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uyao 发表于 2010-2-3 20:38:20

《小丈夫》 BY 堕天 【完结】

文案:
他是骁勇善战的神武将军,声威显赫。
他是贫困无依的村野匹夫,不名一文。
在一场惊天的阴谋中,
虎落平阳的大将军竟然被人以五两银子的低廉价钱卖做了村夫的“妻子”,
并在频生的意外下有了夫妻之实。
这一口怨气怎消得平?
孤傲刚强的大将军对上温柔体贴的小丈夫,
纵是百炼精钢,
也禁不住在这如水温柔的呵护下,化做了绕指柔丝。

小丈夫其实并不“小”。

  确切地说,以他七尺八寸的身材而言,反而比正常人要高大许多。

  之所以叫他“小丈夫”,是因为他在家里的地位。

  丈夫者,昂然七尺男儿,本应做大事、挑大梁、担大纲、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绝不会围着三尺灶台无风起浪,缝缝补补又一天。

  可是在他却不然。

  在外顶梁做大事的是他的妻子,他则一门心思窝在家里顾家,好让外出做事的人后顾无忧。

  小丈夫能缝会补,洗洗涮涮从不嫌烦,十八般炒艺样样精通,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实在让人难以想象种种精巧到女人家都皱眉的细活儿是从那双粗粗壮壮的大手里做出来的。

  对了,他还有个好名字,叫戚大勇。

  不过后来也有人说正是因为他这名字不好,犯煞,所以才会被单方完全压倒。

  “戚”者,“妻”也!

  既然妻子已经既“大”且“勇”了,那他这做丈夫的不得不做小伏低,以兹取得家庭的平衡。

  更何况他好像也做得心甘情愿。

  还应该要说明一点的是,他的妻子也非寻常人物。

  他的妻是个“他”,同样七尺男儿,宋.神武大将军,柳逸轩。
“咴咴——”的嘶鸣声自沙场传来。

  马蹄溅起的泥尘已带了些许白霜。

  萧杀秋季,却正是铁血男儿大战沙场的时节。

  黄花尽处,金戈交鸣声百里可闻,着黄的宋军与着黑的辽国骑兵在山壑中激战着。金色的阳光晖映着雪亮的长刀,奋勇地在敌人身体里刺入再拔出,溅开的是一片片绚目的血珠。

  近十年来,大宋与辽国的争战断断续续,从未间歇,自辽太宗耶律德光后,辽的皇帝从来也从来没有过放弃藉由燕云十六州,将辽的版图长驱延伸至内长城的打算。

  为保家园,宋帝封兵部尚书柳毅昆二子柳逸轩为神武将军,率将士十万外卸强敌。

  一向为兵家必争之地的贺兰山区顿时成为了鏖战的修罗场。

  碧染黄沙,出征的将士们马革裹尸,可曾在金戈交鸣声里听到故乡妻子的悲泣?

  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上,白马上的骑士微瞇了眼睛,居高临下地观察着双方的战况。太阳照在他金黄色的盔甲上,焕发出夺目的光彩,他脸上的金漆面具狰狞,恍如黄金的神祗。

  “将军,这次的形势不妙!这辽人也忒厉害,昨天才吃了我们长蛇阵的大亏,今天就能摆出专克长蛇的虎翼阵来克制我们!他们必有高人在场,我们是不是先鸣金撤兵?”

  跟在他身后的近身侍卫也看到了场中的战局,不由得忧心忡忡。

  “不,虽然现在我们的阵式被压住了,但仍有可乘之机!他们的士兵显然还未将虎翼阵演练纯熟,全靠阵心主帅指挥。如果我们能擒贼擒王,反败为胜不无可能!”

  “可是……”

  近身十二骑中的一人还想再说些什么,敌方的阵营在转换中左翼果然出现了缺漏。

  观察到他们每次变阵时都有这不易察觉的破绽,马上的黄金骑士眼睛微瞇,微一沈吟间已有了决策。

  “刘云,李朝,你们去找十二件黑斗篷来,邓自海戴上我的面具和盔甲站在这里。其余人乔装好后,一会儿我们就乘这空隙杀进敌阵直切主营。”

  “将军!深入敌方危险,您在后面押阵就行了,我们弟兄几个上!”

  忠心护主的十二骑齐声相谏。

  “如果身为主帅,不能身先士卒,只会躲在后方拣现成的功劳,还算什么大丈夫所为?”

  黄金骑士目光一冷,止住了他们的劝说。待得一切布置周密后,轻叱一声“上!”,就一马当先冲下战场。

  手起刀落时已经解决了两个转换阵法的忙乱中无所适从的敌军,旋即从这打开的缺口长驱而入。

  因为他们都用黑斗篷掩去了宋军的标志,混乱中敌我难分,这深入敌阵的十二骑在或多或少地解决了几个不知情的士兵后,渐渐靠近里三层外三层铁甲兵维护住的主阵。

  “将军,辽人的铁甲兵全挡在这了,就算用箭恐怕也射不穿这堵铁甲人墙,怎么办?”

  适才在场外看得不够真切,直入阵心才发现辽人自己也显然知道这阵式存在着破绽,为保阵式运行无碍,竟是生生调了三百铁甲兵寸步不离地守在阵台前,以确保指挥整个阵式的主帅安全。

  眼见得自己这十几人最后要功亏一篑,而且深陷在敌阵中孤立无援,刘云有些害怕。

  “李朝,如果我有不测,这就交给你了!你一个人混在辽军中慢慢退出应该没问题的,其它人跟我冲!”

  此时想让十二骑完全不被人识破地退出已无可能,后有追兵,前无去路,柳逸轩极快地掂量了一下形势,微微一笑从身上掏出一块金色令符交付近身的副将,随即把身子一伏,藏身于马下直冲敌营。

  “将军!”

  怔了一怔才发现他掷过来的是调度军令的虎符,这神武将军竟是置生命于不顾,甘冒奇险刺杀敌军主帅,李朝震惊之余还是顾全大局,悄然撤离。

  “有宋人闯到大营中来了!”

  斩断退路后,破釜沈舟的十一人纵马直冲敌阵,知道自己死生危在旦夕,人人都被激出了潜在力量,居然险险杀出一条血路。

  “耶律兀朮,纳命来!”

  一声轻叱,柳逸轩弃马揉身而上,以卓绝的轻功越过最后一层铁甲兵,直扑将台上的辽军主帅。

  “什么人?”

  明明见得他们的主将还穿着那身亮眼的黄金盔甲在后方的小山坡上押阵,怎么会神出鬼没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宋人真有分身之术?

  与柳逸轩交过几次手的耶律兀朮惊骇莫名下不及抵挡,早被柳逸轩手起刀落,把个大好头颅切冬瓜般切下。

  一面大大的杏黄色“帅”字旗在敌人的阵心挑起,就好像一把黄金的匕首准确无误地直插进了敌人的心脏。

  宋军看见己方的帅旗已插上了辽人的大营,而自己的主帅一身浴血,如同战神般屹立在敌人的阵心,高举的手上提着辽军主帅的头颅。剎时士气大振,杀声震天。

  失去指挥的辽军阵形没了章法,而且见得宋军的将帅如此神勇,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得就自千军万马中取下己方主帅的头颅,恍如传说中的战神降世,不由得心胆俱裂。

  眼见大势已去的辽兵将领率先逃逸,余下群龙无首的兵士或弃械投降、或望风而逃,转瞬被宋军打得节节败退,势如破竹。

  “将军,他们接应上了,我们有救了!”

  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的辽军一败如水,根本无暇再顾及他们几个早已疲惫不堪的死士。

  眼利的魏珧看到宋军前锋已将接应到他们,高兴地叫喊出声。

  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居然成功了!在敌军中杀得手软的十一骑这一番绝处逢生,不由得喜出望外,对自己主帅的敬畏之情又加了几分。

  “弟兄们,冲啊!”

  柳逸轩军令一下,得到的是将士们山呼般的响应。

  乘胜追击的宋军一口气把辽军赶到贺兰以北,以十万兵力大破辽二十万大军,半年内夺回燕云五州。

  贺兰捷报直送汴京,宋帝龙心大悦,下令犒赏三军。

  此为辽继祁山之役后的又一败绩。

jiuyao 发表于 2010-2-3 20:39:21

“此人不除,始终是我大辽的心腹之患!”

  重重地一拳打在飞骑传来的战讯上,几乎没把龙案给击碎。

  辽国的皇宫里,黑着脸的辽帝严峻的目光扫视下,下列的大臣们莫不战战兢兢,噤若寒蝉。

  “皇兄,何必这么生气呢?区区一个神武将军,战场上杀不来,未必就没有其它的渠道下手么!”

  一道懒洋洋的语调在众臣皆不敢出声之际接上了辽帝的话茬儿,施施然从在殿外进来的是辽国的三王子,耶律洪基。

  “洪?你有什么办法?”

  耶律阮皱眉看向自己的三弟。

  他素来不喜这丽妃的儿子。此人工于心计,阴柔而美丽的外表下掩盖着的是一副毒辣的心肠,尤如一朵带毒刺的罂粟花。

  也正是针对他这一特长,辽军负责刺探军情的死士都是交由他培训,暗杀及毒害敌方将帅的任务自然也非他莫属。

  “皇兄,若臣弟有幸胜此重任,不知能有何褒赏?”

  扬起眉柔柔一笑,耶律洪基信心十足。

  “这,你且先说?朕能办到自会答应你。”

  此人虽然是自己的亲弟,但也实在不能不防。

  耶律阮还没蠢到未知彼意就空口承诺的地步,警惕地看向一直保持微笑表情没有变过的皇弟——这个可怕的人,据说他在杀人的时候脸上微笑的神情也一丝未改。

  “皇兄未免太过多虑了,臣弟只想请求皇兄在事成之后,派驻臣弟治理重回大辽的燕云数州罢了。”

  山高皇帝远,他才不想在这里动辄受制。

  “……”

  他居然自动请派到那个地方去?

  宋的燕云十六州虽然降辽,但是在民间暗地里抗辽的行动却从来没停止过。辽国派去治理那里的郡守已被刺杀了六个,平常征税及捐苛困难重重,是全辽上下大臣们避之唯恐不及的苦差。

  也罢,也许这个弟弟能以铁血的手段、毒辣的心肠将那里的宋朝刁民制服也不错。

  思忖停当,高居王位的辽帝终于点头称许:“好吧!,朕依你今日之言,若你真能为我大辽除掉神武将军,朕便委任你为燕云郡守!”

  大殿上两兄弟击掌为誓,群臣作证。

  从大殿退下后,耶律洪基唤过一个忠心的下属,轻声吩咐了他几句后,回到自己的偏宫。

  外头的阳光明媚,但这座偏宫却笼罩在浓重的阴影下——不受先帝宠爱的嫔妃与王子的居所,即使是日照最足的夏日也难看到太阳,他在此一住十数年,倒也习惯了。

  接过属下递来的一封简函,扫了一眼后放进一个小圆筒里,耶律洪基从鸽舍里取出一只全身雪白的信鸽,轻轻抚了抚它的羽毛。

  “是时候催动‘黑鹰计划’了,埋在那边的棋子这么多年,也该派上用场了,”喃喃自言着,耶律洪基轻一抬手,放飞手上的鸽子,“听说他现在已经被派驻燕云当那里的郡守,想必从他手上拿回来的东西一定很有趣吧……”

  耶律洪基扬起的脸映射到微弱的一线阳光,嘴角微弯的微笑美丽如绽放的罂粟。





  阳光也照不透的密林,布满了阴影。

  一大片一大片的浓绿笼罩着这方圆数里的土地,浓翠如墨,看起来竟然令人有一种怵目惊心的不祥之感,彷佛这片林海正张着黑黝黝的巨口,随时准备吞噬掉任何不属于这片绿地的生命。

  早上被巡视的士兵告知这片未开发的土地,亲自带人前来查看的柳逸轩也皱起了眉,彷佛感受到这片林子的危险。

  “此处地形复杂,我们分头巡查,三人一组。李朝、刘云,你们跟我来。”

  看着眼前的莽莽丛林,凡事亲力亲为的神武大将军柳逸轩在取得了骄人的战绩后,仍未敢有丝毫松怠。利索地分配好人手后,率先带着两个近身侍卫向左边的小径进发。

  这奇妙的丛林似乎暗合玄幻阵法,步入林中不久三人便失去了方向。

  “刘云,小心了!”

  看见自己一个下属因为看不清路况而险此失足落入一个断崖,柳逸轩顺手拉了他一把,在他分神照顾别人之际,有一截黝黑的箭头自后方的树丛中伸出,弓弦一响,一枝冷箭突然发难,射中他的后腰。柳逸轩脚下一个踉跄,站不稳身形,反而一头向崖下栽去。

  突来的几片薄雾掩了崖中的情形,却有一张细密的网将在树丛中布下,当即将柳逸轩牢牢裹住,不知何处的机簧被触动后,那大网沿着几不可见的丝线缓缓滑向深谷。

  “将军!——”

  心知自己一定是被人暗算,中了毒箭后的柳逸轩最后听到的声音就是将士们急切呼唤自己的声音,旋即意识已陷入一片昏蒙。
  


  “…………”

  醒来时,睁眼看到的是顶上一片俗丽的粉红帐顶,同时鼻端嗅到一阵浓浓的脂粉香气。

  柳逸轩困惑地想打量自己身在何处,一转头却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细长的眼睛妩媚如女子,看到他醒来的红衣男子微微一笑,但那种笑意却像一条美丽的赤练蛇在吐出红信,让他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久仰了,神武大将军!我在回春楼款待将军,也应不算怠慢了!”

