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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猫瞳

《听爸爸讲那过去的事》 BY 夏夜1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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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4 21:38:22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是一个雨夜,我一人躺在床上看着书。随着两声轻轻的敲门声,程涛又象小猫一样溜了进来,并回身轻轻地插上了门。也许太多的学习压力,让这个活泼可爱的男孩变得有些内向,他只喜欢与我单独相处,不想房间里来任何人。* l7 {0 `9 [& R" _* U9 D* `% F

; U' c" w* W4 b' ~0 W, M- R" D“这么大雨,明早枫树湾怕去不成了啊、”涛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短裤和背心,站在床边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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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成就在家里学吧。”我把书向脸边移了一下,仍然半躺在床上,望着涛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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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 [/ W( }/ l* p“夏叔,你说说,学习怎么那么难呀?”涛子在我面前已没有了一点拘谨,他边说边脱鞋上了床,依偎到我的身边说。“你说那些省,怎么还要个什么简称,又是黔,又是赣的,个个又难认,又难记,又难写。”涛子边说边呵呵笑着。/ X0 c9 l. |/ f0 K7 R; a8 w* r

$ ^! ~# |: ^- }; ^5 n“那你去放牛吧,那个好象不难。”望着这个单纯而美丽的男孩,我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一种怜爱之情。我笑着顶了涛子一句,又随手把涛子一搂,涛子也就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斜躺了下来。由于是夏天,那天我只穿了条短裤,上衣赤裸着。涛子靠在我身边没有说话,一只手竟然玩起了我的乳头。( ]% E0 x. N7 y, t

# [% ~/ P7 T' l8 k  x# O“干什么呀?”我装着生气地对着涛子吼了一声。涛子吓得手猛一停,接着“嘿嘿”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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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5 t, B; G, u“夏叔,怎么这个东西摸一摸也能硬呀?”涛子把手又放到了我的乳头上,笑呵呵地问涛子的嘴唇上已经长出了黑黑的绒毛。正是林当年与我相爱时的年龄。也许是有着较大的年龄差距吧,我虽然知道涛子已经成人,但在心里一直还是把他当作小孩子的。可当这个美丽的少年依偎在我的身边,并做着一些敏感的事时,我的心头禁不住也泛起了阵阵涟漪。4 D$ p& h3 A# N& j

6 c5 e2 z) n5 {3 J/ U& e) J8 l, D“那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能硬呀?”我不怀好意地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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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啊,嘿嘿,”涛子望着我笑了笑,竟象有些自豪地接着说:“一硬起来好大呢。”5 B& ~. i5 L; Y% q; ^  U

! `3 _- h, Q! L0 x, ~, s. t“那让夏叔看看。”我边说边假装着把手向涛子的腿下伸去。涛子快速地缩成一团,笑呵呵地用手护住了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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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叔,你跑马吗?”涛子此时对性好象有着无限的兴趣,问的问题也越来越深入。这让我想起当年文工团时,我们一帮男孩围着冯老师问一些性知识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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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呀,你也开始了吗?”我问。1 S3 N) t+ I" o& t- [% R

9 b. X" ^- V# p! h% R“早就开始了。头一次时,我不知是什么,吓得不行。后来我们班那个被我们叫老大的同学告诉了我是怎么回事。他还当着我的面,把他的弄出来了呢。”涛子有些兴奋地说。" }: x6 `9 o# I2 \; R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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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人小鬼大呀。”我没想到,涛子会与我说到这么隐私的话题。我也有些兴奋,于是追问道:“那你是不是也弄出来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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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e4 r( b3 N涛子这才有点不好意思,脸微微红了一下,嘿嘿地笑了几声。我侧过身子,继续追问着,涛子终于“嗯”了一声。; w0 n4 D: `: c1 i)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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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今天再弄出来,让你夏叔也看看吧?”此时的我,也让这个少年撩得想入非非。不过当时也只是随便说说,我想涛子肯定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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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涛子,已经陷入了性兴奋里。他有些紧张又有点好奇似的望着我,说出了一句让我有些意想不到的话:“那我也看看夏叔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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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W% l5 K+ F! i“那你先拿出来吧!”我未置可否,继续怂恿着涛子。没想到我的话刚落音,涛子就把臀部向上一抬,两手刷地一下把短裤褪到了腿下。十七岁的涛子发育良好,浓黑茂密的阴毛里,一个早已坚硬的鸡鸡粗壮而硕大,似乎与他清瘦秀气的形体不相一致。涛子用手在上边摸了几下,没等我多看,他又猛地侧过身,把头俯在了我的胸上。; @, I) U, K&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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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叔,该你了。”涛子向上望着我的脸,兴奋而紧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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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我虽也激情澎湃,可面对一个刚刚长成的少年,却总还有点不好意思。我望着涛子呵呵地笑了笑说:“大人的东西,小孩子是不能随便看的。”* |4 `; P( g+ I5 \  w

