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佛心 发表于 2010-6-1 22:27:46

第 32 章

      黑诺走出家门的时候,悲伤占据了主要的情绪。他没有去寝室等待,也没有回学校,而就在院内的花园里坐下来。伤痛逐渐转为惆怅,今天的遭遇黑诺并不陌生,他有很多年都是没有尊严,接受鄙视的生存着,所以也早习惯无视,他不是轻易可以被伤害到的人。
  
  施言与他撇得一清二楚,黑诺有酸有涩,很苦,可是理智上他明白施言的用意,那么笨拙地保护着他。但是黑诺又是一个可以把理智与情感区分的人,理智上施言无可厚非,情感上黑诺不能接受。  
  黑诺不要求施言直面坦诚,将二人大不韪的关系公布于世,然后引起家庭冲突。因为时机未到、火候未熟,这种自杀似的愚蠢勇敢只会让他们死得惨烈,感情也将被竖起臭名昭著的墓碑。黑诺不能预见到将来的坎坷还有多少,可是自从他与施言旧情复燃开始,他认定的就是一生一世他一人的想法。
  
  曾经黑诺耍小聪明要施言愿者上钩,以后黑诺也认为即使再施手段也不会放开施言。但是今天这一场相遇让黑诺动摇了。原因不是对施言的感情变了,更加不会是日渐情浓的施言做错什么,而是黑诺有了不甘,不愿意为自己选择一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崎岖路。
  
  黑诺在学校里很风光,算是光环在身的风云人物,还不是施言他们那类靠家世、包装出来的风头。这一年多来,爱慕者的信件如雪花,追逐欣赏的目光若春雨,就连工程系的柯如磊参加篮球赛,都捉了黑诺来观战,只因为他会带动到更多的观众。黑诺就在这种环境包围下发生了心态的变化。  
  大学给了黑诺一个成长发光的舞台,他也积极地完善着自我。恐怕除了衣着打扮的朴实无华,他在舞台上就是最佳男主角。而社会上休闲风格才开始流行,黑诺那身运动服和一身牛仔布就完全够应付了。黑诺的优秀在于他不会把尾巴翘上天,不会有得意忘形的骄狂,他依然虚怀若谷、谦逊雅淡,面对荣誉与赞美还是不骄不躁。
  
  宠辱不惊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生境界,从前的黑诺应该能够做到,但是从前的黑诺根本没有什么宠、誉。进入大学以后的生活幸福得好似策马扬鞭指江山,他也成为青春骄子,试问黑诺又有几次被侮辱,何时又被指着鼻子骂?黑诺没有膨胀到骄横,可是绝对不会和以前一样冷面羞辱。  
  黑诺相信施言爱自己,甚至自己比施言还清楚他有多在乎自己,而施言在自己心里这一辈子也是没有人可取代的了。可是他们之间的路不会比二万五千里的长征容易,黑诺一想到路途中的污蔑与羞辱随行,就升起灰心。为什么呢?黑诺太清楚社会的不公,人间的不平,他很有把握这些艰难都会落在自己身上,施言虽不是独善其身,能够承担分走的压力却极少。
  
  施言家庭提供了天然的保护与屏障,所欲所求皆不需要耗费心力,相反黑诺是一手一脚自己打拼来的,其中的辛酸只有自己知道。他在衡量是否让自己走上挑战,付出常人不能理解也不会认同的努力。他的梦想,他的愿望是否值得为施言而付之一炬:他梦想大学,愿望工作,远离家庭,建起自己的平凡宁静海湾。
  
  大学他已经走进,将来的好工作也不会太远,但是家庭--黑诺是矛盾的。那是一个他牵挂又不愿意接近的门,他愿意站在门外看见里面的人幸福快乐,却已经失去与他们分享快乐的愿望,多年的隔阂已经把他拒为看客。如果与施言同行,黑诺就永远也无法遥望家庭,因为施言必须回到父母身边,这也是让黑诺天平倾斜的因素。
  
  尊严的伤害黑诺很快可以调整了心态,只是对前途的悲观埋下了阴暗的种子。他很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期末考试比感情显然重要,而且他不喜欢伤春花悲秋月,没有想清楚决断之前,他还是重心在学业。
  
  施言有什么心烦解不开的时候,就混在一堆朋友里不去想;而黑诺的方法是一个人学习,大体上也是先做没发生一样。施言生着闷气又不放心地来A大,一听寝室里老六告诉自己黑诺在图书馆自习,施言心里那个气啊。
  
  到了图书馆,施言肚子里好一阵子骂娘,爱学习的全混他们A大呢,整个图书馆座无虚席,却几乎可以是鸦雀无声。一堆黑压压的人头要施言怎么找?施言象傻子一样一张张桌子走过,人本来就高,不时要特意弯腰平视一下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颗人头,换来怒目无数。施言也失了兴致与别人大眼瞪小眼,干脆站直了猛然惊雷咳嗽,要黑诺自己起立。
  
  A大花园里,施言不满:“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你就不在乎我担不担心?”  “我想你能知道我回学校了,就没去寝室。回来也可以看看书,在你们寝室怎么看啊?”  “我妈那些话你生气了?我知道她说得难听,你就当没听见不行吗?”
  
  “本来我就没听见,你妈说什么了?”
  施言诧异,但是黑诺表情认真,根本就不是赌气说反话:“真的?”
  “我考试不要突击,你还不开始忙吗?跑这浪费时间。”黑诺责怪。
  
  “诺诺,呵呵,我的诺诺最懂事了,人家不是怕你生气嘛。”施言眉开眼笑:“我说嘛,我家诺诺最善解人意,心胸广阔了……”说着就要抱过来。
  黑诺手挡开他:“少在外面动手动脚的,你快回去吧,考试这段我不回去了,你也认真点,抄也要都抄过了,不准挂科。”
  
  “遵命。”施言保证不会象大一的时候,全寝室都被抓了大挂。(期末考试不及格,开学前补考也不及格,学校只有要他们大二的时候和大一学生一起再考一次,这次再不及格没有毕业证)  
  不是高峰期,施言没有打车回去,他现在花钱不象以前没有概念了。有了房子以后,施言新给黑诺添置了点内衣,外衣黑诺是死都不肯接受的,而每周黑诺回来的饭施言都很舍得成本,务必要色香味黑诺喜欢。黑诺生在北方,爱吃的水果几乎都是南方产的,贵的要死施言也买回来。  
  坐在没有几个人的公交车上晃荡,炎热的空气里开始有了丝丝凉意,天际的乌云大兵压境般来得迅速,烈日被无情吞噬的瞬间车窗里骤然灌进来狂风。乘客手忙脚乱不及关闭车窗,外面的飞沙走石里就带下大颗的雨滴,街上顿时混乱不堪,朦胧的车窗外到处是奔逃的身影,施言想到父母、黑诺,窗外的雨潺潺也生出寒凉。
  
  最爱他的人与他最爱的人,施言知道迟早有那么一天,他要站在中间。父母本身就不是幸福的婚姻,应该说为了家庭的完整与圆满,每一个人都无奈地对生活妥协,每一个人都在做着牺牲,他不愿意与父母对立。黑诺,这个越来越强大的人,他肯为自己低头吗?
  
  见到黑诺没有任何影响在图书馆学习,施言不确定他真的忽略难言的侮辱,还是不屑为此浪费时间。黑诺从来不在无畏的事情上纠缠,而这一次他大度到令人难以相信。黑诺与他之间缘自年少,即使非青梅绕竹马画地图的交情,也在共同的风雨中心心相知。所以施言确信黑诺在乎那么恶毒之言,确信黑诺的骄傲尊严被践踏了,可他却摆出了无所谓的态度。
  
  真的是因为考试吗?施言不敢去深究没有浮出水面的答案,他会承担不起,他也会受伤害,他的心一样是血和肉构成的,所以有疼。他和黑诺一样,骄傲的人都用一笑而过逃避了矛盾的起点。  
  施言与黑诺的考试都没有问题,前者满意都低空飞过,后者如愿蝉联榜首,各自回家也是一团和气,不过两个家庭可都不太和气。
  
  首先是施言家,施言一回家,他妈就好像靠山来了。被儿子指点过家丑不可外扬,她现在是不去单位找麻烦了,但是女人的法宝一哭二闹三上吊全在家里上演呢。她现在不针对办公室的张姐了,而是所有女性都成了假想敌,全天下的女人只要发育了的,都对她丈夫有想法,都憋着一鼓劲对他丈夫伺机而动呢,所以她是一点也不能马虎,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
  
  施言的姐姐施眉都被母亲骚扰回来了,在多个日夜的开导保证下,施妈好像心里敞亮多了,可是一转眼看电视的时候,当地新闻里丈夫后边有女性,这又捅马蜂窝了。最后施眉无可奈何摊手:“妈受教育少,就这素质了,大概又遇上更年期了,大家只有克服克服了。”
  
  得,你们在家克服吧,施言受不了每日听别人给爸头上扣屎盆子又不能辩解。他妈为了要全家联合起来讨伐丈夫的不忠,经常对儿女说的就是他们爸爸如何如何对不起他们,根本不爱他们,全世界只有他们三人才是真的亲人。而她又为了儿女受尽委屈,为了他们才忍辱负重不选择离婚。  
  施言小学的时候,有一段日子母亲就是这样教育他和姐姐的,小孩子不懂事,认为爸爸不在家就是不爱他们,为此还指责过父亲。爸爸没有为自己辩解,但是随着成长,施言懂了这个男人。  
  他父亲文革是因为母亲没有受冲击,所以他很少批评自己妻子,连冲突几乎都没有。家里他尊敬妻子,爱护子女,把精力几乎都放在工作和子女身上。八十年代初期,他终于可以一展所长的发展事业的时候,工作条件艰苦,交通不便,他的确上了现场就几昼夜不回家,但是只要他回到家里,就是与妻子一起进厨房的丈夫、与儿女同乐的父亲。
  
  他可能不爱妻子,但是他爱这个家,爱妻子给予的儿女,所以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面对幼子的责问,保持沉默,是维护妻子在家的尊严与母亲的形象。他没有在发达的那天弃糟糠,施言感谢父亲是最大的牺牲者。
  
  整个暑假施言几乎要日日躲到黑诺家,差不多就是黑爸爸的半个儿子了。一开始这里家庭气氛和睦而亲切,爱文、爱革与施言好到因为他在家而推却外面应酬饭局。直到黑家双胞胎的高考成绩出来,全家才陷入愁云惨淡的低气压里。
  
  其实就黑爸黑妈是最发愁的人,爱文、爱革看见那可怜的成绩条,气得劈头盖脸就给双胞胎一顿臭骂,他们自知理亏,低着头不说话。黑妈担心死儿子落榜,心灵受到打击,安慰还来不及呢,当然舍不得骂。还要大家在他们面前都不要再提什么高考了,背后则与黑爸愁得一夜夜睡不着觉。  
  黑家夫妇最后还是找爱文、爱革商议今后怎么办?爱文、爱革虽然不是什么学习年级三甲,可都知道知识是改变命运的工具,哪里象这一对拿回那成绩要他们都丢人。爱文明说:“爸妈,他们那点分就算复课一年也没有指望,实际点就等着考招工。”
  
  周小玉就生了这两个宝贝,所以一听这话立即就哭出来。
  “妈,我们不是嫌他们复课花钱,可他们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黑诺给他们补课,我看黑诺都一点点学物理呢,你看他们学了吗?他们但凡学一点,也不会只有30分吧?”爱革对俩弟弟的考分佩服到五体投地。
  
  周小玉不管这些,她就认准了自己的宝贝不可以去做工人,他们也要上大学,坐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喝茶。平日里她觉得自己就是爱文、爱革的亲妈,这时候反倒担忧自己力度不够,晚上躺在床上与黑爸长吁短叹,让黑爸一定逼他们想办法。
  
  黑爸是一个特别尊重知识的人,他觉得人学问大就受人尊敬爱戴,就可以跻身高尚的行列。所以几日后,黑家夫妇和几个儿子在一起的时候,宣布要双胞胎去复课,因为黑诺都可以复课以后考上那么好的大学,双胞胎当然也有可能。
  
  爱文、爱革早给父母分析过他们的情况,也提出了意见,但是父母采不采纳他们并不干涉,毕竟是妈妈唯一的俩个儿子,不死心就去试吧。出人意料的,双胞胎齐声反对,他们不肯再上一年高三,那种非人生活他们不愿意过。
  
  “那你们想干什么?考招工?”周小玉急了,说话也不给黑爸留脸:“象你爸一样一辈子做个工人,累死累活没有几个钱?”
  
  “妈,今年有自费生。我们都问了,和公费生一样的将来没有区别。”黑军辉暗示。他们小哥俩吃不了高三的苦,又不想当工人,知道有自费这一条路当然想走捷径,就是钱是一个问题。  
  
       
第 33 章

      黑诺家的孩子太多了,而黑爸爸又咬紧牙关地给了赶上好时候的爱文、爱革和黑诺都进入大学的机会,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爱文、爱革陆续上班,家里的日子才见着点曙光呢,这一下要供俩个自费生,这不是要了黑爸的老命吗?你就是把黑爸拆开来卖,也凑不够俩人的学费。  
  黑家夫妇破天荒地伸手求人,但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什么年代借钱都不是容易的活。黑家这种家庭状况出了五服的亲戚躲还来不及呢,实在亲戚也多是一样的低收入家庭,有心力量也薄弱。
  
  填报自费志愿的时候,周小玉无奈地要成绩相对好的黑友辉填写了大专,而仅够中专自费线的黑军辉则被迫放弃,只有回去复课一条路。黑友辉的大专学费3年总计是6000元,开学一次付清。  
  这天文数字就是黑爸黑妈这个夏天要完成的指标了。没有存折的家庭里,一下子要筹集到这么一大笔钱,不可谓是飞跃黄河的任务。爱文、爱革没有等父母开口,分别拿出来500元,并且爱文承诺以后每月分担友辉50元生活费;黑家夫妻借到3000元,那么还差2000元。
  
  黑家自老大结婚以后,黑爸就要二儿子自己存娶媳妇的钱而不再承担养家的担子,那么之后的老三也沿袭下来。到黑爱文、爱革兄弟俩,生活压力日渐缓解,经济上也不是紧张到前脚领工资后脚去粮站的窘迫,所以不需要他们上缴工资。黑爸琢磨着这几年老二黑爱党应该能够存出来一笔钱,爱党对象也没有一个,结婚还没影的事呢,等过了这紧要时期再还他。黑爸也是逼到求助无门了才打起爱党的主意。
  
  黑爱党这些年大钱没有,积蓄2000元总不成问题。他学历不高,收入不高,但是人特别节俭,毫不夸张地说,一顿饭可以一颗盐豆吃下去,他绝对不会放两颗盐豆。这过日子的好手,收入低又怎么了?一样致富,人家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多年前黑诺高中两年半的学费、书本费和一双棉鞋的钱(总计100元)现在不也在人家存折里笑着生利息呢吗?每次逢年过节爱党都很积极加班,一是家里他觉得没意思,二是领导慰问的红包太诱惑他了。
  
  黑爱党对金钱的感情是赤裸裸的一个字:爱。这样的人,你找他借钱有没有点缘木求鱼、与虎谋皮的意味?如果是外人,爱党或者会有息放贷,自己的亲爹这话就比较难说了。而且考虑借款人的经济实力,偿还恐怕是一个分期漫长的过程,这是哪一位爱财之人喜欢的借款方式?  
  此外,他可和爱文、爱革那俩认贼做母的人不一样,他清楚记着自己母亲的样子,周小玉可不是他的娘。双胞胎弟弟也没有自己亲兄弟重要(亲兄弟的钱他都匿得不亏心,何况是周小玉生的),他凭什么供他们上大学?所以父亲的意思一表达,黑爱党就不说话了。大脑左右半球同时开工,发挥他最聪明的才智保护自己的财产不受觊觎。
  
  黑爱党也是高人啊,急中生智都有最完美无缺的理由--结婚。老男人要铁树开花了,谁说我没有对象?那是我们在地下情。亲爱的父亲,我也恰好要把这喜讯与你分享呢。  
  “因为家里负担重,我想着别麻烦你们了,我一说,你们怎么也要破费的,还是我自己张罗好了,再回家通知你们。”瞧,这张嘴说得父母多惭愧,儿子结婚做爹娘的什么也不做,还要儿子反过来担心。黑爸灰溜溜地走了。
  
  这暑假可热闹了,继黑友辉自费大专被录取又一喜讯传来,爱党结婚!真的怀疑爱党前世是不是土匪出身啊,这人太神出鬼没了。说结婚就可以变出一媳妇来,管人家是不是拦路抢劫来的,反正就是找了多年对象未见成果的人,在几天之内冒出了可以登记的对象。爱党在一家人惊疑、佩服、研究……许多种的眼光下结婚了。
  
  婚礼上还有一位稍微逊色一点的神人就是黑爱文,他领来参加二哥婚礼的四嫂大家全不认识(黑爱革其实知道,也是第一次见面)。新任四嫂没有前任漂亮,但是气质上一看就大家出身,谁都没敢问这不声不响的淘汰制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其实黑爱文在提干的时候,就有了更高一层的追求。黑诺带入家门的施言,让他们都可以少辛苦几年,那么如果他娶一位有点门路的老婆,是不是就更加前途光明呢?所以他和爱革双喜临门的时候,才不赞同父母结婚的建议。而那时候刚刚提干,也不方便立即处理感情问题,给领导落下轻浮的印象。
  
  黑爸真不知该说福兮还是祸兮,那天他根本就不相信爱党的借口,甚至全家人都找不出相信这见鬼理由的人,结果爱党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是一个诚信的人。虽然没有任何人,包括他同事,在这之前也没有耳闻他在恋爱或者有成家的打算,现在也只可以说人家保密局出身,就是为了给大家惊喜来的。
  
  黑家接受了这个惊多过喜的结果,爱党成功保护了自己的财产不被侵犯,将头疼的问题扔回父母身上。眼看友辉要报道了,学费的差额还没有着落,黑诺坐不住了。晚上他来到父母这一边,坦白出他在学校一直给外国人做家教,而且每学期都是一等奖学金,所以他已经有存款了。  
  周小玉接过黑诺递过来的钱,惊喜到听不见黑诺详细交待这1800元的来历:“每周两次课,一周40元,一月160-180元,一共做了2学期8个月家教了,再加上这两学期的奖学金。”  
  往日对经济态度认真,收入有明细审查的黑家夫妇绝处逢雪中送炭,也不是那么仔细追究财产来源了。连声说好,周小玉直夸奖黑诺懂事顾家,黑爸也赞扬黑诺勤俭节约的美德。难得连爸爸都百年一遇地开了金口,黑诺却笑不出来。
  
  他这学期一半的时候才给唐朝(Tim)上课,哪里有那些积蓄?奖学金都忙着自学考试消耗掉了,给父母的钱是施言的私房钱。施言上缴到黑诺手里3000元私房,给的时候就说任由黑诺调度,但是他没有习惯花别人的钱,所以放他这里很久了,但是一分都不少。
  
  同心一家的时候,黑诺都不愿意拿施言的钱,何况现在生出了犹豫呢?黑诺看着父母为借钱奔波,好几次都想把钱交出来的,但是又不愿意再欠施言,所以才拖到最后。钱交出去了,自己和施言之间的感情也就不单纯了。
  
  黑家高高兴兴地送黑友辉去大学,安慰可怜的黑军辉再辛苦一年,为了成为人上人,就要吃得苦中苦嘛。黑诺也启程迈进大学三年级,走前他主动对黑爸提出生活费减半,让父亲无声地拍了他几下。
  
  看看这学期的课程表,大致上与大二紧密程度差不多,英语不再是必修课,而黑诺连六级都pass了,选修应该是玩一样轻松。学业上比上学期压力小,经济上压力上来了。一开学就是自学考试的四门功课报名,他拿不出听课费,只有狠了心自己学。
  
  黑诺现在心里有障碍,他不愿意回家(施言的房子),而且才开学他就任学生会的主席,可以随便找出若干个理由和无懈可击的籍口。施言也没有难为抱怨,习惯了他们学校开学先埋头苦干的校风。
  
  施言已经大四了,大学里最轻松的一年,所以他们整天游手好闲,拉帮结伙地出去混。等有一天又要使用右手兄弟时,顿悟好久没有与黑诺见面了,那时开学已经快一个月了。当天施言也不管星期几就跑A大去找黑诺,寝室锁门应该没有下课,施言坐在宿舍楼外的草坪里等黑诺。  
  放学的人群里,施言看见黑诺分外刺目--他身边走着脸笑得象朵花的女人,而且他们竟然眼中只有彼此。这纯属施言自己多心,谁和别人一边说话还一边东张西望找熟人?黑诺与白媛媛随放学人流一起,身边人多了,他没有注意草坪里的施言罢了。
  
  “黑诺!”施言黑了脸站在那里。
  黑诺一看是他,笑着招呼并且和白媛媛说:“你先回去吧,晚上再找你。”  
  本来施言乘兴而来,黑诺也真的想念着他,见面了都应该高兴的。可是施言对黑诺与刚才那女人的熟稔很不满意。黑诺解释说那是学生会今年新吸收进来的,又是自己班同学,所以新生军训后的迎新晚会上定了她和自己一起搭档做主持人,他们刚才商量的以及晚上见面也是串过场解说词。  
  施言原想接黑诺一起回家的,现在当然不可能,所以说话夹了几句讽刺:“如今黑大少了不起了,想必身后也不少爱慕者吧,男女干活,搭配不累啊。”
  “无聊。”
  
  施言冷哼:“我是无聊,你以为我们不混学生会的就是傻子,有大三了才进学生会的吗?她要不是走了你的关系,我把脑袋给你!”
  