  他说的是宋语,虽然有些咬字不清,但配合着他低沈中带着一股柔媚的嗓音,别有一番动人的韵味。

  “你是谁?”

  目光所及处皆是辽国的摆设,柳逸轩不得不怀疑自己目前的身份已沦为他人阶下之囚。

  “辽国的三王子,耶律洪基。你应该不陌生才是。”

  耶律洪基微笑着走近,他轻笑着自报身份,听在柳逸轩耳中却如焦雷滚过,不由得又是一凛。

  他曾听大哥提起过在辽不得不防的几个人,其中排名第一的,就是这个工于心计、满身是毒的辽国三王子。

  “原来传说中神武大将军因相貌过于俊美,唯恐不能服众才带上金漆面具一事竟然是真的呀?啧啧,这样的品貌,想叫人不心动也难!”

  耶律洪基却恍若没看到他疑惧中带着厌恶的表情,轻一抬腿,挤身坐在床边,一手扳起了他的脸,轻佻地评说着他的相貌。

  柳似的眉,笔挺的鼻子,樱染的唇瓣,看去比女子更姣好的面貌眉目如画,多年征战,寒外的风霜也不忍对他俊秀的容颜有所摧损。

  他似乎也自知以这样的容貌难在以武力称着的军营中服众,是以出征时常年带着金漆面具,掩去他太过秀美柔弱的外貌。

  “放手!”

  柳逸轩怒斥着他的行为,但因为穴道被制,动弹不得。

  “好烈的性子,不过一定会更好玩吧!。我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不杀你,但活罪可免不了。”

  以手指在他面上轻划而下,洁白修长的指头点在他喉间突起的喉结处微微用力下压。

  突来的疼痛让柳逸轩不得不张开了口时,耶律洪基已经极快地把一瓶粉色药末尽数倒入他的口中,随即顺手拍开了他的穴道。

  “你干什么?”

  柳逸轩暗喜于自己行为不再受制,但却有点搞不清这又美又毒的人到底想做些什么。

  “刚刚给你服下的是‘奇淫合欢散’,发作起来的时候呢,会让你后面奇痒难熬,生不如死。只渴望着被男人好好地捅你那里……大宋的将军亲自到辽国的回春楼接客,想必一定生意兴隆。”

  姣美的唇说着最下流的语言时,脸上的笑意更深,彷佛他说的不是自己正在做一件邪恶的事,只是与人闲话家常。

  “你!”

  这才惊惧地发现他不杀自己,却更恶毒地抱着让自己受辱的打算,柳逸轩直扑了过去,就想逼问他要解药。

  不料才一催动内力,全身四肢百骸就传来一阵冰冷的刺痛,又痛又麻的感觉让他软软地瘫在床畔,无力动弹一分。

  “我知道柳将军武功很好,所以特地让天竺的国师在你身上种下了十二道冰符,冰符埋在你的骨头关节里,只要不发力就不会发作的。当然平常你的行动会无大碍。这可是考虑到恩客们不喜欢要一个死气沉沉的枕边人才这样煞费苦心。你力气越大,挣扎得越卖力,他们会越高兴的。日后这件风流逸事传回大宋,可不能说是我们辽人强迫将军,只是将军本性风流么。”

  毕竟能将这样一个不屈的将军征服于胯下也是一件赏心乐事,耶律洪基欠了欠身,微笑地戏弄被自己捕到手上的小鼠。

  不怀好意的话语让柳逸轩想到日后的可能,不由得白了脸。

  士可杀不可辱,让他生生在辽人胯下受辱,比自求一死还来得痛苦。可是就在他想举手向自己天灵盖打下,又是一阵冰冷的激痛——那该死的冰符,居然如此灵验,让他想提一分内力都难。

  这样他明明空有一身的武功,却无法逃脱受折辱的命运,此事必会被辽狗大肆宣扬,让他有何面目再回中原?

  思及这人的恶毒,柳逸轩百闻不如一见——他不知为何坚持不杀自己,但却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一生都抬不起头来,就算此后自己能被部下救出,自也无法再统率三军,辽亦藉此一绝后患。

  此人心思之慎密,实在可怕之极。

  “如果不想让你的药性更快发作,我劝你还是好好躺着,养好精神迎接你的第一位恩客吧!。你要不想日后成为一个天天只想被人捅屁股的男娼,最好乖乖地听话,我心情好的时候就会把解药给你了……”

  轻佻地说着不堪入耳的下流话语,耶律洪基看着柳逸轩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样子,似乎觉得相当有趣。

  “你放屁!”

  柳逸轩惊怒交加,挣扎起来想骂他又觉得只逞口舌之快无用。

  “继续呀!你骂得越狠,别人就越高兴。能看到神武大将军舒服到流着泪躺在男人身下的样子实在千载难逢,不过你也别因为太舒服了就乐不思蜀。更何况,我虽然孤陋寡闻,但也听闻柳将军一向以不好女色著称,七年来竟然连营中设下的红帐篷都没有进过,也许本就是此道中人呢!……今日不过让你开开眼界,用不着恼。”

  不怀好意地在他的伤口上重重拧了一把,看他一头冷汗却死命咬唇不发出呻吟,耶律洪基不再捉弄这条硬汉子,懒洋洋地向门外的下属吩咐道:“将军的初夜可不能轻慢了,你们去请四王叔来,他一向喜好此道,必定会好好地疼爱柳将军。伺候得柳将军舒服后,大宋与辽就成了姻亲,还有什么仗好打的呢?”

  在男人们都会意的淫猥笑声里,一行人施施然离去,还听得耶律洪基在门口吩咐守卫要严加看守。

jiuyao 发表于 2010-2-3 20:41:53

  “不知道他的话可信几分,但绝对不能让自己变成这样……”

  柳逸轩咬紧牙关忍到又一阵刺骨的冰痛消除后,一节一节地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从窗缝张望出去,这一间房子四周都布下了为数不少的警卫,若是自己内力能提起来时要闯出去不在话下,可是在这有力无处使的档口,想贸然闯关却是难于登天。

  难道只能等着让辽狗来折辱自己,成为让父老兄弟蒙羞的男娼吗?

  柳逸轩一阵害怕,他虽然不过才二十有三,但自十六岁便已随父出征,七年的征战生涯什么风浪没见过?却没想到今日自己会莫名其妙地栽在这个美丽又恶毒的人手上。

  听说此人尤善训练死士,难道自己身边也混进了辽军的奸细?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会这般轻易地将自己擒获。

  柳逸轩按下心头的疑虑,只想着如何能让自己从这一困境中脱身。

  左右张望了一下,这间屋子除却简单俗丽的一床一桌外别无长物,桌上摆放的只不过是胭脂水粉,连铜镜花钿也无——想是耶律洪基怕他用那些东西自杀——柳逸轩咬牙一头向墙上撞去,可是他无甚力道,只把自己撞得一阵头晕眼花,却连皮都没碰破一点。

  重重的一击却让他清醒过来,不由得暗自骂自己居然被别人的几句危言耸听的恐吓就气恼得什么都忘了,成为一意求死的懦夫,这样岂不正中别人下怀?

  冷静下来后,倾耳倾听,这房子三面都传来人声,唯独床后面的那堵墙静悄无人语,只传来隐约水响。想必这房子应是建在一处高坡之上,坡下有水。

  柳逸轩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从厚厚的床幔钻出去——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耶律洪基一时半刻也没办法把自己带上辽都,此处应该是沦为辽土的蓟县。按宋人习俗,有水流处必开有通风口,不过后来入驻的辽人不惯江水的潮气,以幔帐遮去罢了——幸好他猜对了。

  这也是因为耶律洪基一心只想羞恼于他,所以才找了妓馆做关押他的所在,而奉命先行检查这间屋子的人又只是草草了事,若不然他早被关押在固若金汤的地牢里插翅难飞。

  轻轻地推开那扇掩在厚重幔帐后的小窗,暮色中看出去是一个不短的陡坡,坡下江流湍湍——能逃离让自己受辱的境地已是万幸,哪里还顾得上管跳下去是死是活?

  柳逸轩慢慢地钻出了小通气窗,把心一横闭上眼睛就顺着陡坡直滚了下去,将自己的死生托付滔滔江水.
 夜空的流霜降在汀洲的河沙上,愈发显得莹白如雪,无纤尘的天色中,孤月皎皎。

  银白的月光照著江岸,也照著晚归的游人。

  “啷里个啷,啷里个啷,天上月光地上明,哥哥对妹子情意似呀?似月明,对月且把知心话来与你说--今儿去、卖房卖地,娶了妹妹你来呀对著月亮天天看哈看不厌......”

  跌跌撞撞沿著江岸而来的,是两个沽酒喝得半醉的村痞。

  嘴里哼著不成调子的山歌,手上拿著镇里打来的老酒,一颠一跛在前方带路的是村里的老酒鬼黑鸹。他一脚踏入河边的湿沙子才想迈步时,突然感觉到有一个突起的物体阻了自己了去路,险些儿绊了自己一跤。

  黑鸹醉眼迷漓地回头骂跟在身后的同伴:“他XXXX的,老子不过多喝了两杯而已,你想故意害我跌跤啊,绊我干什么?”

  “你妈妈的,绊你的是王八,我好好地走著,谁绊你来著?”

  无端被骂的甲丁也不高兴了,才待回嘴,突然听到河滩上有第三个声音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水鬼?”

  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不少。

  黑鸹大著胆子用棍子把伏在自己脚下的那一团物体挑翻过来,明亮的月光正照上一张端丽的面容。

  “是个女人耶!长得好漂亮,他XXXX的,我还没见过戚家沟有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过好象快不成了!”

  “是长得不错,看她身上的穿的衣服,说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逃妾,我们还是别管闲事好了,沾上了麻烦也不好!”

  胆小怕事的甲丁主张让她自生自灭。

  “你猪头啊你!送上门来的钱财你不要!我们不惹她,把她卖到戚家沟里也能换几个酒钱。反正沟里的汉子们少女人,我们转手卖掉她后就快快地逃到镇上躲上几个月再回来,到时候什么事也没有!干手净脚又一笔钱进口袋。”

  向来不务正业的黑鸹为了换几口黄汤,叫他卖女儿都肯了,更何况是卖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眼珠一转下已有了计量。

  “村口的戚大勇是个老实头,现在年纪也到了讨媳妇的时候,而且他原来在镇上跟他堂叔学过几个字也会抓药,现在虽然回家种田了,手头上应该有几个钱,我们这就去找他吧。万一这女人活不成了是他本事不够,他好歹也是村里的赤脚郎中--治不好他也不敢大肆宣扬的,我们屁事没有,白白拿钱。”

  见同伴仍在犹豫,黑鸹口沫子喷花地继续游说著:“你想,我们可是做了两件好事啊!救了这女人一命,又给大勇找了房漂亮媳妇儿,佛祖有灵都会记我们一大功呢。别想了,你?头我?脚,找到大勇家卖了她。他治不好自己的媳妇儿是他没这福!”

  说著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当真?起他们拣到的女人向远处的小山庄进发了。

  被他们救起来的正是落水而逃的神武大将军柳逸轩,耶律洪基为了更好的羞辱他,早给他换上了妓女的衣服,加上他容貌秀美,在月光下看不真切,倒有八分象女子。

  “???--”

  日落而息的农家人睡得早,在寂静夜空里,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显得分外响亮。黑鸹借著月光找到村头几亩药田围著的一户独门独户的农家后,举起了拳头就朝上擂门。

  “谁啊?”

  睡得正香被人火急火燎地敲门拍窗从床上闹起来,还犯著迷糊的戚大勇一边扣衣服,一手就提起药箱,只担心是不是村里的王阿婆心痛病又犯了,所以别人才会深夜相扰。

  打开门才看到门外的是在村中素无好评的酒鬼二人组,此刻两人满口酒气,也不知是不是酒颠发了。

  好脾气地把两位元獐头鼠目的不速之客让了进来,戚大勇虽然是农家子弟,但也长得高大魁梧,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自染粗布衣裳下是一副结实的身板,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一个憨厚老实人。

  “黑大叔,怎么这么晚了还上门啊?喝高了找醒酒汤?我这就给您做!”

  好歹是乡里乡亲,虽然这两位人品不怎么样,但上门是客,有求应一力相承。

  揉揉自己干涩的眼角,戚大勇就打算挽袖下厨给他们熬醒酒汤。

  “大勇啊,我们可不是来找你要解酒药的,那酒就是我肚子里的老虫子,早养熟了,你要驱了它我还不乐意嘿!”

  嘿嘿地干笑著,黑鸹自顾自地从他桌上拿了杯子倒茶就喝。

  “大勇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爹娘去得早,打从小你就洗涮缝补自己来,大男人怎么老能干这个活呢?想不想讨房媳妇帮帮你?”

