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人》 BY：流砚 【完结】

chenzeyu999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福利院采访后。他一个人蹲在简陋的水龙头前洗衣，不知为什么，应该离开的我走了过去
! o$ `0 N# O( \4 G# j8 P
。
“要我帮你吗？”连问了两遍，他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得看看我，就又低下头去。
我也没再说话，而是挽起袖子蹲下来，帮他洗衣。
: g5 b9 l8 P$ g" {& S他空着还沾满肥皂沫的双手，有些无措。过了一会儿，才又把手放进来。

7 Z/ g1 H: [# ~0 d  `5 w8 t/ m一盆衣服，两双手，无言的反复搓洗，拧干晾晒。
. N+ \  c7 ~7 H4 u构成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3 {6 I  G. e: ~/ J' R) f% M晾好最后一件衣服，我擦干手。他端着空盆站在一旁，几次启唇，有些犹豫，但终究没有开口。

我笑了笑，揉揉他的头发。
+ l) N! W+ g4 o( k+ q; R我知道他想说的是谢谢。
) R( w6 m# w" ?
其实刚刚在楼上采访，扛着摄像机拍空镜头时，就注意到了楼下那个孤单的身影。
3 B" ^7 q- [" T4 u+ L* n/ c没有和其他的孩子聚堆打闹，而是一直安静的在一旁做着自己的事情。像被包裹上一层薄膜，拒绝他人的接近

，自己也不会走出来。在他那个年龄，这样的孤独、寡言，很少见。

所以我才印象深刻。

- j' }8 y3 L* L8 Q2 H& I/ _也许我可以对自己这样解释，记者的好奇心作祟。
装作无意的像福利院的院长问了他的情况，终于明白为何十四岁的少年会是那样的一种状态。
% \: i# F- O- N  C6 ]+ P/ Z. o% f父亲外遇，母亲寻死觅活，一次的争吵中母亲把刀刺入了父亲的胸膛。十二岁的他蜷缩在房间的一角，看着这

+ |9 v/ |! _  ^8 J' ^8 Y3 k- o一切发生，结束，毁灭。精神失常的母亲被送入精神病院不久后，坠楼身亡。短短一个月不到，他成了孤儿。
4 M( {& C) ]. `# G5 D, t' k. L% S4 Q
+ G6 `0 q3 [9 B# o之后被亲戚送来了这里，一个其实并不适合他疗伤的地方。
: `' r) Z7 ?1 ]. u/ V6 I
从那晚起，他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 b. t. M0 R- n/ {他们说，他有些自闭。

我揽下了后续报道的任务。这次的积极让总编有些吃惊。毕竟这样公益性质的报道不如其他那些有油水可赚。
之前，我一直有些唯利是图的。
7 c% w  {- s: v9 y
再次见到他，我像熟识已久的老朋友般和他打招呼。他仍是面无表情没有理睬我。
我轻声询问他的名字，可是高大的身形还是给了他压迫感。他低着头，后退了几步，想要拒绝，也仍未回答。
, b3 ?) [" m  ~& Z. c) }$ J9 q
/ A9 p% M; @) E& U- G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微高兴的，毕竟他没有转身就跑。
6 I2 u; V! c( ^' m4 |
3 N/ d0 n0 _9 G9 h我蹲下来，仰望着他。又问了一遍。
1 g4 [' _3 O3 J# C
* I. \5 e4 p7 f# J- K他仍然不作声。

我想了想，拿出纸笔，写道：我叫程铎。很高兴认识你。然后举到他面前。
他看了一眼，低下头没作声。
我接着写道：你多大了？然后把笔递给他。
* X) \; w7 `: l% u# r2 {他似乎犹豫了很久，但终于还是接过去，就着我手中的纸，写下：十四。
% i1 Y0 @4 X  n% x9 G3 Q4 H: C) n
3 A* e! K; ^9 \9 Y1 q% ?我点点头。恍然大悟：那你应该多吃东西多运动啊，不然长不高的。
不知他听没听出我故意的逗弄。但还是不满的瞥我一眼。
7 v) Q" O3 S" j  s# x+ n" s我又写道：我介绍过自己了，你叫什么呢?

