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4:57:44

回到屋后,娘在一旁说着今年的收成,兵在旁边也附和着,似乎忘了刚才的事,我委屈的缩在一旁,过了一会。听到娘象在说,开始吃饭。兵就走到内屋,随便的看了我一眼,丢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
“饿了吧,吃饭吧。”
“气都气饱了,还饿什么。”我小声的嘟噜着。
兵回过身,看了看我,说”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样,我希望我在异地他乡,你能多些关心我,不要把我凉在一旁。”我憋了很久的话总算吐了出来。
兵神情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哪里又让你委屈了。”
“在火车上,还有在青岛,你都还好好的,一回到家就象胜利大逃亡似的,忘乎所以,都不知道还有我存在了。”我还是生着闷气。
兵语气一下缓了下来,然后摸着我的头说
“真是小气鬼,那家里有很多事情要做吗,一年我才回来一次,当然这几天要多陪陪爹娘说说话了。再说,我不也天天和你去玩吗。”
我就知道每次和兵理论就不占上风,他说得其实的确句句在理,我无可辩驳,但我还是撅着嘴。
兵看了看门外,接着把我抱在怀里,轻声说
“我答应过妈照顾你的吗,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啊。不然爹娘都不知道你怎么了呢。”
听了,我心里还真觉得羞愧,可是嘴里依然不忘占点便宜。
“那你还赶我走吗。”
兵忽然失声大笑起来,“我什么时候敢提这种要求,我还想不想活了,不都是你自己说的吗。好了好了,吃饭吧。”
娘在外面听到了笑声,也赶着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兵刚一张嘴,我在一旁猛掐了他一把,这家伙大喊
“他掐我。”
真该死。

在兵家里住了几日,我慢慢的逐渐也融入了他们家的生活当中,这种温馨让你回味,更让我感到了自身家庭的不幸。一次,爹吃完饭后,忽然问起我家里的情况,我便如实的告诉他,父亲刚过世不久。说着说着,竟然让我想起了妈,眼睛禁不住有些发红,想想往年的这个时候,我应该是在家里帮着打扫卫生了,但这个时候却把老妈一人丢在家里,虽然有大姐在家,但她毕竟是结了婚的人。兵在一旁听着也动了容,为避免让我陷入其中,赶忙将话题叉开。
不过我倒在思忖,为什么这几日不见老妈的电话,我也不便总是用兵家里的电话打,毕竟一分钟一块二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是不小的数目,兴许是爹看出了我的心思,便嚷着要我打个电话回家,我一再拒绝,但他还是坚持,于是我便顺了他的意。
话筒一旁依然是熟悉的声音,不知为何,这次听起来竟然这么的亲切。老妈在电话一边着急着问我,怎么电话老打不通,我才想起,我的电话已经收不到信号。她又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支支吾吾,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我是想在兵家里过年,但出来之前可没有这么答应妈。于是,她给我下了军令状,要在大年三十前赶回来。我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答应了。
当晚,我便将事情如实告诉了兵,兵听后,立即给予了回绝。理由很简单,现在可是春运高峰期,现在回去,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况且我以前都没有出过远门,万一路上有什么事情,不是让他甚至家人都很难过。我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兵说过几日再和妈说。
当天晚上,我忽然听到屋外风刮得特别厉害,第二日一早,我便听到娘说。
“外面得雪好大。都有两寸了。”
我立刻崩了起来,连衣服都没有穿好便跑了出去。
外面得景色让我陶醉,对于没有见过雪得人,看着雪花从天而降,心里居然有种难以名状得感觉。娘担心我感冒,忙从内屋拿出一件厚衣服让我穿上。
而爹拿着铲,对我说,给我堆个雪人,这个主意真让我亢奋,那天,也许让我永生都难以望怀。

过了几日,我再内屋,听到外面有一女子得声音,我吃了一惊,兵忙从外屋跑了进来,表情难堪得说。
“东洋魔女回来了。”
虽然事先已有准备,但心里仍然难免一惊。我慌忙走了出去,看到客厅内坐着一长相还挺标致得女孩。
爹看到我出来,忙对那女子说
“快见过你洋洋哥哥”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说“这个是妹妹,小芳。”
我笑得很不自然得说了句“小芳,放假了。”
小芳看了看我,似乎很腼腆得嗯了声。至少没感觉到她有兵说得那么可怕。晚上吃饭,小芳居然还帮着我夹菜,看来对于兵的话,我需要持保留态度,再说兵那牛脾气,怎么才能让他人信服。

吃完饭后,小芳主动的提出了洗碗,让我感觉这女孩还可以,然后朝着兵使了使眼色,
他抽过来说“过不了几天的。”
“我不信。”
正说着,电话响了起来,兵拿起来听,然后就地给了我。
“喂,你好。”
“你怎么回事啊。”对方传来大姐严厉的呵斥声。
“怎么了。”我很惊诧。
“你还是不是妈的儿子,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竟然还没有回来,爸刚去世多久,你就不在家过年。”
“我担心现在回去人太多,买不到票了。”我连说话都觉得底气不足。
“你不是很厉害吗,既然有胆量出去,怎么就没有胆量回来。,无论如何,你给我马上回来。”
“这怎么可能。”我不希望这样。
对方,我感觉到大姐气得不行。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妈和我说起这件事情都哭了。你还好意思这样那样,这么多原因。”
紧接着大姐得一句话,让我透不过气。
“我真怀疑你和兵是什么关系,你可不要作出一些不正常得事情来。”

