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人》 BY：流砚 【完结】

chenzeyu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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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7 l" n1 j6 W" C5 w  O4 p9 h* j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福利院采访后。他一个人蹲在简陋的水龙头前洗衣，不知为什么，应该离开的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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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 F  p- ]$ \. s“要我帮你吗？”连问了两遍，他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得看看我，就又低下头去。
/ {6 ~5 V, E' e6 }% S我也没再说话，而是挽起袖子蹲下来，帮他洗衣。
他空着还沾满肥皂沫的双手，有些无措。过了一会儿，才又把手放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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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 P& M0 @3 B一盆衣服，两双手，无言的反复搓洗，拧干晾晒。
3 ?$ E, b7 x( K' R. ?构成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晾好最后一件衣服，我擦干手。他端着空盆站在一旁，几次启唇，有些犹豫，但终究没有开口。

我笑了笑，揉揉他的头发。
6 m; }8 l5 ~3 D1 d我知道他想说的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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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R; [) T" e: k3 H# V, P9 t) A其实刚刚在楼上采访，扛着摄像机拍空镜头时，就注意到了楼下那个孤单的身影。
& U& v9 }8 U9 \9 O没有和其他的孩子聚堆打闹，而是一直安静的在一旁做着自己的事情。像被包裹上一层薄膜，拒绝他人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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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3 {& Y5 d/ @" t3 i，自己也不会走出来。在他那个年龄，这样的孤独、寡言，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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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d. c5 C- @所以我才印象深刻。

1 Z' D4 u) L1 i6 H! p! Z也许我可以对自己这样解释，记者的好奇心作祟。
) ~2 k' N' i  Q7 S4 P装作无意的像福利院的院长问了他的情况，终于明白为何十四岁的少年会是那样的一种状态。
父亲外遇，母亲寻死觅活，一次的争吵中母亲把刀刺入了父亲的胸膛。十二岁的他蜷缩在房间的一角，看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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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结束，毁灭。精神失常的母亲被送入精神病院不久后，坠楼身亡。短短一个月不到，他成了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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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被亲戚送来了这里，一个其实并不适合他疗伤的地方。

从那晚起，他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说，他有些自闭。

我揽下了后续报道的任务。这次的积极让总编有些吃惊。毕竟这样公益性质的报道不如其他那些有油水可赚。
" m9 ]& l2 l; I) D之前，我一直有些唯利是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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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p2 ]$ w4 s, e8 C, M1 C再次见到他，我像熟识已久的老朋友般和他打招呼。他仍是面无表情没有理睬我。
$ [. s3 j0 l4 u8 y0 s" f* J: g; e我轻声询问他的名字，可是高大的身形还是给了他压迫感。他低着头，后退了几步，想要拒绝，也仍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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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Z* z4 }: z. o0 c3 s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微高兴的，毕竟他没有转身就跑。

我蹲下来，仰望着他。又问了一遍。

0 t7 }) o7 Q+ A5 ~他仍然不作声。

我想了想，拿出纸笔，写道：我叫程铎。很高兴认识你。然后举到他面前。
3 z* s! O0 C7 ]他看了一眼，低下头没作声。
/ K4 X( o2 l+ ~2 R我接着写道：你多大了？然后把笔递给他。
. h, N( s: w) o他似乎犹豫了很久，但终于还是接过去，就着我手中的纸，写下：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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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1 U8 ^6 }/ w我点点头。恍然大悟：那你应该多吃东西多运动啊，不然长不高的。
不知他听没听出我故意的逗弄。但还是不满的瞥我一眼。
5 y* J5 R6 p8 @9 d; N: L我又写道：我介绍过自己了，你叫什么呢?

