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所爱非人》 BY 左之岸 【完结】

猫瞳

　　就这样，我成了仁的人，住到了他的地方，半山区的一幢豪宅中。
　　白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被留在那幢房子里，晚上仁会回来与我缠绵，夜夜如此，不知疲倦。

, j: h4 X' A1 r7 a　　每次欢爱时，他总是喃喃细语。

& S$ c- a' k% l/ [4 r+ F' H　　他说，我爱你，杰，然后又喋喋不休的质问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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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是回他一个微笑，但是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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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信如仁，因为我，却变得患得患失，疑神疑鬼起来。我想那是我的错，但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 j" F% H# a- r　　无法言语的痛在向全身扩散。

　　仁，对不起，无论你多么爱我，我都不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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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T& X4 l: g6 ]3 r2 v　　冬天慢慢临近，我开始觉得越来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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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s6 r) f" d' |! a7 X6 m　　我常常会在仁的体温散去后被冻醒，然后呆呆的站在窗边看枯叶飘落，就这样一站就是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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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N" W  @8 B, A% d* M7 b0 Y　　这幢宅子里的佣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我，因为我实在是一个很难伺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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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不会说他们哪里做得不对，只是等仁回来后直接要他解雇他们，一时间搞得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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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一生中从来没有活得像现在这般任性和嚣张，甚至是仁的特别助理——雁，也被我像小厮一样差遣。

　　如果有一天仁不要我了，我想没有一个人会同情我，所有的人都会觉得我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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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4 @6 X1 B% N+ y  R: z　　“杰，你变了好多。”

1 J4 z$ f( q, w4 A4 U  P6 ~. R- u　　有一天，仁没有去上班，他拥着我突然发出如上感慨。

' f0 j" `( D2 `' i　　“时间会改变一切。”我回答他，睿智如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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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 p( \3 R9 S1 N1 y7 `6 G　　让人喜欢很难，让人讨厌却极其简单。在我做尽了这个男人最讨厌的事后，他应该可以自动让我离开，不再带一点留恋。

　　“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我还是会爱你。”仁在那里信誓旦旦。

　　我微笑不语。仁，我太了解你，也清楚的知道你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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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w+ t7 i+ [　　半夜里，我突然想起要吃栗子蛋糕。

　　“太晚了，明天再吃好不好？”仁哄我。

' p3 A, K& j: f! v/ m' g　　“我现在就想吃嘛。”我对他撒娇，不信他不投降。

* v# i, v% e' K9 j　　果然，他妥协。随后，满屋的人被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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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 ]  C3 [% x/ k' r　　等待的时间里我搜索仁的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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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酒从来没有偏爱，也品不出他们的优劣，只是拣最贵的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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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你啊……”仁在那里微微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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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 d/ I; Q7 ^! o) d( I2 t' F- H　　佣人们对我的非议他自然有所耳闻，但是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说过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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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时后栗子蛋糕总算烤好。

8 f/ K- X( v% c+ O3 V　　看了看管家呈上的栗子蛋糕，我突然失去了兴趣。

　　“我去睡了。”扔下这句话，我朝楼上走去。

, _4 \5 u" _* n8 ~3 {; {  r　　“杰——”仁的声音大了起来，他停在那里，过了好久才恢复平常的语调，“你好歹尝一尝，大家都辛苦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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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S2 z7 A. K7 h1 ~0 [　　“突然没胃口了。”我不为所动，继续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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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太任性好不好？”他的语气颇无奈。

1 }# t9 H7 @9 t2 U( S: O- V  x　　“没人逼你忍受啊？”我回过头去，对他挑衅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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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他很久以后才上来，在床边看了我半天，然后是长长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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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听说蛋糕是他吃的。

　　仁最讨厌甜食。我想经过这件事，他应该很生气，但是他的态度上看不出来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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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有些事情，只要心中有了裂隙，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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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C9 C& g& B1 p$ _　　冬日的某天是仁的生日，二十七岁的生日。