7 t  I; Q. r" l2 u“夏叔,耍赖啊。”涛子边说边把身子向上移动了一下,然后盯着我的脸,接着说:“夏叔,你可是我的榜样啊,说话还能不算呀?”  k, Q, B, _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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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还让人有些应对不及似的。看着涛子那单纯而又有点认真的表情,我也象破釜沉舟似的把眼睛一闭,说了声“好吧,算话啊。”接着用手一拉,短裤也就褪了下来……涛子快速地把头移到了我的腹部。就象发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宝贝一样,涛子显得亢奋而惊奇。他的手在我那里来回地拨弄着,前后地审视着。看到我也激动不已,涛子笑着对我说:“夏叔,我们把它弄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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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人真的不是圣贤。那一晚上,我就这样与涛子相互帮助着打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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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和涛子就多了一层别人都不可能想到的秘密。每隔一两天,涛子就会依偎到我的身边,欢天喜地地与我重复着那天的游戏。每次喷射后,我的心底会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可涛子总是一脸惬意地望着我说:“夏叔,好舒服啊,真象腾云驾雾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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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4 21:38: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来,我是不想在这里叙述我与涛子故事的。因为这不仅有点游离主题,而且我也无法从理性上说清,我与涛子到底算一种什么关系。其实,在那些日日夜夜里,我的思念,仍然全部寄托在阿方身上,即使在涛子象小猫一样依偎在我的身边时,我的眼前浮现的仍是阿方那迷人的形体、醉人的笑容和他恬雅的气质。) A- p+ n6 F( }9 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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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那个年代,我与阿方所依靠的交流工具,仍然只是频繁的通信了。" }3 @. K  g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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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上午。同事小王推开我的房门。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有你一封信,检察长让我给你送来。”小王是刚分来不久的退伍兵,以前每次到我房间,他都要与我聊上一阵。可那天把信一递,他就转身离去。不用说,肯定是阿方来信。正当我兴高采烈准备看信时,我忽然发现,信封是被人拆过的。& T% d/ C  E; g1 o; Q9 W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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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嗡”的一声大了。我立即意识到,这是检察长所为,他不仅在怀疑我与那个男孩的关系,而且毫不掩饰。" Y* M: P  u" |8 B$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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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检察长是我一直敬重的人。他原籍江西,四八年,刚满十六岁的他随着解放大军,来到这个县城。之后长期在政法部门做着领导。我调进检察院后,他对我很是器重。进院一年多,我就成了这里最年轻的检察员。之后每有重大案件,他都点名要我主办。每次讨论案件,如果我没发言,他都会微笑地把目光移向我,或者直接说:“夏夜,说说你的意见”。在有了张冬梅一说后,他对我的关爱变得含蓄,不过对我的私人生活,又多了一些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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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阿方虽然通信很多,但除了我写的少数信有些暧昧外,阿方是从来不说过于感情化语言的。那天的来信,同样没有什么过分之处,这让我放下了悬着的心,但愤怒又在心里燃烧起来。几次,我想去质问检察长,究竟凭什么私拆我的信,可又一想,这样会不会把我与阿方的暧昧关系传说开来。. U; K; Q2 R4 e8 R) }6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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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想摆脱这个单位,摆脱张冬梅的念头,强烈地升腾开来。而当时最好的逃离机会,莫过于抓住这次考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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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j- v6 y考试在七月如期举行。考试前,我已获知这次考生与录取的比例是20:1.想到报考之前我的知识基础,政治可以说一片空白,历史、地理也不太扎实,所以心里充满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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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4 X4 @* N- Z: ^我市的考点设在市委党校。第一天考完,我就感到发挥得不理想。走出考场,看到考生们一个个眉飞色舞,谈笑风生,我更觉得这次是彻底完蛋了。4 y( C  r/ ~6 V8 W1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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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林,徐,还有一个我曾暗恋过几天的男孩辛都在市党校青干班培训。晚上,他们三个约我来到学校门口的一个小餐馆。林此时已与茜子结婚,清俊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英气与魅力。知道我酒力不行,他们按照我一杯红酒,他们一杯白酒的条件,开始相互交战起来。不一会儿,我的脖子以上都是通红。接着,辛也力不从心,他把坐椅斜拉到我的旁边,扶着我的肩开始了碟碟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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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n$ R1 \9 d4 A看到我情绪还是不高,林放下筷子,对我安慰起来:“愁什么啊夏,你觉得自己考得不好,可也许别人更差呢。”长期以来,林对我一直都很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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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3 u  u4 S; {+ B“不过,真还有人考得好呢。”徐咽了一口菜,接上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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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的呢?“听到徐的话,我一把扯下辛搭在我肩上的手,盯着徐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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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考试结束后,我遇到监考的李老师。他说他们考场有个小伙子,考得真是不错,不仅卷面整洁,没有空题,而且答案基本都是正确的。”徐放下筷子,认真的说。& e; V7 A: v0 ?6 J" O# D

# l/ \$ g; p7 N: Q徐的话象一盆凉水,把本来信心不足的我浇了个透心凉。我叹了一口气,停了一会儿说:“算了,我明天不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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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q" B" G: F5 n0 V辛又把手搭到了我的肩上。这个脸型削瘦,眉毛浓黑的男孩,此时也是满面通红。他拍着我的肩,有些吐词不清的说:“夏夜,我看考不考无所谓的。你的能力那么强,说不定不上学进步还快些。”) }: n& m/ f& t7 l3 A! L

- n- j( m; a" S  K  m; g7 z, @( E“说什么呀。”林打断了辛的话,对着辛吵着:“现在才考了一天,你就好象夏真的考不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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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2 C, o, U) n% Q“是我感觉到的。”我替辛解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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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既然来了,无论如何还是应该考完的。我总觉得,你是可以考上的。”说完林拿起一杯酒,对着辛喊着:“来,我们几人一道,为夏明天考出好成绩,干杯!”说完,林先一口喝完,徐对着有些醉了的辛喊了一句:“说错话了,还不赶快喝酒。”辛站起来,眼睛有些睁不开了似地嘟啷着:“夏,今天就是醉死,这杯酒我也是要喝的。”然后脖子一仰,咕嘟一声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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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q) b; |7 v0 X3 t: V4 O那晚上,我就住在林他们集体宿舍。第二天,在他们三个的劝说鼓励下,我又走向了考场。* I& l* j9 Q6 O& H+ U8 b, S+ C. a5 J

0 u: @) ~& s$ O9 x$ ^我所以对此说了这么多,是觉得这件事不仅有趣,而且最能反映我缺少自信的性格。八月初,考试结果下来,我们县二十多个考生,只我一人考取。入校后我进一步了解到,在我市的二百多名考生中,我的成绩不仅名列第一,而且还把同时录取的那六人,远远地甩在了后边。根据考试结果和我一贯卷面整洁等特点,我想那天监考老师说的小伙子,应该就是我。可要不是林他们鼓励,我可能竟会被“那个小伙子”吓得退下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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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7 m7 h" v' l+ g要去学校的头天晚上,张冬梅等人走后,涛子又溜进了我的屋。“夏叔,你明天就走吗?”涛子的神色有些凄然。这个漂亮的男孩,到底还是没能考上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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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怜爱。我伸出手,把涛子轻轻的搂在了怀里……“你准备怎么办呢?”我望着怏怏的涛子问。9 q7 \5 H8 a  L' G& t% ^

: f( F5 e' p; y+ b2 B“我想去当兵。”涛子的语气并不高兴,倒象有一点无奈。隔了一会,涛子又轻轻的说:“夏叔,你这一走,我每天就更没意思了。”* W( g2 w# t( Y0 Q2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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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个美丽而郁闷的少年,我不知怎样安慰。于是拍了拍涛子的肩说:“别急啊。过年时,夏叔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夏叔带你到枫树湾打手枪去。”2 G' z  T/ _, @  O$ R.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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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子的眼里立即闪起了光亮,高兴地望着我喊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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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4 21:38:58 | 显示全部楼层
八月底,我到了学校。安顿好住处后,我立即向阿方发出一封信。信中,我让阿方务必来西安一次,时间最好在国庆节。我想那时刚好秋高气爽,新的生活也已理出头绪,享受重逢,那应该正是大好时机。阿方很快回了信。他承诺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定会在国庆来看我的。& w2 D' D) H! b: X- u! h/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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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学习刚一开始,我的思念就进入倒计时。! e- Z+ j& F! @