大姐的话另我愕然,兵一家人看出了我的不对经,忙着问我出了什么事情,我摆了摆手,如果真的回去,真辜负了兵一家人的心意,娘说过,他们家已经很久没有外人和他们家过年了,我真希望能令他如愿。
外面的雪花越下越大,堆积的雪堆让我害怕自己越陷越深。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4:57:54

兵看着我神色不对,将我一把拉入了内屋,定了定神看着我,我此时却不敢与他对视,似乎害怕让他看到我的委屈。
“说吧,怎么了。”兵的语气很坚定,由不得我找任何借口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大姐说我不回家不好。”
“为什么”兵的语气依然平和,但却让我隐隐感到了他内心中的气愤。
“没什么的,算了。”我故作从容的说着。
兵站了起来,声音稍微提高了说
“不会这么简单,肯定是她对你说了什么。”
我看着兵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说
“我看,过两天我就要走了。“
“不行。“兵加重了语气,显然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过两天走,你是不是想在火车上过年三十啊。这是大姐的意思还是妈的意思。”
“大姐的,可是…………”
“别可是了,她怎么就不为你想想,怎么可能这样做,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大姐的。”
看着兵一脸的正经样,让我感到了温馨,可是大姐说得也的确有道理。我忍不住说了出来“不会去,大姐都怀疑我们关系不正常了。”
其实,这句话不是我想说得,只是当时心里想得太多,不由自己得就说了出来了,果然,兵听后,便一言不发。我象做了错事得小孩,摇着兵得手。他将脸转了过去。
爹和娘走了进来,爹看着我们俩神情凝重,用一种坚定得语气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走啊。”
兵抬了抬头,轻声说了句,“让他自己决定吧,弄不好,他家人还觉得我们害了他呢。”
爹娘听了,便默默得走了出去,我感到了整件事情都是我得错。

当晚,兵一直都没有和我答话,他得心情我能理解,谁被说这样得话心里都不舒服。为了打消兵的怨气,我答应了兵,绝对不可能回去那么快的。兵转过了身,把我抱在怀里,小声的说了句“看你敢回去,我不把你的腿给砍了,叫你把我扔下。”

时间转眼就到了年三十,北方过年的习惯与南方不同,在家里,我总是很早就吃完了年饭,而在这,却是到了十二点后才进的餐。我和小芳经过一周时间的磨合后,居然还成为了好友,每当兵对他妹妹出言不逊之时,我总挺身而出,而得到的回报就是,吃完饭后,小芳总抢着第一个洗碗。兵偷笑着说,“外人在场,她总能表现得很好。”
当电视里央视正点报时后,我听到了从远方传来得爆竹声,我用南方得习惯向爹娘问了声新年好,二老有点不适应。兵在一旁打着趣说我“迂腐”。
过了一会,我想着给妈打个电话,兵也是这个意思。然而拨了几次依然没能拨通,我此时心情是复杂的。
过了半小时,电话接通,我忙象老妈问候,妈说了句“那么多年了,第一次没有和自己的儿子过年,感觉少了什么。”让我心中很不是滋味,我答应她过两天就回去,当时的话的确是真心的。

大年初一,兵就和我和小芳背着大袋小袋去他们亲戚家,这种风俗其实很早在我家也有过,可随着市场经济的入侵,谁都不愿意给压岁钱,自然我也不想讨不开心,因此年初一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
每到一家,兵的亲戚总是很热情的招待着我们,然而让我感觉不舒服的是,几乎每个亲戚都无一例外的说,“前几日,听你娘说领个同学回来,我还一位是媳妇呢。”
虽然兵对这些话都不置可否,然而我心里依然感到他的尴尬。而这个尴尬在初二的晚上就发生了。
那晚,我和兵刚从她二堂姐家回来,一进门娘和我寒暄了几句后,便问道:“洋啊,兵有没有女朋友啊。”
我一愣,看了一眼兵,兵眠着嘴笑,我说“有,但他都不理人家。”
这倒好,娘急了,“咋了,有女孩追你,你还嫌弃?”
兵忙解释,“别听他胡说,哪有。”
娘笑着说,“还不好意思,诶,我都快六十的人了,就想快点抱孙子,希望兵能快点娶媳妇。”
我笑了笑说,“向兵这么优秀的人,不愁找不着媳妇的。”
娘看了看我,居然说了句,“如果兵找个向你这样善良的女孩子,就好了。”
我怔了,相信兵也如此。当时我的心里是复杂的,相信兵也如此,这句话不会是空穴来风。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4:58:02

初三那天,又开始下起了小雪,小芳这几日开始有了兵所说的症状,起床晚,老爱看电视。因此,总少不了兵的骂,而我却认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我相对她而言,以前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自从那天晚上听到娘的那句话后,我总象做错了事一般,虽然娘并没有什么其它意思,但我心里却担心什么时候,会露馅。

果然到了下午,兵家里来了很多亲戚,说是这个时候规定要来姑家拜年。其中一个亲戚,长得挺黑瘦的,感觉就是比较典型的少说能干型的精练人物,兵管他叫黑哥,我也就如此称呼他了。

吃饭的时候,他还挺热情的,按他的意思,我在这就是客人,应该接受主人的待客之道。这反倒让我不适应起来,他开始时问得最多的是,南方和北方有什么差别,有没有西瓜或者白菜之类的问题(这些问题我已经习惯了),我都对此做了解答,其实,相当初兵去到我家里,老妈问的问题档次也无非如此,这也不足为奇。

