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6-14 23:09:47

《雾里看花》 BY 竹外桃花 【完结】

1
    华灯初上,饮食男女粉墨登场,生旦丑末,谁又在扮谁?

    看过太多的恩恩怨怨,听过太多的山盟海誓,我心如枯井,坐在电脑前冷笑,看着屏幕的甜言蜜语不屑一顾。呵呵,我给自己取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_——云中谁寄锦书来。呵呵,酷吧?没办法啊,俺从小饱读诗书,虽然才不能比子建,却也能出口出章,蒙上几个人。我就稳坐钓鱼船,愿者上钓吧。

    “嗨,你好,聊聊好吗?”我刚刚整顿好备战的心情,就有人来搭讪了。

    我喜出望外,笑逐颜开,飞快地回复;“你好。”

    “你多大了啊?”

    “而立之年。”我沉吟不决,不知道应该说“青春年少”还是“而立之年”才能投其所好,后来孤注一掷,男人嘛,成熟才是美,押大不押小吧。我小心翼翼地问,“你多大了呢?”

    “哇,成熟型啊,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对方乐不可支。我轩轩甚得,看来我押大真是押对了耶,我越来越爱自己了,真有先见之明,未卜先知。

    我心狂晕,回答得这么直接啊?看来不是色狼就是初出江湖的雌儿了。我眉飞色舞,决心将这场游戏进行到底,革命尚未成功,我要乘胜追击。

    他不疾不徐地问;“你平时有些什么爱好啊?”

    正中下怀,我一本正经地回答;“俺平时就看看书,听听歌,没事就上网聊一下天。偶尔还去健身房锻炼一下。”其实我想说,我最大的爱好就是人民币,呵呵,这个可不能告诉他啊,太市侩了,俺可不能让他看扁了。

    这家伙打字还真快啊,屏幕上马上又显示一句话;“说说你的资料好吗?"

    我也不是省油的灯,键字如飞;"182/75/30”。其实我哪有这么好身材啊,如果我有这么好身材,想当年就去参加什么选美或者什么模特大赛了,拿个大奖回来光宗耀祖,拿不到奖也可以自我炫耀一番,志在参与嘛,奥运精神我可是学到了其中的精髓。呵呵。

    他兴致昂然地问;“你帅吗?”

    我自吹自擂;“帅着呢,俺可是超帅的类型;貌比潘安,才比子建,18般武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武双全,如假包换,不帅你打110好了。"

    他给我送了一朵玫瑰花,惊喜若狂地问;“是不是这么完美啊?见面吗?”

    靠!这是什么时代啊,才说不到两句,竟然要见面?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俺可是老实人,可不喜欢速配这玩意儿,也不想单刀赴什么鸿门宴。安全第一,妈妈和书上都这么说的。

    “见面就见面咯,我是帅哥我怕谁?”我装出大喜过望的样子说;“聊了半天,你还没说你的资料呢,你帅吗?’

    对方真是虚怀若谷,让我自愧不如;“我不帅啊,不过别人说我长得和刘德华差不多而已。”

    我狂晕,想不到还有人的脸皮比我还厚啊,简直就是刀枪不入,中国的万里长城的厚度也不过尔尔。中国果然是人杰地灵,人才辈出啊。呵呵。

    他兴致勃勃地问;“你在哪里啊,看看我们远不远?”

    “我在佛山南庄。你在哪里啊?”呵呵,俺这可没骗他,地球人都知道俺是老实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家有空来坐坐啊,俺做东。

    “是不是啊?我在西樵,我们不远,10分钟的车程而已。”对方欣喜若狂,“你来不来啊?”

    我毫不犹豫,豪情万仗地回答;“去就去咯,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帅哥。”呵呵,为了提高他辨别帅哥的能力,看来我只有自我牺牲了。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疑惑不解地问;“现在是晚上12点钟了啊,你有车过来吗?”

    “有啊,这是什么时代啊,没有车怎么走路?”我不屑一顾地说,“我开车过去,你等我啊,不见不散。”

    “你有车啊,你是大老板?”对方惊讶不已,如获至宝,慌不迭及地给我送了三朵玫瑰花。呵呵,我甚至感觉到他两眼放光,口水直流的样子了。唉,钱不是万能,没钱万万不能啊。我突然间想起孔夫子的“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这句千古名言,用在男人身上也是言之有理,百试不爽,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你开什么车过来啊?”他不知端倪,欢天喜地地问。

    “俺骑自行车,哈,哈。”说完,我自己也忍俊不禁。哈哈,地球人都知道俺是穷人,俺的钱都在人家的口袋里保管着呢,把他们的钱合法合理赚到我的口袋是我的一生的梦想,也是我一辈子的弘誓大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一切向钱看嘛,都说了俺是老实人,你看,俺实话实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自行车啊?穷鬼,你去死吧,88。”对方给我发完一把“匕首”和“屎”的图案,飘然而去,就像他来的时候,轻轻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哈哈!

猫瞳 发表于 2009-6-14 23:10:09

2
    就在我得意洋洋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乐轩,你在干什么呢?”

    一听到这把声音我就晕,是江枫打来的。这小子,三更半夜打电话给我,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我赶紧让自己平静清醒下来,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

    江枫笑嘻嘻地问;“乐轩,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还在泡帅哥吗?”这家伙是名副其实的“本地通”,大至本地刚刚发生的新闻,陈年旧事,小至三姑六婆的闲言碎语,街坊的芝麻小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最讨厌他那滔滔不绝的大嘴,让人半刻不得安宁,恨不得用大粪把他的嘴堵住。

    更加可恶的是,这家伙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从大一就开始泡我,据他说他对我是“一见钟情,二见定情,三见非我不要。”可是他不是我要的那根葱,我早就坦言相告了,偏偏他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屈不挠地緾着我这么多年,从大学到现在参加工作,一直持之以恒,乐此不倦,而且他竟然还是我的同事,最惨的是,我竟然是他的手下!晕死。

    不过我和江枫都是公私公明的人,对于自己的工作,我一丝不苟,江枫也不会对我格外施恩。在单位,他是上司,在平时,他是我的追求者。我白面书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江枫长得牛高马大,力大无穷,平时扛煤气罐,买菜拖地的辛苦活他都抢着帮我干,每次都干得不亦乐乎,我也乐得逍遥自在,大家是周喻打黄盖——两厢情愿。呵呵。

    我有持无恐;“是又怎么样,你咬我啊?”

    江枫不屑一顾;“你不就是想泡帅哥吗?出来吧,我请你吃宵夜,顺便成全你,让你看个够。”

    我狂晕,看你?哈,哈,还不如找块镜子看我自己呢?方圆十里,谁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帅哥?你江枫虽然是帅,但是和我比,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而且现在是晚上一点多了,醉翁之意,司马昭之心,哼!

    江枫就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去的,挑衅地问;“怎么样,不敢出来,怕我吃了你?”

    激将法用在我身上行得通吗?我可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我心里暗暗好笑;“你迟到了,我刚刚在QQ里约了人,我要出去了,明天见。”

    我匆匆忙忙地关了手机,这家伙是出了名的妙舌生花,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偏偏又厚颜无耻,最擅长死緾烂打,我可不能和他再说下去了。因为全地球人都知道,我是出了名的软心肠,很容易就被别人感动得一塌糊涂。我最怕和他在一起吃宵夜了,他那眼光,好像在——-吃我,说得俗一点就是在YY我。难道我也长得“秀色可餐”?想到这里,我就得意洋洋,真要感谢我的父母,给了我一张这么帅的脸孔,一副匀称的身材。不过这一次我是坚决不会上他的当了,被他虎视眈眈盯着,真是亏大了!我毫不犹豫地关了手机,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固定电话响了起来;“铃——铃——”

    不用猜,一定是江枫这小子死心不息打来的,我置之不理,惘若未闻,还是在网上寻找着猎物。

    电话还是不依不饶,持之以恒地响个不停;“铃——铃——”

    我听得火冒三丈,也懒得去接电话,打开了手机;“江枫,你再扰人清梦,看我不杀了你!”

    “什么啊?”江枫莫名其妙地问;“我什么时候扰你清梦了?你刚才说不出来,我都上床睡觉了,我还要告你扰我清梦呢。”

    我半信半疑;“刚才不是你打我的座机?”

    江枫兴高采烈地说;“乐轩,你想出来见我就直说嘛,绕那么多圈子干什么?”他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想我了?”

    “想你的头啊。”我悻悻地挂了手机,暗暗猜想;“三更半夜谁打我的电话呢?”

    我走到座机前,一看来电显示;13118899***.

    我欣喜若狂,脱口而出;“洲大哥?”

    洲大哥是我的一个网友,在一间翻译公司任职,其貌不扬,不过我喜欢他,喜欢他的成熟,他的幽默,他的真诚。而且我也和他见了几次面,感觉不错,大家都有那个意思。我坚信,洲大哥一定和我在一起的。呵呵。

    洲大哥三更半夜打电话给我,不知道有什么事呢?我满腹疑虑又满腔欢喜;“会不会是洲大哥想我了?”

    我赶紧按了回拨,电话传来语音提示;“对不起,你拨的号码已关机。”

    天啊,洲大哥一定是生气了,我恐慌不安,这次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巴掌,我竟然不接洲大哥的电话,我还是人吗?

    我胡思乱想着,暗气暗恼,惭惭地觉得有些困了,闷闷不乐地上了床。

    座机适时地响了起来;“铃——铃——”

猫瞳 发表于 2009-6-14 23:10:16

3
    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撞倒了一张凳子也在所不惜,急切地拿起电话;“洲大哥——”

    一个沙哑的声音;“是的,我是洲大哥,你是乐轩吗?”

    这声音?这语气?——我一阵糊涂;是谁啊?洲大哥的声音在我脑海里记忆犹新,绝对不是这公鸭声!

    对方笑嘻嘻地说;“乐轩,怎么拉,我是洲大哥啊!”

    我恍然大悟,恨得咬牙切齿;“江枫,你老豆啊!吃饱了没屎拉是不是?竟然敢耍我?”这只猪,气死我了,竟然敢假扮洲大哥的声音捉弄我,我恨不得马上跑过去卡死他!这只猪,吃饱了不在床上挺着,竟然捉弄我——气死我了,啊!啊!啊!