% j9 w2 J- L9 Q' W) l; _他没有继续写，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样呆呆的站着。像在梦里一样。
我想到，或许，那个名字那个姓是会让他永远也忘不了的梦魇。
' |) \" j- I; P* h% Z小雨。好吗？我把纸拿给他看。
+ ?' n9 r/ f% I. x/ d, L, U3 L$ g他看向我，目光疑惑。
$ x8 Q) A. h% M" H
“以后我叫你小雨，好吗？”
他垂下头，半晌没吭声。
# X8 N' W: C" q# p" r& D) F
* |. ]0 M& r3 F) ]0 U在我几乎放弃的时候，才极其轻微的点点头。
我揉揉他的头发，又给他轻轻捋顺。
他并不算长的睫毛紧张的眨了几下。
! k: ~+ N2 Z) L& I
% M/ r6 Q, C7 \( _& k. q之后的日子，我经常去看他。除了工作以外，很长一段时间，下班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那里。
他仍是一样的沉默，仍然不说一句话。但他已会偶尔的回应我，以他的方式……点头、摇头。仅此而已。
  k+ W) s% P2 f5 j& [' }这样的相处本应枯燥，但我却乐在其中。
8 D  s) w' C' C( \8 T, }7 o
7 I: ?/ r( ~2 r( O5 E6 m% Y就像是一个孩子非要把他一时兴起看上的玩具拆开，看看里面的样子。抑或是少年时代幻想自己可以成为救世
0 M* ?: g8 E6 q9 r' @- R
4 D' l/ q- D3 }# i* l5 f) F主的美梦还有残留。

  h  D' W4 _3 b3 Q过后是怎样，没有想过。起码，他没有讨厌我。
周围的人们只当我在献爱心。我也并没有解释什么。
5 e) H, W! P; r5 u其实，我自己也并不真正明白。

' e) c4 @  \) \% m那天，我带他到附近的油菜地里，坐在田间看夕阳。
2 X/ M: h) b9 K0 E9 j3 F橘红的色彩铺排展开，深深浅浅渲染了整个天际。落日余辉，美不胜收。
耳边突然传来几不可闻的声音：“…能留下来…多好…”
我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仍然注视着远方还沉醉其中毫不自觉。我压抑住兴奋的情绪，对他说等我

一会儿就跑了回去。
3 _3 V0 _2 e. q3 H
4 x  W) N" A- N( W回来时，夕阳已逝，只留半点清辉。
4 ?1 J$ }0 n. u; U" Z# n& C他仍那样静静的坐在田洼上，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远方。目光迷蒙，如梦如幻。
闪光灯惊醒了他。
4 L" ~+ a1 D$ x& V5 {我回到他身边，让他看刚才那一刻定格的自己。看着那个小小的框框里面的自己，他惊奇得瞪大了眼睛张口结

舌。可爱的模样让我哑然失笑。
+ o6 Z) {' s8 R4 ^2 k
我耐心的一点一点地告诉他，这是什么，怎样操作……
他目不转睛的听着，我不确定他是否会记住，只是这一刻太难得。

之后的一段日子，我们经常去到那里看落日。
第一次拍照，他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我从后面环住他，手把手的教。咔嚓声过后，在他耳边低低的说：这样…
8 x5 d, o6 G) t- n& N0 f# W
就能留下来了。他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后，呆呆得一直看着我。
. v+ H/ ?& L  }) s5 W
他似乎对摄影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熟悉了之后，就对我的相机爱不释手。我无所谓他是否会弄坏，反而生怕

- D& V+ M) ^  N( ~/ R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 p, ]5 W5 {* T! E) w/ ~我奇怪他到底拍了什么，但每次查看都是没有一张保存。我很后悔教过他怎样删除。
一次，终于忍不住问他到底照了什么，连我也不让看。
2 b% x# y( Q8 j2 }他当然还是没有回答。
  l; F: b! W2 y- T7 T# I但是，脸却红了。

0 F* i3 g& H; n/ C) |0 Q直到那天院长吞吞吐吐万分不好意思的问我，是否愿意收养他。
" S& E0 C$ r7 i0 G
我的吃惊让她下面的话几乎说不出口。之后我才知道，福利院本来就资金短缺，一般来说健全的孩子到了一定
0 u/ W+ [9 ~) V, h# m8 S; ?
年龄都要上学住校或另谋出路。但他一直不肯去上学再加上他的病，让他们很为难，所以…
4 P# r. M, r2 C0 E- [/ R
“所以想把他扔给我？”我气急败坏的打断。这是什么福利院！
1 h- C8 s; z6 e) C$ E9 \“他的情况很特殊，我们之前也没遇到过。对他说什么也不听不理。但看他好像挺喜欢你的，你也这么关心他

7 S; r  v. {2 N! Y1 n" B( N" N，所以我们想或许你可以……钱方面不用担心，他的父母留下来的足够付他的抚养费……我们也知道这很为难

，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再想办法……”

“算了。我答应。”
1 @5 J8 i1 V- [5 }
/ n6 O2 X2 C) d脱口而出的话也让自己一愣。但实在不想看他像货物一样被推来推去。反正最多两三年他就成年，倒时就能自

