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xcvbnm3047 发表于 2009-5-23 11:23:40

《采花贼(幸福武林系列)》 BY 靡靡之音 【完结】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5-23 15:20 编辑

文案:
幸福的意义是一点点疼,一点点欢笑,还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他是武林中地位尊崇的少年盟主, 是只爱自己的恶劣家伙;

他是隐居山林不谙世事的年少武士,是眼里只有爱人的单纯青年;

因为一个采花贼,两个本无交集的人纠缠在一起,然而全心的付出,却换来爱人刺进的冰冷匕首,从此没有了心,没有了情,"幸福"?还会有吗?。。。


这篇文章的总题目是"幸福武林系列"。幸福在每个人的定义里都不相同,在我的心里,幸福的意义是一点点疼,一点点欢笑,还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这个系列文会吧上次没有写完的《一见钟情》放进去,这个系列的文章也会用这个思路来写,希望大家会喜欢。



楔子

武林,名为武林,自然一切以武功作为行事判断的标准。
武林中人,名为武林中人,自然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以武会友、比武切磋、还恩报仇......还有,仗剑闯江湖。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往往是武林前辈名声正炽,后辈中,少年名侠已经是风头逼人。可如果真的要把这些人的武功比出个一二三,分出个先后高下来,恐怕没人能做到。
且不说苗疆用蛊诡异莫测,唐门使毒圣人难防,单说隐山一脉的缥缈武功路数,还有眠云宫的乖张行事,已经叫人无从比起,无从计较。

不过话再说回来,若是要问如今武林中--
谁的风头正劲?
谁最春风得意?
谁踩碎了无数芳心?
谁欠下了无数情债?

这到是人人都可以告诉你。
那就是现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名字--梅情。
当然,他还有个更大名鼎鼎的头衔--武林盟主梅情。

zxcvbnm3047 发表于 2009-5-23 11:28:19

第一章

隐山,四季如春,常年云雾缭绕,为苗疆、唐门、隐山、眠云宫,此武林四圣地之其一。
虽然有无数江湖人想窥其门而入,但是都因为隐山上机关遍布,地势险要而放弃。这也留给了大家无数遐想的空间,给隐山之"隐"更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今天的隐山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草色如茵,繁花似锦。只是你如果仔细的听去,就会发现这满山的鸟鸣中隐隐的夹杂了微弱的哽咽之声。
隐山派的议事大厅中,全派的人物都已经到齐。
这大厅中布置的并不见多么的金碧辉煌,以竹为桌以竹为椅,只在正面的墙上白纸黑字,上书了两个一人多高的字--天地。这取的是原始天尊不拜三清,不尊四帝,只伏天地之意。这天地二字,笔力遒劲,挥洒之间,给人磅礴浩汤之感。
背对着这两个字坐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目光炯炯的老者,他正是隐山派第六十三代的掌门人--华清鹤。

扫了一眼,在下面已经哭作一团的徒弟们,华清鹤也十分无力。又等了片刻仍然不见他们的哭声有停止下来的意思,华清鹤只好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哭了,你们的小师弟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便有人梗着脖子站起来,"师父,为什么要让小师弟去,他还这么小,万一遇上什么危险,师父你岂不是太狠心也太绝情了?"
这人一说,下面大家也都随声附和,什么"师父这做的是什么决定啊",什么"师父你要不要再想想",居然还听见有人说"师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华清鹤气得差点胡子都翘起来。这都是些个什么徒弟,都只要小师弟,师父就不要了?
这时,一个声音道,"大家都不要说了,师父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我自己也想下山啊。"
这么一说,众人就一下子静了下来,华清鹤连忙乘这个机会说,"于慕,你过来。"
黑压压的人群很自然的让出了一条路,一个穿着青衫的青年慢慢从众人中走了出来,走到了华清鹤的身边。他身材修长,面色十分白净,形状十分好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斜挑的丹凤眼。本来这样眉目的人时常会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又或者有些轻佻,可这青年微微上翘的唇淡化了这份感觉,只让人觉得他十分可亲。
这便是众人口中的小师弟,名字叫于慕。

其实华清鹤这次派于慕下山也是考虑了良久的决定。他知道于慕在隐山上可是众人的宝贝,这个孩子心底善良又十分单纯。可是想来想去都是他的武功最高最好,再说这里其他的师兄弟也是都没有下过山的,和于慕比起来也是半斤八两,所以于慕还算是最合适的人选。
华清鹤拍拍于慕的肩,说,"小慕,你真的愿意吗?"
还没等于慕回话,下面便有人说,"师父好诈哦,这么问小慕,他还能说‘不愿意'吗?"
华清鹤见话被人识破,面上不由得红了红,不过幸好他满脸胡子也没人能看出来什么。他定了定神,先朝那个拆台的徒弟骂了句"胡说",又才转头笑眯眯的对于慕说,"小慕,这次下山师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给你做,你要牢牢记好哦。"
于慕笑着点了点头。
华清鹤心里一阵感动。就知道小慕最乖了,不像这些个叛逆的徒弟,天天找自己的茬儿。把小慕送下山自己真的也是很舍不得呢。
想归想,华清鹤还是很快的请人拿来了一柄画轴,递给于慕。

于慕展开画轴,上面是一个男人的画像。
但是这副画像已经很模糊了,只能隐约看出这人的脸形轮廓和一双向上翘的桃花眼。
于慕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师父,华清鹤立即解释道,"这个人就是现下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的采花贼。这幅画像是唯一一个肯透露他相貌的姑娘画的,谁知她刚刚画好又后了悔,要把这画像毁去,幸好被人阻止。不过画虽然留了下来,可也已经看不大清楚,而且那位姑娘也自杀了。"
听华清鹤这么说,于慕的疑问也就跟着来了,"师父,什么是采花贼啊?"
华清鹤一愣,立即说,"这个要问你的师兄们,他们比为师清楚。"
于慕眨眨眼睛,求知若渴的眼神扫向众多平时疼爱他的师兄。目光所过之处都是黑黑的头顶,居然没有人抬头。
"二师兄?"于慕仍然不放弃,指名叫了可怜的某人。
二师兄期期艾艾的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瞪了一眼自己狡猾的师父,朝于慕一笑,坦然道,"采花贼啊,就是负责采花的嘛。"
"哦,......"于慕答应了一声,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二师兄这么肯定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丝毫没有看到刚刚有多少人的下巴几乎掉了下来。他又想问为什么那个姑娘要把画毁了又要自杀,不过华清鹤已经恰到好处的打断了他。
"小慕,其实师父叫你下手管这件事情,除了是因为武林的呼吁,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华清鹤顿了顿,"......这个人,恐怕和你大师兄的失踪也有很大的关系。"
这下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在这一辈的隐山一脉中,于慕并不是第一个下山的人。其实早在十年以前,他们年仅十六岁的大师兄就已经入了世俗武林,可大家也从此失去了他的消息。这也是大家为什么对于慕的这次下山这么郑重的原因之一。所以一听师父这么说,所有人的心情也沉重起来。
看着大家凝重的脸色,于慕温柔的一笑,安慰众人道,"师父和师兄们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找到大师兄,也会抓到那个采花贼的。"
就这样,于慕离开了他居住了二十二年,自懂事起就没有离开过的隐山,开始了独自闯荡江湖的历程。

于慕收拾了几件平常换洗的衣物,又带了师父给的几两银子,谢绝了师兄们送他的美意,一个人独自下了隐山。师父告诉他隐山是在中原靠北的位置,所以他一路上都向南走,大约两个星期以后便来到了洛阳。
按照华清鹤的意思,是让他先找到当今的武林盟主梅情,再找其他的武林豪杰汇合,彼此共同商讨抓获采花贼的事情。可是于慕是初次下山,来到这样繁华的所在便有些晕头转向了,还有周围姑娘们投到他身上火辣辣的目光,真是让人有些消受不起。
于慕看了半天,实在是不敢找年轻的女子打听,便走上前去问了一位卖烧饼的大娘。谁知这大娘也开始询问于慕今年多大了,有没有成亲。后来又说自己家的女儿十分漂亮,要把女儿介绍给于慕认识种种,把于慕吓得拔腿就跑,什么也不敢问了。
就这样误打误撞的,于慕进了洛阳城最大的客栈--汇贤客栈。
他刚刚坐下就有殷勤的店小二迎了上来,问他要些什么,于慕也确实饿了,便说,"就给我来两个馒头,一碟青菜,麻烦你了。"
于慕这话一出口小二就变了脸色。他原本看这个公子虽然穿得甚是普通,但是面相好气质也不差,都说人不可冒相,海水不可斗量是不是,所以也就万分周到,可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个穷鬼。于是就"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你慢慢等着吧。"
一听就知道这语气不对头了,于慕觉得奇怪,可又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在山上,和师父师兄过的就是清苦的日子,这样吃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哪里知道,在山上这么吃没什么不对,在前几天住过的山野小店这么吃也没什么不对,可是在洛阳第一的汇贤客栈这么吃,就是大大的不对了。
不过反正于慕也不知道,他就乘着这空闲的时候开始打量这客栈里的人。他这不看还好,一看才发觉大大的不妥。

这客栈里的客人们,表情都很诡异。
其实也不能说诡异,只是这店里的人,全都看似谈笑风生,十分惬意,可只要细心留意,就会发觉他们的眼睛全都看向一个方向。那目光里,有艳羡,有妒忌,但更多的是痴迷和沉醉。可这看,又是那样偷偷的,小心翼翼的,仿佛只要多看几眼,就会有有什么人要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一般。
于慕好奇了。
于是也顺着他们的眼光看过去。

zxcvbnm3047 发表于 2009-5-23 11:29:05

第二章

这一看,居然惊得非同小可。
我的天啊,这世上竟然有这么漂亮的人。
于慕看得已经有些呆了,只觉得这个叫大家都不得不悄悄看的人,仿佛连身上都会发光,要刺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那眼里波光流转,闪闪亮亮得让人看都看不清楚,也分不清是男是女了。
啊,他往这边看过来了,那上翘的眼睛朝这边一望,几乎要让人觉得这石板地上也能开出一丛花来。
于慕就这么怔怔的望着,不曾避闪那人调过来的视线,和那璀璨的明眸一碰,于慕只觉得自己快要被灼伤了。