    江枫酸溜溜地问;“乐轩,你又在等那只非洲猪啊?”我真后悔以前不应该把洲大哥的事情全盘告诉他,看来我才是真正的乌鸦嘴,自作自受。

    我气得七窍生烟;“江枫,如果你再敢骂洲大哥是非洲猪,我和你没完。”太可恶了,虽然洲大哥长得黑了一点,但也不至于把人家叫做“非洲”吧?太缺德了,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虽然我很黑,但是我放光辉,虽然我很瘦,但是我长肌肉。洲大哥虽然是黑了一点,但是黑得有特色,瘦中还长着结实的肌肉,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呵呵。

    江枫笑嘻嘻地说;“乐轩,我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吧。”

    我气打一处来;“没空,要聊,你去猪栏和母猪聊个够吧,88。”

    江枫哀求着;“不啊,我们再聊几句,就三分钟。”

    “三秒钟也不聊!”我果断地挂了电话,又把网线拔了出来,关了手机,气呼呼爬上床睡觉去了。

    睡梦中,洲大哥拉着我的手,轻轻地对我说;“小轩,我爱你”。

    早上一觉醒来,我发觉内裤湿了一大片,悔之不及,天啊,我的精华,太浪费了——

    当我踏进办公室,屁股还没有把凳子坐热,坐在我前面的同事刘娟就扭过头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乐轩,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她故意停住了口,两眼贼溜溜地看着我的反应。

    我心里一阵狂晕,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单位人人都是这么八卦,个个都是这么神经兮兮,整间单位就好像一间神经病医院。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刘娟是我们单位出了名的交际花,三分身材加上七分打扮,加上做大官的老爸做背景,追求者无数,如果昨晚XXXX了也是正常的事。我饶有兴趣地问;“昨晚——怎么拉?”

    是啊,每天上班就是喝茶,看报纸,开会,装模作样地做记录,然后混到时间下班,如果不八卦一点,这日子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过呢。

    刘娟捧腹大笑;“你真‘八’啊,昨晚什么事也没有!”

    我靠!这骚娘们,大清早就捉弄我!我油然而然地想起了江枫,这对狗男女,还真TMD的天生一对,怎么月老就不长眼,把他们配成一对呢?如果他们结婚了,那以后生出的后代会怎么呢?我幸灾乐祸地想着,现在才觉得刚才吃的那份两块钱一大盘的炒粉真好吃,简直就是味道十足,令人回味无穷。

    肠肥脑满的杨副主任在那边招手;“小轩,你过来一下。”

    我们办公室就九个同事,杨副主任对我最好的了!他怕我闷得慌,时常派一些差事给我做,小到分派信件,报纸,大到采访编辑,也不管我是否力所能及,他都一股脑儿全派给了我,其他人都在办公室里挺尸他也不叫,就叫我一个。不过我也挺乐于接受的,年轻人嘛,整天坐着也不是办法,要多走动才好,我可不想这么快就长肚腩。而且,最主要的是,我可以言正名顺到外面去玩,不用整天呆在办公室里浪费青春。

    我恭恭敬敬地问;“杨主任,有何差遣,请吩咐。”杨主任虽然是副主任,但是最讨厌别人叫他做“杨副主任”了,这是大忌,我时刻挂在脑边,分秒不敢忘却。其实江枫才是正主任,这个杨副主任就是看见江枫平时对我好,就故意拿我出气,明摆着向江枫叫阵呢。

    江枫不止一次地安慰我说;“乐轩,你暂时忍着,我迟早帮你报仇的!”

    我一笑了之,我最讨厌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了,我喜欢的是风花雪月,你们要斗就斗个够吧,最好闹出一些笑话来,要不,这漫长无聊的日子怎么过啊?

    杨主任和蔼可亲地说;“小轩啊,我听说东宁市场的商贩又闹事了,你去采访一下,明天我要见报。”

    我疑惑不解;“前几天不是说好和解了吗,怎么又闹了?”

    东宁市场是离我单位不远的菜市场,因为菜市场被以前的老板转手后,商贩们一直和现在的新老板矛盾不停,甚至发展到大动干戈的地步,不过后来在工商局和派出所的干扰下才握手言和,没想到又出事了。

    杨主任厌恶地说;“无商不*,你以为人人都像我一样老实啊?”

    我像公鸡啄食一样点着头;“对,对,如果那些商贩人人都像杨主任一样顾全大局,那就天下太平了。”

    杨主任满意地点点头;“你快点去办事吧,记住,明天这个时候我一定要看到报告。”

    “Yes!”我雄纠纠走了出去。

    身后,我听见刘娟铿镪顿挫地念着;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猫瞳 发表于 2009-6-14 23:10:25

4
    “乐轩,上班时间你跑到哪里去?”我刚走出大门,一把冷冷的声音在后面叫住了我。

    不用转头看,就知道是江枫这小子在叫我。想起他昨晚的恶作剧,我不禁火冒三丈,置若未闻,继续前行。

    江枫快步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遍,面若寒霜;“乐轩,我问你呢,上班时间你干什么去?”

    这家伙身高足有185CM,站在我面前,铁塔似的威风凛凛。我心里暗暗地叹惜;真可惜了这副完美的身材,配上这副尊容也太可惜了,上帝制造他的时候可能是犯困了吧?也太粗制滥造了,真没职业道德!

    看着他那冷冰冰的眼神,我无辜地说;“是杨主任派我去东宁市场做采访呢,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做,跑出来做消化运动啊?”

    江枫抬头看了看天,愤愤不平地问;“这么大的太阳,那只肥猪竟然叫你去做采访?”

    被他这么提起,我才想起前几天办的那张游泳卡一直没有用过呢,等采访完之后,我可要去游泳,消消暑了。不过我可不敢说出来,江枫这只猪,如果知道我在上班时间去游泳,一定会拿我作反面教材教育大家的,我可不想成为他升官的跳板。

    我笑嘻嘻地说;“前辈们为了革命不怕牺牲,掉头颅,洒热血,我只不过被阳光晒一下而已,和他们相比算个毛啊?”

    江枫在他的手提包里东找西翻,我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猜想着他不会是给我现金买东西补养吧?如果他给我一百元以下,我绝对不会要的,因为我有自尊心嘛,嗟来之食,拿了也不安心。不过如果他给我一百元以上嘛,那当然是多多益善,我总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我也要给他一个学雷锋的机会,是吧?一番忙碌,只见他找出一把遮阳折伞塞进我手里说;“你撑这把伞去吧,小心中暑了。”

    原来是给我遮阳伞啊,我大失所望,这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等着你救济,我早饿死了!我心里气得要死,不过还是很有绅士风度地接过遮阳伞,甚至罕有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江枫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大概是没想到我竟然如此文明吧?我靠,这只猪,真是小看我了,怎么说我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嘛,难道不知道“五讲四美”?

    我打开遮阳伞一看,面上勃然变色,气得马上丢还给他,靠!什么啊,我一个大男人,竟然要撑这把大红花的遮阳伞?这家伙真TMD的变态,这么多遮阳伞不买,偏偏买一把大红花的,而且上面还印着两只栩栩如生的戏水鸳鸯!真不敢想像他一个牛高马大的大男人撑着这样的遮阳伞走在大街上会是怎么样的效果。我心里幸灾乐祸地想着,就好像看见了别人在他背后对他指指点点一样。啊,真爽啊!我终于报了他对我摆官腔的一箭之仇,心里马上平衡了很多。

    江枫真诚地说;“乐轩,你就拿着吧,中暑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向他翻了一个白眼;“喂,我好像不是你什么人吧,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江枫环顾四周,看见没有旁人,嘻皮笑脸地说;“乐轩,你别这样,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我X。这只变色龙,刚才还冷若寒霜地责问我呢,现在竟然说爱我?你说我会相信你吗?我靠!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你爷爷我都吃了22年米饭了,风里来,雨里去,什么世面没见过?哼。

    江枫小声地说;“乐轩,别生气拉,我昨晚是和你开玩笑的,后来我一直没睡着,直到想着你的名字,打了一次飞机之后才迷迷糊糊睡着的。”

    我靠,你老豆啊!我气得半死,怪不得我昨晚“跑马”呢,原来是这只猪在YY我!我还以为我是在梦里和洲大哥XX呢,原来是这只不要脸的猪。我宝贵的精华,都给这只猪浪费了。啊!啊!啊!

    我咬牙切齿骂了一声;“你去死!”说完冲出了大院。

    江枫在后面焦心热中大叫;“乐轩,拿上遮阳伞——”

    我头也不回说;“不鸟你。”

    走在大街上,我想起昨晚洲大哥给我的电话,心里暗暗猜疑;洲大哥到底找我干什么呢?后来怎么又关机了呢?

    我满团疑虑地打通了洲大哥的手机;“洲大哥,我是小轩——”

    手机里,洲大哥欣喜若狂地说;“小轩啊?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没想到你就打来了,真是就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我喜不自禁,到底是我亲爱的洲大哥,果然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

    “洲大哥,你昨晚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听音乐,所以没有听到电话响,”我赶紧解释说,“后来我打过去,你已经关机了。”

    洲大哥责怪地说;“电话响了这么久你也不听,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后来我也关机睡觉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洲大哥,昨晚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洲大哥温柔地说;“小傻瓜,没事我就不能打你的电话吗?昨晚哥哥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感动得涕零如雨,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洲大哥果然是爱我的,在睡觉之前还想着我。耶!我也不管别人惊讶的眼神,抱着空气,一个人在大街上跳起了华尔滋。

    “洲大哥,昨晚打不通你的手机,我一直没睡着,一直在胡思乱想,”我哽咽着说,“我好怕你生气不理我了。”

    “小傻瓜,我怎么会不理你呢?”洲大哥笑着说,“你是我的宝贝心肝,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理你呢?”

    在洲大哥一番甜言蜜语之后,我窃底投降了;“洲大哥,我爱你。”

    “小傻瓜,你知道吗?”洲大哥故作神秘地问;“你猜我昨晚梦见了什么?”

    我脱口而出;“梦见了我!”

    洲大哥一口否决;“错。”

    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无地自容,太没面子了55555555还好是隔着电话,洲大哥没有看见我尴尬的表情,否则真是腼颜人世了。

    洲大哥笑淫淫地说;“小傻瓜,我昨晚梦见和你XX了。”

    啊?我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像一个“0”字,昨晚江枫也梦见了我和XX,洲大哥也梦见了和我XX,而且我还“跑马”了,那我到底和谁XX了啊?晕,窃底的狂晕。不过我相信,昨晚在梦里,我一定是和洲大哥XX了,江枫那只猪,下辈子吧!想到竟然被他YY了,我一阵恶心,差一点把早餐也吐了出来。

    洲大哥关切地问;“小轩,你在干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我在去东宁市场采访的路上。”他妈的,今天的太阳真大啊,晒得我汗流浃背,我有些后悔没带上江枫那把红花雨伞了,至少能遮一下阳光也好啊,可怜了我娇嫩的肌肤,晒得隐隐作痛,可惜了我那雪白的白衬衣,现在都被汗水浸透了。

    洲大哥大惊小怪地问;“小轩,这么热的天气,你还要去采访啊?”

    我哭丧着脸说;“揾食艰难啊(赚钱艰难)——”

    洲大哥关切地说;“小轩,天气太热了,你最好带上一把遮阳伞,还要多喝一点水,小心中暑,知道吗?”