他没有继续写，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样呆呆的站着。像在梦里一样。
; W3 S3 m2 h' ^) {我想到，或许，那个名字那个姓是会让他永远也忘不了的梦魇。
小雨。好吗？我把纸拿给他看。
7 G: k, l+ x; o他看向我，目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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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叫你小雨，好吗？”
他垂下头，半晌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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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2 ~6 @8 y2 i: o! h- [& t! B在我几乎放弃的时候，才极其轻微的点点头。
8 f& S$ x9 D  }: H: o我揉揉他的头发，又给他轻轻捋顺。
他并不算长的睫毛紧张的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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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O1 f/ M! o! }之后的日子，我经常去看他。除了工作以外，很长一段时间，下班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那里。
他仍是一样的沉默，仍然不说一句话。但他已会偶尔的回应我，以他的方式……点头、摇头。仅此而已。
这样的相处本应枯燥，但我却乐在其中。

8 p/ f: q4 G6 K8 [# ^' U5 ?) A6 o就像是一个孩子非要把他一时兴起看上的玩具拆开，看看里面的样子。抑或是少年时代幻想自己可以成为救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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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L7 p/ h9 t6 m6 p5 b% }, h# G主的美梦还有残留。

3 U6 k: c1 Z; N" r过后是怎样，没有想过。起码，他没有讨厌我。
周围的人们只当我在献爱心。我也并没有解释什么。
其实，我自己也并不真正明白。

, ?' l! m$ `" P8 J6 `5 n) Q" n$ u" m那天，我带他到附近的油菜地里，坐在田间看夕阳。
橘红的色彩铺排展开，深深浅浅渲染了整个天际。落日余辉，美不胜收。
& |9 j; m9 t# f  e耳边突然传来几不可闻的声音：“…能留下来…多好…”
我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仍然注视着远方还沉醉其中毫不自觉。我压抑住兴奋的情绪，对他说等我

一会儿就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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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R& t6 ^/ G: W( ]5 e+ {回来时，夕阳已逝，只留半点清辉。
3 C) z+ a/ B. v8 M' X% F2 s8 p3 k% V他仍那样静静的坐在田洼上，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远方。目光迷蒙，如梦如幻。
- U: l5 X' {9 I; l9 |# ?闪光灯惊醒了他。
我回到他身边，让他看刚才那一刻定格的自己。看着那个小小的框框里面的自己，他惊奇得瞪大了眼睛张口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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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可爱的模样让我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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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y+ ~! Q$ H+ K8 v! ~+ `我耐心的一点一点地告诉他，这是什么，怎样操作……
! G4 {2 s. [2 i5 Q& Y他目不转睛的听着，我不确定他是否会记住，只是这一刻太难得。

之后的一段日子，我们经常去到那里看落日。
- K3 k& H. [+ T5 U1 t第一次拍照，他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我从后面环住他，手把手的教。咔嚓声过后，在他耳边低低的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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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D9 X4 t% j4 @  Y5 C) v就能留下来了。他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后，呆呆得一直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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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H  y$ t% }+ V3 F6 a他似乎对摄影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熟悉了之后，就对我的相机爱不释手。我无所谓他是否会弄坏，反而生怕

" m1 H6 k, v" a" e- ~3 h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9 Y$ k8 E4 h; [' [" f我奇怪他到底拍了什么，但每次查看都是没有一张保存。我很后悔教过他怎样删除。
一次，终于忍不住问他到底照了什么，连我也不让看。
他当然还是没有回答。
! v4 X' T: l# H$ b但是，脸却红了。

8 ]0 t) O; V4 j3 Z3 t7 x直到那天院长吞吞吐吐万分不好意思的问我，是否愿意收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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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R0 m9 B) W% H' X8 O8 Y1 h我的吃惊让她下面的话几乎说不出口。之后我才知道，福利院本来就资金短缺，一般来说健全的孩子到了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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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C0 P. Z( H, x* x# Y年龄都要上学住校或另谋出路。但他一直不肯去上学再加上他的病，让他们很为难，所以…

, w! q+ i; A) M/ k“所以想把他扔给我？”我气急败坏的打断。这是什么福利院！
“他的情况很特殊，我们之前也没遇到过。对他说什么也不听不理。但看他好像挺喜欢你的，你也这么关心他

，所以我们想或许你可以……钱方面不用担心，他的父母留下来的足够付他的抚养费……我们也知道这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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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再想办法……”