立了吧。
; D# u+ _9 U1 d1 I; \1 Z' ]
我想得很简单。

他的行李少得可怜，衣服也只有几件，随身带着的是一个笔记本，但好像还没用过。
回去的路上，我车头一调。
/ Q8 {' z( l% ?1 m5 ]0 a( K他听话的跟着我，让他试衣就试衣，让他试鞋就试鞋，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意见，无可无不可。
3 M5 x9 x, W- z8 [! X, c焕然一新的他，让我竟有一刻的失神。
来到新环境，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多么惊奇或是任何抗拒。也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或许他早就料到了吧。毕竟，他并不傻。
0 j8 m" N" X3 m9 \$ [2 i& g相反，在某些方面，非常聪明。


! P+ @& b1 C3 J* K5 X我问过他想不想去上学。他反应很大。我就再没提起。
生活费我会每月按时从他的户头提取，我并没觉得任何不应该，这本就是我应得的。我不是慈善家。
9 `/ P, Q- F% X5 V! }1 w4 C( e我知道自己有时很冷漠。
# F6 v4 ]/ @  `
但是，这样迁就照顾一个人，于我而言，从未有过。
: s( E/ {" w7 z3 `也曾自问，为什么找来这样一个大麻烦，到底想得到什么。
" P3 e. d8 U+ H但最后也还是没有答案。
也或许，是我故意不想看清。
1 d& T) g5 Q+ B4 f' {
7 @" \3 E  w9 c# u; v我有时晚上会接到电话后出门，跑采访或是被一群狐朋狗友叫出去腐败。偶尔也会在外面过夜，毕竟我是个正
+ W! Z( d* q& A# E5 q
常男人。
6 w9 _# ]. i1 c但几次后发现，只要我晚上出去，早上回来必定看到他睡在客厅的地毯上。问他是不是半夜起来等我，他也不
5 m; {  Y3 K: \7 L+ f
说。我以为他是害怕晚上一个人在家，便每次都轻手轻脚的起床关门。但次日回来还是照旧。

1 ?8 k( A& x% D& ^一晚，我起来上厕所。回到客厅时发现他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盯着门口。那一瞬间，我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

2 W) {9 Q: _) _) S  y* T9 f味儿。
: D4 w# n- f* v. [, Y我走过去，不顾他的吃惊，抱起他，进到卧室把他放下盖好。轻声告诉他我哪儿都不去，让他好好睡。
6 T$ O. P* X* ~) a1 K4 ?7 }' a他看了我半天，黑暗中平静无澜的眼睛能把人吸进去。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
我轻抚着他的头发，感到好像有什么在不知不觉的发生改变。
) \" X" r2 C6 f4 W+ W* Q' ~& F4 O但也只是感觉罢了。也许是错觉呢？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没必要多想。不然又能怎样呢。
我在害怕什么？

- p: y3 W) D+ n" }# h- u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进厨房越来越多地变成了他。我不知道他怎么学会做饭的。只是他的手艺实在是比我强。

0 H, `2 L3 w9 O# {7 S衣服也会及时的洗好叠好放进柜子。房间等到我想起来该打扫的时候已经窗明几净。其余的时候，他都乐此不

疲的摆弄着我家里的那大大小小的十几种相机和成堆的影集。

+ E2 W/ n& Q- K- G, c我带他来到暗房，教他怎样显影定影，看着那一幅幅虚幻的画面怎样奇妙的成为手中的实物。
他反复的试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凡是与摄影有关的东西，只需教给他一遍。
  Z# f. H" \7 w我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书里讲过：有些自闭症患者在某些方面领悟力超出一般人。甚至是天才。
我想，或许他就是。
, ]* F3 k1 }/ h# H/ ~
他几乎不出门，工作不忙时我会带着他到郊外转转看看。
他常会突然指给我看一些被我忽略掉的景色。他对生活对周遭的事物似乎有着特别的感触和反应。很多细微的

东西都被他捕捉到。
每当我夸奖他，他都低下头抿着嘴唇，似乎很不好意思。
5 n; h/ L% {2 |这时候，我都忍不住笑着揉揉他的头发。
很多自闭症患者都不喜欢别人的碰触，但从开始到现在，他都从未躲避过。
或者，只是对我。

他仍然很少说话，但比之前已经好了太多。我也并不在意，在我们之间，语言似乎从来不是障碍。
默契？习惯？也许吧。

) s) }# x( ~/ V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总是呆在一个空间里。我写稿子时，他坐在一边看与摄影相关的书籍；我剪片子时，

他会在一旁好奇的比划，我就边做边细细的讲给他听。凡是与摄影有关的一切他都近乎贪婪的渴求汲取。
0 @, b1 @9 o% o6 l4 }我每天下班回来刚走到门口，门就已经打开。从他住进来起，我的钥匙似乎就没用过。

