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3-23 02:53:45

《与哥同床的小小》 BY 江飘 【完结】

我和小小走到东方红农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雷声一阵一阵伴随着小小的哭声和呐喊。   
  他大声喊着我哥的名字:志刚!志刚!……   
     
  志刚是我哥,二十三岁,我比他小六岁,我们就弟兄两个。   
  小小是我们从小玩到现在的伙伴,比我哥小了一岁,他和我哥之间的关系我很早都知道的。   
     
  记得有一年夏天,小小在我们家住宿。我和我哥是在一个屋子住的,我一张床,他一张床,中间隔着个蚊帐。   
  那天晚上,他和小小睡在一起。半夜的时候,我听见床响,还有呻吟的声音。   
  我用手轻轻拨动蚊帐,看见我哥正光着身子压在小小身上。   
  我赶紧用手蒙住头,心里一阵慌乱。   
  疼啊!志刚,我疼啊,不要弄了。小小吃力的小声说着。   
  乖,我不进去了,哦,你把我夹住,给我弄出来。我哥喘息着说。   
  我听见床又在响了,是他们换姿势的声音。   
     
  后来我哥不上学了,就在石家庄的大街上胡混,和阿信他们一起成了小痞子。   
  整天打架,偷东西,无恶不作。小小还是一有空就跟着他,后来干脆不上学整天与他们瞎混。   
  小小的哥哥和嫂子,不止一次的对小小说:你要是再和那个破玩意混在一起的话,你就别回来了,死在外边去!   
  小小满不在乎的说:不回就不回,谁稀罕和你们在一起,你们要不是看在爸给我留了两间房子的份上,你们早就把我赶走了!   
  小小的爸爸妈妈死的早,一直是跟着他哥生活的,所以对他特别严厉。但小小总是说他们对他一点都不好,有时候甚至不让他吃饭。   
     
  去年的时候,我哥到了正定县的一个煤矿,我就一直没有再看见过他。   
  今天早上,有人到我们家说我哥在下井的时候煤矿塌方被压死了,死了很多人。   
  当我告诉小小的时候,他恍惚的说:致远,带我去找你哥。我一定要见到他。   
     
  天越来越黑,继而开始大雨瓢泼,闪电化过小小的脸庞,他满脸是水,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我们两个一浅一深的走着,小小还在喊着:志刚!志刚……   
  我说:小小,别喊了,过了这座农场,到对面就到了。   
  小小的手碰了我一下,冰凉凉的。   
  我想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可是我不敢。   
     
  终于到了那个煤矿,好多人,大部分都是死者的家属,吵闹个不停。   
  我领着小小走过人群到了一个写着死者名单的墙前面,我赫然看见我哥的名字就在第一行上第一个。   
  小小一把把红纸给撕了下来,哭着喊着:你们赔我的志刚!赔我的志刚!!!   
  小小!你冷静一下!我把他推到墙边。   
  他的脸色苍白,单薄的身体有点站不住,英俊的脸庞上没有往日的神采,好象一个得了重病的人一样,没有一点生机。   
  不一会,过来一个领导模样的人,他说:你是刘志刚的家属?   
  我点点头。   
  你是他什么人?他又问。   
  我是他弟弟。   
  户口薄带没有?   
  带了。我把户口薄给他。   
  跟我过来。他说着看了小小一眼。   
  他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充满血腥味的房间,说:他就在里面,你们自己找吧。   
  小小已经开始一个一个的掀盖着死人的被单子。   
  那个人又转过身说:他要是火化的话一会你过来签个名,不火化的话就把他带走,还有,可以到财务上领五百元钱,是带他工资的。   
  小小站起来指着他说:混蛋!都是你们害的,你们不顾他的死活……   
     
  当我看到我哥的脸的时候,我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他的全身都是血!而且脸几乎被扭曲了。   
  小小,我喊了他一声。   
  他就坐在地上看着我哥。不哭不说话,一动不动。   
  小小,我又叫了一声。他还是没回答。   
  等了一会,他起身走了出去。   
  他端了一盆水回来,把我哥全身洗的净净的,又用手把头发捋整齐。   
     
  我们把你哥埋了吧,小小哽咽的说。   
  不把他运回去了?我看着他。   
  他说过的,他死在那就葬在那。小小吻了一下我哥的额头。   
     
  当我哥下葬的那刻,小小象疯了一样,爬在棺材上,他只喊着我哥的名字,没有流一滴泪,我抱住他,他挣拖我跳进棺材上面,我又费力在别人的帮助下把他拉上来,他又要跳,我死死的抱住他。   
  从那天我哥就长眠在那正定县的山脚下,也许他在死的那刻也不知道,原来小小的感情是那么强烈那么真挚,要是我死了呢?我死了会不会有人会我哭?   
     
  小小说要在我哥的坟前守三天三夜的灵。我给他买了点吃的,他一口也不吃。   
  你已经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先吃点,等饱了才有力气哭。我把馒头给他。   
  他不接,他看着我说:我不会再哭了,要哭也只为你们刘家的人哭。   
  他的眼是那么坚定那么绝望,那么冰冷。   
  你知道刚才那些帮忙下葬的人怎么说?你不害怕?我问他。   
  我害怕,我好害怕你哥在地下没人陪,其余的我还怕什么?我就一个人,你哥在的时候是我唯一的亲人,现在他死了,我还有什么?他抓了把土撒到坟前。   
  还有我呢,我也是你的亲人。我看着他说。   
  致远,你和你哥是不一样的。小小接着说:你还小,有很多事你都不明白的。   
  我明白的。我在心里轻轻的说。   
     
  三天后我和小小回到了石家庄。我对小小说你就别回去了,上我们家吧。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我那个窝囊的爸正倦缩在门口抽着旱烟。   
  抽!我让你抽,抽死你!我把他的烟袋锅抢过来。我拎着他的领子,你知道不知道我哥他死了?刘志刚死了啊!是你的大儿子啊!你怎么做老子的?你整天就知道喝酒,抽烟,你关心过我们没有?滚!找地方喝酒去,喝死你!   
     
  他好象已经麻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变的没有一点人样,什么也不管不问,好象这个家已与他无关。他拣起烟袋锅就走了。   
  我和小小推开堂屋的门,就听到我爸那屋床吱吱的响个不停。   
  他妈的,都不想活了是不是!!我一脚揣开门。   
  我看见我妈正和一个男人在床上亲热着。   
  完了!这个家算完了!我手朝墙上重重的打了一拳。   
  滚!你们两个也给我滚!你不是我妈!我握紧拳头。   
  致远!致远!你以为妈想这样吗?没有这个男人你和你哥怎么上学,怎么吃饭,你以为这个家还在指望着你那窝囊废的老子!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啊!她哭着说。   
  滚!跟着那男人一起滚吧,这个家以后不需要你们老子了!我咬着牙。   
  那个男人和我妈就从我身边走了出去。   
  我追到了院子里,叫住了他们。   
  这是我哥的陪葬费,这二百块拿去吧。我给了她点钱。   
  还有,我指着那个男人说:以后对我妈好点。   
  致远,妈对不起你们哥俩啊!   
  走吧,以后不要回来了!我把门重重的关上。   
     
  我背靠着门,开始双手掩脸,我的眼泪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小小就站在堂屋中央看着我。   
  他突然把我拉起来,抱住我,哭着说:致远,我们两个一起过好不好?   
  我用手使劲的抓着他的背不说话。

猫瞳 发表于 2009-3-23 02:54:08

那天晚上,我和小小喝了很多酒,小小又买了一包大前门烟。   
  那是我第一次抽烟,我忍着咳嗽一口一口的抽下去。   
  小小躺在我哥的那张床上,他看着天花板说:你很象你哥,刚才你那样我都有点害怕,致远,以后我们好好的活着,让全世界的人看看。   
  我恩了一声。   
  致远,小小叫了一声,到了我的床上。   
  他躺在我身边说:你知道不知道我很爱你哥?   
  我又恩了一声。   
  你知道不知道两个男人是不能相爱的?   
  我惊异的看着他:那你和我哥不是很相爱吗?   
  那是偷偷摸摸的,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别人知道了我们都活不成了。   
  在正定那不是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吗?   
  你哥都已经死了,我还怕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怕。   
  那我能喜欢你不能?我问他。   
  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说:你喜欢我?   
  我说:我很早都喜欢你了。   
  小小突然跳到地上哽咽着说:致远,我不能害了你!你只是冲动。   
  我站起来说:小小,我不骗你!我今年十七岁了!我从十五岁就喜欢你了。我看到你和我哥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希望我哥就是我。   
  致远,我不能害了你!他竟哭了!   
  你是不是怕了!?你刚还说你什么都不怕的!我转过身躺了过去。   
  你怕吗?致远!   
  我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我哭着说。   
  小小又上到床上抱住我,这次把我抱的更紧。   
  他说:致远,那我们就生死都在一起了,我以后不再姓陈,我改你们刘家的姓,我从今就叫刘俊。   
  小小!我叫了他一声。   
  致远,怎么了?   
     
  我把他压在身下,吻住了他的嘴。   
  那感觉如此奇妙,我竟从不知道。   
  我的老二已经硬邦邦的,我感觉身体就象着了火一样。   
  小小用手抓住了我的老二说:你年纪不大,这个家伙还不小呢。   
  我笑嘻嘻的说:那是为了你才长成这般摸样。   
  你啊,比你哥还坏!你躺下去,我给你舔舔。   
  小小用手套了几下,用嘴一口含住老二。   
  我一阵颤抖,就像中电了,好象在腾云驾雾飘了起来。   
  我要出了,小小!我要出了。我说着已经射在了小小的口中。   
  小小摸着我的头发说:是第一次吧?舒服吧。   
  我恩了一声,竟有点害羞。   
  我也给你含含,我说着就照他弄我的方式用嘴含住他的老二。   
  致远,别,我这几天身体不好,不能出来,小小说,我只要抱抱你就行了。   
  我想起他几天没吃饭了,人瘦的都不成形了。   
  我躺在他的胸膛上,用手摸着他的胡子。   
  致远?小小喊我。   
  恩。我轻轻说。   
  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不要我了?   
  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让你幸福。我握住他的手。   
  你是个男子汉,致远,你长大后一定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你比你哥强,比小小更强,致远,你不知道小小是很脆弱的,你比我小,但你一定要照顾小小,保护小小,爱着小小,好不好?小小看着我的眼。   
  恩,以后我一定不会离开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坚定的说。   
  他的眼泪流了下了。   
  我吻住他的眼说:你说过不哭的。   
  恩,我说过只为你们刘家的人哭。   
  小小。我叫他。   
  恩。他爬到我身上看着我。   
  我爱你,我说着吻住他的嘴。   
  他推开说:多长?   
  很长,我又想吻他却又被他推开。   
  很长是多长?小小的手指在我额头上乱画。   
  比喜马拉雅山还长。我想了半天才说出来。因为我觉得喜马拉雅山的长是无法衡量的,就像我对你的爱一样。我还没说完小小就狠狠的吻住了我的嘴。   
     
  致远,你瞌睡不?小小问我。   
  不瞌睡,我的那个东西又硬起来了,我笑嘻嘻的说。   
  不能再弄了,你都四次了,多了对身体不好,陪我说说话。小小拉住我的手。   
  恩,我点点头。   
  谁知他却不再说话。   
  小小,你为么叫小小?我看他不说话我就随便找话说。   
  我爸叫的啊,他以前总是一下班,就叫我:小小,小小,爸回家了,来让爸亲亲。我就跑上去,搂住他脖子,我爸就会用胡子扎我的小脸蛋。可是现在再也听不到了。小小的眼中泛着青光。   
  还有我叫你啊,小小,真好听。我也要个小名,你给我起一个。我想逗他开心。   
  他闭上眼说:好啊,让我想一个。   
  过一会他说:致远,我以后喊你笨笨好不好?那是以前我叫你哥的。   
  好啊,笨笨,真好听。   
  笨笨,你长大了有什么理想?小小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啊,我长大了想当个诗人!我认真的说。   
  你这个傻笨,你才十七岁就想当诗人了啊,那你给我做首诗我先听听怎么样。   
  恩,我想了想说:笨笨和小小,相爱直到老,谁也分不了,谁也忘不掉。   
  小小看着我说:那要是分了呢?   
  我们不会分开的,我肯定的说。   
  那万一要是分开了呢?笨,我说的是如果。   
  人生没有假设!我信誓旦旦。   
  我感觉我的手几乎被小小捏碎了。   
  笨笨,把刚才的诗给我唱唱好不好?我快要睡着了。   
  我抱住他,轻轻的哼着:笨笨和小小,相爱直到老,谁也分不了,谁也忘不掉。   
     
  我和小小就那样在一起了,我爱他,虽然他比我大五岁,但我知道他的脆弱,他内心的孤独,我愿意在他身边陪他一生一世,直到我们一起死去。   
     
  笨,明天我就要过二十二岁的生日了。小小吃着饭对我说。   
  那你有什么愿望?我问他。   
  不知道啊,他想了想说,我们明天一起去看火车去好不好?   
  好啊,明天我给你做饭?我笑着说。   
  你会做饭?你这个傻笨,你会做什么饭?他歪着嘴一幅不相信的样子。   
  我会炒鸡蛋啊,别的都不会了。   
  他把米饭都快喷了出来,还是我给你做吧!   
  我哼了一声。   
     
