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秋天出生的，我常认为这是造成我多愁善感的主要原因。 - | v- A( k! ?+ W$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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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静静地等待是否能有人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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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象那花一样在等他到来，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 . ~# I/ S7 Q% Y+ Z* M+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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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站在台湾花园的门口，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人群，耳边特卖场的高音喇叭里飘扬着田震磁性的嗓音。 ; p7 J4 S2 ~2 x9 n4 Z5 T
& j! h$ w+ h. i" B2 R6 k2 D2 ~ 国庆节马上要到了，灯火璀璨的街头游人如织，熙熙攘攘，扶老携幼，个个将幸福挂在脸上。 % P) X q# G# k0 @' A, H
& ?( u# b3 B }6 P# W: h 我抬腕看看表，罗兵已经迟到了整整二十分钟，然而我只有等待。 ( z+ [6 X7 s8 c1 D1 ?& Y1 |
7 L' U# r) i! \1 N' v, R 等待或者离开。 $ j& Y5 q1 I7 n0 ]. O( q# A
4 R, b! W. d# m7 q+ B6 v" ~ 手机响起来，我按下通话键没好气地道：“死哪去了，到现在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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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啊，王健，你在等人吗？”电话里传来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 ' J: o- p& E9 ]1 N( l
: }! I7 n9 H0 [& L' ^ “没有。”我冷冷的。“有什么事吗？”真奇怪，半年多没联系了，不知他哪根神经搭错线，居然又想起我。 : n; E. t% N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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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你的生日，晚上要是没事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5 _" a! G: `* ^+ n, L7 ]- X
G# U% P/ ], h “哦？亏你还记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从牙缝里钻出来。“多谢，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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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做梦又梦到你了，真的。你身上披红挂彩的，象是有什么喜事。”他尤自在电话那端笑着，轻轻的，还是那么动听。“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 W) T5 S4 Q4 c) g5 j/ |
/ L2 i7 ~8 W6 t( \3 y “不必费心了。”我咬紧牙关。“还是留着送给你老婆吧。” " h" B$ C% R, Q3 g4 v' v
t( u# \6 K# x 令人无法喘息的长久沉默，然后“嘟”的一声，他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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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u; A+ m* y* b( }& F. a 一旦下了决心，我可以是个很决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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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街道上人来车往，穿流不息。我象茫茫海中的一座孤岛，静静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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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轻拍我的肩头，回转身，见罗兵正站在身后微笑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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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6 t" E$ Z+ c2 @9 L “别生哥哥我的气了，小人不记大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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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服务小姐慢慢将红酒斟入晶莹剔透的高脚杯中，一抹笑意掠过我的唇边。“你什么时候准时过呀？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生你的气，那我恐怕早就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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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R" \, \ o3 N% C5 X7 A T “嘘。”罗兵将食指树在嘴边。“过生日，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说着从提包里掏出蓝底白色小花彩纸包装的礼物盒递给我。“将功补过，HAPPYBRITH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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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块最新款的NIKE运动表，正是上次我们去友谊城逛时看中的那种。“你还记得？”我心头暖暖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都不好意思收了。” - K& t+ i* H9 g2 q; h
+ @2 J1 w. u1 b9 Z “咱哥俩还说这个，反正股票赚了钱，刺激消费，也算是为国家的经济建设添砖加瓦吗。”他说着举起酒杯。“来，干杯，祝阿JOE生日快乐。” 5 }" a8 u- p0 {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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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碰了杯。“也祝你发大财。” 3 K7 x7 s6 D+ r; w$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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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酒杯，罗兵微笑地望着我。他今天穿了套浅灰西装，配上宝蓝衬衫，整个人更显英俊潇洒。“对了，先说说你的生日愿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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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H. y$ A* X7 |- {2 T “生日愿望？”我用手拄着下巴，偏着头向大堂中央的小型舞台上望过去。那里有位一袭白衣的女孩正坐在钢琴前优雅地弹奏着克莱得曼的《致爱丽丝》。温柔的乐曲如流水般倾泻而出，缠绵地萦绕在我们周围。制造这种浪漫情调，是罗兵的拿手好戏。我想，在这样的地方，即使谈分手也该是令人难以忘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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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z2 v+ l- ?* G$ _ 慢慢垂下眼帘，我缓缓地道：“我的生日愿望就是离开这里。” z9 @+ p2 T- F( F
7 ?9 ~ f( a; g3 s* n$ Q, N% S 窗外五彩斑斓的霓虹跳跃闪烁，不安地在暗夜深处绽放着它们的璀璨。我深深吸了口气，只有高悬半空的月亮能窥见我眼中的寒意。“在这座城市呆了五年，我已经有些厌倦了，想趁年轻，去其他地方走走看看，如果有机会到外面去” $ c0 r$ b4 N Y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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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想离开吗？”罗兵突然打断我，脸上有一丝丝的迷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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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_4 e3 s+ |% ?2 a 我点点头，做出决绝的表情。“我已经跟公司辞了职，定好了明天的机票，飞北京的，我想先去那里看看。” # S4 y1 \" E8 `& u" k, x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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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时我心里竟涌动着些微恶意的快感。美丽的餐厅，浪漫的氛围，却在你最在乎的人心口狠狠地捅上一刀。为什么不可以呢？想想都让人兴奋。 7 M% y8 h, p4 B1 n3 x+ H
% C5 i# g. B' L, C 他显然被这突如而来的决定搞懵了，楞了半晌，低头给自己点上一颗烟，嘴角牵动，似乎想说什么，可带出来的只有无奈的苦笑。 - s* Y/ L) D& H2 R2 F%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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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趟洗手间。”我站起身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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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洗手间的窗户，我倚在窗边，让外面清凉的风透进来，吹在我脸上。暗灰的天空下夜的都市依然年轻灿烂充满活力，只是我已将要离去。 ' V, E6 N, G- e/ d; T* I! j1 t