他这厢被美色所震,当然没看到那厢其他的客人们的头全都迅速的低了下去,再没人敢朝这边望过来。
那美人看于慕连自己的目光避也不避,闪也不闪,也心下也有些奇怪。--今天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真敢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还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能叫人魂飞魄散的美人,正是如今从黄口小儿到八旬老妇都知道的,武林盟主--梅情。
他人生得甚美,个性却也甚是刻薄。平生最讨厌两件事情,一是有人拿他的名字做文章,二是有人一直盯着他的脸瞧。只因为他自己也知道,无论是他的名字还是他的长相都太美太艳,以至于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可自己明明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偏偏他又武功高绝,虽然小小年纪,却是心思缜密,手段高超。
他为人却也十分奇怪,偏偏是十分爱美,也十分喜欢修饰自己,可却硬是不准别人瞧。凡是犯过他这些个忌讳的人下场都不见得多好。自然是有人因此被废了武功送了性命,就算是与他亲近的,也免不了被狠狠捉弄,以消他心头之气。
江湖中人都知道他这两个痛处,就连洛阳城内的寻常百姓也十分清楚。所以在这客栈吃饭的人,都只敢偷看上他一两眼,还十分提心吊胆。偏偏于慕是从隐山上下来,而这隐山上的人多年不与外界联系,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自然也就没人告诉他,也才让他做出了这件错事。
眼见这情形,不少客栈中的人已经急忙付了饭钱走人,免得惹祸上身。万一待会这武林盟主要教训这个傻小子,自己被无辜波及就是万万的划不来了。

梅情见于慕如此,怒极反笑,嘴角竟悠悠开出一朵笑容。
于慕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梅情的笑容抖了抖,脸一红,这才终于惊醒过来,连忙撇开了脸。
不过这也已经迟了,这下梅情是怎么也不会放过他的。
一不看梅情,于慕马上觉得自己肚子饿了起来,这才想起来怎么自己要的馒头还没有上来,莫不是店小二给忘了?他转眼看去,却见梅情一个人坐了一大张桌子,上面居然七七八八摆满了很多自己从来连看也没看到过的菜色。
梅情注意到他的目光,又看看于慕的衣着,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听见了刚刚于慕和店小二的对话。再说这店小二从鼻子里发出的那一声不屑的"哼"声也太大,让人想听不见都十分困难。
这样一想,梅情便顺势道,"这位兄台,要不要过来和我同坐?"
他的声音十分低柔,只是随便的说了这句话,别说是正对着他的于慕,就是周围的这些人,也都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再加上梅情刻意露出的笑容,这天下还真没几个人能拒绝得了。
于慕更是心思单纯之人,哪里想过这相请的一句话里面,有这许许多多的曲折,只是觉得这个美人真是人美心也美,合在一起正似这春日的景色,万里江山一片美美美。
他也不懂得稍微推辞之道,直接便走了过去,坦然坐在了梅情的身旁。
于慕离得近来瞧梅情,更觉得连私下角落里也是一片艳光四射,可也同时看清楚他身上男子的衣衫和配饰,还有平坦的胸部和喉结,马上便知道自己误会了。他也不懂得隐瞒,也就直接的道歉道,"这位公子,我刚刚还以为你是女子,真是对不住,可是我真没见过比你更美的人。"
这回别说梅情,就是其他还在场的人,也觉得于慕是在讽刺他的相貌。
不过除了梅情,大家也都觉得于慕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真不知道是要为于慕的大胆喝彩呢,还是要为他即将到来的遭遇默哀。

梅情本来也正在打量于慕,才刚觉得这人长得到也干净,怎么也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从自己八岁开始还没人敢这么说过。他心里想着要怎么整治这个人,可面上一丝也看不出来,反倒是笑得更甜,还替于慕倒了一杯酒。
梅情今天穿了一件湖色的衫子,袖口并不很大,却很飘、也很柔。他为于慕这一倒酒,白玉似的纤长手掌带起湖绿的袖口一阵荡漾,人都说三月春风绵绵,可又怎么及得过这红酥手、黄藤酒?
于慕立即觉得自己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怎么管也管不住。以前也没有人告诉过他,男人不可以喜欢,喜欢男人是大大的不对,所以于慕完全没有这种顾虑。
就在这心如擂鼓的片刻之间,他已经确定自己喜欢上了眼前的人。
这么一想,他就更不敢朝梅情看去,只能一仰首,喝尽了梅情刚刚帮他斟满的酒液。于慕从来也没有喝过酒,喝的时候爽快,一下去马上便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烧得痛起来。他连连咳嗽,脸胀得通红,显得十分狼狈。
梅情也是吃惊不小。他为于慕倒上的酒并不烈,可这人的反应明明就是从没有沾过一滴酒的征兆。这十分孟浪的人,竟然连酒也不会喝?
于慕咳嗽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被泪一浸,他的丹凤眼透出了平常鲜少能见到的妩媚之色。梅情心中一动,这才注意到,这人竟生了一双凤眼。
心思电转之间,梅情已经立即有了主意。他和气的拍拍于慕的背,帮他顺着气,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这位兄台,可否告诉小弟你的姓名?"
于慕终于缓过劲来,也就不疑有他的答道,"我叫于慕,请问公子你的名字是......"
梅情轻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自己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也就更觉得自己心中猜测是大有可能,可他面上仍然十分平静,只是缓缓道,"我姓尤,叫尤情。"

连着"噗哧"、"噗哧"几声,这是周围看热闹的人没有忍住,把口中的饭菜喷了出来。武林盟主真不愧是武林盟主,可真会掰啊,居然在大家面前,活生生的把个"没(梅)",变成了"有(尤)"。
梅情冷眼一扫,怎么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虽然大家都摄于他的淫威没人敢说些什么,可这吐在桌上的饭菜已经叫他没办法坐下去了。
略想了片刻,他便对仍在大快朵颐的于慕道,"于兄,现下天色已经不晚了,你可有地方歇息?不然,去我家可好?"
于慕现在一颗心都放在他身上,自然是他怎么说怎么好。也因为梅情邀请他的举动,更是觉得自己的心上人心地善良,待人温柔。
只是......这桌上的饭菜还没有吃完,就这么扔在这里,似乎太可惜了一点。
师父和师兄们,大概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吧。要是他们也在这里就好了,大家就可以一起享受这桌饭菜。三师兄还很喜欢喝酒......虽然自己怎么也看不出那东西有什么好喝的地方,刚刚还被狠狠呛着,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出了丑。
梅情没想到他想了这么多,不过他倒是看出来于慕仿佛很舍不得这一桌子的饭菜,暗自里撇了撇嘴,在心里骂了句,"铁公鸡,又不是你付钱你心疼什么?"可脸上还是笑眯眯,和颜悦色的劝着于慕,"于兄,到我家去做客如何?那里的酒菜可不比这里差。"

于慕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又出了丑,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下也就顺着自己的心意说,"那就麻烦你了。"
梅情一笑置之,站起来领着于慕出了客栈。
留下一群被这个事件发展惊得一团乱糟糟的人们。
可怜的于慕也不知道,他在到达洛阳城的第一天,就在几个时辰内,就成了老百姓和江湖客们茶余饭后最火热的谈资。

梅情和于慕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走着。
晚饭刚过正是洛阳城内最繁华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于慕只觉得自己被无数人的身体挤来挤去,几乎就要和梅情冲散。他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斜里里伸出一只温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于慕一抬头,发觉正是梅情。

即使在拥挤的大街上,梅情仍然显得十分从容。落日的光华散晕在他白玉般的脸庞上,真仿佛神人一般,叫人不敢逼视。
于慕感觉着手里温软的触感,虽然并不很暖和,却是柔软非常,仿如无骨。眼前又是这神仙般的人物,于慕只觉得心口一热,脱口而出道,"尤公子,我能叫你尤情吗?"
梅情脚步一顿,可还是切齿的点了点头。
于慕又道,"那你能不能不要叫我于兄,就叫我的名字,成吗?"
梅情终于回过了头,对上于慕满是期待的眼睛,这双眼睛竟让人觉得是那般的纯真无瑕。
他本以为是于慕想借机站他口头上的便宜,正想着晚些要怎么整治他,可这怎么看来又不像?
梅情心中惊疑不定,决定还是一切都静观其变,也就顺从的点了点头。
于慕正在高兴,就听梅情说,"于慕你看,我家到了。"

zxcvbnm3047 发表于 2009-5-23 11:29:41

第三章

于慕抬头一看,一座巍峨的府邸就在眼前。
朱漆的大门前分立着两个长相凶狠的石狮子,若是稍微胆小,看着这石雕便有惊惧之感。梅情上前轻拍了几下门环,立即有下人开了门来把两人让进去。那人边走边对梅情报道,"老爷夫人已经用完饭菜了,准备和少爷商量事情,正都在正厅等您回来呢。"
梅情听了点头,神情十分自然。可于慕却注意到一路上亭台楼阁,景致不断变幻。一会儿是小桥流水,一会儿是长廊画舫。不断经过的丫鬟小子们全朝梅情跪下请安,他却理也不理,似乎全没看见。
见这阵势,于慕心下道,真没想到尤情竟是大富之家的公子。他更想不到,梅家中本是洛阳,乃至中原一带都数一数二的富商,只是因为他从小体弱,随高人学了武艺,这才在一年前,年仅十六岁的年纪夺了武林盟主之位。

