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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zxmzxm111

★已收录★ 《束缚》 BY 未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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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1:36 | 显示全部楼层
“旗扬是纵横的法人代表,做武器生意的那个公司也是以旗扬的个人名义办的,这次参加枪战的人也都是那个公司的,所以,事情还有转机的可能性。”
% z6 \' Q, P; O4 ^“接下来这段时间警方和检察院方面肯定传你们每一个人去调查,特别是我,同时也会对纵横上下进行搜查。但纵横生意的合法性和账目没有让他们可下手的地方,人嘛,只要顶得住头几天的疲劳战和心理战,什么都不承认,就好办。陈君毅他们一定是什么也不会说的,警方手里没有我们的把柄,再加上以我们的关系网,我相信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转变的。” ! G) B) B/ b' l. L) Z  b
“奕哥你放心,我们死也不会说出任何事的。” & g0 L8 y. C9 |* _. X9 K5 r! s6 }
“只要扬哥没事就好,等事情过了,我们再找那些混蛋算账!” 6 d7 Y+ E; _2 f, M
“这次消息警方是怎么得知的?一定有人捣鬼,不知道是不是中东那批家伙泄的底。”
4 b3 d8 W7 v* Q4 c+ A$ B3 E) R“检察院和警察那方面有那么多的高官,平时和我们称兄道弟的,又有把柄抓在我们手上,这次也得让他们出出力气了。” # M! N5 |( {# u' v' T4 v
“对,还有军方那些人。”
! ?5 Y  G6 R7 i8 i旗奕挥挥手,止住了大家的话,
2 w. B, _. A) E, I/ T“这次不同一般,发生了枪战,警方也死了人,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的,大家心里得有个数。那些高官们,这次当然得让他们出全力,否则大家就一块死!” 8 {7 [: D- k7 T$ P
“好了,等下杨律师会来告诉大家如何跟警方说话,大家小心点。” * I! P- T9 Y  y% s
所有人都退下了,旗奕还是坐在椅子上不动。 ; f) Z2 k9 b# P, W
韩玄飞也不说话,默默地想着接下去该做什么。
0 l8 ^/ v& y, t# v  O旗扬没被捉到,和警方发生枪战的人都是旗扬开的那个小公司名下的人。虽说旗奕和旗扬是兄弟,但是没有证据证明他也参予了武器走私的行动,旗奕和纵横其它人都还是有逃脱的机会。再加上他们的后台太硬,关系又广,和许多政府各个方面的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这个案子难保不会被当做主犯在逃的未破之案而置之高阁。
  l4 J& q, x3 @' C2 N  i这样的话,失败的还是警方,而纵横仍可以逍遥法外…… 6 y% T- x9 P( P$ L: [( L
“玄……”
( N! }4 U( l( v韩玄飞思路被打断,吃了一惊地抬头,看到旗奕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边。   |3 T  F7 g$ n  E
“不要太担心了,会好的,纵横还有我旗奕在,会没事的。”他挨着韩玄飞坐下,”首先先过了调查这一关,再想办法把陈君毅他们保出来…..” " q% V7 e- L4 F/ l8 d6 S2 [
看着韩玄飞惊讶的眼光,旗奕笑了笑,“你以为枪战现场抓到的人就会被关死在狱中?会有办法的,我纵横数十亿的财产,我就是清家荡产,也会保他们出来的。有钱好办事!”
/ }7 j% `9 |5 Y. {韩玄飞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旗奕。他不知道他反抗的是什么?是纵横?还是……他只觉得心重得象是被放上了一块大石头,人象是要窒息了一样难受。 ! i; A  f5 \6 y. d; `3 m
“玄,你知道吗?我不是那些人的好大哥。听到他们死了,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幸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出事了!否则我一定要疯了……”旗奕猛地一把把韩玄飞死死抱在怀里, 喃喃重复着:“幸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
; N3 O) G. I5 ~6 [$ e" b他的唇重重地压在韩玄飞的嘴上,疯狂地吸吮亲吻着。那简直不象是一个吻,象是要把他吃进肚子里一样啃咬着。 + l8 r# c. X4 {5 e* L/ `. Q3 a
韩玄飞被亲得忘记了一切,只知道这是旗奕的吻。他任旗奕咬着,并主动把舌头伸进旗奕的嘴里,让他把自己咬得鲜血直流。他紧紧地抱住旗奕,怎么也舍不得放手,他想就这样和旗奕吻下去,不要去想任何的事、不要去想自己的责任、不要去想有一天他会离开旗奕、他会失去旗奕……
# L6 p0 c( z7 i! S6 R0 S. j0 u. `旗奕终于从疯狂中清醒了一点,慢慢有松开韩玄飞的迹象。韩玄飞不想被放开,还想把旗奕拉回自己怀抱。 5 X) `5 ?( k3 x  ]8 z3 a
旗奕还是坚决把两人的距离拉开,心疼地抹去韩玄飞嘴角的血,“对不起,我把你弄出血了,对不起,宝贝,我真的是疯了。” $ `8 u. L' f/ `) v2 \
韩玄飞看着旗奕的脸,摇摇头,表示不要紧。" P* C8 z) i' M7 g
“你爱我吗?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可我从来没听过你说过,你说给我听好吗?”旗奕低柔的声音,让韩玄飞只觉得胸口一下被苦痛溢满,哽住了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6 u2 A* R9 h, B) O/ C& Q. V他爱旗奕吗?这个已不需要怀疑。可是,他说不出口,特别是在他给旗奕如此重大的打击后。 0 X$ N6 Z; @3 e& F  ~3 ^
他呆呆的看着旗奕,话在嘴边打转,可就是说不出来。
  L: n( _$ e& @# `! {旗奕宠爱叹了口气,把韩玄飞抱回怀里,重新覆上他微张的唇。 ; z5 H8 C4 e3 U4 t9 S- F
这是温柔得让人心醉神迷的一个吻,带着旗奕对他满腔的爱意。韩玄飞被吻得魂都象是飞上了天堂,整个人要酥倒在旗奕的怀抱里。可他的心在哭,他的心痛得快要裂了。 1 [/ B3 i- Y/ K
“旗奕,我爱你……虽然你曾那样对我、虽然你是一个罪犯……可我还是爱你!…… ……我骗了你,我让你这样伤心。可是我必须这么做,对不起!……你杀了我吧!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你杀了我吧……” EFa"B$
6 m9 M4 e; c5 ^+ I: |室内灯火通明,韩玄飞坐在沙发上,焦虑不安地等着一早就被专案组叫去的旗奕。他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手指,慢慢想着到目前为止的这个案子的情况。 2 _3 @- p' d. R3 L* @2 R$ d
这段时间调查陷入了僵局,纵横有关人员的口风很紧,没有人泄露出任何一点有用的东西。所有的罪责都被推给了逃得不知去向的旗扬身上,其它的事都是一问三不知。 0 Y6 B  k* s4 p/ _% y- z5 o
整个案子的消息全被封锁住,报纸、电视上看不到一点的影子。各方面说项的人源源不断,警方和检察局的有关人员家里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电话更是不停歇地在响。 0 h) Q- w1 e. e, F/ L
当初旗扬决定自己主外,旗奕主内,就是为防万一的周全之措。保住旗奕,就是保住了纵横、保住了翻身的希望。只要让案子成为久拖不决的旧案、老案,再以纵横的力量,以金钱、以关系,来慢慢渡过这一关。
+ z! [7 a7 c- Z2 y- [, Y& X5 \而且他们一定能渡得过去。  }8 k) r  P$ ~2 ]

1 p4 x6 b' H+ k1 q. a2 j. X: D5 e
震惊整个小镇的警匪枪战,竟硬被压下,不让提起。专案组的同事们不仅被人说项,还遭到威胁。
, Y  D0 V8 ~# i6 b上面已经有人放话,说纵横愿用巨额金钱来补上旗扬走私对国家造成的损失;既然没证据证明旗奕参予了旗扬的行动,就不能乱抓好人。只要把旗扬列为国家通缉犯,全力缉捕,并将抓到的人判以重罪,这个案子就算结了。
3 V* P" O# f# K' e8 M# Q2 p9 w$ w那么大的一个走私案、死伤多人的枪战,都是旗扬一个人带着心腹暗中干的,其它人全无一点关系! * f, R  Y, Z! a) U
韩玄飞不禁摇头,这样也说得通?
! z; Y2 C% J2 [; G# ^6 j可是找不到突破口。 / m! k# b' w1 l" h8 @! b9 g
纵横整个都被搜遍了,还是找不到那本真正的账本;也没有人说出做那本账的会计是谁;找到的账目全是干净的,合法的。 0 F. K+ U) K* C
看到那些顶住巨大压力,坚持调查的同事们那急剧削瘦的身形,布满血丝的眼睛,韩玄飞感到深深的内疚。他原先的想法有误,就算是现场抓到旗扬,旗扬也一定会一肩扛下所有的指控,不会拖累整个纵横、连累旗奕。 5 J: r6 Q" o  l1 j3 C
该如何才能找到那本账本,把纵横置于死地呢?无论如何也要让旗奕相信,警方已接近了那最关键的证据了,让心慌的他主动暴露出账本的所在地。
- p4 z8 b6 z* b& Y' Q3 a4 J那样,旗奕就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了......
' K. w, X# m5 X: x" b1 \韩玄飞心情复杂地看着明亮的房间。
# D$ M6 x4 o% ]% W) ~1 G$ A天一有点暗下来,他就打开了房间里全部的灯,希望让晚归的旗奕,远远就能看到家里亮着的灯,知道他在等他。他知道那样,旗奕会很开心的。 # B+ t, `, _: _2 A$ _
昨天买来的花依然娇艳灿烂,映得满室生机勃勃的。他刚刚才把有点烂掉的根部小心地剪去,换了清洁的水。
0 J3 ~- e- N* n1 J+ V烧好的菜摆在桌子上,已经都凉了。可他不愿意端到厨房去,他想让旗奕一进门就看到花、看到桌上的菜和等他的人。
4 z( U1 u6 Y$ r& T他全心全意地做着这些,根本想不到这太象是一个妻子在等待迟归的丈夫。直到一切都很完美了,实在找不到可做的事了,他才歇下来。
+ ~5 m0 {$ `- d; t一停下来,他就无法克制地开始想调查的事。他很不想去思考如何才能抓住纵横的犯罪证据,如何才能抓住旗奕!可是他不得不想,而且还想的很细致、很周全。
; |3 r0 _/ [3 i" h/ U- Q他坐在自己精心布置出来的家里,想着如何去摧毁这一切。
# u( X) r- l# W8 E" f& V! D3 ~按着太阳穴痛苦不堪的韩玄飞,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能做到这一点。他没有一点怀疑自己对旗奕的感情,却也完全肯定自己会尽忠职守的把旗奕逮捕归案。, s. `/ U$ C- q9 C5 {& {: i0 [+ G
他常会想起旗奕满溢着深情的眼睛和对他扬起嘴笑的样子。
& I  L0 n) F3 s5 `) i7 x! m他还能拥有这样的旗奕多少时间? + y" M* {2 `' a2 a
等到真相大白时,他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看他?惊骇?不能置信?痛恨?韩玄飞简直不敢想下去。 : t4 ]. B* t7 P! ]
到时候,旗奕一定会每天每夜的在痛苦、自责,痛悔自己放错了感情,痛悔自己害了亲如一家人的兄弟、害了如此疼爱他的哥哥......他能承受得住这种痛苦吗? 3 S2 c3 }8 i/ z: Y9 S
睡觉的时候,他总是要抱着我。伸手摸不到我,他会醒的......看到空空的四壁,他会难过成什么样子?他会不会哭? ( T: F$ I$ Q: v# l+ R
他一定不会爱我了,他一定是恨不得要杀了我...... : u0 ]% p1 p7 |- n5 V
不管我是如何的爱他,不管我是如何的忘不了他,他都不会知道......他都会一直恨我.....
$ |. n  P0 L# F- O8 o# H1 }他不会再爱我了,旗奕不会再爱我了..... 4 U7 i0 J/ G, {, `
这个想法让韩玄飞整个人痛得缩起来,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 S2 @9 B$ V* d# B1 Y3 G0 Z千万不能哭出来!该死的!会让旗奕担心的!不,会让他怀疑的。韩玄飞急忙冲到窗边,大口大口地吸着微凉的空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1 ]# |) K, n3 q, W+ |3 `3 {
他苦笑了一声。人前人后都从不流泪示弱的他,也有今天。 ( b, Z) p* X5 e" g) w7 I; X. X' Z
“我回来了,玄!”门口忽然响起了旗奕的声音。韩玄飞一惊,他有点慌乱地站起身。
5 m3 M2 {( S* }* l/ O; o: z他脸上来不及掩饰的伤感,让旗奕心疼。 ; b9 t( i! u+ F9 {  w! l' Q
他走过来,轻轻地把韩玄飞抱住,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细细的吻落在韩玄飞的脖间:“没事的,会好的。你放心,没什么我旗奕做不到的!”他微笑地抬眼看着韩玄飞。韩玄飞心痛得都快要裂了,他紧紧抱住这世上最爱他的人......也是他最爱的人...... ,
7 C/ B" X$ ^( l% w2 l6 W辗转的吻象是无休止似地持续,没有人舍得放开对方。旗奕身上传来的熟悉气味让韩玄飞益发痛苦。
' s' F8 ]. E; f8 f他不想失去他.......他真的不想...... " Y& g3 [  G! i; h
可我怎样才能永远拥有你?我如何才能不背叛自己的良心、不背叛自己的信仰、不背叛自己的职责而拥有你呢?
6 ^4 Y: U/ C( P3 a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整我?把我们放在如此极端的两面?
+ r4 ]2 Q8 H* `5 z* \0 w+ Z7 e他太痛了,头痛、心痛,全身都在痛......韩玄飞再也支持不住了,他腿一软,整个人倒在旗奕的身上。 * F, j6 H* ^7 A6 _& R
一把抱住那无力的身体,旗奕担心地看着韩玄飞,“你没事吧?他们今天为难你了?”
8 g* P0 K7 R" ^0 M" [韩玄飞心虚地低下了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你没事吧?” " ^' r8 V0 z- l; L. G0 E8 B, O
“我没事,”旗奕重又亲住韩玄飞的嘴,好久,他才喃喃地低语:“玄,有你在我身边真好。那种调查太折磨人了,”他扶正韩玄飞的身子,用手轻轻摸着他的脸,“每次快要被他们逼得神经衰弱的时候,我就想到你。想着只要坚持下去,就能回来见到你,就能抱住你了......” ) I6 S. ~6 U2 k
韩玄飞心中痛得说不出话来,眼睛被涌出的水气充满。他转过头,拼命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旗奕温柔抚摸的手,让他简直就要哭出来了。
( Q6 E% y( u4 N“菜都做好了,热一下就行了,你先去洗个澡吧,出来就能吃饭了。”他只好急忙逃进厨房,背对着旗奕,把菜放进微波炉里。* e. O* H9 s& _6 B) F; z
“好吧,那辛苦你了。”看到韩玄飞为自己忙呼着,旗奕幸福地微笑着,一整天的阴沉和疲劳,好象一下就消散了。
! z8 L( B" k2 P+ X' o( B! @; e回家真好,能再看到他的玄......& X& \" H0 M$ @5 e( T
旗奕一离开,韩玄飞立刻全身懈了气似地把头靠在墙上――他快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抱着旗奕痛哭,把所有的事都讲出来,拼命求他原谅的...... # t/ S6 E* u) u! v2 ]* u, B% \
韩玄飞的心一惊。
) v; i' ~3 D1 T) d他慢慢立直身体,关上微波炉的门;再把炉火打燃,热着已经墩了好久的汤......
) X4 T9 W# r4 k8 ?% o" F“韩玄飞!你若因私废公,忘了对方是一个罪犯、忘了惨死的同事、忘了自己是个警察,你就XXX不是人!”
) i$ N+ _# f( u6 m“玄,最近事情不太好!我们内部有内奸!旗扬出事和警方能对我们的事了如指掌,都是他干的。”
; K) i$ n0 Z% \韩玄飞的心直提到嗓子眼上。 1 o; E* |1 {4 ~- S# Q& L7 e
“可是我就是想不出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他,还没有人能把我旗奕骗得如此惨的,他是第一个!” % `0 E$ q5 [) ^
“可你不会有事的,对吧?事情不是一直往好的方向转机吗?” 4 `1 v1 ?6 L: Q8 r" o
“事情是一直往好的方向转。你放心,他赢不了我的。”旗奕一口喝干杯里的酒,“但还是得小心!他知道我们太多的事了,连那本账本都知道。警方非常肯定那本账本的存在,现在询问和调查搜索全往那个方向进行,这样下去,找到那本账本是迟早的事。”
6 @8 t3 d; H- `6 }4 h“那你想怎么办?”韩玄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可他的心跳得都快蹦出来了。
+ [7 {5 L8 R  ^) K他的策略成功了!旗奕果然忍不住要把账本暴露出来了! ) O  e: L/ P& Y% O) q
“那个账本是留不住了!还有那些和各个官员往来的记录。虽然毁了实在是很可惜,可是现在也没办法了。” " I- T! ~* l3 `. P
“毁了那些记录,我们还能让他们去为我们卖力吗?”
, g7 ~& ^/ K' |/ `, [( W5 h“那些只是记录我们给一般官员的钱的金额和要他们办的事。还有一些中央级官员拿我们钱、和我们合作的证据,那些东西我不怕他们搜去,照样留着。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得赶紧把那账本毁掉!
& ?! y  A( U9 T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在没有找出他之前,我不能随便让人接触到那本账本。我被警方监视的太严,不能随便活动!没有办法自己去做这件事。
$ V" Y# s/ W9 W4 S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和忠叔!你是新人,警方没有花太大的注意力在你身上;忠叔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没用老管家,对他也不太重视。”
/ L" ]) F% |$ p1 p2 X& N, E“忠叔可信吗?”
1 Q5 `0 N! m* B) s8 K  e“他是我们家的邻居,孤伶伶的一个老人,看着我和旗扬长大的。我小时候旗扬外出打工时,都是他照顾我的,他就象是我的家人。他绝对没有问题!   e) d) A4 P- {7 M- O
明天你们分别出发,小心后面的尾巴,在国际贸易大厦的底楼和财务见面,然后一起去拿账本,当场就销毁它!毁了它,我们就安全了!”
) |: r4 K+ i1 C7 E3 G& B! ^! u旗奕有些担忧地看着韩玄飞:“我不想你冒这个危险的,可是我不相信别人!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 j4 W' f( \& j9 S8 c韩玄飞心酸难忍地看着旗奕。 5 J" ^6 g. ?! d8 T, F* K
对不起,我要让你失望了!可是我是真的爱你的!我是真的爱你的...... . V* m) [* R7 ]) W- U3 F5 {9 o
我就要失去你了,可我这么的爱你,我好舍不得你......明天你就再也不会用这种眼神,如此温柔地看着我了。
9 f% M: w! \4 W0 ~: a, }0 \3 \过了今晚,我就会是你今生最恨的仇人!
: f1 {) E% `: p9 ~0 S可你仍是我最爱的人......我非常爱你、非常爱你,你知道吗?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了。
: z* f/ \/ N: d他猛地抱住旗奕,把他紧紧的和自己贴在一起。 ) ^5 p% M1 c5 G( w$ l! \- n' |
旗奕一直吻着韩玄飞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地说: . e/ m- `: Z) ?7 Q
“我的宝贝,我爱你!我爱你......”
9 q9 X& M" m9 x韩玄飞抬头吻住旗奕的嘴,把那句切割他心的话堵住...... # @9 D8 a2 U9 T4 s
不要想一切,让我们在最后的一晚狂欢吧!
4 X& p# C6 y2 G0 O( ?/ B: z韩玄飞松开拥抱住旗奕的手,静静地凝视着旗奕那英俊的面孔,手一推,把旗奕推倒在沙发上。 3 B* P& I$ o! S3 A  G; C6 w" k
他退后一步,在旗奕惊讶的目光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旗奕的气粗了,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色情味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韩玄飞的每一个动作。
1 P( a6 `3 {% k9 n) t+ \在旗奕贪婪的注视下,韩玄飞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了。他难堪地别过头去,不敢看旗奕,站在那里为自己鼓了半天的气,才咬着牙,继续用哆嗦的手褪下长裤......内裤......直到自己不著一缕。
/ Q% C/ O0 [0 \. z* |他赤裸着身子慢慢跪在旗奕面前,把他裤子上的拉链拉下,掏出那个已开始变化的东西,放进自己的嘴里。
) O( g( }- J$ `! L. ]0 g) {% L他用尽自己知道的所有方法,用嘴取悦着旗奕。 0 E4 P) U* \- F2 J- w
感到旗奕抓住他头发的手开始发紧,嘴里泄出耐不住的低吟,韩玄飞的呼吸不禁也粗重了起来。想要旗奕的念头一步步侵占着他的理智,他的头脑里只有一种声音:“想要你、想要你进到我身体里来......” 6 I( S8 q( c0 s( K0 w
他边努力地为旗奕口交着,边忍受不住地把自己的手指伸向身后那个隐密的穴口。当手指艰难地插入时,一阵电流狂袭过他的全身,他无法忍耐地吐出嘴里的分身,伏在旗奕的腿上低声呻吟起来。 2 [0 K: f; U; D6 [. T5 t
旗奕的呼吸更加凌乱了,他抬起韩玄飞的脸,自己用手把分身强行塞入他的嘴里,主动地前后移动腰部,让那粗大的东西有节奏地进出韩玄飞的嘴,直插入他的喉咙。 * x  D$ w- P1 N) [: ~
韩玄飞完全发不出声音,呻吟全被堵在喉咙。可他的手指仍在自己的甬道中抽插着,另一只手握住自己已完全涨大的分身,上下搓揉着,用两只手同时在操弄着自己。
9 i! r" J# H" D* [5 F% b: g6 K如此淫荡主动的韩玄飞是旗奕从未见过的,他被这色情的画面刺激得热血沸腾。 ) Y$ x. P8 x0 K9 |
猛地抽出韩玄飞嘴里自己那快要崩泄的东西,旗奕粗鲁地把他推倒在地板上,脱掉自己的裤子,拉近他的腰,对准那微微张开的小口,一鼓作气地把那硕大的粗棒直顶到韩玄飞身体的最深处。
' n8 N+ `/ L5 G8 m直接进入的疼痛让韩玄飞闷哼一声。 $ u1 t0 l: W, M0 X; u- B
听到韩玄飞的痛哼声,旗奕止住了自己的动作,犹豫了一下。韩玄飞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了,回手把旗奕的臀部按向自己,用显得有些暗哑的声音叫道:“快!不要停!我喜欢你粗暴!”
. P( I& V3 Q0 Q旗奕一听,立刻毫不客气地把那粗大的凶器直插进韩玄飞的身体深处,重重地撞击在那脆弱的肠道里,兴奋地听着韩玄飞几乎控制不住的叫声。
$ |7 t  z: v2 \1 @. L旗奕猛烈的进攻让韩玄飞一时间腹如刀绞,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快感、什么是痛苦。他很想要旗奕,他想要旗奕的全部,这个念头强烈得几乎要让他疯狂。他一遍遍地叫着要旗奕再猛些,一遍遍地把自己的身体回撞向旗奕,他要旗奕更深的进入,他要和旗奕溶为一体。 ; J1 r+ \% W/ ~1 s5 C, C
磨擦几乎要燃起大火,韩玄飞内部的火热让旗奕深陷其中无力自拔,他使出全劲重复着穿透韩玄飞的动作,看到血丝随着他性器的抽出而显露,但他已经是想不到什么是温柔了。
: n1 Q6 s" z; E/ }6 _' h2 ?9 r' ?2 ]“啊!啊!啊……天哪!天哪!”被旗奕捅得要瘫倒在地上的韩玄飞仍在一直叫着:“求求你快点!再猛点!啊……旗奕、旗奕……”被他的话激起漫身烈焰的旗奕,一把拉起韩玄飞,就着自己还在他体内的姿势,把他直撞向墙壁,死压着他的身体,从下往上继续进行着贯穿的动作……
" O' \3 [/ C0 P. q随着旗奕强力的撞入,韩玄飞整个人被他顶得高高抬起。他仰着脖子,象快要窒息似的拼命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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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2:13 | 显示全部楼层
身体被毫不留情穿透,前面的分身被坚硬的墙壁来回磨擦着,痛和快感在他身上同时激烈地回荡。韩玄飞脑中一片的空白,全部的身心只能被这最原始的激情淹灭。此刻的他,和旗奕是一体的。他拥有他最爱的人,在他的身体里,和着他的脉搏一起狂舞! / o8 |3 Y. o/ X+ Y: k9 [
当欲望升至顶峰,火热的液体激射进身体里,这场疯狂的性爱得到一刻的缓机。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保持着原势不动,拼命地喘着粗气。
& w! c* S& R( a" g* x缓过一口气的韩玄飞回过身来,盯着旗奕的脸,抱住他:“你今天一定要把我干晕过去,否则我不饶你!”他捧住旗奕的脸,用嘴覆盖住他,两人再次激烈交缠着。 ' D& R, x, B6 _% \
他疯了!一定是的,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可他就是想说,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要旗奕,他想要旗奕……
0 T6 G. I3 `1 N3 Q“我会把你干到昏过去的,宝贝!”话音未落,旗奕就抬起韩玄飞的一条腿,再次穿透了这付他爱到骨髓里去的身体。
; V  S( C; z9 h9 y9 e  S他让韩玄飞离开墙壁的支撑,所有的重量都落在两人的结合点上,从没被碰触过的地方被残酷地刺入。
4 R1 Z# G9 H0 y' v悬空的体位让旗奕的利刃更加深入地捅进韩玄飞的身体,让韩玄飞感到那凶器象是要贯穿了他的全身,再从他嘴里直接穿出。他浑身激烈地发着抖,不顾羞耻地随着旗奕的每一次攻击而狂叫出声,双手死死地抱住正在侵犯他的男人的后颈。
  ~: H- T& l3 ~$ t$ A$ u4 P/ z$ k旗奕用有力的双手支撑着韩玄飞的全身重量,兴奋地低吼,用尽全身力量狠命干着怀里的人。 4 ^/ P3 |: J& P3 O- H
被激烈贯穿的韩玄飞终于无力地瘫在旗奕身上,旗奕也经不受这个重量而倒下,两个人滚到地上,可两人交合的部份却一刻也未停止地继续进行激烈的活塞运动,粗重的喘息声充斥着整间房间。 ' o; Z9 K9 B1 x7 F# l; q
旗奕大吼一声,再次喷射出了自己的精华。与此同时,韩玄飞也在旗奕最后的冲刺中被带上愉悦的高峰。 * _# O/ c% m5 M7 u0 p+ H6 O2 r
旗奕退出韩玄飞的身体,软下的分身沾满湿热的精液。让旗奕惊讶不已的是,倒在地上的韩玄飞竟倾过身体,不顾他的脏污,一口重又把那软掉的分身含到嘴里。 5 q5 k. K/ t% _. o7 f5 c5 B
旗奕吃惊地强力拉开韩玄飞,看到他的嘴角沾着带着一点红艳的白色液体。他询问似的看着抬着头的韩玄飞,韩玄飞深深地看了一眼旗奕,重又把头埋进旗奕的胯下。
8 F9 y" {8 c( Y) u/ G+ B9 \7 X旗奕直喘着气,看着他仔细地把他分身上的残余精液舔干净,又转过脸把自己的睾丸含进嘴里套弄。受不住刺激的旗奕向后倒去,全身心地享受着这个疯狂的举动带来的巨大快感。 - K5 [" F% `2 X6 k$ x! A1 q
当那舌进入他的后面时,旗奕惊叫一声。可韩玄飞听若未闻似的继续着他的动作,那湿软的舌头尽可能的伸进洞口,扩张它,在洞壁上打着转。
1 ~. |( z, P) v9 h3 b$ U! N旗奕被弄得气不成声地说:“别、别……不干净的,玄,别这样…… “韩玄飞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还变本加厉地用手掰开旗奕的臀瓣,让自己的舌更深入的在穴道里舔弄。
7 w! ?1 ?% ?9 u0 t$ O6 p灵巧的舌卷起,轻柔地伸入那紧闭的穴口,在穴道中游移舔弄。它的速度渐渐加快,在张开的甬道中进进出出,蠕湿了那干涩的内壁。
* {9 L3 a, ~3 z3 |5 M* D: c- D韩玄飞停止了在旗奕胯下的动作,俯在几乎要失神的旗奕身上,用手轻轻的摸着他的脸。旗奕从残酷的快感中清醒了,吻了吻韩玄飞的唇,叹着气说:“来吧。”
! T. X, a- i2 M* S7 Q6 W4 G( U# S他把韩玄飞拉进卧室,两手撑在窗台上,张开双腿,等待着韩玄飞的进攻。
& m/ F+ f- C; Z/ d1 y韩玄飞把沾满润滑液的手指伸进旗奕的后穴,进一步滋润它。等到它充分的柔软后,他迫不急待地把自己涨得发痛的分身一点点地推进旗奕的身体里。
5 F; q* k/ f, d9 ~那紧迫挤压的甬道吞进了韩玄飞的整个分身。他感到了旗奕身体的脉搏跳动,带着他身体的一部份。 . Z* I1 k, b1 u) i
他亲了一下旗奕的背部,随即展开了他的掠夺。巨大的冲力让旗奕猛烈摇动着,几乎要站不稳。可他仍尽量的高抬起腰,好让韩玄飞能得到更大的快乐。 ; O1 P  b3 s3 g* e. |% u; Y8 \
在狭窄后穴中的激烈磨擦,让韩玄飞在强仰住的喊声中迸发。他全身抖动着,感到自己的热情断续地射入旗奕的体内。 9 Z0 F1 N+ G/ \2 r2 z5 j& W1 A
/ I' m0 ~/ T) z, k

+ a" l/ Y, H+ j7 N$ \在韩玄飞仍在高潮的恍惚中时,旗奕已经反客为主,脱开韩玄飞的钳制,转身推倒韩玄飞,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着先前的湿润,直接占据了他的身体。 6 W% o* o, {% x4 d9 h! s4 T/ J1 T; g
上一波的快感还在持续,下一波的冲击立刻到来。后穴被猛烈的抽插,前方还在喷射的分身被上下搓弄着,韩玄飞失声大叫,整个人在床上拼命扭动着,想摆脱这个过份强烈的刺激。 ) U# ]/ T: a3 \
可旗奕的执着进攻让他只能发出近似惨叫的喊声,分身不停歇地射出炽热的精液。他被旗奕操弄着已经神智不清了,他颤抖的手想推开压在他身上的旗奕:他真地要被旗奕干死掉了。0 L& z. l7 G, ]% V% _$ e/ \
“奕、旗奕!你饶了我吧!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啊......你这个该死的,你要把我捅坏了!天!啊、啊......” 0 \: t0 Y, L3 T" R. X4 Y
“你不是要让我把你干晕过去吗?你现在还很清醒嘛!”旗奕邪邪笑着,猛地高高抬起韩玄飞的腿,架在自己的肩上,继续他那残酷的折磨。
5 M0 ?* B0 [8 _7 b1 b) W3 n+ g: L“你、你......你要干死我了!天哪!啊......”
5 \* P, K2 m0 {8 W7 P; q韩玄飞喷出最后一滴精液,浑身瘫软的张大着被旗奕放下的腿,眼神涣散地看着窗外,任旗奕猥亵把从他身体里流出的精液涂到他的身上。
2 o8 c& `: s- g* N1 v+ n/ r“天啊!你真的是太猛了!我都觉得要被你捅穿了。”过了好久,他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6 U, g9 G# W* r% S+ p6 q
“是吗?你满意是我最大的幸福!,不过,看样子,我的努力离你的要求还差那么一点,宝贝,让我们再一起疯狂吧!” 1 L  ]$ N/ G7 Q
韩玄飞惊得瞪大眼,心里痛骂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真的是有病!可他还来不及制止旗奕,那粗大的东西又插入他那红肿的穴口,开始了在他体内又一次的肆虐...... * l4 Y4 @7 f/ p. U9 l& W0 `3 r3 l; p
在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喷发后,韩玄飞连床单都无力抓住,只能任旗奕恣意地摆弄自己的身体,叫都叫不出来。 ' X$ z# ^8 u  ^# |6 m& [2 P' n
在旗奕的低吼声中,韩玄飞觉得自己好象也达到了高潮。可还不及他确认自己的感觉,他就陷入了黑暗世界里 ;   a3 V- \) N1 U! p
韩玄飞熟练地开着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1 s. j1 @' G- }( ?4 j6 z窄小的脸和总是瞪得大大的眼睛给人一种神经质的感觉,象一根绷得过紧的弦,随意有断裂的危险。质量不错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好象是二十元一件的地摊货;细薄的头发被很小心梳得十分的整齐。 9 y' D+ R% H8 z4 a3 w' d
怎么看,他都是一个很老实、很谨小慎微的人,就如那些每天都可以看到的骑车上下班的小职员,只会安份守纪的过着小日子。可没想到,这样的男人竟就是那个让警方深感神秘、却一直找不到的纵横财务。 3 A6 l: H; J' T
此时的他神色慌张地来回绞扭着双手,从那紧张得青筋直跳的手背和冒着汗的额头上,看得出他是非常的紧张。 ; R( a) ^' s2 |$ A
韩玄飞暗想,账本和这个家伙,两者得一,就可以万事大吉了。把这种人抓到警局里,让人吓一下,一定是什么都说出来了。
/ L$ E/ {- b# V5 @+ x/ k0 A6 Y: G可一切还是等见那本账本再说。 ) R$ X# G2 Z! a$ b# Z
韩玄飞从车窗里看出去,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流、车流。今天的事情一办完,他就可以溶进这些平凡的人群中,恢复他的正常身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0 f. U# J) Q$ Z. e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再隐瞒身份、不用再说慌…… 5 M$ {! F" ^' X: v, ^, t3 D% j
也不会再见到那个人了……
1 Z4 V6 z5 I/ D- L0 c“在前面岔路口拐弯!”韩玄飞的恍惚被打断,他看到那个财务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9 j  p3 N0 l  ?* |( k
“开车的时候最好小心点。”韩玄飞没吭声,按他说的方向拐了弯。
6 K7 Z5 V' n  }2 \* H* ]8 `2 g; h车很快就转上了盘山公路,不久又转进了一条石砾铺出的小路上。
) u( |+ j) o# W& D# l& p- `小路弯弯曲曲的,尽是沙石泥土,有些地方都快被伸长的树枝遮得看不见了,却是十分的平整。他们坐的面包车很顺利地一直开到一幢小小的别墅前停下。
7 |" V" `' `7 z% s3 A这座风景秀丽的低山,是这个城市有名的别墅区,有十几幢这样的别墅分落其间。别墅间相隔很远,都是躲在绿树丛中,十分的隐密。 ' ]1 O7 c. ]4 z1 m9 o; i8 S
而这幢房子在树木的遮掩下,几乎和整座山溶为一体,更是难以被人发现,韩玄飞不禁暗叹旗奕他们真是会找地方。
5 U- m0 K. p6 n! o在那个财务的带领下,他们上了二楼。那个瘦小男人转着门上的密码锁,左右扭了几下,插进一把锁匙。他抬眼示意韩玄飞,韩玄飞拿出旗奕交给他的锁匙,插进另一个孔中,两人同时一转,保险柜的门开了。
6 p3 j+ i4 u& B' s" f韩玄飞看到保险柜里,有着大量的账本和其它一些资料。
- e5 u8 H: O! Q在那个财务透着紧张的声音催促下,他还来不及为终于看到了这个关键证据而激动,就忙着把它们搬下楼。
3 p1 t; |& T/ x1 ^忠叔先一步打开壁炉的火。火苗迅速窜起,映红了三人微微流汗的脸。
: U2 A$ f5 X4 |  {, W: `韩玄飞站在三人中间,正对壁炉。忠叔蹲在边上,因不习惯,他把从车上带下来的枪放在身边的地上。那个瘦小的财务,站在离壁炉稍远的地方,不安地盯着那窜起的火苗。
/ X. a/ D: i: F; x等炉火烧到最旺的时候,蹲在地上的忠叔立刻动手,要把那些账本丢进火中。可当他要拿起边上的账本时,竟没有抽动。
1 h7 O( z# f. u他立刻下意识地去摸放在身边的枪,也摸了一空。
3 V$ `% `* Z- s几乎同时,他听到站在一边的那个财务发出一声极为恐惧的尖叫声。
7 C! w; W) C: Z9 u+ ~5 d4 m0 t' N4 f忠叔惊骇地抬起头……他看到韩玄飞面无表情地端着枪对着他,一只脚正踏在那些账本上。忠叔的头脑一时反应不过来,呆了一会,扭头看向那个财务。3 P0 K, \. [) h8 `2 B# i; ~
此时的财务已是面无人色,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全身发着抖,牙关咯咯作响,好象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
$ ]  Q1 E* w) i7 S忠叔再转过头,以不能相信的眼光看着拿枪对着他的韩玄飞。
3 A& W1 p& ]$ P! h8 j一时间,房间里只听到壁炉里的火苗发出劈啪的响声,没有人说话。
5 R2 ?6 [) Q  L' |忠叔终于明白了,韩玄飞要夺账本!他要把这些账本交给警方! 6 O: F* Y4 W, r; q$ i  M, Y  ]3 ^7 N* P
他猛地站起身,哆哆嗦嗦地指着韩玄飞:“你、你……是你出卖了我们!……你竟然背叛小奕!”他因极度的气愤和痛恨而全身颤抖着,象是要随时扑上来似的前倾着身子,“你竟然会背叛小奕!他对你这么好,这么相信你!他爱你爱到骨子里去了,而你竟然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背叛他!你还是不是人呀!”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因过大的嘶喊而变得沙哑,血红的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现在的他恨不得把韩玄飞碎尸万断,他要杀了这个绝情的家伙!
