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10-5-15 14:28: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 b$ e- o, v! R; u5 d, _' f7 O
海涛是四天以后打来的电话,谷诚刚吃了晚饭回来就听见电话响。他原本以为是老妈每天一通的爱心电话,接起来却是海涛的声音:“你忙什么呢!”
9 e' I8 x9 x5 A8 R# ?" h6 W+ o“没忙什么。”谷诚只觉得心和脸上都绽开了花:“就刚坐下你就来电话了。” / n) v5 Q9 g/ F6 S# j$ B$ y6 t% B
“那你们开始上课了?”
4 Y* g, Q' P5 I: V4 x“没有。先军训一个月呢。”
4 } {5 [) m1 [& u1 n0 y“我这边也是,军训累么?” / b' m7 b9 v* D2 f; _
谷诚甜甜的笑了:“我不累,你呢?” 6 B. K* I" L' _% G
“我当然没事啦。”海涛一向都自诩身体很好:“对了,我还参加了一支足球队,名字叫十九匹狼。”
+ P4 f' Y) h9 j9 p“这么土?”谷诚故意这么说。
5 Y. X K6 N: q! y5 t0 V' ]/ F果然海涛有点受打击,声音也低了。 ( o, M: e! t4 s: D# R: n* c
谷诚心里明白,却也不点破,聊了十分钟,忽然说:“想我吗?”
; T' U7 V# n, d2 I9 ^" x海涛不由得一愣,不明白两个人的话题怎么从学校的伙食一下子跳到了这个上面。 9 a: d+ f7 m4 D2 @
而谷诚却已经接着说:“我好想你。”
0 b% d. I1 a- K% L3 O情话柔柔的,像平日里贴着耳朵说的一样,让海涛捏着的话筒差点掉在地上:“说什么呢!旁边还有人……”
( `/ d. x8 Y8 `7 @谷诚可不管,他这边没人,继续折磨海涛:“想就是想,我有什么办法。” 6 X8 K8 j2 f( L; g' \% c
海涛知道他是有意,只赶紧把话题支开。 ! d9 m! x+ ?! |
但依然跑不了,在谷诚的软磨硬缠之下,在挂电话前,隔着电话,亲了一下。 7 ?! K- a$ o; I
谷诚高兴的不得了,放了电话,就自顾自的大笑起来。 ) b( t* W) L) Y ?1 d
反倒是把刚进门来的罗刚吓了一跳。以为他是抽了什么风。
, A% W% s$ T F2 V) ~5 @9 D9 ~+ D6 v$ \1 j7 { f
新生的日子过的很是平静,军训完了,也就正式开始上课,但新生第一年的课程很少,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 2 M& M( z+ M* ]$ i4 k& r" _( @
其他的学生,有的参加各种团体的招募会,有的是参加各种文艺活动,可对这些,谷诚都没什么兴趣,自然也没有参加。还有的同学着急打工赚钱,忙的也是不可开交,但谷诚家里的经济条件不错,更何况谷妈妈也不知道看了什么新闻,非说现在的社会复杂,怕儿子受骗,只让他好好学习,不要去打工。 6 C# A3 _- V O; M" O
谷诚原本也不想去。这么着,除了上课,谷诚也就是到图书馆借点书看。或是用笔记本电脑看看最新的影片。每晚挺早就会回到寝室。或是等海涛的电话,或是干脆打给他。
6 N( r9 @" V t* W" ]7 R4 d" x秦绪和韩鹏这两个人并不常来住寝室,一个星期顶多也就住上一天而已。平时都是上了课就回家,除非是哪天的课程紧了,他们才会留下来看看书。 9 b s7 [0 _- d2 G0 P5 S7 k0 J9 s
他们一来,就带上些好吃的东西送过来,或许是北方人的天性,两个人都特别热情也特别能侃,每有什么国家大事,或是有什么新动向,他们两个就指天说地,博古论今,说的是头头是道。
1 \, w/ s% y8 Y/ Q, D1 D1 E他们两个还特有意思,一个说是黑一个就非说是白,各找各的理,可也不见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反而听着像是在说相声。碰到谷诚兴致好,也说一两句发表意见。他们还都一致对外,非说谷诚说的不对。 1 q, Y% h7 Q# Y' x' k
谷诚也就明白,他们两个纯属自己找乐。 ) e+ I! l- g+ ~' t, y
反倒是平时挺爱说话的罗刚每次一见他们两个开说,就不说话了,笑着坐在旁边听他们两个瞎掰。 % O" z0 Y- u- ?" z3 K
他们俩一来,屋里就只剩热闹了。
8 T+ Z2 m; A7 x1 F4 ^+ L但谷诚每次一见罗刚那个笑,就觉得有点冷。 1 E- q0 {! J0 u9 ~7 e8 w4 Q6 s
可也不见他再有其他的举动。
/ O4 q0 l7 l$ |# n+ u* R4 D害得谷诚白白的担心一场。