于慕随着梅情不知道走了多远,只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晕了,才看着梅情进了一间老大的厅堂,其中富丽堂皇自是不必细说,这便是跟在梅情身边的下人方才提起的正厅。
正厅的主位上此时正并坐着两人。
其中一名是大约五十上下的富态男子,其貌不扬但眼神锐利,穿着绣襟的富字衫,显得十分富贵;另一名是一位中年美妇,穿着团花的纱丽长裙,眉目间与梅情有七分相似。
于慕一看便知这是梅情的父母,梅情也先给父母请了安好。
梅父刚想说话,梅情已经抢先介绍于慕道,"父亲,母亲,这是孩儿刚认识的朋友,名叫于慕,来我们家里小住几日。"
梅情眼中精光一闪,被梅父逮个正着。他们都知道自己这儿子个性古怪,行事乖张,从来也不屑和什么人交往,今天怎么突然弄出来一个朋友,真让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梅父梅母对望一眼,梅父便道,"忠叔,你把客人先带下去歇息。"
忠叔正是刚刚从二人进府就跟在梅情身边的人,年纪似乎比梅父还要大些。梅情看他们要走,补充道,"忠叔,你带他去荷风院歇息。"接着又对于慕道,"于慕,忠叔是府里的管家,又什么事情不妥的,你和忠叔说就好了。"
这话一讲,除了梅情于慕,剩下的三人都有些愣了。
荷风院是梅情自己居住的院落,向来是除了每日打扫的丫头,别说一个人,就连半个影子也是不许进的。怎么今日要安排这个于慕在那里居住?
不过忠叔到底是机灵人,也只是稍微愣了愣,就立即带于慕下去了。

忠叔身为下人自是有些话不好问也不能说,梅父梅母可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等忠叔和于慕的身影一消失,梅母就问道,"情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情回答的也绝,"父亲母亲只要放心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必问了。"
还是这么不讨人喜欢,二老在心中同时道。
他们这个唯一的儿子哪里都好,就是个性刻薄又不把他人放在眼里,就是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例外。当年他师父在他出师之际也差点被他气死,所以连忙放他走人。
梅母强笑了一下,还是勉强道,"那前几日那些姑娘们又是怎么回事?"

梅情扫了一眼自己的母亲,道,"这不还是要问你?"
引来梅母尴尬的咳嗽声。
前几天她抱孙心切想帮自己的儿子定门亲事,又怕儿子不给她当妈的这个面子,便把洛阳所有的名门闺秀邀到家中赏春,再把梅情骗到院中为自己请安,想让他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让他中意的人。
本来一切都十分完美。谁知如今的闺女们中竟有人如此大胆,看见梅情来了便拼命缠住他不让他离开,还伸手往他身上摸。也怪这孩子生得太好,太容易叫人想入非非。
可梅情做事也绝,居然当场就把摸他的几个闺女扔下池塘,还站在岸边上不许任何人下去救她们,让掉下池塘的呛了个半死,没下去的也吓了只剩了半条命。好好的一个赏春会,变得像孟姜女哭长城。这事半天时间就在洛阳城传了个遍,以后还怎么有人愿意嫁他?
今日她是仗着自己的夫君在,否则也不敢质问自己的儿子。
可是,呜,他还是这么不给面子,我可是他妈啊......

梅父一见自己的夫人受挫,立即心疼起来,连忙呵斥道,"情儿,你这是怎么和自己的母亲说话的?"
可梅情连自己父亲的帐也不买,他只说,"我凡事自有分寸,父亲母亲不必多操心了。还有,从今天起,我就叫尤情了,请父亲母亲帮我通知府里所有的人,若是有人叫错了......我就割下他的舌头,烤熟了让他自己吃下去。"
说完一晃,连人影都没了。
梅父梅母共叹一声,怨天怨地怨自己,怎么生出了这么个儿子?
梅母眼睛一瞪梅父,"都怪你,当时什么名字不好取,非给他叫了个‘梅情',弄得现在真成了‘没情'。"
梅父苦苦一笑。
唉,这能怪自己吗?儿子啊,你可害死我了。

梅情到荷风院的时候,于慕已经沐浴过了,换好了衣衫在等他。他脱了青衫换了件黄色的衣服穿上,梅情一进来看见便皱了皱眉。
这衣服真是丑到了极点。样式老土到先不说了,光是这颜色就叫人实在是受不了。不过像于慕这种类型的人自己到真没见过,也就勉强算是新鲜的尝试好了。
于慕见梅情直盯着自己看,立即不好意思起来。只觉得他的眼中真似乎有桃花的香气飘出来,熏得自己连东南西北都有些弄不清楚了。
咦?等等......
桃花......啊,对了,那画轴上的采花贼不是正有一双和尤情一模一样的眼睛?
难道尤情就是那个采花贼?
对啊,尤情这么漂亮,怎么会不喜欢花?怎么会不喜欢采花?
所谓鲜花陪配美人就是这个道理啊。

于慕马上为自己的发现高兴起来。他牢牢盯着梅情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每看一眼就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梅情看他一个人盯着自己怔怔的笑,心底也有些犯嘀咕。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说他单纯,他有时看起来又很诡异;说他精明、有所图谋,可怎么常常叫人觉得他不通世事,单纯得过了头。而且,他还有一双丹凤眼,这......

在心底微微一晒,梅情立刻满脸堆笑道,"于慕,刚刚你不是还没吃好?要不要我叫人再上点东西?"
于慕连忙摇头,不过梅情又怎么会听他的。
低声吩咐了两句,不到半株香功夫,一队手顶托盘的少女已经鱼贯而入。她们各自穿着着样式相同,却颜色不同的衣裙,一列走过来,甚是整齐,也煞是好看。
于慕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从小长到大也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又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这下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
梅情一直小心的看着他的神色,见他露出这般神态,心底没由来的突然觉得不舒服起来,也把那猜测在心底做了个结论。他刚一回神,却发觉于慕已经把头转了过来,仍是看着他,梅情心口一松,这才命众人把托盘放下,再依次而出。

可于慕却没有动筷子。他看着梅情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才道,"尤情,你知不知道,当今的武林盟主梅情在哪里?我听说他住在洛阳城里,你知道他吗?"
他到现在这才想起来,为什么二师兄的回答让自己觉得不对劲。二师兄说,采花贼,就是负责采花的人。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抓一个负责采花的人呢?
于慕并不傻,相反的,他是众多师兄弟中天份最高的一个。可就算他是有通天的本事,落到这已经历练了多年,已经老奸巨猾的梅情手里,也只能束手就擒。

梅情不动声色,只作不在意的问,"梅情?你找他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于慕想这毕竟是武林之事,没有必要把尤情扯进来;而且如果尤情真是采花贼,也也不好现在说出个为什么,也就随口撒了个谎。
梅情立即看出他没说实话。
他在心里暗自一笑,也就顺着于慕说些别的有的没的。他游历的地方众多,学智广博,只要他愿意,说话也可以十分风趣生动。直把初见世面的于慕听了个天花乱坠又佩服无比,更加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的尤情。
等到两人还意犹未尽,桌上重新热过几道的菜,也早已凉了多时。
梅情命人收拾了桌子,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出来,去沐浴更衣,准备就寝。
于慕却等他走了以后,一个人躺倒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他直想着,万一尤情要真的是大家口中要抓要杀的采花贼,那可怎么办?
对这刚刚认识了一天的人,于慕已经放下的深厚的感情。梅情超绝的容貌纵然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可他那表现出来的雍容态度,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的风华,刻意装出的温柔体贴,更是不得不让人自自然然的把心交了出去。
于慕第一次出来便遇上这么个绝代的人物,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幸的是,识人如此,此生无憾;不幸的是,在梅情面前,他甚至连一点点的抵抗能力都没有,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就爱了个掏心掏肺。
所以此时,他是万万也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有任何危险的可能。
于慕从床上坐起身来,又左思右想一阵,决定一定要去看个明白。便换上随身带着的夜行衣。

zxcvbnm3047 发表于 2009-5-23 11:30:25

第四章

出了门去,于慕这才想起来,刚刚没有问清楚尤情是住在哪个房间。
幸而这荷风院大虽大,房子却没有几间,反而是各处景致占了大部分的空间。于慕依次找下去,竟然也就发现了梅情的卧房。
原来他的卧房居然就在自己隔壁。
于慕为自己这个发现一阵高兴,却不知道这就是梅情早已安排好的。
他摸黑进了窗户,顿觉满室的幽香扑鼻而来。等他轻手轻脚的掀开床帘与幔帐,已经觉得手脚都因为紧张而有些发软,想再近些去看床上的人,自己竟一个踉跄扑倒在床沿。
这......好像是师父下山前说过的**一类的东西,可是......尤情又怎么会用这个?
一声轻微的空气刺破声,红烛骤燃,房间里立时明亮了起来。
于慕已经不能动弹,可有人却扶起了他,对上了他的脸。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就是那采花贼。"说这话的人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嘲笑和揶揄,"可我真没想到,你的手段居然这么糟糕。"
这笑着的人不是尤情是谁?
于慕只觉得自己一阵头晕,他明明是来探明尤情是不是采花贼的,怎么一下子,却变成自己是采花贼了?
不过,无论他想什么,现在都是动弹不得了。
于慕连一个手指头也动不了,只能任由别人摆弄。

梅情从床上坐起来,俯下身子看了看于慕。他此时穿了一件雪白的广袖衫子,襟口松动,玉色的肌肤裸露了大片,随手挽起散落在身后的长发,梅情把于慕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胸口。
感觉到于慕的身体因为自己这个动作立即僵硬起来,而且那心如擂鼓的声音连自己都能听见,梅情微微一笑。不过可惜于慕看不见就是了。