1 z; a& ?7 c0 y/ q6 P九月三十日,校园已是一派节日气氛。下午,同学们都在大扫除。我在宿舍一边擦着玻璃,一边盘算着今天能否见到阿方。忽然,同学李东从走廊探进头喊:“夏夜,你的电话呢。”李东是北京下放到延安的知青。同我一样,三十岁了,还没爱人。我扔下抹布,咚咚地向值班室跑去。在拿话筒的那一刻,我断定了是阿方电话,并肯定他已在火车站,正等着我去接他呢。, D( _5 q( d+ y: _2 a4 B; C

) ~, M" I8 G1 C$ N6 c& [话筒传来的果然是阿方熟悉的声音。可让我想不到的是,阿方不仅还在山东,并且他要告知我的是因有任务,所以国庆不能来的消息。那一刻,我灰心之极。我真想“啪”地扔下话筒,可又舍不得切断阿方的声音。我就那样两眼盯着脚下,一言不发,听着阿方在电话那端焦急地叫喊着“夏夜,夏夜”。" M; U2 B/ D1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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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立即来了一封长信。他东拼西凑着自己的不对,巧妙解释着自己的难处。其实,我是绝对相信阿方没来的理由,并从心里理解他的,可我还是感到难受,还是想发泄一下无理的怨气。我忍着煎熬,整整三个星期没给阿方回信。直到他又来了第二封信,千请百求地要我原谅后,我才迫不及待地回了信。信中我乘机要挟他,必须把来看我的时间,定在八三年内。: |7 J$ ~' e5 q& R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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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三十一日晚,阿方终于出现在西安火车站。将近一年不见,阿方更加恬雅、白皙、清俊。看到我,阿方惊喜地跑了过来。我装作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可内心的巨大喜悦,还是从眼睛泄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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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上人不是很多,我们挤在一个双人坐上。刚刚坐定,阿方就笑着对我说:“一路上我都担心火车晚点,还好,总算赶在八三年到了西安。”我想起了给阿方的期限。笑着盯了阿方一眼:“就是没晚点,今夜我也要收拾你的。”阿方的军用大衣堆在我俩怀里,刚好盖着我们的下半身。我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把手向阿方的腿间伸去。阿方一激灵,轻轻对我“咳”了一声,然后无声无息地任我游走,那种神态,既象是为了掩饰窘迫而故作镇静,又象在小心翼翼地品味久违的感觉。4 p# O. i% i1 O; V$ p6 F2 y! b" y5 r9 D

* a% V" x5 a  y7 E; H: a学校宿舍楼静悄悄的,只有少数学员在一楼门厅看着电视。当时,我们这批学员都是俩人一间宿舍。与我同住的小郑家在西安,加上结婚不久,所以他从来不在学校过夜。下午,我已把宿舍整理得干干净净,桌上摆满了苹果,瓜子和点心。% J* F: W" b7 ?& v& D7 Q5 \

/ a$ \  Q7 @. r6 {1 |; s: Q打开门,我似乎没有力量再作任何事情。阿方兴奋地东张西望,笑呵呵地说着路上的事情。听到我没有回音,阿方奇怪地向后一望,看到我不声不响地靠在门上,突然象醒悟了什么似的。他急切地向门口走来,轻轻喊了一声“二杆子”,然后一手用力搂着我的肩头,一手紧紧抱着我的后背,接着他那软软的嘴唇,就贴上了我的脸颊、脖子和眼睛……4 ~; b3 ^* F- x

' o' M2 W% g! r% y$ C" k那天在车上,阿方其实还站了很长时间。先是十几小时的旅程颠簸,接着两个多小时的翻天覆地,阿方终于有点筋疲力尽。我让阿方吃点东西,他起床洗了个脸,吃了块面包,喝了口水,然后又跳上床,搂着我还没说几句话,耳边就传来了他熟睡的声音。: n$ W! P: _4 e7 B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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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睡。想到八四年的第一个黎明,我将会听着阿方的心跳迎来,我的心里充满幸福和温馨。( [. ]( Q- U7 [4 E'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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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快到中午,我俩才从梦中醒来。房间里的暖气热得象夏天,这好象是在怂恿我们尽情地嬉戏。+ i( V: k2 Q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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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啊,一道去看看西安的市容吧。”看到我睁开眼睛,阿方侧过头,对着枕在他的臂弯的我说。" c2 w* ?& m* o" V"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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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挺美的呢。国庆违约了,就那么容易逃过处罚吗?”我把阿方的身子扳侧,接着说:“昨晚没罚是看你累了,动了恻隐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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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要罚呀?”阿方盯着我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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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呢。”我一本正经的说。; M8 n) a0 b) W8 E/ A9 t

" u8 [$ R2 D4 V6 }6 Z8 V1 I“我让你二杆子啊。”阿方来了个先下手为强,突然一个翻身骑到我的身上,两手胡乱地在我腋下就是一阵乱抓。我措手不及,一边呵呵笑着连声求饶,一边拚命地在床上挣扎。看我不行了,阿方才翻下身。,得意地笑着说:“我让你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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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4 _9 p, Z“你胆大包天,犯上作乱啊。”突然,我一只腿压到了阿方胸上,一只手死死的揪住了他的东西。阿方无法大动作挣扎,只好连声叫着“别,别啊,我认罚啦。你说怎么罚吧。”8 h) A6 b9 c; y+ A8 U$ R, R

* D+ }7 R3 Z/ T! U( t/ a4 y& r“我继续着这个姿式,对着阿方说:”一种是你就这样什么也不穿,去洗脸间洗漱,并给我打回一盆水。“阿方笑着说:”这太可怕了吧。另一种呢?“ 我一脸坏笑地望着阿方,接着说:”另一种就是跪在我身边,把我心里在国庆郁的气,全给揉出来。“阿方求情似的望着我说。”不跪行吗?“我把握着下边的手用力地一拧说:”一不得讨价还价,二不得伺机反扑,不然加倍惩罚。“阿方疼得大声叫着说:”认啦认啦。松手啊。“
$ e, B9 d2 Z, \
" |! D* ^. ~/ e$ m我象个胜利者似的平躺在床上。阿方抱起我的腰,屈膝坐在自己脚上,然后把我的身子放在他的腿面上,两手就在我的全身摸了起来。我闭着双眼,尽情的享受着阿方的“服务”,可还不到一分钟,阿方的身体就随着嘴一道,复盖到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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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4 21:39:06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北风一直呼呼地刮着。白杨树不停地敲打着窗户,好象是在提醒我们千万别出去。, Q% V9 o- k6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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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天气确实让我们失去了游览的兴趣。阿方把原本去看兵马俑,华清池的时间推到了以后。于是,我们只是冒着凛冽,在人烟稀少的碑林,大雁塔游荡了一圈,在还很破旧的东南西北四条大街上搜索了一次,之后干脆关起门,一遍遍地下起了围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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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V; g' `$ U4 f我的围棋水平并不高,可阿方更是属于初级。他屡战屡败,越败越有兴趣。一次,已是晚上十二点了,阿方还兴致勃勃地要求再来一次。我决定让他一局。不一会儿,阿方的一条长龙,就进入了我的领地。从棋面看,阿方似乎稳操胜券,他兴奋得笑个不停,骄傲地催着我快点落子。其实阿方的那条长龙,中间还有一个致命的断点。我举着一枚棋子,坏坏地对着阿方笑着说:“说好,悔不悔的?”阿方看到我的神态,惊慌地挡着我手,寻来找去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让我落子。我“啪”的一声卡断了阿方的长龙,哈哈地大笑起来。阿方急忙去抢我的子,嘴里着急地连声叫喊着:“这里我原本看到了的。”8 Z5 d* V  K/ B' G0 N, p

