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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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马来西亚后,王塞开始很不习惯湿热的气候,在连着感了几次冒后,他的身体慢慢调整了过来,也逐渐适应了当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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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I9 S' X- |+ u( u" j, D两个舅舅在马来亚分别做的是建材和棕榈油生意。王塞来到马来后跟着在槟城的小舅舅住着,大舅舅常年奔波在马来和新加坡之间,自从王塞到了马来西亚后只和王塞见了不多的两次面。王塞的这两个舅舅都没有儿子,都各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在思想比较传统和重男轻女的东南亚华人间,是心中最大的遗憾,王塞的两个舅舅由此很喜欢这个乖顺的外甥。 & V# S( C% a4 c+ _" m/ M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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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塞很喜欢槟城的这个首府城市—Goerge Town,这里说汉语的华人比较多。舅舅一开始并没有着急让他介入生意,而是让他自己慢慢适应。 . t& O9 {7 i" ?. T" O: Q; P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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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王塞便过了语言关,简单的日常用语基本上可以应付过来,这也更加坚定了舅舅的信心,他始终认为他这个外甥是很聪明的,一定可以在生意上给自己帮上忙。 ( c7 X' ?; y8 b5 p6 m2 ~
' N R8 Q$ L6 \( @* l一个夜晚,户外吹着微风,附近一华人家里传出了软软的歌声,王塞不由得走到阳台上仔细聆听。这首歌是王塞的妈妈经常在家哼唱的邓丽君歌曲——《槟城艳》:马来亚春色,绿野景致艳雅,椰树影衬住那海角如画。花径那风送叶声,夕阳斜挂……听着听着,王塞突然有些想家了。 - K- y2 t7 f! V# J' A: V+ a2 ^
) L. _* ]! |4 @! [9 n9 e他奔回房间,拨通了国内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而又慈祥的声音,王塞心里涌上一股热流,他没说出一个字,听见妈妈的声音后就挂断了电话,他怕家里为他担心,王塞从小就是懂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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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着的时候,王塞梦见了三只在迁徙路上的燕子,他依稀觉得那是小杨,梁铭,和自己,三个人有说有笑,突然云来雾来电起,梁铭瞬间从眼前急急坠落下去,小杨也如断线的风筝飘离自己,留下王塞一个在迁徙的路上孤单地振翅高飞。王塞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汗,涔涔地从脑门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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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P# h" D( n5 u长夜漫漫,只是,王塞再也睡不着,那些旧事一幕幕象过电影一样在面前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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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马来西亚已经是一年的时间,王塞已经能在生意上有所作为,小舅舅的生意也拓展得更开,作为舅舅竭力培养的得力助手,王塞也愈加勤奋。一天,小舅舅告诉王塞,自己与芬兰签定了一项贸易合同,采取以货易货的形式以马来西亚产的棕榈油换芬兰的铜版纸浆,这是一笔大生意,需要外派一个人去芬兰的办事处,他有意让王塞去芬兰把守。 ( F; V! [+ k- P+ r9 x. G8 _( j8 z
: t7 ]% P8 m9 ^$ P- i就这样,王塞来到了芬兰,如今的他早已习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的辗转。在他看来,变换的只是车窗外的风景和飞机舷窗外的浮云,不变的是他对记忆中那个经历了磨难的男孩子永不褪色的印象。 G- V1 B4 X0 _+ W9 y0 ^2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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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走在赫尔辛基的曼纳海姆大街上,他和每个来这里的异乡人一样行色匆匆。天气凉了,他学着本地人穿深色风衣。王塞觉得自己很适合停留在这里,他想,芬兰人也许都习惯于一个人的孤独吧,所以人与人彼此之间没有繁琐虚伪的交际,所以生意上也能很爽快的来往,舅舅对王塞很满意,而王塞也决定留下来,他发现他内心深处非常喜欢冰天雪地,同时他也喜欢把自己拢在风衣里歪着头眯着眼看湛蓝如洗的天空,让自己悠然于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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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Z! R0 M" [& k有一天在芬兰湾畔,王塞坐在一块礁石上看夕阳。天边金色的光辉从云间如剑一般道道射出。王塞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叹气是忧伤还是幸福。 ( p( J6 R; R: k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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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长吁这口不知是幸福还是忧伤的气的时候,天空飞过一群燕子,就在头顶,依稀听得见它们的叽喳混在海浪轻轻拍着礁石发出的哗哗声里。 ' v. I& @- Y" W, s7 j, G2 T
/ _* N( F& e f王塞知道,这是最后一批开始迁徙的燕子了,从北欧到南欧,从北极圈到地中海。他深呼吸了一下,看着逐渐暗沉的天光,想着心事,想着迁徙的燕子终究还是会回到原来的离去的地方,这不禁让他心念转动。 1 E' O, D* g6 i L; T- w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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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