本来刚刚开始的时候,梅情的确怀疑过于慕就是所有人正在找的那个采花贼,而且几番试探,于慕的反应也确实奇怪,容不得人不怀疑。
聪明如他,当然把于慕对自己的那点心思看了个通通透透明明白白。所以今天他故意设下这局来,引于慕上钩,要看看他究竟是不是采花贼。若是于慕一进来,闻到迷香的味道便觉得不对而离开,那这荷风院恐怕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了。而且梅情也早就看出,虽然于慕的武功不差,可离自己还是有段距离,要把他手刃此地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就像自己原先猜测的那般,于慕在感觉到了扑鼻的香味之后,仍是没有发觉任何不对的地方,依旧朝自己走过来,而且连闭个气都没有,色令智昏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吧。
看来......他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确定了这些,再把今天所有于慕的言行联在一起想一想......原来还真的有人能单纯到这个地步啊。
不过他也没打算放过于慕。
单纯固然是单纯,可是说我像女人这帐还是要算的。
于慕的头刚好偎在梅情的胸口,梅情一低头就能看见他的发漩,眼里莫名其妙的闪了个小火花,他心中马上就有了主意。

正巧此时于慕也开口分辩道,"尤情,你弄错了。我不是什么采花贼,我、我是隐山上派来捉采花贼的人啊。"
听了这话,梅情觉得一切更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他是从隐山那种深山老林来的,怪不得什么也不懂,不过他却装糊涂道,"隐山?那是什么地方?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没听说?
对了,自己怎么忘了,尤情又不是武林中人,怎么会知道隐山,自己真是急得犯了糊涂。
可怜于慕到这个时候还在为他的尤情找借口,却不知自己最大的危机正在眼前。不过以他与梅情现在的这个姿势,他就是原来能想得明白的,现在也怎么都想不明白了。
他还想说什么,梅情已经开口道,"其实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倒也不难,"梅情故意加了些引诱的语气,"只看你愿意不愿意。"
"当然愿意。"于慕急忙回答。
梅情故意迟疑道,"可是有些痛......"
"没关系的。"这对自己而言可是救命的稻草,于慕是怎么也要奋力的抓住。

听见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梅情嘴角掠过一丝狞笑,双臂略一用力,就把两个人的位置倒了个个儿,翻身把于慕压在了自己的身子底下。
于慕被吓了一跳,刚稍微从头晕中缓过劲了,就看梅情朝他一笑,伸手拉开了身上的白衣。
梅情这件衣服本来就是宽松的样式,袖口大领口也大,这不拉就已经失了半壁江山,一拉开来还得了?于慕只觉得自己看了最不该看的东西,急忙闭上了眼睛。可只在这片刻的工夫,那影像已经深深的烙进了自己的脑海,是怎么也抹不掉了。
那白生生的身子上连颗痔都没有,颜色仿佛碧空的云彩。更可怕的是胸口的红花,艳艳的开得撩人。红白一映,叫人脑子里全煮成了一锅粥。
梅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在于慕闭眼的时候,他三下五除二把于慕身上的衣服剥了个精光。

梅情原本就是有这个爱好的人,从十五岁开始到现在从来也没断过荤腥,有过的伶人小倌儿不在少数。梅父梅母知道他这个癖好却没办法管,只盼他早早成家收了这份心思,所以也才有了上次赏春会之祸。
不过他抱过的那些人,全都是些美貌娇弱的少年,多了之后,连他自己也腻味起来。要知道这些人就是再美,还能美得过梅情自己?后来想想也确实觉得别扭,总不能弄成自恋吧。
所以对于慕这样送到嘴边的另类美食,他是怎么也不会放过。
这褪去了衣裳,于慕更是显出了平常寻不见的风采。
去了梅情怎么也看不顺眼的衣裳,于慕的身体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华。
梅情也是练武之人,一眼便看出于慕的骨骼奇佳。隐山的武功走的是柔和的路子,肌肉在于慕身上并不明显,而是十分均匀、十分匀称的覆盖在骨骼上,再覆上一层薄薄的蜜色肌肤。
完全是青年健康而富于活力的线条。
啧啧啧,连梅情也不得不赞叹上天造物的神奇,自己竟从来也没见过这么美的身体。

梅情扑上去一口咬住于慕的颈子,惹来身下人的一声哀叫。
要知道**虽然能叫人不能动弹,可其他的感觉却是十分灵敏。他只觉得温凉而柔软的东西在自己的颈子上动来动去,似乎是尤情的嘴唇。
梅情的体温本来较常人偏低,于慕火热的身体更让他眷恋不已,他慢慢的咬过身下人的锁骨,肩头,细心的在他胸口的红点上徘徊逡巡,又觉得不够的轻轻用手揉捏。
于慕轻叫一声,他反射性的觉得不对,可梅情已经用模糊的声音道,"真......好听......"
于慕连脖子都红了,心中却不知为什么有些甜蜜。

梅情用双指夹起于慕胸口一边的红点,又用另一只手轻轻一弹,果然又满意的听见了美妙的惊喘。
他的手和唇慢慢朝下移动,来到于慕的腰侧,也印出一排红痕。梅情用手圈了圈于慕的腰际,仍然是十分满意。他的腰既不似自己抱过那些小倌儿那种柔弱无依的纤细,也不像平常自己十分讨厌的那种虎背熊腰,一切都是恰到好处,梅情确定自己今天会有个十分美丽的夜晚。
他抬起于慕的一条腿,看向自己今天即将进入的地方。
呈菊状的洞口闭合得紧紧的,颜色是娇嫩的粉红,梅情舒心的慢慢把自己的手指推进去,换来于慕一声惨叫。

于慕现在就是再单纯也发觉事情不对了起来,而且......而且......尤情居然在看、在摸那个连自己从来也没看过没摸过的地方,他还......把手指伸了进去。
于慕急得全身都涨红了,连忙叫道,"......不要......不要......"
他并不知道,今夜自己已经注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梅情也不管,就任由他叫,只说,"这正证明你的清白呢。"
果然于慕就不说话了。
梅情心想反正荷风院是谁也不准进来的,叫破了喉咙也没人听到,反而增添了不少情趣。他只专注于自己的手指怎么不管怎么松动都进不去。
此时梅情的火也上来了,他也本来就不是什么体贴的人,于是硬把指头往里一推,于慕也浑身一抖,居然真的进去了,不过血也流了下来。
又迫不及待的加了几根手指,来回扩张了几下,梅情把手指抽出来,起身脱去自己剩余的衣物,一个挺身就插进了那个还在流血的地方。
于慕惨叫了半声就没了声息,似乎昏了过去。梅情拍拍他的脸,等他一醒就动作了起来。他倒不是这么好心,只是觉得要对方也清醒着才有意思。
梅情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十分得趣,到后来虽然**的效力已经散尽,于慕却疼得快要死去,除了随着梅情的动作晃动,哪里来的其他行动的力气。彻底昏死过去前,他还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证明自己的清白的方法,竟是这么的奇怪,又是这么痛。
梅情倒是高兴了一整夜,一直搂着于慕那让他万分满意的腰横冲直撞,自然也就是他一个人享受了个彻底而已。

zxcvbnm3047 发表于 2009-5-23 11:31:09

第五章

等于慕清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了。他刚一醒过来,就吓了一大跳。这并不十分大的屋子里面,跪了总有二十多个丫头小子,而且每个都在不断的掉眼泪。
他们一看见于慕睁眼,脸上全露出欢天喜地的表情,有人哭有人笑竟然都状似疯癫,仿佛劫后余生般欣喜若狂。这其中唯一还保持了一丝清醒的人,是个和于慕年岁差不多大的丫鬟,梳着双髻,生的十分清丽。她仿佛地位也甚高,马上稳住了众人的情绪,吩咐有人去请大夫,有人去请少爷,有人去端药来,指挥妥当。
所以等梅情过来看到于慕时,床上的人已经吃完了药又瞧完了大夫。听那个丫鬟把所有的事情都禀报了一遍,梅情也不急着叫他们下去。只是指着那个丫鬟对于慕说,"她叫春水,以后就伺候你了,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吩咐她。"
于慕只来得及看到心上人高兴,又见他这么关心自己,便觉得十分感动。对他的话也就听了个大概。可屋子里面的下人们却都暗自里吃了一惊。这个春水一直是梅情身边最受宠的丫鬟,如果调了过来伺候于慕,又是在所有人的面前说出来,看来这位公子怠慢不得。
梅情看看他们的神色,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让他们全都下去,自己和于慕说话。
看着于慕这么感动,梅情心底好笑。
其实他会病得这么重,也全都是自己弄的。不仅仅是那天晚上的行为,那天天亮以后,梅情把于慕放回了自己的房间也就没管了。他平常相处的人都是习惯了做这些的伶人小倌儿,也都知道怎么在这样的行为里保护自己,事后自己也会妥当的善后,根本不需要自己管什么。而于慕是第一次,那天自己也特别猛烈,他又不是什么伶人......
等梅情想起来这些,于慕已经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躺了一天,并且发起了高烧。梅情发觉事情严重,又想起来他是隐山传人,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带走,这关系是怎么赖也赖不掉,这才紧张起来。一气调过来二十多个下人,又把向来做事伶俐的春水叫过来。
到了第三天于慕还没醒,只是不断的说胡话,叫些"尤情......尤情......"什么的,梅情真的急了,冷冷一笑说,"如果今天于慕还没醒,这屋子里的所有人也别想活着出去。"
他一向说一不二,所以于慕醒来,大家才如同获了大赦一般。

梅情抱着于慕坐了一会儿,也不说话,好半天才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于慕,你今年多大了?"
于慕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不过还是老实的答道,"半个月前刚过了二十二。"
原来他还比自己大五岁,梅情心底有了计较。怪不得他伤的会这么重。往往和自己欢好的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少年,受专门调教过,身子柔软,也会在行房之前服些催情的药物助兴。于慕显然已经过了少年最美丽的年龄,可不够娇媚,不过自己眼前似乎就是很喜欢他这个调调。
再加上他很喜欢自己,那就把他多留几日,再玩上几天也无妨。
既然如此,那就要对他好些......