8 i- m4 L6 C: s  C: I% d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六号早上一起床,阿方就说今天得回单位。想到阿方一走,我又会陷入不尽的相思里,于是就想留阿方多住一天。6 |: r2 l% S2 o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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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次不容易,明天再走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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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M! g( T& j1 K1 g% Q“不行啊,你知道我们搞财务的,这几天是最忙的。”阿方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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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你一个,晚去一天,你们单位就要瘫痪吗?毛主席死了这么些年,我看中国运转得还好些呢。”我顶了阿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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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x* y' W% j, L# r“呵呵。”阿方轻轻地笑了笑,接着说:“你不知道,我请假就费了好大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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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的性格比较温和。真的有些我印象中江南男人的那种柔风细雨。看到他口气不是很硬,我以为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于是我把阿方的包往我背后的书架上一放说:“我也不管你假好不好请,反正今天你是走不了的。”我以咄咄逼人的态势,试探着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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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走真的不行的。”阿方望着我央求着,口气还是软软的。' A0 Y% ?4 m0 q9 W, E'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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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我装作没有商量的余地。& Y# j; `4 h8 W4 X/ P&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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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站在那里没有吭声,我俩就那样默默地对峙着。忽然,阿方猛地转过身,拿起床上的军大衣,掉头就向门外走去。“他是走吗?”我一下没回过神,赶快跑到窗前看着楼门,不一会儿,果然看到阿方走出大楼,气冲冲地向着学校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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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阿方无论如何也要走了,于是赶快拿起他的包,向着校门外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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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汽车站就在校门外不远。看到我,站在站牌下的阿方扭过头看着一边,脸色就和那天的天气一样阴沉。我也没招呼阿方,俩人就那样互不搭理地等着车。8 ~. q* B- p. H7 n% q1 }8 l!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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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车刚一靠站,阿方就一步跳了上去。那神态,好象怕我又会把他拖回校园似的。车上人很多,我跟着阿方上了车,面色冷峻,一声不吭地站在他的身旁。+ l9 F. B' I* N& X

& b5 f- t  t4 G. {7 E) V车开动了。阿方好象觉得我强行留他的威胁已经解除,于是开始想缓和气氛。他用手臂轻轻地碰了碰我,微笑着向我眨了一下眼睛。我斜过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扭过了头。- b9 B$ U1 I% x& Y. E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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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至钟楼,阿方的身边下了一个乘客。他一边用腿占着位置,一边对着我喊道:“有坐了啊,夏夜。”我就象没听见一样,望也没望他一眼。他又用手扯了一下我的衣服,我生气地扭了一下身子,把他的手甩了下去。我虽然知道在今天的冲突中,自己丝毫没有道理,可想到阿方的态度,我心里还是有些委屈。  m7 \1 l5 p1 W) o6 o* S9 F- H

# v7 S8 D; d/ Q( p当年的西安火车站是一座凹字形建筑。正面的一排标志性建筑面向着解放路,东西两侧是两间简陋的候车大厅。大厅里摆放着破旧的木质坐椅。我俩就那样冷战似地来到火车站。我闷闷不乐、一声不响地坐在东候车室的长椅上,眼睛一动不动地斜望着屋顶。# Q' x# |% W: m: V'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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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生气了好吗,我知道今天我做得不对。” 阿方没有坐,他站在我前面轻声说,脸上挂着多少有些无奈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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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 X6 q, q1 }# Q我没有说话,继续保持着那种姿式。阿方看我没有搭理,就转到我脸朝着的方向,坐在了我的身边。4 l! x' y; J" ^$ A' k

( I. w; z: Z6 N0 `$ b' v“ 我那阵有些急,所以做事就少了考虑。”阿方边说边把大衣盖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又象有点玩笑地说:“今后再也不敢了。”2 ?1 g6 T" j  P/ O

: V" ^& m- J% F我把脸移向阿方,有点气愤地说:“你现在这么厉害,谁知道你以后还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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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只会这样一次,以后要是再这样,你咋样处置都行。”看到我说了话,阿方马上一脸笑容,真诚而又高兴地说。' V* m% ~2 G2 ]2 m! P4 g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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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没有理他,两眼又呆呆地盯着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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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向我身边挤了挤,然后伏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别生气了,让我摸摸你好吗?”我有些吃惊地看了阿方一眼,阿方向我眨了一下眼睛,一副不正经的神色。我没有作声。阿方于是拉开大衣盖住了我俩的身体,一只手就靠着大衣的遮挡,大胆地伸向了我的敏感部位。8 {( b5 p  Z%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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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慌张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因为我觉得这不仅是公共场所,而且还是光天化日。还好,候车的人不是很多,更没有人注意我们。于是我也没有吭声,就那样享受着阿方的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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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  E; v3 i9 p1 a8 [1 ~“五、一时,我再来看你。那时天气也暖和了,我们一起上华山,去华清池。”阿方一边在大衣下面不停的探索,一边对着我认真地说。; g# r, K4 m5 E* {+ K)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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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可要算话啊。”听到阿方主动说到再来的日期,我象又有了希望,于是望着阿方叮问了一句。" _: u2 v: x7 r/ J$ d3 u5 h" F