3 S/ r- `! S! Q' O- f6 W% A“算了。我答应。”

脱口而出的话也让自己一愣。但实在不想看他像货物一样被推来推去。反正最多两三年他就成年，倒时就能自

立了吧。

3 F. E" T1 J  T7 C, T! t' `我想得很简单。

他的行李少得可怜，衣服也只有几件，随身带着的是一个笔记本，但好像还没用过。
4 o, \6 |9 y. |/ P! p2 ?回去的路上，我车头一调。
他听话的跟着我，让他试衣就试衣，让他试鞋就试鞋，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意见，无可无不可。
7 D. z7 S* t  R. D/ X: r2 C焕然一新的他，让我竟有一刻的失神。
  o. Y) q2 G( D) G( K  h0 H, E4 B/ c来到新环境，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多么惊奇或是任何抗拒。也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或许他早就料到了吧。毕竟，他并不傻。
相反，在某些方面，非常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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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w4 o' {8 u, E6 _. V我问过他想不想去上学。他反应很大。我就再没提起。
生活费我会每月按时从他的户头提取，我并没觉得任何不应该，这本就是我应得的。我不是慈善家。
! q; ^% z7 z2 t. }  o# l我知道自己有时很冷漠。

1 ^) \. g) b: l9 H但是，这样迁就照顾一个人，于我而言，从未有过。
也曾自问，为什么找来这样一个大麻烦，到底想得到什么。
" r+ L$ `* M1 [  }/ r但最后也还是没有答案。
) V( X/ k5 o0 W也或许，是我故意不想看清。

我有时晚上会接到电话后出门，跑采访或是被一群狐朋狗友叫出去腐败。偶尔也会在外面过夜，毕竟我是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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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8 r- C  Q; e  t: Z) Y& ~9 W+ Y常男人。
$ X6 a  b5 C( P0 b但几次后发现，只要我晚上出去，早上回来必定看到他睡在客厅的地毯上。问他是不是半夜起来等我，他也不

9 G( g  x, F) k  ^0 u" A8 Z说。我以为他是害怕晚上一个人在家，便每次都轻手轻脚的起床关门。但次日回来还是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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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我起来上厕所。回到客厅时发现他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盯着门口。那一瞬间，我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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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p' T3 J; S味儿。
我走过去，不顾他的吃惊，抱起他，进到卧室把他放下盖好。轻声告诉他我哪儿都不去，让他好好睡。
他看了我半天，黑暗中平静无澜的眼睛能把人吸进去。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
我轻抚着他的头发，感到好像有什么在不知不觉的发生改变。
但也只是感觉罢了。也许是错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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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没必要多想。不然又能怎样呢。
9 d7 k! T. r) P我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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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P' d/ ?5 L& P0 A+ ^; K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进厨房越来越多地变成了他。我不知道他怎么学会做饭的。只是他的手艺实在是比我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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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0 P3 W! h' E) E' b' X4 q9 v, d衣服也会及时的洗好叠好放进柜子。房间等到我想起来该打扫的时候已经窗明几净。其余的时候，他都乐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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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的摆弄着我家里的那大大小小的十几种相机和成堆的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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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5 m7 c# `1 v* N我带他来到暗房，教他怎样显影定影，看着那一幅幅虚幻的画面怎样奇妙的成为手中的实物。
2 d, {/ K) b* E* ]& F" x9 v! D; O他反复的试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凡是与摄影有关的东西，只需教给他一遍。
/ E% t3 X8 m; C我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书里讲过：有些自闭症患者在某些方面领悟力超出一般人。甚至是天才。
我想，或许他就是。

他几乎不出门，工作不忙时我会带着他到郊外转转看看。
他常会突然指给我看一些被我忽略掉的景色。他对生活对周遭的事物似乎有着特别的感触和反应。很多细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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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都被他捕捉到。
每当我夸奖他，他都低下头抿着嘴唇，似乎很不好意思。
这时候，我都忍不住笑着揉揉他的头发。
+ H, b, C/ Q7 L$ z( V很多自闭症患者都不喜欢别人的碰触，但从开始到现在，他都从未躲避过。
3 \( i! Y9 t8 |或者，只是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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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Y) X' J* `8 l他仍然很少说话，但比之前已经好了太多。我也并不在意，在我们之间，语言似乎从来不是障碍。
& @2 i( R& Q+ R: B2 y- }/ D1 `默契？习惯？也许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总是呆在一个空间里。我写稿子时，他坐在一边看与摄影相关的书籍；我剪片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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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在一旁好奇的比划，我就边做边细细的讲给他听。凡是与摄影有关的一切他都近乎贪婪的渴求汲取。
我每天下班回来刚走到门口，门就已经打开。从他住进来起，我的钥匙似乎就没用过。