我习惯在睡前喝杯水，他每晚都会放在我的床头。水温总是正好，不凉不热。
5 N( |  ~) H" |1 l; k! O4 n我有时会很毛躁。每次找不到东西，不消片刻，他就会轻轻拽拽我的衣角，递给我。
0 o: m% Z% m. B, E8 R! @/ v0 c
2 h0 h) i; z" G. e% U我的任何东西放在哪里他似乎全都了如指掌。
/ S* _/ C! ]! n4 P1 R! b有时候，我也会迷惑，到底是谁在照顾谁？
3 }- c# C" |- [; d2 F7 j7 U! c每次深夜赶完稿子，回头就又会看到他蜷缩着身子睡着在地板上。我把他抱回床上，他的嘴角那时总会浅浅的
8 y1 h% x# c7 ^6 R6 k; `8 `
2 Q) V: v$ `( r: V" R+ G3 @; @勾起。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

那天晚上，我提前回来。整个房间都没有人。叫了半天也不见人影。
! y* r" ~# E, c这才发现暗房门紧闭。
  |- ^, M- Z% ], ~* K; }
5 O- t. ^" c! X+ K( u8 w4 r关上灯小心翼翼的进去。看到他认真的样子，竟一时什么责怪都说不出口。
他用镊子夹起最后一张相纸，看着逐渐显影的画面，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沉醉专注。
我一直好奇他每天到底都照些什么。于是轻轻走到他的身后……
8 \  p/ P* i% j3 P" w& G8 w& U
9 h# C. L! |) f相片上的自己那时正在看书……

沉浸其中的他丝毫没有觉察。
! M+ i  O7 p; g! _) r我悄悄的退出来，关好门。

第二天，我装作不经意的问他都照了些什么。他的表情有些慌张。
我若无其事告诉他可以多照些景物。“那天咱们不是看了秋桐吗，这时的枫树也很美，你应该照一些。”
6 V$ B+ F3 Y/ C5 G; ~9 w- C他没回答。只是低着头不停的绞手。
+ A5 [! I+ `" d  m5 ^' V
8 L* y2 |% p  a. z我默默叹了口气，不再勉强。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很柔软。就像在我面前的他，一直那么的柔顺。
所以，有些话，我更难开口。

* V0 R* o3 O' n! z, w, F5 t: B住在一起我才知道，他很怕打雷。
他从不淋浴，还记得第一晚洗澡时，他进去半天没有声音。我忍不住开门一看，他正坐在浴缸里，等我给他放
# I  o( w3 b- E
水。我本以为他还是小孩子心性。
, L9 l" C9 j5 X! o4 W) A
/ v9 d6 S1 P0 ^- V# e没想到有天晚上正在泡澡的他突然声嘶力竭的不停大叫，吓得我扔下手里的报纸就冲进浴室。
他捂着耳朵不停的摇头在浴缸里拼命的挣扎。我吓得几乎束手无策。半天才发现淋浴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 T; `$ p# J( O1 C  O
密集的水线不停的洒向他的身上。我马上按掉开关，把大口喘息着叫得声嘶力竭的他抱出浴缸。他刚一离水，
$ D* p) R, v3 I. I
就死死的抱住我攀在我身上，像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救生圈。恨不能整个人揉进我身体里。我勉强给他裹上浴
( X0 n8 m1 r$ b$ N
巾，抱着全身赤裸的他来到卧室，可是他仍不放手，无论我怎样劝都不行。就是不松手。我只好也躺下来。他

更是全身都贴上来，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抱住我。头埋在我的胸口，一动不动。只有仍不断颤抖的身体让我知道
: q2 m7 F9 ~, r1 U1 W$ M& O: z. \# i
) }2 D7 _2 i2 q' r$ Y; T4 u" t他刚才受到了怎样的惊吓。

8 Q5 o$ }8 o  ~  f那晚，我一整夜都抱着他。
0 _' q1 ]+ O! w4 |& o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家庭发生变故的那天，外面正在打雷下雨。
- N" `; l/ }! H0 l0 {我不禁愕然。那我叫他小雨，岂不是……
) B/ r) w6 m; j- }于是我小心的问他，想不想改个名字。
他垂下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那你喜欢…小雨…这个名字吗？”
他看着我，缓缓点头，然后红着脸低声说：“…你起的。”

5 y) w. t( K$ v1 o) [半晌。

+ \+ q" V/ m7 p6 w* a- ?" |( a我才说道：“…你喜欢就好…”
他抿着嘴角，似乎很开心。

chenzeyu999

从那晚之后，他每次洗完澡都非要等我进去抱他出来。把他放到他的床上，可过一会儿他自己又只裹着个浴巾

跑到我的卧室门口站着，什么也不说就那样看着我。直到我招招手，让他进来，他才钻进我的被窝，抱住我甜
0 J: T& ]/ h" U/ C# R# P. ~; R# E' u- i
% f: c7 b2 V% L1 D2 S# Z甜的睡去。
: j& @3 g" k& v+ d可是我却一天比一天烦躁。
; l' ^4 D( R; F8 [2 o0 p0 {我想拒绝，可是又不忍心。
但不拒绝，我知道自己有可能万劫不复。

