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君寒骗了我,也骗了我们大家。」萧无夜盘膝坐到床上,拍拍身边道,「想听我从头讲这个故事吗?」小风坐了过去,许天飞倚门站着,没有加入他们。$ q0 K9 r7 _' K/ z0 N. H
萧无夜道:「事情是从五年前开始的。当年君寒跟他大哥争帝位,有一天晚上先皇,也就是李君寒的父皇喝醉了酒,在他母亲面前透露说他想把帝位传给太子老大,诏书已经立好,只等祭祀过宗庙就昭告天下。* U) P6 y8 [0 E- z
「也难怪,太子的形象一直是正人君子,老成持重,不像君寒那么放荡无稽,先帝虽宠他,却也不放心把这江山交付予他。+ D' R V' ~7 E; G+ {# j5 ?# ^
「君寒当时知道大势已去,可是他并不甘心,于是设计跟许天飞假意翻脸,其实是为了保存实力。直到太子登基后突然专宠冰玉公子,姚家日益坐大,而我们发现我跟那个冰玉公子长得很像,于是才有了这个计划。」
2 h$ j% ~9 e' y0 O0 q「所以,」小风接口道,「你哥哥就假装在子玄面前杀死李君寒,好让他知道老四死了,这样才不会怀疑当朝的皇上居然会是冒牌货。」小风一阵心痛,萧无极竟然参与这种事,撒下这么个弥天大谎。0 N% P4 y. V3 Z$ L
「跟我大哥没有关系了。」萧无夜想反驳,不过转念一想,弑君篡位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把大哥撇清了也没用,更何况他现在生死未卜,于是也就省了那份口舌。& F7 {: k( w$ i$ H) C
「你别为他说好话了。」小风道,「时间上说不过去。当时子玄的弟弟已经被你哥哥抓去了七、八天,要杀他什么时候不能杀,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子玄找到他们,才假惺惺地说要把他活祭你的在天之灵?可见是有预谋的。0 k' f! R. U$ M l* y+ @0 l' V- g
「什么王爷呀,将军呀,戏子呀,你爱我,我不爱你,争风吃醋……真是演了场好戏!我现在才明白那件事不论看上去多复杂,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让子玄亲眼看到他的弟弟死了。
8 W$ b/ |* R) T' G q& n「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李君寒、许天飞还有你,我知道跟你们的利益相关,可是跟萧无极有什么关系?弑君篡位……为什么?他自己又不想当皇上?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 n" M W( o% ~" J" C, K
「他连自己的九曲宫都懒得管。难道就只因为他弟弟想当皇后?」小风知道皇帝的位置有多重要,这事在现代也极为严重。
% }( V s" x6 Q/ b) i萧无夜也不恼,耸耸肩不凉不热地说:「你不了解我哥。他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有挑战性,而且好玩,做成了,他将改变历史,不成,他以为凭他的功夫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S1 I0 i" Q, c5 M
「好玩!」小风想吐血。这么大的一件事,这么滔天的大罪,竟只为了好玩?萧无夜耸耸肩,一副我理解你的心情的样子。小风心头沉沉的,原来萧无极也参与了这场阴谋,而且还为了这么个可笑的理由!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时空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疯狂的,逻辑混乱、是非颠倒,价值观更是可笑得要命。开始的时候他认为萧无极是错的,不该绑架子玄的弟弟;接着他又认为李子玄错了,不该执意要剿灭九曲宫。假皇上自然是最自私的,可是现在萧无极也参与了这场阴谋,他认识的人,许天飞,李子玄,统统都错了。( X( k: G, t0 M* O# [- C$ C
那么谁才是对的?怎么做才是对的呢?小风只觉得头痛极了,用手支住额头,半天不说话。他渐渐回忆着这大半年来的点点滴滴,好多问题终于都想明白了,可也还有不少疑问,于是决定从头问起:「那个沈笑莲,谁派她来杀我?」
: t) q* F9 y0 |/ _5 O% r「李君寒。」无夜说,声音很平静,如果说他对李君寒有什么爱恨,从声音里根本听不出来。
6 y; H7 o2 @+ Y d; E「本来事情计划得好好的,我哥当着李子玄这个白痴的面杀了君寒,可是你偏偏跑出来多管闲事,打乱了原计划,逼得君寒不得不自己走进那间小木屋,做出心灰意冷离尘弃世的样子,子玄多少有些怀疑。