9 F9 N8 D7 O1 t0 J* |7 g6 {: c6 R我习惯在睡前喝杯水，他每晚都会放在我的床头。水温总是正好，不凉不热。
我有时会很毛躁。每次找不到东西，不消片刻，他就会轻轻拽拽我的衣角，递给我。

4 {  N# H) O$ m9 v我的任何东西放在哪里他似乎全都了如指掌。
0 `  O. P4 `+ B+ W有时候，我也会迷惑，到底是谁在照顾谁？
. I+ I' Q- S3 }& c) D/ p4 @每次深夜赶完稿子，回头就又会看到他蜷缩着身子睡着在地板上。我把他抱回床上，他的嘴角那时总会浅浅的

勾起。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

& y+ M* N" F* r/ N% O那天晚上，我提前回来。整个房间都没有人。叫了半天也不见人影。
3 ]0 t- z, j; p% k1 s这才发现暗房门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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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2 |, G5 z- e6 I关上灯小心翼翼的进去。看到他认真的样子，竟一时什么责怪都说不出口。
, e; ~/ z, v$ K& v2 A4 x: A1 W他用镊子夹起最后一张相纸，看着逐渐显影的画面，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沉醉专注。
我一直好奇他每天到底都照些什么。于是轻轻走到他的身后……

( W2 y% t6 Q4 L相片上的自己那时正在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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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其中的他丝毫没有觉察。
5 d4 K5 y4 ~& e% n5 F2 E我悄悄的退出来，关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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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c6 t8 A# V& c7 B# T0 H第二天，我装作不经意的问他都照了些什么。他的表情有些慌张。
3 m" M! C, `& ]# U/ J我若无其事告诉他可以多照些景物。“那天咱们不是看了秋桐吗，这时的枫树也很美，你应该照一些。”
他没回答。只是低着头不停的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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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h! `8 ~# y. Q/ A! L* N( _我默默叹了口气，不再勉强。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很柔软。就像在我面前的他，一直那么的柔顺。
6 q7 s. c- J* P  }* @& }6 o所以，有些话，我更难开口。

住在一起我才知道，他很怕打雷。
他从不淋浴，还记得第一晚洗澡时，他进去半天没有声音。我忍不住开门一看，他正坐在浴缸里，等我给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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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我本以为他还是小孩子心性。

+ j- N7 E# k3 M+ W4 K没想到有天晚上正在泡澡的他突然声嘶力竭的不停大叫，吓得我扔下手里的报纸就冲进浴室。
$ C3 p7 Q9 [1 w" j他捂着耳朵不停的摇头在浴缸里拼命的挣扎。我吓得几乎束手无策。半天才发现淋浴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密集的水线不停的洒向他的身上。我马上按掉开关，把大口喘息着叫得声嘶力竭的他抱出浴缸。他刚一离水，

9 V, x1 i- `  S" Q* M就死死的抱住我攀在我身上，像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救生圈。恨不能整个人揉进我身体里。我勉强给他裹上浴

巾，抱着全身赤裸的他来到卧室，可是他仍不放手，无论我怎样劝都不行。就是不松手。我只好也躺下来。他

更是全身都贴上来，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抱住我。头埋在我的胸口，一动不动。只有仍不断颤抖的身体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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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受到了怎样的惊吓。

那晚，我一整夜都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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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9 J8 f, n: ]$ k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家庭发生变故的那天，外面正在打雷下雨。
1 Q  `5 k9 Z% V2 z) k我不禁愕然。那我叫他小雨，岂不是……
# x$ X! |/ Z7 D! y8 q于是我小心的问他，想不想改个名字。
9 @' [; t( J9 B1 r他垂下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7 E) P  y8 X8 l/ f“那你喜欢…小雨…这个名字吗？”
他看着我，缓缓点头，然后红着脸低声说：“…你起的。”