    我被洲大哥无微不至的关怀感动得一塌糊涂,热泪盈眶应了一声;“嗯。”

    挂掉电话,我突然想;洲大哥长得这么黑,我长得这么白,我们两个走在一起,简直就是两个黑白无常,也太碍眼了!不如我也让阳光晒黑一些吧,这样才配得起我心爱的洲大哥。想到这里,我的心一片平静,好像天气一下子凉爽起来一样——不知道这是不是人们所说的“心静自然凉”呢?

    就让阳光来得更猛一些吧!

猫瞳 发表于 2009-6-14 23:13:29

5
    我胡思乱想着,很快来到了东宁市场。站在市场门口,就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起哄不停。我欣喜若狂,凭着多年挤公交车的经验,轻而易举地挤了进去。妈的,上次大肥猪杨副主任接到报告说东宁市场闹事,派我来采访,结果人家工商局和派出所早就把事情搞掂了,我赶到的时候,尾声也没赶上,风平浪静,天下太平的样子。结果可想而知,回到单位被杨大肥猪借题发挥狠狠臭骂了一顿,要不是我认错的态度诚恳,又加上杨大肥猪那天拉肚子,要赶着上厕所清仓,我才九死一生。哈,哈,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我今天可要好好表现一番了。杨大肥猪啊,你等着瞧吧,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80后”!

    我看见一个中年妇女高举着手,慷慨激昂地大叫;“以前每个月的摊位费才1200元,凭什么现在要收1800元?”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也高举右手激昂地附和;“就是,前几天工商所来调解的时候,你们看见事情闹大了就说万事好商量,现在又出尔反尔,是何道理?”

    我惭惭听出了一些名堂,大概是市场方面要提高场租,商贩们不同意吧?我大失所望,这样的题材太普通了,写出来也没什么意思,估计我也不能一夜成名,名扬四海了。5555555,我的理想,我的抱负!

    看着那个中年妇女高扬着右手,我情不自禁地想起在电影中看到过的打倒“四人帮”那些激昴的场面,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构思。我取出相机,对准那中年妇女守严阵以待,就等着她再举手高呼的时候按快门。

    中年妇女看见我的相机对着她,先是呆若木鸡地看着我,一动不动,然后反应过来,扭扭捏捏伸出兰花指做托腮状,张开血盘大嘴对我“莞尔一笑”。

    我狂晕,TMD的大姨妈,你以为我给你拍明星照啊?我伸出右手,举上放下,举上放下地比划着,示意她继续高呼,可是大姨妈竟然如少女般作矜持状,羞羞答答,还不停地对我眨眼暗送秋波。

    我晕倒,看来我的帅害S我了!做帅哥真不容易啊,分分钟都有被自作多情的人吓死的可能!

    一个肥保安挤了进来,指着我问;“你干什么的,想要干什么?”

    我掏出记者证,对他扬了扬;“我是记者。”

    肥保安不客气地推了我一把;“走,走,有什么好采访的,你们记者就喜欢没事找事,唯恐天下不乱,真是欠抽!”

    我惊讶不已,想不到从一个保安嘴里也会说出“唯恐天下不乱”这个词来,看来我们的保安叔叔文化素质真不低啊。

    看着他那沙锅似的拳头,我诚惶诚恐地退出了人群。那个中年妇女看见我退出来,也跟着挤了出来,默不出声地跟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靠,你丫的大姨妈,想老马吃嫩草啊?

    市场里面有不少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出于职业习惯,我赶紧挤了进去。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哀求地对一个瘦保安说;“小兄弟,你看我就卖几斤青菜,你能不能收少一点?”

    我一转头,刚好看见那中年妇女正对着我傻笑,便谄笑着问;“大姐,他们怎么拉?”问过之后,我恶心得直想吐,妈的,这个大姨妈也能叫做“大姐”?真他妈的玷污了“大姐”这个美好的名词!

    中年妇女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开口问她,而且竟然叫她做“大姐”!她受宠若惊地说;“阴功咯,这位老嬷嬷种一些青菜来卖,市场竟然要收五元的入场费。”

    我顺着她指点的方向一看,地上摆着一堆整整齐齐的生菜,大概有十多斤的样子,如果按照市价计算,最多也是值十多元。

    我火冒三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有没有搞错啊,老嬷嬷种几棵青菜不容易,你竟然收人家五元的入场费,我看也不用卖了,干脆把所有的青菜都给你算了。”

    瘦保安歇斯底里;“这是市场的新规定,凡入场摆摊者,最底管理费五元,不给你们就到别的地方卖去。”

    老嬷嬷不满地说;“以前我到这里卖菜,以前的保安都是不收费的,收的话最多也是收五毛,怎么换了你们就贵了这么多?”

    瘦保安凶神恶煞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是我们老板的规定,你有意见就找他提去,别在这里啰啰嗦嗦。”

    老嬷嬷蹲下身子,胡乱地收拾着青菜,浊泪纵横;“我不卖了,我宁愿拿回去喂猪也不卖了。”

    中年妇女眼睛一红,抹着眼泪说;“作孽咯,她一个老人家,就靠种一些菜过日子——”我就知道她感情丰富,但是实在想不到她的眼泪竟然能收放自如,实在是高,不去做哭星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我不失时机地举起相机,对着老嬷嬷按了快门。

    瘦保安愣了一下,大声吆喝;“你干什么的?”

    我嘻皮笑脸地回了一句;“我是来买酱油的。”

    “他是记者,”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吆喝,“抓住他,抓住他。”

    我听出这声音是那个肥保安的,吓得撒腿就跑,瘦保安手疾眼快,一把拉住我,“嘶”的一声,我的白衬衣给他撕开了一个大口。

    天啊,我的新衬衣,才穿了二十二次的新衬衣,我花了278元才买来的新衬衣!我的心在滴血,但是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保命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毕竟血是可以再生资源啊,而命只有一条,保住了命,就保住了一切。

    就在我分神的一瞬间,瘦保安一把抓住我的手,嚣张地大叫;“把相机给我留下来。”

    我意料不到这个瘦骨如柴的保安,竟然力大如牛,手好像一把钳子,抓得我发痛,要不是为了保持君子形象,我早就要张口咬他了。可怜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就被这瘦保安死死抓着,动弹不得,好像任人屠宰的羔羊,5555555,好痛啊!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个中年妇女一把向瘦保安怀里扑去,简单地说,就是饿虎扑羊的——投怀送抱!我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位大姨妈竟然这么开放,更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这么饥饿,众目睽睽之下也——呵呵(偷笑三分钟)。围观的群众都张口结舌,愣愣地不知所以。

    瘦保安满脸通红,尴尬地推开她;“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中年妇女死死地抱着瘦保安,冲着我大叫;“小兄弟,快走啊!”

    我恍然大悟,原来中年妇女是为了救我,舍生取义!佩服啊,巾帼英雄!

    我热泪盈眶;“谢谢大姐掩护,我先撤了,后会有期。”

    瘦保安拼命地推开中年妇女的手,无奈中年妇女视死如归,他怎么也挣脱不掉,气得跺脚大叫;“臭小子,你不要走。”

    中年妇女情急智生,呼天抢地大叫;“救命啊,非礼拉!”

    市场所有的人都被她的呼叫声吸引了过来,我也来不及向她表达崇高的敬意,慌不择路逃出了虎口。跑了很远,我确信那些保安没有追上来,对着市场的方向,恭恭敬敬地打了个躬;“大姐,可惜你太老了,请恕我不能以身相报——”

    当我兴高采烈赶回到报社时,肠肥脑满的杨主任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着,一看见我就劈头大骂;“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快要开印了!”

    我一把搂着可爱的杨主任,开心得大叫;“主任,我拍到爆炸性相片了,我们部门要出名拉!”

    杨主任狐疑地看着我;“你拍到张明星XX范明星了还是刘明星XX朱某某?”

    我的笑脸一如今天中午的阳光般灿烂;“比这个有过之而无不及,天机不可泄露啊!”

    杨主任笑脸如花;“快点拿吧,别耽误了出版。”

    第二天早上,我早餐也来不及吃,以逊于刘翔N倍的速度冲向了报社。

    我一进大门,刘娟就娇声嗲气叫了起来;”乐——轩——”还不时地对我挤眉弄眼,暗送秋波。

    还好刚才没吃早餐,我肚里没东西可吐!

    “小轩你来拉!”肥胖的杨主任张开双臂,向我扑过来。我吓得赶紧把一张椅子挡在面前,不让他靠近。靠,被这只净重350斤的大肥猪搂着,不憋死也才怪,还是免了吧,我还要留着这条小命吃粥呢。

    杨主任看见我不为他的美色所动,从背后掏出一张报纸,呐呐地笑着;“小轩,你昨天这张相片拍得不错,你看,都登上头条了。”

    我迫不待及地夺了过来;“是吗,我看看。”

    《广源晚报》的头条新闻是《市场乱收费,老妪欲哭无泪》,旁边配的正是我拍的老嬷嬷含泪收摊的相片。相片里,老嬷嬷一头白发,写满沧桑的面上皱纹丛生,一双老筋兀突的枯手正胡乱地收拾着地上的青菜,眼眶里浊泪欲滴未滴,看着令人心痛,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我昨天拍的时候,就感觉到这镜头不错,没想到晒出来的效果比我想像中还要好,看着这令人心酸的相片,我乐不可支;乐轩,你太棒了!我爱死你了!

    江枫绕过我面前的椅子,兴高采烈地走过来,狠狠地把我捅入怀里;“乐轩,你这次做得太棒了,表扬一分钟。”

    妈的,庆祝捅抱也不用这么大力把我搂进怀里吧?我靠,这只猪,还真会浑水摸鱼啊,我觉得自己的下体被他有意无意“碰”了一下,啊,啊,啊,我被他“吃豆腐”了!

    江枫一语双关地说;“乐轩,今晚我请你吃‘麻辣豆腐’,怎么样?”

    “好啊,好啊”刘娟在旁边拍手叫好,欢呼雀跃;“我也去啊,算我一份。”

    我装作疑惑不解地问;“刘娟,你也喜欢吃‘麻辣豆腐’吗?我还以为你喜欢吃‘大蕉’呢。”我故意把“大蕉”两个字加重了语气说,然后“吃吃”地偷笑。

    刘娟一本正经地说;“谁说我喜欢吃‘大蕉’啊,其实我喜欢吃‘粉蕉’,大蕉那股酸味我闻不惯。”

    其他男同事哄堂大笑,笑得前仰后俯,刘娟莫名其妙地看着大家,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这一天,我们办公室的电话彼起此伏,一直响个不停,很多人打电话来询问关于那张相片的事,我回答得唇焦舌敝,不过乐此不倦,其他同事捶胸顿足,后悔没碰上这样扬名立万的好事。

    “各位,鉴于乐轩同志为本部门争了光”,江枫站在椅子上,抑扬顿挫地说,“我决定在这里表扬一分钟,请大家鼓掌。”

    同事们极其不情愿,稀稀拉拉地鼓起掌,杨主任对我直翻白眼。

    表扬一分钟?靠!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表扬个鸟啊,有钱就给我捐个款吧,可怜了我的白衬衣——278元啊,555555555

    下班后,我挺胸凸肚,昂首挺胸地向大门走去。

    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走过来搭讪;“请问,你是乐轩先生吗?”

