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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8 16:3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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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D# |& N/ A苏迪猛的扭头看柳随阳,抿紧嘴唇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才低低的吐出来个"操!",又转头看电视。
, i! I- }3 c" i% c* Z7 r( h"喂,你说句话成不?好歹作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就没点舍不得啊。"
Y, ]% X b0 @ y) j* S) d! Y6 G8 `苏迪终于回头看他一眼,把遥控器扔在茶几上,往后靠近沙发里,问:"什么时候走?" 2 g9 t- w& S7 \0 Q
"后天。"
& X9 N, Q1 v# t2 a* G, O/ E"后天?"苏迪脸色有点发沉,带点冷笑的看柳随阳:"你还真够朋友啊。" 2 Z7 B. h9 z" w" y$ Y! W
听的出苏迪话里的嘲讽,柳随阳只无奈的笑笑,说:"这么晚告诉你是我不对。算我错了行不。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 A V) a5 Z$ L
苏迪忍不住拿靠垫砸他,放弃的笑道:"看在你快走的份上,再饶你一回。" , m* c% X5 t* o5 |' E5 D5 w m% J9 v
"这才够朋友嘛。"柳随阳拍拍他,笑的还是有点勉强。 7 O2 G6 O3 d. H7 a
苏迪又问了一些他去哪,手续有没有办好之类的问题,与以往两人见面不同,一点热闹的气氛的没有,反而越说越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9 q( h# _0 `/ V) I
"为什么突然要走?"该问的都问完了,苏迪终于把最关键的问出来了。 , k& S4 B- J$ o9 [
"不走不行了啊。"尉迟磊低头捡过一罐啤酒,"碰"的打开,也不招呼苏迪,自己一口灌了一大半,又眼也不抬的说:"学校已经把我开除了,国青队那边听说这个事也没戏了,我现在是杀人嫌疑犯,还有什么地方能去?" ! N H/ E1 ^7 d
苏迪一直沉默的听,习惯于保持微笑的脸从始至终再没露过一点笑意,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拍拍柳随阳的肩算是安慰他,然后自己也拿过一罐酒打开了一口口咽--真苦。今天的酒,喝在嘴里涩涩的全是苦味。
& @# C6 i0 c* `1 L$ s6 @/ V两人就这样低着头坐着,谁也不说话,酒倒在嘴里好像都没什么味道,麻木的嘴角仍维持在那一个勉强的弧度。直到送披萨的按响门铃,柳随阳才放下酒去开门,然后再进来的时候脸上终于恢复原来的生气,看着苏迪笑:"喂,晚饭来了。" : C- V/ `, L5 N- _9 x. h3 N
苏迪也淡淡一笑,把茶几上的东西收了收,腾出一片地方来放披萨。柳随阳放下披萨就钻进厨房,取来一堆盘子叉子之类,自己在茶几另一边坐下来,背对着电视,抬头就可以看见苏迪的脸。
6 U$ S* b) b0 ]6 w+ k' K* I"吃吧。"切了一大块放进苏迪的盘子里,柳随阳冲他眨眨眼睛:"搞不好这是我俩在一块吃的最后一次饭了。"然后又自言自语的补了一句:"其实应该出去吃大餐才对,啧!"
, r) k5 L o# W- R4 f q$ \苏迪正拿了刀叉要吃,一听这话又停住了,叹了口气看柳随阳:"喂,还让不让人吃啊,说点好听的成不?"