  第二天,我偷偷的用四十块钱买了点银子,到恒泰首饰准备做两个戒指。   
  我问师傅:能在上面刻几个字吗?   
  师傅说:可以,你说刻什么?   
  我说:一个上面刻个小小,一个上面刻个笨笨。   
  过一会,两个戒指就打好了,我满心欢喜的装进口袋里。   
  中午我给小小炒了个鸡蛋,结果做的比芝麻糊还糊。   
  小小吃一口说:不错,难得的难吃!   
  我敲了他一下头说:以后我学做饭,天天给你吃。   
  小小说:以后我们一起挣好多好多的钱,天天到食堂去吃。   
  我说好。   
     
  吃完饭后我们一起到郊区的一个铁路旁看火车。   
  我把戒指拿出来,给他看,并对他说: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他眼中有泪,把戒指看来看去。   
  我说:你戴这个笨笨的,我戴那个小小的。   
  我把戒指给他戴上,他也把刻着小小的戒指给我戴上。   
  他靠在我怀里说:笨,以后我们就生死在一起了,我们用的是一个心。   
  我把他抱的更紧。   
  他说:真想坐上火车到远方去。   
  我摸着他头发说:我以后一定带你坐火车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   
  他轻轻的说:那下一站是什么地方呢?   
  我把他扶正认真的说:是天堂

猫瞳 发表于 2009-3-23 02:54:20

过了一段时间,我通过一个远方亲戚联系到一个上班的地方,到邯郸的建国农场   
  去守夜。我知道我现在必须挣钱,为了我和小小以后的生活。   
     
  你要去多长时间?能不能带我一起去?笨,当初你哥就是说为了我们以后的快乐日子才到正定的煤矿去的,我不想你到时候也和他一样!   
  小小听我说了要去邯郸后很着急。   
  小小,我深情的说,等着我,等有钱了我就接你一起过去,现在不行,现在只   
  能我一个人去。我不断安慰他。   
  我不让你去,笨!你说过不离开我的。   
  我看着他的摸样,真觉得可爱。   
  小小,你比我大,要听话,你先在你哥那住着,先熬一段时间好不好?   
  他不说话了,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怎么和我说话。   
     
  在走之前那天晚上,我和他躺在床上都不说话。   
  他突然把身子翻过去,爬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说:笨,我让你做后面!   
  我一惊:小小,不能的,你说那样不好。   
  笨,你要是男人你就尽管插!别管我疼,象野兽一样的发泄你的性欲!   
  他带着哭腔说。   
  我想起那个夏夜我哥爬在他身上他当时疼的那个样子,我不能那么做,我心疼呀   
  小小,我不做,别这样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我把被子拉了拉。   
  他突然把被子一掀,把我压到他下面,开始给我口交。   
  我情不自禁的硬了起来,他像发疯了一样,把屁股对住我老二坐了下去,但是不行,他试了好几次都进不去。   
  我说:小小,别这样好不好。还一边推他。   
  我给你哥都没有做过,我让你做!我这次一定要给你,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他说着,我可以听见他牙响的声音,他用双手扶着我小腹,一点一点的坐下去,他满头大汗,闭着眼,眼泪流下来落到我身体上,我不敢再看,我真的想哭。   
  啊!他叫了一声!那是痛到极点的声音,我已经顾不得身体的快感,我拼命推他他却用双手压住我双手,他慢慢的上下套动,他痛苦的表情就像受了重伤的一个绵羊一样。   
  我哭着说:小小,小小!   
  他不说话就那样上下套着,他浑身已经全是汗和无声的泪。   
  我咬着牙,用意念强迫自己赶快射精!   
  射完后,我奋力把他放到床上,不断的吻着他说:小小,小小,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我心疼你啊,小小,我的小小。   
  他好象已经全身虚脱,用手摸着我的脸说:笨笨,以后我们就是连在一起的人了,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是一个人好不好?   
  我知道,小小。我爬到他身上痛哭起来。   
  小小呜咽着说:明天我不送你去了。   
  我坐起来轻轻的说:为什么?   
  我怕我送你的时候会跟着你一起上车,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他爬到我肩膀上使劲哭了起来,我们抱头痛哭!   
     
  我那天走的时候是一个人,我知道小小肯定在某个暗处看着我,他一定很心疼很想跟我一起去,我又何尝不想呢?可他们只要一个人,而且还是守夜,我只能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以后的思念中去了。   
     
  在邯郸建国农场的第三天我就收到了小小的信,他在信中说他如何害怕一个人在夜里睁着眼睛睡觉,说他如何想我,说他总是站在火车路边的小道上,看着来往的火车,他说他多想坐上随便哪一班就可以找到我,他说了很多写了很长,我看着看着总是掉下泪来,只有我才能知道他内心深处的那沉沉的悲哀,他虽然比我大,但他是需要别人照顾的需要别人爱护的,他特别需要别人爱他,如果没有人爱他,他就会象一朵花一样慢慢凋谢。   
  我后来给他回信就想我现在很好,我也很想他,当时还用了那句人们刚开始说的那句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后来我们就经常写信,小小写的要比我写的多,总是这封没看完,下封就又到了那段日子过的简单而又快乐,有梦想有希望有爱人,总是偷偷的把小小的信亲了又亲,好象谈恋爱一样,但我和他的事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那快乐的日子就那样在我和小小内心之间清澈荡涤着,直到我又遇见一个男孩。   
     
  那是九月夏的一个晚上,我在农场里守夜,在玉米地搭了一张床,我当时躺在床上数星星,记得我当时看见一颗很亮的星,我说那一定是小小的眼睛在对我笑。谁知道等一会我就听见玉米地里“沙沙”的声响。我下床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走去。   
     
  我看到一个比我小一点的男孩,他正在把还不算太熟的玉米往他拎的小筐子里面放,他的脸在月光下那样的清秀动人,他瘦小的身体看到我的出现几乎失重。他“腾”的一声跪在我面前说:大哥,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们家已经好几天没有东西吃了,求求你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看着他那慌张的样子倒觉得很是可爱,我故意严肃的说:你知道我把这事告诉村支书有什么后果吗?   
  他赶紧说:大哥,不要啊,那我们一家人都不得活了啊,都得蹲班房啊!我求你了啊,你怎么样都行啊,千万不要对村子里人说啊……   
  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爽过了,我感觉我的老二已经有反应了,我有种邪念闪过,就是我把他强奸了他也不敢对别人说的,想到这,我对他说:你跟我来。   
  他就顺从的跟着我后面来到我睡的那个小床上。   
  我对他说:你要是不想别人知今天晚上的事,就躺上去。   
  他一边往床上躺一边吱唔的说:你要我干什么?   
  我还没等他话说完,就扑了上去,我知道那会我象一条狼一样,是一条只有性欲的狼,对于一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来说,对于这个男孩有的只是一时的性欲而已,因为我心里只有小小一个人,这样的话现在说有点过于苍白。   
  完事后,那个男孩有点哭泣,他问我可以走了吗,我说你走吧。他就低着头向南走去,我又追上他,把他的小筐子给他说:明天晚上还来,我给你留几个大的。   
     
  后来我又和那个男孩玩过几次,都是出于性欲使然,因为我总是把他当成小小,但有一天又看到小小信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对那个男孩那样做是对小小的一种不敬,对不住小小对我的一片衷情。   
  有一次我就对那个男孩说以后想要玉米的时候自己到北边去摘,我不要再见到他了,我对他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后来就再也没见到他。   
     
  后来听说那个男孩死了,听说是那个男孩有一天晚上到邻村的一个花生地里偷花生,被一个守夜的老头抓住了,那个男孩二话没说就扒掉那个老头的裤子,把那老头的老二掏出来就口交,把我对他的方式用了上去,以为就可以没事了,用他的身体就可以换到一点东西了。   
  可那个老头觉得这是无比大的侮辱,他把男孩带到村子里,把他所做的事在广播上通知了,这个男孩后来就在村口的一颗老树上用一根草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当自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竟觉得很对不起他,就经常往他们家送点东西过去。   
     
     
  有一天接到小小的信,他说他已经找到一个临时工作,是帮人家织手套,他说等到他存够二十六元钱的时候,他就可以坐火车来看我了。他说他问过车票的价格的。我给他回信说,你就不要那么辛苦了,我给你寄钱过去就行了。   
  后来我给他回了几封信,又给他寄了钱,但再也没有消息。他就再没有回信过来。我当时想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他哥哥不让他来,还是他上班的地方不让他走,那也应该回信告诉我才对啊,怎么连个信也没有?   
  又过了半个多月,我请假回去一趟,我看看是不是小小出了什么事。   
     
  等我回到石家庄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了。   
  我先到小小他哥哥家去了一趟,但他们家里的门在锁着,我又跑回了家。   
  我那个可怜而又窝囊的老爸依然蹲在院子的墙角抽着他的旱烟。   
  我问他:见过小小没有?   
  他看了我一眼轻蔑的说:他死了。   
  他死了?我一把把他揪了起来说:你再说一遍?   
  他推开我说:和你哥哥一样的东西,那个祸害死了!   
  我一时竟愣在了那里,感到天悬地慌,我知道他肯定没说假话。   
  他怎么死的?我黯然问他。   
  自杀。他说完就走了出去。   
  自杀?小小自杀?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自杀?!不可能的!   
  小小!我站在院子里大叫着,我把头往墙上撞着,不断的说着为什么为什么?   
  小小,为什么你不等我?为什么啊?我揪着自己的头发蹲在院子里。   
  天竟然开始下雨,开始是小雨,转而又是大雨,我记得我哥死的那天也是这样,   
  是天意吗?天啊!   
     
  我跌撞着又跑到小小哥哥家,开门的是他哥哥。   
  小小为什么自杀?我狠狠的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也许他想不开吧。他哥哥哀伤的说。   
  一定是你们害死他的,你们对他从来都没有好过,你们只是想站有他的房子。我   
  指着他的鼻子。   
  他是割脉自杀的,你可以到他的房间看看。他哥让了让身体。   
  我进了小小的房间,靠住床的地上全都是血,地上有个用血写的模糊字体,我爬上去一看,那个字竟然是个:笨。我顿时吐了一口血出来。   
  我有气无力的说:他死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话?   
  没有,我们也是清晨起来才发现的。他哥也好象很悲伤。   
  他的坟呢?我站起来问他。   
  就在东郊南养鸡厂的地里,你去就能看到。   
     
  我发疯似的跑到东郊的村南口,在离养鸡厂不远的地方,有个新的坟墓,立的有块碑,上面油墨还没有完全干,赫然写着:陈俊之墓。   
  我嗵的一声就跪了下去,眼泪已经随雨水洗刷着我的脸,我想喊,可是喉咙动了动,却喊不出声音,我使劲的喊,喊出来的是沙哑的小小的名字。   
  夜深的厉害,我突然明白小小当时对我哥的那种撕心裂费,就象我现在这样。   
  我很想死,我在心里不停的问,小小你为什么不等我一起死呢?你为什么不让我再看你一眼啊!你忘了我们是一体的啊!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我不能死!我心里说,我死了谁给你守墓?谁给你添坟?谁给你除去坟头的杂草,谁在清明的时候来给你拜祭?你说啊!你忘了我给你写的那首诗了吗?我现在就唱给你听,我用撤心的沙哑跪在他的墓前唱着:笨笨和小小,相爱直到老,谁也分不了,谁也忘不掉;笨笨和小小,相爱直到老……

猫瞳 发表于 2009-3-23 03:02:40

八 六 年 清 明 的 时 候 , 我 到 了 正 定 我 哥 的 墓 前 添 坟 , 我 告 诉 他 小 小 死 了 , 是 自 杀 死 的 , 我 说 我 也 不 知 道 是 为 什 么 , 那 天 我 和 他 说 了 很 多 话 , 都 是 自 言 自 语 的 , 最 后 我 告 诉 他 , 我 也 要 走 了 , 离 开 这 个 破 城 市 , 随 波 漂 流 去 。 我 又 到 小 小 的 坟 前 , 我 告 诉 他 我 这 辈 子 都 要 把 他 刻 在 心 里 , 永 不 更 改 , 但 我 不 想 再 在 石 家 庄 呆 下 去 了 , 我 厌 恶 这 个 城 市 , 我 厌 恶 这 里 人 们 虚 伪 的 表 情 , 我 对 小 小 说 我 要 坐 上 火 车 , 然 后 在 车 上 睡 一 觉 , 等 到 醒 来 的 时 候 就 下 车 。         
            
    结 果 那 年 我 就 在 河 南 的 一 个 小 城 市 下 了 车 , 因 为 睡 着 的 时 候 一 泡 尿 把 我 憋 醒 了 , 我 就 下 车 了 , 看 到 一 些 招 牌 才 知 道 这 个 城 市 叫 南 阳 , 诸 葛 亮 的 鞠 耕 之 地 。 但 那 时 候 这 个 城 市 就 象 一 堆 废 墟 一 样 , 没 有 生 机 没 有 什 么 建 筑 , 路 窄 的 要 死 , 到 处 可 以 看 见 狗 屎 羊 尿 之 类         
    的 , 比 石 家 庄 破 烂 的 多 了 。         
    然 后 我 就 在 一 家 汽 车 修 理 厂 帮 人 家 洗 车 , 当 时 因 为 这 个 城 市 的 汽 车 都 是 政   府 人 员 坐 的 , 所 以         
    不 是 很 多 , 但 同 样 的 , 修 理 厂 也 就 这 一 家 。         
    我 就 在 那 混 了 两 年 , 帮 师 傅 们 拿 个 什 么 东 西 刷 个 车 , 和 我 同 在 一 起 看 店 的 阿 朋 总 是 叫 我 没 事 的 时 候 跟 着 那 些 维 修 的 师 傅 们 学 学 , 说 等 以 后 形 势 后 了 自 己 也 可 以 当 老 板 了 。 我 说 我 不 会 修 车 , 也 不 喜 欢 洗 车 , 但 我 喜 欢 这 样 , 我 做 自 己 喜 欢 的 事 , 没 事 就 常 常 搬 个 凳 子 坐 在 路 边 看 人 群 看 夕 阳 , 日 子 就 那 样 无 所 谓 的 过 了 两 年 。         
            