. W }3 H; g/ x4 d7 F( j8 ^ R+ s* E9 e! }% W
转眼到了十一月,天气一下子就转冷了。谷诚这次是真的佩服他妈妈了,他现在只要出门就都要把那个棉衣裹着,这样的装束还是觉得冷的厉害。要不是怕别人笑话他,非恨不得把围巾都弄包到自己身上。 ! y4 c" P5 k, p: M% H9 A
好在寝室里开始供暖了,呆在寝室里还是比较舒服的。就连以前天天在外面跑的罗刚也顶不住寒风,没什么事也就留在寝室里。
/ B( y9 V& I |罗刚进了学生会的宣传部,也不知道有多少事要忙,反正是看他马不停蹄的四处跑。除了睡觉和上课,几乎都见不到人。 3 W; `. v7 e8 }! [6 B, ~
这天晚上,罗刚也在寝室,不知道埋头在写什么。
Z" ^2 w; P. n' W4 G! n谷诚自己插了耳机看电影,等他把电影看完,罗刚还没抬头。
* Y& c" t% A: I! t5 n" i谷诚反正是不太能理解他的热情从哪里来的,他转过头关了机子,起身准备喝点热水。 . A4 }- d. @' R" Z& n
罗刚见他去倒水,也把自己的杯子一递:“帮个忙。” * {0 g6 b+ @8 g) u7 l! a
谷诚接过来,也帮他倒了一杯,又放在了罗刚的手边。
" h7 C/ ~* p v罗刚头都不抬:“谢谢,谢谢。”手里的笔还是在稿纸上动个不停。
6 L6 O9 X9 D5 F- Q2 g3 N谷诚随便瞟了一眼,似乎是有关什么学风建设的倡议书,也就笑着说:“这些也要你们负责呀。”
1 t9 F. k/ E" Z$ W% K罗刚也是写的累了,把笔放下,把茶杯端在手里喝了一口水:“原本不是我写,不过,原先的稿子被毙了,时间又太紧,让我赶紧补一篇。” 5 j" ]0 G4 [9 K' i c( |8 |! }+ K& I
“贴宣传栏?”谷诚知道他们宣传部负责这一块。
7 Q$ F. I& P# e“不是,校报。”罗刚决定休息一会,转过身和谷诚聊:“下星期一就要出了,再不快点,非开天窗不可。” # }% [+ i% H* \5 u6 j* J
校报虽然每个星期都会发到寝室里,但谷诚并不常看,自然也就不明所以,只能笑笑。
$ T4 X- O4 n9 ~* i: |5 d" C; b, l/ P1 X5 D; J
但罗刚却看着谷诚笑,问了一句:“你天天什么活动也不参加,不觉得闷吗?”
, } h6 q4 @. f4 v谷诚摇了摇头,他是觉得自己的空余时间是多了一点,但这并不需要和许多人在一起才能解决。 * O/ I+ j' X, z$ p
“我早就觉得了。”罗刚半开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你是太傲了。不屑和我们玩。”
, i, f+ `% g8 L+ H9 C' u这项指控未免太过头了,谷诚难得会想要认真的辩解:“这话可不对,我只是想一个人呆着。” ! i0 H! ]# C; y8 c
“不。”听到反驳,罗刚的口气更坚决:“你在保持你的高度,不想和别人站在一起。” 6 y$ J% A2 }. m+ d7 v# A. d5 G
“我可没那么想过。”谷诚更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6 H0 B! \0 G/ [0 S* j“可你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罗刚的口气很像法官。 ( Q# ]! t; o1 q& w: p
8 y7 X8 Y# u3 `+ P6 R* ^谷诚于是换了一种方式应答:“我倒想听听你的依据。” - A$ z! u& P' V) `' z
“你的表达能力并不弱,这说明你完全是正常人。可你并不愿意和什么人建立更亲密的关系。不仅仅是恋爱,哪怕是朋友,你也没那个准备。你不想和谁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只想把你自己放在高地,不想让人接近。”
: g" y. P W+ ?6 g1 Y6 V& [谷诚听了他这一大通话,最惊讶不是他的结论,而是过程:“你认为我没有真心对待朋友?” / w% R2 j2 R0 Q; d( P! N
“当然不是。”罗刚连忙否认,可却把话锋一转:“可你告诉我,这将近三个月里,在这学校里哪个是你新近结交的朋友,哪怕只是表面的朋友。”
( L- t; i' F( _7 h7 i6 {谷诚回答不出来。这几个月,他就是天天准时上课下课,去去图书馆。真要找到一个说的上话的,还真没有。 2 k) l& p: B0 F# z( @
“可我对朋友,绝没有虚情假意。”谷诚还是一再坚持。 , M3 l- M6 Z% b' z4 ?( m# k# a7 A
“当然,当然。可你的那个朋友并不在我们中间。”第一次,谷诚发现这个罗刚并不好对付,他的话尤其尖锐:“你的心里难道只容的下一个朋友吗?其他人看不都不看?”