8 H: U0 K% {" ~8 C　　那晚整个大宅中灯火通明，宾客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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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亲昵的依偎在仁的身边。

　　客人们神情各异的看着我。从当年的那个混乱的订婚宴以后，坊间就盛传我是仁的情人，版本众多，流言满天，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明目张胆的站在仁的身边，以情人的身份，自然吸引了众多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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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z2 T4 K, p3 D  D4 N　　那些目光，或好奇，或鄙夷，或探究，各式各样，不一而足。

  h( @$ Y' k% y1 O　　我也回看他们，倨傲的甚至是挑衅的眼神。

" }" y( s9 J# |/ g3 n, `' L" h　　仁如今的权势地位注定了无人敢当面给他难堪，就算是他的父亲也对我在他身边的事实保持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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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7 O  j2 B+ H/ r　　陪着他在全场炫耀了一圈，我感觉有些疲累，扔下仁，一个人去了休息室。

　　正在无聊的玩着酒杯，看到两名女子穿过人群向我缓缓走来——是我亲爱的妹妹菲还有我的母亲。

　　昔日的清秀女孩已经长成端庄秀丽的女子，而美妇的两鬓也已染上了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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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8 ]8 i5 n! B+ {+ l0 D　　“如果没有生下你就好了。”看到我悠闲自在的坐在那里，我的母亲恨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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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Y' ~. `! s6 T+ r　　母亲，你说得对，我是不该存在的存在。

　　“放心，像我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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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知不知道廉耻？”

　　我的实话激怒了她。她马上给了我一个耳光。

$ c( n6 p7 O0 I  A4 x" D8 R9 B6 R　　我神情不变，只是嘴角含笑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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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我的目光下渐渐退缩。

0 R6 F" k/ [3 T2 ?, m- F　　仁发现了这边的骚动，他低头吩咐了雁几句，然后雁就向这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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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少爷请您上去休息，先生。”他的语气恭敬，态度无可挑剔，但是全身上下总有种无法言语的味道散发出来。

　　如果我现在说“不”的话，他会不会拖我上去？很想试试，不过想到待会儿还有事要拜托他，就放弃了。

& p1 K7 S6 f1 u/ \& Y0 R7 F　　“再见，母亲，还有我亲爱的妹妹。”我笑着向他们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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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z& W: e# R. H4 V# t/ |- d　　很快我就可以把仁还给你们了，你们不需要等很久。

猫瞳

　　搞定了雁以后，我在宴会上到处游荡，四处寻找我的目标，很快找到了我想要的人。
: q( B( }5 Y+ r5 d　　他很年轻，脚步虚浮，目光迷离，盯着场上的美女靓仔，一脸垂涎的表情，一看便知是名花花公子。

　　抱歉，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为他以后可能会遇到的麻烦提前道歉。得罪了仁以后，想来他的日子会很难过。不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的同情心也就这么一点。

: w6 \6 R: M. k　　我在那里目不转睛的打量他，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 q& D0 t- {0 I. c　　他慢慢靠近我。

　　我微笑着默许他靠近，甚至带了点邀请的味道。

* w' `& [2 M4 L" H; H　　“我一直很好奇，怎样的人能让仁大公子死心塌地，金屋藏娇？”他一脸很感兴趣的表情。

; l0 _9 W6 n8 n$ B: R7 f6 n　　“要不要试试？”我在他耳边缓慢的吹气，微笑着提议。

* E1 t1 W  z: c) P　　“如果被仁知道——”他有贼心却没有这个贼胆。

& _3 s' i. x. H　　“放心，他正忙着。要不换个地方？我知道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很好心的建议。

( E+ ?  O1 _5 \1 B0 n: F　　笑话，鱼儿都上钩了，怎么可以让他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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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抵不过偷欢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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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I' F3 C$ b' S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虽然不是牡丹，这次的事情却也足够让他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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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们在某间房间纠缠不清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

