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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30 15:4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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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t% U1 Y( d1 B3 u& \ 大年初一的早晨张唯谨醒来,发现已经七点了,差点哀号出声。因为张敬安是长子,按照家族惯例他的叔叔们今天都会上门拜年,即使他已逝世,这规矩总是不变的。原本张唯谨打算凌晨带着邢亮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家,想不到一夜纵欲竟然让他忘掉了时间。/ H+ a! R' z; V- r# }, Q V: L* V
匆匆跳起来随便打理了一下,他俯身亲了亲邢亮的额头说:“我得先回去一趟,你再休息一会儿,回头我过来接你,好不好?”昨天晚上实在做得过火了点,也不知道这孩子身体受不受得了,现在张唯谨真是后悔莫及。
, }4 b' n" C5 N* L$ C 邢亮一听连忙拉住他的手撑起身体,“等等,我和你一起走。” 虽说昨晚张唯谨折腾得厉害,可他毕竟年轻,并没有娇弱到下不来床的地步。
5 Q7 H# N" L5 K 想起母亲张唯谨迟疑了一下,转念一想如果刻意遮掩那就真有点偷鸡摸狗的意味了,这种毫无担当的态度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一时间竟是进退两难。最后终于心一横,他还是将邢亮从床上拉起来,“走吧。” l ^2 I. Y4 { y# H: J6 M O" p- r4 V
不是成心要惹母亲生气,而是男人狠不下心让邢亮受这份委屈。
, ]6 F# d1 f; B% T- i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进了家,发现还没人起床,张唯谨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便对邢亮说:“你去屋里再躺躺,等一下叔叔他们来可就没这么清净了。”
/ P7 `6 B: f, c0 C8 y, ] 邢亮摇摇头,“不用,反正也睡不着。今天活儿挺多的,还不如早些帮姜阿姨做准备。”$ a2 q. X, R& G# P
张唯谨心想也是,今天注定忙乱不堪,以邢亮这样的个性哪能安心睡觉,“那咱们去厨房把碗拿出来洗洗?”张家人多,每次请客都少不了要用上大量的碗碟,常年不用的那些都得拿出来清洗一遍。
; A! Z- I3 |" | 两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突然背后有人咳嗽了一声。
, d' v1 o }- X( k2 T; } “妈,你起来了?”张唯谨转身跟母亲打了个招呼,“还早着呢,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4 k1 g% Q4 |) r) i1 `: k( } 邢亮也立刻扭头叫了声姜阿姨,然后继续在水池边忙碌。
2 c0 j9 Q. J( z “心里有事儿,还不如起来呢。”目光扫过邢亮的脖子,张妈妈眉眼一利。想到昨天夜里小房间里空荡荡的床铺,她的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 E2 a+ m1 i! g/ v 顺着母亲的眼光瞧过去,张唯谨只见男孩低着头,白`皙的脖子上隐隐露出一颗玫色的印记,心中顿时大呼糟糕,真想把昨天晚上那个禽兽一样的自己抓起来狠抽一顿。+ j8 |- R6 d$ T- j1 G9 ?
张妈妈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隔了几秒才开口,“邢亮!”9 X6 B/ |% H2 n* {
“妈!”不知道她打算说什么,张唯谨吓了一跳,神经质地打断母亲,“您别……”
4 e, i4 P0 _1 g/ {' S' F4 d 张妈妈恍若未闻,仍旧叫了一声,“邢亮,你去超市帮我买点盐和白醋来,你二叔待会儿要来拌萝卜,怕不够用。”, L7 D. A( j9 y3 q& b3 ^2 \
邢亮立刻听话地应了,擦了擦手便回屋去拿外套,并未察觉那母子俩之间汹涌的暗流。+ J' ^, D- W7 p/ Q
男孩刚一出门,老太太立马实现了儿子此刻的心愿,利落地取出博古架上胆瓶里的大鸡毛掸子,没头没脑地往他身上抽去。. X6 M# i) Q: M w3 q
几十岁了还被母亲像个愣小子一般地追打,张唯谨一边抱头闪躲一边觉得有些滑稽,但是理亏的是自己,母亲显然又在气头上,他万万不敢辩解讨饶,只得任由她发泄,可又担心她气坏了身体。* {# {+ ?4 K0 l9 @1 Q
“小畜生!”怕惊醒大儿子一家,张妈妈关上厨房的门,一边打儿子一边喘着气叫骂,“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亏你下得去手!”' q( m" M/ f7 s6 c" J
知道这件事必须由他一个人来扛,张唯谨一言不发地由她教训,可他那一脸仿佛烈士就义的表情让老太太更加火大。6 f" G2 B! ?% q( @" t; A4 Q' ?