  黑诺不说话了。白媛媛是班级里的宣传委员,按照惯例院里与班级里不会兼任职务的。这学期自己成为学生会主席,白媛媛特意和自己申请去学生会的宣传部而辞掉班干部。施言说得都没错,正常情况下,学生会吸收成员也是大一、大二新人,大三学生一般这时候都是部长、副部长了,黑诺因为和白媛媛交情不错而特别接收了她。所以黑诺辩无可辩。
  
  施言见黑诺默认了,更加郁闷,站起来:“我走了,不耽误你晚上正事。”  黑诺急忙拉住他:“吃了饭再走,你回去他们也该吃过了,我陪你校外吃。”  自然而然流露的关心体贴倾刻就温暖施言:“不去校外,咱们就在食堂吃吧,省得你还要跑出去。”
  
  学校食堂里的饭菜都是大锅饭,比较简陋。黑诺挑施言喜欢的买了三个菜。晚饭吃完,施言很体谅地要回去,黑诺就送他到花园,在树木掩护下施言搂着他心疼地亲吻叮嘱:“别太累了,东西记得喝。忙完了记得回家。我都想你了。”
  
  回寝室的路上,黑诺想着施言,心里酸溜溜的。尤其想到下周末的迎新晚会,自己通知了于瑶来玩,也没有告诉施言。黑诺每日都会想到施言,可又不愿意见面,黑诺怕一见面,就被带回那个家,施言把那里叫做他们俩人的窝,可黑诺现在很排斥那个窝。黑诺有点没有勇气走近那扇门了,那里的耻辱记忆一直都铭刻着、背负着。
  
  白媛媛和黑诺认识是第三个年头了,她在班级里比较活跃,但是一直没有接受男生的追求,因为黑诺一直没有女朋友。大一的时候女生还是矜持的,她观察并且心还未定,她和黑诺算有点私交。大二开始黑诺大放异彩的时候,她心动了,可她也看见黑诺拒绝了一地芳心。漂亮的于瑶来访,让她们误会黑诺早被套牢,等石浩证实了那是黑诺的红颜知己,新的希望才又出现。  
  白媛媛比黑诺其他的爱慕者幸运,他们是同班同学,而且他们因为大学报到的小插曲有了很好的友谊开端,黑诺在班级女性中和白媛媛关系最好。转眼就大三了,白媛媛想更进一步有点突破性的发展,所以才直接跑到黑诺手下工作。
  
  于瑶来了,在黑诺晚会的下午就来了,一点不客气地指正黑诺小有瑕疵的地方,谁叫于大美人这几年里当了主持人专业户,经验多多,权威指教。迎新晚会结束以后,黑诺本来应该与活动所有组织者一起收拾的,硬让于瑶给拎出来了:“你一个大主席也去干活?那么多部长、干事做什么吃的?”  
  黑诺觉得于瑶越来越接近霸道跋扈,高中那可怜可爱又温柔似水的小姑娘形象整个就被抹干净了,估计都是被他们学校的男生惯出来的。黑诺不知道,于瑶只有对他才会这么真实而又放任。  
  这几年其实俩人早就心知肚明那情义,黑诺一直没有回应于瑶的感情,她不对自己和黑诺抱太大希望,因为她明白黑诺真的无意,且她已经在学习TOEFL。两情相悦的事于瑶不会怪黑诺不爱自己,不过放手她也要被黑诺宠一回,反正黑诺没有女朋友,于瑶就先享受任性的权利。  
  黑诺被于瑶押解着一起吃饭,送女王回校,顺便因为太晚而被扣留。次日黑诺陪于瑶逛街的时候,施言正坐在他的寝室引石浩讨论昨天的晚会,他笑着重复确认于瑶的应邀,黑诺的夜不归宿!  
  

鬼手佛心 发表于 2010-6-1 22:28:12

第 34 章

      施言和黑诺在没有发生任何争执,没有硝烟的情况下,俩人自然而然走到了冷战的局面。施言那次没有等黑诺,而且留下带来的东西就走了;而黑诺知道他曾经来过以后,写信中除了感谢和说说二人学业,没有提及那一夜,当然就不需要解释为什么到了家门口而不入。(于瑶学校和施言学校、家非常近)
  
  黑诺是因为找不到理由来解释了,他明白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诡辩。施言呢,窝了一肚子的火,黑诺学业、学生会哪一件事不是排在前面?施言几乎没有计较过的让路,只要他在有时间的时候,忙完的时候记着回家,他可倒好,都在家边了,宁愿住在外面也不回来。
  
  施言扪心自问,黑诺哪一次回家不是享受来了?就算自己见到他有点野兽味,可是精血旺盛的哥们谁象自己这样总靠手过瘾?亲昵中黑诺当然也享受到了快乐,虽然累着点他,事后施言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伺侯着,就伺侯出这么一个大少爷!
  
  家里有洗衣机,施言舍不得黑诺手洗床单被罩这大件,以前都是拿家来施言用洗衣机洗,那天去看他也帮他换了床单被罩回来洗,施言打赌黑诺现在还不会用家里洗衣机呢。施言长了20年,宠谁宠到这天上有地下无的地步了?
  
  黑诺居然信里说都不说那天,好像根本就不需要交待。最令施言恼火的是,黑诺身体一直是施言心病,开始的内疚到后来的心疼,施言很上心的,现在太阳神也给他换为更增加免疫力的螺旋藻,黑诺竟然道谢的时候说不想再吃了(暗示不要补品了)。施言把黑诺信往他信箱【1】里一扔,回都不回。
  
  由于这学期自学考试没有报班,黑诺受益于上次辅导班,有了经验,一般最后2节课上老师给出的复习重点就是考点【2】,所以他请于瑶帮着打听打听她们学校有谁在学这个。这个月末就考试了,黑诺察觉到施言的冷淡也没有什么反应,或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拖沓着任之疏远。  
  于瑶在学校其他系里也挖掘出学习法律自考的,给黑诺借了本校的学生证,那人带着他说听课证丢失了,以本校生名义说说好话也进去听了几次划重点的课。每一次课后和于瑶一起吃饭,这于瑶直接就往黑诺胳膊里一挎,俩人好不亲密地去学校附近小饭店。
  
  这里和施言学校不远,她们这一幕也不知道被谁看见,结果就是施言听说了以后,特意来周边转悠,还真看见一回,施言远远认出来三人中的他们俩,转身就走了。自此,施言生活中就好像没有黑诺这个人。
  
  施言不屑于去找黑诺询问,好像自己还跟踪吃醋,施言的骄傲让他觉得这样很低格。而且校友间的经常来往,让他们都知道于瑶这学期有男朋友了。
  
  最开始于瑶当男朋友面就拉起黑诺胳膊手往上搭,要黑诺直躲尴尬地看她男朋友,反而那男生很大度地笑:“你随她闹吧,我早知道你们很多年的朋友,她经常和我说起你,还说是你不要她才给了我机会。”
  
  “不是的,她那么漂亮,谁敢追啊,我是没有竞争实力。”黑诺一听男生话,就觉得人品不错,说话亲近,也给于瑶一顶高帽。
  于瑶捶着他骂:“你也越来越皮了,混得油嘴滑舌,再说我要你追我了。”  
  就这样施言只知道黑诺何时考试,于瑶却知道黑诺的具体考场。施言有心想等黑诺考试结束再找他一次,黑诺潜意识也拿考试做挡箭牌,认为考试以后自己才有时间好好想一想。  
  黑诺考完见到于瑶站在考场外面,不由惊讶。素面就已经是于大美人的姑奶奶竟然画了淡妆,有精致修饰的痕迹。于瑶不由分说,拉了他先走。到了一处公园草坪坐下,黑诺才知道她生日。总觉得于瑶怪怪的,黑诺担心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听于瑶说骗男朋友家里人来给自己过生日,支走了他,黑诺就放心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要他来吗?”
  黑诺若有所悟,想想如何措辞,转念觉得于瑶和自己真称得上知己,也就坦诚说道:“我觉得他人还不错,总被欺负也不和你生气。”
  
  “有什么可气的,大家都明白就这一年,毕业也就再见了,哪里有时间象大一那些还吵吵闹闹?”
  “你不愿意(分配)到他家?你问过他肯不肯跟你到你家了吗?我看他能愿意,人家是真心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就是我们不可能有将来。”
  黑诺实在无法理解于瑶,不是很聪明伶俐的鬼丫头吗?都大四了还找男朋友,那不就是毕业要一起的吗?否则大一开始就有那么多机会,大二也可以开始发展感情,她都错过了,现在找了又一副明天就分手的样子。
  
  “我怕有一天回忆大学生活,除了学习就是空白。别的女生都有男朋友捧着,大一的时候我就想我的他也会出现,我也会享受恋爱的快乐,我也会尝到有人爱多么幸福。但是都要毕业了,终究还是没有出现。他大一就开始殷勤备至、风雨无阻,感动我也不是一次、二次了,我问他就处到毕业,一份没有结局的爱情他要不要,他说要,就处了。”
  
  于瑶看着黑诺的眼睛在说话,黑诺看到于瑶那笑容就好似凄婉的萧瑟凉秋,知道自己辜负了一个女孩,还是一个优秀的女孩,他低下了头。于瑶坐近了靠在黑诺身上:“别说废话,我可不是怪你。今天陪我,我就原谅你有眼不识金香玉。”
  
  黑诺转看枕在自己肩头的女孩,心潮滚滚,于瑶这么至情至性的女孩,连无法压抑住的表白也为自己开脱着,黑诺忍不住握起她的手:“你今天还想做什么?我陪你。”
  于瑶眼眶瞬间就红了:“我要做你一天女朋友。而且在将来每一次我生日的时候,如果你在我身边,都要请我做一天女朋友。”
  
  于瑶仰起了头,期待着,黑诺看到了红了的眼眶,看到了时光里堆积出的美丽真情,他有了怜惜。
  “好。”黑诺郑重点头,揽了于瑶入怀。
  于瑶搂住黑诺,把耳朵贴在他胸前,久久无言。
  
  于瑶懂黑诺,她不吐不快,可是不需要黑诺的内疚。黑诺懂于瑶,她不需要安慰解释。他们就在公园里安静地靠着,不说话也好,看落叶,赏晚秋。
  太阳的余辉不再温暖,黑诺搂了于瑶一下:“我请你吃饭,爱吃什么?”  
  “不吃。”
  “只要你不往破产吃我,我请得起。”
  “不想吃,想让你就这么陪我坐着。你饿了?”
  “还行。”
  
  “那就饿着。”于瑶霸道命令:“我不饿前你就不准吃,我喜欢这么呆着。”  “好。”黑诺宠着她:“就呆着,我不饿。”
  黑诺呵护的态度让俩人之间的气氛发酵,他们似乎就是一对完美的恋人,那么的亲密无间,那么的温馨甜蜜,那么的酒醉醇香。
  
  于瑶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
  那是一块蛋糕,于瑶寝室里中午一起给她过生日,她切好了留给黑诺的。形状上不是很美观了,但是味道还不错,黑诺真饿了,也不客气全消灭掉。
  
  “黑诺,”于瑶给黑诺擦去嘴角的污迹,声音带了轻颤。
  “什么?”
  “你有喜欢的人吗?”
  黑诺迟疑,他不想对于瑶欺骗,但是也不能够说实话:“你看呢?”
  
  “我离你那么远,能看到什么?不过我一直想你如果有喜欢的人了,应该不难追求到。你知道吗?现在的你和我初次见到的你完全不一样,我相信很多女生都在喜欢你。我听石浩说过不少人追你呢,你都没有答应,为什么?”
  
  “没想为什么,就是不想接受。”
  “黑诺,等你有喜欢的人了,记着第一个要告诉我,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你才会喜欢。”  “行。”黑诺苦笑。一直觉得于瑶是霸道爽朗太阳花一样的,等她真这么软软柔柔的说话,黑诺听着才心酸。
  
  黑诺本来想陪于瑶吃了饭再看电影(这就是他能够想到的一个男朋友应该做的),可是于瑶直到漫天星星对着他们眨眼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走出公园。吃饭、看电影只可以选其一了,黑诺征询于瑶意见,于瑶否决了全部。
  
  “我已经过了一个很开心的生日,不要其他了。我知道你这会很累的,不是我找你,我想你出考场第一件事就是回学校大睡。明早还要上课,回去了,我也早点回学校。”
  话都要于瑶说了,黑诺只有最后的机会:“我送你回去。”
  
  坐了公车回校,于瑶在校门口就要黑诺不用再进去了,直接过马路对面就可以坐上回A大的车。黑诺微笑再见告别,于瑶也笑,可分明的笑中有哀。黑诺拉起她走到边上的阴影里,低头在额头上快速一吻:“生日快乐!”
  于瑶仰起的脸上有一丝失望闪过,然后抱住黑诺吻回来,一下,很快,是唇!  
  黑诺一怔,于瑶已经转身进了校园。于瑶说得很对,考试完就松懈的黑诺其实很疲惫,也就是于瑶可以让黑诺舍命相陪。于瑶的背影一消失,他就累得垮了肩慢慢向车站走去。站牌下三三两两不少都是周末窜校访友的学生,一个身影惊走了黑诺所有的疲劳细胞。
  
  黑诺看到的施言眼里没有任何波澜,一点情绪都没有。熟知他的黑诺眼睛就往刚才自己与于瑶站的阴影处看,应该在施言视野之内。黑诺脚下不由停住,施言默默看着他。
  路灯下,施言绽放出无害的笑,只是露出的牙齿看起来闪着寒光,他走过来,语调极其地温和:“考完了,今天回家住吧?”
  
  问是问了,动做上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根本不容黑诺有异议地拉人上车。  路途很短,司机都感觉到不妙的窒息吧,快速把他们送到家。
  回到黑诺很久不回的家,一种陌生感是有的,黑诺坐下的时候最初的慌乱也镇定下来,因为他的确没有做什么背叛的行为,他主动开口:“于瑶今天生日,找我一起庆祝的。”  
  “嗯,和女生第一次接吻感觉怎么样?”施言就好像问天气一样随口。
  “你胡说什么,我就亲她额头一下。”
  施言开心地笑了拉黑诺站起来:“那就好,咱不能要于瑶占了便宜。”搂着黑诺站在镜子前,施言贴着黑诺背,头在他肩侧。
  
  黑诺脸上的表情僵住,嘴唇上红色的口红印子不浓,却绝对可以看出来。其实是黑诺和于瑶这俩个纯情男女犯的错误,若热恋中的男女那烈焰冰山的吻一回,哪里还有口红这种罪证,早被吃干抹净了。可是于瑶送上来那一吻太突然,太纯净,谁都没有张嘴,就好比孩子嘟了嘴在人家唇上盖一戳,差点就是留下完整的一个唇印了。
  
  施言食指沿着黑诺唇型画下口红,与拇指搓搓,看看,对着傻掉的黑诺说:“去洗掉!”  
  黑诺脑子有些发懵,听了施言的话就真去洗。卧室里的施言听着外屋哗哗的水声,食指与拇指象捏死蚊子一样慢慢搓碾,头上的青筋都突突在跳。刚才的路灯下,他指甲都要抠进掌心来阻止自己不扇出那一耳光,一路看着刺眼的口红,施言进屋就想把他的脸按进水里洗干净,可是所有的想法,都又因为看见他疲累走向车站的样子而压不下心疼。
  
  给了他机会说实话,换来的还是一派胡言,黑诺什么时候被自己惯到可以轻易地欺骗自己?施言可能骗人不当回事,但是对黑诺向来有一说一,连自己那年的背叛也是招供个一清二楚,所以今天他去黑诺学校等人,也是抱着胸怀坦荡,就俩人之间都心照不宣的问题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他承认自己有做的不足、考虑不周到的地方,但是他想知道黑诺究竟心里怎么想的?他希望黑诺也不要掖着藏着,他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就冷战,发展下去就是越来越疏离,谁都不知道谁的心思。施言疼黑诺都成为习惯了,这时候想的还是别看黑诺大学里青春飞扬,他性子还是内向拒人的,所以施言认为没有早触及这些敏感话题是自己的不是。
  
  可是,人没有等到的他试着来于瑶这里转转,就让他看见这么精彩的一幕,那么如果没有看见呢,是不是又象上一次一样黑诺提都不提?黑诺究竟想干什么?!

鬼手佛心 发表于 2010-6-1 22:28:39

第 35 章

      施言走到门边:“最近又很累吧,要不冲个澡睡了吧?”
  “好。”黑诺求之不得。
  “你先洗,头发别沾水了,不干头疼,明早起来再洗。”施言把大浴巾给黑诺拿过来。  
  施言洗澡的时候,黑诺看见茶几上一个被当作烟灰缸的小碟子里有一层水,两只掐灭的烟蒂。施言会抽烟,但是不上瘾,一般就是外面玩的时候别人递上一根凑趣玩,和大家喝酒还不错。但是在黑诺面前从来不抽烟,怕引起他咳嗽。
  
  空气里还有轻微的烟味,淡淡的烟草苦沁袭黑诺。他走到卫生间门边,握住扶手还是犹豫了,曾经施言为他搓背,而会在自己洗的时候要他帮助给抹不到的地方抹上浴液,自然也曾经洗出不少情趣。水声停顿,黑诺心跳反而加速跑回卧室,他睁眼说瞎话内疚又惭愧。
  
  施言站到门边:“关灯了?”
  “嗯。”
  
  日光灯熄灭,一室黑暗。施言摸黑上床,黑诺不由放松吐气,静廖的空间施言听得真切,银牙几乎咬碎,心里那火就如被风拱了地窜苗子。因为黑诺脸皮薄,做爱的时候怎么也不肯开日光灯,每次都是熄了大灯就点了墙上橘黄色一盏小壁灯。刚才施言没有顺手按了壁灯开关,黑诺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这施言能不气吗?
  
  黑诺的思想只认可因爱而欲,对性的态度很认真,他心里上与施言有矛盾,身体上本能就排斥肉体交欢。但是他们都这么久没有在一起了,除了生理的渴望,心灵上又何尝不是受着相思的折磨?  
  二人默契的睡姿--施言每次都把黑诺搂在怀里,一只胳膊伸在他脖子下,黑诺先是枕着他胳膊,入睡后就会自动调节到不硌脖子也不压施言血脉流通的姿势,所以清晨施言总是睁眼就可以看见怀里的人,第一动作也总是先亲亲他额头,洗漱好了才回来早安吻。
  
  黑诺熄灯以后的反应让施言平躺着没有动作,黑诺等着他就势的伸手而偎进去,谁都没有主动,一下子只有沉默,因为每次都是黑诺在施言怀里了,他们才开始聊天。都采用了平躺的姿势,即使都睁着眼睛不睡谁又知道呢?难堪的沉默只会滋生出更多愤懑,这一瞬间一个成语最恰当:同床异梦。  
  施言想黑诺只要回到自己怀里,哪怕是翻到自己身边来,就把他抱进来,原谅他说谎。就算他被于瑶勾引一时情难自控吻了那女人(他那角度看阴影里看不出来细节),施言还是愿意原谅他的。因为于瑶的确有魅力,而且对黑诺痴情多年,诺诺与自己僵局时受不住诱惑施言也不想苛责,只觉得俩人问题一旦解决,于瑶与黑诺之间就是不攻自破的关系。
  
  黑诺等施言,施言如果还象以前一样珍惜着搂宝贝一样不松手,自己就道歉,不该欺骗施言,然后告诉他自己和于瑶之间是清白的。黑诺觉得施言没有睡着,可是他一动不动,不好的念头就开始在黑诺脑子里打转转。思及施言这些日子的冷淡,黑诺想主动开个轻松话题的心也灭下去了。  
  黑诺到底是累了一星期了,心里再压抑也困意渐浓,不知不觉也就睡了。施言听出他睡眠的轻浅呼吸,气得想砸床。自己这些日子哪一天不是水深火热,上次一夜和于瑶在一起,事后也无事人一样;这次被自己亲眼抓获,居然可以站在镜子前撒谎,然后睡得无心无肺,根本无所谓。  
  施言现在是真压不住火了,人啊,怒的时候还说什么道理,所以有几个问题已经变质了。夜不归宿想也知道是住男生宿舍了,现在就是和于瑶在一起了。而黑诺如果先站在镜子前,后回答接吻的问题呢?
  