　　仁站在门口，身后还有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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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赞许地看了一眼雁，时间算得丝毫不差，不愧是仁的得力助手。

　　想起刚才我和他的交易。虽然我们立场不同，但目标一致，合作无疑是很好的出路。

7 }% v/ W& p* A　　“是他勾引我的。”鱼儿终于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我，急急忙忙辩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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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i( o& C9 g6 ]- o2 W" B0 G　　仁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不解，困惑，伤心，失望，愤怒一一呈现在他漂亮的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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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 ]/ ?- V$ @5 o　　他的眼睛真漂亮。被他这样看着，我几乎要后悔去实行这个计划。

　　“为什么？”他终于说话，语气出乎我的意料，很是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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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想来要维持现在这般波澜不惊的语气，花掉了他全身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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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5 m8 V' _. ?- i. w　　“只是玩玩而已，不要太当真。”火上浇油这种事我经常做，早就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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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M- Z5 @, G) L0 \　　“为什么？”果然，他失控，上来紧紧抓住我的肩膀，质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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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m) o, u* h2 |- R9 Z　　“仁，两个男人之间就是这回事。逢场作戏，寻欢作乐，合则做，不合则分，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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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z" |! k# k; ?0 b" R6 K, w　　“杰，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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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L. j) W+ [　　“你爱我？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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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你为什么变了这么多，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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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不是我变了。我一直是这样的人，这是我本来的面目。以前我是为了让你照顾我，一直在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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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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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 ?; U+ y- d　　“仁，你知道我这个人喜欢钱，为了钱我向来不择手段。”

) F$ I: @5 K+ n; ~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为什么现在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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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到了这个地步，这个男人还是不肯死心，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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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厌了。”我盯着他的眼睛，露出最完美的笑容，“厌了你这个人还有你所谓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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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9 b3 m. J' b1 P& W　　“你有了别人？是不是上次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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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2 j# M) U/ `( o! S　　“宣和你一样不过是个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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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我的话。

- [! G' _7 c% f9 r, P) R' C5 i5 E　　这是今晚我挨的第二个耳光。仁的力气岂是女人比得了，我觉得半边脸都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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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的争执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这也是我选择在今天行事的主要原因。在这种情况下，要保持冷静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7 r  s  l% b: U, }6 V0 H, ]　　此时，所有的人都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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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x, p( \  x+ {  i1 B　　仁更是盯着自己的手掌猛瞧。他恐怕也想不到自己会动手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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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他期期艾艾的想要开口道歉。

+ k% Z  n; Q# t: d9 J: k6 t4 u! F　　这个男人的自制力一向比别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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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k/ {4 e; V2 F/ i5 S5 K# u5 V* b　　“但是他现在是我唯一需要的人。”我说完刚才要说的话，给了他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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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忍了这么久，这个字终于脱口而出，“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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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 `4 l! t; q' Z: K　　我深深地看他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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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我说。

1 L5 Z9 L- K* Y. }1 B. }5 \　　没有犹豫，不再回头，转身向门口走去。

7 M7 Y) i4 c' ~3 T' _2 e, n　　满场的宾客俱默然，目送我的离去。

9 x% h, m7 H  O# v4 q　　外面的风很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从住宅到大门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我走得很稳，没有犹豫，没有留恋，直直往前走。

" p4 l; Q2 |+ t& F% \8 u) z　　我知道仁一直在后面看着我的背影。我知道只要我有一丝留恋，他便会冲上来抓住我，再也不会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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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 h! V2 c; f　　终于到了门口，短短的这段路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 r/ Q. q# K* B　　大门在身后森然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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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b" |+ X/ i0 l8 t8 B% c　　我再也忍不住，坐到了地上，泪流满面。