3 X5 n; }' c/ U' K: V- v“一定的。我真的很想和你一道上次华山。”看到我的面色已是多云转晴天,阿方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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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快忘记了所处的环境,忘记了刚刚过去的不愉快,就这样,我俩一边愉快地聊着天,一边在大衣下面交流着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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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4 21:39:17 | 显示全部楼层
送走阿方,我才发现校园里,早已弥漫着一股紧张的复习考试气氛。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已经成年的学生,面对考试,仍象小学生一样的不安、紧张和兴奋。课堂上,宿舍里,甚至在吃饭时,大家都在热烈的议论着与考试有关的事。受这种情绪的感染,我也放下所有杂念,一心一意地投入了复习中。9 Q' r$ l7 U: g0 H"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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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最后一门课的考场,我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接着匆匆忙忙来到学校浴池。同学李东正在蓬头下淋着。看到我,他喊我去了邻近的一个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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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寒假准备怎么过啊?”李东微笑地望着我问。他的提问让我意识到,春节已经悄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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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 p0 B2 X$ Y“回家呗。”我不假思索地说。“你呢,是回北京,还是回延安呀?”我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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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b- e" w( h7 v; C“当然得回北京了,延安有我什么啊?除了来时留下的一身黄土。”李东笑着回答。这时我才想起来,这个大我两岁的北京知青,到现在还是独身一人。我抬头望了一眼李东,心里纳闷着:这个皇城根下长大的男人,现在除了脸上皮肤略显粗糙外,五官、身材都很不错。可不知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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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们好,有女朋友,过年回去也能亲热亲热。”李东边说边呵呵笑着。" d2 g! j; r* D  m;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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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想找嘛,要是想的话,北京的美女,陕北的婆姨,还不由你挑。”我也一边笑着与李东调侃。一边回味着他的话。说真的,我虽然有些厌烦女友的内容,可它的形式,却确实掩饰了我的许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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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情绪仍然很好。我俩就那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边洗边聊了一个多小时。; q' f7 n% C  m5 }8 m6 F& Y2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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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我独自半躺在床上,真的思索起“寒假怎么过”的问题。这是我自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享受这么长的假。就象一个乞丐突然捡到了一笔巨款,一下不知怎么开支一样,面对这次长假,我也犯起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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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U+ [9 n  w8 m. C2 T( ]按理说,假期正是春节,回家陪父母是无疑的。何况这也是我第一次离家最长的时间。可一想到回家后,亲友们又会有意无意地说到我的婚事,张冬梅也会有事没事地来纠缠,我心里就有一些害怕。同时想到这么长的假期,如果不去见见阿方,那岂不是浪费了时间,于是,我在回家与去山东这两难中,开始了犹豫。* ^" Q/ B# Z7 \6 X( K9 H4 L.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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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再三,我拨通了阿方的长途,决定先看看他春节的安排。谁知阿方也正在为春节犯难。他说他本不想回家,可家里又是写信,又是电话,让他务必回家过年。阿方说父母让他回家的目的,不外乎是逼他快点找女朋友。因为他弟弟早已谈好了女友,只是因为阿方还没结婚,所以一直等在那里。对于最终是否回家,阿方说等几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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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去向的不确定,让我决定还是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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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离别四个多月的小城,心里还是有些兴奋。到家的那天,我的宿舍就被朋友们包围着。直到夜很深了,大伙儿才先后离去。1 d7 R" o#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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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从来没有过这长时间的清闲,也许是人逢佳节倍思亲,在经历了两天的新鲜与热闹之后,我很快坠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空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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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H2 O* R, v! ^+ G, [- u" z$ n那些日子里,我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每天,我都关着门,或者坐在当年我与阿方常坐的那对沙发上,一遍遍地回忆着往事;或者望着窗外的远山,长时间地站在那里发呆。; p% g- W9 E) n

" Q# P7 A4 ~0 U3 a/ {! }那是一个中午,我一人坐在桌前,由于无法按捺心头的思念,于是决定给阿方写封信。辅开信纸我才发现,我的心情并不是很容易用文字表达的。因为即使面对阿方,我也无法尽情地诉说自己的苦闷和相思。正在发呆,身后传来了一丝轻轻的、蹑手蹑脚的走路声。# i1 p1 P5 {, G/ `& _5 L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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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涛子,他肯定是想偷偷吓我一次。我装作没发现,仍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直到他快要接近我却还没来得及动作时,我突然扭过头,抢先猛地“咳”的一声,倒把毫无准备的他惊得一跳。  I$ u4 l  h  N7 I( M

. D; P6 w, k  h& e! H; Z0 s7 t“还是夏叔厉害啊。”涛子边拍着胸口嘿嘿的笑着,边随意地靠在了桌边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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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E. c% L- x- g“  你个小毛孩,以为大人都是好欺负的呀。”我笑着对涛子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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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8 ?: H* ]; i. g' a“夏叔,给你打根烟。”涛子脸上荡起神秘的笑容,边说边从衣袋里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香烟。! d  _- ?2 k* u" t7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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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哇!你偷着抽烟了啊,看我不给你爸说,让他打断你的一条狗腿。” 我一边说着,一边去夺涛子手里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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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子似乎害怕我会没收他的烟。他一边把手举得高高,奋力保护着他的香烟,一边大声解释说:“不是啊,是同学让我过年放鞭炮用的。”# w+ ?6 g2 E  e( t3 s9 a: R+ K& T

; A; G! n. R9 W/ b0 t8 a“那他为啥不送你鞭炮呀,烟能点得响吗?”我紧逼着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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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炸一阵都没了,可烟能让我记他一个春节呢。”涛子争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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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子的话突然给了我灵感:阿方不是吃烟吗?过年了,为何不给他寄两条烟呢,这样既捎去了我的思念,同时又能让他时时想起我。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充满了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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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子,现在街上买的什么烟最好啊?”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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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j1 x3 C- E& y6 J“不知道。”涛子疑惑地看着我,接着说:“怎么,你想买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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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给一个朋友寄两条烟。你去帮我全城跑一圈,买两条包装最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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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 V2 q6 ?% H! V“好的。”涛子接过钱,兴冲冲地跑出了宿舍。+ J" V# T; @* _- O9 U6 A

  T+ ~6 P7 g2 c! ]5 i* a我几把撕掉了那张写不出字的信纸,焦急地在宿舍等着涛子,下午快吃饭时,涛子兴冲冲地跑了回来。一进屋,他把一个塑料袋倒着一提,床上就“哗啦啦”的堆满了五颜六色的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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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 `9 G8 S' {) ^. k“你不是买整条的啊?”我对涛子的这种买法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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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说要包装漂亮的吗,我看了一下,这几种烟盒都很好看,因为不知道该买那种,所以干脆一样买几包,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涛子笑呵呵地望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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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m7 d- i( a) V  ~) x“  呵呵……还真有些琳琅满目呢。”我转过身,在涛子的后背打了一下,接着夸奖说:“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聪明的。”涛子夸张地躲闪了一下,接着自豪地来了一句:“你当呢。”( Z# u( d. c9 x! F$ t7 [  q& C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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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我和涛子都没回去吃饭。我去找来了几块五合板,涛子很快就把它钉成了一个小木盒。第二天一早,我们又一道去了邮局。之后的每天,我都这样盘算着:也许就在这个时候,阿方正惊喜地拆着包裹,然后望着这些花花绿绿的香烟,在思念着远方的我呢。6 M/ `& X. M; E5 ~! e