猫瞳 发表于 2009-6-14 23:14:42

6
    我今天终于尝到做明星被别人众星捧月的滋味了。天啊,没想到我的作品昨天才发表,现在就有“粉丝”找上门来了,现在这个时代,一夜成名不是梦想啊!想着成名之后,我就可以出书,出唱片赚大把大把的金钱,我的双眼发出了亮光,好像看见了一条发财的金光大道就在脚下。

    我努力装出平易近人的样子,挤出一个蒙娜丽莎式的微笑;“我就是乐轩,请问你有什么事吗?”真后悔刚才出门的时候没有在口袋里插上一支签字笔,万一他叫我签名,该用什么来写字呢?唉,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看来我还要多多磨练才行,不过以后有经验了,我会把签字笔随时随地带在身边的。

    年轻人真诚地说;“你昨天的报道写得太好了,特别是那张相片,简直就是画龙点睛,小弟我对你的敬佩之情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兄弟,你别这样赞美我,”我看见他说得一脸的肃穆,有些不好意思,忙制止他说,“其实能拍出这样优秀的相片,只是机缘巧合,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当然了拍摄技术也很重要——”

    我正要继续发表宏篇大论,年轻人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江枫在哪里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何以前言不对后语问这么一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知道啊,他刚才还和我说话呢。”

    年轻人央求说;“你能不能帮我叫他出来一下,就说有人在门口等他,不过你不要说我的模样给他听。”

    我呆若木鸡,瞪着牛似的大眼睛;“原来你是来找江枫的啊?”天啊,我还以为他是来找我签名的呢,原来是来找江枫这只猪的,害我白欢喜一场,TMD!

    年轻人睁着无辜的眼睛说;“是啊,我在这里等他好久了,还没有看见他出来,后来看见你,就想起你写的那篇报道,顺便和你打个招呼。”

    我气得差一点没背过气去,原来他是在这里等江枫的,而且是“顺便和我打个招呼”的!说白了,他就是找人的,不过要找的人不是我!我当下不好气地说;“他下班了,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在这里等着吧。”我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好奇地问;“你找江枫干什么呢?”

    年轻人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捧腹大笑,后来可能是觉得自己失礼了,强忍着笑,怪怪地望着我。

    我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笑什么,不过还是很同情他的,他妈的,笑就笑吧,装什么B,不要憋出什么内伤才好!今天没吃早餐最严重的后果就是腹中无物,肚子“咕咕”地抗议示威,祭五脏府重要,你就慢慢地在这里笑吧,大爷我没空陪你疯了。我很君子地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忙了,再见。”

    年轻人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你确实和江枫说的一模一样。”

    我又狂晕,这家伙说话怎么老是驴唇不对马嘴啊,莫非是脑残的?听他这么语气,好像和江枫很熟悉似的,可是我从来没有听江枫说过他认识这号人物啊!江枫这只猪竟然在背后议论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据说人都有好奇之心,我也不例外,当下打破沙锅问到底;“我什么地方和江枫说的一模一样啊?”我猜想;莫非江枫在这个人面前说我很帅,这个人不服气,是来和我比美的?一定是我名不虚传,让他自愧不如了。

    年轻人强忍住笑;“江枫说你——很‘八’!”

    “我靠!”我一跳三尺高;“他在你面前说我很‘八’?”天啊,这只猪,泡不到我,就在别人面前诽谤我,这不是明摆着“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吗?不对,不对,冷静,冷静,我和这个年轻人第一次见面,他就在这里挑拨离间,居心叵测?我可不能中了小人的离间计。

    年轻人大概在我阴晴不定的脸上看出了端倪,笑着说;“我叫黄子展,是江枫的朋友,以前他老是在我面前说你怎么样怎么样,我都不相信。我今天有事来找他,刚好碰上你,就想证实一下,事情果真如此,他说的真不错——你真的很‘八’,哈,哈。”

    听他说得言之凿凿,我由不得半信半疑,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只见他个子和我差不多高,说他眉清目秀吧皮肤好像黑了一点,说他英俊潇洒吧又觉得这样的货色大街上比比皆是,反正就是太普通了,太寻常了。唉,说来说去,还是觉得自己帅一点,别人没法可比。

    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当着我的面给我难堪,我本想“问候”他妈妈的,不过肚子实在是太饿了,饿得连说话的动力也没有了,我把中指举到他面前,摇了摇;“朋友,你不是‘八’,你是很‘八’,非常的‘八’!”说完,我昂首挺胸地走了,都说“来说是非者,正是是非人”,凭我的直觉,这个家伙一定不是好人,我还是敬而远之为好,免得自找麻烦。

    我才走了几步,就听见黄子展好像发现新大陆般欢呼;“江枫,江枫。”

    我立即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唉,还是江枫说得一语中的,我确实很“八”,什么狗屁事都和我沾边。惭愧,惭愧。

    江枫提着公文包,正从里面走出来,看见黄子展如见鬼蜮,脸上勃然变色,掉头就走!我暗暗称奇;这个黄子展虽然没有我帅气,但是也不至于丑到吓死人的地步吧?用得着看见人家掉头就走吗?我脑海一闪——莫非黄子展是来追债的?江枫看见债主就落荒而逃?呵呵,新闻啊,特大新闻,如果被我说出去,明天一定成为办公室的头条新闻,刘娟又不愁没话题可说了。我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江枫很久没有请我吃东西了,和以前隔三差五就请我吃东西相比,真是天渊之别,可能他是一穷二白了吧?

    黄子展追了上去,一把拦住江枫说;“江枫,你不要这样嘛,我今天是特意来向你道歉的。”

    江枫一言不发,默然地看着他。

    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默默相对?莫非他们是——?啊!太有意思了!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我平时看见江枫就觉得讨厌,早就想揍他一顿了,不过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一直不敢贸然出手,如果黄子展帮我打他一顿多好啊!这个黄子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第一次见面就骂我“八”,如果江枫能帮我揍他一顿也不错啊。我幸灾乐祸地想着,唯恐天下不乱,真心真意地希望他们能打上一架。啊,好久没有看武打片了,真想看那些血肉横飞,拳来脚往的镜头!

    黄子展讨好地说;“江枫,你饿了没有,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说好吗?”

    江枫冷言冷语;“你有什么事快点说吧,我没空。”

    黄子展低声下气地说;“江枫,我那天不是故意的——”

    江枫不耐烦地说;“我肚子饿了,对不起,我要去吃饭了,失陪。”

    听江枫这么一说,我大失所望,没想到好戏这么快收场了,真没意思!不过主角都谢幕了,我这个观众也该走了吧,想起我的午餐,我撒腿就跑。

    江枫在后面没命的大叫;“乐轩,等等我啊!”

    我的脚步戛然而止,流着口水问;“你要请客?”

    江枫快步走过来,很自然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刚才说过了要表扬你的,这顿饭当然是我请。”

    哈,哈!天下掉下免费的午餐拉!我兴奋得不可言状,脑海中马上浮现出那些美味佳肴,口水像决堤的江水,一发不可收拾流了下来。我暗暗发誓;今天不好好敲江枫一杠,我誓不为人!

    黄子展看见我和江枫亲切的样子,哀怨地叫了一声;“江枫!”我偷偷地看了他一眼,顿时于心不忍,大发慈悲之心,.只见他双眼含泪,神情哀戚,好像一个怨妇的样子,我见忧怜。

    我一把推开江枫说;“靠,你就想用一顿午餐收买我啊?告诉你,门都没有。”

    江枫急忙分辨说;“乐轩,你听我说——”

    我不屑一顾;“你还是和你的朋友解释吧,不过你记住,你还欠我一顿午餐咯,88”。

    我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心里因为自己做了一次月老而得意洋洋。啊,原来做好事之后心情是这么心旷神怡啊,我轻快地唱起小时候学的歌曲;“学习雷锋好榜样——”

猫瞳 发表于 2009-6-14 23:14:54

7
    “铃,铃——”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原来是洲大哥打来的。我按下接听键,撒娇地说;“洲大哥,我还没有吃饭呢,好饿咯。”真奇怪啊,其实昨天我还和洲大哥通电话的,但是才一天时间就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心里空空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一样,又好像少做了一件什么事情一样。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一日不见如三秋”?

    “你也知道饿啊?”洲大哥笑着说,“我刚才发信息你给,打算叫你出来一起吃饭的,等了半天不见你回信息,我还以为你吃饱了呢。”

    我赶紧调出手机中的信息,可不是吗,里面还有一条未阅读信息呢!呵呵,今天太高兴了,得意忘形,连手机响也没有听见,晕!

    我垂涎三尺地说;“洲大哥,我想吃‘咸鱼茄瓜煲’——”唉,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和“咸鱼茄瓜煲”有仇,每一次下馆子,我都非要点这个菜不可,否则食之无味。

    洲大哥温柔地说;“你想吃天上的月亮洲大哥也会想办法摘下来给你吃的,你现在快点来吧,我在‘明珠酒楼’等你。”

    “明珠酒楼”是我和洲大哥第一次相见的地方,菜的味道做得很一般,不过胜在安静幽雅,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最主要是那里设有小包厢,想在里面XX也行,天掉下来也没人管,据说那里是同志谈情说爱的老巢,常常看见成双成对的同志伴侣出出入入。

    为了尽快见到我朝思暮想的洲大哥,我破天荒打了一次的士。到了“明珠酒楼”,司机露出职业的微笑说;“谢谢,三十二元。”

    我的心如刀割,晕啊,三十二元?来回就是六十四元。天啊,我一天的工资就这样完了,真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我老马识途地推开了包厢第18号的大门。我每次和洲大哥在这里吃饭,都是选这个包厢的,无它,因为他的意头好嘛,“18”念起来就是“实发”,我虽然不是做生意的,但是天底下谁不想发财呢?我做梦都梦见天降横财,多多益善地砸在我头上。

    洲大哥看见我推门而进,迎了上来,随手关上门,轻轻地搂着我,焦心热中地说;“小轩,你终于来了,想死大哥了,再见不到你,我就要发疯了。”

    不得不承认;李清照的“一种相思,两地闲悠”确实写出了相思之苦。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着洲大哥呢?真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啊!

    靠在洲大哥并不宽阔的胸膛里,我温顺得像一只小羊羔;“大哥,我也想你。”我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贼溜溜地往餐桌上打转,天啊,洲大哥帮我点好了“咸鱼茄瓜煲”,“麻辣豆腐”,还有“清蒸鸡”,“酸甜排骨”——哈哈,全是我最喜欢吃的!洲大哥真是我的好哥哥,我喜欢吃的东西他都能记得滚瓜烂熟,一个不漏。肚子“咕咕”作响,我使劲地咽了咽口水,只盼望洲大哥也知道“饱汉不知饥汉苦”的滋味,让我快点大快口福。

    都说爱情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但是在爱情和面包面前,你会先选择哪一样呢?呵呵,如果上帝不怪我贪心的话,我会选择同时捅有!