! K/ F) }0 d5 ]. i# w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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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说道：“…你喜欢就好…”
4 W! T/ U. `. X- C" ^9 L他抿着嘴角，似乎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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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晚之后，他每次洗完澡都非要等我进去抱他出来。把他放到他的床上，可过一会儿他自己又只裹着个浴巾

3 }6 t6 v1 J2 r  x2 @# A# c跑到我的卧室门口站着，什么也不说就那样看着我。直到我招招手，让他进来，他才钻进我的被窝，抱住我甜

" x+ ?  w6 }9 Z5 P) l0 G甜的睡去。
: M2 p# M3 N; O; K* S0 a4 x可是我却一天比一天烦躁。
: B4 _4 J# f, u! b我想拒绝，可是又不忍心。
但不拒绝，我知道自己有可能万劫不复。

' O9 {6 f% v$ b, {那天半夜，好不容易入睡的我被一阵奚奚簌簌的声响吵醒。醒来发现，他在梦呓的呢喃，可怕的是他的下体不

停的磨蹭我的大腿内侧。身体一瞬间蹭的燃烧起来，那里涨得发疼。他仍然没醒，只是不停的动作。我再也忍

不住，翻身把他压在下面。他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半醒着不知所以的看着我。我低头覆上他的唇，开始是轻浅

的舔噬，紧接着就是狂风暴雨般的掠夺。他只是在最初的时候剧烈颤抖了一下，之后就任由我为所欲为了。
从头到尾，没有丝毫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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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s3 G3 T6 J3 H$ n我知道，那一刻，只要他有稍微的推拒，我就会马上清醒，停止。
9 I' ~1 p6 O6 N! `' Q- M
! j  d) P/ K& ~2 \* P& B可是，甚至在我进入他的那一刻，他都只是咬紧下唇，不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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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断的吻去他流出的泪水，他抱住我的脖子，紧紧地攀附着我，顺应着我。只是偶尔发出几声控制不住的呻

吟。我虽极力控制，但他的全身心接受还是激发了我体内的暴虐成分。以至于我后来的动作很粗鲁。直到他昏

( H$ v/ a. u+ g- h# r( m6 e了过去，我才清醒。洁白的床单上已是一片鲜红。
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 D2 C. i( ^$ w+ W我把他的伤口处理好，换了床单。就那样看着熟睡的他坐了一夜。
( U- U, j9 q' g在早上他醒来前，离开了家。
3 p# a+ N/ X7 i' V2 A, k4 p( Y我质问自己为什么这一刻变得这么胆小怯懦。但短暂的逃离似乎就能给昨晚发生的一切一个理由。

一个我不需要负责的理由。
我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卑鄙。竟然让他去承担去解释。
我以为，那样做对我们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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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才回到家，打开门，看到他仍像往常一样睡着在地板上等我。
我伫立在门口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然后转身，关门。
落锁的那一刻，我不知道他醒来没。
他已经给了我一个答案。然而，我却退却了。

- h, Y: {. l9 z我试图用各种借口说服自己，你现在这样做是对的。你做错了一次，就不要再错下去。否则你以后怎样面对别

人的目光？
2 G; |3 K& I+ s- _“原来他就是这样献爱心的啊？原来打的是这种主意…”
“真没想到他是这么卑鄙的人…”
( r- {! }8 o% s% v: @“那孩子一定是被他强迫的，真是可怜…”
4 s, f+ U: V" V1 \  k* t“恶心的同性爱！变态！…”

' H+ n# E: s2 p各种潮水般的声音把我淹没，让我窒息，让我恐惧……

2 y& J' s! u  R+ E0 g* k4 d& y我甚至已经看到自己的照片被贴在报纸的头条，标题耸人听闻……
我不能想象往日的朋友领导同事以怎样一种眼光看待我，鄙夷，不屑，厌恶，失望，还有幸灾乐祸……
我不能让自己之前担当的一部分“正义的化身”的形象染上墨点。我不能成为边缘的社会新闻的主角。
* L9 ^$ B- L7 _5 I- m* c5 O我不能……我不能让太多太多的事情发生，那些都足以摧毁我的事业我的生活我的未来……
所以，就让这一切结束吧。在现在，在还没有来不及挽回之前。停止吧。
& F0 K5 j. O/ J2 j7 L" K! J那一刻的我，想到了所有所有一切的可能，都是关于自己的……
( r5 @3 d, }) A0 O却唯独，没有想过他。