我吃着饭,忽然就觉得了肚子不舒服,碰巧此时天色已晚,该死的兵早上还和我讲着什么,上个月离这不远,一个妇女被蟒蛇吃掉的吓人事,闹得我让兵和我一同出去,黑哥看了干笑了声
“这两人怎么回事啊,感觉象同性爱一般。”
自然说着无意听着有心,大伙都笑了,甚至是兵,而我却感觉是被抽了一巴掌似的。爹看着我有点不对,于是便让兵和我一同出了去,兵一路上还不知趣的傻笑,我心中不干说道
“有什么好笑的,好像同性爱就我一个人的事一样。”
“人家说人家的,你不理不就行了。”兵还是笑着说。
“那也不见得好笑什么啊,真是。”
兵止住了笑,说了句,“就这吧,没事的,慢慢解决吧,我先回去了啊。”
我嚷了起来,“走什么,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啊。”
“有什么事出,这离家还没有200米,喊一声谁听不见啊。”
我也不想真让别人认为我离开了兵不行,也不多加阻拦。

解决完了以后,我冒出了一个想法,应该回家了,当时这个念头还挺强烈的。回去以后,我和兵说了,兵又和爹娘说了,爹娘也没有多大意见,只是兵忽然说了句,让我感到特温馨的话,
“我真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家,我想和他一起回去,免得不放心。”
娘接着话说着,“人少了,应该没问题了吧。”
我明白娘的心情,一年时间就见到兵一次面,这么快就又回去了,心中自然不忍,换成老妈,肯定死活不肯了。
我忙说,“兵,没事的,现在刚好是春运低峰期,人应该不多。”
兵脸一黑,说“你知道什么,万一出了事,我能担当得起吗.”
“没事的,我都这么大了,难道还被别人拐了不成,再说了,两天时间,至少一大半的时间在火车上,能有什么问题。”
兵不说话了,只是有点不高兴的样子,爹说,如果要真回去,可能初五走比较合适,早了晚了都不好。

那两天,娘就一直挑选着板栗,把最大最好的都选出来了,我感动的直想哭,真的,这样的人,在我们那还真很难找,我差点就说不走了。

初五那天,我早上吃完了饭,看着娘为我准备的一箱的水果,让我心中感到特别暖和,虽然当时我也考虑,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带上车,但还是铁着心,让老妈和大姐知道,爹娘对我有多好。

时间很快就到了,兵把摩托车开了出来,小芳也很早就站在了院子里,娘只说着让我以后常来,他们很想念我。我也不断的重复着,我肯定会来,或者这是真的,或者只是我对今后多了一重期望和希望。

摩托车启动了,载着我离开了兵的家,我居然情不自禁的留下了泪,兵不忘在前面煽风点火一番,
“也许每离开这里一步都将变成你永远的记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车到了镇上,我和兵将车停在了他亲戚家,然后就坐上了开往火车站的小班车,兵反常似的,对我冷眼象向,我知道其实兵心里是舍不得我走的。
去到车站,兵拼命的往前挤,换成以前,他可不这样,我心里特难过。

买到了票,兵和我做了一下,又帮我买了瓶水,一边想着我还需要什么。直到我说不需要了,他才缓缓的说
“那我先走了,不然就没有车了。”
我“嗯”了一声,心里象被铅块堵了一般,好难受。
兵慢慢的离我远去,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这是我们以后的分别,我会是什么感觉呢。

我直盯住检票口,忽然感到背后有人在打我,我吓着回了头。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4:58:10

我回头一看,兵一脸沮丧的看着我,我笑着拉着他的手说
“干嘛,不早点回去真没车了。”
兵一脸温怒的说着
“你就知道自己回去,就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刚才走到车站的时候,看着自己身边空无一人,你知道我的心情吗。我好难过,然后又跑回来了。”
我听着感到心里很酸,换成是兵回去,我自己的心情想必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安慰着兵说,“其实,我也不想离开的,真的,可是,想到妈一个人在家过年,不管怎样都不好,再说,就最多十天,我们不也见面了吗。”
兵抓住我的手,佯装很愤恨的样子,“就你道理多,哪一天要妈说兵很坏,不和他在一起,你还真就范了。”
“哪可能呢,妈可把你当成半个儿子的,有时让我都羡慕了。”
“行了,不说了,这次我真走了,路上一定小心啊,不要喝太多水,免得上厕所不方便。知道吗。”兵看着我,感觉是自己第一次出远门的小孩一般。我忍不住笑了,“我都那么大了,还担心什么,瞧你,象是我招人绑架了一般。”
“行了,记得到郑州来个电话。”
我“嗯”了一声,兵转身走了,看着兵的身影,我心里真希望,兵会在回来,希望他只是给我买了水喝,或者去买份报纸。想着想着,视线朦胧起来。

火车六点到站,我提着大包小包,紧随人群进了站台,然后又上了车。看着火车徐徐驶离,我感到了阵阵心痛,似乎真的一去将不再复返,霓虹灯开始将城市街道点亮,我心想如果还在兵家里,想必已经吃完饭了,然后一家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现在,兵又在和爹娘聊些什么呢,有没有提到我了呢。