& N# `5 s6 w; V2 c( g% o, L韩玄飞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一直在全心照顾着旗奕,也照顾了他的人,端枪的手不禁有点下垂。 , q' C, I' \1 x- T- @
“忠叔,你不要乱动!警察马上就要到了。你没参予他们的犯罪行为,最多是一个知情不报。你老老实实的,很快就会没事的。” ; ^1 T: f& H; t5 Y  \0 g# W
“你为什么背叛小奕?你怕坐牢是吗?你出卖他换你的自由?你这个贱人!你害了扬扬,害了那些兄弟!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叛徒!旗奕那个笨蛋,竟爱上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你这个婊子养的!”
* l5 i; @9 A2 h) Q2 t" q; C“够了!你住嘴!这不存在什么背叛不背叛的问题!我本来就是警察!我只是完成我的任务!”
; }% y) ?! h0 Q! p5 p“你是警察?”忠叔一下呆住了,“你是警察!”他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可怜的小奕他竟爱上了一个卧底!他知道了,一定会伤心死的……”他有气没力地说着,之前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全部消失,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身子。
) |# u$ Z$ R3 X2 A“对,我是警察!是卧底!忠叔,你会没事的,我保证!我不想伤害你的。”韩玄飞放柔声音想安慰这个受到巨大打击的老人家。 1 S, B1 d2 Q3 ~( I4 f" T. p7 c
忠叔象是没听到似的一直在喃喃自语:“小奕会伤心死的,这会毁了小奕的,会毁了小奕的……” 0 z) a9 D2 c- Q9 ^( q" q; i. U/ Z/ Q* A
韩玄飞痛苦不堪地听着他不断重复的话,呆呆地看着流着泪的忠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q7 z; V8 R* f6 {% h2 B& M
“忠……” * \3 C; ~  _5 W3 L2 q' g* M* p
猛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就把他扑倒在地。韩玄飞大惊地回头一看,骇然发现扑倒自己的居然是那个瘦小的财务!他一直在边上发着抖不说话的,谁也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做! 2 l* Z; i- K, W1 K% ~
韩玄飞立刻想挣脱他的制箍,可那个人象是临死濒击的人一样,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两手死命地抱住韩玄飞的腰,让他一时无法摆脱他的压制。 + i% b  q+ }! x1 _5 _! a0 G
“你放手!我要开枪了!”韩玄飞冲着那个埋头抱人的家伙大喊,那人根本置之不理,只是用全身的力气抱住韩玄飞,不让他起身。
/ {) \0 C6 m: o5 Q旁边的忠叔咋一呆,马上反应过来,乘这个机会抱起地上的账本,转身狂奔出门。
6 Z: @$ p- s- q( @韩玄飞不愿开枪杀他,情急之下,用枪柄猛击那人的头,直砸得他头破血流,再也无力支持,倒向一边。
6 Y! l" ~7 Z. X( h! J一挣脱这个不要命的家伙,韩玄飞立刻跳起来,冲向门口。
2 A9 b# g% k# r一出门,他一眼看到,忠叔已把账本放到没熄火的车上,正准备开车逃走!   q  q2 e8 Q1 \" X( p
“站住!别逼我开枪!”韩玄飞用枪指着忠叔,大喊! , l: K1 X. S2 {, [
忠叔回头看了一眼韩玄飞,不顾他的威胁,径直开动汽车。 * l3 i$ ^6 Y" x( ?: N0 z: }
“该死的!”韩玄飞被这一变故气得要死,眼看车就要开走了,逼不得已,他开枪击中一个轮胎。 : u, d* b9 |1 {+ g: I
带着一只瘪轮胎的车子仍歪歪扭扭加速地向前开去。韩玄飞再一枪,又击中一个轮胎。
1 X( F# k5 B/ q: n1 z两个轮胎都瘪掉的车子失去了方向控制,却仍挣扎着向前开去…… ) a+ Q3 l% u- o7 y
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警铃声。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忠叔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了。韩玄飞不再开枪阻拦,任忠叔开着车歪歪扭扭地试图逃跑。
# x) l7 g& Z1 S突然,一阵刺耳的机器磨擦声传来,只见那破了两个轮胎的面包车大震,发出尖锐的声音,象疯了一样直撞向路边凸出的山壁。  o& s2 s/ u) J6 d9 ^9 i
“轰!”随着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强烈的爆炸气流猛冲向韩玄飞,震得他只得趴倒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
4 ]1 I- a: g% j- W在浓烟中,韩玄飞勉强抬头看向车子的方向,只见那里已是一片的火光。
/ C! G; N9 G+ k6 F韩玄飞爬起来,踉呛了两步,咳着嗽,看着那辆汽车已被烈焰笼罩-------冲天的大火烧毁了一切,一地的焦黑残骸,什么都没有了! + \0 @$ p1 J9 y
韩玄飞又惊又痛地看着面前的惨景――忠叔死了!他为了不让那些账本落入警方手中,他选择了让自己和账本一起毁灭于大火中。
  M/ S+ g: V- b# w' @$ T刺耳的警铃声逼近,惊醒了呆立原地的韩玄飞。他急忙转身跑回楼里,他不能让那个财务跑了! 8 I. ?; n6 N9 k3 D  G
他刚进门就定住了,呆呆地看着那个在拼命抽泣的人,用颤抖的手握着电话……他知道电话的那头会是什么人。 2 [$ o4 ?( w1 D* h' x8 Y+ E* N
韩玄飞像是僵住了一样,浑身发软。他使出全身的力量,才能让自己不露出慌恐的样子,让自己还能站在那里不倒下。但,巨大的恐惧疯涌冲袭而来:真相大白了,该来的都来了!旗奕!旗奕现在会是怎样?是痛不欲生还是恨得发狂?他无法让自己迈向前一步,他只能呆在原地,看着那个在抽泣的人。
+ r* U% A8 \- r7 x好不容易,那个一直在哭的财务总算开口了。他边哭边说:“我不会对不起奕哥的,要不是奕哥,我们一家早就死了,是他救了我!救了我的老婆、孩子!” ) A" F/ ~+ N7 Q
韩玄飞愣愣地听着。他的心好象被掏空了,那个声音很不真实地在周围回旋、忽远忽近。他必须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才能听到他在讲什么。 ; y- `  W" @( C* q- x: @1 u
“我就是死也不会出卖奕哥的。我知道自己胆小,我知道自己胆小……”他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人慢慢地往地上倒去……! _6 d  t3 M( e
“你怎么了?!”韩玄飞抢上一步,一把接住他倾倒的身体。黑色的血,从那个发青的嘴角流下,脸、已是一片的惨白!可泪还在流……
6 U4 _" `4 y" e7 h那个瘦小的男人努力地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死死地抓着韩玄飞的衣袖,象一个怨毒的厉鬼一样瞪着韩玄飞。
+ f$ _8 X& |) K% J渐渐地,他的力量消失了,他松开了紧纠着韩玄飞的手――死亡带走了他所有的力气。韩玄飞把他放倒在地上,伸手合上了他仍然瞪着的眼…… ' M9 X5 {7 |+ \# n6 F, h: X
掉下的话筒在他面前摇晃着,连接电话另一头的那个人。韩玄飞哆嗦着手,拿起那个话筒,缓缓地放到耳边……一片的寂静,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0 {  Z. |! @; n- C“韩、玄、飞!” : M3 P2 z4 k. z3 G# X3 \5 G2 N
……. 5 E; ?% s; i/ o9 U1 O+ q, S
“匡铛!”一声,韩玄飞象触电似的把电话扣上。他不敢听、他没有办法听!那声音……一字、一字,带着心最深处的悲痛,带着淋淋鲜血,惨厉悲凄……
7 Y- r% C& e8 M' A$ |+ X1 O“旗奕……”韩玄飞无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跌坐在地上,“旗奕……” + f& V; r. l0 r% y
凄厉的警铃声盖住了韩玄飞痛苦的声音,他靠着沙发,看着自己的同事跑进房间。焦急询问他情况的声音、跑上跑下的脚步声……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只有那个被他伤透了心、只有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看他的男人占据着他全部的意识。 9 H) Z, U( C* k* g) ]1 \
“旗奕…….”
/ p( w2 a, _" Y7 S: O. S警方从楼上搜出了剩余的账本和资料。虽然大部份的证据已被忠叔销毁,但现有的资料也足够把纵横和旗奕置于死地。
' `  M% h4 ^# e8 @9 I; S; O" ~- i同事们兴奋的欢呼声和热烈的拥抱惊醒了失神的韩玄飞,他看到大家那么激动地神情,终于也感到了一丝的喜意。他微笑地回应着大家的祝贺,口里说着谢谢的话语。   q/ V1 N' N' A. F1 E$ V7 \" x
忙碌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韩玄飞回到了离开了近两年的宿舍。他打开房门,揭开遮盖床的布,慢慢地坐下……
# f: u  t6 S$ n雪白的墙壁、简单的家俱,这间他住了一年的房间,到处透着一股陌生冰冷的感觉。白天的忙乱让他无暇去体会自己的心情,直到现在…… ' |6 A. N! x( g; h0 p$ ^
直到现在……他一个人,在没有旗奕的房间里……
4 z# W7 l5 h2 v' w没有旗奕……
0 A& [0 F3 y3 @0 u9 \7 d" v韩玄飞感到一股刺心的痛,痛得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 N6 S  b  O4 U6 s# s, s" R0 g旗奕!
7 c: i, G- o. [- ^( D3 D旗奕! - C" `( V/ m6 m; T
韩玄飞一直拼命吸气,想分散自己的思想,但是那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 N  {( H5 O1 n) D旗奕! # R8 v- j9 M+ ~4 h) N9 z% a0 J- C
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韩玄飞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自己的头,恸哭失声……
/ Y, ?' R8 v9 q$ j7 d旗奕逃走了!在他们找到账本的时候,旗奕已带着手下消失不见。据说,有人看到他乘当天的航班,飞离中国。 - R, O$ y& ~. E
在登机记录中并没有发现他和其手下的名字,警方断定他们一定是用了假护照上的机。旗奕并不是警方通缉的对象,更由于此案被封锁消息,也给他们的逃离造成了方便。
2 e& _- j8 ~- ^6 q8 {; S3 Z7 Y韩玄飞知道旗奕有好几本不同的护照,包括他自己,旗奕都有给他准备另一个身份的护照。只是没想到旗奕的行动这么快,在甫受到打击的同时,还能冷静迅速地带人逃离。 9 R, U6 {- Y, S7 S7 B5 z* U  j
是啊,那种人才,天生的领袖人物,不会那么轻易地认输的。自己曾那么的幸运,被那个如王者一般的人爱着,被他温柔地抱在怀里,小心地呵护着…… / Y( B+ T3 x, D6 {
也许再也不能见到他了……每当这个念头浮起,韩玄飞的心就象要停止跳动般地抽痛着。
; W7 n: x. {% c. l: ^4 n+ A$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埋头于此案的后续工作。他没日没夜地忙着整理证据,提审涉案人员,甚至出庭作证,不让自己有任何能闲下来的机会。他脑子里全是案件、案件、案件……累了就在办公室里倒头就睡;醒了,抹把脸继续工作。
3 K* ^! O5 R  w  N太过繁忙的工作和紧绷的神经,让他身形急剧削瘦。同事们都看不下去了,劝他休息一下,他也置之不理。 8 Q6 @6 h! |' R1 |: j
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只要他稍稍停下来,只要他累得不得不喘一口气,那种疯狂的想念、那种要逼死他的绝望,就占据他整个的人、整个的心,让他呼吸不了,让他痛苦欲狂…# x; H" s2 U( Q+ K2 G
精神上的巨大压力和过重的劳累,终于让他在一天,加班至清晨的时候晕了过去。再也看不下去的同事,硬是把他架回宿舍休息。
; L1 r& @! x& L, X6 ~1 D可他睡不着,他的人累得都快要虚脱了,可头脑就是清醒异常。他无法平静下来,只有那个名字,那个人,在他心中、在他脑中盘旋……他想见他,他想他的怀抱、他想他想得快要发疯了…… # P" z3 A: n$ I/ |
为什么这个痛苦怎么也不能减少一分?不是说时间可以让记忆模糊吗?两个多月过去了,为什么却是越来越强烈? 1 f8 Y3 p# N2 W* s6 L
想他想得快要疯了…… + @$ y" a& Y5 C2 Q  V
我好想见你,好想见你……只要一面就好,让我见到你……你不是恨我吗?你恨我入骨吧!那来杀我啊!杀我报仇啊! & A& s/ [8 Z' F+ v& _9 p( X, F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杀我?
0 b- ]+ _  Y1 \# q你来亲手杀了我呀!让我能再见你一面……让我再见你一面……我真的是好想你……就让我见你一面……就一面…… % L* w) i+ d$ A. A+ a/ C) ?# A
旗奕……
9 a( M# `1 ?4 w为什么你还不来?你来杀了我…… 9 ~. N* p7 Q5 C2 L; U+ j8 f3 z8 D+ j3 D
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的脆弱,根本无法生存在没有你的世界里…… 9 K1 r. _! L6 k# A
纵横因走私罪被国家没收全部资产。 4 x" u8 o' t3 v" o# g
只是剩余的账本上记载的纵横走私的金额并不大,被烧掉的部份又不能拿来做为证据来起诉他们。8 g6 K8 g+ z  U# [7 S9 E9 n9 J
最后纵横只是被定为一般的走私罪,此案的重心转为追查各级受贿官员。 & y5 U- K8 [2 S0 {
搜出的账本和各级官员的往来记录,让反贪局以此为据,逮捕了大量的贪官。从一般的政府工作人员到省级大员,皆有落网。其数量之多,让人不得不惊叹纵横的规模和旗家兄弟的能力。& `+ ^  B1 |9 X8 w9 g. y
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了反贪局和检察院的专案组,警方不再介入此案,只是发出命令,追捕逃逸的旗家兄弟和他们的手下人员。
, E* @: b1 F! j" W) Z5 o但世界之大,无从找寻。他们就象是平空消失一般,不留一点的痕迹。抓不到旗奕,让韩玄飞松了口气。他无法想像那个高傲如帝王般的人,蹲在狭小监狱里,被狱警呼来喝去的样子。 $ T  L( x9 W% G! O8 v
深夜的都市,霓虹依然闪烁,车辆穿梭往来,过夜生活的人们占满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喧闹的角落。
  `5 N! i0 n8 H1 q韩玄飞孤独一人,没有目标地在这不夜城里走着,站在明亮灯光下的阴影里,看着那个纸醉金迷的繁华世界。3 b5 w. N! t# {' }) H* d
没有那个人,自己就如失了魂一样的无助;所有的光、所有的快乐都不属于自己…… 1 {, M, Q4 J) [" o0 h! |3 t; |* R1 u* G
我赢了吗?在你我的对决里。
8 A$ l, B3 y$ k+ n. _我觉得我输了! " b8 M" I7 x: v9 x2 e( T8 e
我连人带心都彻底地输给了你,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剩下……
; k( q- R6 o* `" q远处的黑暗中,一辆黑色的车子幽灵般地跟着踽踽独行的韩玄飞。
7 Z% Y" _4 Z6 J5 I. ^车子里的旗奕,透过暗色的车窗,看着那个他曾付尽所有感情爱过的人,而如今却是最恨的人……  
( `4 q5 E- {4 e# _9 @% Y闷热的晚风吹过,扬起那单薄身体上的衣袂――-三个多月没见,他竟瘦成这样,不稳的身形象是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3 y# e/ b$ u9 N% U  q% }: g1 U哼!
) ^' O0 z) v5 J1 k: X2 ~忙于收拾我们?你就这么的处心积虑地想着如何对付我们?必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韩玄飞,你杀我兄弟,逼走旗扬,让我在国内无法立足……你厉害!我看中的人果然厉害!整得我们差点统统进监狱!
) y1 r) }+ [4 V' L+ m3 F9 L旗奕面带肃杀可怖的神情,死死地盯着那削瘦的身影……自从知道韩玄飞是警察,他的心就象被生生撕裂般的痛……他最爱、最信的人……是他带他进纵横的,他委他以重任,全然地相信他……纵横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因为他,引狼入室! + k% d  Y0 N" n
是他旗奕害死了那一班兄弟!差点就害死了旗扬,他唯一的亲人!这世上最疼他的人! + x: E$ g; r3 E/ d) ^
他无法面对那些忠心待他的手下,那些早如家人一般的人。可他更无法面对的是,韩玄飞对他的欺骗!他爱他爱的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了,仍不能打动他一分。所有的柔情都是假的,全是为了骗取他信任而装出来的! ! h! F( d3 o( q
他无法接受!
5 A. ~9 m: X8 o! f% L他曾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3 q* G2 N  ^/ u
……他还是那么漂亮,站在俗艳的灯光下,仍是清爽得不带一点尘世的味道……
; ~* W$ Q2 i* C9 }: u) s2 F我曾见过的最出色的男人!我曾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 E+ C1 o& t# r越幸福的假像,撕破后,越让人痛不欲生……
3 }3 W  H2 J$ \( C7 ?9 C+ F这三个月,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渡过来的。心,无时无刻不在被煎熬着。痛苦、自责、内疚、仇恨…… / ]$ \  H3 w  P) h3 r
不可遏制的愤恨在心里翻滚,此时的旗奕,恨不得亲手一分分地把那人撕碎,让他尝尽痛苦地慢慢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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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2:43 | 显示全部楼层
韩玄飞抬起头,看向那辆挡住他去路的车……看着车门打开……
3 L1 A! E  F& v9 I1 R% B4 g. E1 U! [旗奕! 6 ^' E. i# {* w0 E
他看不到左右拿着枪,静静围上来的黑影,只能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  D6 _+ Z8 K( H4 b
旗奕!你终于来了……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真的是好幸福,能在临死前见到你!能死在你的手上!
7 L6 `5 P- j9 b我的爱人……7 [$ f# E4 h& j' `0 U! F
潮气溢满了整个的眼眶,韩玄飞舍不得眨眼地贪婪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旗奕。他看得出旗奕眼里那刻骨的仇恨,通红的眼睛象是要滴血似地瞪着他……可他顾不得这些。 , @7 l9 J* J$ Q, N% M; W
能再看到旗奕!
3 a" K) g: y- S7 Z; {巨大的喜悦冲激着他的全身―――他死也瞑目了! 8 G( T% F# t7 c3 d9 |1 k6 e" }
“韩玄飞!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吧?”冰冷的声音象是罩了一层严霜,没有一点的温度,“不得不说你很厉害,我很佩服你!”韩玄飞的心一颤,那寒冷的声音象冰棱,直刺进他的心脏,让他全身象浸在了冰窟中……那个总是温柔地笑着看他的男人……* }  V, Q5 v' X2 i; u
“你戏演得很好!看着我象傻子一样被你骗得团团转,成就感不小吧?” % |6 h3 @# ?& u# o
逼近那个动也不动的人,旗奕直视着韩玄飞的眼……黑亮的眼仍然清澈,镇定如恒,没有一点的惧意……若能从他眼里看到惧意,他也就不是韩玄飞了!
' E& o" T3 z9 l, Q倔强高傲的人! ; V% ?! n% K' c# P
旗奕感到一阵揪心的痛苦――他还是爱他!在被他如此的背叛之后……那种酸苦,一时间让他说不出话来。 , ^$ k; ~# v6 _5 Q) [5 K6 g7 X
强压下心中的酸楚,他用刻意装出的嘲讽语气说:“你们都以为我走了。可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人,自己走了呢?”
% c4 V! d: g) i% q- U; u% A. [带着轻浮的冷笑,旗奕抬起韩玄飞的下巴,“你可真尽忠职守!为了整垮我们纵横,不惜张大腿,让我玩了一年!怎么样?我的技术还让你满意吧?”
( w. A. f& V, v韩玄飞一下子涨红了整张脸,他既痛苦又难堪地看着旗奕。 0 \9 x5 z- i: i9 P, E: R' L
他那受伤的表情刺痛了旗奕的心,一股酸涩味道直涌上喉头……他满心的不甘、不舍,恨得……恨得自己都不知道他恨的是什么? 0 q3 E  S% K% G
看着眼前的男人,仍是帅气洒脱得让他心动不已。
5 o' O# D8 ?8 \想要他!想要他都快疯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能这么狠心的粉碎这一切?让自己根本无法原谅他,只能恨他……
- d) a& q+ O& Q, L: o$ z/ [我得不到这个男人!我得不到!!!!!!
$ P0 w7 E# x) O5 W0 ~* {/ I付尽了所有的感情…… 1 T! H4 Y0 t% U, }. @7 M8 x: ^
旗奕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地一拳揍向韩玄飞,看着他直跌到地上,血从嘴角流下……
' w: ^: H. d& n5 S“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我会让你一点一点的被生割,慢慢地死去……把他带走!”
+ ~4 G1 O$ p) S. i! a看着手下把倒在地上的人拉起,推向车子。 : q& W$ J, M: z. j
那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略低着头,伸手擦去嘴边的血。他那高挑的身子仍旧挺直,感觉不出将死的惊恐和畏缩。 # l% M6 x/ j8 @4 C: |
沉默地走过他的身旁,没有抬头……旗奕忍不住转身看向那修长的背影――潇洒如旧……7 A" b7 E& o9 T% _* O' d- W8 m9 n
车门被关上的一瞬,他抬头看了一眼,深深的……依然清亮的眼睛里似乎带着忧伤和……依恋……
( a/ |! q+ Z" J* Y" V是依恋,是吗? ; j$ \8 r7 `4 F  w6 v% m
他有一点舍不得我?
# D2 k. t7 g: {, p* S; ]9 \心猛地收紧,象是被焦油滚烫,乱成一团。只一个淡淡的眼神,就几乎让他站立不稳。旗奕失心丧魂地看着车门关上,看着车消失在夜幕中…... .
5 M9 S. T2 O" H6 [  Y# g旗奕透过单向镜,看着在另一个房间里的人……
; M0 A7 ~. O4 C韩玄飞仍是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出神,思绪已不知道飘向何处。
) B! ^1 \  S7 U1 r身边打手们行刑的准备动作,他根本就是视若不见。现在的他,好象只是在悠闲地站在午后的花园里,晒着太阳,任自己的神智飞荡在清朗的天空中……平静得甚至称得上有点柔和的表情,看得旗奕心乱如麻。连拿着木棍、皮鞭的打手们,都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6 y  L, x6 u) \  w5 y' M( Q9 W% I
监督行刑的小方,咬了咬牙,斜眼朝镜子方向看了一眼,朝行刑者 。
! z1 k/ |0 y; B# T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 h0 D! k/ r  M6 d# s0 e* r扬起的皮鞭在空中打了个旋,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落那个颀长削瘦的背影上……血溅射出来,象开出点点的红花…… . |9 G! P/ P1 ?" v# e3 h2 S
旗奕全身紧绷,他觉得,那一鞭象是落在他的心上……曾如此宝贝爱护的身子……他知道那薄衣覆盖下的肌肤,光洁滑腻,没有一点的瑕疵。他曾一寸寸地亲吻过,爱不释手的抚摸过…… 6 `, f# D: x, [7 \4 e3 b/ z2 X
鞭子一次次的落下,再卷起,蜜色的皮肤被鞭子一条条地带起,留下交错的血沟……
' n9 `7 L" _3 [0 K- C, F! P看着那赤红的血中绽出的白的色彩,旗奕痛心的想,那一切已是往昔,那完美的身子已不复存在……
7 [; Q2 ~; h$ R" |( }1 U刚才的淡然神情已消失,韩玄飞帅气的脸上布满痛苦的神情,汗水大量地渗出,滑下脸庞。他痛得浑身打颤,死咬着唇,吞下要冲口而出的惨叫。
1 |/ e% y+ a- e: T" v接着鞭子后,是棍棒。一棍下来,他的腿骨立断。韩玄飞的闷哼立刻转为惨哼,脸色煞白地瘫在地上。
4 ~6 k* r) ?  g9 V# H皮鞭和棍棒交错落下,鲜血如箭一般的射出,翻开的肌肉下是森森的白骨。韩玄飞双手紧紧抠住身下的地板,全身发颤,痛苦不堪。他感到自己身上好几处的骨头都被打断了,断开的肋骨象是刺进了腹部,血从他嘴里咳出。
3 G$ H6 }1 c. y5 A3 U; I他本能地想避开直击在他胸口的木棍,刚一抬头,皮鞭已抽打在他的脸上。血一下子狂流而出,额头火辣辣地抽痛,鲜血模糊了他的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腥红……
& _0 f5 t# J: L8 V旗奕看不下去,背过身去,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隔壁的声音依然清晰入耳,鞭子落在皮肤上的声音,木棍击打在人身上的闷响,甚至是骨头的断裂声,但就是听不到一声的惨叫。 / k  {2 N' S; v# d4 t
旗奕脑中一片空白地看着对面的空墙,听着那可怕地声音。  
$ [9 T* ]& G! r9 z  D2 ~8 c; d站在他边上的刘明致,心情沉重地看着旗奕,看着他满脸的失措、痛心。他走到单面镜前,看着那血腥的行刑场面。 ' t  P) p: \2 `
倒在血泊中的人,两条腿已被打断,血大量地从嘴中涌出,死死抠着地板的手指惨不忍睹,指甲全被抠得断裂……可那人还是不出声地忍着那不该是人能忍受得了的痛苦。
% {, O5 Y3 f# @- }打手们拉起韩玄飞因死命抠着地板,已是血肉模糊的双手,用老虎钳夹住他左手的小手指,狠命一钳。一声脆响,手骨立断! % l$ M8 T5 q5 D7 W$ F; F( ]
韩玄飞痛哼出声,整个人向后倾倒,全身抽搐着。他急速地喘着气,失去焦点的瞳孔茫然瞪视着天花板。
5 C* ?9 Y4 ?8 I, h6 Y/ s左手的五只手指指骨很快被一一钳断,韩玄飞痛得昏都昏不过去,浑身抖得几乎散架,却仍然没有发出让嗜血的打手兴奋的惨嚎声。
5 ?( t5 M1 b0 t+ Q连打手们都觉得有些迷惑:这样还不够痛吗?怎么连惨叫声都听不到?几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再看看手里的刑具,感到有点糊涂。 ' d7 l1 w* \' G% ]
他们停了一会,扔掉手里的木棍皮鞭。其中一人拿来一把尖利的刀,慢慢刺入那已看不到一块完好肌肤的身子,深深地扎进大腿骨里,一转。随着让人惊心的声音,腿骨裂开了。 0 O% N5 X6 ?: ^
刀子拔出,又插入手臂――手软软地瘫下。四肢的骨头被逐一插入,连续的断裂声让人心惊。
! P# L. ]9 I3 [! g1 X4 x韩玄飞持续地惨哼着,全身抖得越发厉害。他那瘦削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眼神涣散,可仅剩的理智让他仍不愿叫出声。 ! H5 t1 \# o4 Y2 k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快点失去意识,不管是死、还是晕,只要能感受不到这种酷刑,就是短短一会也好。 ! p7 \" x' n2 u% r$ D
可是,那些人不愿让他晕过去,在火里被烧得通红的钢丝鞭子已打上他的身子,如火燎炮烙。所到之处,身体立刻被烧焦,发出刺鼻的味道。代替木棍的铁条打碎了关节,带着火花的鞭子疯狂落下。
% w5 z6 n5 j& ]7 S: U韩玄飞痛得如同被人刀斫斧劈,被生生凌迟。他在地上无意识地翻滚着,痛哼着,只求能速死,好摆脱这种非人的折磨。 0 d+ l* w" ~1 F
半侧着脸监刑的小方受不了了,他示意打手们停下,走到被肆虐得已不成人形的韩玄飞身边。他把冷水泼到韩玄飞的脸上,看着他.有点清醒过来。
. n& |( P0 u. Y“你向我们求饶吧!你好好的求饶,我就让你快点死去!”
5 B9 F6 {( t! @3 {- L韩玄飞神智不清地呆看着面前的小方,没有反应。小方又再说了一遍,他有点明白了。这个曾在日本和他并肩作战的人,想给他个干脆的了断。7 b( B: r8 z1 W& ~. b$ i
他带着感激,微微朝小方扯出一个很淡的笑,闭上眼睛……
) ~6 j% H) V* J6 }7 s小方呆呆地蹲在韩玄飞面前……半晌,他站起来,又看了一眼镜子,走回角落。 ) @4 Q& r+ Y. o' o' z% I6 f  C
屋子里静默了一会,打手们面面相觑,眼里有不忍和佩服。他们集体看向小方,小方轻轻地点点头。/ U8 r! A( ]7 [! h& G

; @2 d6 K- ^  R% d5 R) j% s$ F: O
木棒再次落下,这次是直接打在韩玄飞的头上,血如雨般四溅,强大的冲击力把韩玄飞打到墙角……刘明致清楚,那些打手也不想再继续对这样的人动刑,想快点解决掉他的生命,结束他的痛苦。
& @' _' @4 r* L4 a* V: q他转身,对仍是呆坐不动的旗奕说:“奕哥,他快不行了,你不想看一下吗?”
. I9 N/ D4 |& m/ G( P0 ?旗奕全身惊跳了一下,慌乱地站起身,走到窗前。 % m4 V& c: J  P2 [
入目的惨景一下让他惊的瞪大眼,他往后倒退了一步,死死盯着那个血肉模糊的人。
5 I* ~/ L# E/ I初次见面,那发着淡淡光晕的蜜色皮肤,精致的五官和清冽的轮廓……曾让他移不开目光的迷人……而眼前的人全身已找不出一寸完整的皮肤,血如泉涌,看不出有丝毫当初的形象。 ' C. ]. U9 l) z' S+ d
修长有力的四肢、细长而略带骨感的手指,如今瘫软在血中,已全部被废掉;空气中带着皮肉被烧焦的气味,浓烈的血腥味…..他还记得,拥那个人入怀时,让他贪婪吸吮的清爽气息,纯男性的味道…… ( }5 b  S) @0 q
旗奕心痛得说不出话来,胸口象被一团重重的石头压住……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好象还只是在昨天,还曾幸福地拥吻着;他还曾抱着那个激情过后的慵懒的身子,轻轻舔过布满细汗的光滑肌肤…& t; K7 _% m) W8 X* _4 v" A
又一棒落下,那满身是血的人撞击到墙上,额头裂开了一个长长口子…..木棍继续落下,胸前的骨头又断了,连带着内脏都象是碎了,鼻子呛出血来。
5 |" g/ S  Z3 ~  S- ~( g0 _韩玄飞在剧痛中,感觉到自己离死亡很近了,他有一点快要解脱的轻松。他勉强张开眼,看向那片镜子……他知道,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就在那面镜子的背后。   e! z2 \9 d4 t" |
他想在临死前最后一次的感受到他……旗奕……他终于能报仇了,自己死了,他会不会好受些?会不会少恨我一点?
) i  P6 x5 _) Y( X$ }好想你能抱我……好想能再看到你对我微笑……
# \1 n' |0 Y8 x# n7 `: _% Q/ u我爱你!旗奕…_
  j/ x2 o" W0 R7 t' q+ ]2 U; o7 I旗奕僵硬地立在镜子前,难以置信地看着韩玄飞……他好象看到了韩玄飞眼里有一抹笑意,清淡如风……
8 A. H1 d+ n$ h* q2 i2 ?2 E粗大的木棒重重打下,鲜血四溅!
/ J. R7 P& ~; x温和注视的眼睛失去了光泽,人往一边徐徐倒下…… 5 ^# _3 {1 M/ \, n
“住手!”旗奕脱口大喊。 5 P2 g* y' W+ C0 t2 ]9 z
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那满是鲜血的房间里。他喘着粗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 q0 d2 @/ P2 Z
刘明致紧跟着他冲入房间,不等旗奕的吩咐,立刻和小方动手抬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韩玄飞。
5 t2 x8 U# \; W9 p& B& {; m“赶快给陈医生打电话!快去!”刘明致尽量压低声音说,他不想惊动那个站在血泊中愣掉的人。
; Z2 L2 J. M" U" x# P* U1 k韩玄飞感到了阳光的明亮,及清凉的风拂过他的脸颊。窗外有小鸟在清脆地欢叫,带着树叶被阳光照射的清香。
9 F0 h$ p+ K% h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中的旗奕冷冷地看着他,阴冷可怖。真可怕,他不要那样的旗奕,他喜欢旗奕总是一副疼爱他的样子…… ; x  W( l- N; `+ F. |
“你醒了?太好了,你睡了好久了!”身旁一个直愣愣的声音一下带回了韩玄飞的全部神智。他蓦地睁大眼,映入眼廉是雪白的墙壁……
! o! o! x( [2 W( l好痛!他刚一想动弹,一阵剧痛就让他的举动半途而费。疼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一切都不是梦!
9 B8 y: M; W, E: u) V7 G0 N那让他疯狂欲死的痛!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这一切都是真的,而我并没有死! ' C; S( x0 V" _# v5 O* X0 E
我没有死?
3 [- r2 g' f' n3 |. D为什么?
" t% L+ i0 _9 c& h“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喂!”一只手在他面前乱晃,韩玄飞动了动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 m4 q6 s0 |* d0 V
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 ^. y, G. q; ]/ ]+ f# d
傻傻的!
' n0 @' z8 N. Q; o, _4 |; n& A1 x韩玄飞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孔。
. ~* U3 o( P& w' t7 {4 V+ Z& p$ f那头凑了上来,“你不会傻掉了吧?我哥说你的头被打坏了。” : @9 Z0 j. {( E/ d0 I" `
“不过不要紧,我哥说我的头也是坏的,但是我还是活得很好的,很开心!”那人嘻嘻笑着,象是在努力地安慰着韩玄飞。
- Q. ~2 h! G. D& s: H“你哥?”韩玄飞从几乎发不出声的喉咙里挤出一点含糊的声音。
4 `" m% _9 b  f5 P5 C- P“是呀!我哥叫刘明致,我叫刘明远,你叫我小远就行了。是我哥叫我来照看你的,噢,对了,我得去告诉我哥,你醒了。” # _) V, G) b% \/ U
话音未落,那个人已跳起身,直冲出门。
0 k- j/ \0 E, N没一会,刘明致进来了。他走近韩玄飞的床边,低下头轻声说:“你醒了?医生说你会没事的。”
  v: q. }& y7 O1 E5 p+ e看到韩玄飞迷惑的表情,刘明致又说:“我们现在在日本,你已经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你身上的骨头再过一些日子就会长好,到时你就可以动了。”
. }, e1 ~4 g% D' z他犹豫了一下,又开口,“是奕哥叫停手的。” 9 R, b0 V3 j: U5 ]- ~  Q6 g' f9 f
他似乎不知道该讲什么,过了一会,挥手叫过那个精神抖擞站在一边的人,“这是我弟弟,一生下来头脑就有点不好,但是很听话,照顾人还是可以的。我想,由他照顾你比较合适。” : h- B0 T' w1 @! z0 v
韩玄飞呆呆地看着刘明致,他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 B& v( g3 D: k- e3 t刘明致也半天不吭声,那个刘明远拼命左右扭动着头,看看哥哥,又看看床上的人。
% P; N! G7 c. y) n& W5 b“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奕哥……”刘明致不看韩玄飞,用很轻的声音说。 ; c4 U; i2 q* c* D
他转过头,“小远,有什么事就叫医生,听到了吗?”
& ~3 g; @) D/ d0 ?% z“听到了!”很响亮的声音回答道。刘明致点点头,抽身而去。
# U" v$ F& J4 b+ Z2 L) Q$ @7 @" w“你身上包了好多布,”那个呆头呆脑的声音又响起,“我哥说你的骨头全断了,花了好久才接上的。”
9 c' e2 l0 i$ C: s4 b( K; m韩玄飞低下眼,看到被纱布裹得严严的自己。/ A: ~5 x8 N0 U. b* b$ Q; i( T* }4 ?
“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刘明远那张满是笑容的脸又凑上来,很认真地向韩玄飞保证着。
. D+ M- H' Y5 M, d" c韩玄飞没有看他,移动全身上下唯一可以动的颈部,看向窗口……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
) e9 V* q8 n, x& c那样子还不够让他泄恨?还想怎么样折磨我? 2 w( a) z9 [) F
韩玄飞虚弱的闭上眼……只要他高兴就好!