% \4 `6 w5 M; m" x记得有一次我问阿方:“突然看到这些香烟,你是什么感觉呢?”阿方望着我,稍稍有些得意地说了五个字:“赏心悦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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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日的气氛越来越浓,我也越来越深的陷入了相思的漩涡里。那是除夕前的一个午后,我又独自坐在火盆边发呆,为了排遣一下心中的思念,于是找出了几张阿方的照片。我就那样来回看着,人也慢慢瞌睡起来。. c' H) |, e8 h# H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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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子。我睁开眼,发现我的二姐站在面前。原来她是下班后听说我没回家,前来叫我回去吃饭的。看我睡着在沙发上,二姐一边关切地说:“别这样睡,会着凉的。”一边捡起地上的照片并随意看了一下,然后给我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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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Y1 Q4 U( L. J想到二姐发现了我是捧着阿方照片睡着的,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我把照片随手放在茶机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B/ M( P4 z4 n5 n# }9 U

, H3 q2 @# Z$ n1 X看我情绪不高,二姐也坐在了火盆前。接着对我问道:“怎么了,不是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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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 i& a" B0 j# u我摇了摇头。: r6 s& k6 E' R

: l. J; R/ o  w) Y二姐随手拿起茶机上的照片,一张张认真地看着。然后象是无话找话一样问道:“阿方还在A市吗,要过年了,怎么不让他过来玩两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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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M1 p- v: Z) b  ^; m“不是,他还在山东。”不知为什么,听着二姐的话,我鼻子有点酸酸的。- I+ M$ ^4 G&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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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二姐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她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轻轻地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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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e, P) k8 k# W( g; r二姐的一声叹息,我知道是为我而来的。我心里明白,二姐此时不仅猜到我在害想思病,而且清楚我相思的,正是照片上的那个男孩。因为我的二姐,这个虽然文化程度不算高,更不可能知道世界上还有同性爱这事的普通营业员,却从几年前的一次事情中,发现了我与阿方的关系绝非一般。) S7 S# n$ i0 \/ f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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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几年前的一个下午,阿方来约我到河边去玩。不知是室外温度太高还是俩人心火太旺,我们说来说去出不了门,却斗志昂扬地上到床上开始了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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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从浪尖上跌落,屋外就传来敲门声,听声音好象是二姐和姐夫。因为刚刚我在屋里说过话,所以无法装作没人。我们匆忙穿好衣服,然后有些狼狈地开了门。# m6 z; ~' p) B( R0 G$ ]

! P  C+ V. m0 `  F8 e( v看到阿方,二姐热情地打着招呼。但此刻的我却紧张得不行。因为让我难堪的,不仅是没穿整齐的衣服和慌乱的神色,更要命的是,在我宿舍正中的白色床辅上,清晰地印着两块刚刚留下的湿湿的痕迹。# J% X  C; l2 e* t& W;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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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鱼目混珠,于是来了个弄巧成拙之举。我慌慌张张地拿起脸盆,以降温为理由,在室内洒起了水。, H4 J$ k: C; 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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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二姐已经坐在床边。我的慌张已经让她有些疑惑。看我把水直向床的方向洒,二姐一边提醒我别浇到床上,一边把吊在床边的床单掀了起来。也就是这个动作,让她的手无意碰到了那块痕迹。也许二姐以为水已经洒湿了床,于是用手和眼睛专门又去确认了一下。但紧接着,她的脸上就露出尴尬的神色。) e7 R2 }6 }1 I$ T( G

, E: R  ^* t/ J: X那天,二姐她们只呆了一会儿。我已记不清他们来是什么事情,只知道那一阵,我的手是凉的,脸是烫的,心是毛的,头是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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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二姐再也没有谈过我的婚事,同时对阿方也更加关心。我心里清楚,二姐肯定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她明白了我欢乐的源泉,也找到了我失魄的症结。虽然,她可能根本无法理解这事,可因为她一直疼我。所以只要我过得愉快,她也就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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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 s: O8 @; H5 T. z+ @那天我没有回家吃饭,二姐也就默默地陪我坐到天黑。我知道她是想用自己的亲情,来缓解我的痛苦。可我们也都明白,面对我和阿方这样一种孽缘,她既不能公开的给我安慰,我也无法象其它苦恋中的男孩一样,哭诉在亲人的怀抱里。( u& P& m7 i3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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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0三年,已随儿子定居在张家港的二姐病危,我匆匆忙忙前去探望。病床上,生命已快走到尽头的二姐还拉着我的手,轻轻地向我问道:“阿方还好吗,他离这儿这么近,你一定要抽空去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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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4 21:39:24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感受空虚与思念的同时,那个假期给我的另一个感觉,就是周围的每寸空气,似乎都渗透着一种压力。$ S5 G: k- G; }/ K" ~' C

6 }( Q  O2 K& k4 n" o; O9 u) |当时,我的那些同龄朋友不仅都已结婚,并且大多有了小孩。他们不论是专门聚会还是偶尔遇到,都会热心地提起我的婚事。这让我厌烦。于是,我开始采用尽量少上街和尽可能不去朋友家串门的方式,来躲避他们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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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压力更来自家里。因为从父母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他们的心事。我知道他们一直在寻找时机,要与我进行一次关于我的婚事的交谈。为了逃避这件事,我就千方百计地减少在家呆的时间。那时,我虽然根本不需要上班,可仍然一天到晚呆在机关宿舍里。就是吃饭,我也要拖到家里饭绝对好了之后才回。同时在吃完饭后,我又会以最快的速度丢下碗,趁父母还没有回过神时,逃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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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R* H/ A$ f2 G9 U: u  X- C# j' t# _( a不过,宿舍也不是我的避风港,在那里,我又必须抵御来自另外的一种更大的压力。当时,张冬梅也正在假期,她虽然承担着为她家筹办春节的家务。但这并不影响他时常来我这里。从心里讲,我很不情愿她来干扰我的安宁,可我又没有理由加以拒绝。所以每天,我都象应付一件乏味工作一样,惴惴不安地看着她的到来,然后又象普通朋友似的,与她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有时甚至我听着我的音乐,他看着她的书。算起来,从周洁给我提说张冬梅这事起,我俩已经不冷不热了很长时间,可直到那时,我们还没有过任何恋人间的亲密。每次,面对迟迟不愿离去的她,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渴望。但我一直装着糊涂,直到看着她无可奈何地从我宿舍中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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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 `& O" P0 S9 ~: E4 b9 Q" d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也是有着一份自责的。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她,知道应该多少给她一点安慰。可我真的没有那份冲动,那份勇气。所以每天晚上,我都千方百计地逃避着与她的单独相处。我经常鼓动涛子晚上来我这里听音乐,希望张冬梅会看到有第三者而尽快离去。可涛子不知是愚蠢还是聪明,每次张冬梅来后,他总会礼貌地说一声:“张老师,你在这里玩,我走了啊”,然后率先退出宿舍。当第二天我责怪涛子为何不陪我们聊时,涛子会瞪我一眼,然后假装生气地说:“我会那么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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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在人们的忙碌中很快过去,正月在喜庆的鞭炮里终于到来。辛劳了一年的人们,这时一下子完全放松开来。他们走亲访友,喝酒聊天,尽情享受着这份悠闲。而此刻的我,却担忧着人们的这种状态。我希望他们继续忙得焦头烂额,继续没有一点多余的时间。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无暇对我表示关心,才能没有精力破坏我的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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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冬梅明显增多了泡我的时间。只要我在家,她常常白天也要在我这里坐上半天。为了减少与她的相处,我也偶尔去朋友家串串门,有时实在没什么地方可去了,我就一个人跑到郊外的山坡上,让那早春的寒风,吹去沉积在我心里的忧烦。& R5 ]+ b, G* T8 A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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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正月初五的晚上,张冬梅照例来到我的宿舍。夜已经很深了,可她仍然没有离去的意思。我俩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大家都在期盼着,虽然期盼的内容是不一样的。这是一场耐力的比赛,最终,还是我没有能够坚持到底。为了打破一下这份让人尴尬的气氛,。我起身对张冬梅说:“给你看看我的影集吧。”张冬梅有些高兴,她也顺势站起来说:“真的,我还没看过你的影集呢。”* G* }: S7 P$ L( _. e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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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到了办公桌前,顺手从抽屉把影集拿出摆在桌上。张冬梅也坐到了桌边的床上。然后我就一边为她翻着照片,一边回答着照的时间,地点等一些无趣的问题。+ g& H+ _1 ?0 l, W+ _