  施言被黑诺可以安心睡觉彻底激怒了,原想好了今天好好谈,一夜温存解解相思饥渴,黑诺这种态度要施言不觉得还有什么可谈的。他摔了被子拿了香油就开了大灯,灯光、床动就惊了黑诺半醒:“怎么了?”
  
  “我他妈的要做!”
  “嗯?”黑诺似乎还没有明白。
  “老子我要操你,要干你!听懂了吗?”施言几乎是在大喊。
  
  黑诺气得脸也变色:“我不做!”
  “由不得你做不做,”施言洒了一手的香油上来就压住黑诺,掰他的腿。  
  黑诺踢开他,翻身:“我没兴趣!”
  施言扳压了他身子平躺,黑诺的手脚都抵抗,他没有施言劲大,施言的手指带着香油很顺利就进入二根,黑诺气极:“你滚出去!”
  
  施言不理会,蛮力地先要制服他,黑诺拼了命一样不要施言得逞,俩人在床上就厮打开。施言身高优势不明显了,黑诺大学以后也不是高中的弱不经风,他真豁出去就有施言累的。一次又弓矢在发的时候要黑诺挣脱开,施言没忍住一耳光扇出去,把他自己都惊住手了。
  
  一耳光把黑诺心底的爱变为恨,就在这房间里的耻辱历历眼前;就是这个自己屈身的人说着俩人毫无关系。黑诺扬手生平第一次的耳光给了施言。
  施言被打了,他才要道歉,才要恢复理智,黑诺的话让狮子出笼:“两不相欠,我们完了!”  
  黑诺起身想穿衣服,他一分钟都不要停留。才站起来,被施言一个摔拿按回床上“收回去(这句话)!”
  “我们完了!”
  “收回去!”
  “我们完了!”
  
  “收回去!”唯一的区别就是音量在升级。
  “我们完了!”声音里的冰冷在加速引爆空气。
  施言闭了眼睛一拳砸下来,拳头接触到肉,谁疼?迎面风声过来,施言不再思考,封闭了心声,只有雨点般的拳脚。
  
  施言冲进了属于自己的秘地,他不要想,不要看,不要听,他只知道没有一处不疼,疼得他整个人都要裂开。所以失聪、失明的他看不见被自己按压在床头铜柱上的人鼻子出血、嘴角破裂,身体波浪似地随他挺送抽插而拱起落下。
  
  黑诺没有昏,他一直都是意识清醒的,他只是没有打过施言,施言最终胜利地闯进了他的身体,做着贯穿运动。他每一寸骨头都无力反抗了,所以被施言纵横驰骋着。这时候他反倒不恨了,悲哀成为最主要的旋律,俩个人的情殇悲哀是唯一献祭。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可以看得那么清明,如果不是珍惜、在乎,就没有委屈、指责、懑怨。象老学长李明启与刘欣,象于瑶与男友,她们会怨恨?会伤害?会疼得无泪吗?黑诺或者忽视了施言并不是刚强不可摧的,他现在不就被击倒了吗?长久的懑郁导致了施言的爆发。
  
  黑诺被施言抓着头发无声为施言、为自己恸哭。他知道施言将会比自己还无法面对自己的残躯,所以在热流冲进身体的时候他阖上了眼帘。
  
  施言坐着,两眼失神,因为战场实在太刺激,刺激到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施言胆怯的手伸到黑诺嘴边,黑诺张开眼,交汇的目光里深深的情愫、沉重的悲哀……
  “帮我擦擦。”黑诺一脸的鼻血痕迹,下面好像也有东西在流。
  
  施言端水的时间不短,黑诺也不催他。一只胳膊刚才几乎被施言拧折了,疼得他也动不了。施言光着身子坐在外屋的小板凳上,张开的腿间卷密的毛发一塌糊涂,性器上还有血迹,他仰起头,吸气,再吸气,眼睛里全是酸涩。
  
  给黑诺细细擦好,青青紫紫在黑诺本就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施言自己也冲掉污迹。坐在床上,拿被子包好黑诺扶他靠在自己怀里。
  
  “诺诺,一直想找你谈。”施言露了一个苦笑:“却让我弄了最糟糕的局面,最差的时机,对不起。”
  “我和于瑶,我又撒谎激怒了你,不要说对不起了。”
  
  “诺诺,我知道你心里介意什么,忧虑什么,我总是下不了决心,一拖再拖。诺诺,不到两年再忍忍行吗?现在我怕我妈真会闹到你学校、你家,”施言停顿后涩然:“你了解我妈,她很偏执,即使我说自己爱你,我强迫你的,她也会为我脱罪,倒霉的还是你。她可以答应我好好的,回头一样去找你家,那后果你承担不起,我想担也担不到。而等你毕业了,你喜欢去哪儿就分到哪儿,我调过去;或者你现在想好了去哪里,我明年毕业就先去。我施言今日对天起誓,我不会要黑诺做我身后见不得光的人!”
  
  黑诺眼睛里溢出水光,施言俯下头舔舐受伤的嘴角,腥气让他眼前朦胧一片:“对不起,诺诺!我们之间不会完,不分手好吗?”
  
  一耳光打出了黑诺的恨,一场粗暴的情事让黑诺看清恨的本质只因为他们之间有爱,只因为他们都是那么那么深爱着对方,可是相爱至深的俩人可以伤对方伤至体无完肤,可以逼人濒于崩溃,这不是在提醒他们必将是悲剧的宿命吗?黑诺怎么肯让生命走成悲剧?
  
  点头:“不完,不分手。”
  施言搂紧了黑诺,埋头在包裹他的棉被上,因为热辣辣的液体在上涌。
  
  那天凌晨,施言一直是抱着被子里的黑诺轻轻地如母亲对襁褓里的婴儿一样地摇着,黑诺带着一身的疼痛入睡。他们得偿所愿,一个怀里抱到了那个人;一个偎进了熟悉的胸膛。施言没有睡,因为黑诺的嘴角肿了起来,还有现在看不到而擦洗时候有血丝渗出的下面,施言怕他发烧,时不时贴了额头对比温度。
  
  黑诺被火烧火燎地疼唤醒,原来是他不小心翻身压着了,下面这次有点厉害。没有受伤的手臂支撑自己想起来,那里就刺疼得他差点跳起来。听见声音的施言进来:“你别起来了,我端点粥过来吃。”
  
  “我想去厕所。”
  “大的,小的?”施言知道他如果大便,一定遭罪。
  “小便。”
  
  施言把他拿起的衣服抢下来,昨天的大浴巾把人一包,抱起来去卫生间。黑诺要他出去,有人看着别扭,施言就去给他挤牙膏,拿牙杯。
  “几点了?”
  “一点多了。”
  
  “啊!”
  “我要人找石浩,拜托他给你请假了,先请了两天的。这两天没有重要事吧?”  “没有,就是明后天都有唐朝(Tim)的家教。考试前我和他说窜课的。”  “到时候找人通知他,不用担心。”
  
  施言凌晨看着黑诺不敢睡,发了几个小时的呆,上午又到寝室要王丰去给黑诺请假,顺便买了菜回来,所以午饭一过施言就睡着了。黑诺靠在施言胸前,情不自禁地留恋地亲吻着胸口。  
  黑诺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感情,他背不动这份感情,未来要他渺茫,代价要他退却。他知道施言成就了今天的自己,而且还给了他家庭兄弟们诸多帮助,这些恩是自己此生无以为报的,可是他依旧惶恐会落得一无所有。
  
  不是不相信施言的誓言,施言的心再没有谁比自己更明白,黑诺轻易原谅施言武力相向,那是因为这次武力后最深在伤口将在施言心间。自己如果敢拐走了施言,毁灭了自己黑诺可以接受,但是施言身后的家呢?那才是黑诺深深恐惧的,黑诺可以想象他们会毫不犹疑地毁了他的手足。  
  黑诺与施言父亲仅有一面之缘,根本不足为据,而与施言交往几年中事无巨细地知道了施言的家庭状况,并且连施言父母之间和他为什么来自己家躲清净的根由都清清楚楚。黑诺没有走进过施言家一次,却对他的家庭可以如数家珍,所以施言在这个家庭中举足轻重的至宝地位黑诺也清楚。  
  施言母亲在黑诺眼里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相反她非常爱自己的子女,维护自己的孩子,黑诺曾经开玩笑说他也愿意有这样一位强悍妈妈护着自己,让施言心花怒放。
  黑诺真正觉得将来无法战胜的挑战是施言的父亲,那是一个睿智的、精明的、强势的父亲,他会为了他的儿子不惜一切代价。唯一的一次见面,那位父亲就显示了多么重视儿子,为了儿子养病可以怒暴粗口,那时候他只是平凡的父亲,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领导。
  
  黑诺大学三年级了,不由他学不会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尤其这两年学生会里的锻炼,与院领导、其他学院学生会交流合作、与社会企事业单位的联合活动,方方面面他都处理得得心应手,搞得风声水起,这其中的收获可不是几个证书,认识几个社会关系那么简单。于黑诺那是一次次视野的拓宽,眼界的提升。
  
  黑诺包容了施言,因为他也明白自己才是最先的背弃者。他曾经犹豫,他曾经彷徨,他曾经举棋不定。而这次的武力催生了尘埃落定的抉择!
  

鬼手佛心 发表于 2010-6-1 22:29:05

第 36 章

      施言在卧室摘菜的时候,王丰和邱林松来了。施言上午不敢走时间长,所以让他们去给黑诺请假,估计说病假他们会来看人,打架瞒是瞒不过的,干脆编了黑诺同一考场的人因为抄袭斗殴误伤了他。邱林松中午就想来,王丰被女朋友拉走前喊着等他,结果直到4点才回来,阿松一见他滚进来就抱怨连连。押着王丰去买吃的,非要他赔罪买了熟食和水果。
  
  施言先帮着黑诺把衬衣衬裤穿好才去开门,怎么和那俩哥们说的都提前和黑诺沟通过。施言上午也没有说细节,只是知道考生打架了,俩人以为就是推搡中胳膊扭了,一见黑诺不由吓一跳,看伤势是一场真格的比武啊。
  
  “还真惨烈呢,三哥也没说,早知道多拿点慰问伤者。”王丰玩笑着把袋子往桌子上放。  “明天补上。”阿松看见黑诺肿的嘴角还有破裂的地方,心里难受:“就胳膊扭了?其他怎么样?有事,咱挖地三尺也要揪出那些王八蛋。”
  
  “没事,我根本就没大伤。”黑诺故作轻松笑,牵动嘴角笑容还是碎了。  “不会打架的人不会躲啊,你看看你什么样子,笨死。”阿松骂的后面都是不能表达的关心,只有心疼才会有的反应要施言敏感地看他一眼。
  
  施言把菠菜往王丰手里一放:“摘菜。”
  端过西红柿拿热水浇一圈给阿松:“去洗手剥皮。热水,别烫着。”
  王丰与阿松都瞠目:“你家西红柿还剥皮?”
  
  “糖拌不就可以了吗?那么麻烦?”
  “你看他现在可以咬皮吗?”
  阿松一想暗自称是,佩服三哥的周到细致。
  
  晚饭的熟食是给三个正常人吃的,伤患只有被施言几乎弄到糊糊状的粥,王丰看了直发笑:“这不是给没牙的老太太吃的吗?他是嘴唇破了,又不是牙掉了。”
  黑诺想坐椅子上,阿松拦着他还是靠床边吃,大不了就是移动移动桌子。一碗鸡蛋糕里面是剁了碎碎的虾仁,西红柿对于他们来说也可媲美流食了,要王丰一边吃一边笑话连篇。  
  饭后王丰和阿松帮着收拾桌子,施言打发他们俩把碗洗了,自己在卧室里移开桌子以后就抱黑诺侧躺下,因为他那里有伤,自己发力就疼。水池那么巴掌大地方,王丰洗碗,阿松只管把剩菜剩饭倒垃圾袋,直接拎到门口走廊外,走的时候顺便带下去。
  
  门边弯腰放垃圾,视线里卧室的镜子里倒映着施言抱着黑诺,黑诺的双手在施言脖子上。心口刺刺的感觉,阿松步回厨房间。
  
  他们回去的路上,阿松说想去查考号找那人,王丰认为他太夸张,二人争辩几句。王丰不是不把黑诺做朋友,这些年下来,黑诺也算铁哥们一个了,王丰怎么愿意他被误伤?可是这种仗就是当场一架打完的事,哪里有回头再找去单挑的?何况全省考生排考场,找起来未免兴师动众。  
  阿松也清楚找那人不太现实,可是不做点什么心里憋屈。次日施言来寝室拿书本去上课,阿松立即就赶到施言家。黑诺应声了几分钟以后才来开门,黑诺走路姿势还有点不利索,阿松疑云重重:“你不是除了胳膊没受伤吗?”
  
  “是没有什么。”黑诺怕他审视的眼睛察觉,所以必须做正常状坐下去,下面压迫的痛苦。幸好阿松要他还是回床上斜倚着说话,才减轻不少折磨。
  阿松脸庞上都是关怀,一个姿势时间长了,黑诺一只手撑一下想动动,阿松抢步上前:“我帮你。”
  
  阿松不由自主就象昨天施言抱黑诺一样抱起黑诺,他个头没有黑诺高,体格比黑诺壮实,也不算太吃力。可是这对黑诺太突兀,连要他放下自己的话也说不出口。象施言的方法把黑诺侧倚在床上,四目相接,黑诺尴尬地移开视线,阿松也发觉了动作的暧昧,讪讪避了视线。  
  坐回椅子上的阿松仓促故作随便口气地抓个话题:“你交女朋友没?”
  “没。”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真的凑巧,黑诺最近遇见这问题的频率还真高,只是答案不同,于瑶与邱林松不一样:“没有,你女朋友怎么样了?”黑诺操纵话题引到阿松身上。
  “女朋友?早分了。”
  
  黑诺不喜欢八卦,施言也不是会把朋友私事嚼口舌的人,施言有家以后黑诺过来都是直接回家的时候多,所以不知道阿松那始终没有被正名的女朋友,后来退步到异性朋友,纯同学关系。有时候他们也吃吃饭,聊聊天,就是那么简单。
  
  “明年毕业你(分配)回家吧?”
  “当然,大家都回去,三哥也一样。下学期我们就该回去实习了,家里现在都开始安排单位了。”
  
  “你们都去哪儿啊?”
  “我估计就是公检法(阿松父亲是公安局长)一路的,三哥听说去他老爸下面基层里,王丰……”
  
  “施言去他爸手下?”
  “嗯,三哥说他老爸要他去基层锻炼一下,对将来有好处。”
  “不错。”黑诺觉得人越长大,时间好像过的越快,一个不经意施言他们就已经面临毕业了。施言昨天还信誓旦旦说着不回家的话,却早就安排好回程的路。
  
  “黑诺,你以后也是公检法系统的吧?咱们说不定还是同事呢。”这一想法让阿松欣喜,只是黑诺无法激出半分喜悦。
  施言进门身后是王丰:“我就说他逃课是在这。”
  
  施言对阿松私下趁他们上课时来看黑诺有些不快,因为他在寝室拿书本的时候阿松没有表示出要看黑诺,现在就好像确认自己不在家,而直扑自己单独在家的老婆一样。所以饭后就给他们安排任务:去给黑诺多延一日请假以及通知那个洋鬼子(Tim)。
  
  “上午拉屎了吗?”昨天黑诺在厕所疼得脸色苍白,浑身都是汗,受刑一样。  “没有。”
  “想拉别忍着,干燥了更麻烦。”施言知道他习惯大便在上午。
  “知道,大概吃的都是粥,现在还不想去。”
  “那我给你擦擦上药,等拉屎了再冲澡?”
  
  厮打的时候那些香油蹭得到处都是,到应该发挥作用的地方却没剩多少,所以黑诺那里现在情况很不好,昨天上完药后施言就站在窗前起码一小时不动,那种心疼与后悔使得他无颜面对黑诺。  
  今天患处和昨天肿得老高卷心菜比起来好的不是一点半点,然而还是因为红肿细裂向外翻着一小圈,黑诺趴着双腿展开,施言跪在之间一手分拨臀缝,一手用医院纱布巾沾了温水在清洗。换了几次水以后,施言伸手拿了药膏,这次有破损,所以上药蜇得慌,药刚上去的时候杀得厉害。黑诺臀丘不由紧张,施言感觉手下肌肉僵硬。
  
  湿湿的,温暖的,轻柔的感觉在那里,黑诺快速转头,眼见情景惊叫:“别,施言,别。”  “放松。我上药你才不疼。”
  “别,施言。”黑诺的声音都要哭了,绷紧的臀瓣被融化。
  
  黑诺多休息一天就回校了,掩饰不住的痕迹对同学师长解释为小车祸,这几日吃东西还要小心忌口。周末他自己过来的(施言家),施言送他走的时候就想问周末了,但是怕逼他太紧而忍着不开口,黑诺主动前来,让施言满满的心慰。
  
  夜半私语时,黑诺枕着施言胳膊告诉他自考过后,自己时间上空余不少,以后还可以每周至少回家两次,让施言兴奋抱了黑诺狂亲。虽然还做不了什么,俩人睁眼也不爱起床,好久都没有这样无所事事地单纯靠着,所以早晨施言没做饭,只给黑诺泡了奶粉,整个上午就抱了人欣赏窗外的一地明媚,窗内的丁达尔光柱里跳跃的飞尘。
  
  下午施言收拾家,黑诺也走前走后陪着,施言从来不要黑诺做家务,何况现在总觉得黑诺伤还没全好,赶了他一边去看书、杂志。施言去阳台晾拖布,看见邱林松与秦明旭走过来,回来关了录音机嘱咐黑诺一会别出声。
  
  他们敲门无应答就回去了。
  “阿松来你也不开门,太不象话了。”
  “你没看见明旭也来了。”
  
  “明旭来怎么了?你不也去他房子吗?”
  “怎么了?你是没看见,明旭堪比日本鬼子进村的三光政策,”施言笑骂:“吃光不说,还要翻光、拿光,特爱乱翻,总能找到他要的东西,我这磁带要他顺走多少了?”
  施言酷爱音乐,不少磁带,书架上占了满满一排。平时在家不睡觉的时候都把音乐开着。  
  “那么多有的也不是天天听,这东西不就是大家分享着吗?”黑诺大学以后生活里才有了音乐,自己寝室也是经常地录音机最大音量吼着,但是磁带都是这人两盘,那人三盘的大家听。  
  “我不差磁带那点钱,我讨厌他翻来翻去,你的信都在那摞鞋盒里呢,万一他翻到。”  “翻到也没关系。”黑诺的信里根本没有什么奸情,只可以看出俩人关系一定很铁,有什么事就说说,探讨探讨。
  
  例如以前施言也在学生会里混了一个挂名副部长,但是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学生会活动上,就为了将来毕业档案里好看。这些因为打架开除舍籍也丢掉了,黑诺建议他换到团委里去混,黑诺觉得组织部的份量最重,挂个名比较给档案加分。
  
  还有就是施言的口头语,大三下学期开始黑诺就强调他那些张嘴、闭嘴的妈啊,老子啊,器官啊。因为马上就要去毕业实习,走上工作岗位了,难道对着领导长辈也习惯性器官问候?黑诺想到什么的时候就对施言提提建议,这大半年来施言口头禅少多了,人也文明不少。
  
  黑诺知道施言把信都整理保存了,平常也不关心。今天闲着无事翻着看看,施言很整齐的摞好的鞋盒子里之一就是信箱。要不说施言诡道,谁去翻那里?施言得意告诉黑诺信在这里绝对安全,而且看着那一封封信,施言特别满足骄傲。扔下干了一半的活,环了黑诺坐在床上一封封展开重新品读,看不见一个情字却句句是爱的鉴证。
  
  “诺诺,我的诺诺!”施言动情地吻落下。
  施言推开黑诺的时候直喘粗气:“诺诺,帮帮我。”拿了黑诺手放在涨大的胯间,黑诺顺势躺下手去解施言裤子。
  
  擦去黑诺一手的情液,餍足的施言搂了黑诺憧憬美梦:“你说咱们俩老的时候再看这些信,是不是特幸福。”
  “咱们是不是还有不少照片呢?我记得有的照了你都没拿给我看过。”
  “嗯,还有不少好照片。”施言淫笑:“我都压模做了保护呢。”
  “你拿出去?!”黑诺支起胳膊急问。
  
  “疯了啊,我妈她们单位隔壁办公室就是档案室,我妈和她们特别熟。档案不少都要压模存档,那压模机随便用。我说要压模照片,阿姨下班后要我自己在那压的。”
  “照片你都放哪了?”
  “我家吊棚装修的,我就把照片放自己屋吊棚缝隙里了。不拆房子,谁也不会动那里。”  
  “我也想看看压完膜什么样?还有那些你都没有给我看过的。”
  “嗯,下次我带来你看。”
  周三黑诺回来过夜的时候,施言说这周末想回家一趟,但是周日下午就回来,要黑诺周日晚上在这里过吧,黑诺提醒他别忘记把照片拿来看看。
  
  施言进入大四父亲是与他谈过毕业走向,原来施言是接受父亲意见,也愿意走上父亲为自己铺就的锦绣前程。这次回去却是情况有变,施言有新的想法与父亲探讨。一个周末并不足矣有什么定论,施言父亲的人生阅历听得出儿子隐瞒了真实理由,出于尊重与爱他不急于拆穿,而愿意下次继续商量。因为时间还充裕,允许儿子发展出更加成熟的考虑,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儿子的想法有道理,他是会认真对待的。
  
  事情也只是个开端,施言回来就没有和黑诺说,免得他担心,照片都带回来给黑诺欣赏,一些照片黑诺也是第一次见,有的根本不知道存在。象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和文科班同学吃饭,黑诺并不是照片的主角,这样的照片施言居然也有几张。俩人把照片摊了一床,书信如果可以证明清白,这些就是铁证如山的爱情。
  
  施言自黑诺周一回校也回寝室住,到了周三下午再回家。放下买好的菜,施言去开录音机,换磁带的时候施言突然有一种屋子被入侵过的感觉,他狐疑地扫视家里。走到鞋盒边抽出那只盒子,到手的份量已经要心里一沉,不肯认的打开:空的。
  
  施言腿僵硬地挪到暖气前,摘下暖气罩手伸进去,出来的手上几缕尘埃。镜子里的人无尽嘲讽地一笑,对着施言冷森森:“高,黑诺。施言,你就是一傻屄!”
  镜子碎成千千万万,施言心死灰:“黑诺,我必要你跪在我脚下!”
  