  慢悠悠地套他的话,黑鸹想的是尽量把那女人的价钱?高。

  “黑大叔您笑话我了,咱家穷,等闲姑娘也不上门,嫁过来可是要吃苦的。”

  戚大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知道自己的家底。父母在他五岁时因为里的虐疾双双过身,虽然镇上的堂叔碍不过族长的面子把自己接去收养了几年,但小气的婶婶却一直把这吃闲饭的侄儿当眼中钉,把他当叔父药铺里的小厮药僮使唤著,到他一满十四成人了,二话不说就又把他身无分文地赶回了乡下。

  这一穷二白的根底,手头上攒几个钱不容易,讨媳妇儿,他生怕委屈了别人姑娘。

  “没事儿,那姑娘也是个苦命人,大叔我在村里冷眼旁观了这么久,就觉得你这厚道人不会亏待人家。穷怕什么?你疼媳妇的,自己口里的都省下来给她吃,两口子还不能热热呼呼地过啊?”

  小眼睛乱转著,认定了他手头上应该很有几个钱,黑鸹极力游说他的意愿,朝外打了个手势,也不等他答应,甲丁早就吭哧吭哧把人扛进来放炕上了。

  “黑大叔,我......”

  被吓了一跳,他以为这两个村痞喝醉了酒没事找他穷开心,可是没想到他们连人都送上门了,而且看样子这姑娘病得不轻。

  “说吧,今儿个你能给多少彩礼?大叔我就把这姑娘留下了!”

  “那个......”

  医者仁心,戚大勇很小心地靠上前去,想先看看这姑娘的病势,淡淡的月光自瓦漏处打了下来,正照在一张苍白但端丽无比的脸上。戚大勇心里一跳,头发晕脚发软手心盗汗,几乎拿不稳手上的药箱。只觉得这姑娘好象梦中的仙子,一照面下就令他神魂颠倒,光是看著她,就令他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快要跳出胸腔。

  “怎么样?姑娘你人也见到了,大叔可不是唬你,这么漂亮的姑娘给你做媳妇儿,你几世才修来的福气!”

  见到他这样子就知道心动了,黑鸹舌灿莲花。

  戚大勇痴痴地看著这晕迷不醒的姑娘,虽然明知道黑鸹这种人很有可能是在欺诈他的钱财,可是他喜欢这姑娘,不想让她在他们手里受委屈。

  “那个,黑大叔,我实在没几个钱,这个......是我好不容易积蓄的五两银子,您要是不嫌弃,就拿去打酒钱......”

  戚大勇二话不说就拿出了自己积攒了十年,幻想有朝一日也能自己开个药铺的本钱塞到黑鸹手里。

  “才五两?”

  虽然已经可以让他们痛痛快快地喝上三个月的白酒,贪心的黑鸹尤不满足。

  “要不然......你把我养的羊也牵去?”

  一咬牙,戚大勇把自己屋里最?宝贝的值钱牲口也一并奉上。

  “这......”

  黑鸹转著眼珠子还没说话,炕上的人已经自喉头发出了轻微的呻吟,生怕她一醒来就穿帮的黑鸹赶紧站了起来,煞有介事地叮嘱戚大勇要好好对待他这“远房的侄女儿”,然后快快脚底抹油,拉著甲丁一溜烟跑了。

  “您走好!”

  竟然真有这等好事,天上掉下个七仙女,戚大勇搓著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相信这件事。

  当然,虽然他是花了自己十年的积蓄去买下她做自己老婆,但如果她不愿意,他当然也不能强迫的......真希望这姑娘会不嫌弃他这穷家,如果她养好了病后还真能留下来,那么他以后一定对她千依百顺,百般呵护,一根指头的委屈都不会让她受的!

  痴痴地凝视著那自己梦中都不敢想的丽人儿,戚大勇怔然出神的神智被一声低沉却夹杂著无限怒火的嗓音打断。

  “你白痴啊!居然只把我卖了五两银子!我......咳咳咳......”

  其实柳逸轩在他们还在讨价还价著他的卖身钱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苦于一直发不出声音,调息了好一会儿终于能说话了,第一句话就是要骂这个看起来就笨头笨脑的傻小子胆敢如此贬低他的身价。

  “呃,你醒了!”

jiuyao 发表于 2010-2-3 20:43:58

这姑娘的脾气好大,嗓音也沉得象个男人!被小小吓了一跳的戚大勇怔了怔,反应过来后却是一脸的欣喜。

  “你会不会觉得冷?我这就给你熬姜汤去,你身上的衣服......呃,全都湿了,要不要先凑合著穿上我的?我马上帮你烤干!”

  戚大勇说毕,又觉得一开口就说让她穿自己的衣服,未免唐突佳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你他妈瞎了眼,被别人骗了还不知道,我是男人!谁要做你的......那个!”

  他今天已经够倒楣了,先是被人设计,然后担惊受怕自己会受折辱于辽人,逃命时被泡了半天冷水后现在居然还莫明其妙就被人卖给别人当老婆!

  柳逸轩一肚子无处发的无名火全冲这无辜的男人发去,粗言鄙语得让对方闻言一窘--因为柳逸轩自己知道自己长著一张过分好看的脸,所以说话愈发要显得比一般男人粗野才好让心里平衡。

  “那个......你是不是发烧了?”

  听到粗陋的话语自床上那“姑娘”口中流畅地说出来,戚大勇受惊吓不小,伸手朝她额上探去,果然觉得她的体温颇高。

  “滚开,谁要你来假好心!我就算死也不要你们这些烂人碰一根指头......”

  他本来也不会至于会对别人的触摸反应这么大,但是早先听到耶律洪基那一番半是暗示半是威胁的话后,劫后余生的他象一只饱受惊吓的刺猬,只想把自己蜷缩在语言的尖刺下,以取得暂时的安全。

  “那个,你最好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你受风寒了,再著凉可就麻烦了。”

  戚大勇不死心地想游说她先换下那身又冷又湿的衣服,然后好给她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好脾气地对她的恶形恶状不以为忤,见她不动,小心地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放在床边,赶紧又说道:“不用怕我会偷看你,我......我去厨房熬姜汤!”

  “滚开,瞎了你的狗眼!再走过来我一掌......”

  “打死你”还未说出口,一不小心又习惯性提起的内力让他饱受冰符之苦,柳逸轩咬紧牙关忍受打从骨骸里透出的寒意,四肢打抖地伏在床边动弹不得。但警惕的眼睛一瞬也未离开缓慢走近的戚大勇身上,暗自把余下的力气聚集到指尖--他委实没想过有朝一日,堂堂神武大将军会沦落到象个女人一样要用指甲与牙齿做武器。

  所谓好心没好报就是指这种情形,但是一向性子温和的戚大勇却半点也没生气,很担心地看著她冷到抖成一团的身子,终于下了决心,不再顾及什么男女之别上前去打算强行给她换上干衣服。

  “滚开滚开滚开!”

  若他的力气能提出半分就要这个男人好看!

  可惜他现在只冷得连牙关都已咬紧,无力的拳头打在一副结实的身板上,别人不痛不痒。

  “以后你要是怕我说出去,你就挖了我的眼睛!”

  这个女人,他二十年来头一次动心,用尽自己一切换来的女人,他不想让她因为寒冷和疾病就这样死去。

  戚大勇低低地在她耳边说出自己的承诺,再也不管她微弱的反抗,一把箍牢她的双手,就开始强行剥除她的衣服,从外裳到亵衣。

  俗丽的粉色纱绢一件件离开她的身体后,突显出的是一具修长但结实躯体--男性的躯体。

  “你?”

  讶然地看著上方一张因为不甘心而涨成血红的脸,戚大勇为自己希望的破灭而有一点失望,但仁厚的本性占了上风,虽然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十年的积蓄是被人骗了,也还是手下不停地把这个美丽而一脸苍?的男人打理清爽,见他后腰上还有一处胡乱包裹的箭伤,也赶紧帮他重新换了干的纱布处理好。

  全身换上了干净衣裳的柳逸轩被抱进同样干净的被褥时,方自觉得有暖意开始氤氲而起。

  “来,喝碗姜汤!”

  手脚利索地进厨房起火、烧水,不一刻就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到床前,戚大勇小心地吹凉了一口,向床上的人喂去。

  “滚出去!下流、不要脸、混帐东西!”

  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个男人了,怎么还这么好心地做这种事?

  难道他与那个性好男色、臭名昭著的辽国王叔是同一路货色?思及这个可能,柳逸轩的脸色更苍白了,伸手一挥打掉了送到自己唇边的汤勺,虽然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多么需要一碗热汤来温暖自己寒到骨里的身子。

  “我......我放在炕头,你一会儿凉些了自己喝......”

  在自己的家里被外人赶出去......戚大勇挠了挠头,直觉地认为他的生气显然是不喜欢自己刚刚强行剥了他的衣服,可是那一身又湿又冷的女装虽然可能是比较好看,但湿了只会让他的身子不适,再说了,大家都是男人,他干嘛用这种瞪色狼登徒子的眼光看他啊?

  原来以为他是女人时是很动心,可是在知道他是个男人后早把那种念头打消了。傻子也知道,男人长得再漂亮也还是男人,不可能象女人一样抱起来软软的、摸起来柔柔的,更不可能给自己生下一个白胖娃娃。他那种火爆到横扫天下的性子就更别提了!

  聪明地把唠骚吞进肚里,戚大勇顺从地出门时还不忘叮嘱他自己把那碗姜汤喝下。

  “哢--”

  所有的吵闹伴随著阖起的门嘎然而止,柳逸轩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男人真的就这样离开了?既没纠缠也没反唇相讥,甚至在他怒火滔天的训斥下连申辩的功夫都省了,老实得让人难以置信。

  这才能好好地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只见这间泥砖砌成的房子墙角摆放著铁犁和药锄,一件草编的蓑衣挂在墙上。堂中摆著一张红木八仙桌,本是缺了的一只脚后来又被人细心地用木棒接好,被自己睡著的只略比门板宽一点的土炕看来是这间屋子里唯一可以用来安憩的寝俱,炕上的蓝花粗布被褥虽然简陋,但还算干净,被浆洗得已有些发白--这屋子就和刚刚那个男人一样,干净而朴实。

  挑起窗边的布帘,张眼向外看,月光下远远处才有一幢幢黝黑的屋影,隐隐传来的狗吠声衬得夜色无比宁静--应该是自己跳下水后顺水漂流到了一座小小的村庄,而且看村中屋子的样式,这里大约应位于贺兰山脚下,居民们辽汉杂居,早已融成一体,是宋与辽都不注重的三不管地带。

  认识到这一刻自己是安全的之后,放下了心的柳逸轩很自然地拿著炕头上放得已经变温的热姜汤一口气喝下--天知道他现在是多么需要一碗热汤来驱逐体内的寒意。

  暖暖的姜汤入口后,每一个毛孔都舒畅的感觉终于扫去了他这一天的阴翳。也许他刚刚在草木皆兵的情况下是错怪了一个好人......

  柳逸轩小小地生出一点内疚,但他天性执傲的性子是不会轻易认错的,对自己刚刚把别人一片好心全当驴肝肺的行为也不过微皱了下眉,打算日后有机会报恩的话,自己一定拿大把的银子赔偿他--看他穷到这么家徒四壁,连一房媳妇都讨不起,想必这样报答他的恩情就足以让那个老实头感激涕零。能熬过今晚,证实那个该死的耶律洪基在自己身上下药的恐吓不过是危言耸听,他明天就一定想办法重回大营去,再把那可恶的辽狗打处落花流水。

  想妥了今后的打算后,柳逸轩侧身在那张简陋的也是唯一床上躺倒,虽然是鸠占鹊巢,倒也心安理得--他年少得志,又是堂堂兵部尚书的二公子,虽然行军打仗容不得他有太多挑剔,但骨子里也还是一个骄娇二气的王孙贵公子,让他睡这粗陋的地方已经很委屈了,对那个身份比尚书府下人地位还要低下的乡野鄙夫不屑一顾,当然也不可能叫他进来与自己同榻而眠。

  闭上眼睛谋算著他日后回去的种种,柳逸轩只想自己能好好地睡个安稳觉好补充自己的体力。

  不料,今晚注定他是一个多难的夜晚!

jiuyao 发表于 2010-2-3 20:44:39

他才暖和起来没多久,就突然觉得心里别别直跳,臀间那个难以说出口的地方传来一阵搔痒,刚开始只是轻轻的,后来却愈发厉害起来,咬牙强忍著才没让自己做出扭腰摆臀种种不堪的姿势,但那似乎打从内部肠道里开始痒起来的感觉让他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劈开,好能直接在那一带最难熬的地方狠狠的大力抓搔--却是他原来因为被冰冷的江水泡著,气血不畅时药效没那么快发做,现下他通体舒畅了,血液一流通,那早先被耶律洪基灌下去的媚药立时发难,后面那个羞人的地方只麻痒到他睡不稳床榻,不住地呻吟翻滚。

  被赶到外面去的戚大勇将就著在墙角的柴堆里找了一个位置,但睡下没多久就听到了屋里传来低低的、极?压抑的呻吟声。

  本待不去理那蛮横的贵公子,但是那呻吟过了半刻后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剧烈了,倒是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虽然他知道那个漂亮公子的脾气很不好,但真出了事更麻烦。想了又想,戚大勇还是打开了门进屋去,却一眼正看到柳逸轩把被褥全扔到了地上,衣衫半褪,一只手正颤抖著向两腿间一个奇怪的地方深深地挖去。

  斗然间发现自己的贸然闯入好象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戚大勇倒抽了一口冷气,生怕他又责?自己,忙抱头向门外跑。

  “你......你给我站住!”