梅情紧紧搂住于慕,就要掀开他的下衫。于慕一惊,连忙捉住他的手道,"你要做什么?"
梅情朝他安抚的一笑,道,"你别担心,我只是想瞧瞧,看你伤好的如何了。"
于慕一听脸就红了,只是支吾着说,"好了......快好了......"
梅情哪里肯听他的,只连哄带骗的让他翻过身子,脱下了裤子。只见两边的双丘已经是青得有些发紫,那中间的洞口竟也因为红肿而有些撅起,看来真的是受伤不轻。于慕现在还是趴跪的姿势,他的下肢以因为无力和羞耻正微微的颤动着,也带动了臀肉微微起伏。
梅情忍不住朝那红肿的小嘴轻轻吹了口气,于慕颤抖的更厉害了。
一阵怜惜从梅情心底缓缓的升起来,这可是从来也没有过的情况。他迅速的再帮于慕上了遍药,手脚也分外轻柔,然后帮他套好了衣物,扶他躺下,自己也和衣闭目睡在于慕旁边。
于慕心中本来对那天晚上的事情有许多疑问,可只要一想起那些羞人的画面,就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想了半天,终于决定放弃,还是拣别的说好了。
"......尤情......嗯......等我伤好了,我就离开。"他考虑了半天终于说出来这么一句。
梅情眉头一皱,眼睛也没睁的扔出三个字,"为什么?"
"我总在你家住着也不好,而且我还要去找武林盟主,这是师父交代我做的,我总不能不办。" 于慕犹豫道。
梅情睁开眼睛。他知道于慕肯定是舍不得自己,不过他也明白对于慕来说,这师命难违......
他翻过身子压上于慕,朝他妩媚一笑,又用唇轻轻在于慕脸颊上磨蹭,"可你就舍得我?"
于慕头顶都快冒烟了,连忙别过头。
梅情哪会让他称心,就轻轻捉住他的下巴,作出幽怨的神色,"你要找师父我陪你去,只是别离开我好不好?"这一声问的软语温柔,再加上他本就低柔的音色,真是神仙也要酥了骨头。
于慕本就爱他入骨,此情此景,哪里说得出半个"不"字?
事情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两人约定等于慕病好的时候,就由梅情陪他四处打听"武林盟主梅情"的下落,若是打听不到......于慕就先在这里继续住下来。

于慕本来就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此次虽然疼痛无比,却也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病,又被好医好药的医治,不过四五天就好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这也够梅情用来布置一切的时间了。
这天梅情陪着于慕,在洛阳城中最繁华的地方打听了个遍。
首先问的是一个卖包子的小摊主。
于慕本想自己去问个明白,梅情止住于慕,自己上前问道,"这位大哥,您可知道如今的武林盟主梅情住在洛阳城的什么地方?"
摊主看他们衣着光鲜,还算耐心,"梅情?没听说过。"
这摊子里坐着的客人也纷纷附和,确实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于慕十分失望,却还是不死心的加了句,"您再好好想想,真没听过这个名字?"
那摊主眼一瞪,"我家时代在洛阳开店,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不知道,这洛阳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有什么瞒得了我的眼睛。别说是个大活人,他就是只苍蝇,只要有名有姓,我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于慕一时语塞,他本来也不大会说话,此时被人抢白一通更是说不出什么。
梅情在一旁看的好笑,急忙假意向摊主道了声谢,带于慕离开。
接下来问到的人,答案也是大同小异,有人还十分不耐烦,言辞粗鲁,让于慕觉得尤情跟着自己受了委屈,十分愧疚。
结果两人从早晨直到日落时分,在洛阳街上跑了一整天,都没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于慕也暂时死了心,觉得也许这个"梅情"是什么喜欢遁世的高人,虽然住在洛阳,可大家都不知道他究竟住在何处。又想也许自己住下去,就能找到他。
于是如此,于慕也就在梅府中安心住了下来。
当然,他们问到的这些人都是梅情布下的暗桩。
从此在梅府中,所有人在于慕面前,也只说老爷少爷都是姓尤。
梅父梅母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做些什么,可实在是无力管教,也就由他去了。

这样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已经过了三四个月。春逝夏至,荷风院的荷花如今已经是迎风摇曳,朵朵婷婷玉立,含羞带露,婉转生姿。微风袭来,碧波粼粼,荷香满院。
而在这幽雅又诗情画意的环境里,却出现了很煞风景的练武时发出的吆喝声。
因为是夏日,即使是早晨,空气中仍是残留着几丝暑气。于慕就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天气里,一板一眼的练着自己二十二年来从来没有一天放下过的功夫。
他把自幼修行的剑法从头到尾都耍了一遍,已经挥汗如雨,等他停下来,才发觉梅情在旁边早已经站了多时。
于慕心里有点奇怪,为什么自己每次都听不到尤情的脚步声呢?他倒不是怕剑法被旁人瞧了去,而是单纯觉得奇怪罢了,按说他一个从小习武的人,再怎么也应该能感觉出尤情这手无缚鸡之力书生的到来。
大概是自己真的没有以前那么用功了吧。这也许就是日前听到丫头们叨念的温柔乡的力量。
一看见梅情,于慕就不由自主朝自己的爱人走过去。

zxcvbnm3047 发表于 2009-5-23 11:32:12

第六章

梅情仿佛才刚起来的样子,鬓发有些凌乱,眼睛也微微眯着,在于慕眼里,他就像只慵懒的猫咪。
梅情掩嘴打了个呵欠,顺势搂住于慕的腰靠在他身上,他眼前还没有于慕高,就正好把还有些晕的头放在于慕肩上,抱怨道,"好好的早上练什么剑嘛。真是吵死人了,你就是不想让我睡好。"
于慕温柔的笑着,也不辩解,反正他也说不过梅情。
梅情看他木头木脑的,更不高兴了,"给你做的衣服你也不穿,换来换去都是这几件破破烂烂的,你身上这件恐怕扔在洛阳城的大街上,连乞丐都不会要。"
他说得刻薄,其实于慕穿的根本没这么糟糕。只是梅公子天生爱漂亮,于慕这件颜色素、布料素、样式也素的衣服,在他面前就显得十分扎眼了。偏偏不管他怎么说,又给于慕做了多少新衣,这人就是只愿穿从隐山上带下来的东西,把梅情气个半死。
看看梅情今天的打扮,水色掐腰的长衫,正是现下最时兴的样式,那料子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居然忽闪忽闪的会反光,又十分柔软,把他美好的身材衬了个彻底。当初定样式的时候,梅情还觉得这样不够,非要做衣裳的师父在下摆上绣上了映衬季节的荷花。他的头上则特意松松的用翠玉簪子纨了一缕头发,其余的都垂落下来,一直披散到腰际,万分风流。
也幸亏是他的相貌比寻常女子还要娇艳几分,套上这身惹眼的行头到也相得益彰。
可他这么爱打扮,却又不许别人看他,更不许别人说他像女子,真是叫人十分头痛。
这样的他站在于慕身边,于慕也就自然变成了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平凡人。

梅情想想,这也就算了,反正谁到床上都要脱了衣服不是吗?于慕穿得就是再漂亮到时候自己还是要费力剥下来,刚好他带来的那些衣服衣带都很少,脱起来也方便,也就懒得再为这个和他计较。
可是他十分不能忍受,万分不能忍受,怎么也不能忍受的是--于慕不许自己碰他。
本来第一次自己就是把他骗到了手,原来想以后也会这么好骗,可于慕就问--不是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吗,怎么还要......
梅情一时词穷居然错过了这次机会。后来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利用于慕对自己的心意又得手了一回。这再一再二后,就有了再三再四。
可四个月快过去了,也只是四次而已。梅情觉得自己已经忍得快要爆炸了。
其实大部分的原因是于慕很害羞。他虽然对梅情几乎已经是百依百顺,可是天性如此,对这样的事情是怎么也放不开。而且在那样的行为里,每次都是梅情自己顾着高兴,于慕总是疼得死去活来,至少要休息上三天,要哄他上当谈何容易?梅情又想骗他说,这是相爱的两人应该有的行为,哄他再多做几次。可是又无法解释那个"第一次"是怎么回事。
看是看得到,要吃到却不容易;如果吃不到,自己把他留在府里又做什么?可如果就这么放了,梅情又觉得无比可惜。
这次他算是绕了个圈把自己给圈了进去。
这欲火和闷气集中到一起,就变成了怎么看于慕都不顺眼。

梅情一推于慕,"还不快去洗澡?身上都是汗,臭都臭死了。"
于慕清澈的眼睛里都是笑意,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很自然的按他说的去沐浴。临走前快速的在他脸上亲了亲,身体却很细心的没有挨上他。
梅情一下子就愣了。
于慕却在心底笑了,昨天春水也这样亲了他一下。他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也想应该是表达想亲近对方的意思吧,所以今天早上他也如法炮制了一回,看来效果很好。
等于慕走远了,梅情仍是站在原地,摸着脸上被亲过的地方。过了一会儿,他直接出了荷风院,朝府外走去。