! @3 Q2 e( J5 H4 u  j# L　　和这个人的纠缠终于结束。从此以后，我不欠他，他也不欠我了。

+ \( D4 A( S3 |: J　　我掏出手机。

- u1 e7 k8 C. }8 Z3 A2 M; b8 k. j　　“宣，我现在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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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哪里？这些天我一直联系不上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 V3 l0 G7 a, ]' }　　“对不起。”我哭出声来，为什么我总是要欠别人。

5 R- Q! o% A6 S5 n& z- ?　　“你到底在哪里？我开车来接你。”他在手机那头大叫。

　　我告诉了他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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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瞳

　我在他的车上睡去，醒来后发现自己又一次到了生平最讨厌的地方。
/ _* _+ y/ Q: [9 [4 j% T# u　　“我讨厌这里。”我对立在我床边的宣说，毫不掩饰对这里的厌恶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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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的脸上不再有往日的微笑。

. D0 l+ W- p) S4 }" H& R1 a　　“你这些日子到底是在做什么？”他的语气是往日不会有的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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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2 n1 n. X2 U5 J) X( O　　“像你平常说的那样，及时行乐。”我懒洋洋的回答他。

: A! M' o4 b; Y3 ?' C9 }8 i; w　　“拜托你爱惜一下自己。”

/ J) K: X3 F, |+ Z. C　　“再爱惜又有什么用？这个冬天和下个冬天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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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D" [% p4 P3 c　　“杰，对于关心你的人来说，多一天也是好的。”宣边说边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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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m& ~* B' A6 z2 H+ L　　“我想回家。”对于他的碎碎念，我自然也有办法。

　　“等你恢复了体力再说。”对于这样的我，宣很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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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回家。”我再一次重复。望着这个惨白的世界，直觉荒凉，好想念小窝的温暖。

5 ?' [' ]; z( ]/ G& s　　“杰，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宣在那里郑重其事的保证。可惜，他的语气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不用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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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 w" u+ M2 A+ e2 T  v( E　　“宣，拜托你开朗一点，笑一笑，你这个脸色一点可信度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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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见我还有心情调侃他，硬是在嘴角边挤出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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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6 P6 w" x5 }6 l' T7 m　　我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生命力正在逐渐从我的体力流失，再好的药物治疗也无能为力。

  d, N. D6 N% D6 L% L. r% A3 q　　只是有些事还没有处理，总是放心不下。所以我死皮赖脸的磨着宣，最后他老人家总算是法外开恩，给了我三天的时间去处理琐事。

　　“记住，白天办事，晚上必须回医院来。”在我出发前，他再一次提醒我。

　　“我办事，你放心。”我与他嬉皮笑脸，也算是苦中作乐。

- j' G- m# q% e0 f- r0 d　　走出医院大门，直觉上松了一口气。从小就讨厌这里，没想到最终会与它这么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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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3 d/ O9 J" `* C　　出了医院后先去工作的地方拜访。一直都是邮件联系，极少亲自去。对以前的照顾向老板表示感谢，再把未完的工作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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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q- F+ }6 O' u　　然后回来收拾我的小窝。

% v* }2 T2 p, Z. L  Z8 d　　能处理的东西全部处理掉，该送的东西送掉，最后把剩下的东西打包好。房子这个月底会退掉，到时候只好再一次麻烦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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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5 ]" a, {　　最后是去看看从小长大的孤儿院。

　　院长已经上了年纪，看到我难免有点激动。

　　我将一张支票给她。这是我一生积蓄的一半，另一半我用来支付医院费用。我一生吝啬，这个数目也已不少。

　　我本来不打算继续治疗的，但是宣肯定不会同意。

　　宣是我的主治医生，我欠他很多，所以我现在努力做个最配合的病人。

4 b5 W! K. [1 A& P3 K$ M' {　　孤儿院中到处都是幼年时候的回忆，我一处一处仔细看，一点一滴回忆起昔日温馨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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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U" c; l0 w3 [　　离开时看到院长陪着一群人走来。那是孤儿院的赞助者。