' r$ H, x# O- f( s「而且你还说什么头骨复原之类的疯话,你们离开后,我们调查了你,知道了你的奇能,黑林村的人都说你能给死人骨头安上原来的面容。
# n2 a8 h. [5 r& l4 w \「君寒很担心。本来以为可以焚尸灭迹,你知道为了逼真,那小木屋中确实留了一具死人骸骨,君寒担心你真的给他安上了脸,那计划就全露馅儿了,所以才买通杀手想要你的命。( l6 Z- i8 x: ^$ b, {
「我哥却不同意,他那人做事全凭自己喜欢,没有任何道理。
' T4 B3 s1 j$ z: L8 U「本来大家共谋这件大事,不要说你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少年,就是王侯将相、皇亲国戚任他功高盖世,这样一个威胁也断断不容他活在世上。' E2 D, n& l W* E
「可我哥就说不行。他们俩为了这事差点闹翻,后来老哥终于还是救了你,还放出话去不准任何人再伤害你。」+ ?0 F( C8 F6 T0 i+ U. I
「那后来我第一次进宫的时候,为什么冒牌皇帝没杀我?」0 m; y2 b" v9 M) m8 |& x
「因为当时『君寒』已经下葬,除非他亲自下命令,没人会去掘墓,你已经不是最大的威胁了,而且李君寒不想把这件事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8 e' y3 b( \, U$ v5 r8 \「原来的计划是君寒找机会让我哥帮他杀掉他大哥,由他冒充皇帝,可是谁也不知道他暗中还留了一张牌,就是铁面。
6 i( b/ l) Y: c& T" w) G. g" N「真皇上是铁面杀的,我在皇宫冒充冰玉公子,跟大哥完全失去了联系。他们甚至不能确定君寒是否已对真皇帝出手,也不能确定龙椅上坐着的人是真是假。: J" C9 S7 C+ ?' X& ~ V$ z/ e
「上次没杀你只不过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他希望你能带路找到九曲山。+ ~: o! b7 O2 H
「我哥心思缜密功夫又高,对君寒是个极大的威胁,我哥活着君寒是睡不着觉的。上次出兵围剿九曲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铁面暗杀掉我大哥。
l5 z+ \& T% G4 s「可惜我被蒙在鼓里,只道是君寒被李子玄磨不过才出兵摆摆样子,完全不知道大哥差点被害死。」( t# {( I! p4 B8 n5 X, }; H: t; i* ]
「你们,我是说你跟你大哥都不通消息的吗?」
% ~2 }6 y m2 F) h2 b; L# W「是君寒的主意,我跟他两个隐居起来,他要大哥答应不派任何九曲宫的人接近我们,免得被人发现我们的行踪。现在想来就是要切断我跟大哥的联系。」
0 |& T$ j/ U3 Q5 S3 h「不对呀,夏雨不是他的人吗,为什么不直接利用他带路?」/ I/ `+ S% h' U1 S' }: n
「夏雨还有别的用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暴露他的身分。
8 H4 Q/ G8 W0 B# m) l! @! y「再说李君寒对我哥实在忌惮得紧,没有一击成功的把握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出手,尤其是当时我哥还不知道他已经坐上了皇位,如果用到夏雨,那我哥一定会怀疑,所以他宁愿用到你,他甚至不怕我哥知道你要带路去打他。
: B7 ?* f: B) @「所以我哥事前完全没有怀疑,这才让铁面伤得九死一生。」/ t) i) {6 ~, B# j2 @
「那我第二次进宫呢?就是你们俩合伙欺负我的那次!」
! { W, m2 j" l; v4 W+ _3 O2 |3 {「不是没欺负到?」说着伸手摸摸小风的脸,「让你跑了?」小风劈手打掉他的爪子:「问你正经的呢!」- z6 H$ W- O6 E/ b6 O
无夜叹口气道:「这其中的原委我也只能靠推测。我知道他留着你,是为了让你给他复原他大哥的头骨。$ A0 n& W! @8 ^8 d8 J4 y' z
「铁面当时刺了真皇帝一剑,皇帝可没有马上死,而是逃进一间密室,铁面自信皇上中剑后必死,所以纵火焚尸灭迹,带回那颗烧焦的人头。
' u+ c M! `- z% Q5 Y「君寒也以为中了化血魔剑就万无一失,可是上次我哥中了剑你竟救了他,从那之后君寒就寝食难安,他不但要提防我大哥,更怕真皇上没死,所以一定要看到真皇帝的脑袋才睡得着觉,这才想到了你。
) n; N( |5 |7 \4 }$ w- h/ I「他本想把你囚禁在皇宫里面,找机会让你复原那颗头颅骨,可是没想到你竟又被我大哥救走了。9 Q { _! l, x+ {