    一 天 深 夜 , 一 阵 敲 门 声 把 我 和 阿 朋 惊 醒 , 我 睡 在 上 铺 上 , 阿 朋 只 好 去 开 门 。 他 一 边 开 门 , 一 边 带 着 牢 骚 说 : 关 门 了 , 明 天 再 来 。 他 刚 一 开 门 , 我 就 听 见 他 叫 了 一 声 , 又 听 见 一 个 声 音 说 : 再 叫 我 一 枪 崩 了 你 。 我 下 床 , 看 到 阿 朋 的 裤 裆 已 经 湿 了 , 看 到 一 个 二 十 多 岁 的 青 年 拿 着 枪 指 着 阿 朋 , 他 旁 边 还 有 一 个 四 十 岁 左 右 的 中 年 人 , 他 说 : 给 我 们 找 点 汽 油 。         
    我 笑 了 笑 说 : 不 会 是 杀 了 人 , 要 逃 跑 的 吧 ?         
    那 青 年 说 : 少 他 妈 的 废 话 , 快 点 !         
    我 冷 笑 : 是 你 求 我 还 是 我 求 你 ?         
    你 他 妈 的 , 老 子 毙 了 你 又 咋 着 ! 那 青 年 用 枪 顶 着 我 的 脑 门 。 我 说 : 也 好 , 我 总 是 找 不 到 死 的 方 法 。         
    那 个 中 年 说 : 阿 东 , 是 咱 有 求 于 人 , 时 间 不 多 了 , 兄 弟 , 滴 水 之 恩 当 涌 泉 相 报 , 帮 个 忙 。         
    我 笑 了 : 就 是 , 还 是 年 轻 人 性 子 急 啊 ! 我 给 你 们 找 便 是 了 , 但 是 以 后 得 回 来 还 钱 的 !         
    那 中 年 说 那 是 那 是 , 我 便 给 他 们 找 了 一 壶 汽 油 , 那 中 年 说 谢 谢 的 时 候 又 说 : 能 不 能 再 找 点 吃 的 ?         
    我 说 : 有 时 候 一 分 钱 也 会 逼 死 英 雄 汉 的 !         
    又 给 他 们 找 了 一 袋 有 点 发 霉 的 饼 干 。 那 中 年 走 的 时 候 说 : 兄 弟 , 以 后 我 要 是 能 再 回 来 , 定 找 你 喝 酒 。         
    我 说 : 但 愿 你 还 有 命 回 来 , 不 是 要 你 找 我 喝 酒 的 , 是 让 你 还 汽 油 钱 的 !         
            
    结 果 , 那 个 中 年 男 人 不 到 两 个 月 就 回 来 了 。 那 天 我 正 傻 坐 路 边 看 书 , 一 辆 汽 车 嘎 的 一 声 停 在 了 我 身 边 , 还 是 那 个 男 人 , 下 车 就 扔 给 我 一 根 烟 , 说 : 上 车 , 喝 酒 去 !         
    没 想 到 当 时 随 便 说 说 他 倒 当 真 了 , 我 们 到 了 一 个 饭 店 。         
    兄 弟 , 你 能 喝 多 少 ?         
    喝 酒 不 是 看 喝 多 少 的 , 是 要 喝 出 酒 的 本 色 的 , 难 道 你 喝 酒 就 是 为 了 你 的 胃 需 要 ?         
    呵 呵 , 想 不 到 你 小 小 年 纪 的 就 说 出 这 样 的 话 , 看 来 你 真 的 很 象 我 年 轻 的 时 候 , 你 今 年 多 大 ?         
    十 九 。         
    哈 哈 , 我 整 整 比 你 大 了 一 倍 , 既 然 看 你 说 的 那 么 好 , 咱 们 就 不 用 这 杯 子 了 , 咱 换 成 碗 得 了 。         
    好 啊 !         
    我 们 喝 了 两 瓶 后 , 他 说 : 你 可 真 能 喝 啊 ! 我 都 快 不 行 了 , 你 好 象 还 没 事 , 你 是 哪 的 人 ?         
    河 北 人 , 我 现 在 说 话 好 象 已 经 是 南 阳 话 了 , 你 还 能 听 得 出 ?         
    哈 哈 , 我 们 跑 江 湖 的 , 哪 的 话 能 听 不 出 来 , 不 过 河 北 人 象 你 这 么 能 喝 的 真 是 不 多 , 你 知 道 不 ? 能 喝 酒 也 会 办 成 很 多 事 的 。         
    我 笑 笑 不 说 话 。         
    又 喝 了 一 会 , 他 就 有 点 支 持 不 住 了 , 他 说 : 你 知 道 我 叫 什 么 吗 ?         
    我 说 : 你 叫 什 么 和 我 有 什 么 关 系 吗 ?         
            
    他 说 : 我 叫 程 成 。 人 们 叫 我 大 头 成 。         
    我 确 实 有 点 吃 惊 , 因 为 这 个 名 字 在 这 个 城 市 几 乎 人 们 都 知 道 的 , 听 说 他 是 黑   社   会 的 一 个 大 哥 , 很 厉 害 的 。         
    兄 弟 , 你 要 是 在 道 上 混 , 我 敢 说 不 出 两 年 , 你 就 能 混 的 如 鱼 得 水 … …         
    我 说 : 没 那 个 兴 趣 , 我 喜 欢 现 在 这 样 的 生 活 。         
    他 说 : 我 不 勉 强 你 的 , 因 为 每 个 人 都 有 自 己 的 命 , 每 个 人 的 命 都 是 不 一 样 的 , 咱 们 结 拜 为 兄 弟 吧 ?         
    我 说 : 好 啊 !         
    于 是 , 我 们 饮 酒 同 盟 , 他 叫 我 至 此 叫 他 成 哥 , 说 有 什 么 事 找 他 。         
            
    其 实 ,         我 真 的 没 有 想 到 某 天 我 也 会 踏 进 江 湖 , 因 为 有 件 事 让 我 改 变 了 。         
            
    那 天 , 有 一 群 人 到 修 理 厂 找 事 , 说 是 怎 么 和 他 们 抢 生 意 了 , 反 正 是 来 找 事 的 , 我 就 给 成 哥 打 了 一 个 电 话 , 成 哥 不 一 会 就 带 了 一 大 批 混 混 们 来 了 , 那 一 帮 人 见 了 成 哥 后 恭 敬 的 不 得 了 。 成 哥 对 那 帮 人 说 : 以 后 谁 要 是 敢 再 到 这 找 事 我 就 废 了 谁 ! 都 给 我 滚 !         
    我 突 然 觉 得 , 原 来 江 湖 也 挺 有 意 思 的 , 够 刺 激 的 , 我 需 要 刺 激 , 我 想 刺 激 , 因 为 我 不 喜 欢 固 定 在 一 个 环 境 下 生 活 , 我 突 然 对 成 哥 说 : 我 要 走 你 的 道 !         
    成 哥 说 : 想 好 再 说 。         
    我 说 : 想 好 了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也许我的命更适合在那里生存。   
  那晚上我就带你去见几个人。   
     
     
  当天晚上我随着成哥到了新世纪舞厅,在当时南阳就两个歌舞厅,一个是成哥的新世纪,另一个就是青帮的幕后主使万枫的午夜时光;青帮跟成哥一直以来都是井水不范河水,大家各做各的生意也倒相安无事。   
     
  刚一进去,震耳欲聋的迪斯科令我摇摇欲坠。   
  我看到那天和成哥一起要汽油,把枪对住阿朋的那个年轻人坐在一个角落独自喝闷酒。   
  成哥说:他叫阿东,很小就跟我出来打江山,一直到现在。   
  我哦了一声,偷偷的打量着阿东,好象他眼里没这个世界一样,依然自我喝着酒。   
  成哥说:你可以和任何一个人合不来,但一定要和阿东做朋友,但和阿东又很难做朋友。   
  我说我明白的,就走到阿东面前,给了他一根烟。   
  阿东把烟点着说:我见过你的,那天晚上成哥在路上不停的说以后南阳会多出一个风云人物。   
  我笑笑,看了看成哥说:那可不是说我,东哥,你看我哪点像?   
  阿东说:那天晚上你的目空一切就像,我知道,如果你狠的话,比我狠多了,更何况你比我   
  聪明多了,你说是不是?成哥?   
  成哥笑着说:阿东,这条路好走不好走,你比谁都清楚,我也不多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每个人的命都是不一样的,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你们两个好好喝几杯,我先出去。   
     
  我叫江飘,我把手伸到阿东面前说。   
  他有点吃惊:江飘?成哥不是说你叫致远吗?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刚改的,我既然决定走进来,我也没打算以后怎么样,既然开始新的生活,那就得要个新的名字,你说是不?成哥刚不是说了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每个人的命都是不一样的,江飘从此的命也是不一样的,无论怎么样,都是我自己选的。   
  阿东说:你今年多大?   
  十九。   
  成哥真是没看错人,来喝酒。   
     
  那天晚上我和阿东几乎喝到天亮,他和我说了很多话,后来才知道他其实不喜欢怎么说话,但他说不知道为什么要和说我那么多,他说他看到了我身上有很多他的影子,也有很多是他没有的。我没对他说什么,只说家里破败,就出来混了。   
  阿东比我大六岁,那年二十五,他爸妈早些年出了车祸,只剩下他一个上小学的弟弟和一个六十多的奶奶;他把用命换来的钱大部分都让他弟弟上学了,他说一定要让他弟弟上完大学,那是他的心愿,因为他没怎么上过学,他说等他弟弟上完大学,他才会找个女人退出去安静过下半生,我记得他说的时候眼中有泪,那一定很痛楚,也许有很多他都想说,但他没说,我也不问。   
     
  从此我就开始了在社会最底层过着最黑暗最刺激的生活,用阿东的说我们就是一群鼯鼠。   
  其实我知道,象我们这种人有时候混多少年都混不出来的,但我比他们幸运,难道真如成哥说的,我比较适合在这个环境中生存?管他呢,反正什么也没有了,混吧。   
     
  我就在舞厅里开始看灯起灯灭,看着那旋转五彩斑斓的灯光,心想:谁的一生会像这个灯光如此灿烂?   
     
  阿东出去干活的时候总是要带上我,他说什么也不用我做,只让我看看就行,因为有时候看比去做的效果会好很多。   
  至此,我了解到了关于这一群地下人的种种黑幕和他们东飘西荡的生涯。   
     
  那时候,下海的大潮彻底席卷了这个城市,这个城市出现了各种各色的人,这个城市好象有了生机,大楼盖起来了,大饭店也有了,大公司也有了,该有的几乎在九十年代初全都有了,做生意闭上眼就可以赚到钱,开个皮包公司也可以一本正经,于是出现了一批借钱的,有借钱的,那么就有要帐的。

猫瞳 发表于 2009-3-23 03:03:13

江飘这个名字也开始在道上微微有点名气,我知道,其实那是冲着成哥来的,因为那几年,我几乎没做什么,但新世纪是一个大旋涡,见的多了,自然熟了。   
     
  成哥的生意开始浮出水面,光明正大的挣钱,光光彩彩的做人。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因为我的内心开始蠢蠢欲动。   
  当我告诉成哥和阿东我要组织一个要帐队的时候,两个人都说等我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成哥说你的天分开始发挥了,你的人生也会随之改变。   
     
  我笑笑:我的人生原本不会改变,但老天戏人,活与死都是一样,还是那句话,是我自己选的。   
  于是我和阿东还有几个在道上混的从容而有艰辛的几个人组成了以成哥为首的要帐队,以至后来整个属于我们这一批人起来的三个队。但同时有万枫那里出来的也有几个要帐队,但还是老规矩,互不干涉。   
     
  在第一次经过猴子介绍而揽下第一个生意开始,我知道我开始上路,我知道我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那天去的是县里,但要帐的时候正好碰到万枫手下的黄毛,他正在另一个公司要帐,我们碰见的时候,他们已经准备回市里,而我们刚开始起步,其实那天本来好好的,还打过招呼,但不知道阿东和他们怎么说着说着开始动起手来,结果我被黄毛那一群人拉到一个破废的工厂,而阿东他们则回市里叫人。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打,也差点把我的右腿给废了。当时黄毛拿着一把电钻,阴笑着说:你以为你是谁?有那个烂成罩着你,你就不得了了?你凭什么?你以为这帐是那么好要的?你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比样,还是让我把你废了,挽救你的生命,回去洗你的车吧!   
  我冷笑着说:想废你就废吧,不把我废了怕到时候废的可是你。   
  黄毛当时说你嘴还挺硬的,你算什么东西,把你给废了,你以为烂成能拿我怎么样?!   
  说完,他把电钻朝我右腿上硬钻下去,我没哭,因为哭是没有任何意义,在这一群地下渣子面前做什么都是无谓的,因为我也是个渣子。   
     
  血从我的大腿溅出去,喷的黄毛裤子和手上都是,我一点也不感觉到疼,我只是在心里说小小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   
  黄毛身边一个人说算了吧,收拾他这次,他自然会知道的,也别把他整的太狠了,不然枫哥那也不好交待。   
  记得黄毛把电钻扔了的时候说:小子,有种到时候找我报仇!   
  我说我一定会的,他说只怕我不敢。   
     
  后来阿东领人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个诊所包扎,那个医生说还好,没把骨头组织全破坏,休养一段时间,应该能走路,但不知道会不会拐柱杖。我当时说没什么,其实我心里也是没底,我很想找黄毛报仇,但我知道时机未到。所以当成哥和阿东要找万枫算帐的时候,被我一口否定,我知道他们一相见肯定会火拼起来,那样只会连累到所有的兄弟们,我只是肯定的说:这是我自己的事,等我伤好后,我自然会找他的。成哥说我这样一来,人家还以为咱们怕了呢,阿东也在说怎么怎么着。。。无论成哥们怎么说我都一口回绝。   
     
  经过两个月后我的伤好,我依然能走路,只是走的时间长了腿会很疼,我不庆幸也不懊悔,因为这是我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我知道该找黄毛算帐了,说老实话倒不是为了我这条腿,是为了成哥和兄弟的脸面,为了以后这群兄弟   
  能混的更好点,在江湖中不混个脸面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   
  我开始悄无声息的蹲点,跟踪黄毛,掌握好他的习惯后,我准备开始行动。   
     
  我找到阿东,说先把他那把枪借来用用。阿东问我做什么,是不是找黄毛报仇?   
  我说不是,不对他说实话是不想以后让他有什么牵连,但在阿东的一再逼问下,我告诉了他。   
  他一定坚持要去,没办法。于是在那天晚上我们在午夜时光对面的一个小道上监视他,因为知道他在   
  十一点之后会搂着几个女人准时出来。   
     
  我知道这次要想彻底的成名站住脚,就要把这件报仇的事做的潇洒漂亮点。   
  果不其然,十一点,黄毛搂着几个女人出来,后面还有一群人跟着,看来他们还想去哪继续逍遥。   
  管不了那么多了,早晚都得解决的。   
  我和阿东穿过马路,他们一群人正要坐车,我叫了声:黄毛!   
  他扭过头看着我大笑:你还没死啊?是不是找我报仇啊?来呀,杀我啊!哈哈哈哈!   
     