  虽然大将军已虎落平阳,但这一点小小的威严还是有的,戚大勇被他严厉喝止,僵僵地保持著一腿前一腿后的奔跑动作,干笑著回过头来听他吩咐。

  “你过来......”

  罢了,他认命,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既蠢又呆......

  柳逸轩叹了口气,伸手召他过来,嗅到他身上带著男性阳刚味的汗气后,适才不知如何是好的焦燥竟然有了一种莫明的安心感。

  合身而上将他扑倒在那简陋的土炕上--虽然柳逸轩使不出什么力气,但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在别人防措不及的情况下发难,还是成功地将他压倒。

  “那个......”

  他在干什么?刚刚是他自己凶神恶煞地将自己赶出去的,现在突然又叫自己进来,非但如此,本来不喜欢让别人触碰的他居然还主动地将两人间的距离变?零,戚大勇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漂亮的男人怎么可以比女人还善变。

  “闭嘴!”

  一想到自己要做这样的事就不由得一阵羞赧,但思及这是能解他体内奇痒的唯一办法,柳逸轩推倒他后,急躁地一手就去解他的裤腰带。

  “喂喂喂......”

  戚大勇慌乱地用手护著自己的骤然裸露的下体,他刚刚剥这漂亮男人的衣服是迫不得已,为了不让他受冻才这么做的,他就算不满意,也不用同样剥自己一次来表示报复吧?

  嗯?他干什么也脱了自己的?

  两人大男人脱得光溜溜抱在一起会不会很奇怪?

  几次三番想挣扎著说话,但柳逸轩只是狠狠地一瞪眼就令他噤若寒蝉。

  在他不及推拒间,一具结实又柔韧的身子已经完全地贴合了上来,与他强壮的身体相楔得恍如天造地设。

  靠拢上来的柳逸轩双手在他身上胡乱摸索著,向下探寻的手突然一把握住了他安憩在黑色丛林里柔软的分身!

  “那个......我......”

  被吓得一激凌,戚大勇慌慌张张地想让自己的重要部位逃离魔掌。

  傻瓜也知道这情形要说明的事情只有一件,但他是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的正常男人!戚大勇鼓足勇气,告诉自己不能再被他的气势压倒以至铸成大错,可是才一开口,就被实在不耐烦于他的婆妈的柳逸轩封了口--以唇。

  “......!”

  贴合上来的双唇微带凉意,如花瓣般细腻柔软,一股极淡的幽香刺激著他的鼻端。

  只是轻轻一吻,就令他意乱情迷,浑然忘记了自己前一秒才坚持认为和这个美丽的男人抱在一起是错误的。

  眼前盈满的是他心仪的美丽容?,身周满溢的是自他身上飘来的微温香气,理智坚持的防守突然变得很弱。

  这是个男人......

  戚大勇再三告诫自己,可是在那条柔柔的小舌趁他双唇微开之际溜了进来,挑弄著他的感官,迷乱了他的理智后,身体迅速地因为而有了变化。开始被他如何揉搓都没有反应的男性中心也因为这柔情的一吻而渐渐开始苏醒。

  终于如愿以偿的柳逸轩索性骑跨在他的腰际,在他的小腹上随意磨蹭了几下,一只手将他下体的分身撸将起来后,一口气就把自己麻痒不已的后穴向他挺起的部位压了下去。没有做任何准备的那里迅速地淌下了血液,但柳逸轩仍不放弃自己的举动,下一瞬间,两人的身体很勉强地完全地结合在了一起。

  “嗯......”

  巨大的冲击从结合处传来,柳逸轩坐在男人身上,微仰起了头,自喉中发出一声呻吟。

  痒到几乎不知痛楚内里突然迎入了一根又大又硬的热棒后,刚刚那种不知该怎么搔的痒得到了一个短暂的缓解。

  “好痛!”

  戚大勇皱著眉忍受他如此鲁莽的结合。他是第一次,好象那个对他霸王硬上弓的漂亮男人经验也不比他多多少。

  违悖了生理机能的交合使得他身上的人全身紧绷,包括紧紧圈围著他分身的那里。所以他痛,他也痛!

  “好......难受......”

  柳逸轩也好受不到哪去,令他难受的不止是突来的痛楚,还有痛楚稍逝后再度席卷他理智的麻痒。

  吐出一口灼热的呼吸,不管臀间细嫩的皮肉再次被撕裂出血,柳逸轩只想在楔入自己体内的分身上磨擦掉那种令他苦不堪言的麻痒。

  “你......慢一点......”

  咬著牙忍受紧窘的包围,戚大勇在努力调整著自己对这突来结合的适应。

  别别扭扭地交合了一会儿后,柳逸轩臀谷的肌肉在磨擦中逐渐被软化,渗出的鲜血正好?他们做了适当的润滑,分身终于不再受夹棍酷刑般的戚大勇这才舒了一口气,有心情投入这一场由他带起的情欲。

  并也渐渐地开始因为的动作?生了难以言喻的快感。

  “嗯......”

  柳逸轩不住地在男人的胯间挺起再坐下,虽然这种行?带给他的不是快感,但却是解脱。

  而在他身下的戚大勇则是不得不认命地接受他的热情,就算非关感情,但只要是男人都会有的本能与冲动让他一步一步地跟上了他的节奏。

  完全楔合后只感觉著自己的分身被包裹在一层又热又紧软的甬道里,戚大勇无法再克制的男性本能在身上那个男人不停的挺动中全面爆发,狂野的愉悦感氤氲而起。

  “帮......帮我......”

  在戚大勇逐渐开始学会掌握这种交合的方式后,柳逸轩却已经因为自己的努力而耗损了大量的体力。

  他好虚弱,实在不想再动了,可是搔痒不已的后庭实在很需要象刚刚那种租砺的磨擦来缓解他的痛苦。

  张开黯淡的星眸,柳逸轩忍受著让自己全身都快燃烧起来的耻辱,向身下那个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恳求道--幸好他逃出来了,不然被那该死的耶律洪基下了这种霸道的春药后,他说不定会对著自己的敌人做出这种难堪的举动,真真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好......”

  见他突然停下了动作,虚脱般地枕靠在自己的胸前软语求欢,戚大勇刚刚被打断的快感再度涌起,再也无所顾忌地用手圈握住他的纤腰,掌握了主动权,自下而上挺动著,狂野地攻击那个带给他无限欢愉的密穴。

  “啊呀......”

  无力的身子随著他的动作而摇摆,在一次插入时因为他坐不稳地微一摇晃,重重顶入的分身突然刺到了体内一个微微突起的硬块时,柳逸轩本是软软垂下的分身如同遭受电击般的挺起。

  见他也开始有了反应,更卖力的戚大勇更是双手用力地捧住他的臀瓣,一下比一下快地向那个能让他有反应的区域冲去。

  “嗯嗯......”

  受不了了,内里那小小的一点,好象带来的是不是男人能承受的快乐,柳逸轩狂乱地摆著头,却只能随波逐流般合著他的节拍起舞。

  一下又一下,沉重的楔子都准确无比地打在那个让他不得不尖叫出声的一点上,在一次重重的挺入中他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肠壁都被顶凹了一块似的。麻痒中没有痛感,只有舒畅强烈的快感围绕著那一点急剧飞升,如飓风般刮空了他所有的理智。

  “啊啊啊啊啊......”

  再也受不了地放声大叫,前放迸发出第一股浊液的时候,柳逸轩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都被掏空,躯体变成了一具轻飘得无体质的空壳,好半天才陶陶然自半空降落。

  不过在戚大勇看来,在自己身上的人儿只是弓起了背绷直了脚尖,嘶喊著释放出了自己的精华后软软地落到了自己胸前。

  在他突然紧缩到无法忍受的密穴压迫下,也不得不达到了自己的高潮。

  “唔......咿!”

  因为刚的快感晕眩的柳逸轩伏在一具强健的胸怀上一动也不敢动,在察觉有一股灼烫的热液在自己体内迸发,极具实质力量般的冲击险些没让他昏了过去,但那飞溅的流体奇?般地让那几乎使他精神错乱的骚痒停止。

  终于结束了,那该死的药性!

  “呼......呼......呼......”

  软疲的连接脱离后,同样剧烈喘息著的两个男人仍象被汗水黏合般的相依,打量著彼此潮红的面色。

  戚大勇脸红固然是因为自己很不好意思,虽然他刚开始是不情不愿被强迫的那一个,可是后来在快感的包围与驱使下,他似乎比身上那个漂亮男人更主动地贪恋这一晌欢爱。微闭著眼睛回想刚刚那一瞬极至的快感,憨厚的脸上又浮起一丝浅笑。

  而柳逸轩的脸红却是因为羞怒!

jiuyao 发表于 2010-2-3 20:45:07

适才那种种不堪的举动,向男人求欢的淫语好象是在做了一场春梦。但却也是他二十五年的生涯中最最不可原谅的污点。

  看著身下那个粗眉大眼,带了一个痴迷笑意尤不忘伸手在身上轻轻抚慰著自己的男人,柳逸轩对这第一个占有了自己身子的男人即羞且恼。危机一缓后,心中杀意顿起......

  不能让他活下去,万一日后他向别人炫耀出自己曾经“上”过大宋威名震天下的神武将军,到时候他的?面何存?父亲兄弟的?面何存?大宋的军威何存?

  这样想著,柳逸轩悄悄地自枕畔摸出了一把切药的小刀--适才他为了防这男人会半夜偷袭,在屋子里看到后就防备下的。正打算无声无息地让他在甜梦中结束自己的生命时,身下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

  琉璃般的眼瞳纯净如水,是那么无害、透明、单纯且依恋地眷恋著自己倒映在他眼中的面容。

  柳逸轩手下微微一顿,毕竟,从道义上来说,这个男人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一迟疑间,手下不自觉地用力,体内冰符骤然发难让他全身一阵紧绷后,那种要命的麻痒好象又卷土重来。

  天杀的!这该死的药到底要折磨他多少次才能消除?

  他可不想变成日后天天向男人求欢的异常人士!

  无暇再思考太多,柳逸轩咬牙忍过第一阵轻微的麻痒后,对那个男人的死生又重新做了一番估量--反正这个男人已经跟他做过了,先留他到自己不再需要他的时候再说吧......

  “你还好吧?”

  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刚刚有那么一瞬的突然紧绷,戚大勇很自然地向他关心询问,一语未了,只见刚刚那个才是累到连动都不想动的人突然又一次勇猛地翻身骑跨到了他的身上,适才狂野的欢爱再度上演,步骤完全一样!

  不由得苦笑著拥紧那个胡乱地在自己身上蠢动的人,配合他再一次需求的同时,戚大勇有些模糊地想著,这样自己算不算是一个晚上被人“强暴”了两次啊?
那个漂亮得象个仙子般的男人!被他买下后却又真的与他有了夫妻之实的男人!

  见他半透明般的面颊软玉般枕在一头乌黑的柔发里,狂喜之余心里想著自己应该下厨去给昨天应是疲累之极的他做些好吃的,一动才发现自己的左臂被他枕住了,一时间倒是不敢惊动他的好眠,当下大气也不敢喘地保持著原来的姿势不动,只是痴痴地看著他的睡?,就这样怔怔地看呆了,浑然不知时间飞逝。

  漆黑的长夜结束于朝升的旭日,胡天胡地的行为自然也就成为了过去。

  习惯了日出而作的戚大勇感觉到有一线阳光的热力透过窗棱暖暖地照在身上后,睁开了眼睛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昨天那个漂亮的男人。

  有些慌乱地害怕那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春梦,醒来后会见不到那人,在转头看到了一张被拥在蓝布被子里睡得正香的如玉容?时才稍稍安下了心。

  是真的耶!

  “......”

  柳逸轩醒来还没睁开眼睛就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了有强烈的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长年养成的警惕感就是让他迅速地翻身跳起--随即因为全身骨骼的齐声抗议而一头栽倒在身下一副宽厚的胸怀里。

  “你醒了?”

  一早就得到他的投怀送抱,戚大勇受宠若惊。??地红了脸看著像昨晚那样恶狠狠用漂亮眼睛瞪视自己的男人,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嘴拙,只好保持著被他睡到手臂发麻的姿势与他大眼瞪小眼地对望著。

  总觉得骄横又爱发怒的他好象一只因为潜在的危险而惴惴不安的小野猫,看著他瞪圆了眼睛看自己,虽然知道他的爪子锋利得很,却又忍不住想伸手抚顺他一身竖起的毛发,让这只落难小猫暂时有一个温暖的家。

  “那个......你会不会肚子饿?我煮碗面给你吃。”

  总得说些什么才好吧?

  虽然他们在昨天以前还是陌生人,可是在昨夜亲密接触过后,他们恐怕是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戚大勇挠了挠头,见他只是咬著唇不说话,只好自己喃喃地打破僵局。有点心痛他被咬得发白的唇瓣。

  “我不饿,不要你管!”