鬼手佛心 发表于 2010-6-1 22:29:31

第 37 章

      施言次日一早就到了寝室,告诉大家临时有事回家一趟,好几个人一听也不上课了,全溜回家放假去。买到下午票,在候车室还热热闹闹打扑克呢。在车上的时候,邱林松无意问施言这么急做什么?(不急,都是几家车换着来接他们的)
  
  “黑诺这周末有活动,要用相机。照片赶着做出来,所以我给他拿一下单位的快立得(立即成像)。”
  这相机方便,但是底片比较贵,一盒就十张左右,邱林松对黑诺有自己的一份心意,于是也贡献自己力所能及:“底片你够不?我那里也能弄出来几盒。”
  
  “行,我也不知道他要多少,你先拿来吧。”
  邱林松痛快,到家第二天下午就拿了6盒底片给施言,别人都在家休息到星期一才返校,施言星期五就回去了。
  
  黑诺星期六下午没有课,答应了唐朝(Tim)、柯如磊和郭笑一起打篮球--带唐朝是为了可以使用留学生的篮球场。黑诺玩篮球是柯如磊带起来的,他那时候还是174CM的小个子,柯如磊见他跑的比较快,人灵活,教他打控球后卫,司职组织进攻,黑诺还专门练习过远投3分球。  
  后来做唐朝家教时,黑诺在学生里已经算高高个子,唐朝动员他打中锋抢篮板,负责内线进攻。黑诺身高够,身体碰撞能力不足,所以要柯如磊和唐朝各持己见,争论不休,都对对方意见嗤之以鼻。
  
  黑诺没有参加本院篮球队,他打篮球就是休闲娱乐的体育活动,不想给自己再添加什么责任负担,而且也无法配合篮球队的比赛训练。不过学会了三步上篮的时候,还是压不住得意在施言他们学校的篮球架下炫耀了一次,优美流畅的动作让施言惊讶他偷偷学到的绝技。为此,家里还多出一只篮球。(施言早在高中就身高突出,然而他偏爱足球)
  
  前几日黑诺溜回家,偷拿走照片和信件,接下来几天忐忑不安,他知道这一次很冒险,可是能不能够分成,就看这一次了。他赌的是施言的骄傲和对自己的不忍。骄傲让施言不会在自己做得这么绝的情况下来问为什么?施言正常反应就是你驱逐了我,那么我也断绝了你。就象他后来不问自己和于瑶走的那天不回家睡觉一样。
  
  不忍,这是施言对自己无可奈何之处。片言只字没有,施言懂自己的决心,施言一贯顺从自己心意,现在也只有希望他放自己一马。黑诺拿走这些东西有自私的一面,也有为施言的一面:无法见人的照片当然不可以留给别人做把柄;信件拿走,黑诺是希望施言彻底走出这份感情,不再有念想与寄托,要断就断得干脆。
  
  黑诺最紧张在星期三和四,按惯例施言周三回家就会发现,他如果狂怒中不来,就应该也冷静下来接受了。那两天黑诺自己也神经质了,他一会希望施言出现,哪怕气势汹汹;一会又怕施言来者不善,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希望一个什么结局。星期五也平静过去了,黑诺晚上躺在被子里,心才真的刺疼--他真的失去施言了。
  
  及早做出的心里准备竟然也没有战胜灭顶痛苦,这远比预期里的伤凶狠,黑诺人要崩溃了一样。他不得不半夜跑到水房里,一遍遍地用冷水洗脸,洗去眼中流出的苦。
  中午打饭回来,施言就坐在床边从包里往外拿螺旋藻等东西。黑诺见鬼一样看着,施言笑道:“我应该去食堂等你好了。别吃了,走吧。”
  
  “走?哪里?”黑诺大脑迷糊。
  “你不知道?”施言表情惊讶:“我回家前不是留言了吗?于瑶和阿松今天请客,说得神神秘秘,要大家这周不准回家,所以我提前回家去了。你周三没看见我字条?”
  
  黑诺晕了,施言没有发现,他回父母家了所以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黑诺傻呆呆问:“你回家了啊?”
  
  “废话,螺旋藻不是快吃完了吗?”施言不追究为什么不知道,而是扔出更加吸引人的话题:“大家都说于瑶和阿松有情况,看样子是阿松见人家交男朋友憋不住表白了。你快收拾,咱们晚上去看好戏。”
  
  黑诺再没有好奇心,这俩人也都是他数得上的死党,就算不八婆也关心。和施言一起回家,桌子上施言留给自己的字条还在,施言放了音乐要黑诺随便,就整理自己背回来的东西。黑诺总觉得衣柜镜子怪异,又嘲笑自己做贼心虚的心里。
  
  施言对黑诺磊落的习惯让黑诺甚少怀疑他,而施言也强制让自己等三天,就是要黑诺提心吊胆心神纷乱,他就不相信黑诺做了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心亏。
  “对了,把这个吃2粒,”施言扔给黑诺一小瓶子。
  
  “什么?”
  “维生素C,你在学校也不吃水果,每天吃点这个吧。”
  “吃菜不就行了吗?”
  
  “懒得你,”施言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吃了,我也吃,这是我妈给我开的。”  施言扔了2粒在自己嘴里,也给黑诺扔2颗。背身收拾的施言吐出了维生素C!  黑诺说着话慢慢就靠着睡着了,施言露出了狰狞的笑。
  
  黑诺一觉醒来,眨够了眼才想起来在家里了,可是窗外已经是漆黑夜色,他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胳膊僵在半空--他身上没有衣服!一骨碌爬起来,听见外面有锅铲炒菜的声音。  
  这很诡异,施言为什么要给他脱光衣服睡觉?黑诺心下有可怕的预感,他惶惶起身,套上衣裤却不敢拉开卧室的门。他无声又步回床边,墙角边的晶莹让他拾起,一小片镜子的碎片!黑诺回想施言的手上无伤,他查看椅子脚,果然划痕崭新。黑诺站起来,已经乱了一片心神。  
  施言轻轻推门,黑诺也受惊一样站起来,施言还是张嘴一笑:“醒了?摆桌子吃饭。你还真没少睡。”
  满桌子还是黑诺爱吃的菜,他却难以下咽。施言不象以前给他夹菜,逼哄他多吃一口是一口,只管自己地大口吃饭,也不解释于瑶与邱林松的请客。黑诺明知道上当,提也没有必要提了。  
  饭后二人自动自觉地在桌子两边坐下,施言稳坐泰山翻着杂志根本不说话,黑诺因为睡觉而落了下风,估计着情势自己也要先开头了。
  “施言,咱们谈一谈吧。”
  “嗯。”
  
  俩人面对面,黑诺觉得话就那么难说。施言对他的珍惜简直是挖心掏肺,要他当面伤害施言,他做不到。而且面对面了,那些惭愧就表现出来了,施言是一心一意对待感情的人,而自己要顾虑的太多,对感情的付出其实永远无法到达施言那纯粹、执着的境界。
  
  “你发现了吧?”
  “嗯。”
  “你怎么说?”
  
  “我想知道它们现在在哪里?”施言合了杂志放桌上。
  黑诺不说话,施言轻笑:“烧了?”
  施言走到这一边,黑诺低头,施言拍着他肩膀:“没关系,烧就烧了,还会有的。”  
  黑诺抬头由下向上,施言由上向下,笑得空气都稀薄:“对吧?我还会有的,是吗?”  “对不起。”黑诺道歉自己欺诈的行为,也是拒绝施言现在的请求。
  “想好了?”
  
  “嗯。”
  “这么说下了决心就不悔了?”
  黑诺点头。
  
  “我那时请求你忍到毕业,就想好了吧?”施言捏起了黑诺下颌,让黑诺必须对着他。  黑诺眼珠被钉死,这已是一场僵局,黑诺狠心点头,只盼施言死心。
  “服了。”施言松开黑诺,拍拍手,好像拍掉脏东西,走到书架前:“我没有你狠,你依仗的不就是我的爱吗?告诉你,现在没有了,被你杀死了。你没有依仗了,怎么办呢?”  
  施言拿出一打快立得照片往黑诺身上甩去,挂在黑诺胸前的照片上,清晰的他弯折了身体,任由一个男人的阴茎插在肛门里。黑诺脸色大变,捡起来每一张都一模一样:“你、你?”  
  “没想到我还有是吗?偷东西的时候没有数清楚是吗?我很卑鄙是吗?我哪里有你聪明,是天不绝我!这张我喜欢得什么似的,你少爷那么娇贵,上学学业重,在家家人重,我哪里天天操得到,就这么一张自己总藏着看着打飞机,偏偏就没有给你带回来。”
  
  “怎么有这么多?”黑诺判断力都跟不上。
  “下午刚照的,阳光好,我拿阳台上翻拍了,不够?还有这么多底片,你还要多少?”施言拉开抽屉,里面一堆盒装一次成像的底片。
  
  黑诺绝望,当他乞求地转看施言时,那人冷漠双臂环胸靠在书架上。他不知道还有多少照片,也猜出来照片将成为自己的死穴,自己吃的也不是维生素C,那么还会有什么呢?他问都不愿意问,施言做了万全的准备,只欠自己送来的一道东风。
  
  “施言,我知道当面谈我们分不开,我们有无数个理由应该在一起;也同样有无数个理由应该分开,这么多年了,我们怎么可能谈明白?所以我选择了这种谈也不谈的方式。我没有想伤害你。”  
  “说完了,就是要分是不是?”
  “是。”黑诺觉得既然事做了,话挑明了,就要坚持下去。
  
  “好,现在轮到我说话了吧。下午打算抱你去阳台照的,想想算了,这一张就足够了,你可以偷出来咱全家藏的所有像片吗?以后自己在家慢慢找吧。我现在就几句话,不过不是和你商量,是通知你,你听不听自己掂量着办,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听话:每天放学都给老子回家,我给你一个半小时,晚一分钟我打断你的腿事小,被学校开除你玩得起我也陪你玩!”
  
  “施言!”黑诺怒喊,他明白施言威胁的含义。
  “记住,你没资格这样和我说话,我脾气不好,你不是不知道,以后少他妈这样吼我,别说我大耳光扇你。”施言摔门出去。
  
  黑诺听见外面洗澡水的声音,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想什么。跑,他不敢跑了,那只会激起施言狂性;谈,现在不是好时机;骗,施言又不是猪头。想得没有一个沾边有实际效用的,可是黑诺就不想照片,施言那么直白用照片威胁,他也不觉得施言真舍得毁灭他。
  
  施言进来,黑诺站起来:“施言,咱们好好谈谈吧。平心静气说说。”
  “我一直都静气呢,如果说我有激动,这几天也早过去了,现在没心情谈,我只有兴趣做,你去洗干净。”
  
  “施言!”黑诺语气焦灼,可是并不是吼叫。
  施言揪了黑诺头发拎过来,在黑诺耳边阴鸷:“我说话你没听见是不?”  “施言!”黑诺眼眶含泪。
  
  “少废话,”施言轻侧首,背后捏了拳,硬起心肠不看他:“我今晚要是奸不到你,照片明天就挂你成名地(A大的板报栏)?你不是还觉得我爱你,舍不得你吗?咱们就试试我舍不舍得毁你?”  
  “你把照片都交出来,我不分手了。”
  “脱衣服上床,你没有资格和我谈判。”
  黑诺沉默,然后走去洗澡。施言捂了脸站立片刻,大骂:“你他妈的就是贱,舍不得操他,你就放他走!”
  
  黑诺回来关大灯开壁灯,施言反对:“开大灯!”
  坐到床边,黑诺背对施言低着头。施言扯了浴巾,抱他上来,黑诺也不看他一眼。黑诺是被施言的话给伤了,而施言认为黑诺消极反抗,加上自己又没记性地万分呵护抱他,让施言懊恼怒火又燃。  
  施言扯黑诺头发,按到腿间:“舔!”
  黑诺甩开他,呼呼喘气地瞪着,俩人斗鸡一样。
  
  高三偷尝禁忌,没有熟练就风云突变,直到大二才有了和谐的甜蜜,但是黑诺性子保守,施言又宠爱他,自己给黑诺是口淫数次,从来不强迫黑诺克服他认为是羞辱的行为。黑诺自尊心很强,本来因为情事里不同位置,心里上就有疙瘩,当然不会主动做那贱格伏低之举。就是施言吸吮带给他快乐,他也认为施言是一种补偿。这不开窍的脑子要施言以后浪费了不少工夫。
  
  施言按黑诺低头,黑诺把嘴闭得紧紧的。施言站起来扯着光溜溜的黑诺下床,二人都光脚到了阳台,施言推开一扇窗,抵着黑诺:“跳下去!你死我就放过你,我告诉你,就是你残了,废了,瘫了,我也要你日日给我舔。”
  
  黑诺身子大半个被按出去,夜风吹得人簌簌发抖,他抠着施言死紧。
  “给脸不要脸!”施言拎了黑诺回来,黑诺灰败败发抖。
  
  拿了相机,施言拉了一张椅子在镜子前坐,指着前方:“那天我在这里发誓,我一定要黑诺跪在我脚下。”施言双腿张开,冷笑着:“记住,我的爱让你杀死了,我不爱你这个贱人!今天不是毁了你,就是毁了我!”
  

鬼手佛心 发表于 2010-6-1 22:29:49

第 38 章

      黑诺睁开眼睛,对着天花板发呆。床头就是昨天晚上新的摄影作品,施言扔在那里说给他随便拿,但是黑诺看的好奇心都不曾有。他是懵了,那时候的一切他都应接不暇,超出了他所认知的施言。  
  他象一只听话的木偶,听从口令的操纵而行事。他如同被打落原形的孙猴子一样,所有的风光皆成过去,他不再是青春凌云志,烁烁芳华靓的学生会主席,他做着最淫贱的行为,摆着最放浪的姿势,他想到了妓女。
  
  施言也在房间里,就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慢慢吞云吐雾。身体上他很满足,因为除去黑诺嘴上的练习,他也享用到了熟悉的甬道。美中不足的是肉体的高潮衬托了灵魂的荒芜贫瘠,他的心在射精的瞬间,一点的喜悦也感知不到。
  
  黑诺的身体素质比高中时代强健好多,但是施言一般也舍不得要他经历太过份的情事。一晚上最多要他两次,通常黑诺可享受到鱼水之欢的乐趣,再多索取,他体力就会有点透支,所以施言养成习惯似的,不太超出两次。
  
  星期五就一夜无法入眠,昨天晚饭又吃不进去,黑诺夜里被一翻折腾下来人快要散成零件了。施言给他擦洗的时候,几次忍不住想把他抱回怀里,又怕他是装睡骗得自己痴傻蠢态。施言现在对黑诺彻底丧失信任,而且还有些怕黑诺。
  
  施言不耻自己的威胁,他在心底不知道多么鄙视自己。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施言在挣扎,他真的宁愿自己把黑诺看做一个匆匆过客,可以潇洒地一笑:不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可是,他放不开,他笑不出来。
  
  施言看不起自己,回想当年他仓惶弃黑诺而去的时候,黑诺是何等自若,坦然告别。黑诺的狠让施言现在想起来也心颤。就是这样一个绝然的人要离开,施言想不出任何正常手段可以挽留。  
  情到深处无怨尤的见证被用做镇住他的筹码,施言自己都明白在亵渎那份爱意。然而走投无路的他,还有其他办法吗?黑诺是什么性子,施言难道就不是了如指掌吗?
  
  别妄想拿什么真心换真意,黑诺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是当他做下抉择的时候,黑诺绝对有本事为了贯彻他的决心而做个瞎子——看不见自己的真心;当个聋子——听不见自己的真意。这才是真正的黑诺!
  
  施言是不爱计较的人,凡事大而化之,尤其人大了,也不象孩提时代一味地张扬霸道。主要到了大城市,天外有天,一山还比一山高,远的不说,近的牟维新那家世就比他们一帮高了不知道几等。所以施言开始彬彬有礼,懂得收敛。只要你不触犯到他底线,他都好商量。
  
  黑诺校园里一举一动施言参与不多,并不代表这几年他看不到黑诺的成长与进步,当然伴随而来的也是巨大的变化。他欣赏黑诺的才华,也支持他适应大环境的发展,带着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喜与骄傲。
  
  施言还是把黑诺搂怀里的,无法入睡的他在黑诺习惯性贴近时,鼻子里酸得不敢呼吸。他的诺诺,他几乎看着一路崎岖的诺诺站高了,看远了,心野了。施言不是想扼杀他,施言恰恰想的是陪他一起去看广大的世界,只要有彼此在身边,哪里不都是圣地吗?
  
  自己苦心未来的携手,他却在后边悄然做着叛逃。施言遭遇的最严重的背叛来自爱人,对他来说,不仅是伤害,也是耻辱!自己的一份真情被弃若蔽履,黑诺有权利选择退出,但是没有权利在退出的时候刺出这一刀。
  
  事情如果重新来过,黑诺提出分手,施言也不确保谈判不会破裂,但是施言可以保证的是不会要镇压他。那些照片与信件的被销毁,施言耿耿于怀,照片黑诺怕的是什么?这么多年就算没有爱,难道兄弟情也无?黑诺怎么就可以否决的那么干净?
  
  至于那些信件,更加无辜。对黑诺没有一丝威胁的东西,只因为是他们曾经的欢乐,黑诺也要毁得尘世里找不到影子,他为什么不干脆来把自己也推焚化炉里灭个一干二净!施言心口钝痛:“诺诺!诺诺!”信件、照片,这是施言有生以来最珍视的物质存在,让自己的爱人亲手毁灭了。  
  施言是逼自己必须象黑诺拥有狼一样的心,因为他熟悉黑诺的成长背景,熟悉黑诺的生长环境,他比外界清楚又容易抓到黑诺的软肋。他是真正走进黑诺心墙的人,他是唯一可以看见墙内风光的人,所以他可以做到一击即中。
  
  黑诺的自强在少小开始,却被压迫无法发展;黑诺的自尊,被冷漠漠视而欠缺。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尊严,甚至忽略他是有人格的。所以大学以后的他努力赢取他缺失的东西,所以他比一般人都看重人格的尊严。施言就是践踏了黑诺尊严,剥夺了他的人格,才可以让黑诺瞬间就是一只没有防护力的裸鼠。
  
  天亮不多时,施言的生物钟就唤醒了他,每个黑诺在抱的夜里,他都到点就醒给黑诺去买早餐。今天他没有出去,坐到了窗户边开个小缝隙。施言行为里的潜意识还是处处考虑黑诺,不愿意他吸到二手烟。
  
  熄灭烟蒂又坐了一会,施言深深吐了几口气,走到床边,双手撑在黑诺头两侧:“醒了,起来不?”
  
  黑诺平躺着,目光恍惚逐渐集中到施言脸上。
  施言俯低头,老样子无限宠溺的早安吻:“喝豆奶行不?新带回来一盒维维豆奶,看爱不爱喝?”
  