两天的车程,让我感到疲惫,索性一路上人还不多,让我总算顺利的到了家。妈并没有对我大加指责,倒是对从山东带来的板栗很感兴趣,忙着将板栗一一装袋,然后分发给各亲戚。为了补偿大家对我的担心,回家的当天下午,我就赶赴各亲戚家,看到奶奶时,她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尴尬
“到女朋友家过年好啊,什么时候带来给奶奶看看啊。”
堂妹听后,在一旁加油添醋的不忘损上一把,“奶奶,他哪能给你带女朋友啊,给你带个干孙子还差不多。”然后,不忘踩上一脚,小声说道“看你下次还敢。”
堂姐新看到了,也忙说“去山东也不看时候,连妈都不要了,下次再这样,我们就不再离你了。”
我忙在一旁陪个不是,好在大伙也没在追究,否则,那天,我回来还不定洗几次头。

回家的感觉挺好,吃到了家乡菜,妈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说
“看你下次还去,东西都吃不惯。”
我忙辩解,“哪啊,他们的东西其实也挺好吃的,他们人也很好,对人很真诚的。”
“那好啊,明年再去啊。”妈将音调提高八度。
我索性不做声,妈又开始给我上紧箍咒。这也习以为常了。

回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和兵通了三次电话,由于都在家里,说话自然就不太方便,而每次收线的人往往都是兵,而主动打电话的人都是我。这我也能够理解,只是到了第三次通话的时候,再最后大家沉默无语之时,兵忽然说了句:
“知道吗,洋,那天我一个人在外解手的时候,想起了你,解完手后,看着空旷的山地,我情不自禁的对着山说了句‘洋,兵走了,等一下回来找兵啊’,心里很不是滋味。“
电话另一头的我,感到心酸,只是很期望能和兵及早见面。而只过两天,发生的一件事情,加速了兵来学校的步伐。

那天,我正和老妈吃中饭,电话铃声大响,我料到应该不是我的电话,为此连走路都慢半拍。
“请问是**兵家吗”电话一头传来很陌生的声音。
我一愣,知道兵名字的人,我应该不陌生吧,况且还是个女生,我心里慌了一下,感觉事情的蹊跷。
我“哦“了一声,心中甚是纳闷。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4:58:19

那女的接着发了话,“我是你房东,你们住的房子被撬了,你要不要上来看看少了些什么。”
我听得象发了蒙一般,紧接着就火了,“你们怎么回事的啊,既然住在那里,你们应该有义务看好门,现在让我上去看丢了什么还有用吗。?”
那女的自知理亏,赔了几句不是就匆匆收线了,幸好记得兵提过在走前要把电脑、电视等东西搬到另一个亲戚家放,因此音像里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值钱的。但为了保险,我还是及时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兵,兵一听就着急,在电话另一头一直开骂,我告诉他别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只能认载了,并让他回忆到底丢了什么。兵认为也应该没有丢什么,不过最后他还是决定早点来,这可让我高兴坏了。

临近元宵,大姐提议应该改变以往老是在家乡过节的习俗,到Y市过,老妈也没有意见,于是大伙表决通过,巧合得是,我们上Y市那天,刚好也是兵从山东回来的那天,原本想在火车站等兵的,这个主意是妈先提出的,我自然没任何意见,倒是大姐似乎还对在山东发生的过节有些在意,接着火车晚点为由,让我们先去吃饭。
自然那顿饭,我吃得很没胃口,早早就结束了。妈在一旁说着,“慢着点,迟点也没有关系。”
大姐听着就觉得不爽,“才几天,就急成那样,怎么就不见你在山东时候这样想过家里人啊。”
我听着不是滋味,但还是放慢了吃饭的节奏,原本和睦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我故意将话题叉开,“真不知道,宿舍被偷了什么。”
妈说,“回去以后要赶快查查,免得什么东西丢了心中没个数。”
我借着妈的话给自己找了个回去的台阶,随口就说“刚好了,我也吃饱了,回去和兵收拾收拾,不然现在我也没有心情。”

走出餐馆,我直奔火车站,火车晚点还真厉害,我心想幸好还是听了大姐的,否则等到现在还不定她又说什么了呢,不过说句实话,大姐的心情我能理解,想当初二姐结婚后,只认婆婆不认妈的态度,就招到了连我在内的千夫所指。

看到兵从站台出来,我感到和兵似乎没有分别过一般,倒是兵显得有些拘束。我们俩搭着公车回到了宿舍,看着凌乱的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理现场。最后得到结论,损失不大,除了我一件新衣服外,基本其余东西可有可无。

然而事情在半夜就来了个急转弯,我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兵忽然将我弄醒,
“不好,洋,我记得我的本科毕业证,学位证以及六级证全都在被贼偷的一个包里了。”
我顿时睡意全无,“不可能吧”,证书丢失可是件大事,学校只能出具证明,证书是不能补办的。
我和兵慌慌张张的起了床,把所有的东西从头到尾的收拾了一通,还是不见,我感觉到兵的动作越来越粗暴,甚至我都没敢正眼看他.。
“我操,要让我知道是那个贼偷的,我非砍死他不可,操你妈的。”
我在一旁帮着鼓劲,希望能缓缓兵的情绪。忽然我想到了我二姐夫,此人算是个黑道中人,对待我家里人属于戴有色眼镜一类,为此,我妈总看不顺他,不过二姐夫待我很好,在他眼里,我绝对是一个”老实的“读书人,或许通过他打听这片区域“地下党”的情况,或许能找到线索。
当时,已临近凌晨一点,我顾不上那么多便打了电话给妈,老妈急得也在电话一旁叫,最后二姐夫知道了此事,答应帮忙查清,兵在一旁不忘加了一句,倘若那贼有条件,宁出1000元换回。我心中一凉,感觉真是世风日下。