" N/ f, k! O( M! d; d7 Y小城的夜静得出奇。看着看着,我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了呼吸声。那声音有些急促,一阵紧似一阵的不太规律。我略微侧了一下目光,发现张冬梅果然与我挨得很近。她的身子已经半伏在我的身边,眼睛似乎仍盯着影集,可我的臂膀,却分明已能感受到她胸部的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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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有种不自在的感觉,内心也随之激烈斗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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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逃离,想到了把糊涂继续装下去。可我不知有什么理由能让我体面脱身,也不知身处这种环境,是否能把糊涂坚持下去。同时我也想到,张冬梅作为一个正常女孩,等的时间也够长了,除非我决定一刀两断,否则终究是要过那道关的。当耳边再次响起父亲说的我不爱女人,是因为与女人接触不够的话语时,我咬了咬牙,决定今晚为我们那清水煮白菜一般的关系里,撒上一些味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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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这个决定,我的心里轻松了一些。我想,在这山重水复之时,也许前面真有一处风光旖旎的桃花源,从此让我乐不思蜀的。当然,如果前面真是一道美丽的陷井,那我也要硬着头皮去死一次。. q# v$ ]2 d8 N# W( O

( @8 E0 j+ n0 ]1 O* J' ]7 Y6 }0 o/ ~0 d7 b我把脸向侧边慢慢扭去,然后轻轻闭上眼睛,嘴唇微微向前面一送,就碰上了张冬梅火热的脸颊。& U* A& H5 ~$ s" I  M3 s9 w  W* L: P

3 R& k" m- p  R' l' n也许这一天让她等了很久,张冬梅静止了片刻,然后迅速作出了响应。她先用脸在我的唇上轻轻摩擦了两下,接着慢慢把嘴转了过来。我顺手搂着了她的腰肢,她也紧紧抱住了我的脖子。很快,我的舌头就与一个女人的舌头,第一次交织在了一起。+ c; G) {# _, ^# L

9 _5 k" r! o7 a+ v( u8 p- \' ^然而,我并没有激情万丈,也没有兴奋不已。甚至连平时很不老实的那个东西,此刻也变得知书识礼。我第一次感到接吻竟然也有这么乏味的。她的舌头在我嘴里搅动着,湿湿的,软软的。传递着她的兴奋与忘情。而我就那么紧紧地闭着眼睛,虽然偶尔也机械地回应着,可心里还是慢慢涌起一种痛苦的感觉。- c7 m/ ?0 i4 p# w1 d8 Z

5 q/ t" O; U0 M3 Q8 B% j+ P我知道了自己已不可救药,知道了无需再作尝试。我感到了自己的周围,弥漫着一片令人窒息的气息。我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突然说了一声“太晚了”,然后迅速抽出环在她腰际的手,起身把脸盆倒满了水,独自开始了洗漱。- k6 ~: l, I* m! w( E2 ~5 y' ?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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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张冬梅又来到我的宿舍。经过头晚的小小亲近,她好象觉得我们的关系已有了飞越。她更象期待什么一样坐在那里,久久不想离去。当我醒悟了那种事情不是一次要管很多天,并且她要的内容会越来越多时,我毅然决定提前回到学校。家人与朋友都有些不解,可我仍然让涛子去给我买了返校的车票。" p* X* ^( o/ ]) H! M2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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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中午,我一人跳上了前往车站的江轮。那天,不约而至的西北利亚寒流,匆匆赶来为我送行。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听着身边一阵紧似一阵的江风凄厉,我突然感到一派“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境。带着这种多少有些悲壮的心情,我在人们的喜庆中,逃离了家乡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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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4 21:39:31 | 显示全部楼层
南门城墙上的红灯,彻夜闪耀着光芒;东大街的车水马龙,载不尽人们的笑语欢声。古城还沉浸在一派浓浓的喜庆里。而那时的我,心情却怎么也无法愉悦。每天,我会在校门口那家小饭店里,静静地吃上一碗面,然后就像一个找不到家的猫,流浪在西安的大街小巷里。+ v, S4 M( D  O  s' ]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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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不住强烈的思念,我给阿方去了封信。虽然我觉得此信有可能落入他家人之手,可我还是委婉的诉说了我的苦闷,我的相思。没想到阿方竟然很快回了信。他说他理解我的心情,要我注意保重身体。信的末尾,阿方重申了“五、一”前来看我的诺言,并说到时他还有一件事,要请我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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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爱做白日梦。没事时常爱躺在床上,想着一些美好的事情。“五、一”前两天的一个下午,我又独自躺在床上,想着阿方再过两天就会到来,眼前就浮现出一幕幕与阿方亲密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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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推门进来。我以为是同宿舍的小郑,便没理睬。忽然,我感到来人似乎走到了床边,我猛地扭头一看,阿方竟然笑嘻嘻地站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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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我一头从床上跳起来,惊喜地看着阿方,有点不相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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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说了五、一来呀。”阿方显然对他导演的这出喜剧很得意。他一边把提包放到桌上,一边笑呵呵地接着说:“最近单位不是很忙,所以我就早走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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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0 u* t- W  m2 \5 s! b“早来也不打个招呼,搞得象从天上掉下来似的。”我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边说边走到桌前。阿方正在忙活着收拾东西。我似乎想要证实一下眼前的情景是否真实,于是伸手把阿方一扳,阿方也会意地转过身,微笑地盯着我的脸。8 x' s4 \! l! O9 z. J