  中午饭后,施言清洗床单被罩,黑诺坐着发呆。施言给他放了一杯茶,也不去打扰他。黑诺后来走到桌子边展开昨天的照片时,施言看见他一张一张看得非常认真,有的还举起来好像在笑。施言在外屋背靠墙立得僵硬也不允许自己进去。
  
  黑诺把照片收拾好,走出来站在施言面前:“照片我放磁带边上了,你收好,别让阿松他们来了看见。”
  施言心肌失去功能,供血不足似的面部肌肉麻痹,直着嗓子:“去放老地方。”  
  黑诺听话转身进屋,施言听着暖气罩被摘下来,听见窸窸窣窣,他压抑得走去阳台。  下午4点的时候,施言就要送黑诺去坐车回校,黑诺以为会吃了晚饭才可以走呢。施言到了车站才对黑诺吩咐:“明天放学过来的时候带一份课程表,把唐朝那的上课时间也写上。”  
  黑诺在公交车上还是麻木不堪的状态,可是一走进校园,他就有一种生机恢复的感觉。尤其当他遇见自己的学弟学妹,他们热情地打招呼,崇拜地跑过来同行,那是一种死而复生。黑诺感觉到了自己还是一个人,站在与众生一样的平台上,他拥有着别人的尊重与敬佩。
  
  学弟学妹问长问短,吵吵嚷嚷,谁都争着与俊美优秀的学长主席多说一句,言语间的信赖与亲切,让黑诺透过眼前的寒蝉凄切,看到不远处必是新的草色青青。黑诺清醒了,他在自己的王国里找回信心与勇气。
  
  黑诺一个人在学生会的办公室,疗伤兼思谋。这一次的分手导致了两败俱伤,施言也又重现了他的劣根性,黑诺对施言真是百种思量,万千滋味儿别想说清楚。对着自己宣布爱已逝的施言,不如说他是喊给他自己听,试图说服他自己。
  
  然而他又是何其残忍,只有他知道怎么可以最重的击倒自己,黑诺一想昨天晚上,心还是血淋淋一幅地狱,指尖停息不下来的颤抖,他抱住头妄想摇甩出去,他不要那些记忆,那样恶心不堪的样子已经被记录,他恨自己为什么被施言的疯狂吓住,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做了一条狗。  
  黑诺失策了,两年来施言身上的匪气消褪无痕,让黑诺忘记了施言曾经是一头凶悍的狮子。黑诺对超出自己预想,并且无法控制的事态后悔自责。他及时警惕,从自怨自艾的情绪里捞回自己。  
  事到如今,自己必须振作,两个伤痕累累的人情却未死,这是他们唯一的转机。黑诺不想自己被毁掉,同样也从来没有毁灭施言的心。什么都脱离了正常轨道,施言的怨恨压倒了理智与情义,对自己的不舍只要出现,他也立即就扑灭。黑诺对即将到来的明天焦头烂额。
  
  星期一放学,黑诺乖乖乘车准时回家,施言在做晚饭,见他进来就开始摆桌子。睡前黑诺把课程表交给施言,一夜无话。黑诺8点就有课,一个小时的车程,所以他快到6点就被施言早安吻叫起来,洗漱完,桌上也多出一杯维维豆奶、煎鸡蛋、热好的小花卷与粥,香香冒着热气。出门前施言老习惯地侧了脸颊,黑诺顿一下,亲上去。
  
  “再见。”
  “放学赶早,免得堵车。”
  
  施言和黑诺日复一日这样遥望对方的密切着,施言是不肯再走近,黑诺是不敢再轻举妄动。一周很快就过,黑诺天天奔波,施言可能体恤他辛苦,都是他次日10点第一节课的时候才拉了他翻云布雨,而且也不会再有什么辱人的新花样,每次要黑诺也颤栗释放攀登快乐。
  
  身体有施言的顾惜,尚可。学校这边就不行了,学生会的主席每日放学就找不到人影,学院之间的交流和本院的通知活动都有影响。又一个周五的晚上黑诺对施言提出请求:“每周六晚上是我们学生会的例会,没有大事8点就可以结束。我上周就请假了,这周我想开完会再回来?”黑诺也奇怪施言每天都住家里,怎么王丰和阿松会没有动静?
  
  “我明天回家一趟,周日下午回来,你明天可以在学校住。”
  今天上午系主任告诉施言,他父亲来电话,请主任转告施言明天有车接他。施言知道爸爸是想和自己继续未完成的探讨,上次自己提出的毕业离家。施言这次与父亲在一起,听的多,说的少,沉默了不少,也不象前次那么雄心勃勃,激情坚定地与父亲说着他的计划。
  
  儿子这个年龄,除了感情还有什么可以让他这样心绪起伏?施爸爸确信儿子遭遇了感情,而且不是一帆风顺。儿子就是父亲的骄傲,或者施言学业上不出众,不会是一位知识渊博的硕士、博士,但是这些并不是施爸爸唯一看重的,哪一位慈父看自己的儿子不是天生我才必有用?  
  施爸爸是一个内敛含蓄的人,就好像他无疆的父爱。从自身的经历上,他知道一个女人会对男人造成多大的影响。他明白一个幸福的家庭对一个男人立足社会有多重要。他仅有的儿子在苦恼中受到煎熬,就算这几乎是人人都要经历的,他自己也没有例外的,做父亲的还是禁不住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无奈儿子只字不提,说明他并不愿意与人分享。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给儿子画上人生的第一笔沧桑,只从儿子隐约的阴郁与落寞里,施爸爸也想给儿子帮助与支持。
  
  “儿子,有女朋友了吗?”施爸爸在泡茶的动作中用了最轻松的态度随口一问。  “没有。”
  “快毕业了,打算毕业再找?学校里有喜欢的我和你妈也不反对。”
  
  儿子没有响应,大约学校中的恋情难以开花结果。上次儿子想离开,或者就是为了他钟意的人,可是看情况不是儿子要跟随就会有一个喜剧结尾的。施爸爸算开明的家长,对儿子一定是不愿意远离,但是真的合适又两情相悦,施爸爸可以考虑退休以后举家搬到儿子城市养老。不过施爸爸赞成并且做出退让的唯一的,关键的,必要的前提是:那个女孩爱他的儿子,并且可以给他儿子带来幸福。  
  施言对父母不悲伤哀愁,也不需要强颜欢笑,他只是不愿意表露痛苦地默默承担着,父亲就明白儿子的钟情没有等价的回报。那么施爸爸怎么可能再支持儿子远游呢?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隐私,他不强求,也不多问,却在尽一个父亲的能力伸出援手。
  
  施言的父母开始留心家世、人品、年龄适当的女孩。施爸爸希望一份美好的感情可以冲淡失意的阴霾。不过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施言父母看人的眼光就不一样,父亲位高权重,官场多年,不可能不沾染一点官僚脾性,可是对待儿子的终身大事上,他简直朴素得让妻子愤怒,施爸爸看的居然是学历和施妈妈嗤之以鼻的素质。
  
  施妈妈就简单直接,她先挑家世背景。而且她认为同级别领导家的女儿也不行,她们应该和比她家高一级的人家结亲家,才是门当户对。施爸爸坚决行使了否决权,一个依靠妻荫的男人的悲哀他深有体会——社会让他不得不曾经借妻子的好成分做了保护伞,可是他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绝不让儿子步上他的后尘。
       

鬼手佛心 发表于 2010-6-1 22:30:17

第 39 章

      施言通知黑诺明天放学直接去寝室找他,而当黑诺推开寝室门的时候,埋头玩的施言只随意抬头就做无奈状:“怎么又来了,你真把我这里当家了?”
  黑诺一怔,木讷不成言,赧然的有些无措。
  其他人倒不觉得如何,也没有在意打着招呼,嚷着一会吃饭。
  
  黑诺躺靠在施言的床上,施言不时几个眼神过来。黑诺心里难受,醒悟施言是刻意要这样效果的,他每天回家住,时间长了哥们不可能不问,阿松他们也不会一次都不去。施言误导大家是自己要来,而他不得不招待自己。
  
  一帮人在外面吃饭的,施言和阿松还是分左右坐在黑诺两侧,王丰问黑诺最近经常过来吗?在寝室黑诺就想出了籍口,知道一定有人会问的。
  “寝室四哥的表弟来这打工呢,人家不包吃住,他表弟收入低,不可能租房子,每天和他挤我上铺……”
  
  “他们就不怕把床睡塌了压死你?你不是上铺吗?”阿松想到上铺俩人那危险性,就对黑诺同学不满。其实阿松一直不问是因为他觉得问也白问,难道要黑诺说想和三哥天天见面?不过为了给黑诺可解释的台阶,他才顺了话下来。
  
  “今年轮我到下铺。”
  “过来挺好的,三哥这里也方便,可就是太累了。你早上几点就要起来啊?而且这就进12月了,天太冷早起乘车多遭罪啊?”
  
  “行了,别和他们那些做事不讲究的人计较,遭罪也没有办法,只好穿厚点捂严点了。”施言旁听够了打圆场。
  “兄弟,你等着,我现在学开车呢,等我学好了,我给你做司机。”牟维新插嘴。  
  黑诺道谢,王丰死都不相信地鄙视他:“黑诺,你别听他出溜你,他每天自己都不愿意起床上课呢,还能起大早送你?”
  “操,你给我闭嘴,我说做司机就要管接又管送啊?我只管放学去接不是司机吗?”  
  他们边上斗嘴,阿松却想到黑诺车站下来就是学校大门,可是黑诺的学校占地宽广,从校门口到寝室和教学楼都不近,起码要走10分钟,于是和黑诺商量:“打辆车把我自行车拿过去吧,每天放学骑到你学校门口,第二天早晨也能骑,方便点。”
  
  黑诺婉言谢绝,阿松劝说:“车在我这利用也少,你看这么多人,哪一次出去可以骑车?放着也闲着,你拿过去用吧,不然等下次家里来车,我直接拉过去给你。”
  “别添麻烦,那我后天自己骑回去吧。谢谢。”后天黑诺10点是第一节课。  
  施言听得一清二楚,暗悔自己没有早想到给黑诺买一辆自行车。外面来学校兜售二手车的很多,车子都是八成新(社会上偷车严重),价格又便宜到勘称廉价,运气好的时候50元就可以买到很好的车。
  
  才进12月的北方,太阳每天早朝也是苍白无力一副先天不足的弱态,普照给人间的热量大打折扣,一旦有个气流过来,那小风就赶上刀子一样割脸。施言知道黑诺不会花钱打车把自行车带回去,又心疼他骑那么远的路,前一夜里连手带嘴的让黑诺瘫软了腰腿,第二天把他放后座上施言骑车过去的。
  
  施言周末又被接回家了,施家父母海选、精选之后,那个准太子妃千呼万唤始出来了。施父找到了可以帮助儿子走出困境的一份可发展的感情,施母钟意的朱门对族门的人选浮出水面,而且二者还是交集,夫妻皆大欢喜。
  
  那女孩比施言小一岁,现在大学三年级呢,父亲是去年新提拔的市委书记,母亲现任教育局的一位处长。对方家里对这小女儿视若掌上明珠,生怕女儿大学里被拐走了,所以一直反对校园恋情,每周末都往家接。奈何花朵一般的女儿人见人爱,追求爱慕者的电话已经要父母觉察,才急着要给女儿固定在家门口找夫婿。
  
  双方家长的目的有点异曲同工,介绍人又是将各家的公子小姐说得郎才女貌的般配,何况两家父亲因为工作关系是浅有交道的,市委书记口碑不错,施父更是群众基础深厚,领导魄力与专业才能得到认同。施母略有逊色,但是自己这样家庭还怕将来受婆家气不成?女儿女婿必须和公婆分家而居的。
  
  家长们都看过对方孩子的照片,尤其他们学校距离不远,估计都有点靠了家庭的光。父母也是聪明人,周末就是“恰巧”和同事有饭局,所以顺便带了儿子(女儿)。6人包厢里见面,2个半成年人见面一愕,都不动声色,叫过4个成年人叔叔阿姨,俩大孩子都明白这是一场相亲宴。  
  施言是很给父母脸上贴金的孩子,不管自己心里是否高兴,人既然来了,他就给父母一份骄傲。一切应对得体有礼、举止大方、言谈有度,对同龄的女孩子很快找出共同话题,幽默轻松地化解初次见面的陌生与相亲的尴尬。
  
  女孩子也不错,被父母算计的不悦见到施言的时候就消失了,和施言彼此聊着年轻人的话题。谈不谈恋爱,做不做恋人那是以后的事,面前的是三年前曾经深深震撼她的人。施言那个夜晚展开大衣将黑诺包在怀里【1】,以及后来对她的一笑,她记忆深刻。有这样先打下基础的十足好感,她也不排斥相亲饭了。她--戚欢,是黑诺复课文科班的学习委员。
  
  双方父母看着俩孩子亲切交谈,互相看对方的孩子都透着满意,4个大人也跟着心情愉快,相谈甚欢。他们不知道世界很小,无巧不成书,施言刚刚获知戚欢就和于瑶一个学校,是于瑶直属学妹。而戚欢也听施言说起黑诺、于瑶他们一直保持来往,关系密切,所以俩个初见面的人才有那么多话题。分别的时候,俩孩子互相交换了通讯地址和传呼号码。
  
  施言母亲一进家门,就急着问儿子感想。
  “没感想。”
  “你不是和戚欢谈得很好吗?”
  
  “你们把我弄那儿去,我不和她说话和谁说啊?难不成我和她妈说?”
  “你这孩子,”施母被气乐了:“欢欢那孩子多漂亮啊?说话又讨人喜欢。”  “欢欢,”施言撇撇嘴:“很适合做小狗名字。漂亮吗?我就记得她长得一双狐狸眼。”  施母气结。
  
  早上施父敲进了施言的房间,给施言的传呼机换了一个汉显的。施言在学校其实传呼机用处不大,上课要关震动经常忘记调回来,结果反而耽误事,所以父亲才等不到他回电话找系主任。这次更新以后,就可以直接有留言功能了,当然也是为了方便与戚欢的联系。
  
  “你对戚欢没有好感?”
  “谈不上,就一般感觉。”
  
  “爸爸没有要你一定娶她的意思,你还年青,这不急。年轻人交个朋友,一起玩,有感情就处处,没有感情多个普通朋友也不错。欢欢那孩子我看虽然有点娇气,女孩子在父母身边都难免,人还是很好,我看有教养、大方、懂事,长得很漂亮呢。”
  
  施言就不服气谁都说戚欢漂亮,他看上去就是比普通人好看那么点,还有穿戴时髦的优势,说实话论漂亮还排在那祸害(于瑶)后面呢。
  “你们说得她就快是西施了,她还没有高中时被我妈骂勾引我的那女生漂亮呢。”  
  “哦?那女孩子呢?”施父记忆里有那段模糊印象,是好像妻子又撒泼欺负了小孩子。  “上大学呗,和戚欢一个学校,比她高一届。她们认识。”
  “哦,你们还有来往?”施父有点惊讶。
  
  “当然,一直都来往的。”
  施父沉吟,不知道要儿子伤怀的人是不是那女孩,那么凑巧与戚欢认识同校,这不是添乱嘛。  “那孩子怎么样?”施父迂回侧击。
  
  “长得吗,反正女大十八变,于瑶是越变越漂亮;学习很好,前途远大,估计以后就是一女强人型的;人品,嗯,没什么可说的,人不错。”施言见父亲听着思索,发觉自己整个都在夸奖于瑶,气恨地补上一句:“就是性格很讨厌,不招人喜欢,哪个男人也不会想讨这种老婆的。”  
  施言最后的批评属于气中带怨,这多么引人怀疑。施父呵呵笑出来:“那她还喜欢你吗?”  “喜欢个鬼,以前我们也是同学关系,就我妈疑神疑鬼。她喜欢的是、我朋友。”施言嘴及时拐弯:“不过,我朋友看不上她。现在和她们学校的一傻冒处着呢。”
  
  施言话比较损,但是表情看起来还是愉悦,施父觉得那于瑶不象让儿子头疼的人,也就不浪费注意力,言归正传:“下午约了欢欢一起回校吧。爸爸让车绕一点,先送她再送你。”  施言无所谓,所以施母给戚欢家打了电话,客气寒暄到,然后说起孩子们,约好了以后家里去车,都捎带着一起走有个伴。
  
  戚欢只说于瑶是学姐,施言也不知道这俩丫头私交很不错。施言是不会对外人中伤于瑶,说话都是有分寸的。当戚欢到宿舍的时候,施言出于礼貌帮她把背的大包(全零食)送上去。  
  于瑶和戚欢周一中午遇见就好奇一问:“听说昨天有男生送你回来?”
  戚欢觉得相亲宴很有戏剧味,而且施言和于瑶关系又好,就坦白了。于瑶听见戚欢父母评价施言的话,笑得嘴都合不拢。
  于瑶反正学业也不紧张了,下午课后就杀去施言学校揭穿他老土的相亲记。  
  施言他们下午就一节课,回来都在寝室呢,哥们的女友现在也是常客,天天下课就往他们寝室钻。施言在这里等黑诺,于瑶就来了。施言也没想消息会进祸水耳朵里,最近与祸水斗气的情绪不高,懒洋洋地也不爱说话。
  
  “装什么死人?”于瑶拿书敲施言:“心里暗爽呢吧?赶紧着喜上眉梢拿出来!”  “烦着呢。”施言不理于瑶。
  “烦什么烦,怕追不上我学妹?贿赂我,我给你说说好话。”于瑶的话吓了施言一激灵,阿松停了与王丰女友的棋局瞪着于瑶,别人好奇打听。
  
  “三哥,你追于瑶学妹呢?”
  “什么时候的事?三哥,你不对啊,整得挺隐秘,原来黑诺给你打掩护呢,天天夜不归宿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坏坏地逼问、窃笑纷纷而来。
  “你少胡说,于瑶我告你,你少给我造谣生事。”
  
  “你别死鸭子嘴硬,昨天不是你送戚欢回校的?不是你替人家背包献殷勤的?”于瑶想起戚欢父母的话,笑得越厉害:“你丈母娘夸你是青年才俊呢?放心,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你丈母娘都看上你了,戚欢还能跑得了?多去丈母娘家洗几次衣服,保证过关。”
  
  大家让于瑶说得哄笑,三哥偷偷交女朋友这事谁也不知道,太隐秘了。有那好奇心重的打听戚欢长相、身高、体重的,于瑶推给施言:“问他,他女朋友要说也是他说。”
  
  女孩子甚是好奇,学校里风云的王子终于有了另一半,还是被外校挖走的,这消息可以回寝室晚上大卖啊。她们和施言熟,和于瑶也一起玩了不少次,根本不客气地嗤嗤笑着挖内幕。  
  阿松一直都注意着三哥和于瑶,谁在说谎?于瑶说得一板一眼,三哥也没有反驳送女孩子的事情,那么这个女孩子是哪里冒出来,什么时候出现的呢?黑诺呢?他不是都不怕辛苦的天天回家住了吗?难道是黑诺觉察什么,才决定过来的吗?三哥,你真的背地里交女朋友了?  
  施言真的觉得认识这祸水开始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一会黑诺来了,这么多张嘴,一人一句,自己也辩解不清。施言站起来打算出去。
  “三哥,今天一起吃吧,于瑶也在这呢,等黑诺来了,咱们外面去(吃)。”阿松留住施言,他要弄清除始末。
  
  “黑诺今天过来?”于瑶欣喜这消息,但是也奇怪:“他今天过来做什么?”  “他现在天天过来。”周小东解释原因。
  于瑶觉得今天来对了,真值!
  