  {) ]/ ~+ }. j9 c+ P在黑暗和光亮的交错中沉浮,迷乱中感到一道迫人的视线,固执地拉住他的神智,慢慢抽离那黑色的世界。
6 ?& z6 {# a  T0 O& U9 S* r韩玄飞微微睁开眼。一片刺目的灯光,让他很不舒服的皱起眉。一声轻响,光消失了,他感觉好多了,又闭上眼。
* i  S) c% H/ w4 S可那视线仍紧逼不放地纠缠着他,象毒蛇,伸着长长的舌信,在他脸上盘旋――带着死亡、带着怨恨…… 7 k1 D" G# y) X, K7 D) X+ E# E  r
韩玄飞不得不重不睁开眼,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努力地找寻着视线的来源……   R# n# k# B" I) U
旗奕! 5 \4 d6 Y. y1 J  W9 f: e+ ]: h
心里乍一涌起的欢愉被那阴霾的眼神惊住,那眼神里的彻骨寒意让韩玄飞一下回到现实的世界里,他的心被冻住了。
( L$ W# M' Z4 {! S+ f( Q' M他垂下眼睛,不愿看着那让他全身发冷的视线。 3 q" M8 e; y/ K' h0 k. E+ K
“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和视线一样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全身的骨头都断了。虽然医生尽量接了,还打了很多的钢条在你身体里,但是你再也不能象原来那样了。”
7 b& k0 f, f, Z韩玄飞心一颤,抬起眼看向面前的旗奕。
% V  B1 e- |$ h“你不能再跑动和跳跃了,连较长时间的站立和行走都困难。恢复得好的话,也许能慢慢蠕动着走个十几分钟,象洗澡、穿衣这种事,对你来说,也是很难做到的了……” 5 h! K# r& |$ {2 b* R6 ]
旗奕冷冷地看着神情茫然地韩玄飞,俯下身,让他的视线定在自己身上。他盯着韩玄飞的眼,低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残废了!今后你就跟一个废人一样,什么事都不能做!”
1 N) c- R- G, [) k" q2 ~: B那木然的眼睛动了一下,在旗奕还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前,又归于一片的平寂。那仍澄净如水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旗奕,几乎是一眨不眨的。象深夜里的湖水,荡着莫名的情绪……. 8 b) B* Y5 I8 z7 o
好漂亮,象是会把人吸入一般的诱人。旗奕呆看着,嘴有些颤抖,几乎就要往那曲线柔软的唇上落下…….
! Y8 I4 X  ~7 ~/ a: v# h5 n“啪!”的一声脆响,旗奕狠狠的一个巴掌,打着韩玄飞偏过脸去。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挺直身体,凶狠地瞪着韩玄飞。
* J$ E3 f3 _: ?/ E( n4 ]1 l“让我告诉你这个废物还有做些什么!” 0 K% D1 z! A" ?: h  Q, z. F
他一把拉下遮住韩玄飞下身的被单,让他最隐密的地方暴露在月光的照射中。 1 I; [) j; i* e  v2 \' X( `' L
“你只能被人干!”
7 c& i/ P; _+ O8 s% k7 \* f他不看韩玄飞涨红的脸,一把拉下自己的拉链,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挺身而入。打着石膏的腿张开着,方便了旗奕把自己那粗大的物体,直接塞入韩玄飞干涩紧小的体内。 ) h- t0 K/ w* q
韩玄飞涨红的脸立刻转成惨白,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全身无法动弹的他,只能瘫在床上,任旗奕发狂地侵犯他,任他疯狂地蹂躏…… 7 h9 t6 b$ p! S5 y8 q" F9 A
柔软的内部被疯狂扩张,火热昂扬的巨大在里面抽插撞击,可怕的凶器象是要把他捣碎揉烂一样的冲击,让他受伤不久的腹部疼痛如绞。
# T: \: C, K+ {血流了下来,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下体被撕裂的声音……虚弱的韩玄飞根本经不住这样的折磨,渐渐沉入昏迷中…… 2 b8 k# F2 p, Y8 K$ w* h2 k# v
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让韩玄飞禁不住痛呼出声,一下从半昏迷中清醒过来。
! Z  P: g' @/ Z" p2 {6 F+ f& H9 W沉醉在韩玄飞体内的旗奕一下僵住了身子,赶紧拿开碰到他腿部的手……痛苦地喘着气的韩玄飞,看到了旗奕脸上闪过的惊慌……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掠过,韩玄飞闭上眼,静静地等待着旗奕的下一步攻击。
/ q# r& e; `! [" H1 N5 ^% A旗奕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往前一顶,再次粗暴地撞入那受伤的甬道,看着那漂亮的眉宇纠在一起。
9 }$ j' J8 g' k1 Y4 R6 A% E他恨自己的软弱! # q) D, a1 R3 y
象要发泄满身的怒火般,他发疯似地,更加猛烈地凌虐着身下的人…….
7 u9 n$ T: Z/ h( }  |* x夜凉如水,皎洁的月轻盈地挂在空中……旗奕忽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天,这样的月,他怀里抱着那让他百般珍爱的身子,轻轻地一遍遍抚过……
; j( h; m. x; Z* z) o/ l" i而眼前的人,浑身包着纱布,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敞开着的下身,流出红白相间的浊液,让人不忍直视…… + D6 R8 k4 [8 x$ {8 k4 {
旗奕呆立良久……
  W- k3 W7 n, `5 B' z* e2 m他慢慢移动身体,机械地打开柜门,拿出清洁的毛巾,用脸盆打好水,轻轻地擦拭着那污秽不堪的下体。清洗干净后,他又用干布小心擦干。
  }9 W1 _' F5 S; o) |: W血还在渗出,细细地,没有停…… # w; p) r% _% s& B
旗奕用布按住伤口……感觉到手下的身体一颤,他赶紧抽回毛巾,低下头,用舌轻舔着那裂开的后穴。
$ B. z7 ^( D% }象羽毛般轻柔……来来回回,一遍一遍……直到那伤口停止了出血,他才抬起身子。 . N0 `, }+ g( s4 K) D) |1 d6 z0 n% N
盖好被单,他走到韩玄飞的床头,跪下来,痴愣愣地看着昏迷中的韩玄飞――密密长长的睫毛低垂在惨白如纸的脸上,落下浓重的阴影……慢慢地俯下身子,吻住那没一丝血色的唇……柔软温和……我的玄! $ v; ^* n3 n( \; M4 n
我这么爱你!这么的爱你……为什么不能打动你一点点?
5 D1 ^  g' N% H开始强迫你,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不能原谅我吗?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我们不是一直很幸福吗? $ g' }  T1 B- p- C( P
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落在那依旧帅气的脸上,旗奕轻摸着那缠满绷带的头,不住地亲吻着那苍白的唇,含住那淡色的舌……
( p7 b; |. c% i& j' n) p你叫我怎么办?放过你?我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怎么对得起关在监狱中的手下? " B6 T* G, C7 y& B: u4 ?
警察的职责对你就这么重要?不能为我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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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爱不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你有没有一点爱我?
6 l: X8 h/ a/ T% F: ^$ X6 O3 r满腹的凄楚一涌而出,嘴抖得亲不下去,他死死抓住韩玄飞唯一完好的右手,把脸埋进那温暖的掌心…… ! V* p; N7 Y8 p& x* [' `2 R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这么狠心! " n! h3 {' _; x6 e9 C7 e
我不要脑子里都是你!我不要再爱你了!我不要再想你了! ' W* Y6 Z& q1 U% g# L, Q  S) }
……我好痛苦……玄…… 2 E2 w( M1 u$ k7 |5 q  W
旗奕嘶嘎凄绝的恸哭着……
0 P; e+ F, c; J心里的痛苦和内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人前强扮出来的坚强和冷酷,在这一刻烟消灰散!只有心里的痛让他恸心透髓地悲泣! : \9 b" v5 ^8 C' [
……
" b- n' K" u! ^4 }( N. a6 m6 c$ j2 O不知道哭了多久,旗奕终于止住了眼泪。他直起身,长时间地凝视着韩玄飞……
+ }  w& c/ Z* _0 [- C我爱你! 4 H' {5 C' p) Z  k! q; M
一个充满爱恋和温柔的吻落在韩玄飞额上,滑下脸颊,停在唇上…… 4 L% e% T) V4 R. e/ q' A: q7 W! C0 @
心心念念都是你…… - M+ y8 p9 _, T7 f
……. 4 }6 s8 M( A/ N/ y' H
我要忘了你! ) D: Z- R6 L: S  Z8 C0 c
我不能对不起为我舍弃性命的人…… + [0 L! U2 h6 c% S
我会忘了你的! 8 z  E& n% ?$ V! }; W
旗奕走向门口。 : e2 {& F8 u7 A$ t, s1 n
开门的一瞬,他回头再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韩玄飞……
' h2 h' o  h' k6 Q5 W0 C3 X% b你是我今生最爱的人…… 7 d9 Q" A, e, X" u( C( B# ]
……也是最恨的人……
4 t+ l4 @3 b' L' f' g/ j“韩玄飞现在怎么样了?在医院好久了,恢复得如何?”旗扬看着面前的资料,象是很随意的样子问道。 " m; h5 j+ |2 ^. Z/ [8 q
旗奕有些心虚地瞥了眼对面的旗扬,“骨头长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勉强下床走几步。”他低下头看着地板。 : Y1 S- J+ L* f+ R
“听说你经常去医院?”旗扬向后一靠,隔着办公桌看着整整瘦了一圈的旗奕。
- ]7 F+ `, A4 c听不到旗奕的回答,旗扬长叹了一口气。 1 m" N3 Y" i& ?  H- K
“虽说你都是晚上去,但传出来,是会伤兄弟们的心的。”
# K# G/ F  N( K. L5 O“我知道……我、我不会再去了……”旗奕抬起头,满脸都是愧疚之色,“哥,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那些兄弟。忠叔从小看我长大,到老又为我而死,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不过,下一瞬,他重重的吐了口气,口气变得强硬起来,“我会忘了他的,哥,你放心!”
) _. @0 i6 k6 U5 [! R“那就好,我相信你! “旗扬面带微笑,掩下心中的不安。
+ E: t9 V( Q* F; ?; u( e但愿如此!他心情沉重地想。
! h0 H, e, Y2 ^3 c# P5 ^* X房间一时陷入沉寂,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半天,旗扬突然开口道:“你记得仓田吧?那个日本商界大老,到过中国,我们接待过的。”
: m: `& j& O5 m0 E( Y“记得,怎么了?”旗奕不解地看着旗扬。 ~K7
0 v% X% e9 s6 G4 m2 x/ P, z$ @8 j( A# r“我们要想在日本立足,需要他的支持,否则还是很困难的。”旗扬停住,象是在考虑该如何说才好,“嗯……那个……他说他很愿意帮助我们……他是个男色家……” 1 @9 T# f% h7 P) h, R3 Z
旗奕愣了一下,脸上开始失色。
# F8 d. q( _: h& @  j6 Q) u“他通过他的私人秘书向我表示,他想要韩玄飞……他在中国时就对他印象很深,但他知道当时韩玄飞是你的情人,他没有说出来。但现在…..我有跟他说,韩玄飞已经可以算是体无完肤了。但他说不要紧,只要脸没事就行,他还是想要。”
; B% P$ E5 n6 |旗扬又静默了一会,“还有,陈君毅就要出来了,下周就会来日本。姓高的那个老家伙这次帮了大忙……钱花老了!不过还算值得。”。
3 O; Z6 {5 C; [9 u, O3 A% {旗奕浑身一颤,几乎是面无人色地看着旗扬。看到这样的旗奕,旗扬不忍说下去。他推开椅子,走到旗奕身边坐下。
5 F2 C' ]8 x! Y/ Z3 r“我只是跟你说一下这些事,我不会逼你的,你自己作决定!”他把旗奕抱在怀里,摩挲着他的头发,“你是我最心爱的弟弟,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你难过……我爱你,奕!”他低头亲吻着旗奕的额头,“我不逼你,你自己想……”
( H' E! c. u3 h6 p8 {伸手紧紧地抱着最疼爱自己的哥哥,旗奕使出全身的力,才没有让自己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痛哭出来。
9 I9 q% {2 w! U8 ?7 u韩玄飞在刘明远的大力搀扶下,艰难地从车里出来。 ( M8 w! ^' V! ?7 J; t0 {! ]( o
他脚步虚软地摇晃着,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刘明远身上。
" M( q( M4 ]5 r8 W( t7 D刘明远虽然脑子不太好,但是力气倒很大。他很尽力、很小心地扶着韩玄飞,努力让他能站稳。
, a8 ]. x6 U3 [2 Z韩玄飞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感激地对刘明远低声地说了声谢谢。
7 Q/ m# t3 N, [- }4 q7 M$ H硬撑着无力的腿,他艰难地向前挪动着,每走一步,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短短的一段路,韩玄飞已经走得是脸色煞白,气息微弱了。
" \5 R( b/ ^0 y' N, P感觉到周围那不友善、甚至仇恨的视线,韩玄飞低着头,漠然以对。
3 J$ ^$ ~. \+ t# b# r: `5 p! R他不知道为什么旗奕叫他到这里来。
% r6 R* A6 [0 J7 w也许,旗奕终于要狠下心来杀他了……韩玄飞心想,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脱了…… 5 r  z  C: }$ K, J
一进房门,他就看到了站在房间中央的旗奕。 5 B; |0 n5 |! U$ }& ]& M
旗奕看也不看韩玄飞,冷然地对刘明远说:“放开他!”
, q  |7 t3 i" B9 {刘明远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旗奕,又转头看他哥哥。刘明致不吭声,上前拉过他弟弟。
; ]% x/ a! p2 W失去支撑的韩玄飞站立不住地摇晃起来。 5 E3 f, J4 X6 z& G3 U7 r
他想靠自己的力量站稳,可是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 + ~' L3 }8 s1 S8 L1 @
他只能颓然倒地。$ @; @! ?, c5 [! ]( k/ B* n
刘明远立刻要上前,却被脸色阴沉的刘明致死死拉住不放。
- |# Q! U: y# k  `; i% _  x韩玄飞努力想直起身子,可一样没有力气的手,根本起不了作用。他很快就放弃了无谓的挣扎,静静地趴在地上不动。
7 s1 K& y, ^5 ~“韩玄飞!好久不见!” 3 q3 R" n! z* P5 K
韩玄飞抬起眼,看清了向自己走来的人…… ( S- e. F* C2 K: c8 ^6 e7 n/ u, W
陈君毅!
- X4 X" \( G2 D2 V% x韩玄飞惊讶地睁大眼,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陈君毅现在不是应该被关在监狱里吗?他犯的可是死罪!
+ N9 L; P% r1 g: q! B6 a“想不到吧?应该被枪毙的人居然会出现在你面前!”陈君毅眼睛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脸上却带着嘲讽的笑容。“你这么尽忠职守,可其它人并不是这样。很可笑吧?你这个英雄现在是手脚俱废,而我这个死刑犯却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
9 r$ q( E8 F. i+ c他逼近韩玄飞,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无法爬起的人, “在狱中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如果我能出来,我要如何对待你!现在看到你这样,我很高兴!可是,这还不够!只是这样还不够!张小宁死了!周云死了!忠叔死了!……我弟弟……我弟弟…..”眼泪直流了下来,声音一下被哽住。陈君毅用手狠狠抹掉泪,仍是用象要生吃了韩玄飞似的目光死盯着他。 3 u8 B+ O5 c& Z9 z! ]# o* I5 Q
“我恨不得生剥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他一脚踢向韩玄飞。   u- R8 C& u5 i0 W4 {' Q
腹部受到重击的韩玄飞,痛得缩起身子,手按着腹部不作声。 - f7 D9 {8 X1 _5 w1 w
“不过,奕哥有个更好的办法,我相信,那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我看你还能硬到什么时候!”陈君毅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你知道吗?你马上要被送给苍田健吾了!苍田那个老家伙,可是有名的会折磨人。特别是,有时候他还会把玩腻的男人送给他的手下。呵呵……被那群色中恶鬼轮着操,我倒想看看,你还倔不倔得起来!也许到时,我会去求苍田,让他再把你交给我。我要让大家都看看你那被男人捅烂掉的身体;或者我会把你扔到街上,让所有人都欣赏一下你那副贱样……哈哈哈……还是把你扔到一群喜欢玩变态游戏的家伙面前,让他们把你干死比较好!”
; b; O7 O4 ?, X1 X韩玄飞瞪大眼睛,听着陈君毅恶毒下流的话! 1 v1 r% r: h3 }$ _  v3 I: w
他不相信旗奕会这么做!他挣扎着半撑起上身,看向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旗奕…… $ T/ v0 c- Y$ L# [0 K8 L: I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这样做的!你不可能用这种方法来羞辱我的! * j8 u$ n8 w3 `! \/ e# h- n
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做!
; J) n+ ?1 e( e( Q5 p2 ?$ p这时,有两个明显是日本人的男人走过来,朝旗奕一低头,“谢谢旗先生!我们代苍田先生感谢您!”
, ~- t! h1 d1 B: q5 Z, ]: S  p一说完,他们就弯下腰,把韩玄飞从地上拖起。
5 d, l3 `) Z( C5 E6 D怎么可能?!
5 q& T3 W- S: z: m8 y5 G% P7 F韩玄飞不可置信地看着旗奕!他看到旗奕目光闪动,却低垂着眼始终没有吭声。
' @9 _6 a& v+ i/ c0 n“旗奕……”韩玄飞低叫。 2 {' J- z7 F0 q9 m
他震惊地盯着旗奕,急切地想从他嘴里听到否定的声音,可是没有!旗奕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保持着沉默。 8 b! B  ^3 N+ V/ d
那两个男人从左右两边架着他,把他拉向门口。韩玄飞拼命回头看旗奕,眼里充满了不信和惊慌。
1 y! a. N3 W) v: h9 D* F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这样做的!对不对?旗奕……可马上就要出门了,他看到门外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在等着,车门已经被打开。
4 m2 U* |3 u) D* g“旗奕!”韩玄飞惊慌失措地回头高叫。
: j5 q1 \! Z: \( E旗奕抬头……
4 b4 ~4 p. Z" V/ u2 h$ I, {面无表情…… ! M1 q0 t" m0 o% ?$ t6 K
是真的!旗奕真的要把他送给别的男人去玩弄!
- G, Q2 M, \/ _+ C* ?韩玄飞的眼神一下暗了下来,脸上满是绝望和悲凉……
9 K1 y8 ?" @) C& L& g% [他不再叫了,就这样一直看着旗奕,一直看着,直到被架出房门…… " h8 r6 l- A5 A! I8 g7 \+ f
满屋一片死寂,没有人出声,连一点的咳嗽声都没有…… * z/ D4 }7 L9 Y; C( q" J
……
# @9 Y& L3 D* c$ {9 n; K& i“该死的!他想咬舌自杀!快!堵住他的嘴!”门外一阵的惊叫声。 # o* F& F* d+ W( R2 r- v4 ?& E
旗奕整个人猛地抖了一下。
) J2 c& g+ e9 n, u/ p他随即转过身,象没事人一样走向旗扬,“好了,这件事总算解决了,我和旗扬还有事要谈,先走一步了。”他用手揽住旗扬的肩。 2 K+ u& k6 s/ w# K% a
手臂被旗奕死劲抓着,旗扬痛得一下咬住了唇。他强忍着,若无其事地和旗奕一起从侧门离开。
7 M7 X7 p( P% z( N“苍田先生,人到了!”
- Z' D( w' N' [0 R* K( l# \9 }“嗯。”优然品着茶的老人,一身和服,气度雍容淡定。 ! Q6 X  Z- Q% h: y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被放到塌塌米床垫上的韩玄飞面前,微笑地蹲下身。“记得我吗?我们在中国见过,”他伸手滑过韩玄飞的脸,“想你好久了,你还是和我印象中的一样漂亮嘛。” 1 g4 d- J4 h, A" O0 a8 Q
健壮的老人毫不费劲地把韩玄飞瘫软的身子抱在怀里,看到他被堵住的嘴,苍田叹了口气,
0 K& A8 M- V) m2 P* n# w6 B“听说想自杀呢,真可怜!我怎么可能让你死?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苍田搂紧了怀里的人,亲了亲韩玄飞的额。感觉到韩玄飞全身绷紧,整个身子象受惊一样颤动着,苍田呵呵笑了起来。 ! y/ p# a2 J9 I
“别怕,很快你就会习惯,我会让你疯狂的。”他放下韩玄飞,向站在一边的人微摆了一下头。 $ `" |% B: S' @" R0 y& q
立刻,有两个穿黑西服的男人上前,动手开始脱韩玄飞身上的衣服。很快,他就被脱得一丝不挂,被大张着腿摆放在床垫上,任那些贪婪下流的视线侵犯。
) _1 \6 V* @/ U9 C+ z( h极度的羞耻让韩玄飞紧闭双眼,全身僵硬得一丝也动不了,只有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有一圈淡淡的湿痕……
5 F) z0 @; G' B+ Q' r8 n3 ~% x苍田把韩玄飞重又抱回怀里,叹了口气,微笑地说:“旗奕真狠得下心,把这么完美的身子打成这样。”他摸着韩玄飞身上一条条的伤痕,“可惜是可惜了,不过,这些伤疤让你更讨人怜,让我这个老头子看着也好心疼,我可怜的宝贝……”
2 u: z. Z' d( p; `1 _/ o1 T* _老人特有的冷硬的手玩弄着瘦弱的身子,慢慢伸到那柔软的体毛中,抓住毫无生气的男性象征,握在手里揉捏着。 ( e) L+ u5 W( o1 ^, `' U) L' D
韩玄飞猛地惊跳了一下,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抬起无力的手,哆嗦着想推开那猥亵地把玩着他下身的手。
& y( B, p' f3 `9 ~可他徒劳的动作只是增加了苍田玩弄他的乐趣,看着他满脸掩不住的恐惧,苍田哈哈笑了起来。他俯下身子,伸出舌头,细细地舔舐着年轻的肌肤,渐渐往下延伸而去…… 7 c5 t/ c. g9 s
韩玄飞全身的寒毛竖起,胸前湿腻腻的口水让他恶心地都快吐出来了。可他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只能让老人舔遍全身……
1 ?# i$ V- h* P1 s2 \好想死! ; n" `8 T  K5 Y5 S
可他连自杀都没有办法……
$ A5 }) G! i* M7 j“真是漂亮,连这里都长得这么漂亮。”苍田轻吻着韩玄飞的性器,抬起头欣赏着他羞耻欲绝的表情。他一边用手套弄着柔弱的东西,一边把它含入口中……“唔……味道也很好,很清爽。”他轻舔了一下萎缩的前端,拿过一个枕头,垫在韩玄飞的腰下,把他那最隐密的部位展示在自己面前。
0 x, M! h7 u6 t7 n: z6 g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那粉红色的穴口,老人发出了满意的叹息声,“旗奕竟舍得把这样的尤物送人,呵呵……我可得好好玩玩!被旗奕那小子捅了这么多次,这里的颜色还这么迷人,形状也保持得很好,你真是生来魅惑男人的。” * B3 ^" h9 b3 A' \! j0 g5 M
老人抬起身,继续唠唠叨叨地说着,“我不喜欢那种纤细的美少年,象女人一样的妖娆,真是讨厌。在中国看到你一眼,我就忘不了你。你那出类拔萃的气质,帅气强硬的样子,可真有男人味!可怪的是,你又会让人好想疼你、好想看你被压在身下,呻吟、哭泣的脆弱模样,我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样恋恋不忘过。” + ^+ E! K( Q: }+ L6 y9 e
“乖一点,才不会吃苦头。惹怒了我,可是会很惨的。”苍田拿下韩玄飞嘴里的布,“多漂亮的孩子……”他低下头想亲韩玄飞的唇。
5 \- ?5 g( F7 c“啊!”苍田急忙缩回头,“你还想咬舌!混蛋!”他气急败坏把布塞回他的嘴里。
# K6 r; c% j  j, U3 V& t3 ^4 B“你真狠!我可不喜欢不听话的宠物!来人!”苍田高声叫着守在门外的侍从。“给他点教训,让他学乖一点。”
0 q1 v+ `4 x5 H# `2 y7 p5 l“是,先生!”那两个穿西服的男人一鞠躬,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器具,跪在韩玄飞的身边。 , Z0 J7 T8 O' }, ~
其中一人点燃了一盏小酒精灯,烧着手里的长针。等长针变红,他们立刻用很专业的手法,不急不徐地把长针扎进韩玄飞的阴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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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让韩玄飞象发狂了似的在床褥上激烈扭动,冷汗象雨一样地淌下。那两个男人全不受影响,压住他的身体,冷静地把针穿进柱体。苍田带着淫秽的笑容,拿过一只巨大的黑色假阳物,准对那淡红的后穴,猛地顶入。看着那紧致的穴口被强力撕开,伤口的鲜血流下细腻的肌肤,苍田兴奋得全身发抖。
: h  E/ ~/ ?' S2 I6 P1 w6 w) {' `他最喜欢看帅气强硬的男人被折磨到崩溃,哭着求饶,然后乖乖的任自己玩弄。一想到这里,他已经快要等不及了,他要玩死这个让他想了好久的男人,看着他发疯!他要看着他被一群的男人轮奸!
: u8 Y& w" a9 x他迫不急待地要上了他!
' H+ n$ z8 p: p0 N: M! u% Y7 k& Y他喘着粗气,胡乱地舔着那抖动的身体,两只手急切地到处乱摸,“该死的!你真漂亮!喜欢这样吗?还要不要玩更刺激的?” , [1 q4 L8 b0 @& ^' ^
他拿起身边的针,粗鲁地拧起那红色的突起,直直地把针刺了过去。看着韩玄飞蓦地睁大眼睛,痛苦地直抽气,苍田兴致更加高涨,立刻再拿起一只针,同样地扎入另一边的乳头。
* Q) C! u9 c6 |( [7 K" u韩玄飞痛不欲生地挣扎着,豆大的汗水涔涔而下,脸色蜡白得跟死人一样。苍田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朝手下一偏头,电流接上,插在韩玄飞性器里的针顿时猛震起来。
$ A2 M) s9 |  }1 h韩玄飞的身体立刻如风中败絮般地狂抖,喉咙里不断发出嘶哑的惨哼声。那两人这时却松开了他,只绑住他的双手,按在头顶,任他在垫子上耻辱地扭动着、颤抖着…… ) D5 S  @; P9 O" P2 s/ l
而苍田则施施然退回到茶桌边,继续喝起茶,欣赏着眼前的色情画面……
$ C8 g+ {+ W8 t! O旗扬放下一个棋子,默然地等着旗奕走下一步,看着旗奕心神早不知飞哪去了的样子,他也不说话。过了好久,他才轻碰了一下旗奕,指指棋盘。
: X# y$ v+ [3 d' P( w% K旗奕一惊,醒过神来,慌忙随手走了一子,想掩饰自己刚才的失神。旗扬看到他直接把车放在自己的马口下,也不作声,默默地把车吃掉,再等。
' f1 I( n  E# W$ c8 K* \0 A旗奕勉强自己把心思放在棋盘上,却发现自己早大势已去。他尴尬地对旗扬扯扯嘴,努力想作出一个轻松的表情,但没有成功。
, o! s! {& ^7 z" ]! @旗扬看着他满脸的慌乱,失了魂魄似地坐立不安,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你这样做,算是帮大家出了一口气了,陈君毅也很满意。”他斜眼观察了一下旗奕的表情,“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以后我们纵横在日本立住脚,还有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
3 s" S  A/ y1 O/ ^旗奕呆视着旗扬说话的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旗扬也不再吭气。两人沉默地对坐着…… K|o fc
3 }& H7 [, W3 M7 d) }/ p5 O哗的一声,旗奕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眼神游移地不敢正视旗扬。 4 ?; `4 M- q+ D  x. b8 c5 M
旗扬抬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 C, n- L0 D% _) j) U7 y8 f, P旗奕咬了咬唇,终于把眼睛对住了旗扬。他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来。他恨声地一拳砸在桌面上,一扭头,急步而出。 ( n# T, t+ E! H6 N" n& L5 P
守在门外的旗奕的手下,一见他出来,立刻起身,紧跟而上。
6 W9 M) P1 w0 D% R4 ?' L" V旗扬仍是静静地坐在原处,低头对着面前的棋盘,听着外面的汽车发动、相继绝尘而去…… % i9 F- Y6 T' E  h! G  t
车子一停到苍田在这里的别馆门外,旗奕就跳了下车,快步往里走。跟随的人端着枪,即刻分散开,迅速接近苍田的保镖。
# N9 v% s8 E4 S' T; W+ G变起仓猝,苍田的保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看着这些明显是训练有素的人,手持枪械突然涌入,举枪指着自己,他们全都一时间不知所措、呆立当场。 1 ]; Z5 S8 T! u2 ~4 D
苍田刚得到旗奕闯入的消息,旗奕就已经推门而入。苍田的侍从冲上去,却马上就被两把黑洞洞的枪口逼了回去。
5 i" H; p3 s: d8 ^旗奕神情阴冷地看了一眼插着电棒,倒在床褥上无力哆嗦着的韩玄飞,转身向苍田一低头,随即挺直身体,语气沉稳地说:   Z4 p1 j9 i, q, C6 {
“苍田先生,打扰了。我要把人带回去!”
9 R. p* U* j: S9 l, F# `; T苍田气得脸色发青,恨声道:“你们姓旗的不讲信用!想带走就带走?太嚣张了吧?”他转头大骂手下,“你们这些饭桶,就让人轻易闯入,真是白养你们这群废物了!” : r# Z1 D) h0 s
“苍田先生不要怪他们。你是正经商人,我们可是混黑道的,当然会在这方面占点优势。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还请苍田先生送我们出去。”   z4 @" C" [+ o" F" g( t3 z
“你、你……”
3 f  d7 a  o5 g: V& Z. ?% R“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还请苍田先生见谅!改日有机会必当登门向苍田大老赔罪!但人我必须带走!”一说完,旗奕就走向韩玄飞,一把把他从床上拉起…… ' y6 c$ @/ ~# f
刘明致把枪转向苍田,“苍田先生请!” 5 R# t  k# l9 J  `$ X
苍田恨恨地瞪着旗奕,可在冰冷的枪口威胁下,他也只好低着头走出去。 , \! e$ n4 S" f( o9 _/ y2 A
旗奕根本不再看苍田,动手拔掉韩玄飞身上的所有东西。他铁青着脸,抓住全身瘫软的韩玄飞,也不拿东西遮住他的身子,就这样把他直拖出房间。 + T3 J7 o& {/ j0 _3 T" g. |
一路上,所有的人都惊骇地看着神情暴唳可怖的旗奕,看着他粗暴地拉着全身赤裸的韩玄飞的手,连拖带拽,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穿过走廊花园,象扔一块破布似地把他丢上车。 : P/ H; D! k8 r/ |( ^( t. J
一路上,旗奕也不说话,两眼象是要流出血似的通红。一到住处,他立刻把人直接拖进浴室,打开喷头,也不顾自己被水淋得透湿,拿着毛巾,拼命擦洗着韩玄飞的身体。 1 ^6 R5 o! R' h. l, J* B5 ]( o
房外的手下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也没有人敢去阻止,全部屏着呼吸,胆战心惊地等在门口。 & G) W9 G* D: w  E* E( Z* E
擦到韩玄飞的皮肤都快要流血了,旗奕才狠狠打了韩玄飞一个巴掌,把湿漉漉的他踉踉跄跄地拉出浴室,推倒在房间中央。
7 e8 h9 m9 z! A1 l- `被这样的一路当众侮辱,让韩玄飞羞耻得脑中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瞪得大大的眼睛灰暗无光,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周围都是人,可他连遮一下自己赤裸的身体都想不到,象一个被拔光衣服的木偶一样,痴愣愣地坐在地上。 1 R/ Y; d6 c1 `( w0 [- M% {) \  Q2 @
许多人转过头不忍目睹。刘明致拿过一条浴巾,想遮住韩玄飞的身体,却被旗奕一把夺下。
2 b1 r) l7 T/ a6 V2 W& a! r. F他抓着浴巾,没头没脑地抽打向韩玄飞。旗奕的泪直流下来,也不去擦,只是象疯了似的猛踢猛打倒在地上的人……
2 r& V7 H: T2 K+ a( S“我恨你!我恨你!我就不信我狠不下这个心!”他甩掉手里的毛巾,在屋内暴躁地来回乱走。
/ `' ^8 q& d$ W1 N“我这个混账!混账!真XXX不是东西!”他一拳打向墙壁,雪白的墙上点点血迹。旗奕感觉不到一点的疼痛……
# J. Y6 |5 v0 W5 R! S! d1 d我竟然为了这个害死我们好多兄弟的人,又让其它兄弟们赴险,我真是昏了头了!我怎样才能不想他?我要怎样才能狠得下心? 6 A& s6 `1 B! V- `
我真没用!真没用! 7 N5 r. ]4 l( ?  v; V) x
我真是白痴!为了这种人!他发狂地一遍遍猛击墙壁,“笨蛋!笨蛋!笨蛋!” $ f2 r& l! v5 U5 p+ s$ d/ U6 b. m
好不容易纵横才有复起的希望,又被自己搞砸了……好不容易才逼自己硬下心……
! |8 s% @4 O, x" P4 L“奕哥,别这样,别打了!你受伤了!”众人死命拉住旗奕,硬把他拖开。 + o1 [" l6 n3 R; J4 @- c  }) Y
旗奕被强行拉到沙发上,充血的眼仍凶狠地盯着倒在地上的韩玄飞……
* H4 I( d' f/ ^& d6 d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让我不要你的!  
) d5 v! t* k2 M! a7 ]! l) ~我会让自己一想你就恶心!就吐!
( K  g/ b8 e4 q- A  Y2 ^“奕哥……”看到旗奕眼里的光完全不正常,刘明致担心地叫了一声。旗奕听都没听见,仍然死死盯着韩玄飞……
$ x# M2 Y9 J; t8 q  f9 d突然,他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越笑越大声,笑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他一边咳还一边笑,用手擦着脸上横流的泪水,笑个不停…… "
" J: [! V2 d: `9 f0 D# w2 v周围的人都被他吓坏了。刘明致和小方拼命叫着他的名字、摇晃他。他们害怕这样的旗奕、害怕他就这样疯掉了! 8 l" O" C' V; r* k5 r) K8 _
旗奕终于停止了狂笑,挥挥手,“你们干什么?吓成这样?我没事,我刚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他咧着嘴呵呵笑着,“我怎么没早想到?我会一想到他就吐的。”
* C( |2 H% A. @; u, K“阿力,把Lion牵来!” 0 t5 a4 c1 E: l# v2 }
所有的人都莫明其妙的,看着阿力把那条高大的纯种狼犬牵到屋子里来。
0 K& G3 l9 s. s2 B7 A0 b旗奕抓起韩玄飞,抓住他的两条胳膊,让他跪趴在自己腿上,嘿嘿地笑着,在他耳边低声说:“你看,你看着这条狗!我要让它干你!让我们看看,被狗干,你会不会也达到高潮!” 8 |: p, l% J$ Z, a
看着神智不清的韩玄飞没有反应,旗奕很不满意,扭着他的头,让他对着那条凶猛的公狗。 3 o% y4 u2 S: v0 J- h
“看!你给我看清楚!这条狗、这条狗马上就要操你了,先让它给你来段前戏如何?” ; S( J, [0 C' N8 q* J, u( V
“来!”旗奕命令阿力。阿力一纵手里的皮带,让狼狗扑到韩玄飞背上,指示它用舌舔那渗血的后穴……8 I! V7 T4 a! X- p  @9 {3 K
韩玄飞一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那狗扑上来,长长的舌头开始舔自己的后穴和睾丸时,他才终于明白了即将要发生的事……# W) f) ~( `3 J. m  x
恐惧一下冲击至全身,头脑中好象有什么东西断裂了……0 `& }& @0 L. l0 d+ p0 u
“不、不……不!”他陡然尖叫起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求求你!旗奕,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4 b! @5 q% P8 d* E' A
他想起身逃开,可却被旗奕紧紧压住……他惊恐万状地回头,看到那狗伏在他身上……感觉到自己的下身被狗舌舔着!
  J, I& t+ D; x“不!不!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旗奕!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他死抓住旗奕的衣服,拼命地摇着他,泣不成声地哭喊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你杀了我吧!你把我一刀刀地切了、剁了,好不好?你让它把我吃了!你让它把我吃了!好不好?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不要这样!” , E- p( D% L* A8 f2 ?1 b
“啊!”他歇斯底里的痛哭着,使出全身的劲要挣脱出旗奕的手。“要不你用火烧死我!你用火活活烧死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我求你,旗奕!你让我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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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5 l* z" P; ]% ^0 T% ~9 D
旗奕傻掉了。
9 h5 J0 M, |1 W( z他抓着韩玄飞的手,呆呆地看着他,完全忘了该做什么!他看着那一向倨傲强硬的人,那个全身骨头被打断了,也不叫一声的人,如今满脸泪水地在他面前,哭喊着,苦苦地哀求着自己、哭着求自己杀了他……. ) O2 j) A6 @5 I. q2 c2 u
心痛得无法忍受!怎么会这样痛?好象被生生扯出体外…… . a. g7 C5 T' D& Q
天啊!
& E, z- a1 T* c" p我在做什么?
  _2 k! p: R7 G3 \我在做什么!