  有一群小混混已经向我们走来,我笑笑:黄毛,你也知道的,欠债是要还的,那我流的血你是不是也该还给我呢?   
  你凭什么,我这一群兄弟们一人一口吐沫就把你们两个小瘪三给淹了!是不是啊兄弟们!   
  我轻轻对阿东说:注意前面那辆车旁的那个男人,他一直井然处若。   
  他就是万枫,刚我给你提示你不知道?阿东说,看来今晚得豁出去了。   
  黄毛一步步走过来,嘴里说:今天我和你单挑,让你看看你毛哥的本事。   
  阿东说我来,我挡住他。   
     
  黄毛走到我面前,甩手就想给我一把掌,他掌还没到我脸前,我的枪已经指住他了。   
  他的手停在空中,我看到车旁的那个男人微微一怔就走了过来。   
  黄毛就傻站在我面前,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那一群小喽罗们一个个已经目瞪口呆。   
  我对阿东说把他架过来。阿东用一把刀放在黄毛的脖子上。   
  万枫说:小兄弟,刚不是说好了单挑的吗?你这算什么?没有江湖道义啊!   
  我轻笑着说:是么?是你换成我,你会吗?   
  他说:你真聪明,那你想怎么样?   
  我说:这得问你这做大哥的,平时怎么不好好教教他,对他说,看上去越不像道上的就越不要去惹。   
  他说:谢谢你的教诲,把你大哥叫你出来我们谈谈。   
  我说:你啊,你真是的,我们这做小弟的事就应该我们自己解决,你说麻烦你们这老大们那还有什么好玩的?   
  他脸一沉:给个面子,别让我在这么多兄弟们面前下不去。   
  我说:那是,他刚不是说要单挑吗,一会我就把他带到一个可以单挑的地方,明天你就去十一里桥下接人。   
  说完我就带着黄毛坐上车。   
     
  我把他带到新世纪,他口口声声说我这次只要不整死他,到时候他一定会整死我。   
  我说: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让你活着吗?   
  他说真后悔当时没有把你给废死,我说那是你不够聪明,你当时就不应该碰我。   
  我说:阿东,他不是想单挑的吗?你多长时间没打架了?   
  阿东向黄毛走去,谁知道黄毛扑通跪在地上嘴里说:两位大爷,饶了我吧,把我手筋脚筋挑了,只要活着就行了,求两位大爷放过我……   
  阿东吐了他一口说:没劲,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说:活着就那么好吗?把你废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要是我,我自己会跳到白河淹死也不会活的。   
  成哥收到消息好就赶了过来,问我怎么办,我说明天上午让兄弟们到十一里桥去集合,到时候有好戏上演。   
     
  第二天上午,十一里桥站了全市的大小痞子们,其实也就是两帮子的人,也就一二百人。我把黄毛押到众人面前说:就是他把我腿给废了的,我们道上的话说有福同享,有仇必报,我今天在大家面前废了他,我想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反对的,是不是?   
  下面开始骚动起来,有人说废了他废了他!有人说给他一条生路算了。。。   
  我说:但是我不会的,我废了他有什么用?我废了只能说我残忍,现在不比以前了,不是打杀就能混下   
  去的时候了,趁现在赚钱容易,还不如大家联合起来多赚点钱,为以后留条活路岂不更好!   
  下面又开始热闹起来,其实他们原本都想着今天是来火拼的,没想到我会那样说。   
  我接着说:以后大家不再你一帮我一帮的,那样对谁都不好,还不如哪边有事大家一起上,大家有钱一起赚,这么多兄弟们以后都相互关照一点,我们活的岂不更好点?   
  我对黄毛说:你说呢?   
  黄毛说:我真是佩服江飘了!大家以后就联合起来,不愁没好过的!   
  我说:看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枫哥是不是得请大家好好喝喝?!   
  万枫说:今天南阳饭店!我请客!   
     
     
  在饭桌上,万枫说:你真阴险!   
  我笑笑:你觉得这是阴险吗?   
  他说:你把人家揍一顿后再给人家买几个糖哄哄,还得让人家感激你,反过来大家都还把你夸的情深意重,从此,你的情义形象深入民心,不是吗?   
  我说:那照你的话的意思就应该把他废了,做的无情无意?   
  他说: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你小小年纪能想出这么厉害的招数,以后我们这   
  些老家伙就没法混了,是不是啊成哥?   
  成哥说:万枫啊,你要是当初没心没肺的,你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   
  万枫说:你这句话没错,在道上只会心狠手辣一味晕干是没有用的,得有感情,有感情大家才会服气你,是不是?但我总觉得这小子杀人不用刀一样,狠的你还得感激他。   
  我说:枫哥,我没有兴趣以后跟谁争什么位子,更没兴趣抢别人的饭碗,我进来是因为找点刺激,生活太无聊了啊!你老放心,谁以后跟你过不去,我不会放过他的,但谁跟我过不去,你这个叫枫哥的人不会不管吧?   
  万枫说:老成,你看看你的把兄弟,这说话就跟拿着针扎我样,可我不感觉到疼,还觉得挺舒服的,你真是没看走眼啊,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好兄弟,以后就没有什么可再害怕的喽!   
  成哥只是一个劲笑着喝酒不说话。   
     
  从这件事后,我在道上的威信与日俱增,黄毛更是有事没事都要找空喝几杯,一些根本不认识的小混子们到哪玩动不动都是:江飘是我大哥的。从次,在道上要帐也是一帆风顺,在别人眼里更是风光无限,没有人知道当每次做完事后的那种空虚和寂寞,我开始彻夜失眠。   
  九三年的时候,记得有个算命的说:十年以后你会有个奇迹发生。   
  我说:你说我能不能活到那个年代呢?   
  他不语,我竟也无言。   
     
  以为人生就此就这样活下去,或者到某天我被横尸街头而结束,谁知道命运竟开始再一次的让我感觉到生命原来也可以有点光彩的。   
     
  我二十七岁那年是九五年,是小小死去的第十个年头,也是我离开小小的十年。   
  十年,是个怎样的概念?一转眼?一瞬间?   
  只知道我吸烟的时候,时间在手指之间滑过;看云的时候,时间在风里吹过;失眠的时候,时间在睁着双眼的夜里走过。   
  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的出去要帐,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的睡不着觉;就这样从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走到现在有些许白发的快三十的人。

猫瞳 发表于 2009-3-23 03:03:33

叫什么名字?   
  张大海!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知道,因为打架嘛!   
     
  叫什么名字?   
  李季!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知道,不就是打架嘛!   
     
  下一个!   
  赵东!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知道,打架!   
     
  下一个!   
  江飘!   
     
  他从桌子上拿了一根烟,点着,说:说真名!   
  谁告诉你我这是假名?我说着也点一根烟。   
  不准抽烟!   
  我斜着看了他一眼,也看见了他背后墙上的那四个大字:静水流深。   
  笑着问他:不准抽烟?说你还是说我?   
  他看看自己的烟,继续说:身份证拿来我看看。   
  我没有身份证。   
  呵,他轻笑了一声,说:那你从什么地方来?   
  我说:忘了,反正不是地球人,地球人不都是有身份证的嘛。   
  你这块顽石!你以为我新来的就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了?   
  哎呀!大哥,我想起来了!我是从火星上掉下来的,你把我遣送回去吧。   
  阿东和大海们在那笑不停。   
  他盯着眼看我,我也同样回敬他。   
     
  他说: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我说:知道啊,看人家打架啊!不知道你们地球人什么规矩,看别人打架也犯法,反正我们火星是不会那样的。   
  听别人说江飘难缠,看来今天倒让我见识了一番,认识他们几个吗?   
  我手指了指阿东和大海和季子说:他们?,不认识啊。小朋友,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去,你们的妈妈一定着急死了,快回去吧,小孩子不能到处乱跑的,知道吗?   
  大海他们捂住嘴快乐死了。   
  那人站起来手怕桌子说:扯淡!都滚吧,关你们二十四小时还不如关一群猪呢!   
  走到门口我回头对他说:方玉亭,男,汉族,身高一千七百八十毫米,毛重一百五十克,现年四十四岁,山东日照人,一九九五年五月份调到南阳车站分局,终身未嫁,不对,应该是终身未娶,现在听一个叫江飘的混混说他的身份,接着他会听到说话的人说声拜拜,那个男人会说一句滚而结束。   
  滚蛋!   
     
     
  走出车站分局的大门,我们几个都禁不住大笑起来。   
  大海说:飘哥,为啥要演戏进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我说:你知道个屁,我倒是想来见识见识这个新来的队长有何能耐!   
  阿东说:你管那么多有求用,像这新来的,叫成哥或者枫哥来腐化他们。   
  我说:只是对个新来的给他点下马威,以后叫他对咱们的事少管点。   
  大海说:你看你最后把人家给气的,要是我,我肯定找你个借口关你个三五个月   
  我笑笑:大海,你干吗?   
  他看见我的眼神,连说:不敢不敢,请客吃饭。   
  我看看表,快凌晨一点了,说:走,到夜市去吃。   
  在一个夜市摊上大家点了几个菜,要了几件啤酒,当时是五月末吧,打着个光膀子还是嫌热。   
     
  刚开始没吃几口菜,一个傻不拉及的胖子站在我身边看着我们吃,他额头上有点血,穿着一件白背心,下面是一个四角裤,看上去更象一个内裤,脚上也没穿鞋,脚裸出有擦伤的痕迹,象是刚打完架或者是刚遭遇抢劫。   
     
  季子说:擦过去,别影响老子食欲。   
  那胖子还是不动,季子站起来就要揍他,被我拦住:算了,怪可怜的。   
  我给他弄了点菜说:到一边去吃吧。   
  他拿端着菜蹲到一个角落里去吃。   
     
  吃完饭,结完帐后,我们几个各回各的地方,之所以不住一起是因为怕有事的时候大家都完蛋,现在谁也不知道谁住哪里。   
  我走一会总感觉不对劲,好象被人跟踪了。   
  回头一看,还是那个胖子,跟在我后面    。   
  喂,你,还不回去?   
  他傻傻的不知道我说啥。   
  操,一个哑巴!还是个傻比。   
  你家在哪?我连说带比画。   
  他也是一楞一楞的。   
  放弃,我得回家了,你也走吧,晚上抢劫的多。不过,看他那样也没什么可抢的   
     
  我又走一阵,知道他还在后边跟着我。   
  我走到他面前狠狠的瞪着他说:你给我听清楚,立马给我消失!   
  他看我那恐怖样,吓的‘哇’的一声哭了。   
  靠,完了。看着他哭的样子我想起小小哭的模样,那种撕心裂废,那种悲痛欲绝,他自杀的时候哭了没有?   
  可你是个傻子啊,饿了吃,吃了睡,睡了再吃,你有什么可哭的?没有情欲没有意念,你不就是迷路了吗?有什么可哭的?该哭的是我啊,父亲不管,母亲又与别人跑了,哥哥也死了,爱人也死了,傻子,你知道我多羡慕你吗?什么也不用想,吃饭了伸手,困了就在大街上躺着,不用去想明天的纷争,不用去管明天太阳会不会升起,而我呢?我还得想着明天该怎么生活,如何生活,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你知道吗?我前几年都想退出去,可越陷越深了,不是我能所及的啊,你看你,哭的时候还流着鼻涕,来,我帮你擦擦。   
     
  我就和那个傻子坐在一起,给他擦擦脸上的鼻涕,他不哭了,我给他一根烟,他竟把烟放进嘴里开始吃起来,我赶忙用手把烟丝抠出来。走吧,傻子,到我那去吧,我收留你一晚上,你也陪陪我,听我说说话,好多年没有对别人说过心里话了,说给你听吧,反正你什么也不知道的。   
  我拉着傻子打了一辆车就到了我住的一个小区,那是租人家的一室一厅,也是我跑路隐藏的一个地方,连阿东都不知道的。   
     
