抗争吗?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谈何容易!说好听点,我们只能顺势而为!说的不好听,我们只能投降!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汪涛狠吸了一口烟,用力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这个大家庭的家长是不可侵犯的!在他眼里,我们都是些令他讨厌又学坏了的孩子!不但需要调教,有时还很欠揍!没办法,你我很难逃出他的掌心!很难!现在,我也面临著和你同样的问题。家里也在催我结婚。我的心里也烦著呢!”
“我多想回到学生时代,可以不用考虑这些烦恼又揪心的事。”吧灯下的哲辉显的无奈落寞。
“人生好比一辆停不下来的列车,一站又一站的经过,过去了就不能再回头。沿途有美景、有欢愉、也少不了风雨。我们每个人,无论扮演的角色如何?应该有一点共性,就是做人不能太自私!” 
有个侍应生过来,拉拉汪涛的袖,说了句:“她来了!”
汪涛立时起身,向哲辉打了招呼,神神秘秘地往包房里去。在他身後,有个女子的身影一闪而过。哲辉看到了她沈稳的步伐和一头超短的发。 
不经意间,“火鸟”里的气氛渐向高潮。几个男孩正在反串时装表演,走步绝对专业。
电话铃响。响的不是时候。哲辉正烦。
“哲辉,明天有空吗?”
哲辉不解?反问:“谢枫,这些日子你跑哪去了?”
对方的声音断断续续:“有点事……明天想和你聊聊。”
收了线,哲辉正为谢枫的来电纳闷,铃又响。
哲辉烦的直想关机。犹豫片刻,接通。
“谁?”哲辉没给好气。
“小辉,是我,老公啊!”
原来是亚雄。
“撞枪了?满口的火药味?我刚去过你家,妈妈说你没回过家。急著打电话给你,想再和你商量一下那件事。可你的手机老占线。和谁聊呢?这麽投机。”
由於工作关系,哲辉的交际面很广。为此,亚雄一直很敏感。有时,会偷偷地翻他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和通信录。
哲辉听出亚雄话里有话,不由烦上加气,随口一句:“谢枫,我们一起泡吧呢。”
哲辉和谢枫相识已久。两人十分投缘。
酷爱歌唱的谢枫比哲辉小两岁,家境贫寒。朋友一场,哲辉总是热心地帮助他。日生夜长,谢枫对哲辉有了感情,认定哲辉就是他一生都在寻觅的意中人,多次勇敢地向哲辉表白想把感情发展下去的愿望。虽然,哲辉一再向他表明自己已然有了最爱的亚雄,但,执著的谢枫依然我行我素地坚持自己的感情。对此,亚雄耿耿於怀。每次从哲辉的嘴里跳出“谢枫”的名字,都会满腹狐疑地好一阵不开心。
此刻,亚雄再次听到了这个名字,口气自然变的生硬,“你不会告诉我说,他又在缠著你吧?”
“没错,他就在我身边,我们聊的可开心呢。他还邀我一起去玩!对了,你要不要和他聊两句?” 哲辉偏就生生地气他。
亚雄挂断了电话。
哲辉愣了片刻。感觉自己过分。为什麽要把烦恼和不悦一口气撒在自己的爱人身上呢?
哲辉刚想离开,边上突然有个人开口道:“你好有趣哦!明明自己一个人,偏偏要说谎?我没猜错的话,你骗的这个人是个爱你的人。对爱自己的人,为什麽我们常常会有意无意的做出伤害对方的举动呢?真是怪事!”
哲辉诧异?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紧挨著自己的男人:四十上下。穿著奇装异服。留一袭栗色长发,还加了烫。脸面敷了一层厚厚的粉底。夹著烟的手指向外挑出,手指又细又皱,大大小小的戒指套了个满。烟雾不时地从他涂著唇彩的口里飘出来。身上浓重的香水味险些把哲辉熏倒。
哲辉厌恶地斜了他一眼。
“唉,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人。我知道此刻你心里在想些什麽?见面只有一分半锺,你确已经给我定下了评语,对吧?”
哲辉服了面前这个素昧平生的“时髦大哥”!此时,自己的心里的确在骂:又C又恶心!
“小弟,看人是不可以用你这样的眼光的。说好听点,这叫不礼貌。说不好听点,这叫没教养。不高兴了?想骂人了?想骂就骂吧,骂出来,你不就舒畅通气了。”
“你很喜欢被人骂吗?”哲辉气不打一处来,“听说是有一种人喜欢被人骂、还喜欢被人捆了打。”
“NO!我可不是SM的爱好者。我没那个天赋。看你刚才电话里那种刺激对方的口气到有些SM的潜力。我想,你这个小弟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出气骂人。这不,我送上门来了,可我不喜欢被人打的,我怕痛。”
哲辉快被他气死,心火升腾。
“有病!”哲辉骂道:“搭错筋了?”
“我有病?你呢?你没病吗?你到说说看,我们都得的什麽病?”
望著面前这个胡搅蛮缠足够讨厌的人,哲辉直想用手里的茶去泼他。
“你的手在抖,想用水泼我?罢了,我糊涂著吗?那你呢?清醒著吗?”
哲辉把茶杯往吧台上一搁,掉转身就走。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戴著棒球帽的高个子男孩心急火燎地直向他们奔来。