    洲大哥轻轻亲了我一口,赞叹说;“小轩,你昨天的杰作我看了,太捧了,真有你的!”

    我得意洋洋;“那是当然,本帅哥亲自出马,还不是易如反掌,手到擒来!”

    洲大哥摇摇头笑着说;“小轩,我很佩服你满腹经论,可就是觉得你太张扬了,迟早会吃亏的。”

    我嘻皮笑脸地说;“亏了我一个,幸福十亿人,吃亏就吃亏吧,我看得开,没事的。”

    洲大哥紧紧地搂着我,用他的胡茬摩擦着我的脸,哈哈大笑;“这是你说的咯,到时候可别哭着鼻子向我投诉。”

    洲大哥的胡茬刺得我娇嫩的肌肤发痛,天啊,这个怪大哥,就是喜欢这样虐待我!我一把推开他,大声抗议;“大哥,你又没刮胡子!”

    洲大哥脉脉含情地盯着我说;“对不起,我是故意的——因为我要留着给你帮我刮。”

    想起上次帮洲大哥刮胡子的情景,我也好笑起来。虽然我自己也天天刮胡子,但是帮人家刮却是第一次,当我笨手笨脚地帮洲大哥涂上剃须水的时候,一不小心,全涂在他嘴里去了。洲大哥笑着骂我是故意的,我委屈地说;“好心不得好报!”洲大哥跑过来抱着我说;“让大哥看看你的心是好的还是坏的——”在洲大哥上下其手的抚摸下,我醉倒在他的怀里——

    “弟弟,在想些什么呢?”洲大哥的叫唤把我从回忆中唤醒过来,洲大哥坏坏地问,“是不是看见大哥,又想到什么坏事去了?”

    我瞪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今天连早餐也没有吃呢,要想也要吃饱才想吧,所谓‘饱暖思淫欲’嘛。”

    洲大哥轻轻地拧了一下我的鼻子;“你这张小嘴就是会说话,既然饿了就快点吃吧,你饿坏了我会心疼的。”

    恭敬不如从命,我放开肚子狼吞虎咽,津津有味吃起来。

    “小轩,别急,”洲大哥摇着头说;“没人和你抢,你急什么呢,不够我再叫就是了。”

    我尴尬地放下筷子,顺手接过洲大哥递过来的餐纸,胡乱地擦了一下嘴边的油迹,谄笑着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大哥在一起,我胃口特别好,也吃得特别痛快。”

    洲大哥夹了一块鱼肉到我碗里,笑着说;“既然你这么好胃口,那就多吃一点吧。”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夹了一块排骨给他说;“大哥你也吃吧,别饿着。”其实我心里想;你也快点吃吧,你这样虎视眈眈盯着我,我怎么敢放开肚子吃呢,要吃就大家一起吃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你不说我的吃相丑,我也不嫌你的吃相难看——扯平。

    洲大哥盯着我,半晌才痴痴地说;“小轩,你真可爱。”

    我差一点喷饭,什么嘛,我都22岁了还可爱?夸我长得帅还差不多!我挺直腰,很绅士地说;“谢谢。”

    洲大哥敲了一下我的头嗔骂;“你这小子真不能夸,一夸你尾巴就翘起来了,真服了你。”

    我又一本正经地说;“谢谢。”

    洲大哥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食不言,寝不语’,别那么多废话了,快点吃吧,菜冷了可不好吃了。”

    我如获大赦,低着吃饭。酒足饭饱之后,我拍着鼓得像小皮球的肚子说;“大哥,我饱了,你慢用。”

    洲大哥笑着说;“你打开我的手提包看看。”

    我嗫嗫地笑着,不敢动手。晕啊,叫我动手在人家的包里找东西,也太损我了吧?好像梁上君子一般,天地良心,这种事我可从来没有做过!

    洲大哥笑着说;“我叫你拿你就拿,客气什么呢?难道还要我亲自拿给你不成?”

    我觉得洲大哥这句话内有乾坤,不知道他手提包里有什么名堂,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打开了手提包。

    “哇,好美啊!”一打开手提包,我情不自禁叫起来,“好漂亮的玫瑰花!”原来洲大哥手提包里装的是一束玫瑰花,鲜红的花瓣,泌人的芳香,让人爱不释手。

    洲大哥得意洋洋地问;“喜欢吗?”

    我睁大了眼睛;“是送给——我的?”

    洲大哥放下饭碗,奇怪地说;“你这句话问得好奇怪啊,我不送给你,送给谁呢?”

    我心里比喝了蜜糖还要甜,嘴里却说;“谁知道你呢,或许是你送给其他人的,人家不收你的,又转手给我。”

    洲大哥脸色一变;“小轩,你怀疑我对你的诚意?”

    我后悔不及,可是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来,我后悔得差一点要咬舌自尽了。其实洲大哥对我的真心真意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唉,乌鸦嘴!祸从口出,病从口入,真是无可救药了。

    我看着手提包里的玫瑰花,迟迟没有取出来,摇摇头说;“洲大哥,这束玫瑰花我不要。”

    洲大哥惊讶万分地盯着我;“你不喜欢我送玫瑰花给你?”

    我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喜欢,很喜欢,非常喜欢!”

    洲大哥瞪着他的小眼睛,惊讶地问;“既然喜欢,你为什么不要呢?”

    我因为洲大哥的不理解而委屈得眼泪差一点掉下来,黯然伤神地说;“大哥,不管你送什么东西给我,我都喜欢,不过我希望你亲手送给我,而不是我自己从你的手提包里取出来!”

    洲大哥“哧”地笑出声来,拧了拧我的鼻子说;“你这小鬼头,心眼还真多,我以为我们已经不分彼此了,所以也没有想到这个,确实是我粗心了,对不起啊!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亲手送给你吧。”

    洲大哥小心翼翼从手提包里取出玫瑰花,笑着问;“你是要我跪着送给你,还是站着送给你呢?”

    我一愣,没想到他竟然问出这样的话来,思想短路了一分钟才说;“还是站着送吧,等我对你的考察期过了,我会接受你跪着送的。”

    洲大哥轻轻打了一下我的头说;“你这小鬼就是精灵古怪,真拿你没办法!你等着瞧吧,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跟着我走遍海角的。”

    “心甘情愿地跟着你走?你是风儿我是沙,緾緾绵绵到?”我突然想起了那首流行歌曲,伸了伸舌头说,“我可不做疯子,你如果想做傻子悉听尊便,可不要拉上我。”

    洲大哥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又打了一下我的头;“小轩,你太调皮了,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儒子不可教也!”

    我笑嘻嘻指了指他手中的玫瑰花。

    洲大哥心领意会,捧着玫瑰花严肃地说;“我,赵洲,真诚地希望乐轩弟弟能收下我的玫瑰花,如果我有三心两意,就不得——”

    我害怕洲大哥说出什么毒誓来,及时按住了他的嘴;“大哥,你送花就行了,乱说什么呢?”

    洲大哥顺势把玫瑰花塞进我手里,搂着我问;“小傻瓜,满意了没有?”

    “嗯,”我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倚在他怀里,悠悠地说,“如果时间能停止多好啊,真希望能把此时此刻定格下来。”

    洲大哥轻轻吻了一下我耳垂,温柔地说;“小轩,相信我,我会和你白头携老的,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大概连祖宗姓什么也不知道了,坚定地点了点头;“洲大哥,我相信你。”

    洲大哥双手在我身上游走,舌头在我口腔里探索,轻轻地问;“告诉大哥,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玫瑰花,下次大哥给你买。”

    我被他弄得心弛神荡,迷迷糊糊地说;“只要是大哥送的,我都喜欢。”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大惑不解;“大哥,你为什么把玫瑰花放在手提包里呢,压坏了可不好,应该握在手里才对。”

    洲大哥笑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送花给男孩子呢,我可不敢让人看见。”

    我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我是第一个收到你送花的男孩子吗?”

    洲大哥拧了一下我的鼻子,笑着说;“小鬼,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不过我告诉你,这是千真万确的,除了你,没人值得我送玫瑰花。”

    我突然间想起了江枫,在大二的时候,他也曾经给我送过一朵小黄花,据他说是在路过看见的,因为觉得太美丽了,所以忍不住摘下来送给我。我当时拿着那朵小黄花,居然什么感觉没有,还自以为是地念了一首诗;

    我醉欲眠君罢休,已教从事到青州。

    鬓霜饶我三千丈,诗律输君一百筹。

    闻道郎君闭东阁,且容老子上南楼。

    相逢不用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

    江枫张目结舌地看着我,失望而去,自此之后再也没有送过花给我。

    “弟弟,你到时间应该回去上班了,”洲大哥在我耳边呢喃,“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呢?”

    我如梦初醒,大叫一声;“糟糕!”

猫瞳 发表于 2009-6-14 23:15:03

8
    真是“急惊风偏偏遇上慢郎中”,我坐在计程车里焦心如焚地往单位赶,偏偏就在离单位不到几公里路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竟然排起了车龙!各式各样的汽车寸步难行,司机们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喇叭声彼起此伏,震耳欲聋。

    看着密密麻麻,爬得比蜗牛还慢的汽车,我绝望地叫了一声;“完了!”

    虽然我们单位工作量比和尚还要清闲,但是也不知道是哪个领导脑袋开窍,美名其曰“和国际接釚,和潮流同步”,竟然装起了考勤机,上下班都要打卡,防止职工们迟到早退,无故迟到早退要扣当日的工资不说,这个月的全勤奖也泡汤了。

    看着“的士”走得比乌龟还慢,计时器不徐不疾地跳着,越来越多的金额让我心惊胆跳,想着今天肯定要被扣工资,这个月的全勤奖也泡汤了,我的心如刀割,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一寸光阴一寸金”的真实意义了。

    我哭丧脸着脸对司机说;“师傅,你能不能开快一点?”

    司机瞅了我一眼,不好气地说;“行啊,你给我的车插上翅膀,我保证飞过去给你看。”

    我心慌意乱地拨通了江枫的手机;“江枫,完了,前面堵车,我要迟到了。”

    江枫不知所以地问;“你在哪里呢?怎么会堵车呢?”

    我忧心忡忡地说;“我在计程车上,离单位还有几公里路程呢,肯定要迟早了。”

    江枫惊讶地问;“你刚才不是去吃午餐吗?怎么在计程车上了?难道你去了很远的地方吃饭不成?”

