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izhongfei 发表于 2009-10-4 20:15:50

《鸳鸯》 BY 独舞风中 【完结】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10-4 20:18 编辑

鸳鸯 作者:独舞风中

深秋的雨已经连续下了五天了。
一天比一天寒冷,人说一场秋雨凉一分,枯叶落索,街道上人烟稀少,连四季娇艳的四季红也花瓣飘零,混在泥里水里。
只有一排紫荆树还翠绿翠绿,舒展着南国特有的秋色。
袁洋伸伸懒腰,这样的天气,又冷又湿的,去上班最是折磨人。看看闹钟是6点50分,袁洋挣扎着爬了起来,寒意袭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天蒙蒙的没有亮,一咬牙,整个的坐了起来。乔海风的房门还紧闭着,这家伙昨天晚上3点多才回的家,还在洗手间大呕大作的,今天恐怕是无法去上班的了。
肯定又是去酒吧鬼混了。
乔海风是袁洋的合租伙伴,高高瘦瘦的个子,29岁,西安人。模样还算长得不赖,留了个容易打理的短碎发型。衣者时髦新潮,但在家却总是不修边幅。喜欢穿个红三角裤满屋子跑。袁洋几个月前在网上看见了他的帖子找人合租,刚刚地方在南园路上,离袁洋上班的地方近,约了见面也觉得他不是坏人。就从白石洲搬了过来。乔海风比较滥情,虽然大家都是这个圈子的一份子,但袁洋总小心的和他保持着距离。虽然他常常对袁洋毛手毛脚,但因为袁洋的朋友子轩去了北京进修,时间大约是半年,袁洋没有必要因为这么短的时间给自己创造个红杏啥的名声。
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半包榨菜和几块发硬的馒头孤零零的等待着袁洋将它们送到极乐世界,袁洋苦笑摇头,还是将这个光荣任务留给乔海风吧,心里盘算今晚上应该去超市买什么东西,这个乔海风也真是的,要不就买一冰箱的东西等着烂掉,要不就十天半月不买,完全没有生活的秩序。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从后面搂住袁洋,袁洋以为乔海风那坏小子又瞎搞了,心里诧异着他的反常,如果他晚上那么晚睡觉,平常要等到中午时间才会起床的。他是一个私营企业的顶梁柱,平常迟到早退正常不过,袁洋常常怨恨同人不同命。嘴巴里含满泡沫,只能含糊不清的叫:“少玩了,我怕痒。”8 G- x8 一阵笑声传来,不是乔海风的声音。袁洋骤然回首,一个男人正笑吟吟的看着他,赤裸着上身,胸口有稀稀拉拉的胸毛,深褐色的乳头醒目的呈现在雪白的皮肤上。高高的鼻子,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短发,精干的身材,下身系了条大浴巾,只露出长着长脚毛的腿。他一看见袁洋的样子。也好象吃了一惊。袁洋脸都发白了,一个念头钻进脑海,大胆劫匪,还把衣服都脱光了!劫色劫财。马上联想到乔海风鲜血淋漓的死在雪白的床单上。胸口扎了一把匕首。死状恐怖,可怜英年早逝,接下来死的那个是他?袁洋毛骨悚然,把牙膏的泡沫都喷在他的脸上了,张嘴大叫:“抓贼啊!有贼啊!救命啊!……”声音凄厉,如窦娥鸣雪,山伯哭情。那男人的脸色也发青了,忙蒙住袁洋的嘴巴。“什么贼啊?我是海风的朋友,昨天晚上在这个睡觉的。”他的声音刚毅沉着,只是有些失措。房门“砰”的一声,乔海风从房间“滚”了出来,脸上脖子都是红的吻痕。他睡眼朦胧还一个劲在大叫:“那里有贼那里有贼?”
袁洋惊恐万状,眼睛示意面前这个男人是贼。-谢天谢地,乔海风没有惨遭毒手.“那是我朋友,什么贼啊!大惊小怪的,撞邪了你?”乔海风叫嚣。
什么,真的是他朋友?
袁洋的声音比乔海风更大:“我怎么知道他是你朋友啊,大清早的从背后抱住我,连我的豆腐也吃,还赤身裸体的,我都给吓晕了。”
那男人已经在洗脸盆那里清洗他脸上的牙膏泡沫了。乔海风耸肩:“不好意思咯,我们昨天在酒吧里面认识的,因为聊得晚,所以让他在这个借宿一宿罢了。”他转头对那男人说:“暧,那个什么什么来着,你抱他做什么啊?都不认识你就……”
袁洋愈加的火冒三丈,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就给他留宿,万一真是贼怎么办?他大吼:“姓乔的,记得我们合租的约法三章吗?第二条说什么来着?”
合租约法三章》刺眼的贴在客厅的电视上面,第二条就是“不得带陌生人回家过夜。”
“破例一次,破例一次罢了。”乔海风还是耸肩,陪点儿苦笑。
“一次?你那次不是说一次?”天!合租三个月了,他常常带些人回家,一屋子的呻吟放浪,有些上完厕所还走错了门。亏得袁洋知道反锁。第二天整屋子精液的味道。袁洋还得买茉莉花空气清新剂来解毒。每次找他他就这副模样。袁洋气极,今天得一次清算。“你说他是你的第几次了?”
乔海风紧闭着嘴巴,不敢言语。袁洋竟然去相信网络里合租相安无事的讹传。那男人走了过来,亲热的搂住乔海风,他礼貌的对袁洋说:“不好意思,我刚刚起来上厕所,睡得蒙了,以为你是乔孟,所以抱了你,我叫何俊鹏。你好。”他笑着伸手要和我握手.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握手就不必了,谁知道他的手摸了乔海风的那个部位了,没准还沾了什么液体在上面。袁洋可对一切可能染上爱滋病的机会避之大吉,只得假装手里拿了牙刷不方便,只用嘴巴咿咿呀呀的应付:“我是袁洋,你们随便,我先刷牙。”他自顾自的去刷牙了把他们晾在了一边,袁洋冷冷的瞪了乔海风一眼,晚上再跟他算帐。
出门的时候,他们又躲在房里不知道干嘛了,袁洋脑海闪出一个淫乱的画面,乔海风玉体横陈的躺在何俊鹏的身上,两个肉体在动荡缠绵。
紧要处,喷射而出,是白色的液体,刺人的味道……袁洋摇头一笑,轻轻带上了门。