1 f4 s# R, y. h! ^( o"知道了知道了。"柳随阳又切了一块直接抓在手里,一口咬下去半个,对苏迪笑:"我从中午就没吃饭了。"
. y: c4 G6 ~) Z苏迪马上就笑着在披萨中间一比划,说:"一人一半啊,不许抢。" 1 S5 a; Q( @4 J
"放心吧,我饿死也不会跟你抢饭吃的。"柳随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苏迪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还以为他也会和尉迟磊一样咋咋呼呼的抢,结果这话就有点接不下去了,只能笑笑,拿块披萨低着头吃。不一会一个披萨就被两个人撕扯下肚,然后两人就盯着空盒子发愣。 4 m, A1 L! n* [
"吃饱没?"柳随阳问苏迪。
# l2 y1 u$ E1 m6 C) ~ X"还行。你呢?" ( ^& `# j* i5 |
"差不多吧。"柳随阳舔舔嘴唇看冰箱,显然在想里面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 j0 U' u5 ?- X7 J' O3 e"差很多吧。"苏迪无奈的叹口气,起身走到冰箱跟前,打开往里瞅了瞅,头也不回的对尉迟磊说:"给你泡个面?" % K( D9 Z6 H- G3 i9 e7 Q2 r
柳随阳也起身走到苏迪身后,几乎压在了苏迪身上,探着头往冰箱里看,然后隔着苏迪,伸手够了两包方便面出来,说:"泡的不好吃,还是我煮给你吃吧。" / N: H$ u' c: v5 q
"老大,你行吗?"苏迪忍不住用怀疑的眼光看他。认识这么久了,从来没见他进过厨房,每次吃饭不是佣人做好了,就是叫外卖。在苏迪印象中,柳随阳是那种能找人代劳绝不自己动手的人。
: q/ J7 d" F) ^4 C"你以为我是你啊,不就是煮个面吗。"柳随阳笑着瞪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还真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来,每个上面还都有个荷包蛋。 6 e0 N& T4 H6 J/ P8 g- @
"哇塞。"苏迪非常夸张的耸肩,然后冲着柳随阳伸出大拇指:"厉害哦。" # u+ H3 P6 F+ w& o0 R( f
"吃吧。"柳随阳把面放到苏迪面前,扬扬下巴说:"你可是第一个吃到我煮的面的人。" 5 K- | B7 P" d( ^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迪笑的依然狡猾,看柳随阳一眼就低下头去,乐呵呵的把一碗面"呼噜呼噜"吃了个差不多,一抬头,就看见柳随阳呆呆的盯着他看,一碗面放在眼前动都没动。 . Z- c* s$ U; V1 P0 u
"喂,你不是饿了吗?"苏迪奇怪的问。 1 C. O3 Z% V- g# o2 c$ C7 t3 u+ g
柳随阳忽然两步上前跪在苏迪前面,紧紧的将他抱住,那样用力的贴近,就像即将面临生离死别的恋人。 6 q8 f# s. P" j0 d6 v9 z
苏迪吃了一惊,筷子"啪"的掉在地上,一手抚上柳随阳的背,有点不知所措的问:"怎么了?" }8 B1 A; Z# k2 S1 x
"没事。"仅两秒钟,柳随阳已经放开苏迪站了起来,转身回自己的座位,端起已经快凉了的面头也不抬的吃。忽然眼泪就开始一颗一颗往碗里掉,柳随阳却头也不抬,只拼命的往嘴里塞面,仿佛这样就能止住眼泪似的。苏迪在对面看的清清楚楚,当时就震惊的说不说话来。嘴角张大再合拢,许久才能恢复行动的意识,抽出面纸递过去,叫他:"喂。"
2 [$ p9 p9 O/ V5 r, }柳随阳也不接,只抹了一把脸站起身说:"我去洗把脸。"转身进了卫生间。等再出来的时候除了眼睛稍微有点肿,一切都跟正常人一样。 # p y' l" q$ M5 A) `" Z/ U) j! P
"吓到了吧?"柳随阳直接坐在地上,靠着沙发,一边开啤酒一边转头问苏迪,还笑了笑。 3 s& R: R4 U" q" b( a/ h
"嗯,有点。"苏迪也从沙发上滑下来,挨着柳随阳坐下,拿了罐酒过来。
2 a- t$ @' R& E, x# o"憋太久了,发泄一下。"柳随阳头也不回的说。 7 @% Z) m n; {9 o u& x
"嗯,知道。"苏迪淡淡的回,仿佛没把刚才柳随阳的失态当回事,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2 g' x7 d& ~3 L9 R: f"你怎么不问那一刀是不是我捅的?"柳随阳忽然回头看苏迪,带着久违的调侃。 ! J. s+ Y, a5 ?+ a2 N
"不敢。"苏迪回答的倒痛快,把玩着手里的酒罐,低着头都没看柳随阳。
! [, O) n. P. I" z, E"如果真的是我呢?"
. U+ ?' \ U, ["我希望不是。" / q5 \4 x; y9 ]' _- _; P4 F
"如果是呢?!"