  “施言不准走,你是不是打算劫了黑诺不让我见他?”于瑶玩笑的话恰是施言的心思。而阿松也绝对不落痕迹帮着于瑶。
  
  于瑶见到黑诺,自己的想念和关心还来不及呢,这大冷天的天天通勤跑,早上顶着月亮就出门了,晚上披着星星回来。于瑶又高兴他距离这么近见面可以稍频繁,又替他辛苦。上次于瑶生日后他们也一个月没有见到了,于瑶问黑诺哪天下午课少早回来,可以去她学校。阿松观察三哥且等着把话题引到于瑶学妹。
  

鬼手佛心 发表于 2010-6-1 22:30:57

第 40 章

      施言冷眼旁观于瑶厚此薄彼对黑诺独一无二的关怀。时机差不多了,在头盘菜上来,大家都伸筷子的时候,施言漫不经心地发着小议论:“这世界还真小,黑诺,你知道吗?我爸爸同事的女儿和于瑶同校同系呢?前天一起吃饭的时候才知道,你猜猜是谁,你也认识。”
  
  施言也是无可奈何,与其一会被于瑶挑出来好像偷情一样,还不如自己亮了话题,黑诺从他这里知道还好,若从那帮损友嘴里说出来,不一定被润色成为什么版本呢?
  “戚欢?”黑诺一猜即中,因为自己同班同学与于瑶一个学校的女生就她一人。  
  “三哥,说重点,”阿松故意和平素玩笑一样,抛了砖等着玉出来。
  “重点就是三哥和戚欢相亲!”王丰喊出来,自己先和女朋友笑做一团。  “于瑶个玩笑话,你们也当真?女生就是思想太丰富,闲着没事扑风捉影。”施言不太愿意针对于瑶直接冲突,说话也不象以前尖锐锋利。
  
  “施言,你少埋汰人,你不承认相亲我就不替你美言,看戚欢要不要你?”  “于瑶,三哥相亲就相亲了呗,谁也没说相亲就一定相对眼了,说不定三哥还不要戚欢呢。对吧,三哥?”阿松看似帮着施言驳斥于瑶,就是逼问施言最后结果。
  
  黑诺在大家你来我往中听出故事大意来了,施言相亲的消息,的确对黑诺有一定程度的冲击。侧头,就对上施言也正追着他的视线,黑诺无暇多想,先是挂出笑容应对。施言以及生活本身都教会黑诺狼狈的时候,掩饰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微笑。所以黑诺春风般的笑容早练就炉火纯青,一般人找不出破绽。
  
  虽然黑诺有完美无瑕的面具,对他知根知底的施言怎么可以归属于一般人?一点小震动也逃不过施言的眼睛,心里禁不住又被揉捏,施言的手悄悄在桌子下面拍拍黑诺腿。这动作一样躲不过有心人阿松。
  
  黑诺晚上失眠了,他有必须好好考虑施言的相亲。当他身上发生了第二次的暴力事件,黑诺就对这份将影响他和施言前途,将来必然引起轩然大波的感情失去了争取的心。接下来的施言采取极端的手段留住了黑诺,而黑诺在没有有效的可行性的办法之前,也只好保持现状,不能再有行动。  
  今天的晚饭要黑诺失去了味觉,他发现施言相亲会影响他的心境,他会压抑,他的心也抽疼。原来只是一个想象的画面:一个女人挽着施言,自己就已经受不了。那么如果是一个女人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呢?(黑诺枕着施言胳膊呢)
  
  黑诺领悟到,自己可以离开施言,却做不到收回这份感情。一直似乎为断情而苦恼,真正来临的时候,那种不舍骗不了自己。而且,这注定了是一生一世他一人的感情,黑诺相信在他生命里,以后再不会有能够超越施言的人了。
  
  黑诺用理智说服自己将不舍收藏,劝诫自己要现实。分开不是为了俩人更加有益的未来吗?难道自己希望施言就此守护这份真情,孤独一生吗?相亲如果处理得当,应该是他们之间解开死局的一个契机。既然是放手,那么就走到遥远的天边,不闻不问不听不看,只告诉自己,很远的地方有亲密的爱人,他很好,生活得很幸福,足够了。
  
  施言不对相亲再发表过多评论与解释,清者自清的事,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认为有必要对别人交代自己隐私的人。施言很象一种动物:狼。据说狼会用撒尿的行为画出自己的领地,领地内的世界不容窥探。
  
  施言和哥们很多都是发小的光屁股交情,大家在一起几乎没有禁忌话题,18禁、25禁的话每天都不少。可是这些年下来,施言可曾对他们炫耀过私密的闺房事?大家拿贝戈戈打趣,也是逼问秦明旭与她的关系。调侃施言与某某女生关系暧昧了,也仅仅是口头上过瘾,施言从来不拿自己下半身那点冲动出来招摇。所以,这也是保全了黑诺不被发现的一个原因吧。施言在某些方面,是很注意隐私权的,也可以说独占欲很强,绝对不会把自己枕边人的风情泄露。
  
  黑诺与戚欢做过一年的同学,谈不上多了解,接触几次也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黑诺和于瑶通信,请于瑶有时间就多过来(施言学校)玩,结尾可以约了戚欢一起来的玩笑也一笔带上。  
  施言周末没有肯回家,因为是戚欢家的车来接,戚欢给他打了传呼询问是否搭车,施言找了个借口拒绝。可是施母多有计谋啊,戚欢回来的时候,施母麻烦女孩给施言捎东西。戚欢返校前给施言打传呼,约好时间。
  
  因为传呼的沟通无极限,施言已经得到消息,给家里回了一个电话,表达自己的不满:“王丰、阿松他们这么多人都回去了,谁今天带不了东西啊?你找她带,要人家特意绕路过来,你就不怕别人心里烦,以后少干这种事!”
  
  不满归不满,还是要去寝室等戚欢。才走进校门,送戚欢的车就过来了,招手喊住了施言,让他直接上车:“你妈给你拿了几箱水果,挺沉的正好有车,直接给你拉回家去吧。”  施言不愿意陌生人走进自己的窝:“谢谢,放学校就行了,反正都是大伙吃的。王丰他们也回去了,我家里也不知道,还要你跑一趟,不好意思。”
  
  一月份就是期末考试,这是他们这些混子学生的传统,考试前家长就送来水果或者烟酒,给主课的老师提前打招呼用的。施言他们寝室一到11月,每家单位开始发冬季水果了,父母就忙着往学校送,保证儿子们水果不断。一家拿一、两箱就是泛滥成灾,每年施言他们寝室水果因为腐烂扔了不知道多少。
  
  本来施言觉得自己在学校就把水果卸下车,而戚欢就可以让车送她回去,再放车返程。所以施言在寝室窗户下喊人,周小东探头看看施言指着的5箱水果,了然点头。司机和施言先一人一箱往上搬,结果落后一步和哥们再下来的施言,就发现那位养尊处优的小姐屈尊降贵地看着水果,司机叔叔与座驾已经不见踪影。
  
  这情势别无选择,领人上楼吧。周小东还挤眉弄眼地口型问:“就是她,你相亲的?”  施言做不出来拉脸轰人的事,想着怎么脱身。出来前黑诺才睡好午觉,施言告诉他自己回寝室拿东西,顺便买点菜回来。现在不请戚欢吃了晚饭是送不走这尊佛了的。
  
  正想着,王丰和阿松同一辆车回来的,踢开门(手里也是拎了东西)见到一个陌生的女孩和施言坐一起,施言还没介绍,周小东抢先暗示:“这是于瑶学妹。”
  
  “哦。”王丰心领神会打量戚欢,笑着:“欢迎欢迎,难怪三哥不和我们一起回家了呢。感情是另有安排。”
  戚欢听着,不好意思抿了嘴。
  
  “黑诺呢?他怎么不在?”阿松是上来就不客气。三哥几天前说得那么不在意,今天人就领进寝室了?看戚欢那样,还没被介绍为女朋友呢,装什么羞涩。
  “有作业。”这样回答意味黑诺在家忙学习,最近施言觉得阿松也被于瑶传染了,经常无意识就让自己穿了小鞋。
  
  戚欢知道施言和黑诺交情不一般,她是因为父亲被提拔才从外地来的孩子,只见识过施言一次男儿义气,后来在同学们的议论中才知道施言高中时代就曾经冲冠一怒为黑诺【1】。所以阿松一提黑诺,戚欢就觉得找到了共同之处,也继续聊起黑诺。
  
  不可避免的戚欢会谈到那个冬夜,说起与施言的初次相遇,对施言的初次印象。她提及那时候回头看见施言用大外衣将黑诺包裹起来的拥抱,依旧还记得那一刻的震撼:一生得一知己足矣!戚欢对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深羡慕又向往。
  
  让戚欢少了拘束,打开话题健谈一些的人不是施言,而是阿松。施言参与其中但是少了一份亲切,带着点距离感。阿松则是比较热情,与戚欢谈得投机的样子,虽然谈话对象多是施言、黑诺和于瑶。
  
  王丰收拾好就喊周小东和阿松一起出去,其实是到晚饭时候了,照道理应该三人先呼撤,如果三哥不想和戚欢单独在一起的话,再由三哥提出来同行。
  施言并无意与戚欢二人独处,而且自己出去吃饭还没有告诉黑诺呢,正考虑怎么周全,阿松先提议了:“黑诺也没有吃呢吧,咱们干脆买了现成的去三哥家吃吧。”
  
  行!继于瑶之后,施言身边又多出来一克星。王丰和周小东无异议,反正到了施言家他们和黑诺一边,不影响三哥他们培养感情就行了呗。戚欢是女孩子,毕竟不好意思第一次来见施言,就一个人孤身去男生家,想去又有点顾忌,怕让人看轻了。所以她给于瑶打了传呼,邀请于瑶来作伴。  
  不管是为了好友戚欢,还是为了知己黑诺,于瑶放下电话就义不容辞打车跑来了。一行人热热闹闹去市场买了不少熟食,寝室里拎的水果,各人家里才带来的腌好酱好的,反正只多不少的去了施言家。
  
  黑诺没有想到施言带了这些人马回来,自己没有搬来这住之前,施言就很少开放门户要大家来闹,自己长住进来,更是只有阿松与王丰的极偶然来访。施言隔三差五让黑诺放学去学校找他,一起和哥们在外面饭店吃,也不愿意让一帮子来家里。
  
  看见戚欢,黑诺惊愕,然后就是与老同学见面的亲切交谈。于瑶拉着黑诺到一边嘁嘁咕咕,不怀好意耳语,施言不要听也知道她说什么。真不知道上辈子怎么得罪她了,这一世只是很不小心地炒了她鱿鱼,就被跟着黑了这些年,真是年少时候的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典型代表。  
  于瑶和戚欢主动到厨房给熟食装盘,并且电饭锅煮饭就成了。除非只有阿松和王丰在,施言从不在外人面前掌厨。饭桌上阿松刻意占了黑诺一边的位置,另外一边于瑶霸着呢。一些人无意的与施言和戚欢开涮:让坐在戚欢身边的施言给她夹菜。一些人有意玩笑想看施言的态度。阿松属于后者,不时就敲点施言与戚欢的敏感话题上上眼药。施言恨得牙痒痒,戚欢则喜不自禁,觉得施言这个朋友似乎很支持自己和施言发展。
  
  阿松摸不透黑诺心思,他看似一派自然,对戚欢友好而接纳的样子。难道三哥真和戚欢毫无暧昧,这些与黑诺都沟通共识过?可是几次试探的玩笑,戚欢对三哥有好感不容质疑,连于瑶说话也带撮合。于瑶和三哥见面就掐架,斗气斗嘴,但是谁对谁其实都不存恶意,于瑶要不是认可三哥为人,才不会顺水推舟为朋友吹风。
  
  阿松是怕黑诺吃亏,怕黑诺被蒙在鼓里做最后知道的傻子,所以弄了大伙都在黑诺眼前让他自己看情势。阿松和施言搁在古代就是拜把子的兄弟,他不是背叛自己的三哥,而是因为无法萌芽的情愫,让他处处呈黑诺的保护者姿态。
  
  吃饱喝足,茶水都补了几圈以后,大家告辞。施言请他们三位男士做了护送的白马,对黑诺淡淡说出去的时候接到父母传呼,才知道送老师的礼托戚欢家车带来了。简单交待过,二人也不纠缠这问题。
  
  进入12月各大学的活动都减少了,因为一般的学校元旦以后的7,8号就要开始期末考试了。施言放假前就不会回家了,直接等考试后来车接;戚欢的父母也不再每个周末派车来,因为于瑶和戚欢几乎每周都会来两三次,星期六和日是一定来找施言与黑诺的。而且施言每周三下午没有课,戚欢也差不多会出现。
  
  来得这么频繁,又是严冬腊月,还不代表一颗火热的心吗?于瑶做桥大家快速熟悉接纳戚欢,煽动得就好像施言与戚欢已经生米变熟饭,大家放肆的时候就喊她三嫂了!阿松彻底晕菜了,黑诺接待于瑶和戚欢好像多过三哥。三哥和于瑶吵还会吵,大不如从前激烈,脾气深沉了许多;待戚欢很有礼貌,礼貌得每次见面都好像初次见面一样,反倒黑诺象真心朋友一样欢迎她们。  
  施言与黑诺同时考完最后一科,施言以前都是出考场车就在等着,这次例外了,他要家里次日才来车。黑诺要在学校处理学生会殿后的工作,耽搁2到3日。施言在回家前一夜对黑诺说:  
  “我可以别恋,但是不会移情。授意于瑶串通大家撮合我和戚欢,可以;告诉于瑶我星期三没有课,可以;要我和戚欢处对象,可以。我很想拭目以待,看看你还能把咱们之间糟蹋成啥样子,碾碎我,你痛快,我让你碾个够!但是,黑诺,你给我记住,你这辈子,都他妈的是我施言一个人的!”       


第 41 章

      施言小团伙的最后一个大学假期过得都比较充实,大概是快毕业了,没有选择出游,社会活动明显增加。施言妈妈时常在下班后促进单位里五好青年与儿子联络感情,其他哥们也都是大同小异的生活。
  
  施言白天经常去黑诺家,黑爱文与黑爱革都是非常欢迎他的。几天不见,还会给他打传呼问问你小子忙什么呢?不过黑友辉也放假在家,所以施言来是来,但是有什么想法却不可能实施,连亲昵的小动作也不方便。晚上通常出去应酬,想办公室私人约会也没时间。
  
  很多人都知道施言这位少爷今年将走上工作岗位,母亲见自己办公室的俩大学生很讨领导喜欢器重,所以有心让施言接触学习。
  
  俩个大学生自然是乐不得和施言亲近,外部条件有施言父亲这一背景,谁不想多个朋友多条路?内部条件是施言本人给他们的印象很好,经过几年大学的熏陶,外加黑诺对他耳渎目染的影响,施言学业长进多少先不讨论,视野的开阔,素质的提升,甚至自身的挫折,让施言不再是那个眼高于顶、桀骜嚣张的恶霸形象。
  
  二人惊讶地发现施言称呼他们“金哥、刘哥”,相处起来有对兄长的尊敬也有同辈的亲密,完全没有高人一等的姿态,就好像大学里学长学弟的关系,让他们倒想反过来关照施言。这几乎是施言与生俱来的优势,他总是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就赢取别人好感。
  
  五好青年都是不错的大学毕业生,往日学习好,今天工作认真不说,眼力也不差,施言那么刁钻的母亲可以认可,足见也是会来事的主。不过哪个科室资历浅的年青人会在长者或者领导面前表里如一呢?这不是人品素质问题,而是理念代沟不可逾越的。他们不可以让施言母亲了解的一面,却和施言不吝啬地分享着。
  
  电脑尚未普及,只有效益好的科室有那么几台先进的486装机,会使用的人仅限这些少壮派。象老一辈许多连拼音也不会的人,对着计算机除了抱怨当(dang四声)害、占地大,完全无法体会科技进步的乐趣--因为现代化设备来了,没有操纵现代化的人呢,所以计算机不是必须的办公用品,娱乐游戏的贡献更多。
  
  就是施言母亲介绍的这些优秀青年成天和施言一起钻研计算机里的乐趣。保守派电脑上玩玩扑克牌,挖挖雷;象施言他们这些接纳新鲜事物快并且感兴趣的,没有混2年前开始的饱受抨击的游戏厅,现在正好补上,在电脑上安装了喊着开发智力的模拟游戏--大富翁(第一代)。  
  最初的计算机游戏,其实还是简单的程序化的东西,与今天的传奇、魔力宝贝相比,就是一个初窥武学之门的幼童和绝代高手的PK,不过当时这是也风靡一时的电脑大游戏了。但大富翁不是需要避人的乐趣,长者们还没有沉溺网络游戏这一概念呢。二位大哥和施言共享的是man's talk,同辈男人间不老的话题。
  
  施言寝室里没少研究这些,大学四年里找不出没有参加过补考的人,这方面保证人人知识见长。即使最纯洁的孩子扔他们寝室滚滚,拎出来做一篇相关话题的即兴演讲,应该也有登峰造极的水准了。因为他们谈话尺度大,有人敢讲敢说;因为他们阅人丰富,类型齐全;因为他们多有实战经验!  
  然而,这些都是嘴上的瘾,男人对视觉刺激更加崇尚。施言看过三级片,A片,没有马赛克的毛片,无论看到多么热血冲动,都少不了完璧归赵。这两位大哥提供给施言一个浩瀚的海洋--图片库【1】。五花八门、千姿百态、纤毫毕现,没有三级片的遮遮掩掩,少了A片的朦朦胧胧,胜过毛片的重点不能持久突出。清晰的人体,娇艳的器官可以长久地,开放地满足一切意淫遐想。  
  每人面前一台电脑,俩位大哥深谙男人下半身的活跃能力,只陪了施言一会就以约会名义离开,给施言充血的某处透透气的机会。施言放假以后就没有机会真正进入过黑诺身体,所以积攒了多日宣泄量也大,人懒洋洋后仰在椅子里喘息。能够让施言舒爽,当然是好东西;好东西,施言当然习惯想到黑诺。
  
  电脑不可能搬黑诺家,何况搬去了也没有上网,只有搬图片了。施言把打印机连结上,精心挑选,一张张调整比例清晰度开始打印。虽然图片出来都变成黑白照片,该有的性感并不缺失。施言反正耐性十足,足足拿A4纸双面打印了一百多张,并且用桌子上现成的加厚订书机装订好。  
  施言的好东西拿给黑诺,俩人象偷看《西厢记》的贾宝玉林黛玉般背着人细细品味,但是黑诺不敢自己保存,还是由施言带回家。施言有了这个刺激以后,手的工作量加重了,晚上房间里自己也可以闻到腥膻之气,再看一垃圾桶的卫生纸,施言图省事干脆拿了自制的“花花公子”杂志在卫生间里。
  
  高潮以后的懈怠,让施言遗漏了这本激情夸张的刊物在卫生间。是起夜的施言的母亲在水箱上面发现的,拿回去就推醒熟睡的丈夫探讨。施言的父亲翻翻失笑,似乎也没有大惊小怪,对妻子说明天会找儿子谈谈,翻身继续睡觉。
  
  母亲不认可丈夫轻描淡写的态度,不悦地命令他必须严肃认真透过现象看本质来讨论。那些黄色图片,给你一个机会,猜猜她为什么辗转,为什么难眠?如果这本东西是她丈夫的,恐怕就是一场家庭批斗会的开始,少不了进行一场文化大革命;而这东西是儿子的,她心疼,心疼儿子的生理苦闷。  
  “儿子都这么大了,也没有异性亲密(性爱)的记录,要靠那些东西,你这当爸的不失职吗?”  妻子的话让男人瞌睡虫都醒了,这话他可以理解为妻子希望他负责给儿子找到可发生关系的女人吗?这话很古怪,可除了上诉的含义,他想不出还有更加深奥的指示?
  
  母亲对丈夫与异性接触,动辄就盘问审查,三天一敲打,五天一搜查,封建程度可以倒退几十年到男女授受不亲。可是到儿子身上,她又是思想开放,潮流浪尖的人物。在她心里,已经20多岁的儿子还保有童子之身,而没有尝过女人味、开荤的错误是父亲关心不足。
  
  面对这荒谬的指责,父亲知道有理说不清:“青春期都有这问题,孩子这么大了,早应该学会处理。交女朋友咱们也就帮忙创造个机会,发展不还是要看孩子们自己意见嘛。有些事情是要水到渠成的。”
  
  “该找女人的不找,不该找女人的天天不想回家。你那些经验怎么都不教教儿子,让儿子连个对象也不会搞。”
  父亲很厌恶这种无限引申的讨论,他的案头总有那么多工作日日忙碌,他要管理那么大个企业,他现在想好好的睡一觉,保证自己工作的效率不过分吧?
  
  “睡吧,明天我和儿子唠唠。”
  “一说到你,就赶紧睡。你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怕什么?”
  这本末倒置的午夜谈话节目让丈夫坐起来怒目而视:“儿子没有女朋友,是我当父亲的错误?儿子生理没有满足,也是我没有给他找女人?这话荒谬不荒谬?”
  
  “你自己可以玩女人过瘾,儿子为什么不可以玩?”气氛激烈升级。
  父亲几乎吐血:“这是一个母亲说的话吗?难不成搁以前,老子【2】还带儿子逛青楼那社会?”
  “有那些婊子,你还不被迷住,还记得你儿子。”
  
  这狗血喷头的话让父亲深深无力,根本与她没有必要谈下去。吵架?不值得。  “儿子不会搞对象,那咱们多尽力吧。你有时间和戚欢母亲多联系,咱们俩家再聚聚,看看孩子们怎么样?”这算挂起免战牌了吧?
  
  施言父亲第二天晚上回来不但把“花花公子”还给施言,还第一次与儿子进行了父子之间对家庭的交流。
  “那些东西不健康,多看身心有益的书,或者和朋友出去运动。而且也该考虑交女朋友了。”  
  “看着玩,放心,我心里健康者呢。”施言没有被父亲抓获的羞愧。
  “小言,你大了,爸爸也不想隐瞒你,咱们家外面看起来家庭和睦,美美满满,但是你和眉眉都知道还是有矛盾的。”
  
  父亲把昨天晚上的对话重复给儿子,不是要拉拢儿子一起对抗妻子,也没有中伤贬低为自己辩解的目的。
  
  “爸爸对你妈有一分责任,而我和你妈也有义务给你们创造最好的成长环境,爸爸与你妈都在希望你们过得好,我们的爱也都是没有保留地给你们,所以咱们这个家庭可以保持完整。  
  你妈受的教育最少,在咱们家属于最弱势的人,咱们多包容她、多关心她才可以安抚她的不安。眉眉离家远,以后只有你在我们身边。你的个人问题一定要谨慎处理,爸爸不要你为了我们找女朋友,但是一个你妈妈认可的女孩子进门,会维护咱们家的稳定性。
  
  欢欢那孩子你妈妈喜欢,而且也是有教养的孩子,以后婆媳之间的是非少,对你们的生活侵害就小。小言,你妈期望你有对象,那是因为她有一个母亲的自觉,但是她也是一个女人,当你真正宣布女友的时候,她生活重心里的儿子就被一个女人抢走了,儿子,这是你到时候要面对的挑战。  
  爸爸本来不赞同找一位官家女孩子,怕她身上娇惯的习气,怕她不懂得如何做一个贤妻良母,也担心人家看你高攀。但是后来爸爸改变想法了,普通人家的孩子你妈到时候不会少难为人,而欢欢家,你妈不得不收敛。
  
  儿子,爸爸很希望你幸福,那种真正的家庭幸福。这对一个人一生很重要。”  施言这两年看着父亲怎么被自卑表现为极端偏激心里的母亲折磨着,他想不出如何帮父亲解决,躲在黑诺家一天是一天,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与父母沟通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今天父亲一席话,让施言辛酸与自责。
  
  他知道父亲向来是无声的爱,母亲则是将他看做生命,他身上承载了父母一生的爱,他们各自为他牺牲,他却选择了逃离。父亲鬓角的白发深深刺疼了施言的眼。
  “爸爸其实很想知道,是谁那么大本事让我优秀的儿子碰钉子了?”
  