haizhongfei 发表于 2009-10-4 20:19:22


袁洋的公司在深南路边的电子科技大厦上面。他赶到公司的时候,外衣已经粘满空气中的水分。打开电脑,第一时间先开邮箱。
“没有新邮件。”
袁洋怔怔的发了一下呆,已经第七天了,张子轩已经第七天没有给他写信了。他去北京进修的三个月中,袁洋已经习惯了看他每天给他写的信,有时候简短,有时长篇大论。但连续七天没有给袁洋写信可是没有的情况。
袁洋憋着气,给他拨了个电话,回音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妈的!什么东西!”袁洋咒骂。狠狠将话筒扣在电话机上,对着显示器发呆,末了,艰难的敲了几个字:“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给我写信?”看着信件发送成功,他沉甸甸的心也好象随它发送走了。然后,以最积极的心态投入工作。
同事文大军又来给袁洋添麻烦了,虽然也知道他是好心的。袁洋忙拿起杯子往里头加茶叶,准备到饮水机那放水泡茶了。他把袁洋堵住了,袁洋知道他连续为他牵了四次红线都无功而返心有不甘。
“袁洋,你知道吗?售后部新来了一个美女哦,那个身材真的是魔鬼一样,那个眼睛真的是桃花一般,头发是瀑布,那个嘴唇真的是樱桃……”
行了,袁洋对这魔鬼桃花樱桃加急流瀑布一样的外星人没有什么兴趣。得打发他走了。: |7袁洋装出痛苦万状的表情:“小文哥啊,我的报表才完成了3分之1,我的销售报告还没有起草,我的出货明细出了差错,我的退货单又还没有审核,八卦总仓又催……”
他的眼睛睁大了:“你不是想让我分担吧?”
袁洋赔笑:“正有此意,反正你的工作轻松,大把时间泡妞,还不如帮我做点,最多晚上我请你去华强花园那里吃元禄寿司。”
“我还有很多事情呢,顺电的订单还没有跟青岛落实,国美的补差还没有到位,南山苏宁的促销员要辞职了,我得重新招人。易好家又要开张了,我得去布置。永乐的业务一会又要来谈样机……”他艰难的吞咽着口水,一步步退后。
袁洋加大火力:“求你了,帮帮忙吧,寿司哦。”
“加洲阳光、三文鱼、烤鳗鱼、酸甜姜片……”
他退得更快了:“你明明知道我对那些小日本的饭团不感兴趣,我做事去了
“你又去青岛要些不值钱的空调罩做赠品啊?让黄惠娟打电话吧!没准她能争取几个暖风机吸尘器微波炉什么的。” 袁洋大声说。
看他仓皇的离去,袁洋笑倒在凳子上。
一个男人走进了袁洋所在的部门,袁洋只顾自己的事情,也没有理会,那男人直接站在了袁洋的办公桌前。用手指敲着桌面。
袁洋抬头一看,和早上一样有了魂飞魄散的感觉。是早上那个男人,和乔海风一起的男人,何俊鹏。
“你够冤魂不散了吧,怎么可以跑我工作的地方啊?乔海风不在这里上班,你走错了吧?” 袁洋不友好的说。何俊鹏笑着看他,没有说话。袁洋心里有些打颤了,联想到许多不法分子依靠他人的隐私进行敲诈勒索,但我和他没有做什么啊?他凭什么勒索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没有想干什么。原来你在这里做事情啊,真是凑巧。” 何俊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的样子。
“什么凑巧?你跑这里做啥?” 袁洋怕同事听见,尽量压低声音。
“我在这里上班,就跑这里了。”
“你当我没脑子啊?有病!” 袁洋火冒三丈:“你撒谎也得找个白痴啊,我在这里上了四年的班,可没听说阁下这号人物。”
他又笑了,浓黑的眉毛飞翘着,虽然很帅气的感觉,但袁洋不吃那一套
事业部的曹经理进来了,看见何俊鹏就哈哈大笑说:“原来何经理已经来了,我还以为你过几天才过来上班呢。来……袁洋,这是你们新来的经理,从青岛总部调来顶姜强的职位的。姓何。”
袁洋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何经理?
自从姜经理调到汕头的分部当老总之后,这个经理的位置就悬空了近一个月了,不过走归走了,袁洋还是条条有理的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但这个淫荡兼且喜欢419的家伙以后做他的顶头上司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今早上还赤裸裸的站他面前,袁洋脑海的画面闪过,现在他居然地球爆炸或者也就这样的恐怖。
袁洋木然的点头,机械的叫了声:“何经理,以后请多多指教。”

