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憨哥去了黑龙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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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w/ A( H) v我们寻莫了两个多小时，才在一个绿水环绕的青山根下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地方。那是个一正一厢两趟房子，大约每趟有两、三间。我们进了那间正房。 2 W+ L( \- w. ^; O. \: ~! E" A
8 S5 \) D4 N3 V6 H% L7 K9 i* _屋里是个年逾古稀的老头，一个人在暗暗的屋子里拙着苞米。 + @5 I' a c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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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您是贫农吗？”憨哥又开始没正经了。 - O% L: ` m. K0 Z
6 [# T- K! X- @+ S老头站了起来：“是啊！是啊！我们祖宗三代都是贫农！”老头回答的很认真。 ; ~0 T1 |* H6 ?7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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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是这样，我和我弟弟都没工作，想在这搞点副业，采点药材啥的。” : k) S4 F% j/ Y" p8 ^9 o/ ]
- i _# G6 ~# D( j4 L- k) j“好啊，好啊！听说这山上还有人参呢！”老头的眼里闪着光芒，显然他很孤独，我们的到来可能叫他的生活有了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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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老头说明了来意，老头很高兴，他同意我们住他的厢房，并告诉我们：那是他儿子结婚时的房子，后来儿子进了城，有了个工作，这房子就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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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d* _9 T& z" ]6 l+ H Y我和憨哥开始收拾那房子。 8 d, l. K" ^' a; K
( R- [, X3 v4 d: y房子很宽敞，我一边清理地上的杂物和尘土，一边对憨哥说：“这回地方大了，我们 可以分居了。” 3 r- p6 C$ u1 T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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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你嫌呼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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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P& M# U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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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P& l8 K/ a: b- ?我们要给老头点钱，就算把房子买下来了，可老头说什么也不干：“唉，孩子呀，你们在这住就是瞧得起我了，这深山老林的我有个伴就不错了，还要什么钱啊！” 4 U# w/ r; w; ~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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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哥说什么也要给老头一万元钱，最后老头只收了四千元，还郑重的给憨哥打了收条。可以看出来：大爷真是贫下中农！ $ `, {' F, U7 }8 V) E!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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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人挺好的，晚上抱了一大堆的树枝给我们烧炕，我和憨哥肆无忌惮的脱的一丝不挂，舒舒服服钻进了那与世无争的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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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B: S* e3 Z, D8 B1 Z, D0 l“我要爱你。” 7 g! p f0 F/ }+ T: O
& e! l6 q7 D& ?' Q1 E我趴下去，他压在我的身上问：“我是重了还是轻了？” , M# P0 C) v( R! U
9 k6 I8 y" M' P0 b我的憨哥瘦多了，我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和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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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d0 T6 c5 {8 P( |“你骗我，我虽然看不见你的脸，可我知道你哭了。”憨哥的手伸过来抹着我脸上的泪水。 * W! c- R* e/ U# Q4 H'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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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憨哥，我要你。” ) O0 z6 y# [0 s7 h8 j
8 q$ x8 |7 ` \, @. S憨哥进入了我的身体，我放肆的叫着，那震耳欲聋的叫声好象要把我淤积近三年的哀怨都发泄掉了。 ) z3 W; i% u+ L7 l V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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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知道老头姓李，今年已经是73了，他叹了口气说：“过去有句老话，叫：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个人去。今年活过去就不错了，是个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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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哥劝了老头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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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G" {+ \8 I# }7 P. _! Y开春的时候，老头真的病了，他象所有的老人一样，没熬过开江这一关，在松花江即将解冻的时候离开了这个世界。老头在临死前把一个手绢包的包交给憨哥：“如果我儿子来了，你就给他吧。”老头闭上了眼睛，那只握着手绢的手一点点的变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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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r1 p' D0 L: b! a憨哥看着我，我 看着憨哥，我们的眼睛又一起的盯向了那个手绢包。 8 H3 }2 D% n- u7 {8 [6 }) q# u
% s. P2 I9 y) V* c; B% [憨哥把包打开了，那里面是我们给他的四千元的房子钱，还有一张发黄的相片：“妈的！咋是他呀！”憨哥尖叫起来。 ; t3 V% H9 S- v- _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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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忙的把脸凑过去：“是这个王八犊子！” h9 K" ?0 ?- ?$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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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 相片已经有些年头了，可我们还是分辨出那是乘警李大牛来，只是那暂的他还没有现在这么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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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5 N9 z1 [/ t( y" r, m憨哥把手绢又重新包好，放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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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H+ P4 I6 e4 {我们安葬了老头。 ! d" W* x9 P4 F) e$ K