    我只好老老实实地交代说;“刚才有个朋友请我吃饭,我就出来了,谁知道这么倒霉,回来的路上竟然塞车,我肯定要迟早了,这次完了。”唉,谁让他是我的上司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希望他看在我们这么“友好”的份上,放我一马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枫的手机突然安静下来,但是并没有挂机,我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他旁边有人说话的声音。气死我了,难道这只猪突然哑了不成?

    “喂,江枫,你在不在听啊?”我对着手机大吼,“你没死就给我回个话啊!”

    “我在听着呢,”良久,江枫才悠悠地问;“是不是‘非洲’又请你吃饭了?”因为洲大哥的名字有一个“洲”字,而且皮肤又比较黑,江枫一直把洲大哥叫做“非洲”,虽然我多次表示抗议,但是他依然我行我素,一直不肯改口。

    此时此刻,我也懒得和他计较这些了,顺口胡扯说;“不是啊,是我的表妹来了,她非要请我吃饭不可,我就来应酬一下。”

    江枫不屑一顾;“哼,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你有表妹的,现在怎么又凭空冒出一个表妹来了?”

    我气得差点吐血;“难道我家的亲戚,三姑六婆,左邻右舍都要向你汇报不成?你也管得太多了吧?”

    也许是我言之有理,江枫又沉默了很久才问;“说吧,你是不是想叫我帮你作弊刷卡?”

    “是啊,”我匆匆忙忙地说,“我的卡就放在办公室的拖屉里,你帮我拿出来刷一下。”我欣喜若狂,江枫太聪明了,知我者非江枫莫属啊!

    江枫左右为难地说;“你这不是让我‘知法犯法’吗?”

    我嘻嘻一笑;“又不是第一次,你就再帮一次吧,下不为例。”

    江枫想了很久才勉强说;“好吧,你要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下次再迟到我还是按规章制度办事的。”

    “yue!”我甜甜地应了一声,心头的石头才掉下心来,因为我知道,江枫一直是“言必行,行必果”的,他办事,我放心!

    我好整以暇地闭起眼睛,伸了一个懒腰,闭目养神。司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大概他是奇怪我刚才那么猴急,现在又为什么这么轻松吧!

    我刚刚清闲不到五分钟,手机又响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江枫的,就知道他是报喜来了,兴高采烈地说;“江枫,谢谢你啊,有空我请你吃宵夜。”

    “谢你的头啊”江枫不好气地说,“我找不到你的卡,你想想看,你到底放在哪里了?”

    “啊?”我吓了一跳,我明明记得下班刷了卡之后,因为没想到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吃饭,所以就顺手把卡放在办公室的拖屉了,怎么会找不到呢?我焦急地问,“江枫,你到底看清楚没有,我的卡就放在办公桌第二个拖屉里面。”

    “我找过了,就差一点没把办公桌折下来了,真的没找到,”江枫狠狠地说,“你妈的臭小子,竟然藏了三张一百元的大钞在办公桌里,还整天叫嚷着没钱,我看你是钱多得没地方放了!”

    我哭笑不得,其实那几张钱是前几天放进去的,后来不知怎的又忘记了,被江枫这么提醒,我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多私房钱啊!我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那到张卡,不禁心慌意乱起来,抱着侥幸的心态问;“江枫,你再帮我找一次吧,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真的把卡放在办公桌的第二个拖屉了。”

    江枫不耐烦地说;“我真的找过了,真的没有,我要工作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对着手机大叫;“江枫,江枫!”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原来他关机了。我对着手机狠狠地骂了一句;“你老豆啊”!

    几公里的路程,计程车走走停停了一个时辰之后,我终于回到了单位。

    我在办公室外面鬼鬼祟祟地观察了一下,发现杨大肥猪竟然不在!虽然我明白迟到已经成为事实,但是我也不想被杨大肥猪抓个正着,他不在正中我下怀,我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刘娟正在电脑前忙碍着,好像争分夺秒,日理万机的样子。其实我们部门哪里有这么事情做呢,我知道她一定是在QQ里面泡帅哥,妈的,真会装B!

    刘娟看见我走进来,竟然对着我露出了春花灿烂般的一笑!这一笑,堪比杨贵妃的“回眸一笑百媚生”,人见人爱,死人还要跳出棺材盖!

    我看得头皮发麻,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刘娟家和杨大肥猪家是世交,想当初刘娟老爸把刘娟弄到我们单位来,杨大肥猪还帮她在社长面前说了很多好话,后来刘娟被分配到我们部门,就是杨大肥猪的功劳。在我们部门里,刘娟是杨大肥猪的走狗心腹是公开的秘密,她老是向杨大肥猪打我们的小报告,已经成了同事们的公敌。不过她的脸皮比长城还厚,“横眉冷对千夫指”,一点也不在乎我们排挤她。

    我暗暗猜想;这个骚货笑得这么开心,一定是打了我的小报告之后的得意洋洋吧?最毒女人心,果真不假啊!

    我把洲大哥送给我的手提包小心翼翼地放在办公桌上——因为里面有洲大哥送给我的玫瑰花,洲大哥不敢拿着玫瑰花招摇过市,我当然也不敢,后来洲大哥就把这个手提包连同玫瑰一起送给了我。

    我打开电脑,给同事发了几封邮件,三下两下把工作全部做完,这才想起江枫说过的在我的拖屉里发现大钞的事。

    我乐滋滋地想;“哈,哈,今晚的大餐有着落了。”我仔细地在拖屉里寻找起来,不过越找越焦急,因为不止那三张大钞没找到,就连我那张考勤卡也无影无踪!我又把所有的拖屉重新找了一遍,甚至每一个角落都找过了,还是一无所获。晕了,这次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了,我心里大叹倒霉,心情跌落到了谷点。

    我又不甘心地把拖屉翻了一遍,翻到一本杂志时,我把杂志抖了一下,里面竟然飘出三张粉红色的大钞!我匆匆忙忙捡起大钞,就好像怕被别人抢先捡去一样,小心翼翼吹去上面的尘土,如获至宝地藏进了钱包。

    有了经验,我兴高采烈地想;“莫非我的考勤卡也藏在这本杂志里面?”我用力地抖了抖杂志,又从里面飘出了一张纸条!我自己也晕了,想不到这本杂志还藏着这么多宝贝啊!不过我知道这张纸条不是我写的,因为我没有写纸条的习惯,除非是请假条!

    我满腹疑团地捡起一看,上面写着;江枫,以后不要把值钱的东西和现金放在办公桌里,小心保管好自己的私人物品。

    一看到那熟悉的字体,我脱口而出;“江枫!”

    “咳,咳!”就在我为江枫的留言条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咳嗽声。不用看,就知道是我们亲爱的杨主任回来了。

    杨主任站在我旁边,和蔼可亲,满面笑容地问;“小轩啊,你刚才到哪里去了?”我听得脚底直冒冷气,心里暗暗叫苦连天;“完了,完了,我的全勤奖泡汤了!”

    就在我自认倒霉的时候,刘娟在后来叫了一声;“乐轩,你的东西掉了。”

    我下意识地往地上一看,心里不禁泼口大骂;“靠,这搔货,又捉弄我呢!”其实地上纤尘不染,什么也没有,只有我这个傻瓜才会相信刘娟的鬼话。

    刘娟向着我打了一个眼色,然后弯下身体,好像捡东西的样子。我狐疑地弯下腰,刘娟趁杨主任没留意,往我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那个东西一传到我手里,凭着直觉,我心里喜出望外叫了起来;考勤卡!

    刘娟对着我微微一笑,又争分夺秒地“工作”去了!

    我茅塞顿开;一定是刚才刘娟帮我刷的卡。怪不得江枫找不到了,原来我的卡给刘娟拿去了。可是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刘娟为什么帮我呢?我虽然平时也和她有说有笑,但是叫她冒着被批评的危险帮我作弊刷卡,好像是不太可能。更何况她还是杨主任的走狗!

    我转过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刚好她也向我看过来,对着我莞尔一笑!

    我恍然大悟,顿时叫苦连天;妈啊,这骚货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杨主任加重了语气问;“小轩你没听到我问你吗?你刚才去哪里去了?你不知道这是上班时间吗?”

    我囁囁地正要解释,有人大叫了一声;“乐轩,我刚才派你去采访溶边村的梁老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救星来了,只见江枫正站在门口对着我眨眼呢。我心领意会地说;“我刚才奉江正主任之命到溶边村做采访,刚巧那个梁老板出差去了,找不着,我怕单位里事多,同事们忙不过来,就马上跑回来上班了。”我故意在江主任这个词前面加上了一个“正”字,然后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看着杨主任,就好像我采访不到梁老板是犯了滔天大罪一样。

    杨主任瞪了一眼江枫,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好像要从我眼里找出蛛丝马迹似的。撒这种小谎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我泰然自若地“工作”着,好像一个勤快称职的职工。

    杨主任在我脸上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哼”了一声,悻悻地走了。

    我看见江枫悄悄地对着我打了一个“V”的手势,得意洋洋地走了。

    终于有惊无险地过了这一关,我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刘娟轻言细语地叫了一声;“乐轩——”

    我心里一阵狂晕,大叫一声;“妈啊!”

猫瞳 发表于 2009-6-14 23:15:13

9
    刘娟闪着诡异的眼光,悄悄地问;“乐轩,我今天帮了你一个大忙,你怎么报答我呢?”

    靠!我向她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把她骂了一个狗屎淋头;就帮这样一个鸡毛蒜皮的小忙,也敢开口叫人家报答?也不看看人家雷锋同志,做了好事都是不留名的悄然而去,哪像你刘娟,做了一点好事,就像母鸡下蛋一样,“咕咕”叫个不停,唯恐天下不知似的!你的思想素质和雷锋同志相比,真是太低了!看来我们真的要加强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啊。

    我暧昧地问;“你想我怎么报——答你呢?”问完,我眨着乌黑的大眼睛,不停地向她放电,一副脉脉含情的样子。

    刘娟夸张地作了一个呕吐状说;“你少来这一套,恶心!”

    我环顾四周,同事们都在各自忙着,我靠近刘娟的脸,压低声音问;“呕吐?恶心?几个月了?谁经手的?”

    刘娟顺手拿起一支毛笔,在我脸上打了一个“X”,然后捧腹大笑;“哈哈,好龌龊的大花猫!”

    在她的笑声吸引之下,同事们的眼光不约而同向我看过来,然后人人捧腹大笑。我只觉得墨汁顺着我的脸庞往下滴,掏出镜子一照,“啊!”一声失口惊叫,冲向了洗手间,背后是同事们幸灾乐祸的大笑声。

    我花了大半天时间才清洗干净脸上的墨汁,又顺手梳了一个很帅的发型,酷酷地走了出来,摆了一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势对刘娟说;“本公子天生丽质,你怎么破坏也改变不了我的本来面目!”

    刘娟忍俊不禁,骂道;“脸皮厚的人我也见多了,就是没见过像你这般厚脸皮又自恋的,真是服了你!”

    我懒得和她说废话,悄悄对她说;“今晚我请你吃宵夜,来不来啊?”唉,为了表达我对她帮我刷卡的敬意,看来我只有破费了!