haizhongfei 发表于 2009-10-4 20:23:21


一整天,袁洋都是战战兢兢的度过。
何俊鹏偶尔会注视他,这叫他难受,象坐在针垫上。
傍晚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是张子轩的好朋友戴睿明打来的:“袁洋,子轩死了。”
“子轩死了?”袁洋好象被卡车撞了一下,脸“刷”的变得惨白。“为什么?他怎么会好端端的死了?”“好象是去酒吧玩,喝醉了和人家争执,打架重伤不治的。”
袁洋扶住办公桌,一阵眩晕。
“为什么好端端的去跟人家打架?为什么?”
“是因为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是个出卖身体的‘少爷’,因为他喜欢那个男孩,但那男孩已经被包了起来,他们还偷偷跑去幽会。包那男孩的是个有来头的人,所以就把子轩打了一顿,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戴睿明说。“那个孩子也被毁了容,这辈子都不能卖了,唉……”
“什么!”袁洋心胆皆裂。“他居然……因为去泡一个MB而死,哈哈……真幽默!”
泪从他的脸不断的坠下,缤纷如雨。
他挂了电话,呆呆的坐在凳子上,脑子一片空白。
何俊鹏慢慢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片纸巾:“不要伤心了。”
袁洋抬头看他,红红的眼眶悲意深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我隐约可以猜到一些,但事实的真相我不了解,这世界太多的离奇和不确定,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的BF死了,因为一个MB死的,我怎么也想不通!”
“我们所谓的爱情便是这样,管他是谁呢?说时迟那时快,总兴沸沸腾腾的感觉,到情消失了,也就不堪提。矢志不渝只是电影里的情节,他会爱你一辈子吗?女娲情天,精卫恨海,一切一切,都是虚幻,可怜人自我安慰的美丽。”何俊鹏说,办公室的人都已经跑光了。“人的一生一世,才不过数十年。能为情活多少年?能为情累多少年?所以,在爱的时候,开心的时候要尽量笑,因为,可能一夜之间,你就不晓得笑了。世事有两种极端,主要看你怎么去看。笑着看都是美丽的,悲哀的看一切都是黯然的。”
“我无法象你那么坦然。”袁洋扶住头,眩晕的感觉没有走。
“坦然也是太多伤害看破的。”何俊鹏若有所思。他帮袁洋泡了杯茶,灯光把办公室照得还是象白天一样,映照着袁洋的苍白。
“谢谢你,哦,我先下班了,都快七点了。”袁洋轻轻的说。
“你还没有吃饭的,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我回去随便煮点东西吃。”
袁洋收拾了一下,强忍着心头的悲痛愤怒,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不要这样,袁洋,坚强点。”何俊鹏突然搂着袁洋
袁洋大骇:“何经理,放尊重点,我不是乔海风。”他用力挣开了何俊鹏的怀抱。
“我也不是你想象得那么随便的人。”何俊鹏说。“我和海风也只是同住了一宿,什么也没有做,不相信你问他去。”
“我没有必要知道你们的事情。”
“你必须知道,我不希望你每天用躲非典的方式躲着我。”
“我……”袁洋停了一下,他是他上司,但心存芥蒂的话确实不好。
“好吧,我们去吃饭吧,我希望你重新认识我。”何俊鹏拿起他的公文包。
“恩,好吧,你好象吃什么地方的菜。我这里熟。”
“湖南菜吧,鲜辣……”

喝了很多的酒,袁洋说话有些儿放肆了,何俊鹏确实不是个让人讨厌的人。
“男人,哈哈,我算看透了。”袁洋笑着。
“那你说什么才是最好的男人或者最理想的男人?”何俊鹏也笑着,彼此都喝得差不多了。
“我总认为世上最好的男人,应该是“四合一”。不是乱七八糟的洗发水,是集游子的苍凉、浪子的手段、才子的素养、痞子的胆识为一体。”袁洋点了一根烟。开始说了。“男人不宜过于稚气,苍凉便有了沧桑的痕迹,漂泊的人更慎重些,知道当忍则忍,气量性情也大度。手段是情场是屡战屡胜的保证,美人香车,都在手里翻转。素养是一个人在社会上得到人家认可的根本,有点儿才情见识,也多些沟通的话题。胆气则是男儿闯荡的通行证,没有胆气的男人在委委琐琐三思四思五思之后叹一口气,又战战兢兢的坐回自己的暖椅,端起一杯茶,对着报纸发呆。呸!那不叫男人。”
何俊鹏笑:“游子?浪子?才子?痞子?很少听过这样的见解。”
“所谓“游子”,绝对有地域限制,远离家乡漂泊的那类。所谓“浪子”,绝对有年龄限制,已经不是“子”,犹一事无成,还假装浪浪浪,浪漫浪花浪荡,随时将所谓爱情就地正法,那不是潇洒,而窝囊。”
“那才子痞子呢“所谓“才子”,绝对有素养限制,如若只写些无病呻吟的小文,风花雪月的感慨,顾影自怜的悲哀,理屈词穷的缠绵,那不是才子,是病态。而“痞子”,绝对有胆气限制,吊儿郎当、满不在乎、刀口浪尖,风萧萧易水寒,江湖一去不复返。游子、浪子、才子、痞子这四样汇集了,就是最好的男人。”
“那你觉得我象那类男人?”何俊鹏逼视着袁洋。
“游子好象有点,浪子、才子、痞子也沾点边,呵呵,但不是最好的男人。”
“那你呢?”
“我也不是,呵呵,喝酒……”
玻璃窗外,凄风苦雨,依旧没有停,室内,温暖如春。