8 g1 |" C; d# U那天半夜，好不容易入睡的我被一阵奚奚簌簌的声响吵醒。醒来发现，他在梦呓的呢喃，可怕的是他的下体不
' e6 P! s: i: z2 w5 w) z
停的磨蹭我的大腿内侧。身体一瞬间蹭的燃烧起来，那里涨得发疼。他仍然没醒，只是不停的动作。我再也忍
6 {. v8 Y" Z3 k; V2 u
& t( j  Q, y; z7 F不住，翻身把他压在下面。他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半醒着不知所以的看着我。我低头覆上他的唇，开始是轻浅

; O4 j/ Z3 V9 i的舔噬，紧接着就是狂风暴雨般的掠夺。他只是在最初的时候剧烈颤抖了一下，之后就任由我为所欲为了。
从头到尾，没有丝毫反抗。
* }+ r: {: R& K1 g
我知道，那一刻，只要他有稍微的推拒，我就会马上清醒，停止。
6 R$ Y! x% W6 L. _# {
6 z# w5 v7 g: J& R* ?* w' c# R* w可是，甚至在我进入他的那一刻，他都只是咬紧下唇，不出一声。
; E: k6 k+ Y4 Z0 u/ o! `* V
我不断的吻去他流出的泪水，他抱住我的脖子，紧紧地攀附着我，顺应着我。只是偶尔发出几声控制不住的呻
  A) |0 K/ s6 u( Z
, H4 g6 L7 P5 w2 T! S吟。我虽极力控制，但他的全身心接受还是激发了我体内的暴虐成分。以至于我后来的动作很粗鲁。直到他昏

6 v. L; |+ q/ F6 F- Y了过去，我才清醒。洁白的床单上已是一片鲜红。
9 `1 S/ o3 {3 K, b& U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 s* f9 P# u: {( `& f
9 I. X1 ]3 ]0 x! V我把他的伤口处理好，换了床单。就那样看着熟睡的他坐了一夜。
9 n% T* N, @! K/ c+ r, q- d# |在早上他醒来前，离开了家。
9 T$ ?" M3 O- y) i5 A+ }我质问自己为什么这一刻变得这么胆小怯懦。但短暂的逃离似乎就能给昨晚发生的一切一个理由。
7 M% b$ F& R* A1 x6 ~
% c" D. {  S! T一个我不需要负责的理由。
我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卑鄙。竟然让他去承担去解释。
3 Z) c# X2 B" [8 i. `我以为，那样做对我们都好。

深夜才回到家，打开门，看到他仍像往常一样睡着在地板上等我。
; a& V+ }$ p, v( H4 W1 {7 d我伫立在门口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然后转身，关门。
落锁的那一刻，我不知道他醒来没。
他已经给了我一个答案。然而，我却退却了。
5 g! K* ^; Z* f& B
我试图用各种借口说服自己，你现在这样做是对的。你做错了一次，就不要再错下去。否则你以后怎样面对别

& M, C  a/ w/ F+ ]' ~$ P- H人的目光？
, b- L3 ]- h' G) j+ W“原来他就是这样献爱心的啊？原来打的是这种主意…”
“真没想到他是这么卑鄙的人…”
+ z2 k( n6 R) Y7 D“那孩子一定是被他强迫的，真是可怜…”
3 g9 p2 C& W& V9 Q7 T“恶心的同性爱！变态！…”
$ y, F% D* P8 K' |
各种潮水般的声音把我淹没，让我窒息，让我恐惧……

我甚至已经看到自己的照片被贴在报纸的头条，标题耸人听闻……
我不能想象往日的朋友领导同事以怎样一种眼光看待我，鄙夷，不屑，厌恶，失望，还有幸灾乐祸……
: ]/ K  ~+ B0 K3 g% X; o我不能让自己之前担当的一部分“正义的化身”的形象染上墨点。我不能成为边缘的社会新闻的主角。
- b1 ?8 `2 h8 h0 h) C( r我不能……我不能让太多太多的事情发生，那些都足以摧毁我的事业我的生活我的未来……
所以，就让这一切结束吧。在现在，在还没有来不及挽回之前。停止吧。
$ z: i- {: b- h' z$ P5 b那一刻的我，想到了所有所有一切的可能，都是关于自己的……
9 \1 y. c! @! D1 I却唯独，没有想过他。
' h# B* R; R5 S3 a6 ]
) z& }6 d/ o) w2 y: Y+ q! R; B次日，我回去了。
" k3 r  V/ `5 _4 O* t8 U只是，面对他热切的目光我再不与他对视，对他做的饭菜我也不再夸奖，对他拿着摄影书询问我也敷衍过去。
6 Z: W  Q- a# N1 f8 y
他倒的水我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
看到睡在地上等我的他我也狠心的大力关上房门。虽然清早我看到他通红的眼睛和桌上照旧的早餐，也会心痛
% K. b& f" T  M
。