    刘娟大声问;“还有谁去啊?”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声斥骂;“你嚷这么大声干什么?难道你想全部门的同事都知道啊?我只有三百块钱了,如果他们也跟着去的话,我请客,你买单好了!”

    刘娟一听说叫她买单,果然乖乖地闭上了乌鸦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还好同事们都在电脑前忙得不亦乐乎,也没有人注意到她说的话,她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说;“那至少也得叫上江枫一起去吧?”

    我心里一阵狂晕,这臭婆娘,自己一个宰我就够了,还要拉上一个江枫。在我们部门,江枫是出了名的“饭桶”,最是能吃,谁请他吃饭谁遭殃,不破财才怪。我装出疑惑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叫上江枫啊,就我们两个——二人烛光晚餐不好吗?”

    刘娟瞪了我一眼,嗔骂道;“你少来这一套!你刚才和江枫一唱一和地演双簧戏,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今天欠了我们两个人情,你敢不还吗?其实你一次性请我们两个人吃还划算,否则你今天请我,明天请他,你损失更加惨重。”

    原来这臭婆娘把什么都看在眼里了,果然够“八”!不过她说的话也确实有道理,反正我迟早要请江枫吃饭道谢的,干脆同时请他们两个人吧,也省了不少开支。

    我小声说;“那我今晚请你和江枫吃饭吧,但是怎么找你呢?”因为我和江枫,刘娟住的地方不同,不约好一个地方见面,还真不好找呢。

    刘娟想了想说;“不如我们三个今晚八点就在单位门口碰头吧,到时再商量去哪里吃饭。”

    我想了想,这也觉得这个注意不错,就一口答应下来。

    刘娟催促说;“你现在快点打电话给江枫和他说吧,也让他好安排时间。”

    我取笑她说;“都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现在光天白日的,你急什么呢?难道这么急着和我吃烛光晚餐?”

    刘娟嗔骂说;“你少臭美了!”然后低头作害羞状。我心里暗暗称奇,靠,这骚娘们也会害羞,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接着又忐忑不安;天啊,这婆娘不会真是喜欢上我了吧?

    傍晚七点多钟,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江枫;“江枫,今晚有没有空呢?”其实我知道问这句话等于脱了裤子放屁——多余。因为平时晚上江枫很少出去玩的,除非是公司安排的应酬。

    江枫嘻皮笑脸地问;“你问我有没有空干什么呢?难道你想——呵呵——”

    我懒得和他废话,开门见山地说;“我今晚八点打算请你和刘娟吃饭,你来不来?”

    江枫奇怪地问;“为什么要请刘娟呢?”

    我只好告诉他说;“因为今天刘娟帮我刷卡了,我不请她,请谁呢?”

    江枫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帮你刷的卡啊?怪不得我在拖屉找不到。”

    我不好气地说;“你到底有没有空呢?没空拉倒!”

    江枫吞吞吐吐地说;“我有空是有空,不过——”

    TMD,这只猪真是啰嗦,我不耐烦地说;“有空就来吧,我和刘娟约好了,八点钟在单位门口见,你开你的摩托车出来吧。”

    江枫小心翼翼地问;“乐轩,你能不能不请刘娟,今晚就我们俩个——”

    我真的要晕过去了,中午的时候,刘娟说了一定要请江枫,现在江枫又叫我不要请刘娟,他们两个人搞什么名堂啊?我惊讶地问;“为什么不请刘娟呢,你说出一个理由我听听。”

    江枫严肃地说;“乐轩,我只想和你单独在一起,其他人一个也不要!不如这样吧,你今晚请我,明晚再请刘娟吧。”

    我跳了起来;“猪啊,你以为我是开银行的啊?今天请你,明天请刘娟?开什么国际玩笑?”

    江枫呵呵一笑;“小气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样吧,你今晚请我,我买单就是。”

    哈哈,我请客还有人帮我买单啊,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好事!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对我说,我早就欢呼雀跃,蜂拥而至了,不过是江枫请的嘛,我倒要考虑了,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可不上这个当!

    我撒赖地说;“反正我已经和你说了,八点钟单位门口见,你不来是你的责任。”

    江枫怪怪地问;“乐轩,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生什么气啊?”

    江枫认真地说;“乐轩,你相信我,我和那个黄子展什么也没有。”

    我越听越糊涂了。黄子展?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我不知其然地问;“哪个黄子展啊?”

    江枫解释说;“就是前天和你在单位门口说话的那个年轻人。”

    我骤然想起确实是有那么一个人,不过还是不知所以;“那个人关我什么事啊,什么事值得我生气啊?”

    江枫试探地问;“那天他和你说了什么没有?”

    江枫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黄子展曾经说过,江枫曾经在他面前说过“我很八”这句话。TMD的江枫,在我背后说我坏话,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不过现在不是算帐的时候,还是想着我的宵夜吧。我轻描淡写地说;“没有,他什么也没有说。”

    江枫如释重负;“乐轩,以后那个黄子展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你要相信我!”

    我靠!江枫,你以为自己是一诺千金的正人君子啊?要我不相信别人相信你?我心里暗暗好笑,不过也来不及多说了,匆匆忙忙说了一句;“江枫,我现在要去单位门口等刘娟了,你也快点来吧。”说完,我关了手机,不让他再有说话的机会。

    开着摩托车,我风驰电掣般来到单位门口,老远就看见一个亭亭玉立,风姿绰约的年轻女人在翘首而望。定睛一看,原来是刘娟!凭心而言,如果刘娟不是每天把脸化妆得像大熊猫一样,她还是挺漂亮的,虽然不是什么沉鱼落雁,闭花羞月之貌,至少在我们单位还是数一数二的,我经常听到很多同事在背后赞叹她呢。

    我停下车,和她打了一个招呼;“刘娟!”

    刘娟埋怨地说;“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在这里等了很久了,站得脚都痛死了!”

    我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才七点四十分,离我们约好的时间还差二十分钟,我来早了,她竟然还怪我,哼!

    我打量了她一遍笑着说;“现在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早呢,谁叫你来这么早啊?你穿得这么漂亮站在大门口,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大美女啊?”其实我觉得她穿成这个样子站在大门口,怎么看都像那些拉客的“小姐”,因为我看见有不少路过的之徒对着她吹口哨,还风言风语。我甚至怀疑在我没来之前,有没有淫棍向她询问“价钱”。

    刘娟焦急地问;“江枫怎么还不来呢,你到底和他说了没有?”

    我猜想着江枫也差不多到了吧,就说;“再等多几分钟吧,他再不来我再打他的手机,直到打爆他的手机为止。”

    我和刘娟耐心等了十几分钟,江枫开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而至。刘娟愤愤不平地说;“江枫,你终于舍得来了啊,我还以为你给哪个女孩子绊住了呢,”

    江枫抱歉地说;“我刚才走到半路,摩托车没油了,就去加油站加了些油,所以来迟了,真对不起啊!你们商量好没有,要去哪间餐厅呢?”

    刘娟快嘴快舌地说;“我看就去‘新明珠酒楼’吧,那里气氛好,又高雅。”

    江枫看了看我,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好啊,我也赞成!”

    我一听差一点晕了过去。天啊,“新明珠酒楼”是四星级酒店,去那个地方消费,最低没有一千元是出不来的!晕啊,我今天才从拖屉里找出三百元,怎么也不够啊!妈的,我其实是打算请他们到大排档随便吃一餐就算数的,没想到他们的嘴竟然这么刁!

    我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江枫——”

    江枫瞪了我一眼,不好气地说;“你少来给我装穷了,快点上车吧。”

    我尴尬地站着,囁囁地笑,不敢上车,因为我口袋里真的只有三百元啊!我可不敢带他们到那种高档的地方去丢人现眼。

    江枫笑着说;“快点上车吧,我的大少爷,我刚才怎么和你说了?”

    我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哈哈,真的是我请客,江枫买单啊?!

    刘娟对着我摇了摇头,不屑地说;“乐轩,我真服了你!”

    我也懒得和她斗嘴,把头盔递给她,讨好地说;“上车吧,我拉你。”

    刘娟接过我的头盔,径直向江枫走去,回过头说;“你开车的技术太差了,我才不想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呢,我还是坐江枫的车安全一些。”

    我给她气得半死。这臭婆娘,竟然怀疑我的开车技术?我从十八岁开摩托车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出过事呢!即从来没有撞过别人,也没有被别人撞过,你看我现在生龙活虎,完整无缺地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江枫也没有说什么,起动摩托车向“新明珠酒楼”风驰电掣而去,我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就怕被他们甩了。

    车开得太快,疾风在耳边一闪而过,我隐隐约约听到刘娟问;“江枫,我有些冷,我可以把手插到你口袋里吗?”

    我看见江枫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刘娟从背后把手插进江枫的衣袋里,就好像环抱着他一样。走了好久,我似乎看见,刘娟整个身体好像伏在江枫的背上一样。

猫瞳 发表于 2009-6-14 23:15:24

10
    刘娟是“新明珠酒楼”的熟客,老马识途般把我和江枫带进去,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好。我也觉得这个位置不错,因为坐在这里可以把全场一览无余,而别人却看不到我。

    江枫很绅士地把菜单递给刘娟,刘娟老实不客气地点了几个菜,我坦然地看着她,露出赞许的表情。是啊,有江枫这个后台老板买单,我还怕她不成?

    刘娟侧着头问;“江枫,你喜欢吃什么菜呢?”

    “帮我点一个‘麻辣豆腐’和‘酸甜排骨’吧,”江枫笑着说,“再加一个‘茄子咸鱼煲’最好。”

    我张目结舌地看着江枫,想不到他的口味竟然我和一模一样,真是奇哉怪也!

    刘娟对着发呆的我问;“乐轩,你呢,喜欢吃什么?快点报上名来。”

    江枫笑着说;“你不用问他了,我刚才点的那些,就是帮他点的。”

    刘娟疑惑地说;“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呢?”

    我点点头;“刘娟,江枫说得不错,刚才他点的那些都是我的最爱。”我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惭愧,天啊,和江枫认识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菜,而他竟然把我的爱好弄得一清二楚!

    我正要问江枫喜欢吃什么菜,江枫尴尬地说;“你们帮我点吧,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也没有多想,就和刘娟研究起菜单来,反正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菜,就随便点了几个,要了几瓶啤酒。

    江枫刚走不久,一个声音惊喜地叫了起来;“乐轩,真巧啊,又遇上你了!”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前几天见过面的黄子展!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帅哥,高大英俊,剑眉星目,确实养眼。我心里有些奇怪,前几天听黄子展的语气,好像对江枫情有独衷似的,怎么一下子就换了口味呢?真是“百变星君”啊,呵呵!

    我站起来含笑说;“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黄子展,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说完,我看着他旁边的帅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黄子展不以为然地说;“这是我朋友康慨,做服装生意的。”

    康慨对着我和刘娟点点头,礼貌地说;“你们好!”