“妈!”厨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张正严几步冲过来抓住了母亲不停挥打的手,“别累着,医生说你不能激动……大过年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 e9 U- P2 C$ o8 }1 t+ E “你问他!”张妈妈自觉老脸丢尽,反而什么都说不出口,“造孽……”
5 D( O. V; p- `5 |, _, n+ b “我也甭问了。”张正严推了推眼镜,接下母亲手上的鸡毛掸子,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弟弟,“他那点破事我早知道了。”
9 k3 c1 f5 v6 w+ R “啥?”老太太听了差点跳脚,以为这两个不肖子已经结成了同盟,“知道了你也不帮着劝劝他,就由他们胡搞?你们俩个小王八蛋早窜通好了一起来蒙我?”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血压又要升高了。3 q: T8 c, s X7 @3 ^5 W! k! j" L
“妈,要不咱们这么办吧。”张正严从小在家里就极有威严,十几岁的时候父母办事就得问他的主意,如今年近四十更是越发稳重深沉。他一开口,老太太的火气立刻下去了一大半,“我那边房子也快收拾好了,你要是看不惯他们这样胡作非为,以后就过去跟着我和晓霞一起过……”
: [$ J, W& S3 n, M 他这话一说出来,张妈妈和张唯谨都是一愣。老太太心想老大这话也说得忒轻巧,眼不见心不烦自然简单,但这不是把弟弟一家给扔下不管吗。! a9 R \7 z: Y; y. B( c
张唯谨更是没想到哥哥所谓的有主意就是把老妈接走和他断绝关系,心里那个震惊和郁闷就别提了,“大哥,你……”: p! D5 b8 v! ~5 q
“老二啊,你和那孩子搞成这样,我们的确是不好继续跟你同住在一起的。”张正严瞟了弟弟一眼,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认为念榆和念梓恐怕也不适合在这种环境下生活,要是受了什么不好的影响,对他们的成长显然不利……”6 J" I, u+ h9 k! g6 ~
张妈妈听到这儿眉头一皱,不等小儿子抗议便先打断张正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 [0 z- s @2 s b7 v. i “我是说,邢亮那孩子只怕一早就存了这个心思,老二从小意志力薄弱,受点诱惑做出这种事来也不稀奇。”张正严极为冷静地对母亲分析,用词毫不客气,“这终究不是什么好事,闹大了全家人都不好看,家里孩子多,影响也不好。不过他们这种人关起门来自己臭,不连累到家里倒也无伤大雅。等那孩子年纪大了心思淡了,也就过去了……”7 s9 J: Q2 R. U/ x8 `) J6 g3 ]
“张正严,你放什么狗屁呢!”张妈妈这回才是真的勃然大怒,见小儿子被兄长说得脑袋都耷拉在了一边,母子连心毕竟心疼,“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什么叫他们这种人,合着他那啥了就不是你兄弟?”老太太痛心疾首,想不到大儿子出去这么多年说话就这水平,那点书统统念到狗身上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住你隔壁那对洋鬼子不也搞在一起,怎么就没见你嫌臭?”
& N/ \$ t( T: ^ 她还是在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两个男人也可以在一起过日子,只是事不关己诧异一阵子也就过去了,哪知道到这事如今竟会落到自己儿子头上。
( } ?7 S( s H' G$ k% k ` “环境不一样嘛。”张正严挑了挑眉毛,仍旧一副不愠不怒的样子,“您不就第一个不同意么。”% K5 L# p- [, o7 e) h
张妈妈一呆,“我,我那是担心他们将来的日子不好过,两个男人算什么……”按道理来说大儿子说的都没错,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0 \( b8 `( G- `5 I( t3 v7 S: R “您天天这么教训他,闹得鸡飞狗跳的,日子就好过了?万一传出去了,全家人没脸。”张正严摊手,一脸的无可奈何,“我看还不如让他自生自灭呢,省得大家跟着糟心。”
/ H) | O: Z! a 渐渐听出点味道来的张唯谨没吭气,心想大哥果然了解老妈的弱点,脸上的表情倒是越发委屈,哥俩配合默契。
1 B) |4 D" q1 z8 U: \' y “都是我带大的孩子,我不管谁管?难道要让他们两个变成孤魂野鬼?”张妈妈万没想到大儿子如此凉薄寡恩,为了自己活得轻松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不知不觉间一腔的怒火完全转移到了张正严身上,“他俩在一起怎么就碍着你了,至于撇得这么清?你现在还住着他的房子呢!他不和你闹那是他念着兄弟情分……”% V: h! n3 s$ i% g
老太太还没说完,瞧见儿子金丝边眼镜下光芒一闪,立刻醒悟过来自己真是给气涂了,竟然上了儿子的当。
$ w2 i, o1 s- X6 V9 h3 M: U 话说得太满,心思也抖了个底朝天,张妈妈忍不住一阵气恼,夺过张正严手上的鸡毛掸子给了他几棍子,“敢算计你老娘,你个小挨刀的!两个都不是东西!”' F0 D: [, Y8 \, ]/ _
“哎,别打,别打啊!”装模作样地闪躲了几下,张正严这才柔声劝慰母亲,“看来道理您比我们明白,那就别吵了,啊?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老二全跟我说了,那孩子从小没了父母,平常跟他最亲,对他那是一心一意的……倒是老二这做公务员的一身酒色财气,诱惑也多,怕他辜负了人家呢。”
e0 f! [1 M! o( V 张妈妈默然。0 e) C: `& ? U$ _
其实在她内心深处最大的纠结没别的,不过是担心张唯谨和邢亮两个男人做一家不会长久。尤其邢亮还是个没出社会的孩子,张唯谨大了他十多岁,做妈的终究是偏心儿子,怕他最终两头不到岸落得一场空,他又是个极重感情的,到时候难免伤心。0 N4 z% _) I: \
“你们让我好好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做,张妈妈一时也理不清了。
; ~- s4 \4 k% p6 R 听母亲终于冷静地说出这句话,兄弟俩交换了一个心安的眼神——纵然她从小对他们严厉,却从未有一次真正伤害过她的孩子。张唯谨心中更是愧疚不已,他知道在这场拉锯中自己唯一的倚仗,不过是母亲对他无条件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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