  到楼上后,我对傻子说你去洗澡吧,你身上的汗臭味也该洗洗了,他却愣在那不知道做什么。唉,什么都不知道多好。我把他背心和短裤脱了,把他推到淋浴下说你自己洗吧,我把淋浴的水打开他还不知道做什么。你傻比吃饭都知道,洗澡怎么都不会呢?算了,还是我帮你洗吧。   
  洗完后才想起我的衣服他穿上不,可他那背心和短裤臭的实在不能穿了,找半天总算找到一条大裤衩子,扔给他,然后给他拿了瓶汽水,叫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则在卫生间里给他洗衣服。   
     
  我拿了一瓶汽水坐在他身边,他光着的上身白白嫩嫩的,看来你真是有福气,要   
  饭也能把身子保养的这么好。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他那眼只盯着电视屏幕看。我忘了他不会说话。   
  我拿起遥控器换台,他一把抢过去,傻笑着说:就看这,就看这。   
  操,不是个哑巴,是个白痴。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反正谁    也不知道你叫什么,我看就叫你石头吧,石头多好,石头多结实。   
  我说傻子,我拍拍他肩,你以后就叫石头了!   
  他傻笑着说:石头,我叫石头,我叫石头。   
  石头,去睡觉吧,我把电视关了。   
  你睡到那屋那个小床上,我睡沙发上,明天你就得离开这了,好好睡一觉吧。   
  我把他领到我那屋的小床上,然后我会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抽烟。   
     
  早晨我被传呼的震动惊醒,我身手摸桌子上的传呼,怎么身上这么沉?好象一块石头压在胸口上。我一看原来是那个傻比石头压在我身上,呼呼睡的正美呢。   
  我把他推起来说:去洗脸去!一会就得走。   
  他站在那不动,我到卫生间说:跟着我学。   
  他也真的跟着我学起来。我把他的衣服给他穿上,领他到楼下,我去回传呼。   
     
  是阿东,说今天又有生意了,让一会到舞厅碰面。   
  我领石头到早市上吃了油条和糊辣汤,然后我说:石头,你从哪来的还回哪去,我还有事得忙去,你好自为之吧。然后塞给他手里五十块钱说:你拿着这个就可以买东西了,知道吗?这是钱,谁要也别给啊!   
  我看他好象知道我的意思,我就坐车到了舞厅。   
     
  那次要帐很是顺利,晚上就从县里回来了,我们几个到饭店吃完饭后,又在舞厅玩一会,我说困了我先走,就坐车回去。   
     
  刚到楼梯口,一个人就从后面把我抱住,我一惊,猛的挣脱。一看,竟是石头。   
  我不是告诉你了,叫你从哪来的回哪去,你还在这干啥?我看他手里还紧紧的攥   
  着早上我给他的五十块钱。   
  他嘟囔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拉着我到四楼我住的门前,那意思好象是说:我就是从这走的就回到了这!   
     
  我苦笑不得,听到他肚子一阵咕噜声,就知道他一天都没吃饭了。我把他领进屋,给他煮了两包方便面,吃完后他那意思好象还是不够,我又给他煮了几袋,真是能吃能睡。我看着他的样子,是不是我和他有缘?还是我羡慕他?在那一刻,我决定把他留下来。   
     
     其实和石头在一起感觉也挺好的,他很容易满足,智商也就是五六岁孩子的智商,要么就是先天不足,要么就是后天的条件灾害,有他陪伴着我的夜我总是睡的很香,好象有个人在身边陪着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他总是喜欢半夜爬到沙发上抱着我睡,老实说,不知怎么的,我挺喜欢那感觉,虽然他傻不拉几的,但我有时候觉得他真的很可爱,但又怕突然某天我出事了,他怎么办呢?告诉成哥和阿东他们吗?我想了想还是先不告诉的好,我想他们是不会赞成的。

猫瞳 发表于 2009-3-23 03:03:52

六月十四,我生日,想买一把吉他,虽然不会弹,但我想自己对着本子慢慢学,我喜欢歌曲,因为能痛彻心扉;也想顺便给石头买几件衣服,他在我那已经有半个月了,虽说总不出来,但还是得给他买几件换洗的衣服。   
     
  先到商场给他买衣服,在那花花绿绿的衣服面前我问他喜欢哪一个就买哪一个。他高兴的在里面转来转去,摸摸那个,拿拿这个,就象一个发育太健全的小孩。   
  他总是喜欢白的衣服,白衬衣白体恤白牛仔裤,甚至让他挑内裤的时候都是白的。在二楼的时候他又看见了一个望远镜,非要我买不可。下楼坐电梯的时候他结巴的问我为啥给他买这么多好衣服,我说我过生日,他吃吃的笑着。到一楼的时候他抱住我在脸上不断的亲我,我赶忙把他推开,因为周围异样的鄙视目光让我不寒而栗。   
     
  我领着他到旁边的游戏机换了一大把硬币让他打游戏,我则在一个老虎机前投币想推出一个手表,因为那个手表看着用几个硬币就可以推出来,我知道那是商家的噱头,诱惑而已。石头过来站在身旁看了半天,硬币用完后我拉着他准备到一家琴行看吉他去。他却从上衣口袋里掏我钱包,我说你要钱干什么,他指指那个手表,我摇摇头,他又闹又跳,我只好又换了十块钱的硬币给他。他拿住硬币小心翼翼的往里面放,硬币快用完了还是没什么进展,他急的满脸通红,我笑着说不行的,想把那手表推出来得用手表十倍的硬币。他只剩下一个硬币,我说最后这个用完后可不许再买了,他恩着把钱投了进去,就站在那不动了。没反应。我去拉他,他不肯走,我强行刚把他拉动一点,就听见老虎机喀嚓一声,那只手表就从下面被推了出来。   
     
  我吃惊的看着他,他高兴的跑过去,把表拿过来,把我右手拿的东西放下,把表给我戴到手腕上。我看着他,真的很感动,想要是他不是个白痴就好了,可是他要不傻的话我也许现在就不会和他站在一起了。   
     
  刚到商场的大门口,他又要问我要钱,我问他要钱干什么,他就是不说,一个劲的抢我钱包,我只好又给了他十块钱,他摇头好象说少,我说那你说要多少,他比画着那意思就是那天早晨我给他那五十圆钱一样。我只好给了他,他拿着钱竟然给了一个在商场旁边的一个乞讨的妇女,那妇女背上背着个小孩,面前放着一个碗,里面有零星的毛钱。石头走过去把钱放在那妇女手里,看着那阵势好象是把那天早晨我给他说的话他又给那个妇女说了一遍。   
     
  我心黯然,他要是不傻的话他会这么做吗?   
  谁知我就那一念间,抬头竟找不到他了,我感到身上一阵冰凉,那种感觉就在我   
  看到小小坟墓的时候有过,我喊着他的名字,摘掉墨镜开始在商场里面疯狂找他,找半天也没找他,就赶快回到原地等他,怕他一会又回来,等我站在原地的时候,我看到他在马路对面扶着一个老太太,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我飞一般的跑过去,听到他对那个老太太说:不用谢,我妈也会老的,我希望她老的时候也会有人扶她过马路。   
     
  那是我听到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而且一听就知道他是河南人但不是南阳人,但我想不通的是他有时候怎么不像和我在一起那样傻啊?还挺明白事的,象模象样的。我赶快把他拉走,边走边嚷他,他就是傻笑着不说话。   
     
  到了中央琴行,我看着一把把漂亮的吉他,看哪个都想买,最终看中个蓝颜色的,就拿下来开始试音,刚拨动了一下玄,出来的不是吉他厚实的音,而是一阵激昂的钢琴,一听就听出来是妇孺皆知的贝多芬的‘命运’。我很少听钢琴,但能把这个曲子弹的收放自如行云流水的,在南阳应该是没有几个的,我顺着琴声找去,只见石头坐在钢琴面前潇洒的弹着,旁边已经站了一群人静听,每个人的眼里都是欣赏和佩服,看到他的时候我竟有点不知所措,手心里出了一把汗。而他看到我的时候好象没看见一样,继续弹奏着,我也不忍打断他,等他弹完,掌声四起,我拉着他就走,那个琴行的老板追了上来。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商量一下能不能让石头到他的一个学校去教钢琴,待遇奉厚。石头却站在门口眼把眼望的看着那架钢琴,我说那架钢琴得多少钱,那个老板说我要的话就两万,我说石头不能到你那教学,他还有很多事要忙,就拽着他走了,走的时候还隐约听见那个老板说:那个弹钢琴的人真象乔思梁啊!   
     
  我把石头带回家,我严肃的坐在他身边,一本正经的看问他。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叫石头啊,嘿嘿,我叫石头。   
  你多大了?   
  他结巴着说:我多大了?什么是多大啊?我八岁了!   
  少求给我胡扯!你家是哪的?   
  他一会摸我脸,一会又坐我腿上,傻笑的一个劲。怎么这一会又成个傻子了?刚   
  才那灵敏的他怎么不见了?难到我眼花了不成?我无奈,只得作罢。   
     
  时间过去了又一个季节,因为要去帮一个兄弟,到分局办完事,刚好路过方玉亭的办公室,看到他一个人在里面,我就进去了,他正在看档案。   
  我笑着说:公仆,真辛苦啊!   
  他一看是我,有点吃惊的说:我正在看你的资料呢,没想到你倒送上门来了。   
  我说:那说明咱们有缘分啊,是不是?我和很多公仆都有缘分的。   
  他扬扬案宗说:为什么你做了那么多坏事,这上面你的资料记载少的可怜?   
  我点根烟,又扔给他一支说: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他说:六百块钱。   
  我说:六百块钱够干什么?够你一个人抽烟吃饭是吧,你知道一个空调多少钱吗?   
  你的同事朋友有什么喜事白事得花多少钱?你生病买个这买个那得多少钱?可是有人给你送六千块钱,是不是可以帮你在一段时间内解决不少问题?   
     
  他说:你说受贿?   
  那么紧张干嘛?你问问你们这里面哪个人没有收过我们的贿赂?大到厅长局长,   
  小到值班民警和炊事员,谁没有得过好处?谁养活着你们?不是政府!是我们这群混混!这帮渣子败类啊!   
  他用手指着我:我敢保证,我从没拿过人家一分钱,没吃过人家一顿饭,我从来都是公事公办!你没看见我后面写的这四个字:静水流深。   
  我嘿嘿一笑:静水流深?多平凡的字眼,多伟大的胸怀!你拿什么保证?是你那身青蛙皮上的杠子还是你眼中为民忧虑的痛苦?比你大的官多的是,谁的办公室上不是挂上:明镜高悬就是明正廉洁。最后被抖出来的少吗?你现在说你不受贿,我相信,但以后呢?这世间的诱惑不仅能诱惑住那些抵抗力差的,还能拉住那些道貌岸然的,谁都知道现在真正黑的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   
  他说:你为什么说话总是咄咄逼人?你就那么拽?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谁与大众过不去,谁的下场是可悲的。   
  我淡然一笑:说的这么好,说给你们头听去吧。没时间陪你玩,明正的公仆!   
     
  一天下午,我在屋子里看电视,石头在阳台上拿着望远镜东看西看。过一会,他急忙的跑过来,非要把我从沙发拉起来,我问他什么事,他满脸通红,支吾着指着阳台,我到阳台上,没看见什么,不还是对面的那座楼嘛。石头把望远镜给我,我一看,结果大吃一惊!   
  正对着我们那座楼的四楼,有一个窗户的窗帘没有拉,我看见一个肥胖的男人,赤身裸体的手扶着窗户玻璃,好象是跪在床上的,他那痛苦而又快乐的表情,让我想起孕妇来,如果他们当初少快活些,那么就不会有生孩子时的痛苦。而这个肥胖的男人更是令我吃惊,因为他是政府发某个领导,经常出现在电视新闻上,口口声声说要引进外资,对外招商,改变南阳落后的面貌,而现在倒在这个平常老百姓的小区里,做着巫山风雨之事。从他那个姿势我绝对可以敢肯定,他的后面有个男人在插他的后庭花,因为我看他的表情还有他那耷拉着的老二,他是个阳痿者。他的表情充分说明他喜欢被人干。平常道貌岸然的家伙,原来也是这么厚颜无耻嘛,躲到这个小区满足生理上的需要,把这个隐蔽的地方当成他的行宫,只是那个男人会是谁呢?只能看见那个男人的腹部和他结实的身躯。   
  石头打着我的肩膀,把望远镜抢过去,又要看,我看见他裤子大前门处开始微微变化,他起性了。唉,一个傻子都有这种反应,何况一个正常人呢,其实我老早也都有变化了。   
  我把望远镜拿过来,推着石头说:回屋子吃你的泡面去,小孩子看了眼睛会瞎的。   
  他嘟囔着问我:那个男人不穿衣服在干什么啊?   
  我一边看边说:他在练气功,怎么还不回屋子去。   
  看一会倒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看见他那浪样就觉得恶心,倒想看看他身后那个男   
  人却一直看不见,看来这个高官很喜欢这种狗趴式的姿势啊。   
     
  我刚一进屋,石头光着身体在沙发上用手套弄着他的小弟弟,地上已经有三四处白糊糊的精液,这臭小子,精力这么好,这一会工夫就这样了,现在还在弄。   
  石头,你在干什么?我感觉我的老二也硬起来。   
  我在练气功呢!他气喘吁吁的说。   
  哦,我一边看一边把手伸进裤兜里用手磨蹭着老二。   
  谁知道石头站起来,就跑到我面前就要脱我裤子。   
  石头!你干什么!   
  他傻笑着说:咱们两个一起练气功好不好?   
  我一把推开他说:你给我好好坐着,射完后回你那屋睡觉去!   
  说完,我便跑到卫生间自己打去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3-23 03:04:06

其实,不是说我不喜欢石头,我总觉得他不是常人,他虽然是个白痴,但他有时候语出惊人,更何况他的钢琴弹奏又是谁教他的呢?总不至于是天生就会的吧?我喜欢他抱着我的那种感觉,压在我肚子上,双手交错我的双手,我记得那时候我和小小也喜欢那样,小小说那是神交。但他爬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欲念,但我喜欢那感觉,因为他让我踏实。   
     
  小小?我想起小小来了?他在天国的时候想起过我吗?真想他啊!   
     