haizhongfei 发表于 2009-10-4 20:29:53

四3

周一例会。“家电市场现在面临最大的竞争,深圳的家电商场开得越来越多,国美电器从一家到现在的7家,顺电的拼命扩张以期对付过江龙,苏宁、易好家现在也已经有三家店了,永乐也扩张在即……新店开得越多对于我们越不是好事,商场竞争导致价格不好控制,低价又尽量的往厂家身上摊,还有我们的促销费根本无法负担这么多商场……”何俊鹏滔滔不绝。“在成本不能减低但利润大幅度下滑的情况下,我们还要保证服务质量和产品质量,所以非常吃紧。竞争压力也远远不止国产品牌这么简单了,西门子、松下、三菱、三星、大通、伊莱克斯等带给我们的压力已经不亚于格力、新飞、小天鹅、美的、科龙……”
袁洋含笑看着何俊鹏,才发现原来这家伙对商场分析得很清楚
“我们的产品涉及太广,所有对手的目光也都盯着我们,很多销售优惠政策根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高端如西门子,也针对我们的机型做了价格调整。”袁洋开始发表活动方案。“另外格力和美的也有相应的对策,他们的健康系列与我们的如出一辙。加上手机利润大幅度下降,彩屏手机一直都在做399元、499元左右的价位。虽然目前大多数是国产品牌,但类似VK、摩托罗拉也开始做低价产品抢工薪市场。电脑市场无法启动,组装机泛滥。小家电又被顺德的产品瓜分了天下……我们现在的这一系列活动就是针对目前的情况而推出的,而且已经通过总部的批准。各位请看看您前面的详细方案,有什么问题希望大家可以提出来。”
他们俩踌躇满志。
中午,餐厅。
“一个上午,完全就是我们两个人不断的回答大家的问题。累死了。”袁洋喝了口汤,伸伸懒腰。
何俊鹏给他夹了块鸡腿:“真想不到我们小洋洋也这么厉害,真是长了见识。”
“我也一样啊,看你分析市场分析得那么到位,吓我一跳,你刚刚到深圳才多久啊?这么快就熟悉了。”袁洋啃着鸡腿。“是不是谁给你提供了资料?”
何俊鹏笑着:“呵呵,我在青岛的时候就开始留意深圳的市场了,所有的商家都认为深圳是块大肥肉,原来啊是块鸡肋。”
“鸡肋也得做啊!”
何俊鹏冷不防的问一句:“还想他吗?”“他?”袁洋装傻。
恩,因为一个MB死的他。”
“我可以很快忘记他的,这个你倒不必费心。”
何俊鹏饶有兴趣的看着袁洋:“能说说你们是怎么喜欢上彼此的吗?”
“很普通的相遇,我们都是在网络里认识的,我们的爱情本来并不复杂,有了感觉,然后上床,性也HX,接着就是同居,平常的日子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袁洋有些陷入往事中。“他被公司安排去北京进修,他也是北京人,我想分别也只是一段时间罢了,我等得起。”
他轻叹:“开始的时侯,我们就知道,总会有终结。我只是不能理解我们的终结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无法厮守终生的爱情,不过是人在长途旅程中,来去匆匆的转机站,无论停留多久,始终要离去坐另一班机。”
何俊鹏感动的看着他的眼睛:“你后悔吗?”
“缘起缘灭,缘浓缘淡,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我们能做到的,是在因缘际会的时侯好好的珍惜那短暂的时光。我与他真的爱过,不会后悔
何俊鹏说:“算了,还是尽快把他忘记,不开心的回忆会影响自己的情绪的。”
袁洋笑笑:“为什么要强求自己忘记一个人,时间自然会使你忘记。如果时间不可以让你忘记,你本不应该记住的人,我们失去的岁月又有甚么意义?回忆,有时候是前车之鉴。”
“就算是他还活着,我想曾经的爱火,还是不应该重燃的。重燃了,从前那些美丽的回忆也会化为乌有。幸亏我们没有重聚,真相暴露了出来,接到电话的一刻,我是恨他?还是悲伤?我自己都说不清,只是我明白了,那些日子已经远远一去不回了,他也只是我的一个过往。”
“你能这么想,证明你已经成熟很多了。”
“我一直都不幼稚啊!呵呵。”袁洋不服气。“为什么总是问我,我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起你自己的事情。你的感情在我的心里满神秘的。”
“你没有问,我就自顾自的说吗?”何俊鹏满是笑容。
“快说吧,我现在等着听。”袁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恩,我们已经吃了快半个小时了,得赶快把方案订好。下次吧,好吗?”何俊鹏提醒。
袁洋看了手机的时间。赶快把橙汁喝完,擦擦嘴:“走吧。”

haizhongfei 发表于 2009-10-4 20:31:06



    时间飞逝。

    袁洋已经和何俊鹏共事了三个月了。

    一切相安无事,他们已经是工作和生活的好搭档好朋友,除了情字大家都不说,其他的已经都很有默契了。

    周日,又是一个阴雨的天气,幸亏今天休息。

    手机“滴滴”的响了,袁洋拿起手机。是一个信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是何俊鹏发来的。

    袁洋复了过去。“世上最凄绝的距离是两个人本来距离很远,互不相识,忽然有一天,他们相识,相爱,距离变得很近。然后有一天,不再相爱了,本来很近的两个人,变得很远,甚至比以前更远,我害怕这样的结果。”

    何俊鹏:“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有痛苦的。爱一个人,也许有痛苦,但爱给我的快乐,也是世上最大的快乐。我不能再压抑下去了。”

    “凡事皆有代价,快乐的代价便是痛苦。我不希望这样的快乐再带来痛苦。”袁洋叹了口气,手指飞快的按着按键。

    “如果情感和岁月也能轻轻撕碎,扔到海中,我愿意从此就沉默,我喜欢你是事实,你却已经不懂得怎么付出怎么爱了,你现在选择逃避,是对过往的否决,但爱情感觉能轻易否决吗?你不爱我吗?”