  这个男人......居然莫明其妙地就成了与自己在这世上有最亲密关系的人,柳逸轩心里五味杂陈,咬紧牙忍著自己全身的酸痛从他身上爬起来,对他伸过来的援手视而不见,别扭地拧开头去答他的话时,不争气的肚子却在此时发出了“咕噜--咕噜--”的空鸣警报。

  他自昨天后粒米未进,晚上又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到现在只觉得头重脚轻地一阵阵晕眩,不饿才有鬼。

  --真是只别扭的小猫呢!

  戚大勇看见他因为自己言行不一的肚子而红了脸,只觉得他的别扭也分外可爱:“你等等,我很快就好。”说著,戚大勇终于伸出手做了从刚才起自己就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下床走进了厨房。

  “他的意思是他自己煮给他吃?”

  狐疑地看著那个一脸敦厚的男人走进厨房后不久就响起的锅碗瓢盘声,柳逸轩?自己这一认知而有点怔住。

  需知大宋风范一贯男尊女卑,上至皇族大臣,下到乡野鄙夫,莫不是把大丈夫之气概摆得足足的,大丈夫就是要在外做大事、成大器、就大业,实在失意哪怕天天在家喝闲酒也好,也绝不会对?台上跌倒的油瓶扶一根指头。非到迫不得矣(通常指至快要饿死自己的极限)能熬个无盐无味的粥就已经算了不起了,顶多还会直接升火烧烤生肉大撕大咬。

  就如他们行军打仗这么艰苦的条件,本来不能容女人参与,但因为三天两头士兵们都来跟长官抱怨那个做得不甘不愿的伙头军夫伙食做得实在太差,难以下咽,所以他才不得不另找了几十个女人乔装随军,一是帮忙做饭洗衣,二是也可充做军妓,以解决士兵们生理的需求。

  倒是在厨间劳作的戚大勇全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快手快脚麻利地生火、下面,只在打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认为应该多给他补补身子,一狠心打了两个鸡蛋,这才浇上麻油起锅。片刻后,手上就端著两碗热腾腾的汤面出来。

  柳逸轩见他一副行家里手的样子,倒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怀疑他手上那内容看起来不错的东西是不是能入口。但他实在饿了,眼见得那个人一脸讨好般地将比较大的那一碗直送到他面前,好象生怕他不接还有亲自喂食的打算,只好勉?其难地接了过来,才一欠身下体就传来一阵羞人的疼痛。

  “啊......你没事吧?”

  眼疾手快地抢住快被他泼散出的大碗,顺便挺身而出接住他险些从炕下摔下来的身子,戚大勇放下面后赶紧把炕上的枕木调节到能让人舒适坐起的位置,浑然不觉得自己牢牢地搂住别人的腰有什么不妥,弄好了后想了一想,怕他硌著了腰又从一边拿了自己的一件衣服铺上去垫住才扶他靠了上去,小心翼翼得像是在服侍太后娘娘。

  “没事......”

  忆及自己疼痛的由来,柳逸轩又是一阵羞恼。

  原来还一直没发觉,刚刚一下子栽倒在这个男人身上才发现他还真不是普通的高大。

  自己的身高在男子中已属中上,可这个男人却楞是比他高了上一个头,看起来是久练的庄稼把式,倒是有一身厚实的肌肉。

  现在一脸憨然地对他赔小心的样子笨拙而可笑。

  “先吃面,不然要糊了!”

  戚大勇可顾不上管别人怎么想,只一心一意在心痛著打了两个蛋的面再不吃就要凉了。不知为什么,他希望这个漂亮的男人能喜欢吃自己做的东西。

  “......”

  应该......不会有毒吧?

  柳逸轩看了那个老实的男人一眼,料想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会敢下毒害自己,撇了撇嘴,挑剔地夹起一根粗面皱著眉送进嘴里--他到底还是怕这看起来又粗又壮的大男人做的东西会倒尽他的胃口。

  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发觉虽然食物的材料不怎么样,但味道尚可--也许是自己饿过了头--柳逸轩不置可否,埋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根本没注意到戚大勇见他吃得香甜,不停地从他自己的碗里把面拨到他碗里的动作。

  戚大勇傻傻地笑著看那个狼吞虎咽、把自己那一份食物都吃完的人,虽然他的动作颇?粗鲁,但仍旧不失之好看。

  他当然不知道:就是因为柳逸轩知道自己遗传了母亲的美丽,他又不象那个胞弟柳儒生那般,就算是顶著一张女人脸还自鸣得意、自恋得不得了,这种长相只会让一心想当个顶天立地大丈夫的他困扰,是以勤练武术,平常故意动作粗鲁,好让自己看来富有男子气概。承袭了父亲的官职当上将军后,屡立军功,倒也无人敢嘲笑他过分柔美的相貌。

  “那个......你叫什么?”

  多可笑,他们昨夜已经亲密到熟知彼此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却不知道他该叫他什么。

  戚大勇看到那个人吃饱后心情好象好了一点,嚅慑问道。见他皱眉不答,忙叨叨絮絮地先作自我介绍,“呃,我叫戚大勇,家里面有三分田,平常都是在种一些草药什么的......我爹和娘都去得早,所以我现在就只能一个人过了。对了,我还没娶老婆,也没有儿子......”

  面对著柳逸轩一副不耐地挑高的眉,戚大勇声音越说越小,显然是发现自己的叨唠引起了那个人的不悦。

  怪了,这个人没事跟自己抖家底干什么?他有没有娶老婆关自己什么事?真当他能娶得起他这样的人当“老婆”啊?

  柳逸轩本待不理他,但思及自己搞不好还得在这个鬼地方住上几天养好身子--他还没有完全摸透那种药性,回去后还得对付身边还埋伏著的辽国奸细,不得不小心行事--这几天里总不能就让他对自己“喂”来“喂”去的吧?

  想到这里微微一顿,开口道:“柳......姜君。”

  说出自己姓名仍带了三分保留,姜君偕音“将军”,他这么敬称自己也无什么不妥。

  柳逸轩突然的开口让讪讪地不知该把眼睛放哪里的戚大勇一怔,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回答的应该是他的名字,戚大勇跟著他默念了一遍,一字一字慎重地记在心间。

  见他吃饱后又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养神,赶紧又殷情地把他倦怠的身子放低,帮他掖好被角。

  本来平常这个时候他早该挑水淋菜去了,但现在他却眷恋地不舍得离开这间屋子。一是怕他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走了后他会觉得寂寞;二来自己真的不想离开有他的地方--原来家里有一个人陪著自己的感觉就是这样吗?

  戚大勇偷眼看了他好几眼后,出于医者的直觉,还是忍不住再次主动开口打破屋里的静谥。

  “你后面的伤......是不是很痛?”

  “......”

  哪有人一开口就问得这么直白的?

  柳逸轩红了脸白他一眼,翻过身去不理他。在心里嘀咕著这男人怎么还不走开。难道看他睡觉也很有趣啊?

  其实倒也不是他喜欢赖床,可是今天一早起来就觉得有些轻微的晕眩,刚开始以为是饿的,可是吃饱后还没停止,他知道自己大概发烧了,但是却逞强地不想说出来。

  “柳......姜君,你真的不舒服耶,身上好烫!”

  实在不是他鸡婆,他平常会很识趣地在别人不理他的时候自己离开,但对著这个个性强悍但身子却脆弱的男人,他怎么样也放心不下。

  戚大勇象只大型的忠犬般跟随著他翻身的动作又帮他掖了一次被角,不经意间触碰到的肌肤触手生烫。

  心里嘀咕著他是不是腰上的伤因为没有好好处理又遭水浸后化脓,赶紧伸手去解他的衣绊。

  “你......干什么?”

  虽然他不得不认同并忍耐还将有可能与他发生的亲密关系,并不代表他的身子可以随意让人轻贱与触碰。

  柳逸轩警惕地看著靠近的戚大勇,冷声问道。

  “让我看看你的伤!”

  戚大勇以医者的经验知道应该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但他这样的说法却让柳逸轩误认为他想在看昨天那羞人处的伤口,借此再次凌辱自己。

  “下流!”

  啪--!毫不客气的一个大耳括子打得戚大勇头晕眼花,但柳逸轩也再一次因为突然发力而全身一阵抽搐。

  “干嘛又打我?”

jiuyao 发表于 2010-2-3 20:45:34

好凶!戚大勇好不委屈地趁他还不能动的时候快手快脚将他衣服除下,把他翻过身来让他伏在自己腿上,一手就摸向自己的药囊。

  由于柳逸轩现在不过胡乱地披著他的一件外衣,带子一解开,还当真是一览无余,关照过那个果然有些化脓的箭伤后,戚大勇的目光微微向下一溜,这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害羞地不肯让他看伤--昨天接纳他热情的臀间小穴伤痕累累,细细的裂纹纵横交错,干涸的血痕在他白嫩的臀瓣上分外明显,可能是因为他刚刚的挣扎与扭动,一直在内里没有清理的白浊液体正顺著臀沟渗漏下来,在红的血上另开了一条白的渠道,淫靡的?色。

  “那个......下面的伤也要清理才好......”

  真不知道那个倔强的人儿是怎么忍受到现在的。居然一声不吭耶!

  戚大勇有点敬佩地看著被自己按在腿上,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害羞而酡红了俊脸的柳逸轩,挠了挠头后,虽然明知道他会不高兴,可还是颤危危地把手伸向了那里。

  “嗯......不要你管,放手!”

  他知道昨天严格地算起来是他主动出击的,可是现在并不在药物的控制下。神智清楚的察觉到别人正在查看自己最隐蔽的地方,柳逸轩羞恼得只想杀人。

  看他取来了热水仔细地清洗那个部位,柳逸轩回过头就一口重重地咬上自己可以够得著的大腿。

  “很痛吗?”

  戚大勇却以为他是痛到熬不过所以才要找东西来咬著好缓解自身的疼痛,虽然自己被他咬得也挺痛的,但还是乖乖忍住,在心里嘀咕这漂亮男人怎么这么喜欢咬人,昨天被他咬过的手背还留著一圈紫色的牙印,不过可以从那一圈痕?里看出这男人有一口齐整漂亮的好牙。

  当下更放轻柔了动作,清洗过伸手可触碰到的外部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借由水的润滑将沾了热水的手巾旋转著探入他的体内,一手轻轻地在他的背上轻抚著,安抚他不安的情绪。

  在他的细心疏导下,一股股夹杂著红白?色的体液从那个羞人的小口里流出,显然是他的内部也受了伤。

  “那个......我上药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下。”

  愧疚地看著自己昨天给他造成的伤害是如此之大,戚大勇深深探入的手指不经意间碰上了他体内敏感的那一点,引得柳逸轩腰部一跳,全身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

  只当自己的动作弄痛了他,戚大勇仔细地将伤药涂抹在那一片花穴的外部,把干净的棉纱卷成一团,轻轻地向内壁也受伤的甬道推入,这才把把药末调成水剂,从棉纱的另一头滴入,好让药液沿著适才放入的棉纱润染开,尽量不直接刺激到他的伤口。看到他因为极力忍耐而全身覆上了一层薄汗,很自然地顺手也帮他擦了一遍身子,这才将那个虽然已经倦极但仍一瞬不瞬瞪著他的人儿裹进被褥里。轻声哄他道:“你先睡一下,我去熬退烧药给你喝。”

  “你他妈有病,屁股里塞著东西谁睡得著啊......”

  粗俗地低声骂人,柳逸轩只道他是在故意凌辱自己。

  “习惯了就好,这样子方便给你上药,如果每上一次药就要打开一次你那里,会撕裂伤口的......”

  自以为很体贴的作法换来的是责?,戚大勇也很委屈。

  看他闻言又气得脸色煞白,聪明地不再介面,只管去熬药喂他喝下。

  在具有安眠效果的药汁喝下后,柳逸轩晕晕沉沉地又陷入了晕睡。

  许久以来都没有生过病的柳逸轩这一倒下就缠绵病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受了感染的箭伤几度化脓,高热持续不退。

  这期间戚大勇倒是任劳任怨,端屎倒尿从无怨言,嘘寒问暖倍加体贴,只体谅那个人一个人在外又生了病,由得脾气极坏的他责?训斥也一声不吭地逆来顺受,为了让他尽快好起来甚至根本不在乎污秽地去替他吮出伤口的脓血。

  生怕他醒来看不到自己会感到害怕,本是做一天工才有一天饭吃的戚大勇又不敢出门,灵机一动下向村里的刘大婶借来了针线与绣棚,笨拙地学著妇人家一般在床头摆下绣架,将就著做一些绣工,然后托村里的大娘大婶们帮忙拿到镇上去卖,好蓄下过冬的粮钱。七尺八寸的大汉与不及一寸的绣花针的搭配乱诡异一把的,看得人直冒寒气。

  但幸而他是贫穷家做惯了活的人,平常没爹没娘的,浆洗缝补都是自己来,不几天也就掌握了刺绣的技巧,绣出来的帕子、衣料渐渐也能换一些钱了,这才安心寸步不离地守在柳逸轩的床前,随叫随到,绝不敢有任何延误。

  生病的柳逸轩一贯在人前压抑的骄横贵公子脾气发作得一览无余,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以武勇闻名的神武大将军也会如婴儿般脆弱,连吃喝撒溺等等生活小事都不得不完全依赖别人,虽然清醒的时候是颇觉得有点对不住他,可是病痛一来就又忍不住拿这唯一在自己面前的老实头出气。

  他的刁蛮被间或好心送食物上门的人看了去后,戚大勇非但有了个老婆而且怕老婆的事情全村传扬,好奇的村里人埋伏在屋角只听到戚大勇被那个蛮横的屋里人呼来喝去也不吭声,不由得大掬一把同情泪,感慨好锅配了烂锣盖,村里头最老实的好人就此栽在一个刁蛮泼妇的手里。

  这一结果,恐怕连始做蛹者的柳逸轩自己都始料未及。
山区的寒冬来得早,才不过十月天气,一阵紧似一阵的北风吹袭,西方的天空已布满了厚厚的彤云,看样子多早晚得下一场大雪。简陋的泥瓦房里,因为有一个病人的存在而早早地在炕下燃了火,盘膝坐在一边干针线活的戚...