1 E7 e( T# ?, I& h1 E$ R1 s8 t* z但是，我仍是变本加厉的拒绝他，排斥他。
我想要的……是他主动地放弃。
- B' M  c5 h; r& ^我知道，当有一天，他的眼神又变成那样平静得近乎冷漠时，我的目的就达到了。然后我就可以随便找个借口

9 ]! V, w3 Y9 k& B8 _+ E( L把他丢开了……像当初那么轻易地接手一样的放手。
5 w9 \1 w4 x9 H( [7 [
他本就敏感，怎会不知道我的行为代表着什么。可是他却仍然默默的做着之前的一切。没有生气，没有质问，
, |: c6 _" R, K, h
什么都没有……
是啊，他原本就自闭不是吗？他又怎会拉住我吵闹？怎会鲜明果断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怎会叫我负责？
5 d% p, G1 R. o所以，你就利用了这一点是吗？
/ W( I, ^5 M# a1 d& P& l我知道自己……很卑鄙。
! |+ z. r2 f* ?
# L) R1 u2 W0 O1 O5 I面对这样的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自我欺骗多久。

  R' ~. ]. `& S' e$ d& z& j/ a' T直到那晚，我带了女人回家。
" {  K# W8 r! G, W) s进门后我故意没有开灯。在客厅就弄得她娇喘连连，停留了很久。在黑暗中我能感受到他僵直的身体和茫然绝
' m4 ~* J6 C# n# v4 e
. f8 i$ M; e  D+ f' N* [; N* x9 m望的目光。
) z7 t. Y# b1 B2 @) `6 ?两个人拉扯着调笑着进到卧室。我甚至没有关紧房门。一整晚，我让女人尖细的的呻吟喘息声全部从房内流泻

而出。

早上，我被女人的惊叫惊醒。
9 x0 w+ F; v6 x# J8 Q“这是谁啊？”
3 k  B9 A# W/ g) _, F9 n) ?* Z2 Y我裹上睡衣，踢踏着拖鞋走到门口，毫不在意地说：“借住的。”
  O% ~; }9 J& J( {- e; N女人皱着眉，瞪着他。“一大早坐这里干什么啊？神经病！”然后冲我晃晃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到的我外衣兜
/ I7 h2 ?/ i% y
% Y$ ]- A. Z8 Q, N8 E& b! f& f% z里的钥匙，轻笑着对我说：“再找你。”我故意拍她屁股一下，她“呀”的一声不轻不重的捶我一拳，笑道：

“你个死相！”才施施然的离开。
3 k7 A* A: o2 t4 J: D
整个房间终于安静下来。
/ M; }/ w' ]+ @
8 @! \. G4 B7 U, w他一夜没睡，脸色苍白得吓人。半晌，他才慢慢的起身，刚站起来就踉跄了一下，本就单薄的身体似乎已经濒
$ g( U: m$ L, O, n. k# ]2 O0 F
' O# t; m* {+ l8 V临极限。他颤抖着站稳，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我的心如擂鼓，狂跳不已。
% Y3 A8 n- J* T% F* {他经过我的身边，只是那样抬头看了我一眼，就又低下头，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那目光里有什么？绝望…心死…还是满溢的苍凉……
我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 c5 O9 q5 Z! u$ e; v  `
那之后的几天，他都很少出房门。只是一个人坐着发呆。我有些不安，但阻止自己多想。
只是从门缝里看着他那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的心觉得一次次绞酸般的痛楚。

6 w- P- l- A& K4 X: [$ Q' f$ |主编分给我个外派的采访。临市的，一周。
5 `+ {8 F* R* M0 v0 Z  Y我回去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经过他的房门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 ?* }( a$ s3 C0 v# f1 P
一周后我回来了。进门看到他的拖鞋摆在玄关，我的心一沉。打开他的房门，里面的东西仍旧都摆放在原处。

只是衣柜里的衣服少了很多，都是我买给他的。可是他自己又能去哪里呢？我忍不住担心起来，万一他出了什

( [+ o4 s2 `3 p. M; r么意外，我该怎么解释……
: f% y% b& _, A6 ~" p& s
+ x& m7 R" V! {直到那一刻，我想得最多的还是自己。
% Z! Q3 O6 G( f; Z, _# a0 ~/ j
想着是不是给福利院打个电话问问，坐在床上想着怎么说才比较稳妥。不经意间，突然触到了一片干干的硬硬
" E5 \* Q$ y- I% l  `9 p, q
" ]6 @6 w- U! V; x5 ~* d8 e的痕迹，低头一看，深蓝色的床单上一大片暗红色的血渍。那一瞬间，我像被雷击中般，脑中一片空白，无法