  后来当我拿望远镜又看那个楼的时候,再也没有看到过那样的肉搏,窗帘虽然没拉,但里面一直没有人,大概过了有半个月吧,那是一天上午,我又在那望,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个楼里,我不敢相信,是他吗?可能吗?他为什么要那样做?他难道是和我一样的人吗?   
  我轻轻的念叨着他的名字:方-玉-亭。   
  我对他印象本来要说真的是不错,因为我觉得他是个很难得的一个廉正警察,原来也不过如此,原来他在权势的威胁下也会就范,不知怎的,我觉得我很看不起他,不是因为他是个和我一样的人,而是因为在权势下的低头。   
     
  一天晚上,我和阿东他们一起在舞厅喝酒,突然有人对我说有个警察找我。   
  我一看,是方玉亭。阿东说:出什么事了?   
  我说:没有,你玩你们的。   
  我对方玉亭说:今天挺闲的,不会是来新世纪跳舞的吧?   
  他说:不,是来找你的。   
  哦?我最近可是个良好人民啊。   
  这么说你以前不是了?   
  我有这样说吗?   
  他嘿嘿一笑,好奸诈的一个人。   
     
  喝什么?我请客,你那点政府救济还是救济你自己什么时候被人黑死了买个骨灰   
  盒吧。   
  他说:这里太嘲杂了,我们到里面说去。   
  我领他到包厢,拿了几瓶酒。   
  我给他倒一杯说:你不会是来找什么事的吧?我们这谁又与政府过不去了?   
  没有,只是想来找你喝杯酒。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他说:你能喝多少?   
  我说:现在不能喝了,喝一点都不行了,喝多了还那样。   
  他说:我知道,混江湖的和做生意的都是一样的,酒量好是能占很大优势的。   
  我说:那你呢?酒量是不是也很好?不好能当上个大队长吗?   
  我真的是喝不多的,年轻的时候行,现在老了。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你应该多喝点。   
  他说:你在这混了很久了吧?   
  我一笑:快六七年了,你应该不会不了解的吧?   
  你知道你在这个城市也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吗?   
  我?一条烂命,没事业没亲人没爱人的,爹不疼妈不爱的,有什么重要的?   
  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是吗?再怎么叫唤也不如你的伙伴叫唤的好啊!   
  什么伙伴?你看我都多大的人了。   
  我眼一瞪,慢慢的说:你真假。你的床上伙伴挥一下手,我就四分五裂了。   
  你在说什么?   
  哼,我冷笑一声,你有自己的房子,还在外边弄什么行宫,虽说做爱是件神圣的事,但做爱的时候最好拉上帘子,尤其是两个男人,尤其是当官的,要不然大家把你们当成楷模模仿那就天下大乱喽!   
     
  他脸色开始发白,白的象海棠。又开始发红,红的象桃花。他颤抖的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有蹦出一个字来,他象是晕了又象是醒了,又好象是哭了。   
     
  他抬头深沉的说:我还是把你低估了,你真是神通广大。   
  我说:是你太不小心了,你应该把窗帘拉上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那样做,是不是很恶心?   
  我沉思一下说:也不是,但你和那样大的领导在一起,我难免会怀疑是不是权势所逼。   
  他说:不是的,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喜欢男人的人,和他在一起是因为市里面开会,完后有人请吃饭,谁知道喝多了,当发现醒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在身边躺着,就算我喜欢男人,但我也不喜欢他那样的,但在这里我怎么找?我难道拿着个高音喇叭在大街上喊叫:我是同性爱!我要男人啊!我这说你看可以吗?我忍耐了几十年,我放纵一下难道就不行吗?!   
     
  我竟有点脸红,说:这就是你不结婚的原因吗?   
  他说:其实在我年少的时候,我和一个男孩说好了一辈子的,但后来我参了军,他却整天在街头当混混,我说过多少次他都不听,那时候我十六岁,他十七岁,最后当了五年兵后就分配在了河南,你算算多少年了?我不敢去对任何人倾诉,我找不到任何一个和我一样的样,我一直埋藏着,直到那次喝醉酒,事后,我也想过,他与我,我与他之间可以说都是没有感情的,但发泄一下情欲,也是本能。   
     
  听他这样说我笑了:是啊,吃肉和吃馍的感觉当然是不一样了!   
  他接着说:然后我们就在一个居民点租了一套房子,剩下的事你也应当查的很清楚了。   
  我说:真的,我真的没有查你,再说我对别人的私生活没什么兴趣,只是你们太不小心了,若不是上   
  次我看见你打扫房子,我真的不敢相信,那天和他做爱的人竟是你。   
  你也在那个小区住着?在我对面?   
  我点点头:这段时间好象没看到你们了。   
  他调到另一个市了。   
  怪不得呢,好多天没看到你们干好事了。   
  他倒笑了:你那么喜欢看男人们在一起做爱,是不是你也是?   
  我说:你看我像吗?   
  不像,你要说你是的,打死我也不相信。   
  哈哈,哪点不象?我倒有兴趣了。   
  感觉,你不应该是的,无论你做的好事还是坏事,你最起码还是个真正的男人。   
  你不也是个男人?我看你也不像啊,这种人不是说像个婆娘才是这种人,相反我看见那假婆娘我都恶心。   
  小子,老实说你是不是这种人?   
  呵呵,自己猜去吧。   
  你为什么叫江飘?   
  江上一条船,飘在浮世间。   
  想不到你还会做诗呢?   
  我笑笑:其实是,常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我说他醉了,他说他没醉。我真的很敬佩他的真率,他敢说出来,而且是对他的一个敌人说,最起码他承认了,而我呢?我敢吗?我说了又怎么样?丢人吗?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真的很想告诉他我也是个他这样的人,我以前总是以为这个世界上有三种这样的人:我哥,小小和我。十年也就那样过了,我理解他说的放纵,为什么说放纵而不是别的?那么我压抑了这么多年我找谁去放纵去?我放纵一下就不可吗?也许他比我更幸运一些,因为他可以在肉体上得到快乐。   
  我想起了小小,想起那夜他压在我身上,让我进入他的身体,他那痛苦的表情,和他萦绕在我耳边的情话,和我躺在他胸前的那种温馨,使我眼泪朦胧。   
     
  我猛的想起了石头还在家呢,我告诉他不准乱跑的,他一个人在家孤单吗?他会想起我吗?要是在他和这个警察之间选择一个人的话,我会选谁?不知道,我找不到答案,但我现在真的很想回去抱抱石头。于是我就告诉那个条子,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让他自己慢慢喝吧。那个条子还喃喃自语说:你们不喝,我喝!我喝醉了我就睡觉!   
  我对舞厅的人说:那个人喝的差不多的时候,给他安排一下,不要得罪他,咱们惹不起的。   
     
     
     
  回去后,推开门,以为石头还会相像以前那样上来抱住我,给我挂衣服,但这次什么都没有。屋里空荡荡的,电视已经是雪花了,灯也在关着。我喊着他的名字,找他的那个房间,又把客厅找遍,又找了阳台,都没有!肯定是又跑失踪了,他应该是能记住家门的吧,我躺在沙发上,脑子因为酒精开始充血,昏昏欲沉,便睡着了。   
  好象刚没睡一会,我的身体就又象被石头压在上面一样。   
  真是他!他用手捏我嘴,我说话却说不清楚。把他抱的紧紧的,很想哭,很想那样的爬在他肩上痛哭一次,我知道在我心里,石头已经是一个可以和我相依为命的人。   
     
  我问他:刚才上哪去了?   
  他拉着我到他的房间,指着床地下嘟囔着说:我刚在这下面睡觉。   
  我哭笑不得,说:有床你不睡,害的我以为你又跑丢了。以后还让我担心不?   
  我记住了,以后就不跑了,我们天天在一起好不好?   
  好,我抱住他说。   
     
  我突然有个想法:给石头买架钢琴。因为自那次钢琴事件后,我就发现他的双手总是有节奏的摆动。   
  有这个想法后,那段时间拼命接活,竭力挣钱,终于够了两万多,就买了那架两万多的钢琴,那个琴行的老板还在说能不能请石头来给他上课,我说石头出国演出去了。   
     
  把钢琴搬回去后,石头见了后,我明显的看出来他双眼显露出的神采,高兴的抱住我是亲了又亲。   
  然后的日子就是他弹钢琴,我背靠着他的背,抽着烟,任他的琴音波动着我的思绪。我喜欢看他弹钢琴的样子,就象一个国王一样,那手指的灵敏使我想起了我经常去的那个理发店,我喜欢看那个师傅的手起刀落,每根发丝慢慢从他手中滑落,是那样熟练那样仔细,又是那样的享受。   
  石头会弹的曲子很多,但我让他弹的最多的是‘致爱立丝’,主要是因为很轻柔优美,我喜欢简单的东西,可能就是因为简单吧,我才喜欢石头的那种与世无争。   
     
  到了国庆期间的一天晚上,我都睡了很久了,石头却把我摇醒。我问他什么事,他吞吐着说听见有个女人哭,好象挨打。我一听,哪是什么挨打,是隔壁男女做爱的声音。我对石头说:咱不管,睡觉吧。   
  他晃着我的肩说:不行,不行,她挨打怎么还那么舒服啊!   
  我说:那是她贱啊!   
  谁知道他学了那个女人的叫声:啊……啊……噢……   
  还对我说:我也要挨打,挨打真好。   
  我懒得理他说:快睡!要不一会猪八戒就来了。   
  他吓的赶快藏到被窝去了。   
     
  谁知道,隔壁那对新来的夫妇的叫声越来越大,尤其是那个女人的浪叫,好象是惟恐天下不知一样,一浪高过一浪!我用被子蒙住头,还是搅的睡不成觉。我一气之下就出去敲对方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瘦的可怜的男人,真难想象像他这样瘦的男人能把一个浪妇收拾的服服帖贴。   
  我说:做事的时候小点劲行不?   
  这已经是最小的劲了,我都怕吵着你们,就没敢用大劲。   
  我哑然失笑:哦,还好不是最大的劲,那你们继续吧。   
  我关门的时候对那个男人说:别闪住腰了,小命要紧!   
     
  回屋后,他们的浪叫又一波波传来。我看见石头红着眼盯着我,老二已经硬的老高,我说:快点睡,要不一会猪八戒又来了。他赶紧又钻进被窝。

猫瞳 发表于 2009-3-23 03:04:20

因为大海那边出事,我又得跑一趟分局,办完事和他们一起下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方玉亭。   
  他看见我有点不好意思,我倒大大方方的说:出去了?我来这办点事。   
  他说:办完没有?   
  我点点头。   
  他说:要不上去坐一会。   
  我想了想说:也好。   
     
  他给我倒杯茶,我看他写的那四个静水流深的字。   
  我说:这字是你写的?   
  他说:是啊,我经常练书法的。   
  我说:写的不错。   
  他说:谢谢。   
  我说:象上过小学一年纪的学生。   
  他哈哈大笑起来,问我:你什么毕业的?   
  我说:小学。   
  他不相信:你要小学,那我就没上过学。   
  我说:你不相信算了。   
     
  瞎说了半天,他突然问我:我觉得你真的不是个道上的人,你本性不坏。   
  我一笑:什么叫本性?是不是本来没有人性的简称?你知道吗,有的人生出来是含着一块金钥匙出生的,有的是则象我一样叼着一根草出生的。   
  他说:金钥匙含久了也是会化的,但草是坚强而又有生命力,你不知道那句话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嘛!   
  我说:这会别说的那么好听,谁不想含着金钥匙出生?最起码不会为衣食之事担忧。哪象我们这群没落的边缘人,整天在悬崖上走着,一步小心就会掉到深渊里面,提着脑袋过日子啊!   
  那为什么不做个平淡的人呢?平淡也很好啊,你可以重来的。   
  我苦笑:现在这样说已经晚了,早已是不能我做主的了!   
  他说:你没打算过以后吗?没想过成家立业吗?   
  我说:我又不喜欢女人,干嘛要结婚!   
     
  他一愣,我才知道说漏嘴了。   
  良久,我们都没说话,然后,我没说一句话就走了。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我们出去要帐,其实是帮阿朋要的,他现在已经是某个修理厂的大老板了。我们都有对方的联系方法,但很少联系,因为我总看不惯他的奸诈。但这次还是因为大家要过年,钱还是得挣的。   
  因为那次做的不是很全面,结果动用了一大批小混混,与那个厂的工作人员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不知道谁把那个厂的厂房给点燃了,结果我们落荒而逃,准备跑路。   
     
  但我真的放不下石头,因为我们还得分头回南阳,在舞厅集合。我就决定先回舞厅,商量好路线后,我就带石头一起走。   
     
  当我打了一个计程车回到舞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我到舞厅门口下车,给完车费,我扭头看见石头正坐在舞厅的台阶上睡觉,我的眼泪差点落了下来,那种感动是久违,因为最起码在这个城市还有个人牵挂着我,就算他是个白痴。   
  我把西装脱下来,披在他肩上,却把他惊醒了!他揉眼一看,一把把我抱个满怀,嘴里说着:火,火!   
     