  施言脸上为难,还是哑口,父亲不在意地拍拍儿子手:“爸爸尊重你的决定,如果你喜欢的人真可以回应你,你走,她来,都可以。但是,儿子,感情的事太执着了,会受伤,爸爸不愿意看见一个明朗的儿子变得阴郁。大多时候人最后的选择并不是与自己两情相悦的人,那么喜欢你的人比你喜欢的人更加胜任妻子的位置。”
  
  “爸,你有两情相悦的人吗?”
  “我?”父亲眼光深邃起来,不再注视儿子,而是穿透窗户看着黑暗:“爸爸那个年代,没有现在大胆,爸爸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两情相悦,因为根本没有机会去知道。不过爸爸娶你妈妈的时候就明白,从此以后,我对这个女人有一生的责任。我们可以在共同的生活里培养出亲情。”  
  “爸没有过爱情?”
  “应该不是,刚刚结婚的新人,怎么都会有初为人夫人妻的喜悦与甜蜜,毕竟人生一大事。只是生活会将这些磨为友情、亲情,其实爱情就是一瞬间的事,过去了,留下的回忆让世人误以为爱情还在。”
  
  父亲最后对爱情的评价,有刻意为之的动机。内心里,他并不想儿子远行,更加不愿意儿子有一场辛苦的爱情,儿子在他不知道的爱情领域里应该是落了败的。
  
  周末施言家与戚欢家又坐一起聚会了,包厢里欢乐融融,澳洲龙虾、空运蓝花蟹与茅台展示着国家的富强。黑诺家也是齐聚一堂,鸡鸭鱼肉见证着家庭的繁荣发展,黑诺的二嫂、三嫂先后脚的怀孕了,三嫂家优先了3个月,现在肚子已经明显。
  
  三儿子派驻外地半年,走前媳妇就怀孕了,真要黑爸爸心里安慰的是二儿媳的怀孕,就怕那时候二儿子是被逼成婚,将来离婚悲剧上演。现在肚子里有一娃,他就吃了定心丹一样。  
  春节--中国人最重视的喜庆节日马上走来,两个家庭都期待着亲人团聚的喜悦。(黑诺三哥回来过年,施言姐姐探亲也归)
  

鬼手佛心 发表于 2010-6-1 22:31:33

第 42 章

      春节让施言与黑诺的见面机会大大减少,施言的父亲有意通过拜年的形式让儿子与上层建筑接洽,而对施言印象极佳的戚欢家对他毕业以后的分配也十分关注,如果不是俩个孩子发展太慢,戚欢家也拿不准这姻缘怕替别人做了嫁衣,他们真想直接要施言进入政府部门而不是向施言父亲安排的去企业。
  
  黑诺的复课弟弟黑军辉节日也可以得到假期,这次是黑诺主动去检查他的学习。黑诺后悔去年因为弟弟厌学而敷衍的态度,现在他有了更多的耐心并且严肃认真。黑军辉的复课在黑诺考察过后,评价就是与去年在同一水平上,就是说做了无用功。
  
  刚开始弟弟当然不服管教,但是黑诺罕见地坚持,后来直接闹到父母面前,黑诺也没有改变初衷,并且有生以来第一次勇于表达意见:“如果军辉实在不愿意学习,那么就没有必要去混这最后的几个月,不但浪费时间而且给大家制造一个空的希望,不如现在就去做临时工,为自己的自费开始赚钱。”
  
  弟弟想闹没有闹起来,周小玉想护儿子也没有护住,因为黑爸爸当场就表明了支持黑诺,并且告诉军辉,家里不可能再供他自费大学,考不上就等招工好了。
  晚上周小玉自然要与丈夫理论的,但是丈夫几句问话就让周小玉服气了。  
  “黑诺给友友的1800元真来自家教?为了友友咱们揣着明白装糊涂!”
  “黑诺自己提出生活费减半,这孩子恐怕吃饱都难!”
  “施言是不错的孩子,老四、老五没少沾他光,可那是黑诺的小兄弟。这样大方无私的黑诺,会存害军军的心?”
  
  黑诺得到父亲的认可,尽心去辅导军辉,只短暂的一个寒假,军辉的成绩就有了提高。不过遗憾的是,当黑诺开学以后,没有自主性的军辉再一次恢复惰性,没有让学业更上一层楼,导致了他后来只是将将超过公费的中专录取线。
  
  黑诺为什么积极主动督促弟弟?原因很多,他已经承担不了再欠下施言的恩,他怕弟弟寻找不到出路的时候,又是施言这个贵人出现。这可能性太高了,施言简直就是家庭一分子,他几乎渗透参与到这个家庭里。
  
  其次,黑诺心里痛苦,他宁愿做点什么分散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被噬虐的心。他能够义无反顾地按着背离施言的方向走,却越走越疼。
  
  施言心里不悦,脸上还是没有表现。白天因为黑友辉他们就亲热不了,晚上给黑军辉补课,空出来办公室也无用武之地。黑诺拿这一手逃避,施言有火发不出来。
  
  不过管你黑诺多兄友弟恭,无论如何施言提前宣布2月22日一定要一起渡过。整个假期都没有尽情尽兴地“性”福过呢,施言通过单位订了房间,下午就和黑诺一前一后隐蔽着进去。  
  黑诺在大一全年都没有和施言发生过肉体关系,但是大二的俩人还是如鱼得水,情事上质量甚高,每每做爱之后都会觉得二人血脉又渗透彼此一步。谁料到才一个月没有真刀实枪,黑诺的身体竟然排斥不肯接受施言?
  
  不是施言无法进入黑诺身体的那种直白排斥,而是黑诺身体对施言的反应不同了。施言生活中有不经意的小情趣,例如黑诺淋浴后即使不是做爱的前奏,施言时常出其不意就掀开浴衣亲亲他屁股蛋;更甚之偶然狂热时,前戏里将自己要袭击占领的秘密温柔舔舐,施言没有嫌过恶心、下贱(其实都洗澡后),反而着迷逼出黑诺雾蒙蒙了眼睛,水样的身子任自己品尝。
  
  而2月22日的黑诺,身体硬邦邦的,被贯穿以后也好像极度不舒服得向外挤压入侵者。这情况施言能追求到快感吗?施言没有动,就嵌在黑诺身体里居高临下地看着黑诺。他觉得耻辱,他们的情人节要加点强奸做调剂吗?他们连身体的默契也失去了吗?
  
  黑诺也同样在感受耻辱,放假这些日子,他可以不睡在施言怀里了,可是他却多出了很多梦。在学校的时候被施言禁锢着,似乎梦都不敢来打扰;一个人了噩梦频繁出现。他总是被梦境吓到:他跪在施言腿间吞咽、他被摆出了照片里的姿势、施言与女人……黑诺快神经衰弱了。  
  本来黑诺就不象大部分的男人可以把性与爱分开对待,心灵上的契合是他获取肉体欢乐不可豁缺的要素。黑诺身体里唤不起情潮,守旧传统的观念就占了上风。与施言的性不再是爱的体现,而成为一种羞辱,失去了心与心的呼唤,情事成为动物的交媾,而自己还是牝性,黑诺身体早于思想做出消极抵制。
  
  在枕席上位置的不一样,黑诺一旦不是情迷心窍,违背伦常的负罪感就会多偏向自己而非施言。因为母亲早逝,母性与女性在黑诺心里都是美好的代言,所以他想的不是母性、女性而是牝(动物用语)。这加深了黑诺在精神上的自我逼迫,因为在后来的日子里,从黑诺没有与施言之外的任何人发生过肉体关系可以看出,黑诺有着身体、性欲的洁癖。这些都造成黑诺这时期的自我压力与折磨。  
  纪念日的亲密味同嚼蜡,施言恼火得竖了一身逆毛,爱谁谁,爱僵爱硬随便,就是奸尸他也要插进去,干到最深处。他顶得黑诺好像肠穿肚烂,胃里天翻地覆地搅拌,几次控制不住张嘴做呕。看见黑诺痛苦的表情,只会给施言的压抑心添加狂躁,所以施言要了一次以后,即使不兴奋,即使勉强,他也还是要了第二次。
  
  并且,他的第二次是释放在黑诺嘴里,继上次黑诺屈服在他脚下,第二次又舍得踩上黑诺;并且,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压根没有理会黑诺也有一根和他同样结构的东西,看也不看那根东西有没有需求。还好,麻木的黑诺身体没有来捣乱。
  
  施言心里怒恨交集,就是想将高高在上的黑诺拉下云端。那是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陷落在泥淖中,黑诺却独善其身,所以上次黑诺为他吸吮后的消沉让施言后悔难过,心底赌咒再不逼黑诺做屈辱的行为,可今天施言自己都一身屈辱,当然以其人之道还之--黑诺不是身体抗拒吗?偏偏要他主动!
  
  两次以后黑诺累得睡着了,晚饭也是房间里吃的。施言订酒店想亲热不假,但是最根本的动机不仅仅是肉欲,他当然是珍惜黑诺才珍惜这个日子,预想的是温存温柔,好好缓和僵局,让黑诺也不舍放弃。可是形势没有按计划走,尤其吃饭的时候,施言见黑诺食不下咽的样子,憋着怨气搂住他往里喂,黑诺后来一把推开他冲进卫生间。里面传出来的呕吐声,让施言脖子青筋乱蹦,手也抖。  
  施言认为黑诺恶心自己,可实际是下午那次嘴里的射精导致的。黑诺当场吐出来,施言立即把黑诺抱回怀里亲吻,应该是给黑诺彻底刷了一次口腔,连牙缝也不放过,但是黑诺却觉得满嘴腥膻的精液还在,所以他才吃不下晚饭,所以才强咽就引起呕吐。
  
  走出来,就见到施言阴阴双眼,笑得残忍:“过来,我还想打两炮!”
  黑诺一颤,几乎想逃跑。看看身上的酒店睡袍,看看门。
  “想溜就溜啊,你不是最有本事吗?”
  
  黑诺走向床边,施言一把将人拖上去,身体就压下来。黑诺给施言的舔硬了,施言才发动侵略,高潮不算激烈,贯穿的频率都没有发生大变化。然而不一会,施言就让黑诺又给他舔吸,由于下午和刚刚的发泄,这一次黑诺耗费了很久,嘴巴都流涎水,两侧脸颊也酸痛,快跪不住的时候施言才喷射。
  
  精液射出,黑诺本能舌头往外推施言的阴茎。施言第一次和下午在黑诺嘴里,都是一高潮马上就开始外撤,舍不得逼黑诺那么绝。可现在施言大力按压黑诺的头,反而进入更深抵住黑诺的呼吸。黑诺头部挣扎,喉咙里清楚感觉着粗壮的茎身上筋脉地激烈搏动,窒息的威胁让他不得不吞咽了热流。  
  黑诺大大的眼睁着,里面空茫没有焦距,他甚至无血无泪,只听见身体里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黑诺在步入大学殿堂以后,首次被打倒,真正的摧毁!从这一天开始,他对施言有了畏惧,对情事有了畏惧。
  
  纪念日,施言与黑诺情定高三,这是他们的第四个情人纪念日。施言想得不错,做法背道而驰。黑诺的纪念日里全是温馨幸福的回忆:只给最爱的人的金帝巧克力,施言亲手辫的围巾,烙刻着“诺言”的ZIPPO……
  
  黑诺考虑过这个纪念日,他也因为回忆过去纪念日而确信自己对施言的一世情。因此,黑诺想试着再一次与施言沟通,告诉施言自己那些举动的真实原因,只是阴差阳错地因为疲惫入睡失去交流的机会,就被施言一把利刃割得心如槁木。他不敢相信施言对他还有爱,施言对他的爱真的如施言大喊的宣言一样:死了!
  
  纪念日以后,黑诺与施言在一起的时候沉默得几乎没有声音,施言有时候来了一天,也没有和黑诺说话多出5句,都是和黑家人滔滔不绝。遇见周末了,还直接就在四哥、五哥那边房间与他们玩,直到饭桌上黑诺才发现他早就来了。就连四哥打算五一旅游结婚,也是施言先于黑诺得到消息。  
  于瑶放假先去看奶奶,后半期的寒假才回来。她一回来,就经常给黑诺打电话约着要好的朋友出去聚聚,有两次是与王丰这伙人的聚会,于瑶还叫上戚欢一起去的。施言和戚欢已经见面好几次了,比在学校时候的生疏客气随便多了。有一次打车去歌厅,人多座位挤,大家让施言直接抱上戚欢,看见施言没有反对,戚欢也羞答答地坐在施言腿上。
  
  那天晚上在歌厅里,邱林松看见了一个表现极其失常的黑诺。在高中的时候,黑诺与他们那才是格格不入,他们玩的、看的、吃的、穿的……黑诺这土包子认识多少?黑诺有时候连他们讨论都听不明白呢,但黑诺就是不卑不亢的人,向来都好像活得坦荡,而眼前的黑诺阿松总觉得有点缩手缩脚放不开。
  
  那年北方刚刚开始流行穿皮褛,男款一般都是短款,女款则略长膝盖上几寸,一码的长长绒绒狐狸毛做领子,又保暖轻巧又美观贵气,价格3000-6000元不等。数数今天一起聚的人,施言他们几位公子谁不是家境富裕、父母溺爱?因此好像他们的新年礼物都少不了一件皮褛。而戚欢更加不会少,比于瑶那件短款的多了大摆裙边,价格不菲。
  
  物质文明开始充沛的初期,人们逐渐认识衣服除了遮羞保暖,还有另外的功能--时装,时尚装扮。流行这东西那时候跟风,跟上了就是时髦。今天流行蝙蝠衫,明天所有时髦的人就会展开大大的袖子做蝙蝠侠,还有走起来几乎起到清扫路面作用的长长广口的裤子,蛤蟆一样的眼镜都是人手一件。
  
  只有经过了盲从的时尚工服时期--时装表现为人人身上一模一样,那就叫工服。社会才又进步发展出服装更加深邃的精神:百花争鸣是时尚,独树一帜也是品味。到今天的我们,才会不愿意与别人分享雷同的装束,而更钟意突显自我,追求别具一格、耳目一新。
  
  在当时,黑诺就是一堆华丽工服里混着的一个真正工作服包裹的人。在饭店里走时服务员给他们拿下挂着的大衣,可能是职业需要服务员先服务贵衣服,总之是最后才摘下黑诺的棉服。看见衣服袖子白色的地方还以为是蹭上墙灰了用手掸掸,结果是因为袖子磨损和那里洗得特别薄,透出棉花的颜色。服务员没有恶意地笑自己刚才的误会:“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黑诺前面的施言听见回头,他下巴抬起落下,视线上下走一来回没有说话又转回去。黑诺有些脸发烧,因为施言好像才看见他棉衣一样,看着他也是陌生眼光。黑诺的棉服从来是哥哥三年前的工服(三年一发),而且现在的工服比他小时候拣哥哥的那些工服都要好得多。他大学也穿三年了,因为习惯他也没有注意有什么异常,衣服虽然旧,可是绝对卫生干净。
  
  到了歌厅,服务员一点也不含蓄地表示惊讶,一伙人里就好奇地盯住黑诺看,黑诺知道有朋友的对比,自己象要饭花子突兀了点。但是服务员都是不相干的外人,让他尴尬的是施言刚才那冰冷眼神,他以为施言不悦自己给大家丢面子。而施言想什么呢?他在心酸,他想把自己的皮褛套黑诺身上。  
       
第 43 章

      施言学校里混子多,所以他们的最后一学期就是一群散放的羊。一开学,学校简单地每人发了一份表格,爱去哪里实习都是学生自己的事,没有什么学校指定的实习要求,到日子把表格填好,有实习单位的评语鉴定、公章就算合格。最后一个月再回来走走毕业论文答辩的过场,就可以又扫地出门一批国家栋梁,是骡子是马拉到社会里自个检验。
  
  大学估计就是这帮人学业的最高境界了,离开校门再回来的可能性就是渺茫,那么今后几十年的上班日子有他们慢慢体会呢,所以现在来说,快要结束的学生时代才最为珍贵。他们可不想小夹板绑上早起晚归一天八小时去坐着,大学的美好时光多清闲,几年下来培育出了不到9点不睁眼的良好睡眠,谁有那觉悟现在就锻炼6点半起床(上班时间7点半)?
  
  追求享受的这帮人把表格全扔给父母,自己却留在校园里整天东游西荡,吃喝玩乐,理所当然地开始了要耗时几个月的毕业离情倾诉。刚刚开始两周也没有新鲜玩意,吃到一只只烂醉如泥,或者疯狂地“打棒”到不眠不休的至高境界--辟谷,因为没时间去吃饭。
  
  黑诺遵守着约定,每天都要回家,早晨施言做好早饭,他走后施言再睡回笼觉,或者收拾收拾去寝室,晚上和黑诺吃饭以后,也经常又返回寝室到半夜才回来。刚刚开始黑诺还会等他,后来就到点自己睡。没有失落,没有失望,没有期盼,施言的不归,让黑诺得到喘息,他可以安静地看书、写作业,不用时时拉紧一根弦,也不会有屈辱的贯穿。他甚至希望施言忘记回家,忘记有个他在这里。  
  那个周末施言他们整个寝室都在兴奋,牟维新终于成手拿(车)票了,他学车练车有一阵子了,但是开始只考到C票(小车)的他,依旧让父母不放心,直到他连B票(大货车)也考出来,父母才敢坐上儿子的车,算是默认了一种行为。
  
  什么行为呢?这比较深奥,够许多老外学习一辈子也搞得一团糟的中国式人际交往的馈赠。西方在管理方面领先于我们,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西方多少大企业刚刚进入中国的时候阴沟里翻船,那一个个TOP 10 商学院里出来的金发碧眼精英照样转不明白中国的机制,照样吃瘪。TOP 10的实际案例里漏掉了这么重要的一课应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台湾的刘墉先生在《不是教你诈》里曾经讲述过一件事;A君与B君大学校友,毕业多年以后因公又有了交集,A为政府工作,已经成为主管级人物;B自主创业。这次交集就是为了A负责审批的一项工程。A一贯秉承奉公廉正,在B请自己家宴的时候,特意想到B的动机而做好了拒绝重金的准备,并且警告同时出席的太太和儿子。
  
  然而呢,那真的是一顿家宴,B君的妻子亲自在厨房掌厨,甚至没有预订任何大酒店的外送。放松的A可以安心地欣赏同窗的花园,并且对一株盛开的玉兰花不吝赞美之词。饭后俩人的太太在屋内聊着女人话题,化妆服饰,A太太试了B太太一件旗袍。A的儿子独自玩电脑游戏。  
  A很高兴这是一次单纯的同窗相聚,因为B根本就没有打听过一句工程,甚至连A的工作在交谈中也没有涉及。A为自己无商不奸这有色眼光汗颜。告辞的时候,B君太太走出,一手一只白玉兰,一手一件旗袍。
  
  白玉兰--送给A,只是一朵花。
  旗袍--送A的太太,B太太穿瘦,恰好就送了A太太。
  花已经折下,如何不收?旗袍在下午进行了收腰处理,如何拒绝?
  A回家以后,斗争了一夜,最后还是把工程给了B,之后回家,发现儿子有一台电脑!  
  清楚牟维新老爸默认什么了吗?牟维新的家庭背景是这些人里最好的,父亲的职务也是最高的,同时又倡导廉洁,并不贪心直白索贿受赂。不过是苍蝇都可以找出鸡蛋的裂缝,人也不会没有弱点。做父亲的清正,但是不禁止儿子与那些一心巴结,寻找行贿途径的人往来结交。而对老牟同志手中职权有所企图的人也懂得欲想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
  
  所以在牟维新拿到车票以后,立即有事业有为“知己好友”强迫地借了一辆皇冠轿车给他,并且连汽油费3000元也慷慨承担。牟维新当然懂得之中奥妙,也是推拒了再推拒,最后被对方“看不起兄弟,不拿兄弟做大哥”的帽子扣下来,才勉为其难地借了大哥的车。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通告,然后就赶紧开到学校来拉风。
  
  男孩子天生就对枪、车啊有兴趣,皇冠虽然不错,可要是说坐车,他们有什么稀罕的?没有两下,就把牟维新踢出驾驶位,改到副驾驶做教官去了。就一辆车,每个人都摩拳擦掌要上去比划比划,结果谁也无法真正地练、学。不过有车就把大家兴致吊起来,有车玩起来多方便。城市外围有不少好地方,他们已经开始计划,等春风再暖暖,柳条再绿绿,他们就可以扩大范围郊外去撒野。  
  牟维新督促着顾少萌赶紧把那发育不全的小脑换换,到时候可以有两辆车出行。顾公子本来见牟维新学车,也是起了心去练的,但是不练不知道,一练吓死人,拿牟维新的话说:“还有这么手脚不协调的残次品!”顾公子到今天松踩离合还会出现熄火,还有刹车当油门踩的低级错误,谁在他车上下来腿都抖。所以票是有了,就是没人敢坐他车。
  
  最后有六个人在车上,牟维新开车,施言副驾驶,顾少萌、秦明旭、周小东和邱林松后面挤着,一行人没有目标就在路上跟车游。施言传呼机叫了,是戚欢想约施言晚饭。施言周末还想早点回家呢,找了公用电话回传呼,随便找理由就拒绝了。
  
  礼貌上施言客气表达歉意,毕竟是拒绝女孩要婉转。可戚欢想让施言知道自己有风度,不是胡搅蛮缠的小女生,特意又回了一条传呼:“没有关系的啊,你有事就先忙,反正明天也休息啊,我们可以明天再联系,今天我就和于瑶去A大喽。”
  
  施言建议车开远点,别总学校附近转,邱林松知道三哥要去接黑诺,替三哥说出来去A大那边。牟维新没有异议,去A大必然会找黑诺,所以先把顾少萌他们先送回学校,免得一会无法坐。  
  晚饭都在外面吃的,回家以后施言问黑诺:“是不是于瑶今天会去找你?于瑶不知道你每天回家吗?还是你今天不打算回来的?”
  