  山区的寒冬来得早,才不过十月天气,一阵紧似一阵的北风吹袭,西方的天空已布满了厚厚的彤云,看样子多早晚得下一场大雪。

  简陋的泥瓦房里,因为有一个病人的存在而早早地在炕下燃了火,盘膝坐在一边干针线活的戚大勇平素寒碜惯了,倒是不太习惯这么早就在屋里起炕,只热得头冒热气地脱了外裳。

  出了一身大汗地从炕上醒来,柳逸轩这一日突然觉得一直困扰自己的头晕症状大大减轻,有点不敢置信地张开眼睛,触目所及的一切都平静而正常,不复再是他病中看到的尽是模糊而曲扭的景象。

  正暗自欣喜于折磨了自己良久的病势已然拨冗,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右手里好象还牢牢地捉著什么,转头看时,却是他的手在睡梦中也紧紧地握住戚大勇的手不放,想是因为自己在病中害怕别人的离开。

  倒是不由得脸上一红,赶紧放开了手。

  “你醒了?会不会肚子饿?”

  对上一双澄明清澈的眼睛只会心里乱得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戚大勇第一个反应就是怕他会肚子饿--要招待自己喜欢的人,朴实的农家人潜意识中一向是以自己最?重视的食物作首选。

  看到他摇了摇头后,挠了一下自己也好几天没有打理的乱发--事实上,这次柳逸轩又在晕睡时抓住了他的手后,他就一直不敢离开。

  见他不答,又找不出其他话的戚大勇倒是突然想起了自己这几天一直在赶的活计,赶紧从炕边拿起了一件用自己衣服改小的棉袄,扶他坐起来后笨拙地向他肩上比划著,想看看专门?他添作的冬衣是否合身。

  粗布蓝花的笨重棉袄穿在柳逸轩身上,与他尊贵中带著威严的气质完全不符,若让他在京城的朋友兄弟看了只会招来一阵耻笑。可是一门子心思只想?这个“柳江君”做些什么的戚大勇当然浑然不觉,退开几步满意地打量著这件自己熬了两昼夜在下雪前?他赶制出来的冬衣,发现左下摆好象有一处缝合得还不够紧密,忙从头发里拔出一枚银针,就著他穿在身上的位置低下头去,仔细地继续自己的劳作,弄完后满意地笑了笑,用犬齿咬断多余的线头。

  柳逸轩皱了皱眉,这种粗制滥造的衣服自然比不得他轻薄细暖的貂裘,可是却奇怪的温暖。

  看著他熬得通红的眼睛,这一个月来为了照顾自己而不得不努力学习刺绣给粗糙大手添上的无数个细小针口,第一次正视他为自己做出的种种,低声道:“谢谢你。”

  被他呼来喝去非打即骂了一个月的戚大勇得到他头一次温柔对待,一颗心欢喜得快要飞到天上去,只懂得嘿嘿傻笑,只觉得自己再熬个十天八天,再为他作十七八件衣服都是值得的。

  柳逸轩终于不再需要别人扶持的力量自己站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走到窗边沉思地凝视远方阴霁的山头。头也不回地向不用看也知道他跟了上来的人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十月初八了。”

  “十月初八......”

  柳逸轩轻轻地重复著这个数位,即是说自己失踪快一个月了......

  消息传到汴京,爹跟大哥他们一定急疯了。

  现在军营也不知道由谁接管,贸然归队又担心在还未查出的奸细骤然发难下,目前的自己不是对手,想来想去,还是得先回京城一趟,找他那个专门研究奇怪药物的三弟帮自己解决这古怪的冰符和那种还会时不时爆发的淫药--思及自己大概在半晕半醒的昏朦中不知道又强迫了这个男人几次,柳逸轩的脸红得色比朱丹,看呆了跟在他身后偷睨他脸色的戚大勇。

  “要下雪了呢,你会不会冷?”

  虽然看起来他的病象是好了,但身子应该还很虚弱,戚大勇搓著手,见他在窗子前一站就是好久,又开始了担心。

  “我说......你做男人怎么可以老是这样婆婆妈妈,畏首畏尾的?这样怎么会有姑娘喜欢你?男子汉大丈夫立可顶天,行不改本色,你总是在做一些妇人家才做的活儿,会让人看不起的。”

  听得他的关心,见他蝎蝎螯螯地给他拿来了衣服,柳逸轩倒是忍不住直说了自己对他的感观,说出来后又觉得后悔,他没事干嘛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啊?可是为什么会忍不住要多嘴管他呢?

  “那个......我知道大丈夫是要做大事......可是肚子饿了总得有人做饭啊!”

  戚大勇很无辜地看著突然跟自己说了一番大道理的柳逸轩,他虽然觉得这“柳姜君”说得是没错,可是他打小就一个人过惯了,一个人最起码也先得打点好自己,自力更生解决温饱问题吧?

  “......”

  好象,他说得也蛮有道理的,目前这个家里只有他和自己两个男人,他不动手做家务,难不成要他来动手?

  柳逸轩怔了怔,觉得他说的话虽然不合大义,但是却非常实用,就跟他朴实的外表一样实在,当下也不再劝说,转头看向村口时,倒是不由得脸色一变。

  从他这个方向看出去,正好看到有一小队辽兵迅速分散成几个小分队,在村长的带领下两人一组地进入每一间民屋查询--难道是那个恶毒的耶律洪基疑心自己未死,派出了大量士兵沿河搜查,终于查到了这里?

  想到那个人毒辣的手段,柳逸轩脸色煞白。

  “怎么了?”

  担心地靠了上来,戚大勇在意的是他苍白的脸色。

  “等一会如果有人来搜房子......帮帮我,别让我被他们捉去......”

  现在开始想逃已经来不及了,眼角瞥到已有两名辽兵在村长的带领下走上朝向这边的田梗,柳逸轩脸色发白,低声附在他耳边说道。

  虽然知道这并不是很好的救命稻草,但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也只好姑且信任他了。柳逸轩在心里祈祷这过分老实的人不要一开口就露了马脚才好。

  “啊?”

  难道这个男人会是钦差要犯?

jiuyao 发表于 2010-2-3 20:46:11

 戚大勇脸色一变,但看到他一脸害怕的样子顿时心中涌起万丈豪情,心里暗付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能让他受一点伤害。在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的时候赶紧将柳逸轩抱到床上一把塞进被里,随即弄乱了他的乌发遮去了半边脸。

  推门闯进来的是两个辽国军士,跟在后面的村长悄声儿招手把他叫到一边,告诉他别慌,这些人不过是奉三王子的命令来搜人而已。

  说话间那两个旁若无人的兵士已经把四处都翻了一遍,看到有可能值钱的东西都揣进了自己的腰包,但这一家显然是能给他们的油水太少,兵爷老大的不满意。

  “喂,傻小子,你们家还有什么人?”

  “那个......”

  戚大勇一阵紧张,差点没咬到舌头,本来想说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想起还在房里的柳逸轩,如果他是女子,又和自己做过那种事后,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答还有他老婆。可是柳逸轩是男子,他又天性不会说谎,只是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过去。

  一个辽兵见他这样子倒是起了疑,向进房后草草打量了一眼就不再注意的土炕走去。

  柳逸轩心里暗暗叫苦,藏在被里的手握紧了被他偷偷收起来防身的小刀,心想就算拼不过也得拼一拼了,大不了还可以有一死--他可是宁死都不要落到耶律洪基手里。

  “呵,这傻小子倒是得了个俏老婆啊!”

  第一个走到炕前的人看到炕上被乌发掩去的半张俏脸,吹了声口哨。因为柳逸轩全身都裹在被里,一时间分不出他的性别,而且他又因为生了一个多月的病,一脸苍?地躺在男人的炕头,头一个士兵松了一口气放松了警惕,伸出去揭被子的手停了下来,直觉地以为那根本就不是男人,自然也不会是自己要找的人。

  “他XXXX的,还真不赖!”第二个靠上来的兵士本是个好色之徒,见到美貌的姑娘就想靠上前去吃豆腐,小眼睛一转有了计较,“听说那人长得就跟女人一样漂亮,不摸摸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女人啊?啊,呵呵~~”

  心领神会地交换了一个淫猥的眼神,一个士兵邪笑著就想把手伸进被里......

  柳逸轩的脸色变了,只道万一让他们查清“她”的确是个他后,他这一番必是有死无生。在这当口,一向禀著民不与官斗的戚大勇却势如疯虎般地冲了上来,一把打掉那个辽军的魔爪,推开他们后用老母鸡护雏的姿势,紧紧地抱住柳逸轩微微颤抖的身子,嘶吼道:“他是我老婆,不准你们动他!”

  “他XX的,造反了?别说她是你老婆,就算是你娘,大爷看上了摸一摸有什么了不起?你想窝藏钦犯?”

  他们一贯打著搜查要犯的名义四处奸淫掳掠,就算有漂亮姑娘被他们调戏了,她们的男人和父亲也多半是敢怒不敢言,哪里见过有人居然敢阻止他们?

  淫心正炽的辽军被人这么一搅,不由得大怒。手上的鞭子没头没脑地打下来,生平第一次撒谎的戚大勇也不懂得怎么圆谎,只是紧紧地将柳逸轩护在怀里,不停地重复著“他是我老婆,不许你们动他。”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手,辽军一时半会也拉不开这个倔起来的老实人,只是手下愈发打得狠了。(可怜的小柳柳,美丽果然是一种错误:P)

  辽军的蛮横下,不多时戚大勇的背已经被鞭打得伤痕累累,但他凭著一股横劲就是不肯松手,简直不要命般铁了心地一定要保护那个人。在一旁的村长终于看不下去他们的骄奢淫逸,开口帮忙劝说道:“兵爷,这小子是村里有名的老实头,他说是他老婆,当然不会是男的了,既然这里没有兵爷要找的人,我们不如到下一家去吧?”

  说道,把一小锭银子悄悄塞进那个辽军的手里,这才解除了这场飞来的横祸。

  “操,便宜你小子了。”

  骂骂咧咧的辽军终于离去后,柳逸轩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慢放下,过了一刻倾听得屋外已无任何声响后,见戚大勇还抱著自己不放,倒是有些不自在起来,伸手推了推他道:“喂,他们已经走了,你可以放手了?”

  见他不动,不由得心头火起,加大了力气推了他一把,只见那个人保持著环抱他的姿势,一头栽倒在炕边--却是因为刚刚受了一顿毒打,他背上有数十道鞭伤皮开肉绽,几道的严重的深处甚至几可见骨,他刚刚只是凭著一口义气死命地护住他不放,现在早就痛晕过去了。

  柳逸轩怔怔地看著他淋漓的伤口,纵横交错的痕?绵密如网,一横、一道,触目惊心。让他这个铁骨铮铮的硬汉也看了?之震撼,回想起这几日来他待自己的种种,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好象有一种很温柔的情絮涵待破冰而出,可是一想起自己的身份,刚才那种把自己的心胀得盈满的感激又被压下了。

  呆了一晌后才想起自己应该帮他处理好伤,咬著牙忍痛半拖半扶地把他弄上了炕,才想下去给他找药时那个人却一把拉住了自己,嘴里尤自喃喃地嘟囔道:“他是我老婆,不许你们动他!”--想是他在睡梦里也仍在伤痛下不断重复刚刚的噩梦,并始终坚持他的保护。

  这个男人,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没勇气。

  叹了口气后不再挣开他的手,柳逸轩找出了放在一边的金创药,一边小心地在他身上涂开一边念叨著那个人:“你啊,真的是个笨蛋呢,就算是打不过人家也应该会懂得躲嘛,伤成这样子,故意叫我看了心痛!”仔细地给他敷完药后一低头,却见他睁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原来他在刚刚的药物的刺激下已经醒了--可是手却在故意装傻地没有放开。

  “你这人!”

  突然醒悟过来这老实人也有不老实的时候,自己刚刚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叫他听了去,柳逸轩只窘得俊面飞红,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想揍人多少又有些顾忌那因为自己而被打出来的伤口。

  “你不凶的时候......真好看!”

