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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晨的皮夹里有个放相片的地方,那里放在最上面的永远是他小时候与家人的合照,他被父亲抱着,母亲牵着大哥和二哥,太阳把他们照得都眯上了眼,母亲笑得最是灿烂。杨海晨对童年不是十分的怀念,但看着这张照片他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总是隐隐作痛。他爱他的家人,也向往小时候那种简单与纯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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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放相片的间格,杨海晨还塞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照片。其中一张是与周源在海滩的合照,他还记得那是方相婷帮忙拍的,两人站得很近,周源赤膊揽住他的肩膀。杨海晨自己的头发还一片凌乱地滴着水,他抿着嘴笑,头顶上是刺眼的太阳,后面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周源单起一只眼睛,咧着嘴,笑得非常阳光,那表情颇为作状,可杨海晨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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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f7 x. @2 B那时他们还没有发展那方面的关系,杨海晨已记不起自己当时对周源是抱着哪一种感觉,可他还是觉得这张照片留住了他们最亲密的一剎。照片中两人就光明正大地并排站在大太阳底下,面对着男朋友、女朋友、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坦言地、无所畏惧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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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晨很珍惜这张照片。间中圈内的人翻看他的钱包,看见照片中的周源,向他打听,杨海晨都会高深莫测的笑笑,说:“那是我以前的室友。他结婚了。”对,说到底,他俩最牢的一层关系,也就是室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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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过去,秋天也接近了尾声,冬天又要来了。杨海晨开始与一个叫萧欣霞的女孩往来。在好久以前杨海晨就在二嫂家里与这女孩见过面,按二嫂的话说,这女孩就是从没忘过杨海晨。杨海晨固然不会相信这种事,可他也间中会幻想与这样一个女孩组织家庭。杨海晨快二十七了,可他还是无法确定这是否他想要的东西。 b; @& v- C; y% A
' V. t5 L" d; [8 d4 J. L. i" r圣诞节,杨海晨与萧欣霞渡过。萧欣霞非常年轻,斯文、温柔。杨海晨快乐,可有那么一点点的寂寞,他温暖,可就是说不上是满足。送了萧欣霞返家,杨海晨独自步行回家。走到家门前,杨海晨有点发懵,他有轻微的近视,他便眯起了眼睛,努力地往前看。然后他知道自己看见了甚么,黑暗中,寒风里,他又看见了那个身影。是的,隔了半年,他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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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晨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的暑假,每逢回家,就能看见那个少年,光着膀子蹲在自家门前啃西瓜。现在他就站在同一个地方,脖子上挂着围巾,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从前的他,于自己来说,就仅仅是父亲的学生,陌生的男孩。现在,他之于自己,却绝非仅是一个室友。: f8 U! B; P k* b
" J8 [& x, B& b! R/ i% L0 Z: m- ?杨海晨低下头,抽了下鼻子,苦笑了。过去吧,不过去?爱他吧,不爱他?拖泥带水、犹豫不决,杨海晨最恨,恨死了。可他知道自己将会怎样做,他想:感情这回事嘛,嗯,就是这么一回事吧。男的、女的,直的、弯的,都也没有分别。+ H% ^4 o$ N8 u4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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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他跟周源还能耗上多久,还得分多少次的手,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厌倦,周源何时会退出,自己会结婚么?周源会离婚么?这些他都也不知道,全都不知道。可此时此刻,他还是朝面前的人直直地走去,没有半点迟疑。6 L5 u% s$ m/ m' B9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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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紧紧的抓住这个瞬间。至于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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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 V& m4 k* q7 Q0 g谁他妈还会去管将来?: x0 {' J" q0 S2 M* ~- V* V0 l0 P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