洛阳最大的妓馆叫醉相思,里面有娼妓,也有小倌。
梅情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单凭他的容貌衣着已经是十分招摇。幸好他也是熟客,老鸨早已认识,话也用不着说什么,就直接带梅情去了香袖的房间。否则若是因为梅情的美貌又弄出什么风波,老鸨就是十条命也搭不起。
香袖是原本在梅情面前十分得宠的小倌,相貌姣好,人也很会逢迎讨好。床技和身段都是一流,以前梅情一个月总会来个一两次,不过那都是于慕没有来之前的事情了。
三个多月前发生在汇贤客栈的事情,早已经在洛阳城内传遍。本来大家都等着看,这次梅情要怎么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愣头青,可谁知这进了府就没了消息。大家还都想,别是梅情把人给偷偷的杀了又埋了吧,可后来从梅府下人那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两人亲热得很,让多少人的眼珠差点掉出来。
洛阳本来民风开放,若是玩玩也就罢了,男男情事到也不十分禁忌,谁都有个年少轻狂不是吗?
可这个醉相思的香袖,确实对梅情动了真心。

这香袖是个孤儿,从小被老鸨捡了回来,自懂事起学的就是三从四德、琴棋书画,除了身子,真真是和女子没什么两样。他为人又十分自怜,别的小倌想的是,将来要如何赎身出去,取妻生子;他想的却是,如何找一个如意郎君,爱自己一生一世,托付终身。
偏巧一次梅情来到醉相思,看中了他,选了他来伺候。那时候香袖刚刚被破了菊,伺候的都是些脑满肠肥的人,一心想着寻死觅活。这梅情一来,在香袖眼里,真和天上的神仙没有两样。
他知道梅情比自己还要漂亮,他也知道梅情的身份地位,可是这样的人,谁能对他不动心?往往是他随口的几句称赞,都能叫自己飞上天去。他从此也就把梅情当成了戏文里那些可以花前月下的人,做起了自己的春秋大梦。
梅情并不知道香袖的心思,他也没那个兴趣知道,只是吩咐老鸨,他看中的人别要他人再来碰,这也叫香袖更加死心塌地。
汇贤客栈的事情,香袖也知道,却怎么也不相信。可梅情不来却是事实,这几个月来,他一直以泪洗面,又想着从一而终,自己不如了断算了。
这几天都寻思着这事,可巧这节窟眼儿上梅情却来了。所以梅情这一次的到来,对香袖来说,真可谓是喜从天降。

梅情一见着香袖,也没开口说话,直接就把人抱上了床,做了个彻底。
他本就是为了出火而来,也就不怎么客气。
雨歇云收后,香袖有几分失望,他原来还准备两人柔情蜜意一番,没想到梅情一来就直奔主题。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勉强还是把这些不快压抑下,看着梅情穿衣的背影道,"公子,你什么时候接我进府呢?"
梅情穿衣服的手没歇着,只是转过头来皱眉看着香袖。
香袖低头望了望自己,发现自己还没着衣,有些害羞的扯过被子罩上还泛着红晕的身体,还是说,"公子,你不是已经接了一个人进府了?"
梅情笑起来。
香袖看他笑了,以为是快要答应自己了,原来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他的心思,也跟着笑起来。
"要我接你进府?"梅情仍是笑。
香袖笑着点点头,"公子你放心,我一定会与他姐妹相称,彼此毫无猜忌,一同伺候公子。"话说到一半,他的笑容已经凝在了脸上。
梅情变脸比翻书还快,瞬间已经冷下了脸道,"我给你两个时辰,离开洛阳百里之外。要是时间过去了没到,差一里就剁下你一根手指头,差两里就剁下你两根手指头。等你手指头脚指头都剁完了,自然就会有人提着你的头来见我。"
他话一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给香袖分辩的机会,眨眼就没有了人影。
香袖怔怔的坐在床上,还反应不过来,怎么刚刚还和自己云雨、笑着和自己说话的人,一下子就全变了样子。他试着下床,却跌坐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梅情回了梅府,进了荷风院,坐下吩咐了手下几句香袖的事情,又让他们离开,便开始坐着吃茶。--这府里的一般下人,和梅情在武林中的手下是分开的,这次他自然遣出的是武林中的手下。
端起茶来吃了几口,梅情实在是忍不住,开始哈哈大笑起来,还好他身旁现在没有伺候的人,否则全都不被他吓个半死才怪。
梅情想着香袖说的话,越想越是好笑。
什么"我一定会与他姐妹相称",什么"一同伺候公子"......一想到于慕和别人姐妹相称,于慕和别人一起"伺候"自己的场面,梅情就差点笑得茬了气。
也亏得他想得出来。

zxcvbnm3047 发表于 2009-5-23 11:32:48

第七章

梅情真是一个很恶劣的人。
对于香袖的痴情,他不仅没有感动,更是觉得十分可笑。他现在对于自己未来的伴侣,虽然没有什么很明确的想法,也没有列出必须达到的条件。可是身为商家之子,他知道对方一定是要能为自己牟取到最大利益的人。这一点,即使他身在武林,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所以香袖的想法,在他看来,根本就可以说是一个世上最大的笑话。又想到自己近日一直捉弄的于慕,他就更是笑得停不下来。
等他好容易笑得停下了,这才发现,怎么于慕没有过来见自己呢?
一向是自己一回到荷风院,他就会马上来到自己身边的啊。怎么今天......
实在是有些奇怪。


梅情刚要吩咐下人去找于慕,却看见于慕刚刚进了荷风院,身边也没跟着什么人。
等他进了门坐下,梅情才发觉他神色不大对头。首先是脸红得可怕,然后是他直挺挺的进了门,居然像没看到自己似的的一屁股坐了下来,就端起桌上的冷茶猛灌。
好像是大受打击的样子。
梅情觉得奇怪,也不敢过分的刺激他,只是拣最轻的问道,"于慕,刚刚你上哪里去了?"
他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于慕竟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好像是突然发觉这屋里里多出了个人似的朝梅情猛的一瞧。一看是梅情,于慕的脸更红了,连忙转头拔腿就跑。
可还没跑出两步就被梅情死死拉住。
于慕却仿佛不觉得,就算是拖着梅情还是直往前冲,梅情也死乞白赖的就是不松手。
两人僵持了一阵,梅情突然放开他了,捂着自己的手道,"哎哟,好痛好痛。"
这下于慕倒是像被扎了一针一样马上停下来,捧起梅情的手小心翼翼的瞧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痛了?受伤了么?"
他竟比梅情还急。
梅情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指甲断掉了。"
这要是别人肯定立马就要吐血了,可于慕还是郑重其事的把那十根春葱一样的手指头一个一个仔细的捧在手心里看,结果--没有一根断掉,根根完好无损。
于慕马上又要走,梅情连忙抱住他的腰,故意用他那低柔的声音,更低,更柔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知不知道,刚刚一直看不到你,人家差点就担心得死掉了。"
虽然给别人的感觉可能是很恶心,不过对于于慕来说,这话的杀伤力是可想而知的。
他停止了动作,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梅情。
梅情自然是无懈可击的,幽幽的望着他。
良久,于慕才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梅情暗自吃惊,听于慕说这话,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可自己瞒他的事情太多,也不知道于慕说的是哪一件,总不会是全都知道了吧。他于是试探道,"我有什么能瞒你的?"
于慕冲口而出,"你说什么证明我的清白,明明......"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想起来什么似的红了整张面孔。
梅情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早上于慕沐浴出来没有看到梅情,等了半晌又不见他回来,便随便四下看看。他来了梅府这么久,却没怎么出过荷风院,也想借机走走。于慕本来为人随和,所以伺候过他的丫鬟小子,都十分喜欢这个比少爷温和多的客人。
尤其是春水,有时候和他说着说着话,脸蛋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泛红,让于慕一阵莫名其妙。
所以听说他要出去,大家也未阻拦。
于慕就这么出了荷风院,走出不远,却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似呻吟又似喘息,仿佛极度欢愉,又仿佛是濒死的哀鸣。于慕就这么凑过草丛去一看,竟然是一对少年在光天化日下野合。他们身旁还凌乱的扔着显然是梅府下人的衣物。
于慕的震惊可想而知,不仅仅是骤然看见有人在面前交合的震撼,更可怕的是,他想起了自己和尤情这几天的行为,他更清楚的记得,第一次的时候,是尤情把他误认为采花贼,说要证明他的清白,才和他有了如此的行为。随后的几次,也是自己抵不过那人的软语要求答应的,可尤情也从来没解释过后来的那几次是怎么回事。
这时草丛里的两个少年也发觉了于慕,一见正在看他们的是少爷的贵客,两人立刻慌乱起来,于慕一时失神,也就任由他们穿好了衣服。接着于慕就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他们究竟为何要做出如此的行为。两个少年对望一眼,自然不能说是一起解决需要,于是异口同声的说,两人是两相情悦,才情不自禁。
两相情悦?
情不自禁?
于慕喃喃念了两声,踉踉跄跄的离开了,留下两个少年面面相觑。
他就这么痴痴的走了一阵,还是回到了荷风院中,一直到梅情把他惊醒,他脑子还是那两句话--两相情悦,情不自禁。所以乍一看到梅情,他既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甜蜜,还有些生气,最后只能假装镇定的问梅情到底瞒了他什么。