  见他面飞红霞,忸怩著不让他看他的脸,可是却又担心碰到自己的伤口,并没有下死力挣扎,戚大勇胆子大起来了,把还被自己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放到唇边亲亲,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开口诉说自己对他的喜欢,“那个......如果你肯留下来的话,我......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没有娃娃也没关系,有我一口吃的一定分你一半......不,分你大半好了,只要不饿死我就成了。我......我很喜欢你......”语无伦次地诉说著自己的情意。从刚刚的情况下,他多少也有些了解了,这男人八成是个钦差要犯。逼不得已下才躲到这穷山沟里来的。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他愿意?他承担下种种的风险,让他有个安心的家。

  “疯了你!”

  柳逸轩呆了一呆,聪明如他自然猜到这男人对他种种呵护后面所带表的含意,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老实得说出来。

  被男人告白本应让一向在意自己外表的他暴跳如雷,可是在刚刚才接受过人家这么慨然的保护下又不好马上翻脸,而且知道他的实心实肠,说喜欢自是不会诳自己,只觉得心乱如麻,终于冷冷地将手抽了出来,淡淡地道:“我是男人耶!你这么想要媳妇,将来我自会许你一个。”

  等他能顺利回到大宋国境,要什么没有??自己的恩人找个美貌的妻自然不在话下了--当然,前提是他能避开辽国的诸多爪牙与隐藏在宋军中的奸细。现在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才好,而且他在能完全复元好离开这个村子前必须得依赖他的帮助。

  柳逸轩含糊其词的说法让戚大勇看到了极大的希望,浑然不知自己的告白已经被人委婉拒绝,只当他不好意思直接答应自己,所以才用将来这种含义不清的话带过。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一直好好待他,总有一天会盼到他愿意点头的。傻笑著看柳逸轩淡然的容?,戚大勇暗自下了决心。

  更何况,就算他们没有成亲,也有了夫妻之实了不是吗?在那之前,他从来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也可以做那种事,虽然有点可惜不能有孩子,但这样的代价也心甘情愿。

  “那,我可不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江君”?”

  能互称名谓是亲密关系的第一步,戚大勇极其小心地向又皱眉不知在沉思什么的人提出,并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

  辽军既然已经布下人大肆搜查他的下落了,流落在外自然是多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可是要怎么才能突破一路上的重重防守回到汴京呢?

  脑子里已经转到思考应该怎么设法回家的柳逸轩听到有人问能不能叫自己将军,自然是很顺口地答应“好啊!”,让戚大勇又是一阵狂喜。

  只是日后宋军将士中有人听到铁血丹心、极具男儿气概的“将军”头衔,被一个乡下愣小子以一种充满了柔情的声音唤出来,会不会吐血三十升?
 长亭复短亭,何处是归程?远长的阳关古道通向天与地的尽头,芳草凄凄的长亭外,柳逸轩停下了步子,看著还不弃不离跟在身后的戚大勇,暗下皱了皱眉。他从病好后又休养了半个月,自打精神复元、渐渐能控制自己...

  长亭复短亭,何处是归程?

  远长的阳关古道通向天与地的尽头,芳草凄凄的长亭外,柳逸轩停下了步子,看著还不弃不离跟在身后的戚大勇,暗下皱了皱眉。

  他从病好后又休养了半个月,自打精神复元、渐渐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后,就一意打算走,只要不是在特别燥热、或是心情特别动荡的情况下,他有把握可以勉强控制住那种羞人的春药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也已经习惯了不再动辄提起内力让自己饱受冰符之苦。

  一个月,如无意外,足够让他从贺兰赶回汴京。

  是以他去意已决,早几天就与戚大勇说了自己的打算,那个人见他一脸坚决,知道劝说无效后,只好勉强同意了。

  但,现在这算是什么意思?

  见他送了自己一站又一站,好象还有继续送下去的打算。相同的,身后跟著那一群父老乡亲们也没有停下他们送别的脚步。

  他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村里这么受欢迎,居然可以劳动到这么多人出村来欢送他。

  “你们回去吧,不用再送了。”

  无可奈何,只好劳动嘴巴了。这些人都不知道送君千里终须别吗?没来由离别情绪闹得他堵心。

  柳逸轩斜睨紧跟在他身后的戚大勇,示意他带头停止乡人们送别的脚步。

  “是啊是啊,你们回去吧,不用再送了。”

  奇怪的是,那个人竟然自动自觉地学他的腔,几乎一字不改地把这话传给后面扶老携幼的村民。

  “......”

  不好的预感涌上柳逸轩的心头,他的意思难道是......

jiuyao 发表于 2010-2-3 20:47:05

“大狗,我这次出门可能要很久才回来,你的脚要注意防水喔,天冷的时候拿热毛巾敷敷,下雨天别出门......王婆婆,我已经把给您配药的药方送给您孙子了,不会有事的,您多多保重......”

  戚大勇好依依不舍地与所有送出村来的村民们一一话别,眼中泛滥著可疑的水光,叮嘱这个叮咛那个,一幅活脱脱的生离死别就在他的面前上演。

  天杀的!他只说自己要走,又没说要他跟著一起去,难怪从他说了要走后那个人就一直闷闷不乐地念叨著什么“要离开了,真舍不得”。原来不是在舍不得他的离去,而是舍不得离开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柳逸轩气得脸色发青,又不好当这么多人的面发作,只好一把将那个还在话别的人扯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喂,我只说我要走,没说要带你一起走,你干嘛闹得这么惊天动地的让大家都以为你要跟我走?”

  不料这回换来的是戚大勇吃惊的面孔:“啊?可是我一直以为你跟我说的意思是叫我陪你一起走啊。”

  “......”

  该死的,到底又是哪里出了错?

  好吧,他承认他不应该因为他的突然表白而乱了分寸,从那以后非到必要不再跟他讲话,万不得已一定要说时尽量言简意赅,可是他说:“我要走了,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那句话,哪里有一点要他跟他走的意思?

  当时见他十分之不舍,但也还是点了头,心想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们也相处了一个多月,多少有些感情。可是却从来没想过他因为自己会错意的一句话,居然二话不说就?下了他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依依不舍地告别乡土跟他走!

  这个男人!

  柳逸轩无言问苍天。

  如果可能,他可不可以有点自己的主见,不要这么以他?天,唯他的命是从?就算他的情意能让他感动,可是那毕竟是个男人啊?

  他一向以自己是冷面铁心的大丈夫自豪,别说男子,就是与女子也无甚儿女私情,如无意外,他会听从爹爹的意见,与京中的一个大家闺秀成亲,然后相敬如“冰”至终老。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横刺里窜出来乱了他的心?

  “我不用你陪我上京啦,这样你也不用这么伤心地离开你的家园。”

  柳逸轩捞过他一边耳朵继续嘀嘀咕咕。

  “可是......我已经卖了地做我们上京的盘缠,房子也租给大狗了......我跟著也好帮你拿行李,“看到柳逸轩似乎有不要他跟著的打算,戚大勇一阵心慌,也学著他一般低声地附在他耳边诉说著自己的担心:“而且你屁股痒痒的毛病也还没完全好,万一......万一......”

  纳了一下舌,戚大勇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虽然他没答应成?他老婆,可是能够在他病发时吃他豆腐是他的专利,他才不要跟别人分享!

  这一点戚大勇很坚持。

  “轰--”

  被这个没神经的男人在大庭广?下提及他们的私密关系,柳逸轩几乎没羞得把全身所有的血液集中到了脸部。

  羞恼地怒咬银牙重重一脚把他的大脚丫子踩得扁扁的,不去看那个单腿抱膝在原地弹跳的人,柳逸轩转头冲出了长亭,率先向远处进发。

  “悍妇啊!”

  “简直要谋杀亲夫!”

  惊叹地看戚大勇抱著腿一跳一跳地追上去背影,直到两人消失在路的尽头,被刚刚一幕震慑到的村人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无不摇头再一次叹息好人悲惨的命运。

月亮仿佛镶嵌在黑丝绒上的珍珠,莹润的光亮水泄般照进他们栖身之处的洞穴,铺开了一地水银。

  堆放在洞穴中间的火堆里柴火“哔剥--”地响著,橘黄的火光跳动了一下,柳逸轩眉心微蹙地醒了过来。

  睁开眼,习惯地向对面寻找一个高大的身影,不料这次却落了个空。

  他的衣服盖在自己身上,可是那个人却不见踪?。

  没来由地一阵心慌,也许是习惯了有人陪伴的日子,睁开眼看不到他时有一种无所适从的空虚。

  他虽然聪明地趁著大雪初降的时机好避开战场悄然回京,可是却没想到过在荒天雪地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平常认为不算险途的道路竟然会让人走得如此艰辛。

  他即便是长年行军打仗出征出外,可是单凭己身一人之力去对抗天力的时候却从未遇到过,再加上他擅长的是运筹围幄决战千里之外,一般的生活细节小事悉数交由贴身的侍卫打理,独自一人又没了武功,在这深山里连一日三餐都打理不了,还真少不了戚大勇的一路相携。

  可是今晚他却悄然没声地从自己身边离开了,是厌了这个不管他怎么赔小心讨好都摆出一张冷脸的男人??

  柳逸轩推开被覆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本待要赌气不去理他倒头再睡,可是躺了一会后,心里那份担心与焦虑却没有消失,反而却时刻担心著他是不是因为又在夜晚外出打食而遇到危险。

  罢罢罢,在这深山老林里,他的矜持做给谁看?

  此刻,他是他的依赖,他也只能依赖著他,如在天底下最平常的,两个人的共存。

  气懑不过,虽然心里在著急,柳逸轩也还是只能从坏脾气的呼唤中隐约透露他的关心。

  “戚大勇,你死到哪里去了?再不出来我就要你好看!”

  知道如果他在的话自是不敢离自己太远,大将军这一效仿河东吼狮的效果极其显著。

  不远处立刻蹦出一个差点被白雪掩没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向这边跑来。

  “他果然没走......”

  不知为什么,柳逸轩?这一认知而松了一口气,凶巴巴地吊起眼角看著那个全身都沾满了雪花,手里握著一把奇怪的草叶越跑越近的人。

  “那个......”

  “笨蛋,就算月亮很亮也不用在晚上的时候出去,万一看不清路掉下悬崖怎么办?被狼追都没人可怜你!”

  适才的担心化成怒气震天的低咆,柳逸轩也不等他说话,先劈头盖脸一顿好骂。

  习惯了他行?方式的戚大勇只是嘿嘿傻笑著,等他怒气发泄完了才继续自己刚刚的辩解。

  “我看到了这里生长著一种芨草,拿这个编草鞋套在鞋子外面穿就不用怕下雪天路太滑了。”

  献宝似地把自己刚刚趁他睡觉时去采摘回来的草杆递给他看,白天时因为柳逸轩脚下一个打滑而差点崴了脚的事实让他担心。

  打量了几眼穿得单薄又因为心他而离开火堆走到洞口的人,戚大勇赶紧跑过去贡献上自己的体温,把他冰冷的手放进怀里拥著他走回火边,低声下气地哄他道:“你看,就算你担心我也要记得多加一件衣服再出来,万一冻著了怎么办?”

  听听这话!

  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在他的眼里竟然成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弱质男人,柳逸轩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好气还是好笑,嘴里却仍要逞凶:“呸,谁担心你了,我觉得热了出来吹吹风不行啊?”

  “......”

  聪明地不与那个不讲理的人争辩,戚大勇抖去了满身的雪花,拣起地上的衣服把他包进怀里。一边伸手拿起自己今天找回来的草杆就著火边编织起来,一边安抚他困乏的神智。

  “乖乖的,这样你就不会怕我会偷偷离开了。”

  那个高傲又倔强的人,明明是害怕他离开嘛。他还记得他生病的时候总是紧紧拉著他的手,刚刚一睁开眼睛没看到他,一定害怕极了。

  “你!”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啊?这个男人简直太过污辱他的勇气。

  柳逸轩不满意于他那象安抚小猫小狗般以合适的节奏在自己背上轻拍的大手,眦出一口白牙,正待磨好利齿再轰他个头晕脑胀之际,不远处似乎有什么声音刺激了他的耳膜,虽然他功力使不出来,但耳目仍是要比一般人灵敏许多。

  当下赶紧踢散了火堆把戚大勇拉进更深的洞穴里找到一个隐蔽之处藏好身形,屏息静气等著从远处向这边掠来的不速之客。

  “少主,我们已经打理好这里了。”

  先掠进来的是两个下人打扮的辽人,他们快速地把方圆十米的山洞打扫干净,然后再升上火,铺设下舒适的锦垫,这才向外躬请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子。

  “你们先退下,没有我的传召,不得踏入这山洞一步。”

  慵懒而带了些许柔媚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耳熟。

  柳逸轩心中一禀,过人的记忆立刻忆起这把声音的主人应?何人。

  除了那个外表美如罂粟,内心却毒如蛇蝎的辽国三王子,还有谁能将威严与柔媚结合得丝丝入扣?所谓冤家路窄也不是这样窄法吧?

  这么冷的天,他好好的皇宫大院不住,巴巴儿跑到这来干什么?