! Z% E2 c. [% x4 Q* K& K“我并没有针对任何人……”
. J, D$ M5 G- y+ P' a
! l$ K6 v6 g' G3 m$ z“我知道。”罗刚看的出来,谷诚已经有些不快了,他低头喝了一口热茶,进一步说:“我完全可以不说刚才的话,可我还是说了。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我想让你知道,你这样可不行。” 9 e4 ~% G, u) \+ k p
“什么?”谷诚没明白。
- |8 i* ^- g3 Z) T7 e! h罗刚抱着双手,把话说完:“你完全封闭。”
- M4 _5 |# n' K9 P# x `7 n谷诚想要反驳,但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确,在旁人眼里,他是有一些不合群,但那并不影响什么。当然,他也完全可以冲着罗刚说:“就算这样,又关你什么事。”但这样的态度,不过是更显得自己幼稚可笑。
. u6 Y/ V8 X- ^6 Y& ?+ u; B他立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 7 a+ [, o9 X1 t+ W$ J( A
而罗刚,也没再说什么,转过身,继续完成他的稿件。
+ C/ Y; L/ k8 K1 D$ {0 ~; [' B# g
. i% `# {: X3 J4 y: Z2 |' O一连几天,谷诚都在考虑罗刚的话。
, Q t, M. u+ W" R他想了很久,他以前并不是这样,在初中的时候,他极度开朗,甚至调皮捣乱过了头。但自从发现喜欢上了海涛,就变得不怎么和人说话了。只想和海涛说话,只想着海涛有没有可能也爱上他。
& n9 U. [5 M0 |3 t7 |# K: E而上高中时,和家里人的争执,也算是一个诱因。当时的他,是真的在怄气。不是非让他去上二中么,他就去,但就是不和人说话。
0 q4 C8 [" A5 g可那不过一个原因。到了后来,他和海涛好上,他觉得很开心。可是,那开心是不能和任何人说的。 2 e- \7 ^, Y" i/ @4 c1 W: N+ Y! \5 P! C
同样的,和海涛吵了架,也是一个人撑着,更是没人可以商量。 6 X/ t+ \$ l) f. M3 K1 @
就是因为不能把这感情公布出来,只能放在心里,没有人可以说。他才渐渐不愿和人交往。 / Y9 f' q7 ~. u( ]
当然,说心里话,他也不愿意和人说海涛的事。
; z# S+ G4 Y) I3 _ u+ M5 f g他要保有这个秘密,不会和任何人说。从这一点上,罗刚说的并没有错。
( y. v! V" m+ k3 \* K7 Z* P他是极傲慢的准备面对可能会出现的复杂的状况。
5 E; ]9 b7 l7 M S% L- v9 k! k( i
& a* s1 u, f( _9 L( Q( L; K! K此后的一段时间,他见到罗刚,都有些尴尬,但罗刚却仿佛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并不再提及,神色也和以往一样。 + d3 w3 Y& g1 I! }/ G
谷诚也就渐渐平静了。 1 T2 t0 o1 g9 d8 u0 |1 Z
. i, L+ C9 B& T5 o; E1 D+ Q. X( i+ Q
又过了一个多月,到了一月份,眼看着学期就要结束了,考试当前,课业自然紧张了起来。秦绪和韩鹏这两个失踪人口也增加了住校的时间。
- A2 S8 ~+ {; v5 [8 j倒是罗刚,到了期末,反倒有不少总结性的活动,加上课业紧张,更是忙。几乎都不呆在寝室。 * E& ~5 H. B, p' l: F
终于到了考试周,罗刚的活动大都结束了。四个人才总算同时都在寝室里。 ; t, f4 @& G9 k3 u7 x0 H
他们这个寝室算是相处的好的,其他几个寝室吵架的,甚至动手的都有。
/ S4 d2 c3 g; p0 V, K; h- p但也有人说他们寝室里的室友相处的太过冷静了。
6 q% S* W1 A" e$ T5 F, Q想来也是,两个不常来住,剩下的两个,各忙各的。谷诚又是不怎么搭理人的性格。反正在寝室里看到几个人都在的情况是极少数。
$ q, \2 }* |0 U$ p
7 ~0 B) n( o% k; a0 s这天因为连天的考试,秦绪看书看的烦了,把书一扔:“都歇歇,来吃点东西。”说着,把带来的烤鸭卤菜全打开。 ! }1 N8 `/ O" `$ p
其他几个也就响应,把椅子都往中间移,凑在一起。罗刚把买的大瓶的果汁也打开,每人倒了一大杯。
5 `7 `) H/ v5 g四个人这就吃上了。 3 K1 O$ K" n; N7 U, K
正吃着,秦绪扭脸问韩鹏:“你女朋友圣诞节过来了么?”