次日，我回去了。
6 ?" a" N& s. `5 E2 d- }5 F只是，面对他热切的目光我再不与他对视，对他做的饭菜我也不再夸奖，对他拿着摄影书询问我也敷衍过去。

他倒的水我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
( Y: C3 ~  y1 G. Y4 ?看到睡在地上等我的他我也狠心的大力关上房门。虽然清早我看到他通红的眼睛和桌上照旧的早餐，也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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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 V9 }# \/ R- H% |+ j1 y但是，我仍是变本加厉的拒绝他，排斥他。
我想要的……是他主动地放弃。
我知道，当有一天，他的眼神又变成那样平静得近乎冷漠时，我的目的就达到了。然后我就可以随便找个借口

把他丢开了……像当初那么轻易地接手一样的放手。

6 j% ^9 N0 {# W他本就敏感，怎会不知道我的行为代表着什么。可是他却仍然默默的做着之前的一切。没有生气，没有质问，

  u- ]' R& F6 P5 d- P& F, V什么都没有……
是啊，他原本就自闭不是吗？他又怎会拉住我吵闹？怎会鲜明果断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怎会叫我负责？
. w9 o" |5 }5 e2 n所以，你就利用了这一点是吗？
我知道自己……很卑鄙。

面对这样的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自我欺骗多久。

直到那晚，我带了女人回家。
3 b$ m8 v) P8 _4 @进门后我故意没有开灯。在客厅就弄得她娇喘连连，停留了很久。在黑暗中我能感受到他僵直的身体和茫然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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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W1 ^# q- T( N$ a望的目光。
* [4 J" Q7 H. p" S2 U- q, ]两个人拉扯着调笑着进到卧室。我甚至没有关紧房门。一整晚，我让女人尖细的的呻吟喘息声全部从房内流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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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H1 L" _/ R5 W- \5 o而出。
- v$ L( ]3 L. }9 X) z7 h
- q( w, |) p+ b早上，我被女人的惊叫惊醒。
, ]  ^4 r! G1 u; j$ ]5 H+ o“这是谁啊？”
我裹上睡衣，踢踏着拖鞋走到门口，毫不在意地说：“借住的。”
1 \% \0 a9 a, U8 H女人皱着眉，瞪着他。“一大早坐这里干什么啊？神经病！”然后冲我晃晃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到的我外衣兜

里的钥匙，轻笑着对我说：“再找你。”我故意拍她屁股一下，她“呀”的一声不轻不重的捶我一拳，笑道：

( I; ]- |. Q& V; [7 v“你个死相！”才施施然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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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房间终于安静下来。

( ?6 Y3 a" @4 \他一夜没睡，脸色苍白得吓人。半晌，他才慢慢的起身，刚站起来就踉跄了一下，本就单薄的身体似乎已经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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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极限。他颤抖着站稳，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0 ?4 f& J" D9 ~, o5 l& F0 X我的心如擂鼓，狂跳不已。
' t  g9 K3 b" |. H他经过我的身边，只是那样抬头看了我一眼，就又低下头，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 T5 F1 M) g% o1 g! P那目光里有什么？绝望…心死…还是满溢的苍凉……
我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之后的几天，他都很少出房门。只是一个人坐着发呆。我有些不安，但阻止自己多想。
# ], H. @& ?1 ^  K" h1 J. Y( F只是从门缝里看着他那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的心觉得一次次绞酸般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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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h- ^% Y& I: j. C0 W/ t( z, H5 ]0 H主编分给我个外派的采访。临市的，一周。
- I. y" C$ Q1 \, n* [1 m+ _我回去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经过他的房门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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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q8 X2 T* m( _/ |. x一周后我回来了。进门看到他的拖鞋摆在玄关，我的心一沉。打开他的房门，里面的东西仍旧都摆放在原处。