  黑诺回答得很谨慎:“学生会这学期的社会实践单位是金鸡剧院,这周末的通宵电影对我们学生会免费开放,于瑶说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电影,我告诉石浩了,如果她来就带她进去。”  
  开学后,施言在情事上还是照顾黑诺的,平时看课程表决定晚上是否做爱,到了周末他一般都会有所作为。洗漱回床上,又开始撩拨黑诺,优美的男性身体曲线,活色生香到让施言拥有了这么久以后,还每次象楞头小伙子的要不够。架起黑诺的腿大张,一寸寸把龟头挤进去,冠状沟被夹紧让施言舒服地吐息,过程中黑诺竭力后仰着脖子,嘴里发出似有似无的抽气声。
  
  施言真的喜欢陷于情欲里的黑诺,禁忌的行为总是让黑诺神情里有一股抗拒,但是又被欲望支配得羞耻不甘,欲迎还拒的无助模样教人心醉;而到他被引进激烈的漩涡里忘情时,又是一副风骚无敌,一声低吟、一双盈雾的水眸、羞羞地开放雏菊说着FUCK ME的黑诺,差点要施言不及上阵就鼻血横流,缴械投降。
  
  当然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现在不可能再出现以上的一幕。施言怀念那种美好的感觉,怀念情事后的那种满足。所以当他发现黑诺身体微微迎合,这让施言喜出望外,一下子就欲望高涨,感觉下面的兄弟都活力加倍。黑诺甬道里突然又增加的膨胀压力让他不适地闷哼,施言得意地挺动。  
  “等等再、”黑诺深呼吸调整着。
  施言激情难以克制,俯下身子亲吻:“诺诺,诺诺。”
  
  施言那兄弟兴奋起来根本不管别人死活,施言又是好久不见黑诺动情了,心里欢喜,所以可着心要做完美。一场旷日持久大战过去,云收雨歇后,二人累得翻身都不愿意。施言使出最后的力气让黑诺枕着自己,喘息着:“爽吧?干得爽不爽?”
  
  黑诺以前就祈祷施言不要在这种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可施言好像每次都要黑诺给自己的劳动下一个评定才罢休似的的,总是缠着黑诺问感觉。
  施言已经出来一会了,可黑诺那里还是满满的充塞感,他都不知道自己那里肌肉现在是否关闭紧密,因为酸涨涨的。施言逼着问,他恼恨回答:“你吃了虎鞭了?那是人的家伙吗?”  
  施言呵呵笑着,低声下气赔不是:“谁知道他怎么又大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好,以后一定督促他减肥。”拎起自己软了的大虫:“谁叫你不经诺诺批准就随便长大的,不知道你就是为了诺诺服务的吗?看,服务的不好,害我挨批评了吧。”
  
  黑诺忍不住瞪眼要蹬他,脚实在抬不起来。今天牟维新开车去接黑诺,临走施言还不忘记把黑诺自行车给骑到校门口,以备他下一个早晨返校用,这些细致还是在黑诺心湖里泛涟漪。黑诺是别人给他一份暖,他都会记住的人,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地回搂了施言一次,哪里想到就碰了他疯癫的开关。  
  好像很久都不见这样亲昵的气氛了,施言黑诺不约而同停止逗嘴,沉默了下来。施言其实很追求高质量的性生活,而且他也坚信只有与自己的爱人才会有水乳交融震撼的性,所以他与黑诺之间他占据主动,只要是让双方享受快感,他通常比较敢于大胆尝试。他认为和谐完美的性爱对感情有加深的作用,所以发现黑诺性爱里的变化(情人节纪念日)才会引起他情绪的激烈反应。  
  施言正拉住黑诺手回味,对二人可以和好又充满光明希望呢,黑诺的声音幽幽传来:“施言,我明天想回学校一趟。”
  
  “嗯。”
  “我晚上不回来了。”
  “嗯?”施言注意了。
  
  “因为学生会开学以后的工作都要安排下去,我一直都压着呢。”
  施言不说话,黑诺只看着他前胸。施言不生气,只是有点悲哀,难怪黑诺会迎合他。  “那就不回来吧。”
  
  黑诺这一走,不仅周日没有回家,而且在星期一也给施言发来传呼:“学校有事,晚上不回去了。”
  星期二施言收到传呼:“学生会晚上开会,不回去了。”
  
  黑诺没有撒谎,星期一他说的是学校有事,因为他作为当年辞出学生党校的人员,一直无法回去。而现在他都大三了,人文学院的学生会主席竟然还不是预备党员(一般大四就要开始入党了),这不是要其他学院笑话,也要人文学院脸上无光啊。所以星期一他是奉院领导的命令,到学生党校去报到上课了。
  
  而星期二才是他自己学生会的正经事。开学一般是学生会事最多的时候,他因为每天回家,让其他院系的学生会一直难觅芳踪落实这学期的合作,所以其他几个大的学院一起都合计好了以后,在那天中午食堂里抓到他订下的约会。
  
  星期三黑诺给唐朝(Tim)上家教,以为上完课就会回家的他没有给施言打传呼,而施言也有他课程表,知道周三都是晚归。黑诺为了赶早点下课就直接去给唐朝上课,所以从唐朝那里出来又回寝室去拿明天的东西。唐朝很健谈,从来不浪费他花的家教费--1分钟都不会停地说!说!说!  
  黑诺进屋就抓起杯子,咕咚咕咚地一通灌,实在是说到口干舌燥。大三寝室里人就比较少了,石浩洗了几个苹果给寝室里这三两个人,让黑诺吃了再走。
  
  施言和邱林松进寝室的时候,就是黑诺吃着苹果,与室友悠闲聊天的场景。阿松笑着告诉黑诺,牟维新练车的时候不是夸海口说做黑诺司机吗,被他们现在押着实践承诺来了。黑诺收拾东西,三人走出来以后,施言在寝室里和寝室外面身体携带的气场变化骤起,连邱林松都狐疑地看看三哥。黑诺也有所觉察黑云压城城欲摧的低气压。

鬼手佛心 发表于 2010-6-1 22:32:00

第 44 章

      邱林松习惯走向后排,副驾驶的座位给三哥。但是施言抢先一步,让出前排给阿松,与黑诺钻进后面。黑诺坐在牟维新后面,施言则是阿松的后面。刚学会开车的人,对开车都有一种瘾,牟维新问大家赶时间不?得到否定答案以后,他就开环城路绕远回去。因为市里车多,跑不起来,而且他嫌回去路程太短。
  
  出了市里,环城上车辆很少,牟维新车速就提上来。施言突然手出其不意在黑诺肩膀上发力,将他身子扳倒在自己腿上,同时好像想起来黑诺的不适:“哦,我忘了黑诺晕车,你难受就先躺会吧。”
  
  牟维新快速回了一下头:“没事吧,黑诺你怎么不早说?咱直接市里插过去,还绕出来干什么?”
  阿松侧坐副驾驶上,扭身看黑诺:“怎么样?你要吐吗?以前也没听说你晕车啊?”  
  黑诺是不晕车,以为施言想抱自己,但是人前黑诺有顾忌,不喜欢这样暧昧,想挣扎起来:“还好,不是每次晕车,也不算厉害,就是有点不舒服。”
  “大新,你开慢点,是不是太快了黑诺才难受。”阿松总是以黑诺为先。  
  施言大手在视线不可及的地方钳住黑诺让他挣脱不开。感觉到施言手的力量,黑诺不好与他直接对抗,只好说:“我没事,可能是没睡好再坐车就这样。”
  “这车密封太好,空气不流通。三哥,你给他开一点窗户吧。”
  
  不到4月的北方,车窗一开,就是呼啦啦灌风,阿松直骂牟维新可以与顾少萌一拼,顾少是小脑不发达,他是大脑缺根弦。
  施言把外套给枕在腿上的黑诺盖头上:“你怕汽油味,就蒙点头。”
  
  黑诺不明白施言卖的什么葫芦药,施言用外套把他整个头部到胸都盖严了,手进到外套底下解自己的拉索,黑诺也没有意识到施言的动机,将要发生的事。到施言把那东西掏出来,黑诺脑子还晕沉沉,他根本不敢有那么天外飞仙的惊人想法。
  
  淡淡腥气在鼻端下,黑诺恍然身体要弹起,早有准备的施言那双手是老虎钳子一样有力压在他背上。黑诺甩头避躲追逐在嘴边的危险,死死抿紧唇舌。一只手衣服外按住他的头,一只手衣服下捏开他的双颊,那根还没有完全发威的凶器就捅进去。
  
  头上的手也转移到衣服下,黑诺羞愤得几乎昏死,牙齿落下就要咬,胸前的一点被那只手狠狠拧住,大有牙齿落下乳头就被扭断的架势。黑诺嘴里被捅,开着不动,施言自己慢慢挺缩胯部,身体靠后一副放松正常状态与前面俩人聊天。
  
  牟维新和阿松大概以为黑诺不舒服,也不找他说话,车子里就他们的声音,而且收音机播放着他们在寝室就经常听的一个打进电话,点播流行音乐的节目,视觉盲点、音乐伴奏都做了最好的掩护,后排上被捕获了的鹰,无人知晓他正在被折断翅膀。
  
  当Michael Jackson(迈克尔•杰克逊)的《Thriller》在狭窄的空间里流荡,灵魂与心相结合的最完美的旋律下,听者也被巨大的高于尘世的力量感染而随着节拍摆动。施言也挥动他已经膨胀到令男人羡慕的尺寸借着音乐,充满乐感地一次次插入到咽喉,黑诺被噎得眼泪都出来,干呕产生的咽喉锁压,在敏感的龟头造成电流一样的快感,传导到每一个细胞。施言和着Jackson灵性之音吐出自己的舒爽喘息。
  
  黑诺开始就是机械性地张着嘴,每当胸前被拧一把,他嘴会合起来。后来被深喉刺激到心都要呕出来的时候,他开始主动了,而且被性器捅进嘴里震木的脑子清醒了。他笑了,在衣服圈罩的黑暗里笑了,在整个充满施言气息的空间里笑了。他尽量身体不动,只是脖子控制头部前进后退,他要努力吸,快点吸出来,因为少受罪;因为早结束一秒,少一份被发现的危险;因为车里还有把他当人看的朋友。黑诺满意自己还有闲暇想到那么多主要次要问题。
  
  浓浓粘稠的液体在黑诺口腔里迸射,黑诺咽不下去。因为实施了惩罚的施言阴霾里有了一道曙光,所以仁慈地替晕车呕吐的黑诺申请停车,由黑诺路边倾吐。黑诺下车就急跑,在路最边缘的时候被捂住的嘴再忍耐不住,哇的一声满嘴精液喷出,粘粘的丝线还飘曳在微透寒意的早春里。  
  阿松和施言都在后面下车了,大新也站到车门口,但是阿松看见黑诺腰一弯,表情痛苦,就急着大几步跑过来。他没有多想伸手就要拍黑诺后背,因为记忆中好像安慰呕吐者就是给他一杯水漱口和由上至下拍抚后背,好像可以减轻不舒服的感觉。车里没有准备水,所以他只想这样帮帮黑诺。谁料黑诺身体反应迅速,一闪受惊了一样地后退。
  
  阿松手落了空,看看自己半空里的手,讪讪笑着上前两步:“吐出来好受点了吗?”  黑诺是惊慌的,脸上是带有冷汗的,因为他满嘴都是特殊的男人们都熟悉的味道,他怕自己一开口阿松就察觉,他也觉得周围空气里因为他那些喷吐,而笼罩着精液的腥膻。他怕走进这里的人,都知道他刚才做了什么。
  
  施言看出黑诺忧虑什么,对阿松说:“要不你先回车上?要他在这里吹吹、透透气就好了。”  
  阿松看黑诺,黑诺点头,努力要面目表情放松,阿松说不上来那奇怪的感觉,转身往车走去。他一离开,黑诺坚持到了极限,弯腰死命地呕,他没有吃晚饭呢,就在寝室那一颗苹果,出来的都是胃酸,黑诺呛在嗓子还是鼻子的窒息让他抓着自己脖子,听见声音的阿松快冲过来:“怎么了?”  
  这回黑诺无力躲闪地躬着腰,他伸到黑诺背上的手却被施言不客气地空中隔挡。阿松不高兴地瞪视三哥,后者也瞪着他,看护猎物一样对峙。牟维新也走了过来看情况,施言是行动走到了大脑前,脆弱的黑诺只允许在他这里得到安慰,甚至黑诺的脆弱也只允许他看见。
  
  阿松知道三哥对黑诺的在乎,及时调整苦涩:“他怎么吐那么厉害?要不要紧?”  黑诺眼泪鼻涕一脸狼狈,施言拿出手绢递给他:“一会就到了,再坚持一会。”  “你们上车吧,我马上就好。”黑诺靠在路栏上。
  
  阿松和牟维新回去,施言也慢慢往回走,阿松走过黑诺第一次弯腰的地方,因为早春几乎还没有绿色的路边都是一个冬季以后的枯草,褐色的上面有一小团白色喷溅物让他心中怪异。他鄙视自己不纯洁的思想,苹果果肉居然也可以浮想怪异,不过那果肉也的确暧昧了点。
  
  回到市里阿松建议外面吃一口,找个喝粥的地方让黑诺舒服点。最后还是因为黑诺晕车厉害,粥店里打包带回家。阿松想和施言他们一起的,但是施言到楼下明显没有要他们上楼的意思,只拎了两份粥还对牟维新说今天路远了,别疲劳驾驶在外面溜达了,早点回去。
  
  施言把粥倒碗里,拿了肉松和六必居的腌菜过来:“我喂你,还是自己吃?”  黑诺默默端起碗,吃了几口抬头:“你,怎么不吃?”
  “等你吐呢,这碗给你漱口,吐了再吃那碗。”
  “我不会吐,你吃吧。”
  
  黑诺说不会吐,并且坚决认真地吃下每一勺,施言就知道黑诺饭后有话要说。施言知道自己今天又做过份了,但是黑诺把自己宽容示好当作软弱可欺,宽容爱护表现为同意他回学校处理工作;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表现为几天撒谎不回家。前两天还发传呼敷衍,到今天干脆连传呼也没有,整个就无视自己。由去学校抓到他那一幕,就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回家,所以自己才举措失当,行为过激。  
  而且施言觉得黑诺比自己狠,自己但凡一点心软就可以被黑诺察觉利用到。就好像俩人亲密之后最没有防备心的时候,黑诺才会提出回学校。黑诺是一个总有办法达成自己目的的人,而且轻易不会因为过程中的挫折而改变既定目标,他身上不屈不服的毅力用在别处当然是好事,可在俩人之间要施言是防不胜防,时刻提高警惕。
  
  不出所料的谈话,每人面前还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青翠的碧螺春让淡淡茶香袅袅鼻端。施言知道黑诺讲话层层推进、深思熟虑,为了自己不着道,先对自己强调站稳立场--打掉黑诺不切实际的妄想,这一次宁愿拔了他羽毛也不允许他飞出手心。
  
  黑诺黑漆漆的眼睛不见底:“施言,我要分手。”
  施言牙关咬得生疼,就怕自己又对黑诺动武。先沉住气,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  
  “我知道没有你同意,我一意孤行后果很惨。但是当你在车上兴奋地射精时,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了。你允许我走,我很感激;不允许,我现在反抗你,无疑自寻死路,让自己又一次自讨苦吃,所以我不会走。我还会听话回来。施言,我想说的其实就是一句请求:请放我做人,别把我变为你的狗。毕竟,你曾经、”黑诺顿了一下,换了个字“喜欢过我。”
  
  黑诺紧张地看着施言,看到黑诺的神情,施言不逊于万箭穿心,他伸出了手,久久不见回应,沙哑说出:“让我再握住你一次。”
  黑诺有点惶然惊喜,犹豫一下也伸手,掌心相对,施言低头抵在两人的双掌上无语。然后突然握住一拽,黑诺落入施言怀里:“诺诺,对不起,对不起!”
  
  在施言满腔痛苦的声音中,黑诺哽咽,但是施言终归放手,意味着还是不舍将他踩为脚下的一只狗,他又感激又辛酸,施言不愧是自己一生挚爱。
  
  推开黑诺,施言表情已经一片平静,狠下心宣布:“黑诺,我的决定就是一句忠告,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可以每天车接送你上学、放学,也可以拿着轮椅推你上课。”话外的意思:再找不到回家的路,打断那没用的腿!施言啊,施言,他对掌的瞬间是疼到要放黑诺一条生路,而最终搂在怀里的人还是要他舍不得放手!下地狱,他认了!
  
  黑诺明亮的眼深渊一样迅速晦暗,有了一丝绝望,木然点头。过了一会好像才发现自己还坐在施言腿上呢,他对施言咧咧嘴:“你总是操得我屁眼疼,第二天上课坐着难受。”  “我以后温柔点,动作轻点。”施言惊愕黑诺思维跳跃导弹时速,但是还是柔下声线说话。  
  “你东西太大了,操屁眼和嘴里哪个舒服?”黑诺说起这些话来脸不变色心不跳,好像在讨论一道严肃的习题,平时连“鸡巴”两字都忸怩说不出口的人现在一本正经做研究似的。  
  施言虽然忘记曾经的女人舔吸他阳具的快感如何,但是黑诺的口交肯定是不及格水平,因为施言总不过让他用嘴的次数一只手也可以算出。不过黑诺后面却是紧致温软,有时候施言持续太久,还会象抽筋了一样造成小嘴一吸一吸的,那感觉简直妙到穿越外太空环游,身边全是美丽闪烁的星星一样。
  
  “诺诺的哪里都好,哪里都是宝贝。”施言亲亲他手指。
  “都爽的话,以后不用屁眼了行吗?我给你吸,每次也给你吸到高潮。”  黑诺恬不知耻的话引施言愤怒。因为施言深谙含义,黑诺拒绝施言深入他的身体,拒绝血脉生命的合一。
  
  “行。”被拒绝的施言,下了残忍的心:“学生会太耽误时间,明天去辞掉。”  黑诺身体抖了一下,初相识似的,听错了似的眼中都是茫然。
  “辞职?”
  “是,把洋鬼子那家教也辞了,累死累活也没有几个钱。”
  
  施言不知道黑诺动用了他的1800元钱,也不知道黑诺生活费只有一半了,因为黑诺向来不和他说自己经济困难。上学期就是因为唐朝那家教,黑诺自考的报名费才有了着落,而且还存出来400元填补挪用的1800元。黑诺本还打算这学期又可以还上一些,施言毕业他再兼多一份职就可以尽快补完窟窿的。
  
  施言知道这次做绝了,把黑诺逼狠了,但自己也是逼到华山一条路上了。施言有自己的考虑,他说操的时候是添加情趣,而黑诺说出来他眼窝都疼,这么一个他心肝上的人,他怎么忍心毁他前途呢?然而要抓牢华丽亮翅的黑诺,现在必须把他羽毛都剪净。等他收了心回来施言觉得什么都可以归还他,什么都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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