  柳逸轩虽然疑窦更深,可是却绝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他会发现自己。

  从他这边的方向偷眼斜睨,只见那个美丽又恶毒的耶律洪基一手托腮坐在火边,脸上带著沉思的神色,一手轻轻地摩挲著一块白色的玉玦,眼角间蕴含著无限的柔情,说不出的轻密爱怜。

  “难道这个人来这隐蔽的地方是来会情人的?”

  柳逸轩心里一惊,手下自然收紧握力,察觉到他的不安,戚大勇轻轻地反握住了他的手。

  过了不多时,洞穴外又听到嗤嗤衣袂带风的轻响,显然是还有人来这里与他会合。

  察觉到有阴影挡住了洞口的光亮时,耶律洪基头也不回,但就著火光柳逸轩却明显地可以看到他脸上在这一瞬间露出喜不自胜的神色。这恶毒的人儿,竟然也会心有所属?

  “你来了?”

jiuyao 发表于 2010-2-3 20:47:30

故做淡然地吐出与脸上神色极不相符的冷淡声音,耶律洪基极快地将手中的玉玦收入怀里。

  “呵,好一个私会情郎的所在!我今天看见你悄悄儿出宫,就知道你一定有鬼了!”

  来者身著辽国王族才能拥有的左襟镶滚金边的黑貂裘,阴榫的面容虽然轮廓分明,但乌云密布。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显然是吃了一惊,微一怔神后耶律洪基的脸上迅速换上了??人所熟悉的那种微笑,柔媚中带著几分挑弄地转过头去,用一种带了说不出媚然的声音轻吒道:“原来是你,二哥。”

  “哼,你眼中还有我这个二哥吗?为了一个宋人蛮子,你居然敢违抗皇命不杀大宋的神武将军,最后还让他跑了。这种事我替你担下来也没什么,可是你居然敢瞒著我想与他私会!?”

  脾气火爆的辽国二王子耶律洪峰压抑不住的低吼,只震得洞壁微颤,戚大勇第一次见这种阵势,不由得欣慰地想:幸好身边的人儿虽然也凶,可是中气没有外面这个大男人那么足,不然今后他的耳朵一定是身上最早衰退的部分。

  “哟,二哥,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你当我没瞧见你跟著我出了宫来?所以我这才叫人准备下这里......你不觉得,偶尔在野外偷情也别有一番风趣吗?哥哥?”

  耶律洪基不慌反笑,颀长的身形娇慵地自杏黄的锦垫上铺展开,一条长腿撩人地曲起,微露出他细腻的肌肤,尤其是最后那一声打从鼻子里哼出般娇慵无力的哥哥,简直要把人骨头叫酥。

  “你......”

  映入眼是的一幅快让人喷鼻血的活色生香图,耳边回荡的是那个人比起任何淫声荡语更妩媚的偃偃笑语,耶律洪峰纵然还有怀疑,但怒火已经消了一半。

  “你还等什么?哥哥,亲亲,过来呀!”

  他这几句话说得腻中带涩,软绵绵地,说不尽的噬骨销魂,虽然听在耳里的人都知道这是男声,但还是忍不住要被这媚惑的声音迷惑。

  这仿佛带了一种奇特的淫邪吸引力的声音听地伏在后洞的柳逸轩与戚大勇的耳朵里,都是忍不住心中一跳,对视一眼,面红过耳。

  “你......你先把衣服脱掉!”

  虽然已经有八分愿意相信他了,但耶律洪峰显然是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人虽然没什么武功,但全身上下都是厉害的奇毒,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著了他的道,虽然声音里带了几分按奈不住的颤抖,可是却没有完全失去理性直接扑上去。

  “哥哥,你不安好心,要人家脱了衣服......”

  耶律洪基眼珠乱转,他这次出来的确是赴一场私会,本无伤人之意。

  可是却没料想早一阵子为了推卸让柳逸轩逃掉的罪责,勾搭到的那个比自己有更强后盾支援的二王子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打扰了他的好事。

  他居然对自己迷恋如斯,此刻发现他背著他出来,竟然会如妒夫般跟了出来,迟早会惹下祸端。担心著自己约来的人不知何时会出现,却又想在这之前解决掉这个麻烦,枉自千灵百巧的耶律洪基急出了一身汗,一时半会还没想处比较舒适的办法,只好一边依他所言把身上的装束慢慢除下,一边在脑子里急速地想脱身之计。

  “你只要脱光了,我就相信你!”

  除去他一身稀奇古怪的毒物,这个人间尤物本身根本不值得害怕,耶律洪峰盯著那具渐渐裸露出的修长胴体,眼中喷射出邪欲的光芒。

  “哥哥,我好冷......”

  手指把玩著腰间的束带,已经将上半身衣物尽数卸去的耶律洪基故意地将自己粉白的身子、在冷空气中挺立起来的嫩红乳尖娇娆地在那个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情欲的人面前展露著。

  “你,快点全脱了......”

  耶律洪峰的声音已经带了是男人都明白的嘶哑,可是却仍是心有顾忌,不敢一扑而上。

  “你好坏喔,哥哥!”

  耶律洪基媚然地笑著,手一扬将他淡紫色的束带丢入火堆中,带起一阵轻扬的烟雾,本是高束在腰间的下衫径直往地上坠去,微黄的火光闪烁在他细白如上好羊脂美玉的身躯上,说不出的动人与诱惑。

  “妖精!”

  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胴体风姿楚楚地展现在眼前,鼻端仿佛也嗅到一阵淡到近乎无味的幽香,耶律洪峰情欲勃然而起,直扑了过去,一手插入他厚实的乌发里把他的脸揪得仰起,一张嘴俯身向他突起的喉结上咬去,从精致的锁骨辗转吮吸到他楚楚可怜的胸前双花,倾刻间就在他身上印下数个青红的齿痕。

  “好哥哥,轻点儿......”

  耶律洪基好整以暇般地软言央求著,纤长的手拉起锦垫的一角掩住自己的口鼻,微蹙著眉忍受他粗暴的爱抚与啃咬。

  看到他这个动作,柳逸轩第一个反应就是烟里有毒,赶紧一把掩住自己的口鼻的同时也伸手挡住了戚大勇的。

  而戚大勇却完全被洞外这仗势慑住了。他只是个粗朴的乡村汉子,几时得见这样活生生的春色图?眼见得外面有一个妖娆的美人在娇喘吁吁地与男人做著自己也曾跟“柳江君”做过的事,心中一荡,头脑已经晕然。现下再加上心爱的人儿就在身边,见他的手放到自己鼻下,不自觉地就伸出了舌头轻轻地舔吻著那玉色的手心。

  那紫色的迷烟含有轻微的催情效用,但嗅久了,就会让人全身绵软无力。

  色令智晕的耶律洪峰却没有顾虑到这许多,猴急地架起耶律洪基的双腿,正待向那个甘美之处一鼓作气大肆攻掠,突然觉得手脚一软,小腹中空空地提不起真气。才惊觉不妙,烟气弥漫中,那个又毒又美的人儿一双泛著乌光的手已经扼住了他的脖子。

  “你!”

  明明武功比他高上数倍,但中了他的毂后全身软软地提不上劲,只好惊骇莫明地瞪视著他愈发甜美的笑容,嘶声道:“为......为什么?”

  “下地狱再去问我吧!”

  冷笑著手下加劲,不多时那个贪花恋色的二王子已经作了风流鬼。

  耶律洪基皱了皱眉,把那具逐渐变得冰冷的身子推下自己的身躯,拍了拍手,正在四处寻回散落一地的衣物时,洞口已经轻轻掠入了一个悄然没声的人影。

  静谥的月光从他身后照落,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更衬出他的高洁,斜飞入鬓的双眉间有一道深刻明显的直线,雕刻出他的沈敛,刚毅的脸上一派严肃,殊无笑意。

  冷然的眸打量著洞里才刚刚发生的一幕杀人事件,刚来那人竟然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斜依在洞口,等著那个刚刚在举手间就决定了一个人生死邪魅美人发现自己。

  洞外月色澄明,柳逸轩被戚大勇不知轻重的舔吻弄得又羞又恼,且心跳如鼓,但又不敢有太大动作或是叫嚷出声,猛一?头间看到这个人时吓了一跳,本来还在扭怩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来人那挺拔的身形化成灰他也认得,不是那个刚正不阿、执法严明,以冷酷无情闻名天下的幽州郡守,他的亲亲大哥柳清云是谁?

  难道说那个邪美如罂粟的耶律三王子幽会的物件竟然是他?

  “你来了?”

  迟了片刻后才看到来人,耶律洪基眼中的笑意在那一瞬间灿若烟火,但看到那个人明显是因为他刚刚的举动而不屑的眼神,那一份发自内心的欣喜又黯淡了下去,停下了手上的穿衣动作,就这样半裸地走到他的面前。

  “你私约我出来做什么?你到底把我二弟弄到哪里去了?我打听得他最后是落到你的手里。”

  面对一个妖娆美人也面不改色,柳清云低沉的话语一出口,刚刚氤氲在洞内暖洋洋的春意立刻消淡。

  “小杰好吗?很久没见他了呢,应该又长高了?”

  仿佛没看到他的冷淡和不屑,耶律洪基咬了咬唇,问候起与自己有过数月相处的小知己来。

  “你不配再提他。”

  柳清云听到他当自己的面提起自己六岁的儿子,眼中的警惕之色一闪而过。

  “你怕什么?我会对他下毒?他比你可爱多了,我都有点想把他掳来自己养,看看以后是不是可以养出一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但是比你可亲可爱一百倍的小娃娃。”

  仿佛没看到别人的冷脸,耶律洪基依然笑语偃偃。

  “......”

  发现这人脸皮之厚,无人能及,柳清云索性不再答他。

  “如果不是用你弟弟用借口,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来见我?”

  耶律洪基却不理会他的冷淡,就算没人答理自己,也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十年前我根本不该救你!”

  看著那个见他不说话,干脆把一张如花俏面凑到自己眼皮底下,用温热的呼吸引诱自己的人儿,柳清云向后退了一步,冷声道。

  “谁叫你多事呢?”

  耶律洪基本来一直在笑的脸在这一瞬间白了白,他最珍藏的记忆,是这个男人完全想抹杀掉的存在。

  “说,你到底把逸轩藏到哪去了?”

  眸色一冷,柳清云不再理会他东拉西扯的闲谈,只径直地想逼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我杀了他!不单只是他,三年前你老婆也是我杀的,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我看了就不顺眼,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你......”

  虽然明知他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可是听到他提及妻子--自己心中永远的隐痛时,柳清云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终于还是变了。

  一伸手扣住他纤细的颈,冷然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二弟的下落?”

  “我已经说了,我杀了他!只要是你关心的人我统统都要杀掉,谁叫你好死不死,没经过我同意就救了我?活在这世上也是白受累。”

  感觉到扣在自己喉头的手渐渐紧收,耶律洪基却真的像是一心要把自己的命送在他手里似的,既不挣扎也不逃命,只拿倔强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这男人的脸。

  “哼!”

  拿这么懒的人儿也没办法,听到他口口声声说杀了自己的亲人,虽然还有些许怀疑,但思及这个人的行?不是可以用常人的理性理解的,他真下此毒手也不无可能,惊怒交加下柳清云的确有杀他以绝后患的决心。

  “我的命是你给的,你拿回去......也好......”

  被紧扼著喉头的手箍到快透不过气来,只觉得胸腔都因为吸不到空气而?生一种快要爆炸的闷痛,奇怪的是耶律洪基非但没有濒死人所应有的害怕,反而十分欣喜般地自嘴角牵出一丝极?甜美的微笑,衬著他憋得通红的脸,显得说不出的怪异。

  “......”

  从来没见过大哥有这样愤怒的神色,柳逸轩不安地张望著,犹豫著自己要不要在这时候出去。

  眼中只有他一人外再无他人的戚大勇根本没看外面又发生了什么,见他没有再躲自己后,渐渐地吻到了他的唇边,见他半透明般的耳垂近在眼前,一时好玩就凑上唇去舔咬。

  “啊!”

  突然被他温热的唇袭上自己无比敏感的耳朵,柳逸轩腰部猛地一跳,发出了一声轻叫。

  那柳清云是何等耳力,立时发现洞内还有人,一招裂石掌就把掩住他们身形的巨石劈得粉碎。

  “二弟?”

  眼见得石屑炸裂过后,从洞中现身的居然是自己遍寻不著的弟弟,柳清云一愕之下,终于松开了紧扼住耶律洪基的手,抢著掠了过去查看自己弟弟的情形。

  “咳咳......”

  刚刚自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耶律洪基委顿在地下剧烈地喘息著,胸口急剧地起伏--他真的险些丧生此地。

  “你为什么......?”

  看到自己的弟弟安然无恙,柳清云回头怒斥那个险些害自己误杀了他的耶律洪基。

  “真可惜,只差一点点......”

  万般怜爱地抚摸著自己颈上被深深扼出来的指痕,耶律洪基廖寂地笑著,咬著牙把自己从地上撑了起来,轻声问道:“如果这次我死在你手里,你是不是,就能记得我一辈子?”

  他得不到这男人,宁愿设计让他杀了自己,日后他知道是误杀后,依他的性子,就算依旧无法对他?生情絮,但也势必要内疚一辈子。

  不管是爱还是恨,他要这男人永远记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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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小丈夫》 BY 堕天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