    “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点害怕,怕得到他之后,再失去他。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做普通的朋友?”

    “我不希望再将感情压抑着了,袁洋,如果我们真的没有可能,我可以放弃,但,你爱我吗?”

    袁洋心一酸,想起他和他的第一次戏剧性的相遇,满心酸楚。他太在乎对方对爱的专一了,而何俊鹏可以做到吗?他喜欢何俊鹏,却害怕他和张子轩一样。

    爱情从希望开始,也由绝望结束。

    若是死心了,便是不再存在着任何曾经有过的希望。爱情要完结的时候自会完结,到时候,不想画上句号也不行。张子轩给的句号让他失措。记得爱情还没有来到的那段日子是无忧无虑的,完结了才明白痛有多深。

    但,他喜欢何俊鹏,他心里清楚的很。

    一起的这段日子,点滴在心,何俊鹏确实是不错的人,至少在每个平常的日子常常给他带来心动。工作的态度,风趣的谈吐。

    “我不否认我喜欢你。只是怕情伤而已。”

    “一次的失败不能否决一切,我希望我们重新开始。”

    袁洋笑了,窗外的阴云里,透出一丝阳光。

    三个月后。

    “俊鹏,我今天好累,你去煮饭吧。”袁洋伸伸懒腰,忙了一天,喜欢的电视剧又开播了。他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了。

    何俊鹏拿着《深圳晚报》,抬眼望他:“你都知道我不会做饭,就饶了我吧!”

    袁洋瞪着他:“你可以学啊!为什么一听见厨房你就见了鬼一样,这三个月一起的时间里,永远都是我进厨房。我不介意你做得好吃难吃,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做一次,算是为我,好吗?”

    何俊鹏看着袁洋恳求的眼神,黯然的叹气,却没有说话。

    “俊鹏,去吧,做一次。”袁洋的眼神充满期望。

    “我可以做任何事情,除了下厨,真的,袁洋。”

    同居的日子摩擦会有,但拒绝下厨已经让袁洋发了几次火了,何俊鹏始终无动于衷。

    “我叫外卖好了,你想吃什么?”何俊鹏问。

    袁洋冷冷的瞅着何俊鹏:“我已经做了三个月的厨师了,今天我只想尝你做的饭,难吃也好,我不吃外卖。”

    “对不起。”

    袁洋绝望的摇头,电视也不看了,进了房间。

    何俊鹏叹了口气,点上一根烟,烟雾弥漫。

haizhongfei 发表于 2009-10-4 20:31:41



    时间飞逝。

    袁洋已经和何俊鹏共事了三个月了。

    一切相安无事,他们已经是工作和生活的好搭档好朋友,除了情字大家都不说,其他的已经都很有默契了。

    周日,又是一个阴雨的天气,幸亏今天休息。

    手机“滴滴”的响了,袁洋拿起手机。是一个信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是何俊鹏发来的。

    袁洋复了过去。“世上最凄绝的距离是两个人本来距离很远,互不相识,忽然有一天,他们相识,相爱,距离变得很近。然后有一天,不再相爱了,本来很近的两个人,变得很远,甚至比以前更远,我害怕这样的结果。”

    何俊鹏:“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有痛苦的。爱一个人,也许有痛苦,但爱给我的快乐,也是世上最大的快乐。我不能再压抑下去了。”

    “凡事皆有代价,快乐的代价便是痛苦。我不希望这样的快乐再带来痛苦。”袁洋叹了口气,手指飞快的按着按键。

    “如果情感和岁月也能轻轻撕碎,扔到海中,我愿意从此就沉默,我喜欢你是事实,你却已经不懂得怎么付出怎么爱了,你现在选择逃避,是对过往的否决,但爱情感觉能轻易否决吗?你不爱我吗?”

    “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点害怕,怕得到他之后,再失去他。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做普通的朋友?”

    “我不希望再将感情压抑着了,袁洋,如果我们真的没有可能,我可以放弃,但,你爱我吗?”

    袁洋心一酸,想起他和他的第一次戏剧性的相遇,满心酸楚。他太在乎对方对爱的专一了,而何俊鹏可以做到吗?他喜欢何俊鹏,却害怕他和张子轩一样。

    爱情从希望开始,也由绝望结束。

    若是死心了,便是不再存在着任何曾经有过的希望。爱情要完结的时候自会完结,到时候,不想画上句号也不行。张子轩给的句号让他失措。记得爱情还没有来到的那段日子是无忧无虑的,完结了才明白痛有多深。

    但,他喜欢何俊鹏,他心里清楚的很。

    一起的这段日子,点滴在心,何俊鹏确实是不错的人,至少在每个平常的日子常常给他带来心动。工作的态度,风趣的谈吐。

    “我不否认我喜欢你。只是怕情伤而已。”

    “一次的失败不能否决一切,我希望我们重新开始。”

    袁洋笑了,窗外的阴云里,透出一丝阳光。

    三个月后。

    “俊鹏,我今天好累,你去煮饭吧。”袁洋伸伸懒腰,忙了一天,喜欢的电视剧又开播了。他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了。

    何俊鹏拿着《深圳晚报》,抬眼望他:“你都知道我不会做饭,就饶了我吧!”