思考，无法呼吸，无法行动……
, q# G; e, [3 P
4 }( v2 t  z( }  o5 z你…做了什么？

! J, m1 m5 m2 C$ u8 y电话铃响起，我颤抖着手好不容易接通，电话里面的女声急切不停的说着：“程铎，你去哪儿了？怎么都联系

不到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在你家自杀？！”
. U6 e4 j0 p( G% B/ a7 D“……”
“你听见没有？你倒是说话啊？”
8 V) l) v2 T2 ^7 s0 s# p我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刚回来…”

" X' M) i, ^; ]9 I; A" z- ]5 f女人长叹一口气，“唉…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有多可怕！那天我去找你，按铃没人应就开门进去了。本想给
1 g! ^: e: T5 N8 T3 t3 v& s
你打扫房间的，可那屋的房门从里面关着，怎么都弄不开。我才想起那天不是见过一个借住在你这儿的男孩儿
/ q0 N# C7 h# k9 `, r0 [- }8 A
吗？我还以为是他在干什么呢，就把大厦管理员叫来了，两个人好不容易撞开房门，就看到…看到他…唉…太

可怕了……全……全都是血……”她说不下去了。

“然后呢？然后怎么了？他没死是不是？是不是？”我的咆哮声震得自己的耳朵也嗡嗡作响。
话筒里一片静默，半天她才继续说：“…我们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说…再晚一会儿就没救了，他割的…很深…
* e( i/ Q$ K& a- x' d% u
5 Q' V% |/ `0 K# r3 G”
9 A1 h4 K, n2 |! K" R; [0 ^“……”我的手被指甲掐出血来。
“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好不容易等他醒了。问他什么他都毫无反应。最后他终于说了一个电话号码。我
# [5 K, [9 v6 M9 ?0 B
% {' E" i1 L0 c" t+ m4 s想可能是他家人吧，打过去说明了他的情况，那人说马上过来。后来急匆匆的过来了一个男人，我就走了……
( K' C! o) t9 R/ K
”
# v/ O: p8 r5 g# }: C“程铎！你有没在听？到底怎么回事儿？程铎？…”
: J, |) B1 T( c) i  V1 g' X
我瘫坐在床上，手下触到的是他冷却掉的血液……却依然那么炙热，烧的我心痛欲裂。
! h8 z! r6 z& d0 v9 s$ k2 F“…程铎…”她的声音低了下来，“…那男孩儿自杀…是因为你吗？”
- q* I6 y1 F) r2 w& x2 a/ H“……”
! z' a1 {7 T" M+ k& `; K8 b# S许久之后，她挂断了。
! R/ i4 l+ D0 T) ]! }; p
+ f) C/ a. W( s( D! G8 k- R# R4 N* {7 V我去了福利院，还没等我开口，院长就不停的感谢我，说是谢谢我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麻烦我了，他叔叔把

他接走了，已经出国了……
“出国？你说出国？他怎么还有亲人？他怎么会出国？！”连串的问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院长却理解的点点头：“别着急，我也觉得他们这事情不太厚道，起码亲口向你告辞啊，就这么一走了之。不
6 s! u1 `) D( j  C, y& g& M, D+ \+ W
过，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人家治病心切。他是有个叔叔在国外，当初他父母出事时回来过，听说当时就要带他
2 f7 V, V% s8 W; C4 C1 A/ v( O
出国看病，因为一些手续什么的没去成。上次我们问你之前也联系过他叔叔，他那次一切都弄好了，就要来接

( ~7 X- M  b# K- ~$ F他，可他却说什么也不走，怎么劝都不行。他叔叔只好依了他。之后你就带他走了，谁知道现在他又突然出国

- e  M3 g( ~3 [了，变来变去的，真是…不过这孩子命也够苦了，换个环境也好…”
8 `0 ~4 h( ~. r+ H# }: M7 e
, K$ ]; X* D5 @( z; V5 y& @从福利院回来，我从她那里要来了他叔叔的电话。无数次地拿起放下，却没有勇气打去。
( F7 S- X' {! K' ^; ]6 q我这样一个几乎成为杀人凶手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呢？
/ o# h1 S: r4 O. Q: ]: f$ S
( B: s" u# I+ T我加附在他身上的一切。
) v! r7 i3 k# t4 R. N; }我曾带给他那一丁点零星的温暖，却留给他那么深切的伤害痛苦。
我无数次自问。
! n% \1 }! X$ g0 }+ P! L% n
你不知道他会做傻事吗？
你真的不曾想过吗？
& ]7 Y$ h3 D. m- w' h你不知道他对你的感情是怎样的炙热决绝吗？