猫瞳 发表于 2009-2-18 21:01:05

9
“咪咪,原来你在这。快,跟我回去吧。”
高个子男孩极帅。用手来拉这个叫“咪咪”的男人。
“不嘛,我不要跟你回去。”咪咪扭过头去,把肥硕的臀部冲向高个子男孩。
“听话哦,又不乖了?”高个子男孩像个成熟的大男人耐心地劝慰著咪咪,“饶了我吧,都是我不好。下次一定不偷著上网聊天了,跟我回去吧,我给你做我的绝活‘馄饨煮面’。”
哲辉差一点笑出来。
馄饨煮面?闻所未闻。亏他们想的出,这种希奇古怪的吃法。
“我要吃三碗。还要你给我倒洗脚水。上了床你再给我说段小故事,答应不?”
“只要你高兴,我件件答应。”
“这才像个做老公的样子。我早想好了,今晚你要是敢不来给我陪不是,我就在汪老板的茶吧里坐上一夜,看你心疼不心疼?”
咪咪蓦地回过头来,向著身边的哲辉说道:“他是我的老公‘小沙发’。嘻嘻,很帅吧?他很爱我的!”
还没等哲辉反应过来,咪咪又拉过高个子男孩,“认识一下,这是我今晚刚结识的新朋友。对了,你叫什麽来著?怎麽只一会我就给忘了,该打。”
哲辉被咪咪弄晕了!自己什麽时候和他交换过姓名?还成了朋友?哲辉怕了这个咪咪。想逃开,手却被高个子男孩紧紧握住了。
“我是沙华。咪咪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哲辉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叫我……哲辉好了。”
“好好听的名字,比我们‘小沙发’好听多了。我说要他改嘛。要不,就叫‘沙嗲’怎麽样?”
“别闹了,还不快跟我回去吃‘馄饨煮面’?我还要给你倒洗脚水,还要给你讲故事……”
咪咪扭动著水蛇一样的腰勾著沙华的胳臂扭摆著走去。没几步,来了个急转身。
“哈罗哲辉。改天在聊SM的话题。Bye-Bye! ”
哲辉看的呆了!听的呆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2-18 21:01:15

10
哲辉在“火鸟”里泡著。
妈妈和奶奶的对话始终像一团巨大的阴影排遣不开。
时装表演结束。有人在唱越剧《西厢记》的“琴心”一折。颇有袁派的韵味。
哲辉离开时,夜空中细雨纷飞。
他下意识地扬手、打地。
车窗玻璃,被雨幕遮挡,看不清车外的景物。 
哲辉的心,亦如车窗外的雨天。
电话铃声骤起。
哲辉暗喜:必是亚雄陪礼道歉来了。
“哲辉哥,是我,凌飞。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有心事……”
哲辉忍俊不禁。小孩子家有什麽心事?
“我打了一天的电话给你,你又野哪去了?” 哲辉没好气地问道。
“心里烦!聊了一个网友,约在人民广场的大屏幕下见面。”
“狗改不了......”哲辉一急,脏话几乎出口,“刚从里面出来,你就不能太平点?非要得了‘艾滋’才老实吗?”
话一出,哲辉自觉言重。
凌飞没在意。干咳了一声。说道:“我真的有心事。哲辉哥,今晚来陪我好吗?空荡荡的屋里,一个人,我有点怕!”
哲辉想起凌末然飞日本前对他的殷切嘱托,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我先回趟家,取点东西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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