只是衣柜里的衣服少了很多，都是我买给他的。可是他自己又能去哪里呢？我忍不住担心起来，万一他出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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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 U* R& @, n! E+ J5 Q么意外，我该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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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刻，我想得最多的还是自己。

4 }2 Z3 `; B) N7 H4 \# h3 G! j( r想着是不是给福利院打个电话问问，坐在床上想着怎么说才比较稳妥。不经意间，突然触到了一片干干的硬硬

的痕迹，低头一看，深蓝色的床单上一大片暗红色的血渍。那一瞬间，我像被雷击中般，脑中一片空白，无法

2 C3 r  H/ [/ V0 d+ Z# f" c思考，无法呼吸，无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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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 e$ Z, B8 v9 r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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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8 L2 X6 ^1 \) J% J/ c电话铃响起，我颤抖着手好不容易接通，电话里面的女声急切不停的说着：“程铎，你去哪儿了？怎么都联系

不到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在你家自杀？！”
5 X4 e# [- a5 @8 o8 b9 {“……”
“你听见没有？你倒是说话啊？”
我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刚回来…”

女人长叹一口气，“唉…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有多可怕！那天我去找你，按铃没人应就开门进去了。本想给

6 O% b6 L: C, l9 }" S( |你打扫房间的，可那屋的房门从里面关着，怎么都弄不开。我才想起那天不是见过一个借住在你这儿的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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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我还以为是他在干什么呢，就把大厦管理员叫来了，两个人好不容易撞开房门，就看到…看到他…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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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Q7 A) A  Y( `+ W, j! \可怕了……全……全都是血……”她说不下去了。

“然后呢？然后怎么了？他没死是不是？是不是？”我的咆哮声震得自己的耳朵也嗡嗡作响。
话筒里一片静默，半天她才继续说：“…我们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说…再晚一会儿就没救了，他割的…很深…

”
- v* X1 N( M7 ?+ [. _“……”我的手被指甲掐出血来。
“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好不容易等他醒了。问他什么他都毫无反应。最后他终于说了一个电话号码。我

想可能是他家人吧，打过去说明了他的情况，那人说马上过来。后来急匆匆的过来了一个男人，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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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l, Z5 b% t& s“程铎！你有没在听？到底怎么回事儿？程铎？…”

我瘫坐在床上，手下触到的是他冷却掉的血液……却依然那么炙热，烧的我心痛欲裂。
! |( b6 t) ]/ }4 q. H) `0 j5 s7 L“…程铎…”她的声音低了下来，“…那男孩儿自杀…是因为你吗？”
“……”
许久之后，她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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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福利院，还没等我开口，院长就不停的感谢我，说是谢谢我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麻烦我了，他叔叔把

6 L  p2 j! x5 g1 [% Z- o他接走了，已经出国了……
“出国？你说出国？他怎么还有亲人？他怎么会出国？！”连串的问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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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6 |3 ]' o- Y* T( p院长却理解的点点头：“别着急，我也觉得他们这事情不太厚道，起码亲口向你告辞啊，就这么一走了之。不

" z( Y- J, q: h! y* s$ _9 C) V8 o过，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人家治病心切。他是有个叔叔在国外，当初他父母出事时回来过，听说当时就要带他

出国看病，因为一些手续什么的没去成。上次我们问你之前也联系过他叔叔，他那次一切都弄好了，就要来接

他，可他却说什么也不走，怎么劝都不行。他叔叔只好依了他。之后你就带他走了，谁知道现在他又突然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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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e0 v3 s, E2 J: E了，变来变去的，真是…不过这孩子命也够苦了，换个环境也好…”

从福利院回来，我从她那里要来了他叔叔的电话。无数次地拿起放下，却没有勇气打去。
我这样一个几乎成为杀人凶手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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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D3 W* O8 O' X1 |我加附在他身上的一切。
我曾带给他那一丁点零星的温暖，却留给他那么深切的伤害痛苦。
我无数次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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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他会做傻事吗？
你真的不曾想过吗？
- w' G! u9 [4 q8 S! |, M你不知道他对你的感情是怎样的炙热决绝吗？