梅情何许人,于慕只要漏了口风,就算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一样不妨碍他猜到眼前人的所思所想。
他抬起头,盯着于慕酡红的脸,柔情万种又黯然神伤的说,"没错,我是骗了你。我喜欢你所以才出次下策,哪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恨我,哪怕你永远也不原谅我。我知道这么说你也一定不会原谅我了,我这么卑鄙,你一定很失望,一定不再爱我了吧。"
这招以退为进用得恰到好处,于慕就是原本有一万句责怪的话要说,也被这一句话轰了个片甲不留。他紧紧的抱住梅情,想安慰他几句,可又一时觉得说什么都好像不太对。
梅情又说,"你不要安慰我了,如果你不喜欢我了,就直接说,我不会那么厚脸皮的缠着你的。"还作势要走。
这下于慕把他抱得更紧了,赶忙道,"......我......我没有不喜欢你......"
"那就是很喜欢啰?"某人立即打蛇上棍。
于慕的头顶已经冒烟了,却还是咬紧嘴唇点了点头。
梅情欢呼一声,此时不做更待何时,立即就拖了于慕往卧房走去,其间有人微弱的反抗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从那天起,梅情就迎来了他和于慕关系的黄金时代。
基本上,无论他是要上床,更甚者,即使他在床上提出多么离谱的要求,于慕最后都会照办。梅情当然也是物尽其用,毫不客气。
其实他还有些惋惜,早知道这招这么好用,就应该早拿出来了,白白受了这几个月的罪。高兴之下,他也没追究那两个少年的罪状,只是吩咐下人们,再不许于慕出荷风院,这回是运气好才这么容易过关,万一下次他要真的看到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东西,岂不是亏大?
又是两个月过去了,于慕和伺候他的下人关系变得更加的好了,而与此同时,梅情一直在筹办的,以抓住采花贼为目的的武林大会,也即将在洛阳召开。

这次梅情主持的武林大会,规模十分巨大,江湖各派的豪杰都被邀请。虽然是以捉拿采花贼为引子,其实也是梅情为了巩固自己的声威所设。
他十七岁就在去年少林主持的比武大会上胜出,出任武林盟主一位,又不是出自武林名门,就算是梅家再有钱又如何,自然还是有许多人明里暗里不服。梅情年少气盛,于是就想借此机会收一收江湖上的人心,让大家知道,除了那些遁迹江湖的高人,这武林中,可还有一个梅情。
所以从大会召开的一个月以前起,梅情就连着三次警告了下人们,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对于慕守口如瓶,并且这告诫对于他自己的父母也同样有效。

梅情把武林大会的时间定在九月初一,日子快到的时候洛阳城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闻名而来的江湖豪杰,让城内的百姓也落了个热闹非凡。
梅府内也住下了许多的武林人士,不过身份地位都要比外面的那些人高出许多,像原来力主梅情接任盟主一位的少林住持佛印大师,华山的掌门清灵道长都在此地。但奇怪的是隐山、唐门、苗疆和眠云宫却都未派出传人来出席。
不过若要问为什么隐山上无人来参加的原因,恐怕也只有梅情是最清楚不过了。于慕现下虽然每天也待在梅府,却已经是形同隐居。梅情不许别人进荷风院,也不许于慕出荷风院,仅派给荷风院的几个下人们又都闭上了嘴巴,就是再大的事情,于慕又怎么知道?
这个金屋藏娇倒也真是神不知来鬼也不觉。

zxcvbnm3047 发表于 2009-5-23 11:33:50

第八章

九月初一
梅府的正厅一早就已经坐满了白道大大数的出名号的大侠们,梅情则当仁不让的坐在大厅正中央的位置。周围的白道人士一般都是四五十开外的人,年轻些的,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穿着也大多朴素,世家出身的,也只是在腰间悬上一块价值不菲的玉彰显自己的身份。
梅情一圈看过来,这大厅里坐的人,怎么看来看去都只有自己没有留上胡须,尤其是少林的和尚们,一大把年纪,光头和长长的胡子......这么一想就有些倒胃口了。
其实他自己在旁人看来也是诡异到了极点。梅情要是单单年轻倒也罢了,偏偏今天他和往日一样,还是穿得十分花哨。白色的长袍外面罩上了繁复的白纱,在这镂空的白纱上还绣上了紫色的牡丹花。头上紫玉的簪子倒没什么,只是这簪子的顶端还一长一短坠了两颗小指甲大小的明珠,晃悠晃悠的十分扎眼。虽然他这个样子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漂亮,可在这大厅也真是鹤立鸡群,和平常大侠们逮一个杀一个的邪魔歪道没什么两样。
这个所谓的武林大会,还真是相看两厌。
茶刚端上来,还没等大家都喝上一口,有人便立即开始发难。
一个穿著玄色衣裳道姑打扮,四十上下的女子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扣道,"梅少侠对各位武林同道照顾十分周到,我等心中自然感激,可是我们此行来的目的是为捉住那恼人的采花贼,少侠若是得到什么消息还请赶快示下,大家也都是有事在身之人,还请给个方便。"
梅情一看,原来是峨嵋的惠明掌门师太。他原来在接任盟主时,峨嵋派就极力反对,这梁子是早已经结下了的。现在她又叫自己"少侠",分明是还和自己过不去。
梅情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老贼婆",却笑得比花儿还灿烂上几分,道,"惠明师太请稍安勿躁,这些晚辈自然省得,只是时候未到。若是这几个时辰内耽误了诸位什么大事,本盟主将会一力承担。"他笑完了,把茶碗也同样往桌上一扣,那茶碗竟"喀嚓"一声,硬是陷进了檀木的桌面里,只留了个沿口在外面。
谁都听得出来他这声"晚辈"已经是给了惠明面子,后来这"盟主"却是为自己立威。上次武林大会虽然是以比武来选出盟主,可实际上参加的人,却并不一定是各派武功最高的。有些门派掌门自持身份,不屑于比武争抢的形式,只是派了自己得意的弟子上去比划。可谁知最后胜出的人却是名不见经传的梅情,所以当时除了主持大会的少林武当,大部分人都是观望的态度,当然也有像峨嵋派这般明显反对的。
突然看梅情露了这一手,所有人都在暗自拿他与自己比较。是否也能猛然发力把茶碗这般按下去,而保证茶碗和桌子都不碎裂,茶水也不溅出来?
得出的结论是,除了了少林和武当的两位大师,在座的似乎无人能够,可少林武当都是认死理的人,认准了既然梅情胜出,那就是当然要支持他。这么想下来,场面顿时平静下来,方才躁动的人群也突然安静了。

梅情四下环看一周,十分满意造成的效果,这才悠悠的道,"其实今天叫各位武林同道前来,其实是因为一幅画像。"
因为刚刚被发作了一回,听了这么吊胃口的一句话,大家却都没有多大的反应。
梅情撇撇嘴,突然又觉得还是有人嚷嚷几声比这样死气沉沉好。不过话总是要说下去,"相信大家都知道,现在所有人手中所拿的那幅采花贼的画像,都是十分模糊的。可所幸的是,日前我找到一位江湖异人,请他补好了这幅画像......"
大厅里立即重新躁动起来。要知道,这厅里许多人的妻女都曾被这个胆大包天的采花贼沾染过,却都苦于不知道这人的模样无法找他报仇。听梅情这么说了,神州五侠中的殷五侠已经按捺不住的站了起来,抱拳对他道,"盟主既然已经得到那淫贼的画像,就请快快拿出来,让他再不能逍遥快意。"
谁都知道殷五侠夫妇,原本是青梅竹马、恩爱非常,可谁知就在两人成亲的第二年,他的夫人便同那采花贼有染,殷五侠愤怒之下杀死妻子,从此也黯然销魂,由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侠客,变成如今瘦骨嶙峋的病叟。
梅情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虚荣心已经在这样企盼的目光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就不再卖关子,吩咐下人把一直抱在胸前的画轴打开。

梅情拉着画轴一寸一寸的展开,大厅里的数十双眼睛都一动不动的盯着这寸寸拉出的画像。几乎所有的武林人都为了这幅画像耗费了将近五年的光阴,谁能捉到这画上的人,可能就是下一届的武林盟主,无限尊荣不言而喻。
慢慢的,画中人那双斜飞的桃花眼露了出来,然后是直挺的鼻梁,然后是......
可大家都没有注意,就在众人双眼紧紧盯着画像的时候,梅情的眼睛却在看着厅外,而且似乎在搜寻什么东西。

就在画轴最后展开之际,空气被刺破的声音横空而来,所有的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大家定睛一看,厅中所有的形势都已经完全改变。
那幅众人寄予厚望的画已经给人撕了个粉碎,梅情持着一把秋水滟泓的匕首仍站立在他原来的位置,只是发簪上的两粒明珠剧烈摇晃。大厅的中央,立着一个蒙面人,他身形单薄,似乎十分瘦弱,右臂上已经来了一条一尺来长的口子。血正顺着他握剑的右手点点滴下。
那蒙面人望着梅情匕首上的血,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高声骂道,"卑鄙!画上有毒!"
众人早被这变故吓傻,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这蒙面人一和梅情交手就吃了大亏,原来是梅情在那画上下了剧毒,若有人想毁画,自然就被毒所伤。
梅情听他骂了也不生气,反而"咯咯"一笑,万分得意道,"你更想不到的是,明明看我没有兵器,却没想到图穷匕现,给你弄了个措手不及。"他说完了把匕首一甩,那上面的血珠也仿佛下雨似的的被抖了一地。这匕首竟兵不血刃,显然是难得的神器,而那甩下地的血珠,竟把所到的地板烧出了一个个窟窿。
那蒙面人见了,竟还是十分镇定,也笑着说,"我好歹还是毁了盟主的一幅画,看你再从哪里弄第二幅来。"
"画?"梅情阴笑道,"我可从来没有弄到什么采花贼的画,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能修画的奇人?"