    袁洋瞪着他:“你可以学啊!为什么一听见厨房你就见了鬼一样,这三个月一起的时间里,永远都是我进厨房。我不介意你做得好吃难吃,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做一次,算是为我,好吗?”

    何俊鹏看着袁洋恳求的眼神,黯然的叹气,却没有说话。

    “俊鹏,去吧,做一次。”袁洋的眼神充满期望。

    “我可以做任何事情,除了下厨,真的,袁洋。”

    同居的日子摩擦会有,但拒绝下厨已经让袁洋发了几次火了,何俊鹏始终无动于衷。

    “我叫外卖好了,你想吃什么?”何俊鹏问。

    袁洋冷冷的瞅着何俊鹏:“我已经做了三个月的厨师了,今天我只想尝你做的饭,难吃也好,我不吃外卖。”

    “对不起。”

    袁洋绝望的摇头,电视也不看了,进了房间。

    何俊鹏叹了口气,点上一根烟,烟雾弥漫。

haizhongfei 发表于 2009-10-4 20:32:33



    今天的天气有些冷,风吹在身上有些让人颤抖。

    “我只想知道,他爱我吗?真的,海风,我真的不知道。”袁洋在乔海风的客厅和他诉苦。

    乔海风笑:“为了一顿饭,需要这么说吗?”

    “或者,因为爱情,我需要计较,我需要清楚他爱我有我爱得多吗?”

    “爱可以排除万难,只要你相信爱,相信自己。”

    袁洋点了根烟:“我相信爱可以排除万难;只是,万难之后,又有万难。这是我更相信的。我原来以为我不会计较,但,原来我计较。”

    烟雾迷离中,感慨万千。

    乔海风说:“你搬出去也有三个月了,这么象个怨妇似的回来了,还这么计较,如果我喜欢的人喜欢吃我做的菜,我一定永远给他煮的。”

    袁洋坚硬的笑笑:“我曾经也这么说,很奇怪是吗?我也弄不懂自己心态的改变。”

    “我先帮你冲杯咖啡吧,你冷静些的好。”

    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乔海风挤眉弄眼:“分开一会而已,又催你回去做饭了啊?”

    袁洋打手势:“不是的,你别瞎说。”

    他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袁洋,是你吗?”电话里是个熟悉的声音。

    袁洋的血好象一刹那凝结了,颤抖说:“是的,我是袁洋。”

    “我是子轩。”

    电话掉在了地上,袁洋脸色惨白,乔海风吓了一跳:“什么事情?”

    “子轩…子轩的电话。”袁洋的牙齿“咯咯”的响。

    “子轩不是死了吗?”乔海风也大惊失色。他拾起电话,问道:“喂,你是子轩吗?”

    “是的,袁洋是不是吓着了?”子轩在那边说。

    乔海风也吓着了,袁洋明明跟他说过子轩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他回头看看袁洋,袁洋面无人色,正靠在沙发上惊恐的看着电话,好象电话里随时会钻一个鬼魂出来。

    一阵寒风吹进了客厅,袁洋和乔海风不自觉的同时打了个冷战。

    乔海风战战兢兢的问:“你在那里打的?天堂?地狱?那里科技也这么发达吗?”

    “我没有死,没有死。”

    “你没有死?这么回事……这是……?”乔海风又看着袁洋,莫非这小子胡说。

    “没有死?”袁洋抢过了电话,颤抖问:“我是袁洋,你真的是子轩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轩的声音传来:“我根本就没有死,只是因为车祸昏迷,我的朋友以为我将不久人世,所以才捏造了个可以让你恨我的谎言给你让你忘记我的。袁洋,我没有死,没有死,我又健康了。”

    “不可能!”袁洋大叫,“戴睿明不会拿生死来开玩笑的。”

    “我现在就在深圳,怎么不可能!袁洋,我想见你。”子轩说。

    “你现在在那里?”

    “世界之窗的肯德基里面,你现在可以见我吗?”

    “可以,我要清楚整件事情,我马上过去!”袁洋风燎火急的说。“我二十分钟后到!”

    他挂了电话,跟乔海风说:“跟我一起去吧!”

    “我才不要,谁知道他是人是鬼!”乔海风摇头。

    袁洋死命的拽起他:“现在大白天的,我就不相信有鬼!你怎么也得舍命陪君子了。”

    乔海风掩嘴笑:“你是君子吗?哈哈!”

    “少废话,走!”袁洋把他一个劲往门口拖去。

haizhongfei 发表于 2009-10-4 20:33:18



    二十分钟后。

    在世界之窗外的肯德基里,袁洋一眼就看见了张子轩。

    他还是记忆里的模样,一身深蓝色的西服,只是容颜有些憔悴了,他含着热泪的看着袁洋。

    袁洋被雷击到一般看着他,嘴唇抖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袁洋。”

    张子轩深情的呼唤,是天堂的呼声,还是地狱的悲诉?