" m% i3 `9 _) M& n, F# R/ J2 X' z“把狗拉开!快把狗拉开!”旗奕大叫,一把把韩玄飞抱在怀里,痛哭出声……“没事了、没事了,你看,狗被拉走了,不在了!你看呀!” % k/ d) Q; p' f' X+ }2 x
韩玄飞泪眼模糊地看着狗被牵离了自己,带出房间……
! X& q0 P- ?/ u- T4 E3 {) M5 |. ^他闭上眼,虚脱地瘫倒在旗奕怀里,全身颤抖地哭着,泪流不止…… . A1 m# S: g6 d" ~$ W
旗扬闻讯赶来,事情已经过去了。他看到刘明致等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默默地站在旗奕身边,没有人说话……
2 B  C0 K. ^. e. X: p) q) o旗奕抱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 P0 w7 M8 _  @* ]' y旗扬走上前,蹲下身,仰起头看旗奕――脸上交错的都是泪!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转身走进卧室。
$ e) V. P, ~- {" s1 s他慢慢走到窗边,低头看着地上那个已是形销骨立的人,象失了魂魄似地蜷曲着身子。那仍然漂亮的眼睛失去了往日曾有的所有光彩,空洞得印不出任何的东西…… - v( K8 O2 W$ r: S- z) e# ?
旗扬蹲下来,轻轻地碰触了一下那削瘦的脸……随手而来的是剧烈的颤动。一直呆然木坐的韩玄飞象个受惊的孩子,惊恐地把身体更加蜷缩起来,拼命想再往角落里挤……头死死埋在胳膊里,看都不敢看来人一眼…… , {) B- B$ f3 g
旗扬看着这样的韩玄飞,感到原来有的恨好象淡淡地散去了……曾经那样倔强的人,帅气漂亮得象天上飞翔的鹰!
) W& N$ s3 c& Z: y3 {2 D那个出色得让我也目炫的男人!
+ x5 ?) D5 B1 E# B可现在……不仅身体永远残废了,连意志都崩溃了…… * {) `# p) f( q0 x
旗扬蹲在那里看着韩玄飞,想到外面的旗奕,心里一片的苦涩……我们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今生会是这样的命运…… # }/ X! u( w3 w+ S" d7 H
可怜的小奕…… ) A$ G/ j2 ?3 ^" v* H% t
难道他们就要以一起疯掉的结局而告终吗?9 h' b, I' h( N. ]( O% }4 s) |6 z
不!9 x. Y# q' p. a
不…/ z+ D, j  D. i
我最宝贝的弟弟……
  y, X* ?9 a& F7 N& W唉……
! ]9 j% ?5 C9 q3 H- _+ ]; t……算了……
% }: E6 x) t/ f* B3 e! \+ R7 b3 L5 H“韩玄飞!我是旗扬,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不要害怕……”他尽量地放柔声音,伸出手,想把韩玄飞的身子扳过来…….可韩玄飞却吓得直缩,恐惧地发出呜呜的低叫声……3 z( F  f* k" i: O1 |
“不要怕,你没事了!到床上去休息一下好吗?”
1 g. {' Z" ~$ o韩玄飞一听到“床”字,更加害怕,狂乱地摇着头,整个人都在抖。 / w' Z1 n, {1 V
“好了、好了,你就呆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等到韩玄飞安静下来,旗扬叹着气问,“你想要什么吗?我让人拿给你……我让他们拿点东西给你吃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 ^1 G; O! D6 l/ }6 y6 e
说完,他就站起来要走。韩玄飞动了一下,好象想说什么。旗扬停住,“你想要什么吗?你说给我听。”
  x. `2 l% ]4 Y3 I5 E9 X韩玄飞抬起头看着旗扬…… ; A8 a$ i; I2 |& e
‘你想要什么?” 9 h9 N; M" i% u  V% J- ?
“求求你…..”很微弱的声音喃喃地说…
5 i/ S- ^9 U3 I9 L! r8 y: j“什么?”
, Q0 L( W1 a! r$ t“求求你……”韩玄飞颤抖着拉住旗扬的裤腿。他象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用尽全部的力量……. 1 P9 ^1 G! `  f9 C" Z  r) U
“求求你让我死!我求求你…..杀了我!随便什么方法,杀了我!我求求你!” & S, g) }- Q3 z+ j8 E% x$ }: E
旗扬看到韩玄飞一直痴呆的眼睛,忽然充满希盼之色,惊得僵立当场。
0 O* y8 V5 l; O* I9 [& N* I“你不是很恨我吗?我害死你们那么多人!你杀了我报仇啊!你可以把我拔皮、凌迟……还有……还有……”他怕旗扬不答应,就这么走掉,又急又慌地拼命想还有什么可怕的死法,急得额头上的汗一直往外冒…… # z+ m* x, ]6 D7 o
旗扬受不了了! ( {" o. Q  N- n( a; G  D3 k) x- o
他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 % L' ]* K% V2 V3 g4 {/ V
韩玄飞感觉出旗扬要走,惊恐地想拉住他,“还有活人解剖!对、对,你可以肢解我!先不要杀我,让我看着自己被砍成一段段的,内脏都被挖出来,好不好?求求你,我求求你!杀了我……” 6 }$ G5 M- j- h
旗扬象逃似地冲出房间,站在走廊上,茫然地听着里面传出绝望的哭声……好不容易压下心头涌出的酸楚,他才看到守在门口的小方,侧着身,肩膀一直抽动……
' H5 W8 S" t% |9 @2 `' h8 ?  N  n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旗奕面前…… , L: e/ a( o8 t# ~+ o8 y
良久,他才对低着头的旗奕说:“杀了他吧!” ( q9 x+ j6 f! Y, q- W
他看到旗奕一下抬起头,满脸的凄惶和不愿意……& @  O2 G& S/ s7 B- l& ~' D
“杀了他,给他一个干脆……他现在这个样子,不如死了好!”
* I3 E6 r, v/ _$ {0 a6 @( r, n“杀了他吧……” 0 S4 q0 }3 ?9 J! V
天渐渐暗了下来。 2 }) ^+ ]: G2 x' y4 l
铅灰色的天空,沉重地压着整个世界。 ; ?: n" L! k9 G
清冷的月光稍稍露出一点的光辉,又迅速被移动的乌云遮住。天地顿时陷入一片的黑暗之中,死寂得象是一个巨大的棺材,慢慢合上了那可怖的盖子。 5 u  n8 F1 g9 l! ]0 s. S$ e2 f
韩玄飞仍呆坐在窗边,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襟,象一个木做的雕像…… " c' @3 U7 H4 l9 K* z
他好害怕……他害怕有人来,把他带出去,再被那样的凌辱!他宁愿被活活打死、宁愿被再残酷的刑法折磨死,也不要那种羞耻! " S- d5 Y+ I! _1 j
他好想死……好想死! 4 V/ l$ c" L5 s
死了,就不用害怕那种侮辱会什么时候再来……就感受不到所有的尊严都被剥光扯光的痛苦! ! E3 w. V, [6 Z
啪的一声,光线照亮了整间房子。韩玄飞惊恐地抬起头,用手遮住突来的光,半天才看清楚,默然站在那里的人。 & ]3 O) o) L9 W& u% C4 e
旗奕! . `4 G3 G8 T$ U' ^
韩玄飞吓得几乎要跳起来。
. X# N, x* _# k; W* A* \是不是、是不是又要用什么法子来侮辱我?又要、又要……头脑里全是恐惧,不能感受到任何别的东西。韩玄飞惊恐地睁着眼,绝望地看着旗奕慢慢地走近……; x, z! J4 a  o+ t7 D) z* @
一切都变了,原来那个心高气傲的帅气男人,消失得一点也看不到了。如今发着抖缩在角落里的人,那么的脆弱,脆弱得如此陌生……如此的让人心疼…… 2 m% ?) C2 d2 H: E" Q6 c9 V
旗奕感到一股浓烈的苦涩在心里散开……旗扬说得没错,这样子,死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 C4 [- B; `7 v$ \; q杀了他吧……
) N8 G7 L( q, f+ M怎么能忍心、忍心看到他这样…… 5 R1 b6 M9 F/ i& N! t& w; I
咽下心里涌上的酸楚,旗奕把手里的杯子放到身边的茶几上,“你不是想死吗?……这是一杯加了毒的水,你喝了就会死了!”
9 t2 O- H2 q2 P3 w/ C, m- g听到死字,韩玄飞立刻敏感地直起身,看向那杯水…….他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不知道旗奕又想要搞什么鬼!韩玄飞怀疑地看了看旗奕,重又垂下眼…… # u& `& w4 {# Q+ T: ~
旗奕坐在沙发上,用很疲累的声音说:“算了,我也不想再折磨你了。事情就这样结束,你死了,我也解脱了!”
, K4 N8 h2 B! C! c9 x$ ]  A韩玄飞半信半疑地再次看向旗奕,看到旗奕神色黯然,闭着眼靠在沙发上,象是看都不想看他…… 8 H7 @) b$ Y" k
是真的! % Y0 u: R( i# x$ x2 f
韩玄飞的头脑渐渐清朗起来……
8 Y4 a0 y: I- e7 p8 Q# o是真的!我真的可以死了!
" ~: n  S6 v) K% E4 q所有的苦都可以结束了!再也不会有那些可怕的屈辱等着自己了!一切、一切都可以结束了!韩玄飞激动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 y& ?' e4 d* [- n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力气,让他很快就爬到茶几边,用直哆嗦的手,端起那个盛满液体的杯子…… , ]/ d  O. \2 ]$ V' i) n$ Q" ^
手在颤抖,杯子里的水开始摇晃。韩玄飞紧张起来――不知道水撒出来一点,会不会影响效果…… # O2 Y# a  i0 m
千万不能撒出来!千万不能……
$ x. z# a( n; L2 d- Y& a他尽可能地稳住呼吸,心里反复地叫着,让自己不要太激动了……他两眼死盯着水面,很小心地用双手捧过那杯子,战战兢兢地凑上嘴……$ x- r% b1 M$ e* f( |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可以死了! . Z5 L- i: L% a
真的是太好了…… ( c5 L0 u/ d3 ^9 l
好象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的轻松,身体飘飘然的,象是在兰天中轻盈地飞扬……
% w" M/ [5 X: X. ]+ x临喝下水的那一霎那,韩玄飞笑了!他真的觉得好开心!终于结束了!不会再有任何的痛苦了…… ! ^8 _5 s3 R* ^; {; Y# U/ D# E
旗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o! O* E% }5 J* H
他看到韩玄飞笑了…… ) C! L9 x' y: {. d
不是那种晦涩的笑,是一个真正的笑!象乌云过去,阳光灿烂地照向冰封的大地,明亮而又欢快!
( p1 a5 M, u6 W" h- u他哭了! 1 B, n  Q" U$ ~$ f' A  C5 s
他跳起来,一掌打掉那个杯子!
1 z: F0 a" c: a* z. F' Q杯子砸在地上,发出轻脆的响声。破碎的玻璃带着水光,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炫丽的光芒……' }, b' P5 E+ N$ m1 O* Y" N
“不!不!你休想!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死心吧!我不会这么便宜你的!我要和你缠上一辈子!”旗奕掉着泪,声嘶力竭地狂吼着。他一脚把韩玄飞踢倒在地上,怒气冲冲地冲出房间。
4 a9 G  x" o  d“刘明远,进去收拾房间!” - R9 d1 u6 h2 x! E
韩玄飞被踢倒在地上,呆呆地盯着四散的水迹,欲哭无泪……任来人把他从地上拖起,放到床上。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象一个已死了的人……
" b4 V9 w% |/ K# R3 T" _5 K收拾好地上的玻璃碎片,抹去水迹,来人把灯关上,虚掩着门,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6 X9 Q9 e5 H0 ]% r
好久,韩玄飞才动了一下,在被子的遮掩下,把手伸到自己面前……一片锐利的玻璃在空气中闪着流动的光芒,阴冷的蓝……
- m2 f- }* h( ^6 V' I韩玄飞把那碎了的玻璃片象宝贝似地握着,紧紧地贴在心口……他再张开手,仔细地看着那断片发出的寒光……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碎了的玻璃,在微弱的月光映射下,辉映的是这么美丽的色彩…… , V3 l' D& n& n6 _
他露出一丝的笑意,很淡,带着希望,和一点的轻松……: ~6 e: |5 e! X
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让自己死!老天,你保佑我好吗?让我能成功!让我一定能死成啊! 6 f9 o! A5 P& w! H' M  S
老天保佑! / }  z* B% I1 i
韩玄飞很虔诚地在心底默默念着。
2 L' V( u+ K% \5 R) ^: Z; g有人要进来了!韩玄飞立刻不露痕迹地把碎玻璃藏在枕头下,没有睁眼。他知道那只是来定时检查他情况的人。那人打量了一下韩玄飞,把他的手拿出被子,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就走了出去。 $ u  m8 c) g% x2 ?8 {
等人一走,韩玄飞立刻放松地吐了口气,慢慢把手伸进枕头下,握住了那片玻璃…… ; |2 L8 \- p5 G! F( b
他把手移向颈部…… " B* x6 u. g. q, \5 J& b2 K
只有这一个办法!
2 R. J! F* G% g9 {就让我们赌时间吧! ; W! P( y/ |% L8 U
他咬着牙,使出所有的力气,用那锐利的玻璃,狠狠的切向自己的颈动脉!
/ _% _; k% s8 p/ L+ b+ L旗扬跑着冲进了医院。 3 Y$ q, s" w" y5 j4 L
当看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旗奕,抬起苍白的脸看他时,他差点瘫坐到地上去! / r% R: o; D+ ]! W: v, y( }" F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了眼“手术中”的红灯, 走到旗奕的身边,一把将他抱到怀里。
) m0 x" q7 }' E. E一听到韩玄飞自杀的消息,他就吓得一路飞赶而来。他怕韩玄飞出了什么事,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旗奕,也会跟着出事。
! C& f" T0 t) n1 t6 e- I  c' f/ A“没事了。有个医生刚刚出来说,因为发现的及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们很快就要出来了。” & ^2 k. n, c8 [3 d" M
旗奕平静的语气,反而让旗扬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松开手,不安地探究着旗奕的表情…… 1 [' F) V* B' @+ Q4 I7 ]
旗奕对着旗扬露出一个带着苦涩的微笑,“我也没事,你不要担心。”他的声音很轻,但眼神里却透露出一种坚定!
0 t- e* _( p* {0 b& T7 ~' o2 L" ~7 ?“……等他醒了,我还要照顾他呢,怎么可能会有事?”
) E1 Q" _% D( i% ^! v8 s/ b4 `他转开头,不看旗扬那满脸的惶惑……空气象停止了流动,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G' I7 a4 Q# E( \: p, i6 J9 @  N
“那时候,看到他躺在血泊里,我真的以为他死了……他的脸那么白,什么脉搏都摸不到,”旗奕脸上的笑逝去,“无论我怎么按住那伤口,可血还是大量地喷出来,我都快急疯了!我想他是死定了!” 6 T# a+ d: m: A6 s7 Q: c! i
“我当时很害怕!非常害怕!我怕他就这么死掉了,我怕再也看不见他睁开眼睛了……坐在这里等的时候,我慢慢不怕了。怕什么呢?怕他死吗?怕失去他吗?
$ R# W* O7 l7 S7 _' J) P这有什么好怕的?他死了,我怎么可能活得下去?我死了,又怎么可能会感受到失去他的痛苦?” $ \+ X2 ~9 j* R# |* F' l
旗扬大惊失色,“小奕,你怎么能这样想?你、你……”他心痛得说不下去,两手抱着头,瘫坐在椅子上。 % p4 C; `: x! V1 o
幸好!幸好韩玄飞没有死!幸好他没有死!
# j9 E# K: {, `- J, D- }9 N旗扬后怕得满手心都是汗!全身虚软得一点劲也没有……
7 ]+ Z* p1 U  G7 S8 q2 g- H1 O“我看到他躺在血泊中的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我根本放不下他!我一直都在骗自己,一直都在告诉自己,我可以没有他……
' s3 P: m' x6 ?1 c, V3 }可是我错了!我爱他,爱得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以后什么都不要想了,我要一直照顾他、陪在他身边!”
: J, g# B6 v! L+ K2 e( |“可他……”
% q9 W7 F% f4 n“我知道,他一定是恨死我了!可我不管!我不管他爱不爱我,是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反正我不会放开他,我就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9 _) k! e8 c  y旗奕的脸上闪现着失去了很久的光辉,让他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先前的所有颓然、所有的阴沉一扫而空,他又恢复到旗扬所熟悉的那个带着点霸道又总是无比自信的样子。
2 j1 ^4 l' l9 Z% ]1 {/ |' ]旗扬不知道自己该是高兴还是担心,脑中乱成一团,呆呆地注视着旗奕。 ( R, p6 k7 M$ I7 B
“哥,对不起……”旗奕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不安地看向没有出声的旗扬,“我让你为难了……”
5 }: [1 `$ c, q% f- B4 I“不要这样说……”旗扬心酸地看着这半年多来,一下憔悴了好多的旗奕。 8 v6 D& a4 c5 Q; H
“我也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还有被关在牢里的兄弟!对不起所有跟着我的兄弟!我是一个没用的人,我不配当他们的大哥,我对不起他们!
3 C+ a  D2 ]4 K. q…… 我、我要退出纵横!”
3 }" _* Q' B6 f, @  v: v3 N他用手止住旗扬欲说的话。
% |9 i4 D$ K/ |' V: q- T& e7 `4 P; Y“以后,我只想做一个安份守纪的老百姓,守着他过很普通的日子……”他揽住旗扬肩膀,将头靠在上面,“对不起,哥,我让你失望了,你原谅我好吗?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
7 l" p  ^1 B0 T/ k旗扬摸着他的头,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只是你要想清楚!”
# }" F) L7 ^' ~& E, f“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决定了!”
! a) _5 g  L# Q" Y看着旗奕那决绝的神情,旗扬无话可说。他心里明白,韩玄飞若是死了,也就等于把旗奕逼上了绝路! 0 p- b& k' a* ?9 R- E
看到旗奕这么痛苦,看到韩玄飞现在的样子,他早就不恨了!
/ ?, N$ y* Y, v6 s7 n+ ~8 A现在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唯一的弟弟!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他不能失去旗奕! ! c- \  h4 ~& x
可事情能顺利吗?
! ~' A% Y  C* ~1 [0 r- A% S. D% }个性激烈的韩玄飞,在被整成这样子后,怎么可能会原谅旗奕? & U' W4 M& w+ e; a6 P
以旗奕对兄弟们的感情,他又怎么可能不去顾及他们的感受?若得不到谅解,他如何能摆脱那沉重的负疚感? 5 A7 i) h  n. e# h6 d8 |
旗扬的眼前象有一团浓重的黑影,慢慢地压迫过来,阴寒透骨,一点一点地渗进他的身体里,让他全身冰凉。, ?8 e/ H8 D2 F8 h0 b' d5 X9 t
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两手紧紧地抱住旗奕,一点也不敢松开。他害怕有朝一日,这个怀里会是空的,他再也抱不到自己亲爱的弟弟了……
9 `2 ]- Y6 Q& J; l2 S9 T' X…… ! S, _9 Z/ b: V) ^6 c9 `
好黑!一片的漆黑!为什么会这样?我在哪里? 1 c# `* Y( R6 o0 J0 m* d
对,我自杀了!我切了自己的动脉! " `% ]0 @8 Y3 J
我死了吗?
/ k: F  `# l. y& g+ ~9 [韩玄飞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柔和的绿!他勉强自己定了定神,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 U# ^; X+ i* O2 j* _8 [
病房!
9 h% R* n4 y+ U7 Z没死!
3 P# L3 d+ H$ O. t2 s3 O/ U我没有死
. n5 G# X0 b) n/ w9 {) p: z# H6 h我真的没死!
4 o+ D4 e1 C3 y2 Q( k5 @6 V( ~为什么!" j4 B9 o" l/ U' |: `: F
为什么老天也不让我死!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2 v3 G- T+ ^, F* c
为什么?为什么…
. ~9 m4 D3 p3 F4 @& @4 P3 }/ g……为什么连老天都站在他那一边!/ q% M- X1 |2 B$ m% O  r9 A1 {
还要被怎样凌辱?还要怎么样折磨我才够?为什么他就是不让我死!为什么?! {# \1 {: m" U
别的卧底被抓住,不都杀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杀我?, c2 u5 z' C2 q* {( n8 _
……用那种方法羞辱我!为什么会用那种夺去我所有尊严的方法对我?为什么连让我死的象个男人、象个人都不行!. z0 l; U2 ^3 D5 _+ c/ k
他要如何才能放手?
# o9 Y% |- U4 R4 ?1 y, a旗奕!
* N: y/ s$ g1 o! P5 }6 g" c你要怎么样才能解恨?才能杀了我?  P, m% \& W" Z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 e& @' n$ N7 j' q.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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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韩玄飞满脸是泪,恨得象有一团烈火在胸口燃烧,烧尽了他所有的感觉!只有恨!只有恨!
5 _9 A, V8 S  F# N+ n强烈的怒火让他挣扎地抬起身,伸过右手,把左手腕上的输液针一把拔下……
4 d. Q6 ?0 C% l/ c# E/ f  p因为这张脸吗?
' A! T- |8 S6 Y! _4 o' n) [& S这张脸吗! 9 U+ T# K' p! q" j- C5 n
他想也不想,用那针头扎进自己的脸颊,使出全力地往下拉…% F$ N$ O  D5 u) W% F' e# B
针一下就断了,他也不管,还是死命地用断了的针头往里扎,拼命割下去! 1 Z4 C# z9 q9 l9 z( D' C
刚被医生叫出去交待事情的旗奕,听到了房间里发出的声响,猛地转身冲进去,就看到韩玄飞自残的举动! 9 o9 D# U! Y, z" E( T) }, H  X
他一把夺下韩玄飞手里的针,把他死死地压在床上。 - v0 f" V) k* @" d; x6 b! ~, s0 q
医生和护士纷纷涌入,给情绪激动的韩玄飞注射了镇定剂,让他重又昏睡了过去。 1 x$ B2 t4 J" W) C2 L
脸上的肉被划开了,针断在里面,医生赶忙取出断针,熟练地缝合好了伤口,才走向跪坐在床前的旗奕。
! y$ B' C, f3 L0 s, k6 P* z“没关系的,这些伤都可以整形的。好了后,一点都看不出来。”
% S$ p, }0 b: P' H7 g, \5 ?“不用……”旗奕缓缓的摇摇头,”就让他这样……”
9 _* z' ~* E* P5 @1 R; n2 u0 j医生很惊讶得耸耸眉,“那么漂亮的脸,可惜了。”
; K% V, t$ M$ U- x' E& a旗奕握着韩玄飞的手,很温柔看着他那受了伤的一侧……“有什么关系呢?无论他变得怎样,我都觉得他是最漂亮的……” ) I2 Q7 c# ~! i1 U& X
漫漫的长夜,安静的病房里只听得到仪器发出的细微声响。
8 E- e. s& D* w% g旗奕坐在韩玄飞的床边,痴痴地凝视着那沉睡的面孔。昏睡中的韩玄飞,脸上没有了痛苦和恐惧,显得那么的平和、宁静,象是一个受了伤的天使,柔弱得让人疼惜。
3 _6 f# p+ A1 e$ \“傻瓜……”旗奕怜爱地低语着,“你以为我只是喜欢你的外表吗?我会让你知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 g5 t  D2 J5 e) v- s“……对不起……我把你伤得这么重,我知道你一定是恨死我了…… ? ( e: X  Q5 K+ F5 T* x
我不敢奢求你会原谅我!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陪着你!陪你一辈子!我用我这一生来向你赎罪!等你原谅我…… & h( u9 A3 R8 g' u* _& A3 o
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我最爱的宝贝…… $ l: ]' V0 A, P6 E/ l0 }* ~
我爱你!” 8 F$ j: `: c$ w) f1 x7 E( D$ a
告诉我,你有没有流泪......
: C& `2 l5 J. z8 M- g6 R# C' V: C8 m手指沾着一点的水,轻轻划过干裂的嘴唇,抚过脸颊上的纱布,“玄,喝一点水好吗?你什么都不吃,又不喝水,太伤身体了……” ! E1 ?' }4 E5 q. l: w
旗奕坐在床沿,看着偏过头去的韩玄飞。
2 [$ p8 \2 ?* a% U4 s- j“我让人煮了点瘦肉粥,你吃一点好吗?光靠输液是不行的……你再不吃东西,胃就要受不了了。你身体这么虚,胃再坏了,会很难恢复的……吃点好吗?……要不先喝点水?”旗奕小心地摸着韩玄飞的头发,低声下气地劝着。 / I! V0 F, R7 K! D( v: i2 c
韩玄飞目光冷漠,根本不看他,对他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旗奕难过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 \+ A+ R+ g$ m! X, S; n# |“玄……对不起……”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沙哑, 9 w  k7 Y* w" i: u4 Z( O
“之前我的确是很恨你。
& v* |/ {, r0 ]% ]“你也许不知道,被自己最爱的人欺骗的滋味!在得知自己深爱着的人,一心想把自己置于死地的感觉。这种痛让我无法思考,心痛得让我以为,我就会这样活活痛死掉!
; Y) k* S. D. P8 s$ u: n/ f我当时真的是气疯了,死了这么多人,纵横倒了,大家抛家弃子的逃出国,连为我付出那么多的哥哥,都差点因我而死。而这一切都是我最爱、最信任的人干的!我这么爱他,可他一直在骗我!我实在受不了。我恨得只想用最残酷的方法杀死你,我想让你后悔,后悔这样对我! * |' ?" G8 K2 t, C2 }0 |- B( K
可我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我逼自己狠心,可还是没办法……我好痛苦!痛苦得真想死了算了!”
. K4 {/ p( }+ s2 P旗奕紧紧抱住怀里的韩玄飞,轻轻地吻着他的头发…… " W! f. Q5 M) D, d' O
“对不起,我那样对你……我知道你很恨我,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可是,我不能让你死!我没有办法看着你死……对不起……”
  m1 C% z- N. b# O- [9 ?0 o旗奕低下头,用满是痛苦的眼神注视着韩玄飞。 2 `  h4 J6 s' u9 @  P3 e
“我很爱你,而我以为,我打动了你,你也爱上了我……我抱你的时候,看着你的眼睛,我以为我看到了爱情,很深,象我一样。
4 c9 J7 Q# \1 S* ]我觉得好幸福,我常常在心里感谢上天,感谢它对我旗奕这么厚爱,把我最心爱的人赐给了我,让我能拥有他,让他的心里能有我……
$ x, Y" p# J" W, r  x可我错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5 L3 }; D" t+ W; J
一股热流直逼到他的喉咙,几乎要冲上头顶,让他无法说下去。他困难地压仰着,侧过
3 s! c# |% F6 y" h, q- d+ p3 o( |) ]& p: S脸,不想让韩玄飞看到他眼里的泪光。 . A; `6 _2 m: s8 t7 u( ?
韩玄飞闭上了眼……) m4 z2 C; t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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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z* s0 T( h+ d( k( V3 a# s“想到你根本就不爱我,我就心痛得要流血。一想到你在我们最幸福、最激情的时候,心里都是在恨我的,在想着如何把我投入监狱,我就……” 7 L9 R8 W, ?3 h
泪再也不受控制,流了下来…… “我知道这不能怪你,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一开头就是我强迫你的,你恨我也有道理……
! {$ D/ m" t' b% c: \2 K% }! p7 c9 E可是我真的很爱你,我是真心的……” + G, D+ d3 {& @
静静的病房里,只听到旗奕压制不住的哽咽声。 % l( v& e: `  n+ K! W9 f
“我宁愿你一枪杀了我,在我抱你的时候,在我最幸福的时候。不要让我知道这一切,不要让我知道,你对我的温柔都是假的……”
0 L. V' @! {/ n& m' _# V+ J8 G: O“…… 玄,我爱你,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永远陪着你!你的身体会好的,我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你会好起来的!”他满脸是泪,频频吻着韩玄飞的脸。
) k& T- U4 L- p  R. z5 n) r% s“你先喝一点水好吗?你再不吃东西,医生就得……就得给你强制进食了,求求你先喝一点水,好不好?”
. M8 Z4 G6 e8 e/ a# ^看着韩玄飞一无反应,旗奕犹豫了一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俯下身把水注入韩玄飞的嘴里。
7 V+ Z- X6 c" q/ Y+ S" Y+ ^. t! X水被紧闭的牙关阻挡住,流下了脸庞。旗奕又伤心又无奈,流着泪,看着表情冰冷的韩玄飞。 5 g2 @# u/ _8 V9 J4 d6 K
“对不起……”他用很低的声音在韩玄飞的耳边说,小心但是强力地撬开韩玄飞的牙齿,再次喂水……
% ^. a8 r: |/ l0 q+ n可他刚松开嘴,还没来得及直起身,韩玄飞就一口,把被强灌进的水全部吐到他的脸上,满脸嫌恶地瞪着他。 1 _) u% l- c; x! Y0 _$ C
旗奕反射性地闭上眼,却没有躲闪。他低着头,任水从脸上慢慢地流下……过了好久,他才再次喃喃地说:“对不起……” ' a4 w3 Q5 h, H5 s- J- A, r
他不敢正视韩玄飞忿恨的眼神,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外,向等在门外的护士点点头。 $ L3 O- G) ~4 ~9 u: _: C6 s- ~
看着医生走进病房,旗奕没有勇气跟进去。他无力地跌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听着门里隐隐传出的声音。
7 e/ \) b: o/ p  o他现在再也没办法看韩玄飞受苦了!他曾施加在韩玄飞身上的酷刑,那种让人想都不敢想的侮辱…… . X( W, p4 _8 C3 ~) h6 o3 B, k
他恨我!我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永远也得不到!
+ f) Q: N2 Q, M: b强烈的心痛让旗奕死劲地抱住自己,使出全身的劲才压下当场痛哭出来的欲望。每想到这些,他的心就象被刀刺穿的痛!也许,心,真的被刺穿,也不会有这样的疼痛!
. i% f* s' i( [3 x% Z3 n! w2 c……马上,就要为死去的人举行祭奠了……   ~1 {+ @; `' ~2 o- A$ H
祭奠!
9 U+ f% H3 @+ B/ }0 p; o" X) @说是什么都不想,又怎能不想?
4 a( k0 _6 T. M$ a3 s5 ?那些因我而死、为我而死的兄弟…… / ^8 x+ v2 c0 V0 c# n9 y2 W
忠叔……
* v1 b% y$ p5 Z/ X: _& [! a4 `我跟他说,我要养他到老,让他安养晚年……每次听到我这样说,他总是很开心,总是笑呵呵说小奕长大了,能养忠叔了,忠叔不怕老了没饭吃了……
9 M( j6 W4 h1 f) u. a: z  P1 K可他死了……为了我…… 1 u: Z1 U$ d  Y, }9 |4 U
活着太痛苦了……
7 _1 [  N  O# F& S也许死亡对于我们,倒是最仁慈的方法,不用再尝尽这种心被活活撕裂的痛苦,不用去面对兄弟们怨忿的目光…… " v, g/ P4 q( e4 ^2 J! i
可是,这世上并没有黄泉路,能让我陪着他一起走……人只有这一辈子,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没办法抱着他,感受他的温度…….
/ S$ ~6 h+ ?% `- _: Z8 d1 r+ d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可能让我弥补他,才有可能再看到他的微笑、让他幸福……( T0 k4 ?) e/ U  R: }+ @
我想跟他在一起……  
+ e# u4 @# I* ~8 h+ O8 F6 Y0 O- B我不想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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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 a7 J% r7 @/ p灵堂是早就设在那里的。
; S0 S3 ?" ^0 ~, |& ~! R旗扬一到日本,第一件事,就是秘密租了一幢小楼,把为他而死的兄弟的灵位设在楼下大厅,他自己就住在楼上。 4 ^" q+ [: M+ ?
在得知忠叔和财务也在同时丧命,旗扬把他们的牌位一并供在这间屋子里。
, m2 W& _1 m; \* \9 v8 g! K, y这次是因为陈君毅到了日本,旗扬决定专门为死去的兄弟举行一场公祭,让纵横所有的人都来拜祭这些逝去的兄弟。 4 v/ t) q0 Z# c$ F$ s0 G
整间屋子白布环绕,淡淡的香烟轻轻袅袅地穿行其中,象是灵魂在轻飞,恋恋不舍地缠绕不去……
) M9 I! z" \, T* w旗扬站在黄蓝相间的花圈中,看着眼前的五个灵位,喉咙象是被东西堵住,泪溢满了他的眼眶……
, @! H, Q% Q! L6 o  k纵横倒了!他十几年的心血。这些跟着他这么多年,相濡与共的兄弟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 ]1 k  z0 Y" T4 @0 L" |灵位里的气氛肃穆庄严,低低的抽泣声充满整间房子。 ; y$ a6 q* J& e, c7 z
照片上熟悉的容颜,带着或飞扬或腼腆的笑容,看着自己生前的好友、兄弟……
- ~$ j/ u0 s& _/ K  ?陈君毅站在灵前,看着自己弟弟那照片上生气勃勃的笑脸,仍然无法相信,他那个总是充满活力,蹦蹦跳跳到处疯的弟弟,就这样永远的走了…… . i6 e: S* q7 _
“哥哥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让你进纵横,我以为我把你带在身边,可以保护你,可我错了。对不起!” 泪从他脸上滚落,他痴痴地凝视照片里的弟弟,表情很柔和……“强强,哥哥好舍不得你……”
3 X9 [: x% g6 r门打开,又有人陆续走了进来。屋子里的哭泣声陆续止住,几乎所有人都看向来人。 " k1 K- H' \2 o; E/ ~
旗奕带着刘明致等人,走到灵前,默默地鞠了三个躬。他的视线扫过照片,但很快就低下来,走到陈君毅面前,低声说:“请节哀!” $ e9 t3 J3 s) U, P, ^4 f
陈君毅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旗奕,“不知道奕哥叫我如何才能节哀?”
) A, g) @1 m7 A8 k2 k旗奕痛苦地看着陈君毅,说不出话来,
) b; J) ]! b3 t, F“对不起……”好半天,他才从堵住的喉咙里挣扎出一点声音。 + t( T* T1 |8 M3 N5 L' B4 b5 V
“对不起?”陈君毅重复了一句,他的笑变得苦涩。他转头看着陈君强的照片,看着那个对着他笑得很灿烂的男孩,不再说话。
. ~" [" ]& v" d  x“他人呢?韩玄飞那个混蛋人呢?带他上来!”旁边站出一个壮实的男人,狠狠地擦了一把泪,高声叫着。
" N; T8 I) d* Q3 E  l7 r刘明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旗奕,走出门。不一会,他推着韩玄飞走了进来。 1 {  a6 Z- w) m" v7 E# m
韩玄飞表情淡漠。他象是根本没看到满屋子的人,没有感觉到那些投射到他身上的仇恨的目光,只是看着面前的照片。 ' I7 G  y3 g* Q1 s$ @" l
“奕哥,你准备把他怎么处置?这些人可都是被他害死的,我们大家也都被他害得有家不得回……”
3 C, S% R1 n. \6 N“什么怎么处置!一枪毙了,告祭兄弟们的亡灵……”
9 m& q. w1 t) I$ _  A2 T8 Z“对,若是奕哥狠不下心,由我们动手!” ,C3 H4 `, o& z9 g- F# a
“你这个凶手,怎么能坐在灵堂上?你得给被你杀死的人下跪!” # g! f% }2 i3 r* `
在吵杂的人声中,突然响起一声爆喝,一个人大步走上来,一把抓起轮椅上的韩玄飞,粗暴地把他推倒在地上。
% x; {6 ]7 C6 s  G. u站在一边的刘明致不知道该不该阻挡,犹豫中,韩玄飞已象个破布娃娃似的被人丢出去,没有一点的挣扎之力。
6 f6 b) R) Z+ Q" ~旗奕一看到韩玄飞被推倒,本能地想上去扶他。他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没有再动。 ) R3 D* v; p3 A$ z
“奕哥,你还舍不得杀他吗?你喜欢漂亮的男人,嗯……我们兄弟们都可以帮你找!”
" z+ ~2 K" E  m8 E- d' o* S“是呀,奕哥,反正他已经残废了,全身又都是疤,也没什么好玩的了吧?”
% a& p# R: Z( p旗奕站在那,盯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韩玄飞,没有反应。7 `4 v7 S* I2 U
周围的声音慢慢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说话。# a0 c1 O* |+ p5 S5 v+ M
旗奕终于把目光从韩玄飞身上收回,转身走到陈君毅面前,低声说,“我、我知道应该把他杀了,为死去的人报仇……可是……他现在四肢都已经断了,成了残废……能不能、能不能请你饶过他……” * l& s9 x# ?5 ]5 @# c
“不!” 陈君毅立刻打断旗奕,“他杀了我弟弟,杀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要饶他?”他一字一顿地说,两眼通红地瞪着旗奕。
  `1 @0 r. X. C) t& s8 l2 M9 C% }旗奕被堵得说不出话,羞愧地低下头…… + N: V& _7 D! M$ [7 \
可他不想放弃,他想要韩玄飞……
/ ^) i; Z, b! v  O) h# K9 h, C“我知道!不管怎么说,他都该被杀!没有可饶的理由……只是、只是……我还是爱他,我不想他死……” 7 R/ f9 N# }' m' E0 E6 G6 N% A* i
“旗奕!你!”陈君毅气得一下涨红了脸,“他那样对你!还差点杀了扬哥,你还爱他?我们这些跟着你十几年的人,都比不上他一点?你、你……枉费我还一直把你当大哥!你、你根本就不配!”