; ^( b0 ?! W, V$ W- Z5 `"那也没办法。"苏迪依然平淡的说:"是就是呗。"
' u3 C! F/ J& T$ N f"你不怕啊?"柳随阳忍不住笑了。
2 o5 Y( o1 W3 z+ m8 W5 h# K"怕什么?"苏迪淡淡的白了柳随阳一眼,说:"反正你也不会对我干什么。" 0 n* V# ^4 Y" j
柳随阳笑笑喝酒,不说话了。其实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从开始,柳随阳在苏迪这就温顺的像只猫,不管在外面干什么,哪怕杀人放火,至少在苏迪这,他从没说过一句重话,更别提动手。唯一一次当着苏迪的面挥拳头,就是因为报考学校的那次,柳随阳也只是一拳砸在了墙壁上,虽然当时就砸出个血印,但等转身面对苏迪,也只是咬牙切齿的扔出三两个字:"你随便!"
+ ?5 @ g% p* s( @3 e! P: `; z6 O那已是苏迪见过的柳随阳最暴躁的一次了。虽然也看过他和别人打架时是多么的狠,多么的下手不留情,苏迪还是无法把柳随阳当一个人们传说中的恐怖人物看待。因为在他看来,柳随阳简直可以说是他所有朋友里面最好相处的一个了。至少在他面前,那家伙几乎已经到了言听计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地步了。
+ R" a( b8 m/ C8 I; M: S当然,苏迪不会天真的以为柳随阳真的这么好欺负,善良的像个天使。那简直就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就算别人不说,苏迪自己也早已经明白,柳随阳在让他。不论何时何地,不论大事小事。只要和他苏迪扯上关系,柳随阳就会自动的退一步,连笑容都变的宽容。这也是苏迪一直对他觉的愧疚的地方。 & M% |$ k( H2 J$ B
"原来你还知道啊。"柳随阳斜着头瞅苏迪,笑的有些出乎意料。 ) J8 R$ w s: k4 L
"我又不是瞎子。"苏迪白他一眼,喝了口酒说:"你要是对所有人都能像在我这那样,你就可以当选联合国爱心大使了。"
' {. b: B, S. i/ ?"切,要那有个屁用!只要你知道就行了。"
5 @3 f' {& W9 l/ C2 {6 D苏迪无奈的摇摇头,不去理会。柳随阳又一拍他,说:"喂,回来刚才那个话题啦。" ! l. N# f6 {" ^ S, J" x
"嗯。"
! v6 z6 w" R! L9 C$ `9 O$ r' S4 i1 f"死人和我没关系。" . g$ w: v3 t6 i
"哦。" " w7 ~1 {* p/ t+ ^
"刀真是我后来捡的,我倒想找个人捅,不过没来及,警察就来了。"柳随阳话语里竟然还带点遗憾。 ; [% }% a( }9 o- p. d$ x$ w
"喔。" " `8 n" r; m8 `9 N, z B; z
"喂!"柳随阳实在受不了苏迪的漫不经心,一把拽住他领子叫:"别每次我说话你都一个一个单音字往出蹦行不?!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 c- E3 ?+ h6 W- ^"啊?"苏迪一脸茫然的看柳随阳,果然就见柳随阳脸色瞬间转黑,然后放弃的把苏迪扔开,自己灌了一大口酒,自言自语道:"真是败给你了!" % L- Z7 J C8 G* L* M
"哈哈......"苏迪终于忍不住乐了,一把搂住柳随阳把酒凑上去,笑道:"行了,你说的哪句话我不听了。"然后把酒和柳随阳的碰碰,一口气喝了半罐。
2 B, e6 Z! q. P7 O3 z柳随阳扭头目不转睛的看了苏迪一会,转过脸摇头叹气:"我怎么会认识你呢,真是!"也把手里的今天第三罐酒喝干净。
" e& p3 ~ q. x1 g其实那天两个人真的没喝多少,但可能因为柳随阳要走的原因,两人心情都不太好,虽然也想像以前一样开玩笑,但气氛怎么都热闹不起来,最后只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埋头喝自己的酒。忘了是第几罐了,反正是苏迪一看地上堆的空酒罐忽然就觉的有点头晕,然后眼皮也有些发沉。看看表,已经两点了,苏迪就直接窝在沙发上,丢给柳随阳一句:"我先躺会儿。"就没动静了。 1 n) T; P& D: E z
柳随阳没有动,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仍拎这啤酒一口口的喝,不知过了多久,连电视里都因为节目结束而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点,柳随阳忽然开口说话。
+ ?2 X, r" B, ^3 C1 S% r% Y"苏迪,我喜欢你,你知道么?" 6 t8 i; `4 C9 B9 H# E/ A
"......" # r- k7 ]4 \8 d$ f; x p5 e+ H
"从你第一次站在我面前说‘同学,麻烦你让一下'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 D; I$ v& F# n+ _3 b"......"