  原来他是看电视的时候知道有个厂着火了,电视上说怀疑是因为黑社会干的,经调查,与我有很大关系,   
  就把我的照片放到了电视上,石头看见了,老早都跑来了找我,找不到就在这等了,等着等着就睡了。   
  也真够难为他的了,因为我记得我只领过他来过一次这里,我想他记不住的,谁知道他还是找到了,是为了我,是不是他也把我当成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了?我突然不想带他走了,我要与他在一起,就算冒着生命危险我也豁出去了,因为带着他一起跑路会造成很多不便,但把他一个人放在南阳那也是肯定不行的,我就决定留下来,我相信那句古话: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后来就买了一大堆食物放在家里,不敢出去,我和石头整天都躲在家里。他弹钢琴,我听,他只有一个听众,但有没有听众对石头来说都不重要,因为他弹奏的时候根本就不在意身边的任何事物。   
  有天晚上,外面飘着雪花,他演奏着‘小夜曲’,我在阳台上看着片片飞舞的雪花,原来新的一年又来了,又多了一岁,我摸摸额头,皱纹多了,什么时候多的?竟没发觉。隔壁那对性爱宝贝随着曲子的起伏浪声时高时低,我在阳台上听着,发现原来这种叫声配合这个曲子竟是那么的和谐。一曲完毕,隔壁也寂静下来,我的烟也抽完,只是雪还在下着,没人能让岁月停下来。   
     
  再后来,我发现晚上石头一弹钢琴,隔壁就开始激动不已,有时候石头弹四五个曲子,那对宝贝能做四五次,我也真替那个男人担心,能抗得住吗?难道没有音乐的伴奏就没有什么兴致了吗?后来,我干脆不让石头在晚上弹钢琴,实在是不想到时候弄出什么人命之事。   
     
  有天,我和石头在家看电视,突然有人敲门,我下意识的藏在阳台上,把枪从一双破球鞋里拿出来。我叫石头问话,石头说:真烦人,谁啊?   
  收房租的!   
  吓我一跳,我把枪放好,去开门。房东问还住不住,我说先交半年吧,现在身上的钱不多了。他说可以,他信得过我,住多长时间都没问题,他走的时候竟对我说小心点,我说谢谢。想必他也知道上次工厂失火的事件了,但我相信他的,这么多年,看人还是能看出几分的。   
     
  等一会,我和石头继续看电视,门又响了。我还是跑到了阳台上,叫石头去开门。   
  你找谁啊?石头的声音。   
  江飘在不在?   
  这个声音不是方玉亭的声音吗?他怎么知道我在这?他来干什么?难道是来抓我的?但好象有没带人,   
  我想出去,但没有动。   
  石头说:这里没有人住的。   
  说完就要关门。   
  方玉亭说:对不起,找错地方了。   
  我跑出去说:进来吧。   
  他还是一惊说:他不是说你不在这的吗?   
  我说:他是个傻子,那话是我教他的。   
     
  我给他倒一杯茶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说:上次你说你看到我是因为我没有拉窗帘,那肯定就在我后面的那几栋楼住着,我一家一家找呢。   
  我说:哦,我倒忘了,我可以看见你,你自然可以找到我的,太大意了。   
  他抽口烟说:你知道外面都在找你吗?你还在南阳待着,为什么不到外地去?   
  我说:我要不喊住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南阳,你都想不到的,还又谁能想得到?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在这躲到什么时候?   
  成哥和枫哥他们应该现在都在为这事忙着吧,过完年就应该摆平了吧。   
  说的轻巧!市局就想抓住这个机会把你关进去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我也就认了。   
  他是谁?方玉亭指指石头。   
  我最后一个亲人。   
  他哦了一声,站起来,看看四周的环境,走到钢琴面前,用手敲了一个键,发出一声清脆的‘铛’。   
  石头气急败坏,握着拳头,走到他面前,一把把他推了好远,嘴里还嘟嘟囔囔。   
  等他站起来我说:那架钢琴是不允许任何人碰的,连我在内,我从来都没有碰过。   
  他不好意思的说:我不知道的。   
     
  没事,你该走了吧?   
  就要过年了,你身上还有钱吗,没有我这有一点,你先拿去用。   
  我笑了一声:你不是说你秉公执法的吗?怎么现在警察倒要帮助土匪来了。   
  他脸有点发红:有时候也得就人而论。   
  谢谢,只要你不带人把我归案就谢天谢地了。   
  我不会的,对你我下不了手的,因为我一直在等你走上正路。   
  我不说话,他也没在说。石头开始弹钢琴。   
  他走的时候说:要是实在过不去或者出什么事了,就给我打手机,这是号码。   
  我说:以后你就不要过来了,等风头过去,我自会找你喝几杯的。   
     
  除夕的晚上,鞭炮一阵接一阵的,弄的石头缠着我说:我要放炮,我也要放炮!   
  我说:咱们不能出去的,乖,在家看电视吧!   
  我就是要放!我就是要放!说着他开门就要出去。   
  我一把把他拉回来,我恼了:你知道不知道出去被人发现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以后谁照顾你?谁听你弹钢琴?谁抱着你睡觉!给我坐那弹钢琴去!   
  他吓的老老实实的坐在钢琴前,他说:你不是不让我晚上弹钢琴的吗?   
  我笑了笑:亏你还记得,今天过年,弹吧,我想听听。   
     
  初一上午我的头疼的厉害,浑身出汗,没一点劲。我给石头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种药,叫他到药店给人家就行,我又给了他点钱,让他出了小区到街对面的那个药房买,我怕他记不住,给他说了一遍又一遍,他高兴的说:我记住了,罗嗦。   
  靠,啥时候这臭小子会骂我了?   
     
  他走后,我等了一会他还没有回来,我已经躺在沙发上起不来了,难受到了极点。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敲门,我以为石头回来了,气的大声说:你不是拿钥匙了吗!快点进来!   
     
  门砰的一声开了,经验告诉我,那是被人用力揣开的,我知道要出事了。我想站起来,可我根本没力气。   
  进来的是三个戴着墨镜的彪型大汉。一个男人把门又关上,搬了一个凳子背靠着门,另外两个走到沙发前把我拉起来,一脚把我揣到了阳台上。   
  枪,枪在那个破箱子里的破鞋里,可我根本没有力气走,我靠着阳台的扶栏,扭头看见石头正拎着一大包爆竹,在小区放着跑着,高兴的象个小孩。我想喊他,可我张开口却喊不出声,我在心里想:你就在那玩吧,玩到天黑吧,千万别回来,别回来。   
  两个男人又把我从阳台上拉到客厅里,揪着我头发把我的头往墙上猛撞,我根本坚持不住了,就靠住墙蹲了下去。   
     
  这小子好象今天得病了,哈哈,咱们来的真是时候。   
  把他拉到我面前来,那个靠着门的男人说。   
  两个男人把我压的跪在那个男人面前。   
  江飘,你昔日的威风哪去了?你不是很拽的吗?栽了吧?嘿嘿,栽了就得认了啊。   
  我连看都没有看他,我的头挨着地,只想让他快点挣死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放开他,他已经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了。你们去看看,有什么该拿的都拿了,听人说他有把枪,好好给我找找。咱们以后有枪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两个男人放开我,开始翻箱倒柜,一会,一个男人坐在钢琴前乱弹起来。   
  那个男人用脚压着我的头,拿出一把匕首,在我左脸上重重的滑下去,血顺着他的刀流到我嘴里,那一刻我发现我的血原来是甜的,我好象看见小小站在一片圆光之下向我招着手。   
     
  啊!门突然飞了出去,砸到了电视上!那个拿刀化我的男人从我头上飞过去,重重的落在地板上。   
  石头把装着爆竹的袋子朝那个刚弹钢琴的男人砸去,嘴里还骂着:妈比,弹我钢琴,你不想活了。   
  他一看我爬在地上,脸上还流着血,慌了手脚。那个摔在地板上的男人已经奄奄一息,剩下的两个,一个摇着那个在地板上的男人:老大,老大,醒醒。一个已经走了过来。   
  石头,把我抱到阳台上。我咬着牙,竟说出了话。   
  石头刚把我给抱起来,那个男人已经亮出了一把刀,另一个男人也拿了一把匕首走了过来。   
     
  石头砰的把我放了下去,两眼发红,拎着那个凳子就开始乱抡,嘴里还嚷着:我让你们打我哥!我让你们打我哥。   
  他的力气真大,把一个男人砸倒在地上,把另一个砸到了他那屋,他一手把门关上,真聪明。但他的身上好象中了刀,我看见他的外套上从里面殷出了血。   
  他又把那个砸倒在地上的男人用凳子猛砸一顿,他跟发疯了一样,三个男人片刻就被他搞定了。   
  我哭了,因为他嘴里说的那句:谁让你们打我哥!,我是他哥吗?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要不是他哥挨打,他会这样发狂吗?   
  石头一看见我哭,赶快跑过来,抱住我说:哥哥不哭,乖,再哭猪八戒就来了。   
  我亲了他一下说:抱我下楼,快走。   
  他的力气可真大,他把我抱起来,往楼下走。   
  我看着他的脸,我突然想要是他能永远这样的抱着我走下去去多好啊!   
  走到二楼,一个声音传来:江飘,想活的话就给我上来。   
     
  石头抱着我扭头一看,正是那个老大,拿着我的那把枪指着我们。   
  恐怕是刚才我说要上阳台的时候,那家伙感觉出来什么了,我决定赌一把,听他们的声音好象是农村来的痞子,应该是被别人雇佣来杀我的,凭他们应该是不知道怎么玩枪的,就赌他不不知道开保险。   
  石头,刚就是他把哥的脸化伤的,给我往死里面揍他!   
  石头把我放下去,跑上去,那人用枪狠狠的说:你再上来,我就开枪了。   
  看他那枪的姿势和他微微发抖的手,以及他眼里的那种恐惧,我宣布他输了。   
     
  石头给他一阵猛打,打到他爬也爬不起来。我说算了,把枪拿过来。我叫石头把我扶到路边,到路边的一个公用电话,我给方玉亭打电话,说我们遭到袭击,但已被制服,让他带点人来,把那几个人抓进去。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和石头到了郊区的一个铁路边。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火车,就感到有一股动力,我能站起来了,好象大病初愈。那一列列火车是否会象当初我和小小说的那样,下站就是天堂?   
  石头把手伸到我脸上,摸住那伤口说:疼不疼?   
  我按住他的手说:不疼,哥不疼。   
  他说:哥,咱们一起坐火车好不好?坐火车肯定好玩,是不是?   
  我说:一定有机会的。   
  我把他的衣服解开,看看他有没有受伤,还好他穿的厚,没什么大碍。

猫瞳 发表于 2009-3-23 03:04:36

晚上,我给方玉亭打电话,他说他开车过来接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首先看到的是我脸上的伤。   
  他急忙问:你怎么不去医院看看,还在这和小孩子一样看火车!走,我带你去医院!   
  我说:你看我能进医院吗?我进医院还不是死路一条,任人宰割。   
  我接着说:那个人怎么样了?谁指使的?   
  他们只说是偷东西的,被另一帮偷东西的人打了,别的就什么都没说。如果叫石头去指正他们可能会让他们进去几年。   
  我一想,那可不能让石头去,那样把我们都害了。   
  我说,算了,过几天再找个地方就行了。   
  要不你们先到我那去,找到地方后再挪,怎么样?   
  我看看石头说:也好,得先找个安全之地。   
     
  坐在他的警车上我第一次感到紧张,真的,以前无论出多大的祸,我从来没有一次害怕紧张,但这次反而可以藏到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却那么紧张,是什么缘故呢?   
     