6 n, ]5 N5 U7 y那小山沟就成了我们的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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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常常一丝不挂的在地里种菜，有时光着屁股去山上砍树枝，有时我们就光溜溜的坐在山坡上看太阳下山......我们感觉自己就是神仙。虽然这里看不见电视，没有什么娱乐，过着近乎原始的生活，可我们的感觉就是好，好象在世外桃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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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憨哥心血来潮，要在外面山坡的草地上“爱你”，注意这可是他发明的词，他把和我做爱一律叫着“爱你”，我逗他说：“我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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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光着屁股来抓我，我就在草地上跑，太阳和春风沐浴着我们，我们好象是几岁的孩子。 0 a/ b: P+ x9 M' ~' {/ b: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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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憨哥把手指向了一条上山的小毛毛道：“你看，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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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了，那个人不太高，有点胖，正在向我们这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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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2 f d& ~9 M5 T* W- e' A! r. H我和憨哥赶忙去穿衣服，可那和我们久违了的衣服咋也找不到了，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两条裤子，结果是他穿了我的，我穿了他的，他的太长，我的太短！就在我们手忙脚乱的时候，那个人进了屋---李大牛！ ) N6 h& x1 O, |: {.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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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憨哥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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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牛穿了一身灰不溜秋的衣服，脸上的胡子乱七八糟的一团，他很憔悴，整个人也很疲倦，他很有礼貌的向我们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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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 b( w. a, J憨哥把李老头留下的手绢包和给我们打的卖房子的收条递给了他。 , P- }4 q( k$ A" {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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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他那一向傲慢的脸显得很谦卑，甚至有点低三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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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憨哥被抓的第二年，李大牛因为渎职罪被判了一年，他鸡奸的事也暴露了，老婆和他离了婚，他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一无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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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v% S: C' o3 l5 ` `, q9 {# ]他呆呆的打开了那两间正房，就再也没有出来。 . K4 [! Q# v. Q2 a1 E7 I
& Z3 u8 o( o D" {- l0 T5 q# |+ R! \三天后我们才发现他吊死在了那空荡荡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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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v) p+ {6 t: V- ~( L上秋的时候憨哥去了城里一次，买我们需要的东西。 : c, w0 W" o# V) s/ z% A
6 @5 K( P$ V {) z回来时，他突然对我说：“我考你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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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逗了，你知道我就念了那么几天书，斗大的字不认识一口袋！你拿我开心啊！” 9 E; k2 P' `0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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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央求的说：“其实不是我考你，是我去城里看见的，不认识，就问问你。如果碰上个不认识的字可真憋人啊！” - i5 J* Z2 w6 X3 P/ F,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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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吧，整不好，我也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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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哥用树枝在地上写了个“茄”字。 ; |; z* G( I7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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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这你不认识，这不是茄子的茄吗！” # F1 p% H+ J V/ ]8 a
$ i# e4 A' R0 g7 a7 B* { i“那如果和雪在一起呢？” & L1 m/ s* T; A8 H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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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雪茄（qie )呀！”
% K3 e; X. j" d5 w% u8 @, V' ?. D& Q0 F
b8 A9 ]4 d$ o9 V' O1 r“哈，你和我犯了一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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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念了十几年了！” 5 i& L) W5 }5 p$ g(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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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念q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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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念啥？”我笑着看他那认真劲，这可是少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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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6 N) C4 {- J7 w, [: O: H“和家庭的‘家’发一个音！”他更认真了，脸都有点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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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L! @, J; x2 b$ X我看着他，有点傻。 + [" U5 {, _. E. B,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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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得去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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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v+ [% b! t% I: H“俗！”我知道憨哥在开玩笑。 1 I: v4 a!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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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兜里掏出张纸来：“我给你办好了，去城里的实验中学，那是市里的重点，百分之八十都可以考上大学。” 1 z& k x' q1 Y, s! _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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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有没有搞错啊！我都十八了！” 6 |& o" h3 S G; h" {' X4 r/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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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得去！”他露出了强盗的本色，脸很狰狞，我第一次有点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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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我坐在课堂上，就好象鹤立鸡群一样比他妈的谁都高一头！ |
狗仔卡
显身卡
发表于 2009-3-30 22: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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