2 [. n# B/ S0 Y" Y) h; [& A8 V"你是第一个没有怕我,也没有看不起我的人。那时,我就对自己说,我要和你做朋友,我对谁凶也不能对你凶。因为我不能让你讨厌我。"
" g6 I; w+ U* E3 q% k"......"
9 Q P6 j+ B* E1 S"我做到了对吗?你一直没有讨厌我对吧?呵......" 2 s! ]6 L" P4 U2 s! e5 B. k
"......"
2 ^; x4 W* J$ c- W0 M( z7 O2 u"可是,你也没有喜欢我对吧......" , k% G# `: B: p3 V
"......" ( ?! i. F' P( c# r p/ p% X9 z
"像是我喜欢你的那种喜欢,你一直都没有,对吧?" # z1 E4 h+ z. A' Z& m;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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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我很悲惨啊。苏迪......" 1 F# q" g1 X' u% U
"......" 1 p" W( [; Q9 w+ s& L
"你也知道我爸妈每天吵架。其实我一直很奇怪,当年他们到底为什么会在一起,明明什么感情都没有。所以他们离婚,我一点也不难过。真的,一点也不。我倒觉的这是一种解脱,对我对他们都是。我就再不用靠惹事来引起他们的注意了。既然他们不要我了,那我也可以不要他们。你说是不是呢,苏迪?" " K e3 \1 B9 N6 G
"......"
" T: A1 p& S/ p/ ^"还有国青队,其实去不去,对我来说真的没多大区别。你还不知道吧,我之所以会去跑步,只是因为想和你离的更近。既然不能打篮球,那至少也要都是运动才行啊。你一定也看不起那些只知道学习,体育像白痴一样的家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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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想和你说的,我想等你慢慢发现。我也怕说了会吓到你,可是,再不说就来不及了。知道吗,苏迪,我最舍不得就是你了。你是我这么多年来生活的全部,真的,真的是全部。你不在的时候,我都在混日子,我也知道那样不好,可我没办法,时间真的好难打发啊......你可以认识很多的人,可我不行,我只认识你一个,我也只想认识你一个,从小到大,我只喜欢过你一个,真的,比喜欢我爸妈还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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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知道吧?知道我对你和别人不一样。可你还能当什么都没有一样,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对我和从前一样。苏迪,你真是厉害啊。如果你躲开我,我可能还会厚着脸皮追上去。可你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你让我怎么办?有好几次我都想和你说清楚算了,可都被你把话扯开了。苏迪,你是故意的吧。你早发现了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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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 m1 L5 Q: r- [3 k"好了。"柳随阳忽然站起身,回头看苏迪,然后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发,把手指穿过他的头发,直捋到耳后,看着他仿佛仍在熟睡中的侧脸,说:"我知道你都听到了。我也知道你不想当面拒绝我,我回屋了。不过......只要你说一句,我就留下来不走。听到吗,苏迪,只要你说一句,我就不走。"
3 B M$ \# n* Z4 k5 P6 a说完这句话,柳随阳起身往卧室走去。走了两步,就又停下来回头。电视里白色的雪花点映着的苏迪的侧脸,微微的闪着光。柳随阳看着看着鼻子就有点发酸,虽然早有准备,却还忍不住带着隐隐约约的期许。然而沙发上的人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柳随阳终于垂下眼睛,深吸了口气,转身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住了门。
3 Z% }5 N' n! |0 s% @背靠在门板上,柳随阳集中了所有的精力听门外面的声音,然后就听客厅里奚奚索索的人走动的声音,然后好像是电视被关了,整个房间都限入一种深沉的寂静。柳随阳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苏迪就站在门的另一边在往这边看。好几次想打开门冲出去,却被强烈的不确定感阻住,最后就听门"咔哒"一响,然后是防盗门被拉开再合上的声响,柳随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闭上了眼睛,慢慢的滑坐在地。 % g/ l; Q! N) ^' p
他和苏迪,从一开始,就只有他的喜欢不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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