你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一个正常人来说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封闭的他！
2 g- g1 e7 k: M& c' k你不知道他整夜整夜的失眠吗?
你不知道他背着你流泪吗？

你不知道他是怎样依恋你吗？
你不知道他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的照片都只照了一个人吗？
你不知道他每晚故意睡在门口想让你抱他吗？

你不知道他为你改变了多少吗？
你知不知道你摧毁了他全部的爱情和信念！在他那么绝望的时候，都没想到死。而你，却把他推向悬崖。


: L6 p/ B; H- @: u, `在他离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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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终于，敢于肯定面对自己的内心。
我才终于，抛掉了那些曾以为重要的东西。
/ P, I5 P6 Z. n6 n什么名声，什么工作，什么前途…所有我以为无比重要的一切，在我失去他的时候，原来竟是那么不值一提。
  t7 W# p: U1 _  V5 G+ s. H" m3 k5 I  C我终于知道，从头到尾，我想要的，只有你。
! w9 w; o: g+ z% A( z3 S& k可是，为什么在我失去你后才明白这些。

1 D! E7 \" j3 ~( A我每天祈祷，祈祷他能听到我的心声。祈祷他能再次给我一个机会。
可是我也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
9 v3 F* G5 |6 O& J6 v9 }5 y$ i死而后生已经让他看开一切也放开一切了吧。他也终于知道我的卑劣了吧。对我这样一个人，逃离是他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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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
* {( N" q% _: r) f5 e我用尽了他对我的爱，害他至此。
3 S% X9 Q9 d! V4 |/ B我还有什么资格等待他帮我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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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X( o: d( E1 S) w% N: c八年后的一天，我正在报社忙着赶稿。同事扔给我一本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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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4 D% X9 u- r* H4 H# T“程铎，接着！这是最新一期，国内首本!这可是我叫我老婆专门替你买的！”
0 Z- n+ u! N& c- B- j6 j我笑着道谢，然后小心的翻看着画页，从头到尾，无比仔细。
上面对他的介绍详尽无比，十六岁就考上了英国著名的大学专攻摄影，以怎样优异的成绩毕业，年纪轻轻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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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8 D& o  o+ u5 h/ f' R/ \办了多次摄影展，得到业内的一致肯定，获得了多少国际摄影比赛大奖……照片上的那个年轻男人俊秀逼人，

却还是一样的单薄瘦弱。
' V4 c0 Y" R& _7 L# `每张采访照里的他都带着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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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我参观了他在国内举办的第一场也是唯一一场摄影展。
6 ?/ |( m0 A7 ^  h! e4 o9 Z( ]整个场馆几乎爆满，就像一场好莱坞极为卖座的电影首映式。但里面极为安静。人人都陶醉于他用相机勾勒的

! |, l1 A& g' i3 t% e4 L那一方属于他的自我天地。

' B- d# ]9 @2 g/ Z( V全部的作品都是风景。
1 N+ N+ U' ]" ]0 H$ Z) s) q除了挂在偏僻角落的一幅。
6 o2 y; b- k" Q, u那只是俯拍的一个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的，模糊的，遥远的。几乎没有运用任何技巧，很青涩。
但它的面前却聚集了很多人。
/ Z0 f! E. {0 @* q6 F) h3 h! p作品的右下角，题着：《心门》——送给我生命中唯一的爱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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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遥遥的看着，泪眼模糊。

3 b4 m' U! _2 X6 C" r% c深夜，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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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蹲坐着一个人，埋着头，脚边放着一个行李包。看起来等了好久。
我站在他的面前，不敢相信。
, c" K  u! a, M% X许久，他抬起头。
直视着我的目光，静静的看着我。把我的吃惊，我的颤抖，我的泪流满面，我的狼狈，全部尽收眼底。
最后，他终于开口：
“你…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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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T  r4 Y1 S% V& ~1 A: _0 m! e* T“你恨我吗？”
- t$ O$ u" u( X5 z0 u3 O“恨过。但还是抵不过…太爱。”

fzp

嘻嘻---
不错不错---

jiuyao

故事不错 楼主加油:404:

我心依旧1

很好的文章喜欢呀。。。。。

690428

谢谢楼主分享

xiaozhi12345

谢谢楼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