俗话说,人一旦倒了霉,喝水都会塞牙缝。这句话用到兵身上真是贴切到了极点。次日,妈为了缓解兵的情绪,叫兵和我陪她和二姐同去花鸟市场。兵为了不让妈失望,也就同意了。
妈一见到兵,就满脸苦涩的说着,她心情如何如何之难受,如何如何之担心等等。看来老妈安慰人的本事不亚于念紧箍咒。
一路上,我无意间问了二姐一句,如果银行卡丢了,如何办理。二姐忙着解释了一通,问我为何这么问,我说是心血来潮,兵回了句,有事没事别乱问。

到了花鸟市场,看着这些花花草草,我就兴奋,兵也不例外。倒是他一再的提醒我小心扒手。兵没走几步就留意一下身边的人,没多远我们就被一些古货币给吸引了,兵拿着一块端详,我故意逗他“专家能说说这钱的来历吗。?”
兵佯装很老成的样子,“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
“得得得,别乱说了。你看这块大洋,我们家还有呢。”我笑着说。
“哪块啊”兵伸手将我手上的银币夺了过去。
“不错啊,多少钱先生。”兵很认真的端详和询问。
“一百,想要还可以再少点。”
兵瞪大眼睛,对着我说“咱家发财了。”
“知道了吧,对我好点,以后家产好商量。”我皮着说。
“不行,我要对妈更好才行。”兵故意认真的说着。

“哎呀”兵忽然失色大喊了声,妈和二姐都忙跑了过来,
兵带着煞白的脸色说“我钱包被偷了。”
我瞬间的开心被着忽然的意外给冲得无影无踪。兵带着哭腔再众多人群中喃喃自语“怎么办啊,我操,怎么会这样,里面还有很多银行卡啊。”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4:58:27

我从来没有看到兵如此的无奈,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如何让兵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将银行卡补办回来。
回到了宿舍,兵看着我说了句“洋,你们这的人怎么这么损啊。”
我怔怔的看着兵,心中翻腾蹈海般的难受。或许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心想着谁没有个难受的时候,兵的心情此刻我应该最能够理解才对啊。
“没事了,过去了的总归过去了。”
“什么叫做过去,我对这个地方的一切已经怨倦了,我质疑我到这里的决定,我真希望能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兵说完,狠狠的甩了手中的信签。
“包括质疑我吗。”我小声的问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搬出来会这样吗,好了,这下你看怎么办吧。”兵将声音提高八度。
我听毕,蹭就站了起来,“你别把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这样的结果是我希望的吗,你别将狗屎随便往别人身上泼啊。”我情绪也跟着失控,我甚至望了我妈对我的交代,让我好好的安慰兵。
兵用近乎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我们之间保持了将近30秒的沉默,随后,他便开始了最擅长的沉默战,我忽然感到了可怕,那种眼神,那种冷得让我可怕的眼神,我顿时明白这将意味着什么。
我走到了床前,乞求兵的谅解,但兵不动于忠,看着兵那因气愤和伤心而颤抖的背,我感觉我失去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那晚我哭了,我哭自己的无能与固执,在午夜时分,我过分的冲动让我丧失了理智,我悄悄的拿上存放在宿舍里的杀虫剂,来到卫生间,我打开了瓶盖,想着也许这将是自己该走的路,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不由得轻轻啜泣起来。
我想象着当我被灵车缓缓带走时,亲人们的伤心情景,兵的痛苦。或者他那时也许觉得是一种解脱,又或者会让他难过………..。
最后,我将沙虫剂缓缓倒出,当那强烈的腐蚀性液体划过我的嘴唇时,我感到了疼痛,我失声喊一起来,顿时,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药味。
兵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了进来,一下把我抱了起来,大声喊着,“洋,洋,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其实当时因为沙虫剂的药味过于刺激,我并未咽下,兵忽然失声大哭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兵哭着喊着,忽然冲了出去,接着的事情令我震惊,兵从厨房拿出了把菜刀,竟要朝自己砍去,我奋起把刀抢了下来。
“别这样,别这样。”我用颤抖的声音哀求着。
兵呆呆的看着我,似乎看着一个自己从未认识的陌生人一般,稍许,他放下了菜刀,拖着缓慢的步伐,走了出去,无力的用手从床上拉起了一件衣服,我知道他要干什么。我更清楚这次不同以往,这将意味着什么。
“不要出去,不要出去。”
兵用一种怨恶的眼神看着我,狠狠把我扶在他肩上的手拉了下来,我有一次拉住他,兵使劲的把我推开,然后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回答着我,
“你现在听好了,从明天开始,我将把我的东西从这里搬出去,从今往后,你的事情我一律不管,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别这样,我是气到了头才做的。”我很无奈的看着兵。
兵欲言又止,然后摇了摇头,快步走出了大门。
空旷的房子透出一丝丝的冷意,让我觉得清醒,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如同作了噩梦一般,我不断扪心自问,“这是真的吗”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4:58:37

 那一次以后,我花了很长一断时间,去忍受兵的脾气,正如一位社会学人士所言,“你要想生活得相安无事,就必须要有一方让步。因为两个有棱角的东西放在一块,只有一块先被磨平了,才能保证他们不会再磨到一块。”