    袁洋坐了下来,乔海风识趣的去买饮料了。

    “袁洋!”张子轩还是那个张子轩,声音也没有改变过。

    袁洋不信任的看着张子轩。

    “子轩,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张子轩嘲弄的笑笑:“我也以为我会死了,在北京发生了一起车祸,我受了很大的内伤,医生都说没有救了。所以……所以我托戴睿明给你打电话,用了一个很差的借口。”

    他望着袁洋,眼眶里凝了泪珠。

    “我希望你恨我,而不是总想着我,我只希望你可以快些吧我忘记,重新你的新生活。”

    泪水从袁洋的脸颊滑落。

    张子轩递上一张纸巾:“谁知道我居然救活了回来,连医生都说这是一个奇迹,所以,我回来了,回来找我的小洋洋了。”

    袁洋感动得一塌糊涂。

    “子轩,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知道我不会因为你受伤而不理你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怕你难过。”

    “我已经有了新朋友了。”袁洋艰涩的说。

    张子轩逼视着他的眼睛。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袁洋,回来吧!”

    “我……”

    “你爱我多还是爱他多?”张子轩依旧逼视着他的眼睛。

    袁洋笑了,表情难辩。

    “误会解开了,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何俊鹏冷冷的看着袁洋。

    “你离开我的原因是因为爱他多过我还是因为我从来没有下厨?”

    袁洋只淡淡的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不要听这样空洞的话,你说原因!”何俊鹏叫。

    “我爱他……多过爱你。”袁洋一紧张就点了烟。

    何俊鹏重重的坐在沙发上,只是看着袁洋,一句话都没有说了。

    “我也许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又被两个人所爱。遗憾的是,我只能跟其中一个厮守到老。”袁洋看着他,困难的吐着字眼。“曾经相遇,总胜过从未碰头。我希望你可以找到比我好的。”

    “你肯定你会幸福吗?”何俊鹏说。

    “爱情本来就是一场角力,有时皆大欢喜,大部份的情况却两败俱伤。我不知道我是否会幸福,只是,张子轩是我最爱的人,请你理解。”

    何俊鹏笑了,笑得酸楚。

    “我爱你,为了你的幸福,我愿意放弃一切——包括你。这是一个女作家的名言,想不到今天可以如此贴切的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爱一个人很难,放弃自己心爱的人更难。”

    他接着说:“分手之后,我想你不要忘记一件事,不要忘记要常常想念我。记住,你在想念我的时候,不要忘记我也在想念你。”

    袁洋抱住头,又一次湿了眼眶。

    相逢,都是恨事。不是恨晚,便是恨早。

    何俊鹏抱住他的肩膀,勉强的笑着说:“今天你不能走,我去买菜,我会亲自为你做一桌子的菜。”

    袁洋惊讶的看着他:“你不是不会做吗?”

    何俊鹏将眼睛望向远方,不看袁洋的惊讶。

    “晚上,我告诉你我不做菜的原因。”

haizhongfei 发表于 2009-10-4 20:35:35



    玻璃的餐桌上,一桌子的饭菜。

    咕噜肉,红烧鱼,清蒸排骨,酿茄子,白切大虾。中间是一盘鸽子,两只缠绵的鸟在依偎。

    袁洋睁大了眼睛,不信任的问:“这是你做的?”

    何俊鹏含笑望着他:“我知道你一定很惊讶,确实是我做的。”

    “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做?”

    何俊鹏叹了口气,眼神也迷蒙迷蒙的。

    “我的第一个朋友是个厨师,他做的菜很好吃,但却总是喜欢教我去做,他说只喜欢我做的菜,为了让他快乐,我不断的钻研厨艺,他也不断的教,所以,我的厨艺可以说已经不逊于一个专业厨师了。”

    袁洋问:“他现在呢?”

    “他现在在美国一家唐人餐厅做主厨,餐厅的老板是他现在的岳父。”何俊鹏眼睛闪过一丝绝望。“那是我最刻骨铭心的一段感情,也是我最不愿意提及的伤痛。从此,我强迫自己忘记我的厨艺,因为,因为……我下厨完全是因为他。”

    袁洋喝了口红酒,摇头一笑:“所以你假装不会下厨,甚至抗拒,他在你的心里位置很重啊,重到我怎么逼迫都无法让你动手。”

    “我只是想忘记他。”何俊鹏无奈的说。

    袁洋凄然一笑,淡淡的说:“那为什么今天会下厨?”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对不起你,还是应该让你知道我的一些事情,你从来没有问起,我也就压在心里没有说。今天,怎么说都是离别的夜,我应该做的。”

    在爱情的世界里,总有一些近乎荒谬的事情发生,当一个人以为可以还清悔疚,无愧地生活的时候,偏偏已到了结局,如此不堪的不只是爱情,而是人生。

    何俊鹏欠的是一桌菜,袁洋欠的却是情。

    “我以为与你的爱情可以克服一切,谁知道还是毫无力量。我以为和你的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袁洋歉疚的说。“如果你真的没法忘记他,就不要忘记好了。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跟进不进厨房没有干系的。”

    何俊鹏苦笑着说:“我曾经发誓永远不再进入厨房做菜,但原来爱情可以让我破例。算了,不要急着说话,先吃菜,试试这个。”

    “那两只鸽子叫什么名堂?”袁洋好奇的问。

    何俊鹏出了一会神,轻轻说:“那道菜的名字叫‘鸳鸯’,是我原来的朋友最喜欢吃的。”

    “鸳鸯?”

    “是的,鸳鸯,在天愿为比翼鸟,哈哈……谁料到还是孔雀东南飞的结局!我们分手的那天晚上,我也是做了鸳鸯这道菜,这是离别的菜。哈哈……离别的菜。”何俊鹏有些失态的笑了。

    袁洋夹了一块,鲜香甘美的肉,有些醉人的气息扑来,一种久违的感动涌上了心头。

    “在天愿为比翼鸟,这道鸳鸯,有爱情的幸福感觉。”

    何俊鹏惊喜的看着他:“你能感觉出来?”