2 j0 H# i3 v4 }7 l# Z# x　　他站在人群中冷冷看我。

6 K" G+ I% R' ]　　我也静静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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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 m$ Y( P! W. X　　我们对视着，离着最近也是最远的距离。

& Y. P2 _" X+ d3 a　　终于，还是交错而过。

1 X/ H! d  f5 P/ r& A　　没有想象中的痛苦，也没有想象中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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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a, z" {0 y- h% n. V　　我站在他的背后，长时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慢慢浮起一丝浅笑。

2 r5 [) o# _  s% W0 ?　　神总算眷顾我一次，让我再多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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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恢复平静，慢慢终能忘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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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的背影，看他慢慢走出我的世界。

　　他没有回头。

7 [2 [# P1 E- z  C! y　　我也不再留恋，转过身去，离开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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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回到了医院，我最讨厌的医院。

　　“对于一个明知道要死的人，浪费药物，浪费人力去努力医治，是否真的有意义？”我问正在查病房的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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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0 p+ M/ `. h( ?" k: _* E　　最近，我很喜欢和他讨论类似的问题。关于生命，关于价值，关于人权，关于很多形而上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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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V/ z* G& m　　“再过几天也许就会有特效药发明了。”宣在病历上做着记录，继续用他那老一套来敷衍我。

3 w5 [9 e, z2 b$ I1 r" P　　“这话你在三年前就已说过。”我很不客气的鄙视他，每次都是这句话，一点新意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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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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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D' g0 @' N% k. ~, i　　“见到你心情就好了。”

& }5 N0 T' Z- Y0 x7 W1 m! U) `　　“我受宠若惊。你——”

　　“宣，你想说什么？”我认识他这些年，他一直都是有话直说的脾气，今天却吞吞吐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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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护士说你拒绝探望。”他终于说出正题。

$ L6 W5 Q+ @8 g  T& ]3 d9 X8 n, A　　“我不想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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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甚至没有问过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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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那么几个人，猜也猜得到。”

　　“他们可都是你至亲的人了。”

　　“在法律上我们毫无关系。”

　　“你可真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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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2 X0 @9 h( A6 P2 L( s  E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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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 w/ l9 Y　　宣被我咽到，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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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头多了一大捧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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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位英俊的先生送来的。”护士一边帮我换点滴，一边告诉我，“你今天想见他吗？”

% e& D/ k! [9 n# r# s% z　　百合，我苦笑起来。

5 j5 i2 w+ g; W# o　　不知谁有幸能和他百年好合。

　　真希望那个人是我，可惜神不给我机会。

& L' c4 _. {* I" ^　　神说，不可以，直接宣判了我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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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3 d9 C6 C" @　　所以我不该再让他有任何一丝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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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不想见。”我断然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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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如今这个地步，任何的拖泥带水才是真正的残忍。

' p- p8 u' o+ w7 @: l( x" c! k　　房间里的鲜花天天换花样，送得最多的是红玫瑰。

　　玫瑰的花语是我爱你。我知道他爱我，可惜我不能爱他。

　　“今天换了两位美丽的女子，你想见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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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你们可以憎恨我，但是请不要爱我，人世间所有的风花雪月，爱恨情仇都将很快与我无关。

猫瞳

　　我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候则越来越少。如果不是伴随着那无法忍受的疼痛，就这样永远躺着也没什么不好。
: B. z. M+ m3 @' e　　有时在睡梦中感觉有人握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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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2 ^5 s- J" L: K" h" I$ e9 q: W　　他说，杰，我爱你。

　　他说，杰，你还欠我一个回答。

　　他说，杰，求求你睁开眼睛，再看我一眼。

. S/ ?9 g3 p  Z) F& C/ t! @　　重症监护室他都能出入如无人之境，不知道宣还有护士是怎么被他买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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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 u! C# M& |　　拜托，仁，你就让我走得心安，可好？