「第一次李君寒派兵围剿九曲山,铁面混在里面想暗杀我哥,却没有成功,那之后君寒就急了,知道我哥一定已经怀疑,可是因为血魔的关系他竟一直没有动手,这就给了李君寒机会排除异己。
' _! p9 Y- x D! v! ^「姚家的兵权被他削空,可笑我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一切都是按照我们的计划在行事,直到他在朝上派了一万大军围剿九曲山,我才知道原来他是要向我哥动手。
0 i9 j: } y, d& f8 w「我一直怀疑大哥身边有君寒的探子,没想到是夏雨。」无夜对着夏雨的尸体吐了口唾沫,接着说:「你被救出去后,君寒派人四处找你,你在凉王府君寒是知道的,他只是不想跟李子玄翻脸,所以你这次一出门就被盯上了。」
# k! C' s5 K. u「所以他派夏雨拿着头颅骨来骗我,知道如果说头骨是九曲山找到的,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复原,是吗?」3 ~* N, e6 u' X) K: U! ^; I' W
「是。本来头骨复原这种事,我们都是将信将疑的,可是我们都看到了你复原的人头,尤其是吴铭。」- p4 M& F U7 f) S: U
「无名?镜平湖中打捞上来的那具尸体?」3 ?9 l7 I) p" F4 ^9 f
「是,他就叫吴铭,本来是皇帝的贴身影子保镖,知道他的人不多,铁剑先杀了他后杀了皇上,杀死后被沉尸镜平湖。」
$ j) l3 L ^4 d8 V小风回想当时水上搜寻的情景,转身问许天飞道:「你事先就知道这件事?」
, B% D0 g/ E, R3 H9 i" u许天飞摇摇头,道:「我只知道皇宫中有人半夜抛了什么东西到镜平湖里,我想知道是什么,所以才把你引去那个地点搜寻。」: Q$ p- {- a$ w5 O+ L5 T5 s. N. `
「杨天雄呢?他在什么地方?」许天飞看着小风几乎怜悯地摇摇头,像是在可怜他的天真。$ o8 e$ H$ W0 K q8 I5 \0 P
「被灭口了?」小风一阵心寒。许天飞点头。
' X# n# {1 j- T8 t }6 t「你们到底杀了多少人?还要杀多少人才够?」
4 @6 D7 j% O: H% Y) U' V: I「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王位。」许天飞说。
" z9 ~* E3 P. Y/ }+ C「哼哼,万骨枯,好个万骨枯!」小风冷笑道,「现在你们俩都没用了,自然也要变枯骨了,真是大快人心!」# D/ [/ H2 T4 z: ]0 P/ K
「成者王侯败者贼,自古如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李君寒现在成功了,他就是皇上,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是上天赋与他的权力。」, m, l/ L- F8 E! o
萧无夜凉凉地说,好像兔死狗烹的事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一样,「不过他也别太得意,我听说铁面恢复了记忆,已经不再替他卖命,只要找到我哥,有他好瞧的。」
( @, y, Y( l. d7 Y4 U5 X- [5 B「还找得到吗?」小风无力地问,一万大军攻打一个小帮派,萧无极除非是超人,否则难逃此劫。
6 \$ [; |4 v( q7 D$ k8 H) ] p「不一定。」萧无夜道,「九曲山易守难攻,而且九曲宫总坛上有个密道。」. O: B3 Y( r$ M( Q* z3 w
「那夏雨不会告诉假皇帝吗?」; h9 n' a, m, w2 ?0 H
「那就告诉呗,你着什么急呀?你不是说我们倒霉了大快人心吗?」2 B# b, J; D8 c/ C4 h/ \
「你怎么见得我着急,我是高兴得很!」小风气得咬牙。% H5 K K7 d8 D: ]( M, W3 {+ D
「真的?那过阵子见了我哥的尸首你一定更高兴。」无夜冷冷一笑。
$ ?/ [6 B$ y9 ]+ ]+ s' B9 N5 T1 m小风又气又急,许天飞摇摇头拍拍小风的肩膀说,「放心吧,那密道只有他们哥俩知道,春夏秋冬是不知道的。」/ ] B; H: g2 f& o1 l+ x
「那我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找他们?」! @8 p! J# c3 `
「现在又我们了?不看热闹了?」
' d& M; w w4 u( s6 \7 K2 A「别废话了,走吧。」许天飞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