4 |: |! M! h- o" O陈君毅的话象重锤击在旗奕心上,几乎让他站不稳身体。苍白的脸变得惨白,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象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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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君毅看着这样的旗奕,气愤之余,还是有点不忍心。他停住了嘴,无言地瞪视着旗奕…… 4 |" T: ~+ r  J7 y* O2 N2 _2 f
旗奕抬起头……
% L7 Z+ B- c& @+ Y1 @3 I! r: g“你骂得对,我是没有资格当你们的大哥!我不配!”他痛苦地看着陈君毅,“我连当你们的兄弟都不配,我旗奕今生今世是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对不起你们! / z4 _- n" O) w) i" O* t7 R
我会把我名下一半的财产拿出来,给那些死去兄弟们的家属……我退出纵横!” ( l  I: y6 Y4 k8 m# D8 L
他不看大家震惊的目光,,“我知道我这样做并不能弥补我的过错,也不能减少一点你们心里对他的恨…… ; Y; }. D" C$ g: Z1 p
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8 G6 y6 O& u; x他回头看韩玄飞。他看到那清澈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他的泪慢慢滑下…… 1 a) R% T& d' P" x9 u- b
“我很爱他,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爱他……\\\\\\\"他转过头,再看向陈君毅,“对不起……我是太自私了。可是……能不能放过他?”
1 h( D" a- a6 w( Y$ _2 B“我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他。我带他走,永远也不再出现!
9 o/ b9 q, f1 ^' I4 @我求求你们……”
; S! Z1 q0 B  B/ h* r旗奕两腿一弯,当场跪在陈君毅的面前,“是我旗奕对不起你们大家,我欠你们的……” % c& ~3 R0 ~2 e/ Z7 B
所有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大的震惊让他们一时呆住了,人象被定住似的全都动弹不得。 ' J4 ?% _# H& G* F
“求求你们饶了他好吗?”旗奕的话惊醒了大家。刘明致、小方等人慌忙跟着一起跪下。 ; ^7 c5 x: A! {9 G+ H  ~! m4 F
“奕哥!”“奕哥!”“奕哥你别这样!”其它人惊惶地上来,想拉起旗奕,可是他死也不起身。 & H- @9 V' Q% a3 ^* j' T
“奕哥你为什么这么傻?韩玄飞他根本不爱你,还这样害你,让你差点进监狱,你还对他这么好?”陈君毅失声尖叫,
2 h' Q$ K( e3 H8 W8 O, y0 {; b/ i“君毅,你就饶了韩玄飞吧!奕哥也很痛苦的。他也想对得起兄弟们,他……韩玄飞已被打成残废,这辈子也算是废掉了!你也是知道奕哥是怎么对他的,那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你就放过他们吧!” + z, @" j4 Y) b2 L# |2 P' x: m( j; ?
“是呀,君毅,不管怎么说,韩玄飞在日本也救过我们的命。要不是他,我们早死了!你就饶了他吧!”
; X3 i1 F% B& @7 |/ }0 ?, z“住嘴!你们都给我住嘴!”陈君毅象被针扎到似的大叫,“死的又不是你弟弟,你当然不在乎!”  
6 J$ G5 v7 r% p; {. }8 Y4 W小方张嘴欲反驳,可看到陈君毅那可怖的神情,他吓得又缩了回去,不敢作声。
7 ]6 t. L6 c) O- m) t: h6 u全场鸦雀无声,除了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吭声的旗扬和他的贴身保镖黑翼,几乎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 $ v4 R( K, w( t5 r* `  ]
陈君毅苦笑起来,“旗奕,你这是在逼我!” ( e  }6 y: Z' L3 O' f' S
旗奕摇摇头,“不,我求你……” $ {( ^6 J- s& _5 Z
“如果我不同意呢?”陈君毅盯着他。 1 K* E' A2 C. p& d. H3 G
旗奕回答不出。 & O1 n- c1 q7 _& a5 n$ F
“我跟你说,我不同意!我不要放过他!我要杀了他祭我弟弟!”他冷笑着,从怀里掏出枪……
, z; l1 N( B; F2 {旗奕猛颤了一下,立刻又恢复平静。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抱起倒在地上的韩玄飞…… ; W" J+ a6 g$ J' N# a) S1 A
他凝视着韩玄飞的脸,很温柔、眼睛里有深深的爱恋和不舍……韩玄飞心一动,垂下眼,避开了他的目光…… - \' ?+ `; Q3 Q8 J: k0 j6 W
旗奕露出很淡的微笑,轻轻叹了口气,在韩玄飞的耳边低语:“我爱你,宝贝!”他象是在抱一个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把韩玄飞搂在怀里……
) o7 n. R! l" H0 E4 r8 z  |# h他抬起头,对陈君毅说:“我想过了,如果你不肯放过他,我不拦你!是我旗奕对不起你们,我无话可说!”
% H! u1 _  p( a& c他低头吻了一下韩玄飞的额头,“你可以杀了他!”他看到陈君毅不相信的表情,笑了起来,“真的,我旗奕说话算话!” 6 o4 |' `6 F8 R7 w. D3 e$ ]- L9 A
他把韩玄飞推开了一点,“你可以射他的头,但请让他死在我怀里。” 3 c6 t. d# b0 i, S  K( g. R
陈君毅眼睛一亮,双手握枪,就要对上韩玄飞的头…… 0 _0 ?2 M" D: P; |
“不要!” 3 Y; Q- a! D& Y' B4 D
自始至终没有出声的旗扬冲了过来,插进两人之间,用自己的身子堵住枪口!黑翼紧跟着也冲过来,他想拉开旗扬,却没有拉动……
5 [  b% ]' b' S! z- h“扬哥,你干嘛?你快让开!”陈君毅惊叫。 F5
5 J+ S: M/ U8 u- C9 U) Y“扬哥小心,枪会走火的!”黑翼急得汗都流了下来,死命想拉过旗扬。
6 a9 l8 @* k( Y# B& z) g6 F9 x/ j' F3 y可旗扬抓住手枪不放,“君毅,旗奕是个死心眼,你若杀了韩玄飞,他肯定活不下去!我们旗家兄弟对不起你!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求求你放过他们!”
* S% a5 ~, z( D8 F他面无人色,满脸的害怕和哀求,“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可是……他是我弟弟,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带大,他就象是我儿子一样,我不能让他死!我求求你,你可以杀了我,不要杀他!” 4 Y$ `; i$ o% r  O3 f& w: Z# e  O9 `2 a' i
“旗扬你让开,这不关你的事!”旗奕跪在地上大喊!
: f; S8 E( l  q: e0 G' W旗扬没有让开,只是抓着枪管,哀求地看着陈君毅;陈君毅愣愣地瞪着旗扬,没有动作;黑翼也不敢再乱动,他怕会把枪碰走火了,伤了旗扬……  0 N% J! K: f. r( m
三人一时僵在那里。满屋子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2 {4 e$ g, O/ j( L* b良久,陈君毅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旗扬……黑翼赶忙从旗扬手里拿下枪。
, |) N/ n% d, x' a$ p$ P旗扬内疚地看着陈君毅,“君毅,对不起……” $ h5 a( S6 r0 n# b6 B
陈君毅摇摇头,“都是为了弟弟嘛……”他转过身,拖着疲累的脚步,走出了房间。 ( G0 z. q- W2 f1 K: O
旗扬又气又伤心地看着死死抱着韩玄飞的旗奕,跺跺脚,也跟了出去……
  K: t: s, z# [3 D旗奕抱着韩玄飞站了起来,所有的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 I+ t2 G, k" a. _8 X8 I
刘明致扶正轮椅,想帮旗奕把韩玄飞放进轮椅里。旗奕低声说了声谢谢,却没有松手,自己抱着韩玄飞走向门口。 7 W% B+ b1 V1 ]! D
到了门口,他停了下来,回过身,对跟上来的刘明致等人说:“你们不要跟我了,我不带任何纵横的人走,你们以后好好跟着扬哥吧……” 7 Y- w* ]' q' P! h. W1 m" l
“奕哥!”刘明致哽住了。
1 }/ ^/ M" ]5 E' Y! w4 U“我们想跟着奕哥……”小方带着哭声说; . X+ `( _2 j/ ~8 x
旗奕微笑了笑,“谢谢你们!”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4 ?- P0 r! R3 v; S2 \
他小心地把韩玄飞安置在车里,系好安全带…… 9 z) F# D; E+ Q
刘明致推着轮椅,带着刘明远跟过来。 & O- K, H1 f( A5 I0 \' z
“奕哥,让我弟弟跟着你吧!他不是纵横的人,头脑也不好,不能找别的事做。你一个人照顾韩玄飞总不方便,多一个人好些,可以轮流看护他。” ; j. p& m9 [* t. c2 Y0 P$ }
旗奕看了看可怜兮兮站在一边的刘明远,想想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帮手。而且刘明远一直照顾韩玄飞,也算是有经验了,于是就点点头,对刘明远说:“上车吧!” , i+ X' j: p6 R+ s3 u' Q2 d
生怕旗奕不要他的刘明远,一听这话,立刻喜笑颜开,赶紧收好轮椅,钻进车的后座。 5 C! u1 O: ?  F2 W/ W2 R2 L
“多保重,奕哥!我们永远是你奕哥的人!” 7 J0 w; u) `$ p
旗奕笑了起来,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抱住刘明致,拍拍他的背,“你也多保重!”
4 n! _# T8 T5 l- u/ g他向站在房门口的小方、朱峰等人挥挥手,驾车而去…… 9 G0 I4 x% |. ?0 T4 ~) L; Z( a
“玄、玄……” / W2 P6 r" t: u
呼唤自己的声音象是从远处传来,飘忽而不真切,带着焦急和心痛……在韩玄飞不甚清晰的头脑里,只有这样的感觉。 ' W; B4 _; C- w  |
受过残酷折磨的四肢象是在疯狂地反噬,抗议曾经受过的惨痛。每一分每一寸的骨头都在酸痛,酸痛得让人止不住要惨呼出来。 & z& `/ a  Q( p7 p, ^0 ~
全身都在流着虚汗,手控制不住地在颤抖。千遍万遍地在心里对自己狂喊:忍住,一定要忍住!可是这种无穷无尽的痛让人如何能忍住得住? % |5 g. @4 ]) c5 v
什么也看不见,瞪得大大的眼里一片的空茫,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痛,让人疯狂欲死的痛!一刻也不停歇,步步紧逼…… 8 t. B6 E; Y8 T7 G
痛象扑天的海潮,慢慢地吞灭他的所有意识……浑身上下,只有痛在张狂地叫嚣着!
8 W; s. Z: T+ Y韩玄飞在床上拼命扭动、 挣扎,那种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让他已经神智不清了。若要一直忍受这样的痛苦,不如死去…… 0 x4 E1 D, J0 c; L0 w$ e
谁能来杀了我?杀了我!  x3 \. a0 d  Q9 {
“杀了我!”他再也忍不住了,发狂似地摇着头,撕心裂肺地惨呼出来,“天哪!把我杀了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 f8 W/ S. {$ V) g0 s
“玄、玄!你再忍一下,很快就会好的!玄,对不起,对不起!” & p9 j6 t2 n% ~& s
好象有谁在哭,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慢慢地渗到他的心里,渗入他的身体……慢慢地热起来,象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火,一点点地驱散无处不在的酸痛。火燃烧起来,遍布他的全身,热乎乎的好舒服,把象浸在冰水里的四肢烘干烘热……
- L( ~( \: \$ N9 r, K他的全身都暖了起来,那逼人欲死的惨痛渐渐消失了。他浑身湿透地倒在布满汗水的床章,虚弱地连眨一下眼的力气都没有,眼神涣散地看着没有目标的前方……( o2 O0 Y& M2 C' }7 p
旗奕头上的汗水一滴滴地流下来,混着他的泪,落在韩玄飞的脸上……他还在用力地按摩着韩玄飞的胳膊,烈性的虎骨酒烧得他手上的皮肤剧痛,可他一点也不在乎。只要能让韩玄飞好受些,让他吃什么苦他都愿意!
; N& C  z+ Q8 n1 p0 N3 w“玄,对不起……”看着韩玄飞惨白如死的脸,旗奕默默地流着泪。他放下药酒瓶,把虚弱的韩玄飞抱进怀里……! ]  y" b" g  O% F
“你会好的。医生说了,坚持复健,每天都擦虎骨酒、泡温泉,你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再忍一段时间,再忍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日本的天气湿气太大,对你受过伤的身体不好。我在托朋友办移民,我们很快就可以去加拿大。那里气候干燥,你就不会这样痛苦了,你就会好的……我爱你,玄……我爱你…….” UY:k6& L7 `" {* m. I' ~/ B$ a7 u; j
在旗奕的喃喃低语声中,韩玄飞紧绷的身体驰松了下来。他闭上了眼,在旗奕温柔的爱抚下,缓缓陷入半迷糊的状态中…… : c* [5 B3 j  |6 W2 H- C
湿透了的身体还有一点难受,可他并不担心,他知道他很快就会舒服了……
6 o+ Y" ]" h" @0 \, t模模糊糊中,韩玄飞感觉到旗奕小心地把他抱离床铺,脱下他的衣服,用温热的毛巾拭去他身上所有的不适。随后,一条大大的干毛巾把他全身裹了起来,轻轻擦干他的每一寸的肌肤。 5 [' U- c( j4 F7 d  X: n
韩玄飞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任旗奕为他忙碌着。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再躺回床上……床也不再潮湿,而是柔软干爽地包围着他,带着一点他最喜欢的雨后原野的清香……
4 y/ d0 [( V# C5 c* O“好好睡,我在这里陪着你……我的宝贝……”一个吻落在他的脸上,温柔得象窗外轻飞的樱花。
/ ?7 N6 J: e* K$ I! ]3 j韩玄飞舒服得轻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终于沉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 T0 |8 d. J5 g# v0 H1 S% ^) {
满院樱花盛开,在暖日柔风中摇曳生姿。粉色的樱花瓣随风如雪花般飘飞,落英缤纷,娇艳不可方物…… + i, C* c9 N" D7 ]0 b/ [8 W  M$ ]
韩玄飞坐在轮椅上,花,落在他的头上,身上。他伸出手接住娇嫩的花瓣,端详着手里的淡红,抬起头……漫天的樱花雨…… 6 p; I; _8 T! i5 Q" @2 M
短促而灿烂的一生!在生命最艳丽的时候陨落……武士精神!他闭上眼,感受着花瓣轻滑过脸上的触觉……苦笑…… " A4 C7 e4 p) L$ h# w
无论他怎么努力,他就是站不起来,连把自己的身体稍稍撑离轮椅的力量都没有……永远得依赖别人才能生活,没有一点的自理能力。 , }5 y0 `5 M$ k/ y% m* Q
要多久才能恢复?当年雄心勃勃的自己象是一个久远得褪了色的梦,飘渺虚幻。可这个梦有时却又鲜明得让人无法正视,它在自己面前轻篾地笑着,提醒着自己……
# n4 w9 _5 g* d3 [什么都失去了,所有的理想、所有的追求……曾经付出的辛劳和汗水,现在想起来竟如此可笑。短短几年的警察生涯,如昙花一现! 2 O# D! }; i' i% N* q9 |+ L) s
残掉了的身体唯一能做的就是,伸出还有点力气的右手,接住几片落下的花瓣……
5 ?+ s9 f( u9 H5 I  M( r; P- a康复?几时才能恢复?恢复到原来的身手已是不可能了。他还记得那位老医生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跟他说,坚持下去,过几年,他就慢慢的能自行走路了……  
0 e9 r' D6 H( L; x0 q& Q1 u慢慢的能自行走路……只能走……' }6 a+ w) e( w
每次的季节变化,他都得忍受全身每一处的关节酸痛。那种痛,让他几乎要满地打滚;每一天。他都只能让人抱在怀里换衣洗澡;每一次,他都得在人视线下,张开腿解决本该是一个人在厕所里做的事……. % n# H4 R0 C* d& Z) L1 ^
他日复一日的忍受这种身心上的双重折磨,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自己慢慢走路?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开车,天气稍微一变,就又得躺回床上重复这种非人的日子!
7 {  l1 o% P, V/ r我的人生就要这样走完?当一个废物,在旗奕施舍的爱情中,屈辱的生活?若他厌烦了。我要何去何从?一个人孤伶伶的,在陌生看护的眼下渡过漫长的余生?
) I7 y* \# \* L: \1 W- H, v! \我的生活就非要依赖一个把我折磨成这样的人?依赖一个用那些方法侮辱我的人?我才不到二十七岁……几时是个尽头?
- L3 y# h' q7 _, A3 i: w* T我再也不可能和他平等的相处、不可能和他抗衡……他会永远的高高在上,我一辈子都只能依赖他,仰视着他……我无法忍受!我不要这样的日子!我恨你!恨你……
& g; z$ P, `* I+ w, i$ l4 `" ~韩玄飞心里一阵疼痛,泪涌上,湿了眼……他把头垂下,埋进手臂里……
0 l. X  E$ w9 Q( w9 L6 t4 v旗奕…… + ^/ T. [+ I1 p4 _- v
旗奕…… 5 x' N+ A& j1 O
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你可以用最残酷的方法杀死我,可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5 _( h7 G2 `0 r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染湿了衣袖…… 9 ]3 T" v# {1 T% J1 B( D
我恨你对我做的一切!我不要你现在恩赐的爱情…… % {. Q- |# k+ x
与其当个只能依靠别人才能生活的废物,不如就象日本古时的武士,活得快意,死得壮烈! 9 q  ]2 `2 p8 w' D4 @1 U3 {
可我…… & V/ w* C7 l! u6 a8 _- n
…….死都不能!死都不能!我一无用处! $ q) R0 I! R& S" n! a0 d
一无用处……
5 _9 i; e  h" Y2 N旗奕……
+ q; F% P) f  B3 U2 a“玄,不要想太多了。你只要记住我爱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好了,其它的什么也不要想……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去环游世界,吃尽天下美食!玩累了,我们就在自家院子里,看着花,喝下午茶;傍晚,我们就牵着手去散步,…… 我们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的!”旗奕并没有强迫韩玄飞抬起脸,只是轻摸着他的头发……
- L# T: @4 R7 H% A# W“我们结婚好吗?我们先在日本办个仪式,让我哥来给我们证婚。然后我们到允许同性结婚的国家去,再注册结婚!” % Y" s5 g+ z9 k# ]! g
韩玄飞吃了一惊,傻傻地看着眼前正视着他眼睛的旗奕…… 2 e- h8 [4 `7 T: o* n3 H$ A
“我们结婚吧,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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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4: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先到旗奕住处的旗扬看着眼前的弟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傻家伙!”。刚一开口,眼里就有一阵湿热涌起,他赶紧垂下头。停了会,他才把手里的礼物交给弟弟:“祝你新婚快乐!”
; W" y* F  B/ R5 b: w" v旗奕脸微微红了起来,低声说:“谢谢你,哥!”他手里拿着旗扬的礼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内疚地看着旗扬。
: r% j" D+ @! t2 Z( y8 e( j旗扬先笑起来,“傻站在这干嘛,还不快去招呼客人!今天他们可是准备把新郎灌醉的,你赶快去巴结他们一下,好让他们等等手下留情……” 4 v( M4 u1 t, n  j
“哥,”旗奕打断了旗扬故作开心的话,“对不起!我、我……” . H2 n  _# N) T9 F3 f
旗扬摇摇头,“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他感情复杂地看着旗奕,象从小到大常做的那样,宠爱地弄弄乱旗奕的头发……“你幸福就好!” # ]$ y# q- V, K
“哥……”旗奕一下哽住了,他一把把旗扬紧紧抱在怀里,“哥、哥……” . \- q3 w* P; z3 g
“好了,大喜的日子,别哭呀!”旗扬还想开两句玩笑活跃下气氛,却也觉得喉咙酸涩得说不出话来。他抱着心爱的弟弟,满心酸楚地说:“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幸福!”
0 K" F4 x2 m; {8 |! [“我会的!我得到他,我是最幸福的!哥,你放心!”
% g  B1 h" O5 f- D$ ]0 I! C“你觉得幸福就好!” 旗扬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推开了旗奕,笑着拍拍他的脸,“好了,好了,又不是妈送女儿出嫁,笑死人了。你快去招呼客人吧,我先进去了。” 9 h) k4 R0 j) L
他偏过头,不想让旗奕看到他红了的眼,匆匆进了屋。紧跟其后的黑翼,冷着一张脸,把一个红包放到旗奕手里,从嘴里挤出一句:“恭喜!”看也不看他,几步追上旗扬。! b* }1 j9 v1 I% ]& S
旗奕拿着黑翼的红包,苦笑了一下――旗扬那边的兄弟一定很气自己……他甩了下头:不管了,只要能永远跟玄在一起,什么都不再去多想了! 1 x+ o4 F6 L0 w
他把红包塞进口袋里,向客厅走去…… 6 ?% p) F! W+ i$ {) @2 o
“奕哥,恭喜!”“奕哥,新婚快乐!”…… ! D+ o0 S! z5 I8 V8 J/ N
面对一屋的人,旗奕一下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不仅自己原来的手下全来了,连旗扬的手下也来了不少。大家都笑着围上来,向他说着祝福的话,把一个个红包递给他…… 3 V1 e; f3 L( B+ C
同性结婚,在中国人眼里算是相当荒唐的一件事吧,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害死他们的兄弟、把他们逼得有国不能回的仇人……可他们为了他,竟还是接受了…… 8 a% h  c+ _# S  n/ {
旗奕感动得两眼发热,平日里谈笑风生,长袖善舞的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 O: S2 F$ _( q9 Q刘明致看到旗奕有点失态,赶紧笑着说:“奕哥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红包,傻掉了?”  
! z' p4 ~& b* C; v3 I4 f他接过旗奕手里的红包,“让新郎自己捧红包多不象样,我是结过婚的人,没办法当伴郎了,可这里还是有未婚小伙子的嘛!” ; w- R, h& i3 M3 Z' n" Z$ ~1 w
他话音未落,小方就已经使足了劲挤进人群,举着手大叫:“我、我!我要当奕哥的伴郎!” ! Z" z0 L4 R- Z- a4 I  U7 [9 J
刘明致斜着眼看看他:“这么激动?是真想当伴郎,还是想携款潜逃呀?”
: C/ }! S) |1 v7 k“携款潜逃!我连包都带来了。”小方拿出一个皮包,把刘明致手里的红包直往里塞,装出一脸的财迷样:“钱!钱!你是我的最爱!”
& S0 j" d$ L+ t# `) _9 U  U$ J& S满屋的人轰笑,旗奕也禁不住笑了…… $ [5 A9 C( p3 T" C& y+ O
韩玄飞坐轮椅上被推进餐厅,看到里面摆了四、五张圆桌,都几乎坐满了人,一丝错愕掠过总是平静冷漠的脸上。
5 a7 c2 t' j$ H5 p墙上的大红喜字艳得晃眼,粉色的气球飘浮在半空中,成束成束的鲜花推满了房间――今天是他的婚礼,平生第一次,也应该是唯一的一次……他淡淡的眼神扫过这一切,落在了今天的另一位主角身上…… ) d- H2 Y' L5 \
穿着正式黑礼服的旗奕,气宇轩昂、俊帅得让他一时竟无法移开眼。他就这样傻傻地看着他,看着他走过来,象一个帝王……
( Z2 A8 ]" P1 Q1 Q7 J- I走到他面前的旗奕弯下腰,一个清爽的吻落在他的唇上。随后,韩玄飞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扶起,靠在宽阔温暖的胸膛里,慢慢地走向主桌。9 b  c2 ?- k, q3 V# s' y6 S* l$ w
“今天你是我的新娘!玄!”旗奕在他耳边低语。 9 H8 ^: B7 X' v- z* J9 U
什么?!鬼才是你新娘呢! ( w) E5 J% h: P. q4 ^6 J
韩玄飞一听这话,一下怒火冲顶,来不及细想,就恶狠狠地瞪了旗奕一眼。刚一瞪完,他就后悔了,垂下头,不去看旗奕脸上立刻露出的开心笑容。 7 k( c% K' ?) x4 ?6 ~: b
旗奕被韩玄飞一瞪,高兴得合不拢嘴。他的玄终于有表情了,假以时日,他一定会看到他更多的表情,也一定会看到他的笑脸的!
" c& y2 d" u( I1 ~3 d& J抑不住满心喜悦的他让韩玄飞小心地坐下,确定他坐得舒服了,又俯在他耳边低声说:“要不,今天我是你的新娘好了!”' O$ ]3 h* y4 w: r3 k0 U
太过兴奋,让他的声音没控制好,这句话讲得满桌人都听到了。全桌爆笑,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家又笑又叫,打趣得旗奕满脸通红。他偷偷看了眼韩玄飞,看到他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这才开始笑得张扬,一句句回敬过去。   d4 ?4 V& K: k6 u
等大家静下来后,旗奕高声说:“今天我旗奕结婚,非常感谢兄弟们捧场!这里没有新娘,只有新郎。我们两个都是新郎!我旗奕今生今世誓与韩玄飞为伴,永不分离!这里的兄弟都是见证!” 9 h4 K6 ^$ \0 y' v0 a5 v
他笑地转回身,把韩玄飞扶离椅子,面对着自己,等他站稳后才松手。接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的绒盒,“啪”的一声,盒子打开,两枚样式朴素的银色戒指并列在深色的丝绒上,闪着柔和的光泽。 + G$ f/ ~6 y. f- c" s9 y0 m
旗奕握住韩玄飞的左手:“这是我专门定制的婚戒,白金的,背面刻着我们的名字。你看……”他把戒指举起。在灯光的照耀下,韩玄飞看见戒指的背面果然有自己和旗奕的名字,不知怎的,他的脸就红了起来。
( K* z& q8 M* n9 K4 m, l- i- y旗奕握住韩玄飞的手,就要把戒指给他戴上。韩玄飞皱了一下眉,想缩手,却被旗奕紧紧拉住不放。戒指套进韩玄飞修长的手指,旗奕又不动声色地强迫他拿住另一只戒指,自己把左手的无名指伸进那个小小的银圈里。
" w  ^- k9 y' {) f, Z; }7 F/ j4 e众人欢呼起来,旗扬拿起两杯酒,递过来:“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幸福!”旗奕深深地看了旗扬一眼,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进。8 Q9 t% n4 G/ P" x
韩玄飞的手被旗奕紧紧握住,无法动弹,只得连忙把头偏开,想避开旗奕递过来的酒。旗奕直视着他,目不转睛……把酒再次饮进,却猛地抱住韩玄飞,用嘴堵住了他的唇。
/ [$ Z% E  Q6 K7 `  V韩玄飞大惊,还来不及闭上牙齿,酒的辛辣已顺喉而下,整个人都随之热了起来。他无力挣扎,任旗奕借着喂酒,把舌头伸进来,轻轻地卷上他的舌,挑逗着,又眷恋不舍地退了出去。8 y! {/ p; _8 q  u  N2 f. x
他的头晕了,不只为酒。他心里过大的仇恨让旗奕每次想吻他时,都转头拒绝。而这个久违的吻,象春夜里清清淡淡、似有若无的馨香,渗进料峭的寒风中,让人带着一丝对幸福的期盼……
3 P5 R/ s# e7 M: O* i  f3 E旗奕……他心中只有这一个名字在低声地回旋,旗奕…… 0 Z: w2 g% d8 p7 _; N
当旗奕松开他时,韩玄飞已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软倒在旗奕宽厚的胸膛里。旗奕爱惜地抱着他,一边边地抚过韩玄飞的头发,转过脸,有点歉颜地对周围看傻掉了的人笑笑。 ; k. X9 |$ Z9 ]( z  b2 h+ ~
旗扬对这个做事向来肆无忌惮的弟弟白了一眼,站起身,拿着酒杯对大家说:“今天是我弟弟的大喜日子,大家不醉不归!谁等等还能走着回去,谁就不是哥们!”
, M7 u* q' N5 @0 J( y- f他的话打破了因不习惯看见同性接吻而有些尴尬气氛,大家又热乎起来,发挥起北方汉子的豪爽,开始互相频频灌酒。 2 U+ P" Z9 i5 [0 H* G6 s  ]- v
眼前的景象迷离虚幻,噪杂的人声在耳边不真切地响着;旗奕的笑脸,送到嘴边的佳肴,都那么朦胧……韩玄飞混混噩噩的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5 h, R1 `8 a1 ?! t7 t2 N5 \
我竟然连他的一个吻都抗拒不了……
( ~9 Y. `9 _7 @! ^1 A, j8 e他把我交给别人随意地玩弄、让我光着身子示众、让……面前这些喝着酒笑着说恭喜的人,有多少看过我被那样的羞辱?
- [5 R3 `( _  `/ f* w+ n: a, }3 ]我穿再多的衣服又有什么用?我在他们眼里永远是光着身子,被男人玩弄的人!
, {9 Y0 Y3 i# s" J没有比这更羞耻的了!
2 E7 z8 W" q4 k  s9 H  o  P可这样侮辱我的人,而我竟连他的一个吻都抗拒不了……若他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象原来那样爱抚我,象原来那样舔遍我的全身呢?
( W' a& B9 p' U* m/ _  S……4 G- ?5 k1 o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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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强烈的快感从下身急速地涌起,迅速扩散到韩玄飞的全身。好想、好想……韩玄飞咬住牙,用尽力气去忍住太过剧烈的感觉。他的全身象要起火似的滚烫,但心冷得如冰!
, {+ [, H0 G; j+ x; c. R- Q' q根本无法拒绝……被他拥入怀里,被他一次次进入的欢愉,如蚁附骨。 ; f. G" L* |1 L5 K7 v% ^2 I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淫荡卑贱的人了?他那样对我,而我……竟然还想被他拥抱.!被他戴上戒指的那一瞬,我竟然还会有幸福的感觉! : d) e9 l3 C3 Y: E5 u- t6 V$ c
我、我…… 3 G. l  V. |, x5 ~- N
羞愤欲绝的韩玄飞,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脸上一片苍白。
9 j% A4 ]0 F  i时时都在注意着他的旗奕,不顾韩玄飞虚弱的抗阻,将他搂进怀里,来回抚摸着他的背,让他紧绷的身体慢慢地松驰下来。整个酒宴中,旗奕一刻都没有松开他,一直紧紧地把韩玄飞搂在怀里,一边边地安抚着他。
4 u2 {/ ?+ e( E# q夜深,旗奕怀抱着身穿白色和式睡衣的韩玄飞,静静地坐在房前的前廊上,看着漫天飞舞花瓣。夜凉如水,在月光映衬下的粉色小花,带着梦幻般的光芒,象无数轻飞的精灵,在天地间飘荡,又轻轻落在园中清澈的池水里……# h- Q; k. u* p. l0 t. p6 B
韩玄飞靠在旗奕的怀里,神情恍惚地看着这如梦似的美景,看着两人手指上那银色的小圈……
0 Z- L! s2 L0 {/ ]1 g+ v这是幸福吗?
1 [! Z- I, U  L/ L6 V5 u, O“玄,我爱你!无论你疾病、健康、贫穷、富有,我都和你在一起!”在耳边轻柔的誓言,如神的低语,庄严而又神圣,渗进冷硬的心,一点一点地溶化着它……
& [5 ~- h" k% E+ {' s( S6 P* e# L不……
; l1 q# E( |6 r/ Q  h韩玄飞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 [! ^# n& Y" X
时间很快就从春进入了初夏。炫目的阳光洒入这个日式的庭院里,给翠绿的枝树染上一层薄金,映得满室生辉。
* c4 z: ^- W. i. @* R' s满院绿荫遍地,间中有娇艳的花朵盛开;弯弯曲曲小径铺着条石,在疏树矮草中穿过,青苔绿草漫上石阶,没入水中,更映得池水清碧;清爽的微风穿花过树而来,柔柔地掠过人身,涤去初夏的暑气,沁沁凉凉得让人舒服得几近迷糊。
1 I( S9 m  B, e深木色的回廊略高于地面,接着一个和式的卧室。卧室的推门大大的敞开,韩玄飞平时常靠在卧室的床褥上,看小院里的风景,而旗奕就静静地坐在一边陪他。 ' n3 j9 q7 w. M0 B% I
潮气最大的春天过去了,韩玄飞的身体没有象之前那样酸痛。再加上旗奕每天都给他擦虎骨酒,按摩身体,抱着他泡温泉,配合精心调制的饮食,让韩玄飞的身体有了一些好转。
3 t. y$ p' P, a于是,在天气好的时候,旗奕就会推着他外出逛逛,买点小玩意,或者在小店里吃日本的小食,生怕他一直呆在屋子里太闷了。
, P! H8 z8 k# g. ]& o( s只是无论旗奕怎么做,韩玄飞都是冷冷的表情,根本不理他。刘明远照顾他时,他还会说声谢谢,但只要是旗奕在,他就一声不吭,看也不看他。
5 S$ m) ^9 m: y/ G% @+ U; S0 a8 [旗奕也不强求。他并不指望韩玄飞会很快就原谅他,以他的个性,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只是想……总有一天的,总有一天玄会对他笑的! * o$ W) r. n, H* J5 R5 R; ~
他有耐心,可以慢慢的等……他们还有时间,一年不够,两年!不然,十年够了吗?只要能永远和玄在一起,只要能永远这样抱着他,他就觉得幸福……# o5 V$ P  T1 t3 R9 W
他常常在韩玄飞的耳边轻声说话,讲他小时候的故事,计划他们将来的生活,说乱七八糟的笑话……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抱着他,一起看小院的风景,看花落花飞,听莺啼鸟鸣。
5 ?9 s+ O( v2 J2 Y- {" E' h. T7 F日子就这样静静滑过,似乎要滑到永远,直到年华老去,青鬓华发…… $ c0 ~6 G7 E' N4 @4 S% Z: I
如果没有那一天…… * a" u9 ^; R* G& D9 i
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阳光照在这个古老的城市,减了一份的炎热。在清风的轻拂下,和熙怡人。 6 d. E( |' t9 w' J% _/ ]
他一如往常地推着行动不便的韩玄飞在前面走着,保镖走在不远的后面,四散开来,不引人注意地跟着旗奕。  m* Z+ X8 h8 M4 q  N1 S6 D
旗奕本是坚决不要纵横的人,但据确切消息,伊势家残余的手下誓杀旗家兄弟报仇。在不得已中,他只得接受了旗扬的安排
0 P# B. O- v9 k. o' ?! r但他自认消失得很隐密,所以并不认为伊势家剩下的那点人能找得到他。他时时为还在东京的旗扬担心,自己却把全部心思放在韩玄飞身上,仍是常带韩玄飞外出散心。
) l1 k  C  N* ]- t在古城的静巷里,斑驳树影在地上晃动,明亮的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在地上轻跳。旗奕和韩玄飞坐在树阴下的圆桌边,喝着茶,看着对面的小小神寺,享受夏日里的清凉。
8 u& b# m6 D9 w" L7 g! {5 n9 J( A茶香轻扬,淡碧色的清茶在紫砂茶盏中微荡…… 7 l- S( s) e4 |. a1 d9 S* [
神寺那边闪过一个人影。
5 E$ B( U- q$ R. l5 m& c$ R风掠过,花香浮动……旗奕心中一凛。
. \1 a* ~) |% w0 e0 _. j4 f有个保镖从暗处出来,靠近旗奕;旗奕看向边上的韩玄飞――他神色自若地喝着杯中清茶,清淡如风……旗奕正想伸手拉韩玄飞,忽见韩玄飞眼光一闪……
$ R. t! M3 H0 o8 i“卧倒!”旗奕大喊,抱住韩玄飞,就地一倒。顺势掀翻桌子,挡在面前! 3 m2 H% E8 J+ q" ]  J
子弹破空而来,撕裂空气,密集地让人一时抬不起头。在桌子的遮挡下,旗奕把韩玄飞一把推到一棵树后,自己掏枪应战。 - Z% Y. M( @# [+ h6 K
坚硬的木桌,挡不住子弹的穿透,一颗子弹擦旗奕手臂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7 Y; m: F% o' [* f! \旗奕看向一边树后的韩玄飞,心里慌了,“若我被打死了,玄怎么办?谁来照顾他?”巨大的恐惧冲上他的心头,旗奕害怕得手直抖,几乎要拿不住枪。 . H! J* r, Q8 ?* n8 W
树后的韩玄飞仍是神情淡定,只是两眼一直凝视着旗奕,没有移开…… / U" A4 t. ]1 u% [8 }: g; ?
一声惊呼,那个保镖的手中弹,枪掉下! 1 K2 I! d6 i9 T- D$ j7 j
这时,对面的枪声低了点,躲在旁边的纵横保镖的火力压下了对方的势头。一人大叫:“拉奕哥过来!”