  G) R1 X; e# P/ |6 Z　　我坚持等到护士赶他走后才醒来。

　　那日醒来时已是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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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正站在床边注视着我，满目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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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s0 ]9 z  y' u, W" T- ~/ y, I　　“你醒了。”见我睁开眼睛，他的嘴角硬是挤出一抹微笑，那神情，偏偏比不笑还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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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来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已经看惯了生死，没料到他到如今还是堪不破。

3 s# D( ?9 |. U# e, N; b' H　　又想到自己从头到尾是在麻烦这个人，就感到深深的歉意。若有来生，便是做牛做马，也要还他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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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n0 s) y+ j　　我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他，等着他要说的话。我的身体每况愈下，到如今连说话也觉得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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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9 V$ e, \　　“我联系好了瑞士的一家医院，那里有更好的药物和医生，杰，听我一次，我们去那里治疗好不好？”

7 f* Z# b) P: |2 M% W2 H/ ^　　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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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o; i9 N& i# X- Y9 d　　我相信这些话不是他自己要来说的。这里是国内最好的一家医院，免疫系统方面的权威，在国际上亦是赫赫有名，其医疗水准不会比国际上的任何一家医院逊色。况且宣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不会说这些妄自菲薄的话。何况当年我们就很清楚我的情况，到如今又何苦来说这些话。

　　若还有生的希望，我当然不会轻易放弃，我这人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的坚定实行者。可是如果只是活受罪的话，我没有必要迁就任何人的愿望。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愿望，宣你就准备这样卖了我？

　　我恨恨的瞪着他，拒绝开口说话。

　　“所有的一切你都不必担心，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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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 Y* ~, {' e; e( \　　宣，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又何苦要说这些骗小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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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k& I8 v5 P2 t　　我摇了摇头，缓慢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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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你好残忍。”宣的神情很悲伤，“对他们残忍，对我更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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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我以为你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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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4 |. x9 A% L　　我当然知道以他的财富以他对我的执着可以让我活很久。但是你真的觉得那是活着？浑身插满管子，永远毫无知觉的躺着，那样也叫活着？然后用我那毫无知觉的身体，绑住他们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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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你真的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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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H' L: e+ _* N& F　　宣，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难道要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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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 f( h8 v4 d　　我费力的转过头，望着门口。

* e/ _3 A- ~" [, v　　他在外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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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这个人就不知道放弃这个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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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竟然还要来纠缠，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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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7 Z# G3 G　　“杰，见他一面，你自己和他说。”

; w- Y" J2 i* U　　“劝他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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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1 B' h% `8 n1 ?" g) X! m! V) p  \　　宣是医生，自然懂得快刀斩乱麻，也该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已经成这样，再见一面又如何？只是让他更放不开手，让我无法安心离去而已。

$ b* q7 S2 z* p9 u3 r　　“你爱他吗？”

8 ?2 G& \% t" y  |　　“不能爱。”费力的说出这三个字，我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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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8 ^3 X, p　　这么多年的感情，用这三个字作为结束，连我自己都觉得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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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7 E7 P: z/ j; A/ k. x　　“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啊。”宣长时间的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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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b, ^& B8 v! f　　“我想休息。”

　　良久，他什么也不再说，终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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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昏迷了好几天。

2 Y4 o5 k, h' B8 z　　再一次醒来后，看到他站在我眼前。

2 L  s9 d4 ~' H* K/ Y: H　　我最爱的人正满脸憔悴，满心绝望的看着我，不再有当日的风流倜傥，不复有当年的英俊潇洒。现在的他，衣衫褴褛，面如菜色，比街头拣垃圾的好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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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D  G8 e. ?  j/ r8 A" B. Q( q' y5 T* W　　他俯下身一字一顿慢慢在我耳边说：“我很快会忘了你，我保证我会得到幸福，会很幸福的，所以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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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面静悄悄的，除了仪器的声音只有他的呼吸声微弱可闻。