  他把我们带到了分局的家属院,幸好晚上没人看见。   
  他的房子在二楼,三室两厅的,阳台很大,我很喜欢阳台的感觉,最讨厌阳台被封住,我一直想,要是能租一个阳台住该多好啊,既可以剩钱又可以晚上看星星。   
  他在我脸上抹了点消炎水,又给石头找了一堆吃的东西,石头好象对这个屋子充满了新奇,这个屋看看,那个屋开开,被我叫住他,老实在那吃东西。   
  我突然想起那架钢琴,急忙问他们去的时候见没有。他说见了,但屋子里很多东西都坏了。听钢琴还在那我就放心多了,我叫他明天再买个门装上,最好再装一个防盗门,他说那里已经查封了,不过,到时候把那几个人关进去后就可以再收拾了。   
  你在这里是谁也想不到的,你安心和他在这过年,不要出去,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我这里吃的多。   
  我说:为什么要帮我?你知道你冒着多大的风险吗?   
  他说:知道,但我自己选的,你说的,都是自己选的。   
  我还能说什么,我说的这么快就还给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石头偏要睡客厅的沙发上,要睡在那看电视,没办法,只好任他了。我睡在玉亭的   
  隔壁房间,但我一直没有睡着,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睡不着只好起来到阳台上抽烟。   
  抽完一根感觉有点冷,我便想回去睡。   
  我一扭头,方玉亭正站在我后边。我一笑,他也轻笑。   
  我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可是失眠。   
  他说:什么时候形成的?   
  我说:好多年了,我只有感觉在夜里我才能做会我自己。   
  他说:那你是一个怎样的自己?   
  我说:你不是说过了吗?顽石。   
  呵呵,他笑着说:不是才怪呢。快进屋吧,外面冷。   
  他问我:要不要喝点酒暖和暖和?   
  我说:最好拿点好酒。   
  他拿出一瓶五粮液说:过年的时候局里发的,还有好几瓶。   
  你们单位可真有钱,唉,你们也不感觉到惭愧,花的是你们敌人的钱。   
  他说:我不准许你老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   
  我就是不喜欢听你那样说。   
  我撇撇嘴说:就在这屋喝吧,出去怕惊醒石头。   
     
  喝了一会,他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说:我不评价别人。   
  他说:那你呢?   
  我说:也不评价自己。   
  他说:你能坐着的时候从不会站着。   
  我说:难道睡觉的时候站着睡比躺着睡爽吗?   
  他说:你是一个喜怒不形与色,城府颇深泰然自若的有诚实也有奸诈的一个人。   
  哦,看来你对我了解很多啊?   
  也不知道你是个天使还是个魔鬼?   
  断了翅膀的天使,有点善良的魔鬼。   
  他说:了解一个人需要一生的,你会让我了解吗?   
  我说:不会吧?   
  他说:也是。   
     
     
  他说:我能抱你一下吗?   
  我说:好。   
     
  他便把我抱住,很紧,我感觉他那魁梧的身体萌发着一种渴望,那一种成熟男人的亲切与魅力他是完全   
  有的。可以说我也很喜欢那种感觉,那种踏实的安全感,难道我对他有那个心思吗?是的,毫无疑问,   
  我讨厌警察莫过于讨厌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但他总让我勉为其难。   
  我正想着,他却被石头从后面推到了墙上,很重。   
     
  石头嘴里说着:妈比,不准你抱他!   
  玉亭靠在墙上笑着问石头:那你说谁才能抱他?   
  石头上来把我抱住,骄傲的说:只有我才可以,哼。   
  我没说话,看着这两个男人,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幸福,那种幸福很满足,很简单。   
     
  过完十五后,我给成哥打电话,成哥说年前那事基本搞定了,说这要多亏方大队长。   
  我感觉到自由了,那种自由比从苦窑里出来还要难得,因为我知道有很多感情在里面包含着。   
  于是我带着石头回到了我们的那个小区,封条已经被拆除,换上了崭新的门,还有一个防盗门。我知道肯定是方玉亭做的,感谢他,是应该好好感谢他。   
  我给他打电话,他说话支吾着便挂断了电话。我心里有点紧张,难道他出什么事了?   
  我又打电话给成哥问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搞定的,成哥说花了不少钱,堵了不少嘴,找了个兄弟背了黑锅,叫我放心,还说新世纪已经改成了酒吧,让我这两天有空去看看。   
     
  等一会玉亭电话打过来问我在哪,我说在以前的那个小区。他过来后把钥匙给我,我给他钱他说不要,从他不安的眼神里我看出来肯定出什么事了。   
  进屋后,石头兴奋的好象第一次进来一样,东跑西窜的。   
  我问方玉亭:出什么事了?   
  他抽口烟说:没有,最近有点累。   
  我说:听说你为我出了不少力,得好好感谢你。   
  他说:我给你说过了,你不用感谢我,你感谢命运就可以了,谁叫我们遇见了呢。   
  按说我这次没事了,你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拉着一张脸?   
  飘,告诉你成哥,叫他今年小心点,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在市局开会,说的就是南阳的治安问题?   
  治安?我疑问的问他:哪个城市不都是有不要命的混混吗?现在我们怎么破坏社会秩序了?现在的治安够好了,哪象你没来前乱的跟一锅粥一样,谁管?谁敢管?谁管得了?你说?今天你把一个稍微有点地位的头目整进苦窑,那明天你家有个人肯定会残废被绑架之类,你应该看过过去的南阳治安记录,杀个人扔到派出所是常有的事。而现在呢?现在大家都知道赚钱了,从地上转到地下,安分的替人解决麻烦,省去了你们警察多少麻烦?你以为南阳的黑社会跟香港的古或仔一样,拿把刀在大街上乱砍,穿的前卫一点就是黑社会了?   
     
  他说:我不是听你分析社会原因的,我只是想帮你,但我也知道你和成哥的关系,我不想到时候出什么乱子,你说?我到这份上了我会去害你吗?听我的。   
  我说:成哥现在都已经收手了啊,金盆洗手那天你们几个部门不都是去了吗?成哥说过自那以后不再管江湖任何事,安分守己的做生意。   
  他说他不管了就不管了?他不管了他还和万枫帮你什么?因为他们知道以后用你的地方多的是。   
  我说:好了,我也不想和你吵,我这两天见他告诉他。   
     
  我把房子收拾好后没多久就去了新世纪,现在已经不叫以前的新世纪歌舞厅,现在改名叫无语酒吧。   
  成哥说南方很多大城市已经出现了这种酒吧,他是把酒吧引进来的。   
  我一进去酒吧的大厅顿时感觉涣然一新,没有以前的那种疯狂和糟杂,多了几分安逸和宁静,我喜欢这感觉,看见有几个学生模样的青年拿几本书在那专心看着,还有一些年轻人轻声的有说有笑。   
  怎么样?是这感觉好还是那感觉好?   
  我知道是成哥在后边,我说:这好,看来你是造福市民了。   
  哈哈,万枫也说过不久把他那午夜时光也改成酒吧,现在舞厅多了,不是十年前这两家了,得学会进步嘛,要不就只能坐山吃空了。   
     
  我跟着成哥到他的办公室,各点一根烟,我说:以后你得注意点,别让条子抓住什么把柄。   
  他有点吃惊:我现在不好好的吗?做着这个小生意,也不缺钱花,你看,我的皱纹多了,头发都快白完了,要不是我经常做美容,我现在恐怕比七八十的人还老,我都年过半百了,你说我争个啥?   
  我说:恐怕市里要除去你们这帮老人家啊,他们可不管你现在好不好,只要你存在,他们就认为是对社会构成威胁,不整死决不罢休。   
  成哥笑着说:那么多年的腥风血雨都过来了,现在老老实实做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说:也许猖狂一点倒没事了,最怕你深居简出,他们还以为你有什么阴谋呢!   
  哈哈,记得那时候你刚进来我是怎么对你说的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每个人的命都是一样的,老天要我死,我能躲得过去吗?顺其自然吧。   
  我没再说话,只是觉得他活到这个岁数说出这种宿命的话有点悲哀,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宿命?   
     
  我和成哥又谈了点别的,突然感觉到肚子不舒服,就让成哥找点纸,谁知道他找半天也没找到,我说算了,报纸之类的都中了,结果他笑着找出来两张发黄的旧报纸,我也苦笑着拿着进了卫生间。   
     
  蹲在大便池上便随手翻起那旧报纸来,忽然,我的双眼凝固,我看见一张图片,虽然发黄,但我仍能认出来,那是一张寻人启示:乔思梁,男,二十八岁,微胖,河南郑州市人,钢琴演奏家,于五月二十四日开车去南阳参加学术交流会而失踪,有知其下落者请拨打这两个电话,并重谢。   
     
  那是南阳晚报上刊登的,我仔细一想,五月二十四,难道是那次我和方玉亭第一次见面的时间,我又想起那次我去买吉他那个钢琴老板说石头真象乔思梁啊,乔思梁?石头叫乔思梁?钢琴演奏家?他是个白痴啊?为什么报纸上没说?可是年龄和别的都相符合啊!   
  我拿出手机照报纸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我说:请问乔思梁先生找到了吗?   
  对方是一个女人:没有啊,难道你知道他的下落吗?他失踪快一年了。   
  我说:他是白痴吗?   
  不是啊,他很聪明的啊!去年他开车去南阳的时候出了车祸,车找到了,但人不见了,有人说车祸后他被人抢劫了,我们几乎天天都在找,报纸电视都找了,我们就这个一个儿子,还没有结婚,你说他要找不到了,我和他爸可怎么活啊……   
  她开始哭泣,我想起那天石头额头上的血还有他的背心,难道是出车祸后他被撞成了个白痴,然后又被人抢劫了?然后就遇见了我?为什么不是别人?怪不得他的钢琴弹得那么好。   
  我说:我这里有一个白痴,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如果你们不想放过任何机会的话,不妨明天下午来南阳见见,但得做好心里准备。   
  那个女人应该是他妈妈吧,我们说好了下午四点在中州路跟百里溪路的交叉口。   
     
  我回到家里,我喜欢那个家,因为现在总是有一个人在等我,不象以前那样冰冷,我是一个孤独者,他是我的陪伴者,我们已经习惯,习惯最害怕更改,但现在恐怕要恢复孤独了。   
  石头一见我,忙把我拉到他身边,搬个椅子坐下,开始弹钢琴,难道是离别吗?他能感觉出来吗?   
  我没有心思听他弹的什么,我看着他的样子,很心酸,你走后有谁还会弹这个钢琴?这个世界有谁比你单纯?有谁还真切的问我叫哥哥?   
  我站起来,突然抱住石头的头,感觉到五脏深处翻来覆去的,我的眼泪开始滑落,我的哭声从口腔最低层涌上来的。石头也不说也不笑,只是任我抱着。我的心乱了,在究竟该不该把他送走的时候,我心里矛盾了,老实说我真的不想,但石头应该有自己的日子,他也许回去可以治好的,但回去他们家里人看他这样还会对他好吗?我怕极了,我不能拥有但又害怕失去。   
     
  在那天我和石头没说话,也没吃饭,然后我们就躺在床上,他躺在我的胸前,我摸着他的头发,心里   
  还在想着也许他不是那个钢琴家什么的,但我知道,他是的,因为我们的心灵感应竟是那么默契。后来他呼噜着睡着了,我就躺在那抽着烟直到天亮。   
     
  第二天,我领着他到发廊去理发,他说什么也不理,他骂理发的小姐:妈比,妈比,猪八戒咬你。   
  弄得那个理发小姐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办。   
  石头,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我走了!我佯装走出去。   
  他赶忙过来抱住我说:我听话,我听话,你要是不要石头,石头就没人要了。   
  我看着发廊的人都在看着,也不在乎什么了,我说:听话,理的帅帅的,我不走,我不离开。   
  从发廊出来,天下起了小雨,我看着他,他傻笑着说:好不好看?   
  我说:好看。   
  他说:帅不帅?   
  我说:帅。   
  他说:和你一样帅是不是?   
  我说:恩。   
  我说:冷不冷?   
  他拉着我手说:这样就不冷了是不?   
  我说:恩。   
  我们牵着手走过一条又一条大街,好象就是让别人看的,直到中午我把他领到一个饭店。   
  我要了几个菜,要了一瓶酒,给石头倒了一杯。   
  石头指着酒问我:这是什么啊?真象水啊!   
  我说:那是汽水,好喝着呢。   
  我拿起酒杯,然后叫他也端起酒杯,我说:石头,我喜欢叫你石头,不喜欢你那个什么思梁,你和我快在一起一年,我把你当成了这个世界人唯一的一个亲人,一个爱人,虽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真的很喜欢你,以后你就要回家了,回家后要听爸爸妈妈的话,知道吗?   
  石头跑过来,擦着我的眼泪说:你怎么哭了?   
  哥太想喝汽水了!   
  那我们一起喝好不好?   
  我一口把整杯酒喝了下去,石头喝一口就吐了出去,辣的乱蹦乱跳,嘴里还说:你骗人,你骗人,猪八戒把你咬晕!   
  看着他那滑稽的样,我象是又回到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但想到他即将离开我我就难受。   
     
  不到四点的时候,我把他领到那个与他妈见面的路口,他们还没来,下着小雨的大街上每个人都是那么匆忙,那么慌张。我让石头站在那个路口,我把手表取下来,给他戴上,然后紧紧的抱住他,在他额头上深深一吻,我对他说我去买盒烟就来,叫他见不到我不要动,他说我等着你我不动就是了。我跑到他对面的那个拐角处的小卖店的墙边,一脚瞪着墙,一边抽着烟,透过那朦胧的雨帘我看见他身体不动,只是头东看西看的,我几次都有冲过去把他领回去的意念,但我的身体也没动。   
     
  不一会,就看见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下车的是一个中年女人,一见石头就扑上去痛哭,石头还把她推开,一个男人也走过去,要把石头拉上车,石头嘴里喊着我不上车!我不上车!他的头还是往我刚才走的方向看着,我不敢再看,那阵势好象是绑架似的,我听见石头又在大声的骂:妈比妈比,猪八戒咬你!一会我哥就回来揍你!伴着他的挣扎和他凄厉的叫声,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石头还是走了,他走的那么不甘心,那么痛苦,他是不是想见我,在那最后一刻,因为我很想。   
     
  我一个人晃悠着走向铁路边,站在那细雨中看着一列列火车,路边有几朵小野花在雨中微微抖动着,哦,春天来了。石头却走了,我象一个亡魂的人,在雨中轻轻的舞着。   
  手机响了,是玉亭打来的,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在看火车,他说让我等着他,他一会就来。   
  他来的时候我没有正面面对他,他站在我的身后,一把伞遮住了我的头,雨滴随着伞沿落下去。   
  我说:我从不打伞的。   
  他说:你以为我的伞是用手打的?   
     
  我心里有点颤动,难道还有这个人惦记着我吗?事实真他妈的捉弄人,一个警察一个土匪,象演电影。   
  我回过头看着他说:那你的伞是用什么打的?   
  他指指心说:用这。   
  我又转过身,一列火车从眼前飞驰过,他说句什么我没听见,等火车过去后我突然看见对面的那个土坡   
  上开满了桃花,粉红一片,象恋爱中爱人的脸一样,那边开满的是梨花,苍白一片,象失恋中伤心的人   
  脸一样。一红一白是那么鲜明,白的象过去的往事一样,苍白无力;红的象未来一样,鲜红的血色。   
  我说:真想坐上一列火车。   
  他说:下一站是什么?   
  我说:或者天堂。   
  他说:我们跳支舞吧。   
  我说:我从不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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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与哥同床的小小》 BY 江飘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