5 i" U; \. E% N6 \: T/ F在旗奕心绪纷乱,还在看韩玄飞时,被人一把抱住,被大力拉向对面的房子后面。他大惊要回身,却被前面伸出的手拉住,拖入屋后。 7 h) `6 u( w  i8 |8 I/ t$ {
“玄!不,玄!你XXX放开我!放开我!”旗奕拼命挣扎着,想回到韩玄飞的身边,无奈却被死死抱住。子弹在周围激烈飞旋,挟焦炽的空气扑面而来。对方的火力加大,非置旗奕等死地不可!
- d3 i) \/ C; f6 q3 o/ U旗奕无法跑回原处,只能先求能消灭对手。他继续开枪,在间隙中扭头,心急如焚地看一眼小路那边的韩玄飞。
0 P  n# e4 }" G+ G; P# N战况激烈胶着,但对方明显不是纵横的对手,形势开始控制在纵横手中。旗奕稍松了口气,停下枪,想再看韩玄飞的情况……
; r/ `# C1 v- Y. `6 P) c9 {背后突来的惨叫让他一惊回头,正目睹身后的屋顶上直摔下两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不动。
" G& u0 A/ t* |' G( O; T$ L' p旗奕的心猛地缩成一团,强烈的后怕让他腿都软了:他们都忽视了这个死角,若这两人没被打死,他旗奕今天绝对是死定了! 5 ?9 d- V9 ]! M, \: ?
他满身冷汗,用手擦了下脸,向旁边的保镖说了声谢谢。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惊愕地看着对面,脸上有不可置信的表情。 1 ~& A- s& A6 m! c( m, u' P" ?
旗奕不解地顺着视线看去……他看到了对面的韩玄飞,仍是靠着树干不动,肩膀上却有血迹渐渐晕开。垂下的手握着一把枪,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眼里有诉不尽的温柔……
* d$ a! W6 ?( f" j* _: m旗奕呆了呆,猛然醒悟――是韩玄飞杀了那两人,救了他! , h( M: z6 S- H7 b
玄?玄救他? 0 |7 w5 @! N. t, B8 b+ p/ H5 X
上次救他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但这次呢?他不是恨他吗?他不是一直想置他于死地吗?无论自己对他怎么好,他都要把他绳之以法,可现在为什么要救他? + J; z6 U; q" j9 P' \
一时间,旗奕脑中乱成一团,只是死死地盯着韩玄飞…… ! A+ V# v# ~) ?1 h! b% U
他看到韩玄飞轻轻地吐了口气,把一直停在他身上的目光转开,看向远处的天空。
9 ^$ a0 O' U0 v6 W天很蓝,几乎是透明的轻云如扯散了的丝絮一般,飘浮在蓝天中。风中有花草的清香,微凉,软软地吹过……
6 o% O/ y) |8 H' P; T* }如此鲜活而美丽的世界!
9 t- p" M; B. w  f: L韩玄飞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闭上眼,象是在很舒服地感受着这一刻美好的时光。 ( X) y7 Z2 Z7 a& W7 n) q4 B% D- S
旗奕只呆了几秒,就回过了神。他很清楚地看到韩玄飞的笑,带着轻松解脱的味道……他曾见过! 2 T+ n/ h/ ]1 \7 L
“不!”旗奕狂叫。
2 K3 m9 z1 E; p4 p2 P- U! j- H# _韩玄飞拿枪的手慢慢抬起……
: f$ F  J& _8 H! T% Y) i6 s2 u) ^“玄,不要!”因巨大的恐惧而突生的力量,让旗奕一下就甩开了拉住他的手,不顾外面仍是子弹横飞,直扑向韩玄飞! ; c& p' |' z3 ^+ B; x  S9 a. @: I
枪抵住了太阳穴……
" `1 E  V1 T& N$ w7 H旗奕整个人撞过来,韩玄飞一歪!
8 ]; q! X" K* Q9 G- _) z7 }枪响,鲜血四溅!
& K2 c. S- Q* I' Z- o韩玄飞满脸是血,仰头倒下…… 9 S7 A4 p% [; x) Z
“不!不!玄,玄!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睁开眼!”旗奕如一只受伤的野兽,疯狂地摇晃着地上的人,泪和血从他脸上一起流下。 8 Q1 f- B, B& Z/ L5 @( U
整个世界一片的血红,模糊而不真切。什么枪战,呼喊声都听不到了,只有眼前那紧闭着眼、一动不动的人。
, R+ F; n, M$ @& {! R0 x8 M: i“奕哥,奕哥!警察来了!快走!”逼近的警笛声刺耳尖叫,消灭了杀手的保镖死命叫着旗奕,“奕哥快走,如果被警察抓到就完了!”几个人上来一起拉开旗奕。
: f, _8 M# [( i# k0 x2 U1 r6 B“不!不,玄还没死!子弹没有击中太阳穴,只是擦过去了!我要赶快带他去医院!他不能死!不能死!我要跟他在一起!你们放开我!”旗奕死命地抱住怀里的人,两眼血红地狂叫。
  ^* F7 j3 ?  e保镖狠心地把流血的韩玄飞从旗奕怀里夺下,不顾他的激烈反抗,硬是把他架走:“警察会送他去医院的,我们救不了他!警察会送他去的医院的!”
. H3 K2 H; O$ k“不,你们放开我,他还没死,我要救……”枪柄重重地打在旗奕的头上,旗奕两眼一黑,晕倒在保镖的身上。 & D4 h3 G: Y1 W! b/ }1 Z( Y/ t
“情况怎么样?”从东京赶来的旗扬,问守在急救室门外的手下。手下摇摇头说:“一直在抢救,送进去已经五、六个小时了,还是没有消息。”
$ c2 ~: I  Z9 u1 w7 p3 D旗扬神色黯淡了下来:“那旗奕呢?”
0 f) f8 @1 c) z& [0 V. u“他们给奕哥打了稳定剂,现在应该是在家里睡着了。” 6 p9 a1 T/ X' R* l0 j( G( D
旗扬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4 \3 |; ^# N1 h/ @4 F3 X2 R# g
虽然日本警方从来没有过问过他们,但他们毕竟在中国犯下案子,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这次又发生枪战,送医抢救的韩玄飞又被人常看到和旗奕在一起,以后的麻烦事一定少不了。 5 \8 Q0 ]' p5 s2 \, N  \
纵横为了能在日本站住脚,一开始就和日本最大的黑道组织山口组接上关系。山口组的老大佐藤健原就和旗扬交情甚好,现在纵横来投靠,并送给山口组一大单的武器生意,让山口组获利极丰,两下交情更是融洽。
7 {9 @: u9 }0 a0 b有这个大靠山,旗扬倒不惧日本警方会拿他们怎么样,何况事情又不是他们挑起。只是事情安排得让警方也要有面子,对上头能交待,必须要周详进行。 " F. A. u$ s* k- e/ G
现在首要的问题是稳住旗奕,不能让他来医院。这个医院到处都是警察,一出点什么事,就会影响大局,造成不可收拾的麻烦!
& [! T' ]; u1 k* E1 h0 d旗扬重重地叹了口气,烦燥地在室外踱步。有个纵横的人过来,在旗扬耳边低语:“警察要叫人去问话,已经派人去奕哥那了。”
! g* W% C0 l; d旗扬嗯了一声,转身向身后的陈君毅道:“刘明致那边如何?”   S, \2 m: O7 B2 ]' q
“他已经事先和旗奕那边的人通过话,现在正在赶去。佐藤先生也已经和日本警方高层联系上了,扬哥放心。”陈君毅低声回答。
8 g. S1 F  G  P旗扬闻言松了口气,现在让他担心的是旗奕。要是韩玄飞救回来也罢了,若是没救成……旗扬只觉得心慌意乱,简直不敢想下去。
( a* |. \( g; l8 l% L: @6 J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边摘口罩边走过来,“病人的家属在吗?”
- n# W6 F# e) V旗扬一僵,立刻走过去;“我是!他怎么样了?” $ A* b: K6 k" Q7 Z
“对不起。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他失血过多,再加上本身身体就不好,在手术中因心力衰竭死亡。请节哀顺便!” ( _) M6 ?# k( |5 a
旗扬的头脑轰地一声响,空白一片!
0 D& {$ Y5 l5 y" U- P  V' K韩玄飞死了!
7 \0 {& l7 y* O  c# i$ j1 u# O就象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旗扬浑身冰冷,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 p* D1 p! W  `  b$ x旗奕!旗奕怎么办?我弟弟怎么办?等他醒来,要见韩玄飞怎么办?
& e# ]$ w/ _# \, u2 f他受不了的,受不了的!  
$ @5 n- x8 @0 v) h9 {$ o6 P$ Y旗扬从来没有感到过这么的无力,恐惧和担心让他浑身的力量象被抽空一下,摇摇晃晃地几乎站不稳。黑翼赶紧上前抱住欲坠的旗扬,要把他扶到边上坐下。旗扬阻止了他的举动,推开他,心情沉重地走进手术室。 1 H* ]3 g# m# n5 O  c5 O) `
雪白的四壁,冰冷的仪器,躺上手术台上毫无生气的人! * ~* B# C+ ]2 [7 R5 C7 Z5 t: D
旗扬慢慢走近,低头看着安静如沉睡的韩玄飞,手轻轻滑过他脸上那条弯曲的伤疤…… ( {! ^- i+ e- A' c# Z2 j5 K1 H" u
“你还是那么漂亮,连死亡都没有让你改变。”旗扬轻叹了口气,“你终于成功了,你总是成功的是吗?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人!……真希望我们是在另一种情况下见面。” - k8 m$ I7 o4 K$ \# O  @
旗扬久久地注视着韩玄飞平静的脸,“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弟弟!我会好好照顾旗奕的,你放心。” 5 [6 F- b$ G& W: W
他拉起韩玄飞身上的白布,看着那年轻漂亮的脸宠,渐渐消失在白布的覆盖下。 1 G1 o. Q. E- O0 R6 r
“傻孩子,两个傻孩子……”他低低地自语。
4 E* @& z6 ~# y( f5 w门外躁杂的人声惊动了旗扬,他刚在心里叫了声糟糕,手术室的门就被砰地撞来。神情可怖的旗奕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手术台上那覆着白布的人……
+ P: m5 H! g8 d& S  Z旗扬使了一个眼色,把想阻止旗奕进来的手下支了出去。门关上,旗扬稍退了一步,让出位置。
9 a( s3 H- v: g; b- Z旗奕不说话,只是死盯着那块白布,一步步走了过来。
; J! Q* z; J! ?他伸出手想揭开布,又停住,停在半空中的手象打摆子似地拼命颤抖,就是不敢碰那块薄薄的白布。好久,他的手终于触到了白布,慢慢揭了开来……
2 `: v2 T" l; Y“玄?”旗奕轻轻地喊了声,声音抖得象要断掉,带着恐惧和不确定。
' P  V7 d3 r/ t静静地躺在白布下的是他的玄,那么宁静安详,如雪一样白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漂亮得一如平常。
; ]+ A  B7 N) C2 o“玄!”旗奕又叫了一声。  
% t8 U- y5 y9 i+ N手术台上的人一动不动,没有一点生气。周围的仪器都已经关掉,整个房间死寂得吓人!
, c" p6 U) t: ?他死了! 3 T1 B) H. K- N$ W- g
韩玄飞死了!
+ ]+ R7 t& o' `+ a$ ^& j8 w9 D“不!”旗奕狂叫起来,“不!”他扑倒在韩玄飞的身上,死出全身地力气猛摇着他,“不!玄,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求求你醒来,看看我!你不用理我,可求求你张开眼,不要这样!玄!”
+ T0 ^( R/ G  Q0 r象是要把全身的血呛出来似的痛哭,旗奕象疯似地狂叫,拼命摇着那没有动静的人,“玄,我爱你,我爱你!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醒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你醒来好不好?玄,我爱你……”旗奕狠狠地吻上韩玄飞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余温的嘴唇,狂乱的吸吮着。他的泪打湿了身下人的脸,他边吻边哭,泣不成声。, z3 g" w  q' k1 f# ~! E) {; _' [
“你醒来,醒来!我叫你张开眼!”无论他如何吻,韩玄飞都没有反应。旗奕声嘶力竭地喊着,抓住他的肩膀,拼命往床上撞,“你起来,把眼睛张开!”
4 i' b: K# o- O8 ?/ b% D- f9 i旗扬上前死命地抱住旗奕,要把他从韩玄飞身上拉开,“他死了!韩玄飞死了!旗奕,别这样,他死了!”
" j! Z' N% t6 S3 S: S+ z; V8 X8 Q“不,不!他没死!他恨我,在吓唬我!他没有打中太阳穴,没有打中!我撞开他的手了,他没有打中,他没死!”旗奕用劲推开旗扬,返身紧紧抱住韩玄飞,用颤抖的手摸上韩玄飞的脸,“对不起,我刚撞痛你了?你不要生气,好好睡一觉,我再带你去泡温泉。你最喜欢泡温泉的,我知道。然后再吃你喜欢的碎带子手卷和生鱼片,喝一点清酒,好不好?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好好睡一觉……” 1 L! d& @1 J" d2 k( `: k. H1 K+ ?9 h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象是生怕吵醒睡梦中的韩玄飞,温柔得让人哭泣。 % B: N+ {( C1 s
旗扬站在那里,呜咽得说不出话来。泪眼朦胧中,他看到旗奕抱着韩玄飞,小心地一遍遍抚摸着韩玄飞的头发,心满意足地凝视着他以为在熟睡中的爱人,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6 L4 f3 x  l) L1 ^/ @2 G
旗扬斜靠在床上,看着在沉睡中的旗奕。刚才在医院,最终还是医生赶来,给旗奕打了一针,他们才能把旗奕拉离韩玄飞。
/ s- t2 n' p0 ]$ G. W眼看药效要过了,旗扬忐忑不安地等着旗奕醒来,紧张得手心直流汗…… * Q+ c" {4 B7 L9 k% }/ S- Y
他看到旗奕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眼睛,不太清醒地看着他。旗扬也不敢出声,只是呆呆地和旗奕对视。 5 e# h% N; G# S# v, n8 l
不久,旗奕露出了一个宠爱的笑容。他用手揽过旗扬的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你醒了?我竟然睡着了,对不起。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然后我们去泡温泉。” * u1 g0 _: s3 C9 H6 V5 L% d4 B. s
旗扬措不及防地被亲了一下,一时愣住了,旗奕已经迅速地翻身下床,走了出去。 ! V0 j  [# m2 _( b4 }. j" M% R/ D
“刘明远,去照顾玄,他醒了!”旗奕在外间叫着,旗扬听着只觉得心酸难忍,眼泪直往外涌。他起身,拍拍满脸疑惑跑进屋的刘明远的肩:“出去呆着,别跑远了。” ) k) x2 C9 F; a9 X
他擦掉泪,走到厨房,站在门口看着旗奕在忙来忙去。
; N9 ]* J" W( X+ {7 q. x! n  I旗奕抬头看到旗扬,有点吃惊:“哥你什么时候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先给玄弄点东西吃,马上就好,你先在客厅坐一下。”
4 x9 ~  g, E* B2 w5 }* {旗扬说不出话来,他不忍心去惊破旗奕的好梦,只得强忍着泪,看着旗奕在忙着准备点心。
6 Y& Z- C' r. q* l旗奕很快就弄好了,端着小点笑着对旗扬说:“你也来一起吃一点吧,这是当地的名点,玄最喜欢吃的。” # o+ w4 I2 [9 A: V
他急急地走进餐厅,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奇怪地看着身后的旗扬:“你干嘛不坐,老跟着我做什么?坐吧,我去扶玄过来。”说着就要往卧室走。 ( R1 }) G% ]4 v( `
旗扬一把拉住他,“等等,我先跟你说会话。”
! z% M$ h: |: _3 X: K8 f/ n7 E旗奕好笑地挣脱他的手:“你今天好奇怪的。你先等等,玄醒了,我得先让他吃点东西。”
( `( V/ l  w* A, u8 D& l5 H旗扬不语,默默地跟着旗奕进卧室。 9 ^  O0 x5 [3 J
旗奕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愣住了,“玄呢?他刚还在床上的。”他不解地回头看旗扬,看到旗扬低着头不作声,他再回头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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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4:53 | 显示全部楼层
“玄死了……”旗奕喃喃地低语打破了满室的寂静,“他死了……”他的脸上看不出悲伤,一片的木然,转身离开卧室。
( j6 Y" ^9 F% j8 T旗扬心惊胆战地跟在他后面,看他直直地走回餐厅,盯着桌上的点心。
* L1 R4 C- M* l! E: O7 U0 T“这个红豆包是玄很喜欢吃的,还有这个枣泥核桃馅的酥饼,我专门请一位中国的点心师傅做的。什么面包蛋糕的,他都不太爱吃,只喜欢吃这些……”
; j, ~$ c) f0 Y; N5 t2 J3 P6 ^泪缓缓从旗奕脸上流下,他静静地说:“我好痛苦。”
) f/ ?+ ]0 J# R' T旗扬一直流泪,捂着嘴哭着。 2 b7 F( e) L7 u/ Q
旗奕拉开壁柜的门,“这里都是我收集来的玩意,想讨玄开心的。”他拿起一个匣子把玩着,“现在都没有用了……” 4 |4 ^% z" D6 T( S" p" F
他打开匣子,精光一闪。
% B1 ]8 W/ B" T一直藏身门外窥视的黑翼,猛地拉开门,直扑向旗奕。旗扬大惊抬头,看到旗奕手里握着一把寒光尽现的匕首,正要往心口插去。
: C; q1 e; g% v' D/ Y. s他吓得冲过去,和黑翼一起强行抢下旗奕手里的凶器。
+ v/ F$ a, t3 @) n旗奕痛哭地拉住旗扬:“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旗扬哭得说不出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旗奕,“你想让我活活痛死吗?你想让我一点点的痛死吗?” 8 \/ R' ?' Y) W
旗扬抱着旗奕,把他的头死死地压在自己怀里:“求求你,为了我,活下去。”
. [! U1 j2 ?5 }* M( [0 K( T“不!”旗奕狠命地推开旗扬,“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嘶声叫着,踉跄后退,跌坐在地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他!他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 R8 H6 N2 `* M: J/ F& T旗扬跪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你还有我呀?你就忍心让我痛苦吗?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你就稍稍想想我,别让我失去你……我求求你,为我活下去好吗?哥哥求求你!” 9 U+ j* u- N  E* X
旗奕泪流满脸的看着旗扬:“你为什么这样逼我?你想让我生不如死地活在这世上吗?你好残忍!没有他的日子,我每一秒都跟在十八层炼狱似的。”
5 l4 z4 X+ C: F( d) f“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无论我再怎么做,他都不会知道;无论我多想他,想得发疯,我也看不到他!我每看一样东西都会想到他,每看到一个人就恨不得对方就是他!可他死了!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看到他!永远、永远!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的心痛得快死了,你知道吗?!
8 B" b1 F! M: W! h- M- ?7 i我好想抱他……可再也抱不到他了……” ; A3 |0 e$ m* R6 j' ]
旗扬拼命的摇头,泣不成声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陪在你身边,时时刻刻看着你!你别想自杀,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 I- s) e" S$ ~1 h8 g- t. L旗奕忽然笑了:“现在的情况好象当初我看着玄,不让他自杀的时候。报应真是来的快,我那样残酷地伤害他,现在报应来了……” + L% X. Z6 E% S2 D5 y' Y* f
他扭过头看向屋外的小院,静静地,轻柔地说:“玄很爱我,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他是那么的爱我……被我那样对待后,还是爱我!
% ^2 I) V# F6 L' e' o我得到了我最宝贝的人的爱,我本该是多幸福的人…… 8 z! X+ O, J: `& w7 B* x" y+ o
可是我亲手毁了这一切!  " w+ D$ N- w; s7 B# B
我永远失去了他……” + Z; \' H1 U) {! V
李家宁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向那个男人了,她的注意力全被那个人吸引了过去,快要记不住她现在正身处于一个人声鼎沸的公共酒会上。   ?- E1 r1 }! b9 ]  W( _
李家宁是一家装修设计公司的设计师,她所在的公司承接了合纵连横的一部份装修设计工作。作为主要设计师的她,这次也被列为邀请对象,有幸参加这个豪华的酒会。
/ [1 \1 w' Z2 @  Y8 q) I( @这是一个高尚住宅区的奠基酒会,举办者是这个东方大都市里的一家私人房地产公司。这个公司规模不大,而且是新成立不久的,但几乎人人皆知,原因就在于它拥有一块极具增值效力的地皮。; U' q' B4 N4 L& h
这块地临河,有一片不大的树林,河对面就是市中心的高楼大厦,耀眼的幕墙玻璃亮得晃眼。不远处有一座桥通向对岸,而且只要坐两站公共汽车,就可以到高架,可以轻松地到这个城市的任何地方。
4 j2 ~0 v5 [8 u这么一块宝地在这个极度商业化的大城市里,算是硕果仅存的了。据说为了争这块地的开发权,多少有背景的人打破了头、撕破了脸,使尽手段,却一直没有人能得到。于是在别处都见缝插针地盖满了高楼时,这么一大块地却一直闲置在这,任它萤飞草长。
: z- z1 _5 L7 x9 I不过,前不久,它突然被一家原来从不见经传的公司拿到,计划在这里兴建一片高级住宅区。
$ F& Y4 c! @% y& }- ^9 N公司的名字挺怪的,有四个字,叫“合纵连横”。公司的总经理姓周,是一个精明强干的中年人。他是国外一个著名大学的MBA硕士毕业生,在房地产业内打滚多年,是个非常出色的管理人才。
$ ^0 ~. Z& J1 c, J4 ~但公司并不是他的,他也只是一个高级打工者。公司的所有人,合纵连横的真正老板,就是那个几乎夺去李家宁全部目光的男人。 $ u/ L4 Z# o' \% I% A
和忙碌地四处和人寒喧的周总不同,他只是很低调地站在一个角落里,除了个别几个来宾,他都不上前招呼。最多在周总把人带到面前时,微笑地讲几句。 ! }" T4 N1 e7 b$ M1 K3 V7 J$ R
可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也非常的引人注目。不完全是因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出色的外表,也是因为他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贵胄气派,在来宾中显得卓而不群。
$ `$ j( C0 @! L( h他接待的那几个来宾,李家宁敢保证来头都不小。他们的到来都会在人群中引起低低的喧哗,还有不少本市的政府高官上前搭话,脸上堆满谀媚的笑容。 4 P& M- A8 ~. `5 C* T2 }% k
而那些人大多只是敷衍地点头微笑一下,就被那个男人带入另一间房间。从彼此的神情来看,他们都相当娴熟。
/ ^8 W: J, E, k& B% ?% }9 Q0 B“喂,你看什么看呆了?”被朋友揶揄,李家宁的脸禁不住红了起来。她急忙找了个借口应付,她的朋友眨眨眼,抿嘴一笑,又转身没入人群中。作为合纵连横企划部的一名职员,今晚她可真的是忙得旋不接踵。
! T8 J" U- c9 G* q0 S" U6 W李家宁被这么一说,也不敢再盯着人家看。喜静不喜闹的她,拿着一杯饮料站到大厅外的走廊上,看着墨蓝色天空上的点点繁星。
3 }! O) ?' c) p) B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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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传来人声,李家宁转过身,正好看见那个男人和几个人说笑着过来。 6 w! s7 W4 f' A9 u: d; d' M
随着他越走越近,李家宁看清了他的长相。他看上去三十多岁,五官深刻,相当有男人味。薄薄的嘴唇,坚硬的线条让人清楚,他是一个意志相当坚定的男人。但是他脸部的线条柔和,他长得并不粗犷,倒显得很斯文儒雅。 ! {5 H% m: ?; W8 q6 D& R. S; l
也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那个男人朝李家宁这个方向看来。两人的视线交错,李家宁慌乱得象被当场抓住的小偷,仓皇地低下头。 - x* J1 A4 v6 _8 _3 o4 u
避开男人目光的她,没有看到那人在看到她时,脸色一变,眼睛里充满了惊讶……9 o! ^- `: `+ p1 _, T( \7 C8 x
李家宁刚进宴会厅,她那个朋友又跑到她边上,大口大口地喝着手里的饮料。李家宁看着她那副饥渴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累成这样?成牛饮了。”% b$ O; l/ ]6 [, `% O7 q2 b
“哗,忙死了,今天来了好多大人物。许多政府官员都来了。”那女孩边忙不迭地喝着水,还边夸耀着。李家宁只是静静笑着,听着她兴奋地指点着各个大人物。对于埋头设计的她来说,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9 A" ^& g7 J3 h3 _) I+ C1 b& b6 f女孩终于说累了,住了嘴,两人静静地看着大厅里的红男绿女。
- g+ o% \1 z3 |3 G4 ?* i! Q“我知道你今晚一直在看谁。”那女孩突然转过来对李家宁说。 $ U! N1 x) A5 B3 q- y5 t5 N3 ~
李家宁一愣,回头看到女孩脸上得意的笑容。 0 G8 W! B! i& `& l# t
“你今晚一直在看我们大老板!看得都呆掉了,呵呵……”
  f0 v4 a  G3 ~' u( i6 M# k李家宁被一下说中了心事,有点慌。可看到对方如此肯定,她想否认都不行,只好尴尬地笑了两声。
0 u# E5 `  c$ l: g+ Q& z2 y“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女孩看李家宁尴尬的样子,好心地安慰她,“他第一次出现在公司时,公司里所有的女人都看傻了,我也一样!”
# d' {- H7 R3 K# b) l0 r7 J“他是很帅噢!”她的眼睛闪闪发光,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她的直接和爽快消除了李家宁的难堪。看到她不加掩饰的露出爱慕之情,李家宁笑了出来。
+ e& l7 M+ R8 n8 _她逗那个女孩:“喜欢上他了?”
% H: y( T* q3 x“当然,那种男人……”女孩兴奋的表情变得有些黯淡,“不过,又有什么用,他才不会注意到我这种人呢。”她有点自嘲的笑笑。
/ _% E- x3 p5 Y" Q( A7 w: |! M  R李家宁想到那个男人的风度气质,家资背景,没有吭声。 - d( l8 g4 i5 q3 |9 M  L3 B
“但是,不仅是我啦,其它人他也看不上眼。”小女生就是小女生,情绪一下又转过来了,“你刚来不知道,很多女人在追他呢。虽然他很少到公司来,可是每次一来,都有好些女人来找他。那个亲热劲,让人看了真是受不了。” ( b/ N; A% Z. {7 t# q
她撇撇嘴,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李家宁看了直笑。 , Q8 Q5 M/ p' ]0 g( U9 Q: f
“不过他从来没跟那些女人出去过,总是很客气地把她们送走。那些都是大美女呢!” , B' ]; ]: j8 I& H
“你怎么知道的?”
4 H) ^5 N; P, s% o, i1 v5 e“我原来在总经理秘书室上班,我都是亲眼看到的。”她眨眨眼,“不过,你长得也挺漂亮的,学历又高,也许有希望噢。”
  X1 z; g( e: D. r( J李家宁脸红了,“别瞎说,我可不敢高攀。”她想到那男人手上的戒指,一个样式很朴素的银环,“他结过婚了吧?”
& _6 \% c/ B  h* @+ |“是呀!在三年前就死了。”女孩的态度严肃了起来,“听说是个大美人,漂亮得很。大家都说他现在不交女朋友,是因为还想着他太太,我也是这么觉得。” 1 {  R& q9 ?) v! e' o5 Z, b
“为什么?” 4 d1 t! N; F7 T
“因为有几次我看到他笑着送人出去,可是人一走,他立刻就不笑了。他脸上的那种表情,也不是痛苦,可好几次我看了都觉得心酸。”
, h  F( O8 e! m3 Q% D那女孩默然良久,喃喃的补充了一句:“他真痴情。能被这样的人深爱着,死了也值了……”
2 q8 _6 K4 F9 s) ^0 m- N  N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K9 D- J% {# e, W7 L
酒会终于结束,李家宁在等她朋友时,又看到了那个男人――他正在送客。她不由自主地走到到窗户边,从上往下偷偷欣赏那个男人的背影。 ; L1 |6 f3 {( A$ R# ~
他正站在酒店侧门前,和一位李家宁觉得有点脸熟的人在说话。那个门比较偏,进出的人很少,那人很亲热地搭着他的肩,笑着在讲着什么。
4 L! H5 m/ ~3 r9 v% {他低头说了几句,两人一起大笑起来。那人笑着捶了他几下,上车而去。  3 A, d, W0 d7 C0 I6 w
车走后,他并没有立刻回身,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夜风轻轻掀起他身上的高级西装的下摆,拍打在他身上。 ( }$ l! F, e0 V% m3 ]8 d7 W
李家宁忽然觉得此时的他,显得那么的孤寂落寞,有一股深刻的悲哀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映得他身边的夜更加的黑暗阴沉,门前明亮的灯也变得凄清迷离。 . F$ ~4 c- U+ d1 v
刚才的繁华与热闹恍如隔世……
# a" R9 a  B5 u! q) E李家宁呆呆地看着他,无法移开目光。   H2 Q; {. d- i6 L/ @( C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那男人转过身,走向门口。踏上台阶的那一瞬,他有意无意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家宁所在的窗口,随即步入酒店。
5 i/ _! B. K: l+ \$ s2 [; P李家宁慌乱地往后一退,躲开那男人锐利的视线。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他发现,希望没有,她匆匆地走回大厅。 - c1 q. m  O7 d0 R4 {1 r$ S5 h
走在软软的地毯上面,她忽然想起来那个面孔熟悉的人会是谁了。那人的脸部轮廓和一位电视上常出现的中央领导人非常象,从年纪上看,应该是那位中央领导的儿子。 8 o* T2 V) v3 }  d; J
以此来看,她们的大老板亲身接待的另几个人,身份肯定也一样显赫。李家宁偷偷咋了一下舌:背景真大,怪不得能拿到那么块好地。 ! D* o2 F& w) |7 T& X# _( ^
走在安静的林荫道上,夜风吹拂,让昏沉的头脑变得清爽明净。两个女孩带着酒会兴奋的余韵,一路开心地说笑着,摇摇晃晃地向前走。 " H7 Q: V7 O' f7 ^4 U) f4 ~2 B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毫无征兆忽然停在她们身边,李家宁吃惊地转过头,看到那个她盯了一晚上的男人,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 J7 {: K, h* `& s+ X
“我载你们回去吧!”那个男人带着一丝很淡的微笑,靠着车窗看着她们。 ) o% k" j1 B: M$ h
太过大的惊讶,让两人一时反映不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不知如何是好。
! ?# F7 R9 s; D3 ^- B看着她们傻掉的样子,那男人的笑容加深了,“小许,和你朋友一起上车吧。”他叫着他公司里的那个女孩的名字,“我送你们回去。”
5 b$ k6 U$ o5 o' N/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这时才如梦初醒,赶紧点头,拉着李家宁坐到车的后座。能被心仪的男人记住名字,小许无比高兴,冲着李家宁直挤眼。
9 E& d( P4 C$ B而李家宁也万万想不到,竟能跟这个男人这么接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到要载她们,李家宁心里乱成一团,难道刚在走廊上的相遇,让他对自己有不错的印象?
& w& F0 d( w: n$ P# h两个女孩满心的甜蜜,但却没有人敢开口。在问清两人的住址后,那个男人眼睛盯着前面的道路,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 w1 L  q$ ?+ `把小许送到家后,车里的两人仍然保持着沉默。李家宁满心的紧张,又充满着期待。她看着窗外飞快消失的景物,只希望她住的地方永远也不要到……
/ p, z2 \. ?1 t: \' M“我还没自我介绍呢。’那男人忽然开口,打破了车里沉闷。李家宁被吓了一跳,慌张抬头,正看到那个男人通过后视镜在看她。 ( U2 m; Y1 U: b% T
“我叫旗奕。”男人低沉的嗓音很柔和,在黑夜里有一种魅惑人心的味道。
7 r/ ~3 |1 L! e6 t6 H" f$ J李家宁勉强自己露出一个比较自然的笑容,“我姓李,我叫李家宁,在风尚室内设计公司工作。” , j2 W" }% l7 w5 M# G( g6 N
“你姓李?” 3 A; _$ z# Z, C# d* z$ v) a6 R
“对啊。”李家宁不懂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对她的姓表示惊讶。
, H2 P( }% d* A  p2 K6 L' M她从后视镜里看到旗奕笑了一下,“我们公司别墅的内部是你设计的吧?我看过,不错,很有风格。”
; v3 B5 F/ T: Z3 ?: H# o李家宁自认得意的作品被肯定,让她一下子笑靥如花,人也没那么紧张了。
6 y8 @5 y0 T( I5 F# \) C2 q4 B5 b% ~“谢谢旗总的夸奖。你们公司别墅的内部格局设计得很好,周围环境又漂亮,会比较容易安排。” ( L: A& R% U) L9 w% f/ Z8 I- ?
旗奕笑了笑,“就叫我旗奕吧,不要这么客气。”
. q' s6 b: j0 R+ M9 g, @“那你也叫我名字就好了,都别这么客气。”李家宁立刻跟上。旗奕又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笑着同意了。
. U3 R9 U0 S0 {$ T9 s$ N“你是本地人?” 5 _6 o+ u' g, l' r& e9 ]
“不是,我家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坐车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到。” ! F, ], U; E: J' {; M$ O9 f) ~
“噢!”旗奕应了一声,“常回家吗?” 5 S* h5 K2 h' X# h" u
“我大概每个月都会回去一趟。” 2 i5 ~1 I, X/ E1 P% ?
“江南小镇大多很漂亮,你家的镇子也漂亮吧?”
* @, {1 ~, d2 H8 R! ?3 I“是啊!很漂亮。我们那从明清开始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你如果去,看到的景物大多是明清时留下来的。我们镇上有许多小河,水可清了,河边全是柳树、桃树。春天时,桃红柳绿的,美极了。我家就临河,过一条石板铺成的路,就是河岸。”
8 q0 T: Z  G( {( E3 I& X1 {; o+ x“那你家一定也是旧时带院子的房子。”
# S: s0 a4 ]0 s5 ~. }“对!我家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坛。我爸就很喜欢在上面种些花花草草的。”讲到自己的家,李家宁忘掉了拘谨,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7 H" x4 c6 ?8 B. q
“你家有几个人?”
' }" k0 A. Y4 M6 u$ r“我爸、我妈、我哥和我。”
( F7 @! j! y' n% z! k0 C“你哥……”李家宁觉得旗奕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怪,她探究地看向后视镜。可她没发现旗奕的眼神有什么变化,他还是很平稳地开着车,她想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 G5 ?( V/ j! M+ O  _
“你哥也应该象你这样在外地工作吧?”
$ I9 y2 e4 b, q# Z, K2 Q4 C“不是,他一直在我们镇上工作。”
- a! t# i# K5 ~) T+ ]; h4 e“一直在镇上?”
$ g+ g' w) ^6 N6 B% s8 p“是呀!他读完大学就回老家了。” 1 M, e; ^) W, ^9 D0 ]$ C) s# |
“读完大学回小镇工作?”  
" B  P$ s  @  ^9 R. p! F“是啊。他是学文的,他喜欢在家里写写文章,翻译点东西,然后寄出去换稿费。”
4 Y/ I2 c7 I) q% h$ J“学文的?”
2 p+ Z$ n; Y5 U. @0 \“对啊,怎么了?”李家宁看到旗奕的眼里满是错愕,觉得挺不解的。  2 t) y) d* P; R0 V2 L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哥会和你一样,搞艺术呢。”旗奕大概是感觉到了李家宁的疑惑,笑着解释,“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你哥也一定不差,竟然会呆在一个小镇里,真是少见。” 9 @1 T9 ]& e, Y% I* @% N8 T' m
“旗……”李家宁还是不习惯直呼他的名字,顿了一下。
; _9 Y# n/ G9 o& j' ]“旗奕。”那男人笑着接上。
, k" l$ o" T3 H8 r! U/ o“旗奕,”李家宁调皮地一笑,“谢谢你的夸奖。我哥他不太愿意和人打交道,好静,小镇比较合适他。” # P; Y2 F' X: t% D& t& L
“他多大了?”