　　很快，我感觉到一滴滴滚烫的液体滴在我的皮肤上，灼热直透心底。

/ p: B# y0 N; Y6 ?' V& `0 a6 A　　仁，对不起，让你这样伤心。不过，你终于能明白我的用心，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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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时间终会改变一切，再多的忧伤也会有消失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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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我不相信会有什么来生，所以不会与你定下誓约。

5 p8 u+ r- }; q+ Q7 d　　仁，下一次，找个值得爱的人好好珍惜，千万不要再去所爱非人。

, d1 a! j& w3 ^: {8 T3 x1 O　　在冬日即将过去的时候，我终于疲累的闭上了眼睛。这一次，我知道自己不会再醒来。

　　所有的一切我都做好了安排，我想我终于可以安心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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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比起在漫长岁月的等待中，慢慢由希望变成绝望，我选择了最简单的那条路，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如果你始终不能释怀，我也帮不了你。我始终还是自私的，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相信你可以理解。

　　至于宣，我唯一要说的就是我很抱歉。

- C# f& u4 ]  ?* Y: H　　Theend

猫瞳

来一个番外篇

猫瞳

　我所爱的人没能过完这个冬天。
　　他在医院里一个人孤零零的闭上了眼睛，带着安心的表情，闭上了他那双满是忧伤的眼睛。

% {4 |+ Y3 L+ N0 E, }　　我紧紧抱着他，抱着他那冰凉的身体，不管怎样温暖，他的手脚都是冰凉，永远都会冰凉。

. ~) `' Y5 Y5 I8 d0 B! u) [　　那一瞬，我心如刀割，泪如雨下，撕心裂肺的痛溢满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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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6 _( |$ g/ L0 k* p　　杰，我已经安排好了去国外治疗的一切，你为什么不肯等一下，你为什么连试一试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 {$ ~3 h2 l/ c　　杰，你真的对我好残忍。你在这个冬天离去，却把我留在了永恒的冬季。

　　杰，你还欠我一个回答，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答案？下辈子吗？

0 _/ Y0 S) f3 F　　按照他的遗愿，他被安葬在阳光明媚，鲜花盛开的地方。他的死后事宜由其生前好友兼主治医生宣全权负责，而我连最后为他送行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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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C% ^6 g" A0 E9 g' O1 R) R　　“你们的关系早在那一晚已经结束。”那个亲手夺去我所爱的男人拒绝我去参加杰的告别仪式，硬生生撕开我血淋淋的伤口，逼我正视我曾经伤害过杰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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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得很狠，犹如我先前对他一般。我相信，靠着我们彼此间的憎恨，我们未来的日子会很有盼头。

6 B! `3 t3 i' a2 a# {+ I　　我曾答应杰要过得幸福，但却不知道能否做到。幸福是多么珍贵的东西，曾经在我手中，现在已碎裂一地，再也无法拾起。我没有自信还能得到，唯有尽全力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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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他在另一个世界安心，我努力让自己做到答应他的事情。前半生我的世界里只有他，而我却要在后半生努力遗忘他，这是一个笑话，很冷的笑话。

5 S" V, b  A" R, a+ j( l5 R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为了让自己没空再去想他；我用无数的俊男美女满足我的生理需要，让自己模糊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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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终有一天，时间能冲淡一切。然后，我会如他所愿的爱上什么人，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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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8 p4 j: M. g: Q- P  [) E; c　　只是，固执而任性，体贴又喜欢自以为是的他并不知道，思念一个永不回来的人，等待一朵永不开放的花，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幸福，残酷的幸福。

早情

　至于宣，我唯一要说的就是我很抱歉。
这句话感人ING  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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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残忍的结局，虽说是为爱而选择逃避，但却给爱他的人带来更大的伤痛，因为，他也爱他，却不能陪他走完最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