你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一个正常人来说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封闭的他！
你不知道他整夜整夜的失眠吗?
7 O7 ^7 V) [" _8 S5 \你不知道他背着你流泪吗？

你不知道他是怎样依恋你吗？
你不知道他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的照片都只照了一个人吗？
% U( E, X8 s+ I9 H$ }: M" s你不知道他每晚故意睡在门口想让你抱他吗？

& U$ Y' \1 e/ K3 X! C1 C' |, ]你不知道他为你改变了多少吗？
你知不知道你摧毁了他全部的爱情和信念！在他那么绝望的时候，都没想到死。而你，却把他推向悬崖。


在他离开后。
; E; N& r. O6 H5 M$ Y- T
, F  M0 @3 Y& G/ D8 \8 @) A, [我才终于，敢于肯定面对自己的内心。
我才终于，抛掉了那些曾以为重要的东西。
什么名声，什么工作，什么前途…所有我以为无比重要的一切，在我失去他的时候，原来竟是那么不值一提。
) A. C# s+ N! l( ^; H+ I; ]1 x0 ?0 b3 x我终于知道，从头到尾，我想要的，只有你。
- I0 S! R+ J$ P/ {% U( z可是，为什么在我失去你后才明白这些。

我每天祈祷，祈祷他能听到我的心声。祈祷他能再次给我一个机会。
可是我也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
死而后生已经让他看开一切也放开一切了吧。他也终于知道我的卑劣了吧。对我这样一个人，逃离是他最好的
6 B9 Q5 I0 M, E" _( V
) u4 |& \" P2 S% M- ?选择。
我用尽了他对我的爱，害他至此。
" a; Z5 n, I, O$ U6 I+ {8 e我还有什么资格等待他帮我赎罪？
+ z/ s! L  Q  @1 ?9 Y7 ^
, i% R& Q: [5 i八年后的一天，我正在报社忙着赶稿。同事扔给我一本杂志。

( ]5 y, d$ v- I5 H$ y4 ^“程铎，接着！这是最新一期，国内首本!这可是我叫我老婆专门替你买的！”
我笑着道谢，然后小心的翻看着画页，从头到尾，无比仔细。
# l/ F, N0 E, E+ K! A上面对他的介绍详尽无比，十六岁就考上了英国著名的大学专攻摄影，以怎样优异的成绩毕业，年纪轻轻就开

3 a9 f9 D: v$ N' p5 s办了多次摄影展，得到业内的一致肯定，获得了多少国际摄影比赛大奖……照片上的那个年轻男人俊秀逼人，
- }! t- o$ z  v- S( T
9 Y/ _; @* c7 l却还是一样的单薄瘦弱。
每张采访照里的他都带着墨镜……
5 i, Z4 p2 }4 }1 H. X
0 Z# ?  F* r3 L$ N% J十月，我参观了他在国内举办的第一场也是唯一一场摄影展。
整个场馆几乎爆满，就像一场好莱坞极为卖座的电影首映式。但里面极为安静。人人都陶醉于他用相机勾勒的
  G# Z8 R5 o, J* T7 Z/ ^* o/ B
那一方属于他的自我天地。
. K& L/ u1 S8 ^
7 V& h, i0 [! A) k+ b# b全部的作品都是风景。
除了挂在偏僻角落的一幅。
那只是俯拍的一个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的，模糊的，遥远的。几乎没有运用任何技巧，很青涩。
' X5 Q. D4 y0 D- w但它的面前却聚集了很多人。
5 S) F- Y6 C6 O" |3 X: `. e作品的右下角，题着：《心门》——送给我生命中唯一的爱与恨。

我遥遥的看着，泪眼模糊。

: U" k; N  _! a0 {深夜，回到家里。

2 Q0 E! H; ~. d, R* m* l门前蹲坐着一个人，埋着头，脚边放着一个行李包。看起来等了好久。
! R; t* J+ c  S我站在他的面前，不敢相信。
许久，他抬起头。
直视着我的目光，静静的看着我。把我的吃惊，我的颤抖，我的泪流满面，我的狼狈，全部尽收眼底。
最后，他终于开口：
“你…要我吗？”
- R& b6 q7 C6 [
**********
' a5 p+ \+ ]% ~5 X- }& B
“你恨我吗？”
“恨过。但还是抵不过…太爱。”

fzp

嘻嘻---
+ C9 W7 H3 {5 R8 u4 V不错不错---

jiuyao

故事不错 楼主加油:404:

我心依旧1

很好的文章喜欢呀。。。。。

690428

谢谢楼主分享

xiaozhi12345

谢谢楼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