    我连忙给他们介绍说;“这是我同事刘娟。”

    黄子展和康慨大大方方地坐在我旁边,黄子展暧昧地问;“你们真会挑地方啊,这里安静清雅,真是谈天说地的好地方。”

    我估计他一定是想说“真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只是改了两个字而已,心里暗暗骂了一句;“TMD,你自己花心就算了,可不要把我也扯上,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刘娟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赶紧插嘴说;“不只我和乐轩在这里,我们还有一个朋友呢。”

    黄子展惊喜若狂;“是江枫吗?”

    刘娟瞪大了眼睛;“你也认识江枫?”

    黄子展看了我一眼,语意双关地说;“我和他何止相识,简直是情同手足呢!”

    我心里暗暗好笑,这黄子展真TMD笨X,他大概是把我当成情敌了吧?吃干醋也不看对像,真是无可救药的SB。

    刘娟哪里知道其中的内幕,欣喜若狂地说;“原来你是江枫的‘死党’啊?真想不到,我还以为他除了乐轩就没有其他朋友了呢?他上洗手间去了,马上就回来。”

    黄子展喜上眉梢;“江枫也在吗?哈,真是太好了,我正要找他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想起江枫曾经的吩咐,叫我不要相信黄子展的话,猜想着他们是发生什么矛盾了吧?呵呵,不知道他们的争执是不是因为这个康慨?如果是就好了,有好戏看了!

    康慨自始至终都在盯着我看,就好像没有见过帅哥一样。我干脆坐直了身子,以便让他看得清楚一些。我是帅哥,我怕谁!

    黄子展推推他说;“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乐轩,你看怎么样?”

    我狂晕;TDM,上次黄子展说江枫常在他面前提起我,现在又轮到黄子展常在康慨面前提起我。真TMD神经病,你们聊什么都好,干什么把我当成话题呢?更离谱的是,黄子展竟然问康慨“你看怎么样?”这是什么意思啊?当我是超市的商品还是MB啊?TNND!

    大概是黄子展问得太直接了吧,而且旁边还坐着一个刘娟,康慨红着脸;“嗯”了一声,羞答答低下了头。

    我想不到牛高马大的康慨竟然会脸红,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因为我直觉卖服装的商人都是刀枪不入的厚脸皮,而且无商不JIAN也是一个共识,不过他真是一个另类。我故意逗他说;“黄子展在你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啊?”

    康慨红着脸,吞吞吐吐;“没啊,他——他没有说你的坏话。”

    黄子展笑着对我说;“我只不过告诉他,你长得很帅,而且文采又好,仅此而已,其他什么也没有,你就放心吧!”

    我嗤之以鼻,暗暗想;你办事我才不放心,你说的话能当真,母猪都会上树了!当下不好气地说;“谢谢你帮我做广告啊,你这么卖力地帮我宣传,万一我出了名,应该怎么报答你呢?”

    刘娟看看手表,焦急地说;“乐轩,你去看看江枫吧,怎么这么久也不见出来?”

    她这么提醒,我也想起来了,江枫真的进去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呢?这么长的时间,别说是洗手,就是生小孩也生出来了。

    黄子展自告奋勇说;“我去看看。”

    想起那天在单位门口看见的那幕,我估计又有好戏看了,真恨不得也跟着去看个究竟,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免得江枫说我“八”。

    黄子展走后,康慨似乎没有那么拘束了,断断续续地问;“乐轩,你——常来这里吗?”

    我一愣,TMD,这句话问得真白痴!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场所,就凭我那几个工资,能“常来”吗?我尴尬地说;“我一个穷打工仔,哪能和你做老板的相提并论?我今晚能来这里,还是沾了江枫的光呢。”

    康慨“哦”了一声;“我也不常来,没想到今天第一次陪黄子展来,就遇到你了,真是幸运!”

    我惊讶他怎么连“幸运”这个词也用上了。遇见我有什么幸运啊?难道看见我之后饭也不用吃就饱了?又或者是遇见我之后,能中500万的双色球大奖?

    康慨看见我惊讶的样子,急忙解释说;“我那天看了你图文并茂的报道,觉得你真的很有才华,而且富有同情心,又——”突然他的脸红了起来,说不下去了。

    我好奇地问;“又?又——什么拉?”

    康慨看了一眼刘娟,欲言又止。

    刘娟兴高采烈地说;“乐轩,自从你发表了那篇报道之后,真是大出风头,马上有‘粉丝’了,就连杨主任也对你刮目相看呢。”

    提起杨主任我警惕起来;天啊,这个刘娟无端端对我这么好,会不会是杨主任派来的JIAN细?一想到“JIAN细”这个词,我就浑身不自在,呵呵,看来我不能掉以轻心了,免得被刘娟这个臭婆娘打了“小报告”还蒙在鼓里。

    康慨小心翼翼地问;“乐轩,你平时都有些什么爱好呢?”

    我越发奇怪,这个康慨也太“八”了吧?我好像和他不熟啊,他问得真多!不过看在他长得这么帅和可爱的份上,我还是乐于告诉他的;“也没什么啊,我平时就喜欢看书,听歌,上网聊天而已。”

    康慨露出了惊喜的眼神;“你也喜欢上网聊天?”

    我老实地点点头;“嗯!”其实心里却怪他大惊小怪,这是什么时代啊,哪个年轻人不喜欢上网聊天?除非他是文盲!

    康慨打破沙锅问到底;“你平时喜欢上哪个网站呢?”

    我又一愣,实是想不到他竟然问得这么详细,好像打听什么似的。我对于别人打听我的隐私一直抱有抵触的态度,当下淡淡地说;“也不是固定哪个网站,喜欢上哪里就上哪里。”

    康慨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冷漠,想了很久才呐呐地问;“我能加你为QQ好友吗?”

    我本想拒绝他的,不过看到他一脸的期盼,就心软下来,而且这样当面拒人千里也好像不太礼貌,无可奈何地说;“好吧,469232947,你加吧。”

    康慨掏出手机对我笑笑说;“我记性不好,马上加你吧,免得忘记了。”原来他的手机能上网的。康慨输入我的号码,然后惊讶地问;“你的网名叫作‘竹外桃花’?”

    我点点头;“是的”。

    康慨又问;“你在聊天室聊天也用这个名字吗?”

    “不,”我想了想说,“我在聊天室一般叫做‘云中谁寄锦书来’多一些。”

    康慨好像听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像一个大大的“0”字,呆若木鸡。

    我得意洋洋,估计他是被我充满诗意的网名吓坏了吧?呵呵,能想出用这句诗作网名的人真不简单!我都有些佩服自己才高八斗了。

    康慨很快恢复了常态,若有所思的样子。

    刘娟对着洗手间的方向笑了起来。我顺着她的眼光望去,只见江枫和黄子展并肩而出,黄子展笑脸如花,江枫也满面春色,好像捡到金子一样开心。

    我看着有些纳闷;江枫不是很讨厌黄子燕展吗?怎么笑得这么开心?若非他们刚才在洗手间——?

    刘娟啧骂说;“江枫,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写寻人启事了,没见过上洗手间也能上这么久的!”

    江枫歉意地笑笑,也不解释,对着我问;“你们都点好菜没有?”

    我对着身后的服务员作了一个手势,服务员把我刚才点的菜一盘一盘端上来,又给大家倒上啤酒,微笑着说;“大家请慢用!”

    看着这些美味佳肴我食指大动,恨不得马上大饱口福。江枫举起酒杯,兴致勃勃地说;“为了大家的相识,我们干了这杯!”

    大家碰了杯,一饮而尽。刘娟果然是女中豪杰,一饮而尽之后面不改色,还赞不绝口;“啊!味道好极了!”

    我平时烟酒不沾,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好的坏的也分不出个所以然,江枫也赞不绝口;“是啊,我也喜欢喝这种啤酒,味道真的好极了!”

    我给他们各倒了满满的一杯,笑着说;“既然你们‘酒逢知己千杯少’,那就多饮一杯吧。”

    江枫小声说;“乐轩,我知道你不喜欢喝酒,不如我帮叫一瓶可乐吧?”

    我看见黄子展偷偷瞪了江枫一眼,江枫的脸色马上有些难看,我顿时明白过来,呵呵,他大概是妒忌江枫对我这么体贴吧?我豪情万丈地说;“大家这么开心,我不能喝也要喝,舍命陪君子吧!”

    康慨自作聪明叫了起来;“服务员,请帮这位先生拿一瓶可乐。”

    不久,服务员递上可乐,康慨拉开盖环,插上吸管,递给我说;“乐轩,你不能喝酒,就喝可乐吧。”

    我接过可乐,感激地说了一句;“谢谢。”

    康慨笑着说;“不用!”我觉得他笑得怪怪的,似乎很不对劲,突然间想起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他到底居心叵测?

    “新明珠酒楼”做的菜确实是名不虚传,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刘娟给江枫倒满了酒,又给他夹了一块“红烧排骨”,罕见地,温柔地很女性化地说;“江枫,你多吃一点。”

    江枫受宠若惊;“刘娟,你不要客气,我自己会夹。”

    刘娟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江枫,也不知道是因为酒喝多了还是什么,她的脸红得像桃花一样娇艳欲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我揉了揉眼睛,好像看见这幕是幻觉似的——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刘娟喜欢江枫?!!!

    黄子展看了一眼江枫,又看了一眼刘娟和我,脸上露出不解之色。我视而不见,不时和康慨搭讪几句,康慨几杯入肚,话也多起来,还给我讲了一个他卖衣服时遇到的笑话,逗得我捧腹大笑。

    大家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最后刘娟说;“江枫,明天我们还要上班呢,不如到此结束吧?”

    我和江枫都点头同意,康慨依依不舍地说;“这么快走啊,再坐多一阵吧。”

    我笑着说;“我们打工仔和你做老板的没得比,你明天喜欢睡到几点就几点,我们几个还要准时上班呢。”

    康慨只好说;“那大家就此告别吧。”说完他扬手大叫;“服务员,结帐!”

    服务员捧着帐单对着康慨露出职业的微笑;“你好,一共858元,谢谢!”

    我摸着口袋里可怜的三百元默不出声,江枫赶紧掏出钱包说;“我来付吧。”

    康慨掏出钱包,连声说;“不用,不用,我来,我来!”

    服务员看看江枫,又看看康慨,左右为难地看着他们。

    康慨笑着说;“我和乐轩一见如故,这顿饭我请客。”说完掏出钱,数了数说;“这是九百元,不用找了。”我心里狂晕,我什么时候和你一见如故啊?不过看见他出手如此大方也对他刮目相看,老板就是老板,果然不同凡响!

    服务员笑逐颜开;“谢谢,谢谢!”

    在门口道别的时候,康慨悄悄问;“云中谁寄锦书来,你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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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雾里看花》 BY 竹外桃花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