+ j. {) q& G" ^% \2 N: q) z 别了，这座埋葬了我青春记忆的美丽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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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8 ^) H1 ?" f6 V/ p% U7 F 回来的时候，见罗兵将脑袋埋在臂弯里，趴在桌上，象一个遭人遗弃的无助孩童。望着他孤单的背影，我的心‘簌’地抖了一下，那一瞬间我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如此的冷漠无情。 . N# `8 N3 a! o+ u, j' b4 X9 D
6 S3 ?7 D5 B: D6 |/ x: F. U9 F) N “你不会舍不得我吧？”我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鼻子里酸酸的，却在颧骨上努力堆出笑容。 4 K0 e& n+ e6 z-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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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地抬起头来，脸色因为忧郁而显得有些苍白。“真是舍不得。”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仿佛我转眼就会消失。“怎么口风瞒的这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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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只是怕说的太早，大家都”我掉过头，躲开他那令我愧疚的目光。“罗兵，我是一个不值得做朋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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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8 z: J! p$ _7 K+ P “算了，别说了，我能理解。”他宽容地截断我苍白无力的解释，举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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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1 K% J* M( t o1 ]4 ?1 u “来，为阿JOE的生日愿望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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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端起杯，用力吸了吸鼻子。“为我们的友谊干杯吧。” ) i6 R. A0 q* f2 G
% z( H- d' Q( V2 r I( L9 N1 S" \ 他的手停在半空，注视着我，脸上有种苍凉的意味。“好，为我和阿JOE的友谊干杯。” 3 h5 }& I/ j2 q%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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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兵说话，不太喜欢用‘你’这个人称代词，总喜欢阿JOE前阿JOE后的。我悲哀地发现，还没有离开他，我已经开始怀念这样的称呼了。 * V3 O* \: r, u3 e" S$ y1 {
6 v* v% h. \" I6 m0 [7 E “收拾好了吗？”罗兵推门进来，环视我那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房间和堆在地板上的大小行李。 1 ^0 l$ z# v% |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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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我点点头。 V7 O. l" N X* Q;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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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还要上班，就不去送你了。”他说着从脖子上摘下自己的颈坠，递过来。“这个你拿去吧，做个纪念。” / r& I. c6 x7 b" o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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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干什么？”我笑着推开他的手。“你不是刚刚送了我生日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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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7 D. f: l' ~! o1 H “这不同，这是我的护身符，在仙湖开过光的，能避邪。” `3 h' h* g `
: Z: x( t) s6 B( {* R5 R& v# x4 B- s “那我就更不敢要了。”我拍着他的肩膀。“别这样，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咱们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你小子可要记着去北京看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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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5 K9 L3 \) p* [5 M$ T; L5 j3 Y “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多保重。”罗兵把我轻轻拉到他身旁，抬手将颈坠套在我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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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象是受了催眠，垂下头，静静地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抬起脸望着他轻声道：“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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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Y) K% S5 Q( n2 t+ P8 k; K “嘿嘿，拿什么谢我？”他的嘴忽然裂开，露出诱惑的笑意。“想不想再来一次？” 9 n5 z9 `# N% ]( R* R9 I' M: 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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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等反应过来便笑着一把将他推开。“你小子，真有你的，还跟我来这套，你还是留着那些宝贵资源用到那些最需要的地方去吧。” : r+ a8 C9 y2 e6 c
' ]5 s! ^- o% Y. P5 ?' c 他轻轻地笑着，慢慢合拢了双唇，那薄薄的优美而坚毅的双唇，凝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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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认真的。”他跨前一步揽住我。“我会想你的，阿JOE。” ' C; m/ ~, B5 p3 a9 y,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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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是要离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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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搂住他，靠在他温暖而宽阔的怀抱里，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烟草味道。他的一切，他的每一次灿烂笑容，他的每一个细小动作，包括他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都已经深深溶入到我的呼吸我的血液当中，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 p+ V7 g- X- m; B u.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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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我怎么能够失去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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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7 G) ]; q* e$ h( W5 E 人生是如此的飘忽不定，有些东西你永远都抓不住。这一刻拥有的，可能转眼间就会失去，似乎没有什么是可以把握得住的。也许有，只可惜拥有的时候我们还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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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 K, ~( g" v6 i 忽然间，他猛地推开我，毅然转身走出我的房间，“碰”地一声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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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 b! H" }1 N; ] 我呆呆地立了半晌，上前熄了灯，一个人站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任泪水将我淹没。 |
狗仔卡
显身卡
发表于 2009-5-7 07: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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