  就这样,时间倒也过得挺快,一转眼研究生的生活就只剩一个学期了,此前,因为大家都忙于论文的编撰,用于私事的时间倒是变得极少,而为了能够顺利的通过论文答辩,我和兵都倾注了全部的精力。这不是说我们两不需要导师的指点,而是因为那两个女生从不放过能让导师帮忙的机会。诶,没办法,谁让我们的导师都是男的呢。这个社会,不重色就让人说有问题。

  我的论文难度是所有人中最大的,为此,我不断埋怨,而兵总是让我冷静,既然已经如此,就只能去做,抱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在论文的设计到完成,我得到了兵的极大帮助,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兵的帮忙,我甚至不知道能否按时毕业,而兵的论文总是在我的有所起色之后,才开展。

  一晚,当我们将所有的实验项目完成以后,大家都非常的兴奋,当晚,为了庆祝论文的关键部分的顺利完工,我们买了几瓶啤酒,别看兵高高大大的,但酒量却不怎样。一般,在外头喝酒,我还需担待几分。但那晚,我们都喝了不少。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躺在床上,“时间过得好快啊,想想离毕业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了。”兵感慨着说。

  “是啊,原来一个不韵世事,认为这里是满片竹林的毛孩,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啊。”想起第一次和兵拜访导师时的谈话,让我发笑。

  兵知道我在窘他,于是侧过身,把我的两支手反压在我的身下,要胳肢我,“好啊,长大了是不是,我让你笑我。”

  我忙大喊求饶,兵转过身,然后定定看着我说,:“洋,毕业以后就找一个女朋友吧,然后好好过日子啊。”

  和兵聊天,其实最怕的就是聊起这种话题。

  我掩饰着说道“再说吧。”

  “别再等了,你也不小了,诶,我们不可能永远都能向这样,家里人都逼得我好紧。看来出去以后不久,我也要结婚了。”

  我怔怔的看着兵,兵继续着他的话题,“我们会不会过了几年不见,就客气起来了。”

  说毕,兵把我抱在了他的怀里,我眼睛开始有些湿润,我不希望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因为这只能让我们更加的难受,我知道分离是迟早的事情,只希望这一天能晚来一些。

  “那当然不会了,我们是不同于朋友的最好的朋友和兄弟”我提高了声音说。

  “诶,算了吧,不管什么样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漂移慢慢淡去”

  “我们的不是一般的感情,我终生不会,你呢。”我抓住兵的胳膊,用坚定的眼神看者他,我希望能获得他同样的答案。

  兵笑着反问我,“那你说呢,小家伙。”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

  “不行,你非说不可,不然…”在没有得到我所期望的答案以前,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兵一下把我压在了他的身下,说“不然,不然怎样。”

  我试图争脱兵的双手,但一切无劳,兵悄悄的把嘴贴在了我的耳朵上,轻声说道“我当然会永远记得我的洋了,这还要问。”

  我看着兵那深情,大而清澈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用力把他抱在怀里,此时已是深夜子时,四周很静,而挂在墙上的石英钟的指针发出查查的声响,象是在不断给我和兵在一起的时间进行倒计时。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4:58:46

  不记得是哪位哲学家说过的话,“当离别即将到来之时,人越发的觉得镇定。”,我和兵相处的时间在不经意之间,越来越短,但我却不愿意考虑太多离别的事情,因为不希望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掺杂过多不愉快的事情,虽然偶尔兵会提起,但大家都不想面对,我们也曾经想过在一起,但出到社会后,毕竟与在学校有很大差别,更何况兵是“直人”,他最终会朝着一般人的生活方向前进,结婚生子。而我却对此苦恼烦闷,尤其不敢想象自己三十后的日子,天天被父母逼婚,要不就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

  为了兵能更好,即使兵强烈要求我和他回山东,但最终再没征得他同意的时候,我和一家不算出名的本科院校签了约。到现在想起兵当时的表情,我都觉得很愧疚。记得那天,兵一脸怒气的推开了家门,大声质问:

  “我想知道,你的工作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去企业,我想从事一种适合我自己的工作。”我甚至不敢正眼看兵的眼睛。

  “这是你真正的理由吗?你看着我。”兵用手撑着我的头,因为激动,兵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我靠后退了一步,用很平淡的语调答着,“是的,我不会离开我的家乡,我想你也一样。”

  兵看了看我,低声说了句,“如果你希望这样,我没话可说。”,然后径直朝门外走去。

  那天晚上,我心情特别沉重,当晚碰巧遇到以前大本同学聚会,我带着情绪参加了,大伙一个接一个的轮番给我敬酒,预祝我拿到硕士学位,我一一来者不据,后来竟发展到了“现场直播”的窘况,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躺在了家里的床上,兵背对着我,漫无目的的浏览着什么。

  我来了句,“昨晚喝多了,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兵没有出声,我踉踉跄跄走了过去,用手撑着他的肩膀,兵很不耐烦的把肩膀转开。

  “有必要为了工作的事情,生气到现在吗。”我觉得心里有些不爽。

  兵仍然不作声,我将语调提高八度,“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吗。你会不结婚吗。”

  兵转过脸,用一种令人惊悸的眼神看着我,“如果真的是这么回事,我倒觉得你很伟大,但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我吗。”

  我愣了一会,不清楚兵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有别的目的吗?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兵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说“昨晚送你回来的,应该是你的老相好吧。”