: z1 a2 \8 `1 @" D3 f' U韩鹏怔了一下,才笑着说:“没跟你说,前两天,吹了。”
# m. }4 ^" a% B' m( t8 ~“不会吧?”秦绪瞪大了眼睛,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么巧,就是那壶水都不提非提了这壶没开的水,他也只好把下面的话往自己身上引,好让韩鹏宽心:“唉,现在的女孩子,我都不知道她们想什么。我的那个,也是天天闹腾我,我都快疯了。”
. I5 t6 x- ]; ~7 a; v9 w" l韩鹏知道他是不好意思提了这事,也就顺着话说:“可不是,就为一点小事,罗嗦半天。我最近总算消停了一阵。”说毕,也就把话题绕到了谷诚身上:“谷诚,你女朋友怎么样?” + ?% U! M7 c$ ~) }2 j0 V1 S
“我?”谷诚苦笑道:“没有找到呢。”
2 S% g( p" U5 j5 t/ E没想到,这话一出口,他们三个人却互相看了看。 8 A' E/ S2 B9 O7 _+ @4 w
气氛顿时有点奇怪,不过,罗刚是最敢说话的一个,他就直接说:“怎么可能,你别想糊弄人。” ; b) o: d' W6 K; B- u* T# P/ R9 N
谷诚听着这话有点奇怪,他是从来没说过自己有朋友。 ( L4 M, R) n) j! Z/ V2 u5 b
韩鹏这时也笑着说:“你别瞒了,你那个精气神,绝对是有女朋友。” 3 ?5 E* ?9 X8 g; _7 G
这下,谷诚不得不佩服他们,看出来半年了,都没一个人来问。他就简单的一说:“其实也不算是。他虽然是和我好着,可并不爱我。” & d9 s- n; k7 l6 g$ {
“不会吧。”秦绪像是不信:“女孩子心眼都死,要是跟你好,是绝对喜欢你。”
4 A4 l* d, X: V& e. H/ I6 r谷诚低下头:“也许吧……” / o1 @4 m- H) Q U- x
“也在这边吗?”韩鹏问。 % M2 w/ h/ t& x* ]! j1 P
谷诚摇了摇头。 6 w$ {, \0 R2 y G
“两地分居?”秦绪吸了一口气:“那可……”话未说完,已经被韩鹏用手肘捣了一下,消了声。 : s. o/ U! z# ?7 I1 k
“也没什么,有缘总会在一起。”罗刚仿佛过来人一样,说的分外坚定。
7 l3 f8 @' y" N$ |. H8 X“对了,罗刚有女朋友吗?”秦绪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赶紧把话题扯开。
+ i8 G1 W6 y3 z! b" m0 \“还在找呢。”罗刚微微一笑,又说:“你女朋友肯定很漂亮吧?哪天给介绍介绍。” 7 [. Q. v8 }6 r9 x ~
“好说好说。”秦绪也笑着答应下来。 ; G/ H) F9 ^" |/ z! l! L/ q0 z/ z
这个话题就此放下。 6 i C3 c# H# M$ D: T
( G+ M; p! Q' r学期的最后一门课的考试,谷诚是提着箱子去考的,交了试卷,就拎着箱子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