. Y; h$ P9 Y6 F. ~* }& V1 d“27”虽然李家宁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奇怪,但她还是回答了。 6 V. r8 G2 P+ k0 b1 X4 \
“27?”旗奕重复了一遍,象是有点困惑。 8 i7 z* n/ R+ Q6 g+ s) N
李家宁不愿意再讲她家的事,转移话题问起旗奕的情况。
, y7 W( v* p% r0 v7 |1 h( n“我?主要是做房地产,在好几个城市都有公司。但公司都是交给别人管理的,我只是偶尔会去看看。”旗奕不在意地讲着自己,语气平静无波。 . E5 F+ T  F: `& b9 J* y" R, x
“平时除了偶尔出去应酬外,我一般都呆在家里。不信?是真的。我不太喜欢应酬,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做。我家附近有一家挺不错的酒吧,我有时会去那里喝点酒,其它时间都在家。” & d+ R1 @" B) I' N6 F  E
“你住哪呢?”李家宁鼓起勇气问。她脸上直红起来,快速扫了一眼旗奕。 8 y! X4 T2 r3 q8 A- ~
“帝园。”后视镜里的眼睛是盯着路的,没有看李家宁。 0 e  o: m# c0 }( C
“啊,帝园,那幢可以看到北山和绿湖的高楼?” . @; U0 F9 C9 m# K1 B& u6 s
“是啊,我住在顶楼,从窗户看出去,一片的绿色。”
" w; q4 j* o! Z9 `% N# S/ F“哗……”李家宁感叹起来。那可是超贵的楼宇,每平方米的售价都要上万。顶楼起码要两万一平方……又是可以看到山景湖景,恐怕得两万好几一个平方! % `$ f( U' K$ X9 ]  j: _; {' J
李家宁在心里拼命计算着房价,数着后面要有多少个零……
8 A8 |# _; c5 R$ @9 d“咦?那不对呀!帝园和我家不同方向啊,你绕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数完零后,李家宁忽然想起,她住的地方和帝园压根是两个方向。 . z0 z, d- P, J8 }  B3 a2 V
旗奕仍是微微笑着,“我正想开车兜兜风,就顺便送送你们。”
' ]9 b( p, \0 m) y李家宁心里如小兔乱跳,红着脸,不敢看旗奕那黑亮的眼睛。 ) S# ^5 {' K) S
“我也很高兴跟你聊天。”旗奕没有注意到李家宁脸上出现的羞涩表情,只是看着前方的道路。 ( a' U5 h9 w% x% L% {4 R# I; S
旗奕没有打开房间的灯。他借着窗外的月光,脱掉外套,把领带松开,坐在卧室的床上。 9 v; J; c, ]. ^
床边的小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年轻男人微笑着看向旗奕。旗奕用手轻轻滑过玻璃下那张漂亮帅气的脸庞,小心摩挲着。 7 b* H% f) b, G4 L5 B, f: C- }
“玄,我今天看到一个女孩很象你,不知道会不会是你的亲人。我很想见见你父母。我想替你孝敬他们。他们失去象你这样出色的儿子,一定非常伤心……” : z/ O' F$ v# X+ K* H) R5 x3 z; L
泪一滴滴地掉在冰冷的玻璃上,旗奕抬起头想止住眼泪,可是一阵剧烈的心痛让他泪如雨下……他把唇紧紧地贴在照片里的人的脸上,一遍遍地亲吻着他。如这三年多的每一个夜晚, 他痛哭失声…… ( v  O/ F  t' E3 z3 `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地爱护你!我让你这么痛苦……我真舍不得你!三年多了,你离开我三年多了,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每时每刻!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可是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 ' L2 b, X5 X' q1 [4 D! G  c
玄…..我爱你!我爱你……这是我的报应,是我那样折磨你的报应!你让我每一天都活在地狱里……
4 @9 ]' l/ c/ m9 I3 y我想抱你,我好想抱你……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回不来了,都回不来了! _
" v! B: x6 V; T+ }我爱你啊,玄!玄……”
: g- Y* S  H# U! O黑夜再次的降临,幽暗的酒吧里流泻着隐约的乐曲,倾诉着淡淡地忧伤……
: O: ?; X$ B7 \$ |7 a/ b( g李家宁坐在吧台边,看着酒吧那一头独自买醉的男人。他很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拿着酒杯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圈银环,闪着模糊的光芒。
# [: M' ]2 D4 C: Z8 R( I李家宁觉得他的每个动作都那么好看,有着成功男人特有的风度,却又没有那种讨人厌的霸气和暴发户似的得意。他沉静的脸上,带着浓重的落寞……
5 T0 V2 T/ R( d1 e/ S: t6 t他看着窗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动静了。从李家宁这个角度,她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那双如夜般幽深的双眸,带着深深地悲哀。那种绝望的痛苦,无边无际,笼罩着他整个的人…… ) Z" ^& v1 ]: O( i
那天那个潇洒自如、如日光般耀眼的男人,此时是这样的脆弱……
1 Y  Z( p7 J$ D: W  Y她好想再看到他的笑容,就象那天他对她笑的那样,温柔得让你的心跟着轻轻扬起,飘荡在和熙的春风中……
4 b. }- D7 w% h$ q/ q她好想能抹去他眼里的伤……李家宁站起身,鼓起全身的勇气走向旗奕。
4 P+ e- O3 m& v3 P“嘿,旗奕!”李家宁硬着头皮叫着那个根本没看到她的人。 * K$ w/ }7 _& I" N/ l
“啊,是你!”旗奕看到李家宁,立刻露出笑容,”坐吧,想喝点什么?” 6 X) S- q/ K7 F3 K
又看到那种温柔的笑容,李家宁的心颤了起来。
+ a; I# I* c9 X8 w“真巧,在这里碰到你。”旗奕随口说了一句,转身对过来的服务生点饮料。 ) `. ?' U  A$ y2 |
李家宁无法接话。她不敢跟他说,其实她这两天都在这附近的酒吧打转,就是希望能再遇见他。
3 a) K1 b: v) o) o接下来的几天,李家宁每天都象被牵引似地,到这家酒吧找旗奕。而旗奕也象是满欢迎她的到来。几次下来,李家宁发现旗奕是个非常风趣的人,见识又广。和他聊天,非常的轻松愉快,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3 i4 M$ Z4 @  D# I! e4 u只是,有时候他会忽然沉默下来,看着她的脸,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李家宁能感觉得到,他不是在看她。他是透过她的脸,看着另外一个人…… 8 O/ j5 \! V5 |- h# i  B
他眼里那恸心透髓的悲痛,让李家宁看着都几乎落下泪来。
! q: }; h+ n' `" a. [/ ?4 [  T" l“旗奕……’她很轻地叫着他的名字。 * m) C, K  V& `! S" H8 O
“对不起,我走神了。”旗奕清醒过来,急忙转开视线,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李家宁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
! q6 K8 M5 t: j! N: s6 R- u看到李家宁默默询问的执着目光,旗奕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解释:“你长得挺象我的……”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摸着手上的戒指。* [2 S/ K7 S' D7 V& n7 @8 f
她知道了,她一定是长得象他死去的太太,李家宁心里一下充满了酸涩。她苦笑起来,笑自己太天真,象他这样出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U; ?" D, U  P7 L9 l/ e+ t
怪不得他会主动载她,会和她聊天,会看着她出神…… 1 r: G! `& B% O6 ^/ |
一切如梦般的幸福,都是因为她象那他死去了三年多的太太!在这一刻,李家宁忌妒死了那个女人――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这样出色的男人,想了她三年,还是忘不了! ; g1 i1 e1 |, V4 w
可也是因为她长的象她,才能这样的坐在旗奕对面,才能和他聊天,看着他温柔的微笑!能这样也不错了……苦涩中,李家宁还是感到一丝庆幸。
; [5 S; y( e% D4 ~  y; @' A! b“对不起……”对面的男人又一次说。 4 ^4 i2 h6 i3 z# C% F: a
“没关系。”李家宁摇摇头,低着看着杯里的液体。6 i; Y2 i, C9 c, ^) v& w
“你仍然很爱她?”走出酒吧,看着前面的人,李家宁终于问出了一直堵在心里的问题。 $ E9 \6 e& {7 C: m! r$ [$ o. G$ K
她看到旗奕浑身一颤,停下脚步,低着头不说话。那坚实的背影一时间显得如此凄苦孤寂,竟让人有不堪一击的错觉…… 6 Y" }% Z9 t/ ?  L
李家宁后悔地咬住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3 d) N6 Y2 S; {6 f旗奕在清凉的夜风中默然良久,才低声说:“是,我还是很爱他!我这一辈子都只爱他一个……”
* A: q' L- e3 l; c; ^- J; G- J泪一下就涌入李家宁的眼……她喜欢这个男人,她爱他!可是他不爱他,永远也不会!他所有的心都属于那个死去多年的女人……
  I. v1 J2 T9 \“对不起……”旗奕站在李家宁面前,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 m4 j5 _* V8 h1 V0 P# a看着这张似曾相似的脸,他忽然想起韩玄飞的泪,他想起他抱着他哭喊的样子……
) e5 P9 R1 @) \5 ~; S* y# `4 A他的心象被猛地挖了出来,眼泪汹涌地夺眶而出。他急忙转过身,拼命要压抑住自己,不想让李家宁看到他的失态。可那深入骨髓的撕心之痛,让他控制不住地掉泪…… 9 M0 L  T* b$ H% O
开着车的旗奕又恢复了常态,神情平稳。李家宁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刚才的悲伤,她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痛苦……  : k" X: h3 k6 L- K5 Q6 [8 e% f
车窗外明灭的灯光掠过他的脸。李家宁又心酸又怜爱地看着这个男人,看着他脸上清冷的线条。  V" h. K! A& s) ^! m
能被这样的人爱上,死了也愿意……李家宁想起小许说过的话。是啊,死了也愿意……
! ^% m2 j, ^5 C/ ~* a! A, V9 y/ B“上次听你说你的家乡,我很感兴趣。”一直沉默的旗奕突然提起几天前的话题,“我想看看那个古老的江南小镇。你什么时候要回家,我可以载你去,你给我介绍一家旅馆就成了。” 3 ~, Z6 ^1 K# k8 x1 u2 c
“好啊!”对这个意想不到的提议,李家宁的心止不住地狂跳,“我还可以给你当导游,我家的那个小镇周围还有不少美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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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5:15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就说定了,走时叫我一声。”旗奕转头看了眼满脸笑容的李家宁。看到她那掩饰不住的兴奋,他也不由得微笑起来。
3 K, g, s* ^$ Q+ U5 p2 `$ v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小镇,象一个世外的桃源。外面翻天覆地变化,象是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里。 6 ]4 o+ C; |5 l& N1 O
小桥下轻淌着清澈的流水,在阳光映照下,闪着粼粼波光;河岸烟柳轻笼,长长的枝条随风婆娑舞动,甚是清雅静逸。石板铺就的河边街道上,来往着两三个步调悠闲的居民;窄窄的石阶通往小河,有几个妇女在河边捶打着衣服。
; B9 j' u( k  j李家宁兴致勃勃地带着旗奕推开河边一处房屋的门。她一进门就欢声地叫着爸妈,开心地跑向急急出来迎接她的父母。
8 u, K* [: d1 L8 l旗奕跟着进去,看着这个有着森森修篁的小小院落。 + p1 ?  b& t5 C3 f+ ^: H
洁净得一尘不染的青色卵石铺满整个院子,闪着润泽流动的光。绿茵茵的苔藓蜿蜒石缝中,在浓荫下,分外的深邃清幽。 3 T1 o. ?0 A: ~# V" }( B
一侧的花坛上立着几块形状奇特优美的假山石,假山石下满是各色花草,隐约的花香弥散在小院清凉的空气里。有些显旧的粉墙上,爬满了牵牛乌藤,深碧的枝叶中,点缀着几朵粉紫色的小花,在微风中轻颤。
( r& H8 f  c+ @% E旗奕的心里忽然感到一阵的悸动,这个清雅出尘的院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5 X  y% r4 D) D( t* h
李家宁没有注意旗奕神情的变化,高高兴兴地跟她父母介绍他。李家宁的父母是很朴实的老人,待人非常和蔼,让人望而亲近。 ; W% @3 r; R: g' K2 `, _
“去认识一下我哥哥!走吧,他在后院,我带你去。”回到家的李家宁象是只跳跃的小雀,感染得旗奕也觉得心情轻松多了。  
- k: V) F: M2 F: ?他微笑着任李家宁拉着他穿过厅堂。 1 @, S* h0 X( z! y: e- a, y
李家的后院有点杂乱,墙上靠着一些不用的物品,挂着些干菜。杂草从石砖中伸出头来,稀稀落落地点缀着地面。
1 I1 y. w: \8 H5 ?院的右边有一株高大的树木,优雅伸展的枝叶遮住了半个院子,绿叶中开着粉色近白的小花,在阳光的照射下,灿烂明媚…… 5 v5 H7 _! _7 ^# q) P
院中老旧的井台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抬头看着满树娇嫩的花叶……  
- z7 E7 v, N: a- x5 L一眼看到他,旗奕就如焦雷轰顶,彻底地呆住了。他的脸色瞬间转为蜡白,象是失了魂魄般地僵立当场,两眼死死地盯着那个人。
# ]# Y9 c% P: A1 q1 t# S  u' y风起,细小的花瓣朴朴簌簌地如细雨般洒落。白衣布裤的他,身形修长,在漫天的花雨中,宛如神仙中人……) m- h! k! s9 |& o
泪,缓缓地滑落……
3 S2 @! e4 p" {' Z8 Y, U9 y  ^0 H% A旗奕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那人,嘴里喃喃叫着那无时不盘旋在心里的名字: 1 w! Y4 f' |, h8 _
“韩玄飞……”
& G# K' }: G  G9 X8 W4 n, q7 G一切都消失了。
( g4 F: n0 S3 S% a% u: o0 s3 S风、漫天的花雨,边上的人…… ”. X0 X3 Y3 W' N7 s  J* i
什么都感觉不到,眼里心里都只剩下面前的这个男子……   z7 m  t8 {' g
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了那道丑陋的疤痕,仍是那般光滑细腻,一如初识;轻柔的布衫裹着那修长均称的身体,被风吹得轻轻扬起…… 6 b7 b* [5 `9 V. v
而那双在他梦里出现过千百回,以为再也看不到了的双眼,正惊愕地看着自己…… # R6 P' ~. i; t( W1 l/ S
旗奕百感交集地站在原地只知道掉泪,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那站在花雨中如往昔一样漂亮炫眼的人是他的玄! 6 U( H# t0 j' q" v) d( }
玄没有死!他没有死……
1 z( U" h' v: G# o, D( {% g他活的好好的,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7 p/ _7 R; a! M+ o* N* |6 ]- O
千万不要是个梦!千万不要是个梦!如果这真的只是一个梦,求求上天,请永远永远也不要让我醒来……
( F# _4 c0 g" g* E  @1 z“这是我哥哥李家平。”李家宁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无比惊讶地看着泪流满面,死盯着她哥看的旗奕,又看向满脸震惊的哥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 q; L  Q+ P/ G8 ]) F3 C6 o! }; Y: Q. m
旗奕象是没有听到她的问话般,视线没有一刻离开韩玄飞的身上。他的身体不稳地摇了两下,几乎是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6 P: }) K3 ]3 X
他把手伸向韩玄飞,想碰他,可在下一刻又畏惧地缩了回来。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这一刻让他害怕的事情太多了:他怕碰不到那让他思念得几乎发疯了的人、他怕这一切只是一个虚象、他怕梦会被惊醒……  
7 y. q6 ~3 z8 v8 |( u- S# G) u他怕玄会生气…… + G" }' \& [1 X& g( Z9 u4 A
“玄……”他只能流着泪低叫着他的名字。 % M9 ~* [  m9 U1 H$ D# A% ~0 A0 Q
韩玄飞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自家的后院里见到旗奕,太过意外的见面让他一时间也傻住了。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旗奕,身体象被定住似地动弹不得。 6 I* ~3 E( W: s* i3 Z+ d* R8 c
“到底是怎么了?你们认识?”李家宁提高了的声音惊醒了呆愣中的韩玄飞。他神情有点恍惚地看看自己的妹妹,又看看旗奕。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李家宁拉着旗奕胳膊的手上,目光一下变冷,转身就走。 2 P, [$ Y- _; a! V4 B: t9 p
旗奕吓得赶紧甩开李家宁的手,冲上前想拦下韩玄飞。 - U  f8 U7 \, A5 {% ~
“玄,我……”被韩玄飞那不见一丝温度的眼睛一瞪,旗奕根本不敢伸手拉他。他站在韩玄飞面前,死死地看着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不让自己把韩玄飞抱进怀里,“我跟家宁只是朋友,别的什么关系都没有!玄、玄……” ! s( Q9 t4 ~% b  }& {
“让开!”韩玄飞冷冷的开口。
# B8 @& e% N) U; \  {: H旗奕不敢不听话,连退两步,让出道来。韩玄飞看都不看他,从他面前走过。一看韩玄飞拐弯上楼,旗奕立刻要跟上,却被李家宁一把拉住。 - A0 k) b5 e$ [5 f' d4 `# Y3 g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叫我哥韩玄飞?你们之前认识?”
: i8 p4 j3 C& j$ t  [, C. B; l“对不起!”旗奕温柔又坚决地把李家宁的手拉开,“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家宁,谢谢你!” $ ^' f; u) E# X' [3 L
他用最诚挚的语气说完,立刻飞奔上楼,挡住了正要关门的韩玄飞,“求求你,让我进去!”
# G# r4 F/ q) h; M韩玄飞知道自己现在的力量无法拦住旗奕,只好放弃地退开。他又气又恨地看了旗奕一眼,坐在床沿不吭声。4 H6 a8 ^7 M% Y' \+ `  K6 a
旗奕反手合上门,走到床前,他的目光片刻也没有离开韩玄飞的身上。看着神情冷漠的韩玄飞,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跪在韩玄飞的面前,握住他的双手。
1 l! P( p: ^6 \6 f8 d: T7 j6 e韩玄飞挣扎了一下,想抽回手,可旗奕没有松手,只是紧紧地抓着他的双手不放。 : D- y4 f, q5 m% ?, ?- V
“玄……”旗奕象呻吟似的叫着他的名字,“我好想你……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简直要疯了。我每天都在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每个晚上我都抱着你的相片,和你说话,亲你…… & p% c" B. T: I0 N7 @. J( K0 q
可那冰冷的感觉无时不在提醒我,你死了!你再也不回来了!我痛苦极了! 9 b8 o3 V, V* e; G0 O9 M- X7 C7 e
我好想你,玄……”
, J# x- t4 b& k0 p: P他把脸埋在韩玄飞的手掌中,浑身颤抖着。韩玄飞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染湿了他的手心,他的眼一下就红了。他急忙转开头,咬着牙硬是忍下心里疯涌而出的酸痛……  
( n4 E7 f3 ?7 M( b9 Y旗奕把脸抬起,一遍遍地轻轻吻着韩玄飞的手,“我爱你,玄,我爱你……”
9 z) ?) V1 g+ \' Q% h9 a& Y6 _他仰起头看着低头不语的韩玄飞,开心地笑了:“能再见到你,能握住你的手,我太高兴了!天哪!我真不敢相信,你还活着……”
! }6 b9 @  L+ l- Y* L韩玄飞从眼角里瞄到旗奕满脸的傻笑,转过头狠狠的瞪了旗奕一眼,“我是死是活和你没有关系!该死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和我妹又是怎么回事?” & P1 u$ }. M4 N8 D! a+ z
“我和你妹什么也没有!我公司新近要建的一批别墅是由你妹设计的。在奠基酒会上,我碰到了家宁。我觉得她长的跟你有点象,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亲人。我想通过她找到你父母,我想见见你的家人,想替你孝敬他们。  
- k; a' h( M& D, m) \% b可她口中哥哥的情况跟你根本不象。她说她哥才27岁,还是学文的,又一直在镇上工作。我想我恐怕是搞错了,可是又不死心,总想试试运气。
* l" t9 |, J' O9 K' }2 i% H我回国后就开始找你的家人,可是一直就找不到。我的手下一个也没有带回来,没有帮手,一切都得靠自己查。 5 @* Q6 t4 g7 [4 f4 C8 R! X
我私下去找过你原来的同事,有几个愿意说的,但也都不太了解你。只说你是从别的警局调来的,来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字了。至于从哪毕业的,原来在哪个警局,统统不知道。我猜你应该是一来就准备当卧底,全部身份都换过了,除了几个高层领导外,没人知道你的真实情况。
/ _- ]9 j0 r; ^" r7 f1 e2 p# }我也曾想通过上面的关系找你,可他们别的还好说,一说这个就支支吾吾的。他们大概是认为我还不愿意放过你,想找你的家人报复,都不肯帮忙。
# H7 D4 \1 r- h) \' C这次能见到你,一定是上天安排的!而你竟然没有死,我简直不能相信!老天对我旗奕真的是太好了……”
1 A  A" a3 G' I; G  g听到这里,韩玄飞猛地甩开旗奕的手,目无表情地盯着他。旗奕不安地看着神情不善的韩玄飞,“怎么了,玄?我、我跟家宁说过我不会爱她,她知道的。”他抓住韩玄飞的手臂,“这三年多,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我……” ; Y4 P' U! [8 X: K4 I
韩玄飞一把推开旗奕,站起身走到窗前。
6 F" Y  ]) M# q. U6 Q) w% r4 E“玄?”旗奕跟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韩玄飞立刻把头转开,可旗奕还是还是看到了韩玄飞满脸的痛苦和愤恨。 & g' L3 o" r' @) [( T! S5 N/ W" R
“你竟然能回国,还能象原来一样公开做生意!”韩玄飞一拳打向窗框,“这算什么?你们纵横这么大件案子,你这个首犯之一……”他气得说不下去。
# }# R7 M% B; `8 g. ^: P* N“玄,”旗奕心痛得抓过韩玄飞的手。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到韩玄飞冷冷的声音响起:“放手!”旗奕一惊,看到韩玄飞脸色阴沉。他不敢不听话,只得依依不舍得松开了手。
; R" S! H1 I: }! _% O) N+ ^韩玄飞气苦地伏在窗台上,用手抱着头不说话。
; v/ ?. W! I& X) c“我能回来有很多原因。主要是因为纵横主动和政府合作,做为国家贩卖武器的中间商。你知道,我们在这方面关系多,信誉向来很好。我们为政府牵了不少线,国家赚大头,我们只抽些佣金。这样,我们纵横也算是脱离黑道,改做合法生意了,大家都好。 ' {: ~% u. v* J) N
还有些别的生意,都是我们在做中间人,为国家做贡献,算是将功补过。还有、还有……当时还有些和上面人物的往来账没有被搜去,弄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何况彼此间本来交情就不错,现在我们改邪归正了…….”
8 Z" W" T1 r2 ?8 f2 p: s, S! }6 C* |9 V“所以他们欢迎你们回国做生意了?是不是还算做爱国华侨?还是海归派?”韩玄飞的脸色白得让人不忍目睹,立起来的身体微微摇晃着,象是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 e( ^5 D* }- k' r旗奕担心无比地看着他,想扶他,又不敢。
5 X6 y, z* F4 n# L# F+ R( v“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回来。当时的条件只是放出在狱中的两个兄弟,让成家了的兄弟能把妻子儿女接到身边。回国是我坚持的,我想回到你成长的地方,我觉得这样会离你近一点。 . `5 e. e3 G, ^) V) I2 {$ p: D
费了很多的人力物力,我才能回来。我现在在几个城市做的房产生意,不少有关系的人都有股份,有钱大家赚。而且如不是重大场面,我也不会露面,都交给别人打理。 ) @. h) H. {5 o/ D. T8 J
玄,我现在是很守法的生意人,连税都不少交一分。” ! [/ i( \# A/ x+ q' m8 m" ]
韩玄飞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他无力地转过身子,慢慢地走向床。
3 a; f2 j2 D& k( m7 R3 f快到床边时,他的双腿象是支撑不住身体似的抖了起来。韩玄飞站不住了,伸出手想扶住床楣。可还没来得及扶住,人就已经要向一边倒下。 % i0 l7 `5 i  D0 X/ e
旗奕再也忍不住了,抢上几步,一把把韩玄飞搂入怀里……3 a! s8 g* u1 ^" j  N2 D% j

% P6 x. l' r4 p. E' i) }把长久以来执着思念,以为早已失去的爱人重新抱在自己怀里,旗奕泪如雨下。他哭喊了一声玄,不顾韩玄飞的推拒,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 # q1 i. y7 T! r9 y1 v' M+ v
旗奕的怀抱、旗奕的吻、旗奕的气息,旗奕的泪……韩玄飞的头脑一下完全空白,整个人瘫在旗奕的怀里,任他吻…… ( ~1 t6 V: Y( `& r- q
他无力抗拒、也根本想不到抗拒……+ L* M2 N- \" z" G! @6 B$ }/ X
“啊!”在门外看了半天的李家宁,突然看到两人拥吻,傻住了。她怔了好半天,才禁不住尖叫起来 。) x2 ^" R8 O( [$ q: o8 H+ U! M
惊叫声打断了两人的接吻。重新找回理智的韩玄飞,发现旗奕居然在自己家里吻他,还被他妹抓个正着;更可怕的是,自己竟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被他吻得神魂俱飞!
, T$ C# l  p$ K8 w2 g# @他又羞又气又恨,恨旗奕更恨自己,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狠狠地打了旗奕一个耳光,气急败坏地推开李家宁,夺门而出。
3 {* q9 b  W1 k% r7 E$ n旗奕现在怎么也不敢去惹气头上的韩玄飞,他呆呆地站在房子中央,和仍在惊骇中的李家宁面面相觑。 ( `5 m- a; E/ t( j, a: i+ n  M
“怎、怎么回事?你……我哥……你……”李家宁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开口,眼前的这一切让她完全糊涂了。. j! M2 V  G$ ?. y6 H; K
“就象你看到的那样,我爱你哥!”旗奕看着李家宁的眼睛,神色镇定。
9 Q% i, i5 [; v  l  P9 Z- n( v- D李家宁愣愣地看着他,“你一直爱着的那个死去了三年多的太太指的是我哥?” & D" P0 Y! X) H& H! g
“是的!” ; y# f. S, A- y3 G' y7 h& N9 S
“可你们、你们……”李家宁不知道该说什么。 3 c. o, v' U, z8 k4 m: Q
旗奕露出了一个很苦涩的笑容,“我曾经做过很对不起他的事,他恨我……可我非常爱他,想求他原谅……”
( D  o# ^% o' b  D) e7 k“家宁吃饭了,”李母上楼来叫两人,“旗先生一起来吃吧,饭都做好了。”
  `, ?* i; a+ ~+ H“不,我不吃了,我还有事,要先走。” 旗奕看到李母温和慈爱的笑容,心虚地低下头。他慌乱地致谢,又下楼和李父道了别,匆匆离开了李家。 8 P. ]5 y9 ~/ w' S
李家宁根本没有心思吃饭,她胡乱地拔了几口饭,就把碗一推,说:“我不吃了。”站起来就上楼躲进自己的房间里。
6 g# c- g/ r$ E  F) [, R李家父母不解地看着焦躁不安的女儿的背影,又探询地看向闷头吃饭的儿子,却发现他的脸色更差。他们虽然奇怪,但因为习惯了不去太多过问儿女的事,也没有多话,只是轻言细语地叫身体不好的儿子多吃点菜。 4 ?* I; P& N  N8 J2 j) E
李家宁跑回自己的房间,抱着枕头直掉眼泪。她虽然知道旗奕根本不爱她,可心里还有一线的希望,希望能常常和旗奕在一起,也许有一天……
4 G% h( H0 F( u# v2 ]可他找到了他爱的人,那人还是她哥哥!怎么会这样?她爱的人、她亲哥哥竟然都是同性爱,怎么会这样? , \2 U& T5 U) u! k! k2 U
她闷坐在房间里,母亲送水果给她,她也没理,只是呆呆地发愣。夜幕慢慢降临,整个房间暗了下来,李家宁打开房间的灯,走到窗户前面,看着静静流动的小河。
* \3 z0 I9 [3 w0 _+ n她想着心事,眼睛无意识地四处乱看。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l9 M. I7 l# V+ J1 l9 i“旗奕!”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她看到的人面前,“你怎么会在这?” : v$ J0 m7 I$ m0 _5 e/ R- k, N
坐在树下长椅上的旗奕抬头看到李家宁,“噢,你吃完饭了。”说完,他又回过头,继续看着前面。 + i2 q0 R- S9 t3 x4 i
“嗯。”李家宁应了一声,坐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透过柳树长长的绿色枝条,她看到河的斜对面,她哥房间窗户里射出的灯光……/ z- s: z/ s9 I
“你一直在看他?”李家宁咬了咬唇,红着眼轻声地问。 '
/ B8 z7 C: Q# Q- l- F9 C+ w“是啊。”旗奕没有转开眼睛,仍然看着那柔和的光芒。
  n$ U9 t1 N/ N0 U1 H4 b- _李家宁看着近在咫尺的旗奕的脸庞,细细地看着他那修长的眉、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和那深情凝视的目光。
) N9 q/ j- ~1 U/ \! h那目光全给了对面那空无一人的窗口,没有一点落在她的身上……李家宁止不住地伤心。
. S" ^( V: s4 b( ^; d5 M5 T“你看到他了?”她垂下头,不敢再看那让她心动不已的人。  . b3 l3 m- x6 O
“看到了。他有三次走过窗户,还有一次就站在窗户那看着河水。他看了好久……”旗奕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慢,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笑容里有着李家宁从来没有见过的幸福。
, d3 D2 f% l6 q8 A0 Y8 k  H2 e看着这样的旗奕,李家宁再也忍不住,眼泪直往下流。
! E! r1 c3 e; C! ?“对不起!”感觉到李家宁在哭,旗奕终于收回了视线,轻轻地理了理李家宁被风吹散了的长发,“对不起,别哭了!” + Z* G+ l- }: P4 o( i: v
夜风中,旗奕的声音显得无比的温柔。李家宁的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自己爱这个男人, " N2 e( I* C$ O
但他的爱,全给了她哥哥,永远也不可能分一点给她...... , T3 }) `! i# O3 H2 E! j9 D1 ]
不过,旗奕深爱的是她最喜欢、最崇拜的哥哥,这也让她觉得比较好受。她那个什么都杰出的哥哥,现在却几乎变成一个半残废。他虽然不说,但心里一定很难过。
# v" Q5 W) s0 x她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一幕,哥哥还是喜欢旗奕的。有象旗奕这样深爱他的人照顾他,陪着他,他应该会高兴。而旗奕也不会再这么痛苦了……
) U5 n( q1 |5 [  [  I唉,不管什么同性爱不同性爱了,有什么比她哥哥和旗奕的幸福重要?她虽然得不到旗奕的爱,但她会多一个哥哥,旗奕会成为她的家人,她也该满足了。
6 a. X  R& R, Q& a% u$ b李家宁看着墨蓝的天空,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止住了哭泣。她胡乱地抹去泪,勉强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抬头对着正担忧地看着她的旗奕。
, T! h: Y5 {1 @6 b0 h“我没事。”
8 x* a0 n; t0 P“对不起……”旗奕再一次轻声道歉。 " T3 f+ i- H! _4 e1 c" D% S  j
“不要这么说,旗奕。我知道你不爱我,是我自己……”李家宁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想哭了。 5X*Mur$ B: s9 I* N( F" B: D) d$ r
她赶紧换了个话题:“你出来后就一直坐在这里?那你一定还没有吃饭。我去给你买点东西。” * L3 B( e: |% K( \9 O7 P
旗奕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家宁就匆匆跑掉。不一会,她拿着一些点心和可乐回来。   w9 x( a  h  z
“这是我们这有名的蒸饺,趁热吃吧。”0 G. i  n$ [$ k2 x: n! x4 ^
“谢谢,”旗奕觉得自己真的是饿了,不客气地接过来大吃起来,“唔,真的很好吃。” - L5 Z/ E! i9 ^1 \, b
“我哥最喜欢吃了。”李家宁微笑着偏过头,看着饿了好久的旗奕埋头苦吃的样子。 4 N. H) j6 e* f' e/ \
“哦,你哥还喜欢吃什么?我记得他挺喜欢吃烧烤的。”旗奕边吃还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对面的窗口。  
/ e  a) }. H0 V2 f. q8 e' b李家宁压下心中泛起的酸涩,甩甩头,“现在他身体不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喜欢吃也没办法。我妈总是弄些清淡的菜给他吃,拼命给他炖补汤,我想他吃得快要疯了。”
8 R/ {; K. R2 p$ I# i“是吗……”旗奕停下了筷子,抬眼看向对面,若有所思。 ) Z& ]7 B8 k8 U& z% E4 _: {
“嗯……其实我还应该对你说对不起。”李家宁吞吞吐吐地说,眼睛盯着地上被自己踢歪了小草。“关于我哥的事,我没对你说实话。”
* i, H' f' c$ L“傻瓜,”旗奕还以为是什么事,闻言不觉失笑,“你没说实话是对的,是为你哥好。我想一定是有人叫你这样说的。”
& J% s2 B: u- A0 I% v" S2 W“是呀,那时我哥重伤回国,他的一个同事接我们去看他,当时他就千叮咛万嘱咐,对任何人都得按这样说。”李家宁看着她哥房间传出的灯光,“我哥伤的真重,全身几乎都瘫掉了,当时的情形真是太可怕了。要不是我爸妈哭着求他坚持下去,我想他根本撑不下来。他一直是那么出色,我想他当时一定是恨不得自己死了的好……”
, K' J7 o6 [- N0 G9 R$ m. L没有听到旗奕声音,李家宁回头,看到旗奕没有在吃饺子,脸眶红红地盯着餐盒。可她没太在意,仍自顾自地说下去: & [. G% k6 u+ P: w# t* c4 g
“可以跟我讲讲你们的事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哥他、他对你……咳……还有,你知道我哥是怎么受伤的吗?他那时身上全是伤疤,脸上也有疤,做了好多次手术才消掉。听医生说,他全身的骨头都几乎被人打断过,是硬硬打断的,太残忍。那些人真的是太过份!”
- c+ l+ f9 ^+ S她看到边上的旗奕头都抬不起来,困惑地问:“怎么了?”
; d0 ~5 N' W1 Y  L# M3 k0 T旗奕还是不看她,过了好半天才用很低的声音说:“如果、如果我跟你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我造成的,你会怎么想?”
" |: x8 T" B% i$ f* v! Q% [“啊?”李家宁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不能相信地看着旗奕。# c2 q, B  w1 Y- O
旗奕象是非常疲累地靠在椅背上,溢满难言苦痛的眼睛注视着河面。他脸上那痛悔不堪的表情,让人看得心跟着沉了下去。 1 t' o) B8 D4 N1 T  m1 o
“我和你哥的事,我只能跟你说,我爱他,非常爱。我对他做过很多很过份的事,逼得他走投无路要自杀。可他,在最关键的时刻却还是救了我一命。”
& p- N, O8 s! J0 y“你把他打成那样,他还救你?”
5 t; I1 C: w! v- {: t) G“是啊……”旗奕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他还是救了我” 3 v, t$ l9 i! l9 g2 T. E. u
“怎么会这样?”李家宁听得傻掉,满脑袋的浆糊。
! a% o: B/ i: d0 e! p旗奕转过身,看着李家宁,“你说呢?”他笑了,脸上扬溢着耀眼的幸福,还有一点的得意。这时的他整个人象是会闪光一样,一扫先前的颓然,显得意气风发。% u/ b+ W& e' x
李家宁看到如此潇洒自信的旗奕,不觉痴了…… 2 y6 ?  c& l9 i: x, t
李家宁站在自家的门口前,不舍地看着眼前的旗奕,“你一定要回旅馆噢,别再呆在那里了。我哥每天早上起来后都会在附近走走,你早点来就可以遇到他的。”
' j3 M& R% x' ]4 D' `) u微弱光线下,李家宁看到旗奕眼里闪过感激和一丝腼腆。他略侧着头,带着如初恋的少年一般羞涩表情,让李家宁看得又怜爱又心酸。 ! L0 N% v( {0 b( Q/ a
那表情存在的时间很短,旗奕很快就恢复了稳重有礼的样子。他微笑着,象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拍了拍李家宁的肩,亲切地道了声晚安就准备离开。 . I; g0 W2 w8 H, D' j
大门忽然被打开,两人一惊回头,看到韩玄飞站在门口,紧皱着眉地看着他们。裹在他削瘦身体上的薄衣,象是抵不住夜风的侵袭,簌簌抖动着。
5 B4 H8 O: k" N% T( j旗奕一见就急了,“玄,快回房去,小心着凉了。”
* U( q0 r4 B! }8 |1 K韩玄飞闻言,恼火地狠狠瞪了他一眼,旗奕立即不敢再吱声,着急地看着他。李家平低头担忧地看了看李家宁,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早点回去休息吧,好晚了。”
1 q" D2 P; d5 {. V3 q他也不看旗奕,推着李家宁进院,随手就把大门关上。李家宁急忙回头,但已经看不到旗奕了。
6 I: [$ g9 N( E+ {韩玄飞一进门,就放开李家宁,也不说话,径直地走上楼。李家宁还对着关上的门愣了一会。一跺脚,她追着她哥也上了楼。7 c7 c1 m' ~" J7 l4 @; G3 V
“哥,”她在韩玄飞的门口追上了他,“我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可是旗奕他真的是很爱你。”
, i$ h1 o( [6 U8 W$ U( M+ _3 J( r韩玄飞站在房门前,背对着李家宁。听到这话,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这不关你的事。”说着就进了房。
5 I) M0 U/ c$ V( f- h5 ]0 U李家宁锲而不舍地紧跟他一起进房。“他离开我们家后,就一直坐在河对岸,看着你的窗户,只希望能多看到你两眼。
2 j& X5 T$ g0 \: p$ ?. w' {2 m韩玄飞怔了一下,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窗外。
7 f& \% h! K. Q# a# S4 P! Z! \“他说他三年多没见到你了,只想能一直看着你……”李家宁一阵心酸,眼睛就模糊起来。
/ i4 F; d! R3 @5 G/ [* P韩玄飞不悦地看着泫然欲泣的妹妹,“你怎么突然就变成他的说客了?那家伙很厉害嘛,一下就把我妹妹拉到他那边去了。”
  }& O. e" s) P  l7 W9 n“不是的,他没有拉我!只是我看到了他的痛苦!他的痴情让我好感动。”
) W- E. W/ M- U- ?3 I' m韩玄飞瞥了眼激动的妹妹,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没有任何表示。
5 o# @: U" j3 L李家宁坐在床边,也低着头不说话。好久,她才抬头看向哥哥――明亮的灯光清晰地照在李家平沉默不语的脸上,李家宁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那沉重的忧郁。
* N, B1 q: z2 f“我爱他……”她看到韩玄飞迅速转过头盯了她一眼,表情有点疑惑。她带着泪笑了起来,“我是真的爱他,很爱他。所以,我希望他能幸福…….”