  “昨晚?昨晚我门同学聚会,喝得自己都不省人事,我哪能记得是谁送我回来的。”

  兵站了起来,嚷道“你不用装了,什么为了我好,都是废话。昨晚送你回来的是你以前提到的你所谓的“情人””

  我想起来,新的确在同学聚会上,他曾经是我本科最好的朋友,也的确曾对他有过好感,但我们并未有什么实质性进展,这段往事曾和兵谈起过,当时他还不无好意的说我没眼光,找个三级残废的人(新没有一米七),也许昨晚是他送的我回来。

  我忙向兵作解释,“我和新是很多年前的事情,绝对没有任何可能,何况人家有了女朋友。”

  兵冷笑了一声,“原来是你旧情复发,但人家却不理你了是吧,怪我傻,迟迟不找工作,还想着能继续和你在一个单位。我现在明白了。”

  “你要我怎么解释,你才相信我。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难道你认为我是这种龌龊的人。”

  我语无伦次的进行着解释。但兵带上耳套,对我不理不睬。我感到了一种不安,但残存在体内的酒精让我抵御不了阵阵睡意。

  等到我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兵在写着什么,我做在床上,欲言又止。

  兵看了看我,主动说起了话,“我想了很久,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再过两个月就毕业离校了,今天下午,我把协议寄回去了,那家单位不错,从事电子产品开发的,待遇也不错。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今天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对,你喜欢谁,我不好说,不过以后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一些在社会上打拼了一段时间的人,这些人对人怀有目的。”

  我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但眼泪却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兵没有看我的表情,还是用着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着,

  “其实,我也想了很多,我知道我是肯定会毕业不久就结婚的,而我又担心这样会伤害你,虽然我一直不是很清楚对你是一种什么感情,但在你又困难的时候,我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兵扭头看着我,透过黯淡的灯光,我依稀看到兵眼中的泪水,“洋,以后要知道爱惜自己。”

  我冲过去,抱着兵的头,抽泣着说,“没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但为了能让你过得更好,我只能这么做,虽然我知道我以后会很痛苦,但我会坚持下去。”

  “兵,我也希望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遇到困难,你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我希望我能成为你心中永远的第一,请不要拒绝我。”

  兵抽泣着点了点头。

  有人说,时间是能够看得见的,在你前一秒还在坐着某样事情的时候,你看到了时间的流逝;当你再回想起前一秒所发生的事情时,那已经很遥远。

  我看到了时间的流逝,看到了在和兵离别时的那一刻。曾经看到过一位过客的话,“同志恋人的结局往往是不好的,但这还要取决与个人的心态,如果你心中有他,你仍然是幸福的,作为同志本来就是悲哀的事情,虽然我们并不想,也由不得我们想,但拥有一份爱他人的心,还有什么可埋怨的呢。”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4:58:55

每年的6月30日是发证的日子,校园里到处可见喝得一塌糊涂和哭得一塌糊涂的人。大家相互间嘱咐,在以后的日子里加强联系,然而似乎我已对这个学校缺少了感情,是不愿意留恋和兵在校园里的一切,还是害怕想起和兵在一起的日子,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回到家里,兵在收拾着一切,我们租的房子要在七月前退回,否则就要多收一个月的租金,
兵想着尽快把剩下的事情办完,曾经是我们一起一件件添置安放的东西,现在又一件件的拆卸下来。我们俩都一言不发,在收拾到挂在墙上的一幅风景画时,我们俩谁都不愿意取下。记得在买这副画时,我和兵逛了很多地方,最后我们同时都看上了这副画¬¬¬――一扇白色的玻璃窗,窗外秀丽的山水美景,兵曾经看着这副画说过,如果老的时候,我们还能在一起,他希望我们能够住在这样的地方,每天茶余饭后欣赏着窗外风景,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然而不久,我们即将天各一方,何时我们才能再相见呢。想着想着,我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兵轻轻的将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我们说好大家都不许流泪,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该拆的东西也差不多拆完了,只剩下衣服和被子。以前我们俩的衣服都不分彼此,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分开了。兵把箱子里属于他的衣服,挑了出来,在最后确认已经没他的衣服之后,他看了看我,起身拿起了一支工艺笔,写了一行字。我探头去看,被他推开了。
“洋,这张字条等以后天冷了,你找衣服的时候,找着再看好吗?”
我看着兵,点了点头。
兵把字条放到了箱子的最低层,轻轻叹了声气。我感觉很对不起他,如果不是我固执,也许真的和他继续在一起工作,但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出于对兵好,我也应该和他分开。
第二天一早,我们叫了俩车把行礼拉到了我新的工作单位,在房门关闭的一刹那,我感觉心中那扇窗也关闭了。兵用手抚摸了一下门框,紧接着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我轻轻擦拭了眼角溢出的泪水,避免被兵发现。
兵买的是第二天的车票,临别前一天晚上,我和兵哭了好久,躺在床上,兵看着天花板问:
“洋,我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你说是吗?”
“嗯,我相信。”
“我们真的明天就要分别了吗”兵转过头,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我怔怔的看着他,“我也不知道,也许只是放个暑假,过段时间你又回来了。”
“会吗?洋,你知道吗,我习惯了你在我身边的日子,以后没有你,生活会变得怎样,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啊。”
我用手摸了摸他的脸,心里祝福兵能够幸福,忽然心中长久以来的问题,想得到答案的欲望越发强烈。
“兵,我问你一个一直以来都想问的问题。”
“是什么”
“你要保证你说的是真的。”我严肃的看着他。
“说吧”
“我们两个你一直认为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你对我到现在,是一种什么感情。”
兵把身子放平,再次看着天花板,思忖了一阵子。
“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兄弟,家人,亲人,和你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和快乐,有一种面对任何困难都不放弃的勇气。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甚至有时我愿意牺牲一切。有些感觉是很令人奇怪的,但我觉得这种感觉很好,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希望的答案,但还是不自觉的问了句,“有超过这些感情以外的吗,比如说,……………….,情人。”
兵再次回过头来看我,这次是凝视。
“你希望是吗,其实,我希望是。但这个社会的残忍程度容不得我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了你好,我希望不是”
兵用一种不置可否的答案回复了我,我知道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必要,但我知足了。