这下连同那个蒙面人一起,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也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梅情召开这武林大会,请大家来看这采花贼的画像,甚至连同这些被请来的武林名宿,都只是他的诱饵。他从来也没想过要把什么画像公布于众,从来也没想过要别人抢去他捉拿采花贼的功劳。
他先放出风声引来可能与采花贼有关的人,然后用莫须有的画像吸引他们来毁画,再在准备好的画上施毒,又在画轴中藏了匕首。可这布置的心思之缜密,这计划的手段之毒辣,再想到如今梅情才是十七岁的小小年纪,所有人都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仅仅是被诱来的蒙面人,其实除了梅情以外的所有人,都被他耍着玩儿了一回。这可叫人怎么舒服,连少林武当的两位掌门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惠明师太一看,正准备借机发难,梅情却适时的指着蒙面人叫道,"此人就算不是那采花贼,也一定是和他关系十分密切之人,大家切切不可让他逃了!"
众人立即反应过来:是啊,只要能抓住此人,功劳不还是自己的?其他的帐就暂且往后放了。
梅情话音刚落,殷五侠已经率先冲向那蒙面人。他早已经是不想活的人了,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此时不上又更待何时?

这些心思转折也就在瞬间,就在梅情喊出第一个字时,蒙面人已经急退,他此时已经受伤,是万万也斗不过这一屋子的强敌的。
梅情早已经布置好了,看蒙面人逃出了大厅也并不急着追赶,他的手下已经遍布梅府各处,而敌人又已经受了重伤,是怎么也逃不出去了,就算其他人捉到此人,第一的功劳也还是自己的,自己又何必此时出去强风头,既得罪了人不说,还劳得自己冒险,眼前自己还要留得性命同于慕逍遥呢?
于慕......
啊,糟了!

zxcvbnm3047 发表于 2009-5-23 11:34:45

第九章

梅情低叫一声。
怎么自己居然忘了,虽然梅府各处都留下了人手,荷风院外也是高手环伺,可自己为了不让于慕察觉,只在荷风院内只有几个不懂武功的丫鬟,再就是于慕。要是那人真的突破了几道防线闯了进去,于慕被杀了事小,被人发现了自己和于慕的关系可怎么是好?
这么一想,他就再也坐不住了,运起轻功就往荷风院而去。
梅情想的一点也不差,那蒙面人在来梅府之前的的确确探察过梅府的地形。他得到消息,梅情的寝园就在荷风院,现下里面住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据说梅情与他关系十分密切又掩人耳目。
那蒙面人一联系到自己的情况稍微一想,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当即觉得如果毁画的事情有了个万一,便进入荷风院把里面的人抓来当人质,以保证自己安全脱身。
可是自己却没有料到这梅情的手段竟如此狠辣,如果他那情人是不懂武功的人还好,若是功力高强,自己可能还要制他不住了。
他凭着最后的力量杀了最后几个守在荷风院外的高手,就直扑那为数不多的几间房子而去。谁知甫一开门,就见满天的剑光,他勉强支持几下,眼看就要被那剑刺中倒下,却听见一声惊喜的唤声:"大师兄!"
随着这声呼唤,剑光剑意骤然消失。


于慕紧紧抱住因为刚刚的称呼愣在那里的蒙面人,一出手就扯下了他蒙脸的布巾,却没有看见自己记忆中的容颜。
大师兄下山的时候,自己已经十二岁。那时大师兄刚满了十六岁,长着一张十分清秀的脸。可自己眼前的这个人,苍白的脸色,平平的眉眼和五官,虽然说不上难看,可也更说不上好看,离自己记忆里人差了简直十万八千里。
可那剑法,那双眼睛,于慕也怎么不会记错。

大师兄的名字叫应莫怜。
还记得小的时候,自己一打雷下雨总会害怕,都是大师兄陪着自己渡过那些黑暗的夜晚;平常师父说自己练不好剑,也是大师兄偷偷的陪他习剑,所以于慕相信,就算大师兄有七十二般变化,自己也会把他认出来。
可是为什么大师兄却会和刚刚下山时候的样子差这么多?
于慕怎么也想不通。
不过他也来不及想了,梅情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了进来,"于慕,你没事吧。"
于慕正要回答,应莫怜却已经反应过来,急道,"梅情,你不要进来,否则我就一剑戳死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于慕,梅情刚想答话,听一阵风声掠过,原来循着打斗的声音,追出去的群侠也已经赶到了,加上随后赶到的梅府高手,所有人把荷风院本来就不大的房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梅情暗暗咬牙,他本来想私下解决,这下可好,不管见得光见不得光的,都要摊在太阳底下晒上一晒了。

荷风院的屋子里原本就只有于慕,和包括春水在内的几个丫鬟。看见这阵仗,已经有些年纪小的丫鬟吓得不住的哭起来,只有春水勉强还算镇定。
不过比起这些,于慕关心的是另外的事情,"大师兄,你刚刚叫‘他'什么?"
"什么?"应莫怜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就是刚刚问我是不是没事的人......"于慕有些犹豫。
应莫怜一晒,道,"梅情啊,堂堂武林盟主,你们不是情人,难道你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话却叫于慕瞬间刷白了脸。
应莫怜没有拒绝自己的称呼,那就是承认了大师兄的身份,大师兄不会骗他,那......那......难道是"尤情"骗了自己?

武林盟主?
梅情?
怎么会?
他为什么要瞒我?
不,不,不会是这样......

于慕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中,他急忙抓住春水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颤声道,"......这......这是不是真的?"
春水看了看那些已经快要晕过去的小丫鬟,又看着梅情企盼的眼睛,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竟然说了实话,"这位公子说的不假,少爷......原本就叫梅情,这里,也原本就是梅府。"
她话音刚落,已经有小丫鬟昏过去了,就是没有昏的,眼睛里也都是极度害怕的神色,因为大家都很清楚,梅情向来是怎么对待不听话的下人的。
相对于他们,于慕却是傻了,他脑子里像是被一只手伸进去拼命的搅动,怎么也想不清楚自己现在该想什么又该做什么。
应莫怜本来就是极聪明的人,一看这情况还有什么事情不清楚,明明白白就是那该死的梅情骗了自己的小师弟。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此时他真是恨死了梅情,真恨不得冲出去,和梅情打上一架,咬掉他身上的几块肉才好。
可他又明白,为今之计,要怎么从这里出去才是最应该首先解决的。

这里面是一团混乱,外面也好不到哪里去。
先说梅情的心思。如果真说他是对于慕一点感情也没有,那绝对是唬人的。所以他现在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究竟是不顾一切连着于慕一起杀掉呢,还是把于慕救出来。他左思右想,却似乎不管怎么办都有些可惜。一想到于慕要为这件事情死掉,他总觉得心里像猫抓的一般难受;可如果因为要救于慕,暴露了自己和他的关系,又或者因为于慕,让贼人给逃了,他又觉得更不能接受。
他这里还在犹豫,别人却已经等不住了,最先闹起来的正是殷五侠。他连着几个和采花贼都有夺妻掠女之仇的人,一直叫嚷着要冲进去,眼看已经压抑不住。
梅情正要发作,却见应莫怜用剑架住于慕从屋里出来了。
应莫怜当然还是蒙面,于慕给他输过真气后,他已经恢复了些力气,便运气叫道,"想要他活命的就闪开。"
这正是刚刚想出来脱身的计策。
他这一声中气十足,所有人都暗暗惊讶,难道他的伤势竟好的这么快?

可他这一声喊出去,却没有一个人动弹。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既没有人后退,也没有人上前,反而是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梅情。
要大家放弃这样报仇扬名的机会,实在是没有人愿意;可也无人想承担害无辜之人死去的罪名。既然这人质是梅情的朋友,既然梅情是武林盟主,那么自然一切得由他做出决定。
于慕也看着梅情,他仿佛已经看不到其他了,只是那样痴痴的看着他。那么清澄而黑亮的眼睛,直叫梅情的心一颤,自己分明还记得昨夜,也是这一双眼睛,在自己的身下泛出那样湿润的光泽。
应莫怜也看着梅情,他要看看,这个武林盟主,是否真的对自己的小师弟连一丝情意也不顾惜。

接受着众多灼灼的目光,梅情直觉得自己背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自出道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知道,自己今日一念之差,也许就会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但是......似乎不论怎样的决定,都是错误的。

等待的时间无疑对谁来说都是煎熬,尤其是等待别人做出决定,更如同被人放在滚烫的油锅里炸,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自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这个罪。
所以不久后,已经有人代替梅情做出了决定。
就在大家屏息等待之际,一支剑带着微弱的剑气,袭向了于慕和应莫怜。而它指向的对象竟不是应莫怜,而是他身前的于慕。有人竟想干脆连无辜的于慕也一起杀掉,真是端的歹毒。
不过还好,虽然于慕心思恍惚,没有察觉,可一直警惕的应莫怜到底是发觉了,他横空一格,替于慕当掉了这致命的一剑。
众人应声而动,梅情轻功最高,速度也最快,就在应莫怜一格的当口,梅情已经到了他身边,就要乘此时他放开于慕的机会,刺他的下肋。

这时,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被应莫怜挟作人质的于慕,竟以身代剑,救了应莫怜。梅情手里如一汪秋水的匕首,"噗"的一声,注入了于慕的右腹。
这一切都在扎眼之间,等场面稍稍静下来,应莫怜已经捉住了那个暗算他的人,也就是那个一直想着坏梅情事儿的惠明师太,把剑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而这边,梅情和于慕两人仿佛是死了一般,仍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似乎两人都因为这突来的变故不能动弹。

应莫怜一看自然是心痛,一把就要拉了惠明师太过去。惠明以为应莫怜要杀她,吓得不顾一切的大喊起来,"他们两个是一伙的,你们不要放那个小子跑了,他那双眼睛,我看到了,他就是那个采花贼,你们救我啊,救......"
这是让应莫怜封了哑穴,可也已经来不及了。
所有人都听到了惠明师太说的话,所有人都看到了于慕的那双凤眼。应莫怜虽然知道绝对不是自己的小师弟,不过他说的话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有谁会信?大家都看到了于慕和自己是一道,他偏偏也有一双凤眼,这......
不,还有一个人也知道于慕不会是那个采花贼,否则他又怎么会一直和于慕在一起?
可是......他的反应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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