4 @6 o7 E6 v6 w* G' ~4 v; [一说完,泪水就直流了下来。
% L2 P. |" V" ]韩玄飞一把推开椅子站起来,“那个混蛋!”
/ k2 _4 ^0 i2 Y2 X, a3 M& i! M, S李家宁看着怒火中烧的哥哥,赶紧说:“是我自己喜欢上他的,和他没有关系。他跟我说,他永远都爱他死去的爱人。许多人追他,他都没有动心。他常一人人去酒吧里喝酒,看着他脸上的那种悲恸,我真的是受不了。他一直想着你,心里根本容不下别人。我真的希望他能开心,可他根本不爱我,我没有办法……”
$ N" T- ^, b* e6 Y5 H: i$ S2 m“别说了!”韩玄飞受不了地打断她,“我不要听这些,你回房去。”他拽着妹妹,想把她赶出去。 ! U& X& Y0 _0 f
“你明明也爱他的,否则为什么还要救他!”李家宁甩开哥哥的手,不依不饶地叫起来。
# u0 G! U; |8 d) U9 b韩玄飞一僵,脸色一下变得蜡白,“他跟你说什么了?”
: c5 o3 X; ~" P" a# [李家宁看到一下子变得严厉可怖的哥哥,害怕地缩起肩膀;“他没说什么呀。他只说他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可你还是救了他。”: w7 d" B  g' I3 ]. b, L
韩玄飞深深地盯了她一眼,表情松懈了一些,“回房去,这些都不关你的事。”1 R; K7 B5 k7 V8 B  Y& _; v
李家宁被推着出去,还死命回头不放弃地劝着:“我也希望你开心呀!你下午那样,谁都看得出来你还是喜欢他的。我不在乎是不是两个男人在相爱,只要你们都幸福……”
) V6 k. @- i- G) I/ \! v. l“你给我闭嘴!” + [+ P8 j4 m( O' H( g
“不要!” 0 n4 P( S5 ]/ @. C
两人这样推推搡搡地到门口。刚一开门,他们就大惊失色地发现,李母正站在门口。很明显她已经听到了一切,她的脸上交错着吃惊、伤心,正愣愣地看着他们。 ! G; Y0 Y$ d$ x
两个人张惶失措地傻在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8 Q; U4 t5 x8 W0 ]7 T) `
还是李母先开口。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似的,颤着声对儿子说:“家平,你身体不好,要早点休息啊,别累坏了。”她没再多说,蹒跚地转身离开。 ( s3 E  X( M* d: v; N8 |8 u
他们两人都看到了母亲背对着他们在偷偷擦泪,本就瘦小的身影显得更加佝偻……
2 x& C; j8 u  _李家宁一溜烟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7 A2 n9 T9 n7 f( [- v' L" F临近黎明时,韩玄飞才稍微迷糊了一下。纷乱的思绪让他几乎是一夜不能成眠。
8 T7 X; r2 J2 t/ |1 |/ }* @可是就在梦中,旗奕也不肯放过他,如白天时一样执着、步步紧逼。韩玄飞看到他冷冷的眼,盯着他,然后离去。自己一人站在一片吓人的空白中,泪流不止;可下一秒,旗奕又对他微笑,温柔地把他抱在怀里,用低沉的声音,一遍遍地告诉他,他爱他……
. x* q& g9 L; ?- p; q+ o* N窗外隐约传来的人声轻易地唤醒了浅眠的韩玄飞。他睁开眼,看到一抹明亮的曙光穿帘而入,映在深棕色的木制隔扇上,柔和的黄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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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5:4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试着起床,可是欲裂的头痛让他颓然倒下。脸伏在枕上,冰凉湿漉的感觉提醒了他那个短暂的梦,他自嘲地笑了。
1 Y' b% W& A( V又歇了一会,他还是勉强自己起来,换上衣服,走出房间洗漱、吃饭。他缓慢机械地做着这一切,完全凭着本能。梦中那撕袭他心肺的痛苦、被抛弃的恐惧和时而的甜蜜依然死死地纠缠着他,大脑如瘫痪了一般被困其中,无法挣脱。 / N. L; G$ W# p2 g
早饭后,他仍如每一天一样出门散步。沿着河岸走了一会,他来到一块小小的空地。
$ l- |& p! |! l6 ~/ f, M, V. I' ^这块地在小镇的边沿,在清晨薄雾中寂静地独立,空无一人。
* w# w1 e2 d/ p* K5 C* U6 M+ y! a  o- l空地上有两株大树,郁郁苍苍,树干上爬着苔藓,已经很有点年头了。空地的一头是座古旧的戏台,一边靠着河。坐在河边的石条上,可以看到对面的菜田。如今已是盛夏,触眼所及,全是一片葱绿。风一吹,哗哗地一片绿浪,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1 Y, O  |; u, b韩玄飞每天散步,都喜欢来这里休息,看着这无边的田野,和夹杂其中的零落树木。没有人声,只有天地间自然的风声、树叶的沙沙声和间或传来的几声鸟鸣。 ! G0 K' l$ g% \% Q; n/ P* e2 ]
平和美丽的世界…….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韩玄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心中的烦乱,去真真切切地感受这片宁静。 ; d$ Q6 n- u3 F! w# N7 z" H* S. D0 w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忘不了那个人?更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傲气的自己,在被那样对待后,还是无法全然地恨他。 ! J8 ~5 t6 a, g& z
还是想他……
' G: P3 k# d6 w8 D4 N# Z韩玄飞闭上了眼。 7 b$ a% @! U/ v5 I% P0 q
不敢相信,在他面前,自己竟是这么一个毫无骨气的人。  l% P( A$ ]  Y1 W
想到在梦中,自己因旗奕的绝情而痛苦、又因他的爱语而欣喜若狂……韩玄飞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9
( d7 n! e" `/ S8 j& u/ H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他呢?真的不想再想他了……
" q' w5 _8 i- M" D% H* R) b- Z真想自己能全然地恨他,不理他!看着他伤心、看着他抱着自己的腿求他原谅,就是不理他! * Q4 `) \% X7 ~; x1 n7 R
不……
, j0 L  l8 @8 i# Z是希望自己能完全地漠视他,放开过去的一切,追求新的东西。 . H- g/ d' F3 z9 G
韩玄飞忽然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愿望:干一番事业、有一个温暖的家。有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假日时,带着妻儿上街,去公园玩,让孩子骑在自己的肩上,得意地东张西望。旁边,就是妻子幸福的笑脸…… ' p, s1 Z$ c( Y9 B4 `
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一切了?自从五年前认识旗奕,一切都脱离了正轨。脑袋里除了职责外,就是旗奕、旗奕! & v) b+ q% r7 l6 u/ V& m+ t+ I
我不要这样!这样的我,连自己都看不起。李家平,你一定会忘掉他的,你会有自己新的生活。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你一定会忘掉他的,一定会的…… 5 K3 J" ]5 L. n$ y9 b; N, s
该死的。 % J* j" K7 @+ L7 |' S; [
突来的心痛打断了他心里象咒语一样反复乱念的话。他痛得用手死死按住胸口,脑袋里却飞快地闪过一句话:
& M& C) o/ m+ p他好想被旗奕抱在怀里……
$ E$ J$ G6 v/ D7 B/ m9 ]: b# N韩玄飞绝望得恨不得直接跳进河里算了! - C9 ^1 U, T- b. H& `' N# F7 ]
旗奕一早就远远等在韩玄飞的门前,看到他出来,就悄悄地跟在后面。看着韩玄飞的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他心痛得不得了。他真想能把他抱进怀里,细心地呵护着,看着红晕染上他的脸颊…… 8 D  J+ O" x: l: r' x, z
可是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
! q* p' a: d: }4 ]- V+ H6 b他只能忍着心酸,跟在韩玄飞的身后,贪婪地看着他修长瘦削的背影。" x% E. r* _) z# B; K- @
]他看到韩玄飞走到一个优雅清静的地方,先是茫然地看着对面的风景。可很快,他就用手捂住了脸。- T! @8 ?, c) ]8 U' A& I9 a5 N
他知道他很痛苦,因为自己……
- \7 s. K$ `4 C. U7 j自己的出现,一定带给他很大的冲击,让他再次回想起不愿再想的往事。
$ r) }# q5 E# v6 @' s可他不想放弃。7 ?4 y" u1 |; m# z# N4 Z
玄还是爱他的,他想陪他一辈子……旗奕就这样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痴痴地看着韩玄飞。
2 Z# i4 }$ I  p2 ]- t% _2 T* @阳光透过树叶照下,很温和。风掠过水面而来,带着一丝的凉气,驱走暑气。宁静的天地,古老的景物,让人真有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味道。 & B! q' e7 K3 `" n9 X6 J
他觉得幸福…… % J& T, J9 V5 v0 X7 G
韩玄飞站起身,旗奕也站了起来,但没有躲开。他看着韩玄飞直直地走向他,在他面前站定。
! b( V$ D* B1 ~, K  T他神情冷峻地看着他,象在审视,眉头皱得很深。旗奕很想伸出手去抚平那深深的沟壑,可没敢,只是乖乖地等着韩玄飞的动作。 ) v9 x3 E! E- v7 [' w( x. O$ R
韩玄飞把眼转向墙角,冷淡地说:“旗奕,你别再跟着我了。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你死心吧。” ! ^) _* M$ I8 P
旗奕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韩玄飞的脸。他看着他,听他说完,只回答了三个字:
8 g+ [5 \& r8 G“我爱你!”
. m7 \9 N7 ^2 z2 G4 K听了旗奕的话,韩玄飞本是洒脱直立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不显眼得让旗奕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6 Z( r0 m. n( b6 h! o) @# P, `2 |
韩玄飞还是不看旗奕。
6 p) h0 f( P# A: f, S“那又怎么样?你那样对我……”想起那不堪回忆的画面,韩玄飞的心象被针扎了一下,痛得快要麻木了。他苦笑起来,“忘了我吧,我也会忘了你的。” & k% ^% W4 V4 [/ e8 o
他说完就想走。 : j, I+ W9 e' y3 w7 h+ B
旗奕一把拉住他:“我忘不了你,你也忘不了我……”他的语气肯定得如同在讲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 l( c: w) ]7 r- o/ O. j) I“你敢说我忘不了你?”韩玄飞猛地转身,恼火地盯着他:“你怎么样是你的事,别再来烦我!”
, K) E' g" @/ H3 e: [* m“玄,原谅我。” : g+ t0 x% i  [' w! k
“你少来!”韩玄飞几乎是暴怒地甩开旗奕的手,“你把我整成那样,现在又想我原谅你。你倒想得很美,什么好事都你占了!”
3 \5 R% H0 z, ~& R6 i+ e3 p“玄,对不起,对不起……”旗奕面对韩玄飞的指责,无言可答,急得差点就要跪在他面前。 * y. a$ A7 b6 ]
可韩玄飞根本不给他机会,拔腿就走。 ) f; D9 ^. Z3 \) p# u( H4 F" o
留下旗奕,跟又不敢跟,不跟又不甘愿。僵立原地好久,才拖着步子朝着韩玄飞的方向走去。
( x5 B: l% K. D才拐了两个弯,他就看到了韩玄飞。他正站在街道的一边,面前是一个有着江南水乡清秀气息的女子。
) X! F7 x/ @5 T8 q- o8 [! i两人在说着话。 . d) E  c- {0 a5 x
旗奕听到那女子嘴里亲切地叫着家平哥,态度亲密。她仰着头看着韩玄飞,脸上染起淡淡的红晕,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韩玄飞,任谁都看得出,她是非常的喜欢面前这个出众的年轻男人。
. l1 t! I0 B2 M$ @5 E) V旗奕的脚步象被钉住了一样,一步也动不了。他站在远处看着两人,他看到韩玄飞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那种他已太久没有见到过的表情。 & o2 r3 k8 v5 R* t, U: c
他觉得好苦,整个人象被浸在苦水里。他自信韩玄飞爱他,可对方是个女人,有着他永远也无法有的优势。看着那女子痴迷的眼神,韩玄飞柔和的笑脸,旗奕心里又酸又涩。 : V! G- T4 e3 c/ x
他没有看下去,转身往回走。
1 m2 v* b5 W& p: F2 F9 j如果自己不再出现在韩玄尽面前,他应该会切断和过往的所有牵连,不再去想。他应该会选一个女子结婚。以他的条件,会有许多好女孩愿意嫁给他。就象刚才的那个一样,一定愿意照顾这个身体不好的漂亮男人…… 1 Z+ Z7 }& Z+ v5 ]" [
重新站在戏台下,想着刚刚韩玄飞的话,旗奕第一次想,他是不是真的该放手,让韩玄飞得到另一种幸福?
* E& p+ I, m+ N5 X8 k3 Y不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忘了自己?这样,玄会幸福吗?
/ |- B  s5 z( Y想到不能拥有韩玄飞,旗奕的心象被生生挖去。没有玄的生活如同行尸走肉,心空荡荡地,苦不堪言。这三年多的非人日子已经快让他疯了。2 j  P8 k. u2 f' N0 a% ^1 Q
可是,玄会幸福的,是吗? . J6 i2 i  O2 @* b" O
只要他能幸福…… " d4 W" T; }6 k+ I3 U2 J8 @% X
旗奕坐在台阶上,看着刚刚韩玄飞坐的地方。
! p8 ?) j0 U; r玄……
, I5 f( `' q+ z$ K他捂住自己的嘴,整个身子痉挛着缩成一团,嘶嘎地痛哭起来…… 5 p2 e* @, J# c6 Z' ?" N' |- @; M
自从早上和旗奕说完话后,韩玄飞就再也没看到他了。结果韩玄飞一天都烦躁不安,老是装作不经意地用目光搜寻着周围。他总以为那人会忽然冒出来,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可是一天了,旗奕没有再出现。
  i- [1 _" o/ E" b& U9 ?) U0 {韩玄飞吃完晚饭,回到自己房间。可他根本坐不住,站起来走到窗边,装做看河水,却偷眼打量着四周。
0 ]3 S7 X4 ~  w3 l$ K他还是没有看到旗奕的身影……
$ v9 b# C2 H: [" K& }4 K0 v他黯然地倒回床上,心里五味杂陈。他猜是旗奕被他早上的话打动了,不再来纠缠他了。旗奕为了他好,愿意放手,这应该是最好的一个结果了。他可以不受过去的影响,开始重新生活。 9 f. b9 D. }( z9 ~. I
可是…… - ]1 _/ e8 s2 G3 v. O% F9 I. N
他想旗奕啊……
( M. u' R( P+ f6 G他想旗奕抱他、他想旗奕对他说爱他、他想看到旗奕的笑容、他想要旗奕为他抹去泪痕……  
: J4 d- D1 A% Y: D他想在山中寺院中虔诚求佛的旗奕;他想在枪林弹雨为救兄弟狠狠打了他一拳的旗奕;他想为他做饭的旗奕;他想为他讲笑话的旗奕、他想抱着他温柔疼爱他的旗奕…… ! W. \) d) _+ ]/ T: \
他想那霸道地宣布他属于他的旗奕……
1 p& L: l# k4 [意气风发的、潇洒不羁的、深情注视的…… + E( R  ?/ Y+ _2 z- \) f
都是旗奕!
5 _7 ^, V6 K5 {0 }都是旗奕…… 8 h5 ^3 B( b  D: r
要如何才能忘了他?
: C' V9 }7 w/ U# T+ b" b“你还好吧?家平。”李母端着点心到韩玄飞的房间,“你晚上饭吃的太少了。小聆炖的这汤挺清爽的,你喝点吧。”
! z2 {5 }, r" j) }1 Q, g韩玄飞一点胃口也没有,但为了让母亲放心,只好拿着勺子慢慢地喝起来。 2 W* X( O+ k7 I" G; F% P, @
李母没走,坐在一边看着儿子喝汤。神情犹豫着,象是想说什么。
% g( p# ^  y# w8 q$ G  w1 t“妈,你怎么了?”韩玄飞不觉得奇怪。昨天的那一幕给母亲的打击一定很大,不可能没有想法。他停下喝汤的手,静静地等着母亲发话。
5 \& S, W; M0 _% \& i“家平……,我和你爸在想,那个、嗯……”李母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D3 I1 }+ `# o
韩玄飞看到母亲为难的样子,放柔了声音,微微笑着说:“妈,有什么话就说嘛,有什么关系呢?”
5 ~8 u1 Y1 Q+ e5 z" a# u李母略有些尴尬地看着儿子:“我和你爸在想,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了?”
: U/ L0 [* @- P+ I. F韩玄飞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低着头不吭声。   l+ I9 K' W) E6 H) G' H! B
“家平,你从小就很有主见,我和你爸也没管过你。可你今年也三十了,男人总要结婚的吧?”李母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也知道的,张家的二姑娘小聆一直喜欢你,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了。那姑娘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又懂事又能干。你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她常来家里帮我们老两口做事……” $ w. ^' n2 _- g3 M% {* v$ h0 [1 Z
“啊?不行、不行。”韩玄飞吃了一惊,“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耽误人家。” $ d6 q$ v6 @; S( B
“没关系的,小聆她愿意。她刚给你送汤来,我有跟她提到这事,她说她愿意。那孩子很乖,她会把你照顾好的。”李母有些焦急地望着儿子。
- L5 U! Z; H2 g. K$ T/ I( t“我和你爸也老了,你身体不好,我们一直想让你再舒服点,可是总不周全。我们想,你如果结婚了,你妻子也帮着照顾一点,你的身体也能恢复得快些。” . B) k3 ]! Z% Z0 X: U& H0 z
“我的身体好多了,不需要太多照顾。再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根本不爱她,这太对不起她了。我不同意。” 9 G3 x' i  `9 S( g% l: F
李母看到儿子一口就拒绝掉了,伤心地湿了眼睛。“你是不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个……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可是,两个男人……这总不是个事儿啊…….”李母抹了一把渗出的泪,声音都哽塞起来。
: j6 y% o0 w9 J6 a) e* |“不,妈,我和他……我和他没什么。”韩玄飞想否认。可是他后面的声音太微弱,连自己都不相信。
: ^& _( W4 ^3 M: z% @2 X李母不忍心看儿子痛苦的样子,赶紧岔开话题:“没什么就好、没什么就好。”她勉强地露出一个颤抖的笑容,“你别担心小聆,这孩子她愿意的。”
/ H/ D0 m$ p. I( a, H' O  y, d' X“不、不行,我不能误她。”韩玄飞只是拼命摇头。
0 P5 a+ I4 T5 @# g4 y7 Q: l“家平哥,”张聆一直站在门外,紧张地等待消息。听到里面传出的话后,她鼓足全身的勇气推门进来,“家平哥,这样不会误我的!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我非常喜欢你。伯母跟我讲这件事的时候,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9 K& [+ B& |: l% f9 u) E9 A* O1 R
韩玄飞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大胆的告白。他呆了呆,脸一下就红得让人不忍目睹。
2 G; O7 W" G, W& p$ k: v“不、我……” 2 X  S* |# g" Q6 ]
“能有这个机会在你身边,我好高兴的。”张聆生怕韩玄飞不同意,急忙打断他的话,“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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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聆的心跳得好快。看着韩玄飞涨红的脸,她简直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开。她没想到这样漂亮的一个男人,在这方面竟然还是这么的青涩,害羞得让人觉得在实在是可爱。   @9 |. X) x4 B+ Z; e
“可是我、我……”韩玄飞转开头,不敢正视如此热烈痴情的眼睛。“我不……”' f7 W. g8 B# B5 |+ A4 K# R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刚才突如其来的勇气消失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象蚊子叫似地让人几乎无法听清。 7 I# i* s% X# O% R+ |. h4 q. i: _( W
她低着头,扭动着自己的衣角,“我不会烦你的,我只想能好好照顾你,让你的身体好的快一些。”$ J/ h# ]- f* ^4 }5 R  v6 Z
“家平,我和你爸也很满意小聆。城里的姑娘娇气得很,哪会有小聆贴心。你就听妈一句,答应吧。”李母几乎是低声下气地求着儿子。
6 `3 U: J9 z* n4 A/ v韩玄飞不忍心地抬起头,叫了声:“妈,你别这样,我……”* B6 p% q0 m5 {4 o! i) Y

, `# M0 \1 [2 q. X0 @) W' ]1 l他转头看向张聆,看到这女孩也是眼泪汪汪地站在那,痴痴地看着自己。他说不下去了…… + T& w9 t; A9 [
“小聆,我知道你对我好。”好半晌,还是韩玄飞打破了满屋难堪的气氛,“可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体差到什么程度,跟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你这么年轻,长得也好,你何必……”
1 n2 r. Z1 [9 i; z1 j! Y; ^/ ~3 E“我愿意!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女孩的脸又红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韩玄飞。
$ J( `3 C7 Z" s2 a0 |韩玄飞怔怔地看着张聆。  
% V6 B" Z% }4 _0 b! N; F- K他和张聆从小就认识,是知道这个女孩的好的。他从休养院回家,就常在家里看到张聆忙碌的身影,他也对她很有好感。只是他向来在男女间的事上放的心少,从来不知道这个邻家妹妹对自己是这样的痴情。 .Z
/ V2 z0 T( x4 Z. u  X听到这样的告白,说不感动也是骗人的。韩玄飞忽然想到,若是想永远不和旗奕有关系,实现自己原来的梦想,张聆是最好的妻子人选。 ( Q& c( N7 o" J0 U
可是……真的从此以后,和旗奕成为陌路? 6 Q3 J: A& Y/ X
这个念头刚掠过脑子,韩玄飞就心痛得差点流出泪来。他赶紧低下头,不愿让人看到他眼中的泪光。 $ C) O0 ~4 A8 {9 C. Y/ v" j
光是这样想想,就已经要承受不了,自己怎么可能会把旗奕忘掉?韩玄飞彻底绝望了。三年多了,自己没有忘了他一点。每日每夜,疯狂想的都是那个混蛋! " h1 r: @# P( V% ^( ]4 N# m+ h  t
为什么当时没有死掉?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就不会发现自己是一个软骨头,竟然还在爱那样伤害自己的人。 6 m, o7 W) X) \/ a/ \
他那样对我,怎么还能原谅?有什么办法可以原谅?根本没有办法原谅!
. D6 w$ q. E8 z% m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为什么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让我现在,想不出任何办法,能让自己原谅你…… , ?# Q! h1 Y7 J: C' T4 W3 R: s
没有办法原谅你…… >1 d1 E6 _- G9 e" \
“家平,算妈求你,你就答应了吧。”看到韩玄飞就是不同意,李母急得直掉泪。
/ {8 z! j: x0 i, ?“妈……”韩玄飞抬起头,看着流着泪的母亲和紧张不安地张聆。他茫然地想,这是唯一的一个能让自己少想点旗奕的机会了。
8 C& B4 ?( P& c; n4 _8 m有了自己的家,将来再有自己的孩子,应该就不会再象现在,满脑袋就只有那一个人了吧?4 c8 a" ?& J* s/ j* t0 g
“哎呀,旗奕!你怎么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去呀?还抽了这么多的烟。”李家宁一冲进旗奕的房间,就被满屋子的烟呛得直咳嗽。她赶紧打开窗户,关上电灯,让新鲜的空气进入这个房间。
" X7 a/ ]) q2 ~2 L4 r. [2 u她做着这一切,可房间的主人却一动不动地呆坐在床沿,象是感觉不到来人似的。 $ E* Z- J' s5 m$ `  a
李家宁回身夺下旗奕手上仍在冒烟的香烟掐掉,才坐到桌前的椅子上。 . {% G  d  X" U
她看到旗奕一天之间形容变得憔悴不堪,神情萎迷。两只眼红红的,没有一丝的光彩。她好难过,看到一向潇洒、风度翩翩的旗奕变成这个样子。
3 v2 N; @7 _, ~/ I# g6 T" ~! c8 S她真不忍心再给他打击,可是……
" U) }. Y' E' @2 z7 m0 T“我哥要结婚了。新娘是我们邻居家的女孩,他们大概很快就会去办手续。”李家宁一咬牙,硬是狠心地直接把话说清。
% M  q4 m1 G7 P  f7 B$ H) B本来象是一具僵尸的旗奕,一听这话,全身猛地抖了起来。他本就蜡白的脸,变得更是一丝血色也没有了。他瞪大眼看着李家宁,青白的嘴唇颤抖着就是发不出声音。  
; e4 Z3 S; [" g' A3 J李家宁被他吓着了,害怕地叫起来:“旗奕、旗奕,你没事吧?”
$ ~' X6 L2 F" K; Z/ Y9 P% n) ^旗奕没有回答,但李家宁一迭声的乱叫,也唤回了他的一点神智。
5 y5 ]/ N  [1 Q& ]  r# h" j他的眼慢慢溢出了泪水,他没有遮掩,只是目不转瞬地看着李家宁。泪缓缓流了下来,可在泪水中,旗奕却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 5 ?2 |/ l& r' R
苦涩得让人看了想哭…… ( v. V" Q+ Y$ f. O' O* s
“是吗?那要恭喜他了。”旗奕轻声地说,又伸手拿了一根烟,为自己点上。
4 b# {% I* H) S“什么?你怎么这么说?”李家宁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旗奕。
- D& A, `( P2 E# Q* |5 U“那你说怎么办?我拿枪到你家去抢人?”旗奕说着这话,脸上还是带着那凄然的笑。
5 P! a0 G& z$ k- F  h“你不是很爱他吗?我哥他明明也……” 0 p, D/ `9 q9 l1 r8 u
“就是因为太爱他了,”旗奕截住了李家宁的话头,“所以我希望他能开心。” ( t5 _4 J  f) Y
“旗奕、旗奕……”李家宁说不出话,只是一直地叫着他的名字。她哭着看着烟雾后旗奕那苍白的脸。
! z8 U9 H7 p6 M/ d0 O) b# S- e5 r“不要哭啊,”旗奕的声音飘忽得不象人的发出的,“你哥结婚是件好事。”
6 G& {! n) }+ }7 s8 L' A) q4 t他不笑了,眼里满是难言的苦痛。他木然地看向窗外,看向李家所在的地方,“不知道,他妻子能不能把他照顾好?” . R- e3 X+ o6 k! c: {8 z
李家宁再也受不了了,她一把抱住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大哭起来。 / h+ J- ^( Y2 b) e  x- c
旗奕象是被抽干了生命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任李家宁抱着他痛哭,两眼只是呆呆地看着李家的方向……玄飞跌坐在床上,捂着脸低叫:“天哪……” . \1 J, c8 H4 q" L: X( F
天阴了下来,早上露出的一点阳光,很快就藏到了云后。到了傍晚,乌云遮顶,才六点多,天就几乎全暗了。风哨哨吹过,带下几滴雨点,让久酷的天气有了一点凉意。 . d, F9 Q: c1 O9 C- R
几乎是拖着步子回家的李家宁,脸色跟天气有得拼。她走进客厅,随口叫了声父母,直接走到张聆面前,情绪低沉地说:“小聆,我有事找你,到我房间来。”
0 P' i5 D  ?$ H/ W7 ]" E3 }进了房,李家宁也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几张纸递到她面前。张聆有点疑惑地打开来,没看几行就呆了。她一页一页地慢慢看着,神情就有些惶然。 $ m8 ^" q- E- \2 s& ?% L
这几张纸上面,全是一条条记着要如何照顾李家平的注意事项,事无巨细,密密麻麻。光是洗澡一事,就详细地注明,要大致多热的水,洗完后擦一次身子还不行,要用干毛巾多擦几次,确定不留一点水气,然后还要马上擦虎骨酒或活络油。 0 p9 x1 t) D, L
床上的被褥要小心什幺、穿衣服要注意什幺;天热要如何、天冷要如何、下雨天又如何;李家平喜欢吃什幺菜,不喜欢什幺…
, i, }" ^( B0 S0 Z9 C1 \纸上还写着,会随后附上菜谱;大约多久会把好的虎骨酒送到;活络油只能用什幺牌子……
' O) M2 @  \- }' \! S2 z- A: i字写得很端正,是用黑色的钢笔水写在纸上。只是纸上满是点点的水迹,晕开了字,模糊了整张纸。
. _8 l) ?# ^$ }; Q4 y7 {% N3 }张聆有些发傻地抬头看了一眼天,又低下头对着那些纸上那些斑驳不堪的字。
" V5 x2 s  m6 c3 h% _倏忽间她明白了,这是泪水!有人爱李家平爱到这个程度!知道他要结婚,流着泪写下对李家平的关心,却什幺也不争。只想着能让他幸福,让自己把他照顾好。 * B; S6 I9 N. ?
那带着泪痕的字,字字都在强烈地倾斥着那人对李家平的痴狂、迷恋。
' z& j! @# k0 x张聆捧着这张纸,懵怔得象个梦游人,脑袋里象被塞了一堆烂絮一样乱成一团。她楞在那里,心里什幺感觉都有,嫉妒、担心、害怕、感动……; {, n; k& y0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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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深的感情,谁能不感动?李家平能抵抗得了?他能拒这样强烈的感情不顾,和她结婚?看着纸上那潇洒不群的字体,她沉重地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和李家平的差距。写这样的字的人,一定是很有学问、素质很高的人吧?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
$ e8 O1 s2 d6 A% n, w. `她觉得刚刚接近了一点的李家平,一下又离她好远,像是遥不可及的一个虚像…… 3 H  [/ w$ y  }
韩玄飞因为天气转变的原因,一天都呆在房间里。他通过窗户,看着他妹妹跑了出去,过了半天,又垂头丧气的回来。: ]6 L  K3 a! a5 _
他知道她是去找旗奕了,告诉他自己有可能会结婚。旗奕会冲过来反对,还是硬起心放手?
* b7 Y3 ~0 y  t* S" ]. p6 b% ?韩玄飞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等着李家宁进门告诉他。可她没来找他,这让韩玄飞更是乱慌。他没法控制住自己焦燥的情绪,硬撑着下床,慢慢走到李家宁的房间。
3 o5 ?( |2 x+ M6 D+ a0 Z他进门就看到李家宁靠着窗户,正无精打彩地看向窗外。而张聆,手拿着一迭的纸,傻站在那发楞。
6 l# Z7 J, s+ N( A韩玄飞瞥了一眼那似乎是写满了字的纸,问他妹:“家宁,怎么了?” '3 z/ ^; @& H& o( }2 S3 U2 T' v; b
“哦,哥。”李家宁深深地看了她哥一眼,指指张聆手里的东西,“他忙了大半天写出来的。” ( L; `. K3 m! p
韩玄飞飞快地看了一眼纸,神情不太自然地犹豫着,可最终他还是伸出手把纸拿了过来。
% h$ p2 s( y; h: _8 t1 T张聆的心得快极了,气都要喘不过来。她屏住呼吸,死盯着坐在床边的韩玄飞,没放过他脸上一点的细微变化。 & J7 S6 ?' |5 ?; p- d8 I
她看到韩玄飞一看到纸上的内容,脸色就开始变了。他先是有点吃惊、接着就有些不知所措。再看下去,韩玄飞脸上痛苦的神色越来越浓。 9 {* g, t: e$ \* ]& l( L0 ]+ D+ x$ l
他用手捂住了嘴,像是要压下什幺。可是他失败了,泪水溢出了眼眶。6 O6 C4 I5 X; I1 L, c5 [6 j+ w8 j; r
他立刻低下头,想要遮掩过去。可心好象被生生挖了一个洞,痛得让人受不了,血和泪融在一起,拼命往外涌。 # T- D: W( h* c  w9 m6 D
这下不禁张聆呆了,连李家宁也目瞪口呆。她们在韩玄飞脸上看到的向来是微笑和淡定,从来没见过他伤心成这样的。 4 X1 r5 t- N, z2 b; a, }  G
韩玄飞抬起手挡住了流泪的脸,双肩一直在抖。 $ C- C) F  ]* \* J3 B/ L0 V: P9 O3 _
他快速地擦了一把泪,硬生生地把泪水吞了回去,有点虚弱地站起来,强自镇定地对张聆说:“对不起,小聆,我不能和你结婚。”
' g9 F9 B% [$ K$ O9 n2 L( r“不!”虽然张聆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叫了出来。
8 f+ W5 X' e8 {% H4 C( p“对不起,”韩玄飞声音破碎,但眼神却很坚定地看着张聆:“因为我是同性爱,所以我没办法娶你。” " T$ m: {5 D6 o9 H$ F
“啊!”张聆和李家宁统统惊叫起来。李家宁没想到韩玄飞竟然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爱,而张聆,更是整个人都要傻掉了。
4 I" [7 X, P0 [5 _“对不起!”韩玄飞走上前对她又说了一句。
. D3 g6 t& q, Z0 G# a4 U张聆眼泪汪汪地看着韩玄飞,知道说什幺也没用,哭着跑出房间。 ; I7 b1 w$ ~- ^+ M5 v( C6 q
韩玄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象是有一种东西要从他心里爆炸出来。他猛地转身扑到栏杆上,对着大门大喊:“旗奕!”。他也不顾自己身体的伤痛,怒气冲冲地奔下楼梯。可还没走到底,韩玄飞一个腿软,整个人就要从半空中直直跌下。 9 q8 k8 w% O# \! O
跟在他后面的李家宁,和呆呆地看着张聆跑掉的李家父母,都惊呼一声,急着想扶住他。可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飞冲过来,抢在他们前面,一把就接住了从楼梯上跌下来的韩玄飞。
' {- m. t- i) ?  {0 R“玄,你没事吧?”旗奕被这一幕吓得声音都变了,死死抱住韩玄飞虚弱的身子。 / F6 t* G/ \( ~4 R+ v
李家宁走后,他还是没有按下渴望再看一眼韩玄飞的欲望,来李家附近打转。他刚看到一个女子哭着跑出来,有点担心地往里面张望,没想到却听到韩玄飞的叫声。 5 k; B5 Y, d. Z  f. f' f
“你松手!”韩玄飞在旗奕的怀里挣扎起来,“你这混蛋,我叫你松手!”他神情激动,嘶哑的吼声里却有着明显的哭腔。 " V" ~" b/ m7 y& J( p
旗奕也不理他,硬是把他抱到椅上,才放开手。 . }8 S7 j1 j/ Q
他一放手,韩玄飞就跳起来,把手里的纸塞回他的怀里:“你干什幺写这个?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 Z/ X: }$ G) S7 V
旗奕一看那纸,眼睛就红了起来,“玄,”他抬头看着气恨交加的韩玄飞,酸涩地说:“我没想破坏你结婚的。我只是不放心,怕别人照顾不好你。” " g7 c# O9 q9 [
“不要你管!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管!”韩玄飞大叫。他气苦地看着旗奕,满心都是绝望。
) x+ U" ]' }* {! }+ I' \他太爱旗奕了!韩玄飞再不甘愿也只能承认。他这辈子都无法忘掉旗奕,都无法摆脱他的身影。旗奕随便的一个举动,都能让他方寸大乱,他实在不能理解这样的自己。
' _2 }3 q. [6 k* z$ e他没办法跟其它人在一起,除了旗奕。他想要旗奕!他想忘了一切,和旗奕在一起!
& }# P* ?2 c- ~# u3 H可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无法就这样原谅旗奕。他不知道在被旗奕那样对待后,要如何原谅他。 ; A! y! }' V) h- h( O- r0 v1 a+ |: P2 y
这样软弱的自己让他痛恨,可他没有办法…… % h# n9 Y. @/ q5 O* B1 n
他爱旗奕……
/ Z. j  K$ P- z6 k" b: F1 ~他往后踉跄了一步,脸白气弱地说:“你走吧。别再出现了,让一切都结束吧。” , R* G6 I  M. q0 ?
旗奕站在那里,盯着韩玄飞的脸,露出一个饱含着迷恋的苦涩笑容,“我很想你,玄……” + f- O6 C5 D8 e/ r: ?5 ~( k9 z; Q
他轻轻的一句话让韩玄飞彻底崩溃,他捂着脸痛哭出声。
1 L' Y1 A$ B2 Q0 p他那像是要把心都抠出来的哭泣,让所有人心惊落胆。
" T; g3 `! x0 n$ d9 f屋外风雨交加。
, M/ T0 x9 G/ _9 h6 Q大雨如倾盆之水,被狂风吹得四处狂飚,在黑幕中扯出一道道惨白的线条。堂屋里亮着一个发出昏黄灯光的白炽灯,更显得外面的凄风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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