兵曾经说过,距离每件事情的时间可长可短,没到之前,你总觉得还很遥远,等过了以后,你又觉得就象昨天刚发生的一样。
开往北京西的列车,不停的鸣叫着,距离发车时间越来越近,兵最后时刻抱着我,贴着耳朵哽咽的说,“如果让我知道你再找另一个男的,我会回来杀了你;但我希望你找一个女的,我会回来恭喜你。”
眼泪此时已肆意的再我的脸上横行,看着开动的列车,我并没有象电视上那样,跟着小跑,毕竟我并没有为了自己的决定后悔,但我始终祝福兵能幸福。
研究生的生活就这样结束了,但我和兵之间并未结束,半年后,当我打开兵帮我收拾的那个箱子,我看到了那张纸条,上面的每个字让我再次想起和兵在一起那温馨、快乐的生活。

猫瞳 发表于 2009-2-22 04:59:03

我所在的单位其实原身只是一个专科院校,在教育部大力推行职业教育的前景下,才有机会升格为本科。而作为学院的高层,只知道为迎合学院评估的要求引进硕士,而完全没有考虑引进后如何才能更好的合理的使用。
刚到的时候,系里竟然安排去上分校的专外课,学生的调皮程度超乎想象,尤其郁闷的是,为了上好课,每次我都需要花上几乎三分之一的时间强调纪律问题,就因为这样,被学院教务处发现,并向系里反映,虽然事后我据理力争,但还是挨了个批评,“罪名”是我管教管导没有到位。而和我一起被引进的另一个系的研究生却得到了不同的待遇,为此,我几乎每次和兵通电话的时候就蒙到苦水。
而兵在单位里的境遇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据他说,因为那个企业主要以生产仪器设备为主,而他所学专业并没有派上用场,所以厂领导都并不看好他,让他做一些类似于工勤人员的活,但我知道,兵在哪里都属于一个永不服输的人,总有一天他会出人头地的。
之所以我们都感到郁闷,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我和兵都希望一方能到另一方那去工作,但因为家庭原因我们都不好再做调整,何况当初选择这条路的是我,为什么还要反悔呢。
我和兵在分开的半年时间里,虽然每两天都通一次电话,但随着时间流逝,我从电话一头明显能够感觉到兵对我的热情已大不如前,虽然从理论上讲,这种感情是我希望的——淡化掉,但我心里还是隐隐的感觉到痛,尤其是兵没和我说上几句,就显得心不在焉的时候,这种痛尤其厉害。
而单位工作上的不顺心,让我更觉得难受,就在系里让我从事最无聊的工作——当辅导员,没几天,一种要和兵在一起的思想再次占了上风,我回到宿舍,打开皮箱收拾行李,翻出了兵当年给我留下的字条,上面写着“洋,天冷了,多穿衣服啊,不管什么时候兵都会陪伴在你身边。”
看完字条,我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这种感情的宣泄已将近半年没有过了。我下定决心,这次去济南,顺便留意一下那里的用工情况,如果可以的话,就一声不坑的走人。然而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兵的时候,他却非常严厉的反对我去。
“你说你来能干什么啊,好好的工作不做,现在又不是放假。”
“我想过了,不想在这里干了。”
“说得倒轻松,你以为济南满地黄金随便捡吗?更何况我在这里都还没有立足之地,你上来,我又要上班,能怎么办。”兵容不得我进一步辩解就说,“我不许你上来。”
“我不管了,车票已经买好了,这次非去不可。”为能说服兵,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兵很生气的说,“随便你好了,到时候我可没时间去接你啊。”
“没关系,我打的好了,反正我又不是你的地址。”

做好了一切准备,我和系里撒了个谎,说我得了些病,医生说需要在家调养,否则容易恶化为传染病,如果到时一不留神传染给了学生,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就这样系里没问题了。
在临行前一天,兵主动打来了电话,不停的问行李收拾得怎样,还不停的强调在转车的时候要留意什么问题等等。我心里暖滋滋的,就知道兵不是那种能扔下我不理的人。

列车不断前行,我期待又紧张的心情和铁轨所发出的乎高乎低的“轰隆”声竟然如此共鸣,半年不见,真的对兵的印象有了些模糊,我甚至在想象和兵见面后该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如果兵对我态度冷淡怎么办?留在济南他以后有了女友怎么办?
在这种痛并快乐的思考中,我渐渐进入了梦乡,在梦里竟然真梦见自己看到了兵,兵答应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和我在一起………………..。
但老人都说,梦往往是相反的,原本打算一去不回的我,经过这次旅行后,还是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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