    “是的,我感觉到了。”袁洋点头。“最主要的不是两只鸽子的缘故,而是腌制、调料、颜色搭配、火候的技巧,你里面有糖也有醋,但分量不多,却隐约可以体会到爱情的本质,你最主要要做幸福的主题,主要的是朴实甘美,让人回味无穷。”

    “你是第二个说得出来的,第一个说的是他。”何俊鹏拥着袁洋。“谢谢你,谢谢。其他人吃到只会说好吃,只有你和他,可以说出我要表达的意思。”

    袁洋举杯:“我也谢谢你,俊鹏,谢谢你让我感觉到幸福的滋味。真的对不起你,其实我要是早知道这样的事情,或者我不会跟你怄气了。”

    何俊鹏抱紧了他:“那么,留下来,不要再回去了。”

    袁洋苦笑摇头,没有说话。

    何俊鹏也不再说话,一个劲的往袁洋的碗里夹菜。

    他只轻轻的说:“别离,是为了重聚。”

    一室,菜的香气燎人。

haizhongfei 发表于 2009-10-4 20:36:01



    袁洋终于吃完了这顿饭,在何俊鹏不舍的眼神里,拿着行李箱打的士回到白石洲。

    推开门,张子轩整个人靠在沙发上,一室的酒气冲天,桌子上摆满了啤酒瓶子,看来他是喝醉了。

    袁洋皱起眉头,放下行李,过去扶起张子轩。

    张子轩的眼神迷茫,手却有力的抓住袁洋的手背,大声说:“小杰,不要离开我,不要……”

    “小杰?小杰是谁?”袁洋有些迷糊。

    张子轩紧紧的抱紧袁洋,嘴巴不断的念叨:“小杰,我爱你,你不要离开我,我可以放弃一切……小杰,你好帅……好帅……我爱你。”

    袁洋象挨了一闷棍般。

    他摇晃着张子轩:“我不是小杰,我是袁洋。到底小杰是谁?”

    “袁洋?……哈哈……”张子轩笑。“我爱的是你,小杰,袁洋只是我寂寞的垫背……我没有爱过他……他不够你帅不够你年轻……小杰,我有钱,我给你买华伦天奴,给你买梦特娇……不要走。”

    “小杰去了那里?”袁洋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爱上他,原来是含笑饮毒酒。

    张子轩在呼唤:“小杰……不要去日本,他是个糟老头,除了钱……他不能给你别的,我却可以,我可以给你爱情。”

    “小杰,我好不开心啊……你都不能在我的身边,我跟袁洋说我遭遇了车祸,袁洋回来我身边了,但我还是不快乐,拼命的想你,想你。他没有你年轻漂亮……”

    袁洋心被针扎了进去般的痛。

    他将张子轩推进浴室,将他压在浴缸里,然后开大水龙头。冷水急射而出,淋了张子轩一身。

    张子轩被冷水一刺激,打个寒战,犹自迷糊的问:“怎么了,怎么下雨了?”

    袁洋面色铁青,冷冷的往着他。

    张子轩如梦初醒,说道:“我怎么在这里?怎么回事?”

    “我是想问问你怎么回事,小杰刚刚打了电话给你,他说是你的爱人,还说你根本没有遇见什么车祸。”

    “小杰?”张子轩忙拿起电话看通话记录。

    袁洋的心掉进了冰窟,冰冷如刀的冰锋将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最厉害的武器,是爱和谎言,杀人不见血。

    “你骗我说你发生车祸?你已经有了小杰?不爱我为什么要来扰乱我的生活?”袁洋大吼。

    张子轩用毛巾擦拭着满身湿漉漉的水,回头说:“袁洋,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我……袁洋,我真的是车祸……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唉……”张子轩靠着墙壁,无力的说。

    袁洋眼睛都红了:“到这个时候你还跟我撒谎?要不要我说出来给你听?”

    空气好象凝固了般,时间也停顿了。

    隔了半晌,张子轩终于开口了:“在北京,我喜欢上一个男孩,他是个MB,在酒吧坐台的,叫小杰。”

    “我们开始在一起一个多月,我深陷在他俊美的外表中,我疯狂的爱上了他,所以为了将心思安放在他的身上,我特别求小戴帮我跟你撒了谎,说我已经死了。”

    袁洋怔怔的说:“这是关于你的事情的第三个版本了。”

    张子轩笑了,但比哭还难看:“我以为他可以安心的陪伴我了,谁知道在一个月前,他勾上一个日本老华侨,跟那个人去了日本。我说了许多话做了许多事情,始终无法挽留他,所以,我选择了回深圳。”

    “回来创造第二个让我感动的版本,你好毒!”袁洋咬牙切齿。

    “我知道你一定无法忘记我,所以我还是选择了跟你在一起。袁洋,无论我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但我现在的心绝对是想跟你一辈子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张子轩急促的说。

    袁洋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一巴掌狠狠的印在张子轩的脸上。他愤怒的骂道:“妈的!狗杂碎!”

    一个转身,他风般的跑到客厅,拎起行李打开了门。

    张子轩追了出来,紧紧的拽住正往楼梯走的袁洋,袁洋暴喝:“放开我!不要碰我。”

    “袁洋,不要这样!”张子轩叫。

    袁洋剧力挣脱着:“滚开!”

    他脚下不稳,加上用力过猛,竟往楼梯下栽去,骨碌碌的滚下楼梯,一阵巨大的痛楚袭来,他只听见张子轩凄厉的喊叫:“袁洋……”

    眼前,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他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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