" m+ E' {# g4 z3 c: o. ^$ H离别了半年的阿方,还是那么清俊,那么白皙。我就那样傻傻地看着阿方,看着他那浓黑的眉毛,和那清澈得如同一潭秋水般的眼睛。阿方把我也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了一句:“还是这么好看啊,就是比以前瘦了些。”: A( o! @1 V9 Q9 t+ a6 Y2 p

& n( a7 \' a3 Z% g6 R, w6 v/ p这是阿方第一次对我的外形发表评论。我不知他是发自内心,还是与我开玩笑。不过不管他是出于何种动机,当时的我,心里真的乐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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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说他这次仍然只能呆一个星期。于是,我们认真安排了日程。当晚,我俩去买了两个乐凯彩卷和一台傻瓜象机。第二天一早,便兴高采烈地坐上了前往临潼的汽车。* f/ R7 q4 f! a% b7 e$ |; l0 c3 \

  Y6 q8 b* [9 n% g+ T- p. r午夜的一场小雨。让清晨的空气潮湿而清新。嫩绿的国槐,在若隐若现的薄雾中微微颤动,轻柔得如一片云;露水闪动的石榴花,更似一群破涕为笑的天使,绽放着美丽。看着窗外美丽的景色,我不禁想起了“渭城朝雨yi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的诗句。( ]7 B6 ?) A* e+ i4 r

0 ~0 Z+ `" m6 _" u3 Z: R' z6 y; x" e华清池,兵马俑这些景点,我已去过好多次。秦始皇的卫队,杨贵妃的浴池,其实已无法引起我的兴趣。但是在那天,我俩的兴致却是很高。尤其是阿方,基本处在一种亢奋状态里。记得在看到当年蒋委员长被抓的那个山缝时,本不擅长爬山的阿方,非要上去照象不可。结果还没爬到半腰,就哧溜一声滑了下来。搞得我笑得直不起腰,阿方也在一群游客的哄笑中,边拍打着衣服,边涨红着脸退到我的身后。# R' t1 n( K: E6 c% [1 _) _+ y"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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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是我们这次要去的最后景点。根据同学们建议,我们决定夜晚登山,以便能在清晨赶到山顶看日出。那天黄昏,睡了一个中午的我俩离开西安,赶到山下时已是晚上九点。我俩稍稍作了一下休整后,就兴冲冲地随着登山人流,开始向华山山峰登攀。& L6 B. I5 R: r%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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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漆黑的夜,。看不见前面的路,望不着周围的山,只听到溪水在身边轻轻呜咽。我们就那样糊里糊涂地走着,感觉就象一头推磨的驴,被蒙着双眼。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的脚步开始沉重起来,眼睛也慢慢难以睁开。我一遍遍地要求休息。每次一坐下,我就伏在阿方的怀抱里,昏睡着不想起来。直到阿方一次次地在我耳边轻轻喊着:“夏夜,我们走吧,还要看日出呢。”我才磨磨蹭蹭地站起来,慢慢腾腾地走上一段时间。大约走到半夜时,前面的路突然险峻起来。听着身边哗哗作响的铁索,看到前面人的屁股几乎挨到了我的脸……我才惊得一身冷汗,精神不由得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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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抵御不住极度的疲乏。大约后半夜时,我没有了一点力气继续登山。在一个稍稍背风之地,我耍赖一样地坐在了地上,任凭阿方说什么日出,我就是伏在他的怀里,再也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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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V0 V. r凌晨的华山,天气冷得好象冬天。虽然阿方把我紧紧抱着,可我还是冻得睁了开眼。听着阿方咚咚的心跳,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阿方不是说要让我帮什么忙吗,他很快就要回山东了,可为什么还没说啥事呢?于是我用头碰了碰阿方的胸,头也没抬地问道:“哎,你不是说有事要我帮忙吧,怎么没说啥事呢?”% M* V4 e3 G1 O6 {' \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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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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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阿方睡着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阿方脸向前方,醒醒地坐在那里。我好生奇怪。于是望着阿方,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 c( ]& G* f# m0 i5 ?7 @# l5 C

1 x* o/ y  @( R5 c7 L" r阿方还是没有说话,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稍停了一会儿,阿方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夏夜,你要是个女的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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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半开玩笑地回了一句:“怎么了,咒我啊。”5 x- ~0 q! m( c2 b/ R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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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阿方用力地把我搂了一下,接着说:“我是说,你要是个女的,我这辈子就好了。什么心也不用操,就有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婆。”: m( v7 i- q, n! V+ A' _  I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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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似乎是开玩笑,可语气却是认真的。我心里有些高兴,但却不知怎样应对。于是继续调侃说:“嗬,想得还挺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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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接着说了起来:“夏夜,你不知道,这次春节回家,我就因为没女朋友,搞得就象罪人似的。母亲唠唠叨叨,父亲一脸严肃,就连我那十几岁的妹子,也叽叽喳喳地说我不积极。弟弟虽然笑着说‘你们不要再逼我哥了。’可我知道他的心里最是着急呢。”阿方停了一下,接着叹了一句:“婚姻啊,真是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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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w9 n* D' b" ]8 O“你怕有些夸张吧,不就是迟找了几天对象,家人会那么在意吗?”我也有些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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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啊,就差没让我站在中间,低头认罪呢。”也许想到在家时的情景比较狼狈,说到这里,阿方竟又呵呵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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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7 K3 ]# Q9 A5 \7 Y% M“夏夜,你知道,我们单位女的很少,我的工作与社会又不接触,所以就是我想找,也没那么容易啊。”说到这时,阿方把脸放在我的肩上来回揉了几下,然后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说:“春节他们把我逼急了,我就想,要是以后真找的话,怕只有请你给我介绍了。”6 L# F% _+ M$ T0 w9 I

; |1 d+ a7 D) U9 B3 c0 S我明白了阿方说的帮忙,原来是这个事。我没有吭声,停了一下问道:“没有对象,你觉得很焦急吗?”9 Q3 n2 c# M. a- k0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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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这样。只是家人逼着,朋友问着,让人很烦。再说,也是找对象的年龄了。”阿方的语气有些无奈,看我没吭声,阿方又呵呵地笑着说:“不过只要没人提它,我就这事就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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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话,阿方可能感到轻松了许多,而我的心却开始沉重起来。我知道,阿方已经与我一样,开始承受着越来越大的结婚压力。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俩都会面临或者投降、或者崩溃的结局。从心里讲,我不希望阿方结婚,我害怕有一天,一个女人会把阿方从我的怀中夺去。可我也知道,面对越来越巨大,越来越现实的压力,他可能也没有力量去承受,去抵抗的。同时,听到阿方的诉说,我也想是否真的该给阿方介绍个女友,以减轻他的郁闷和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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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 ~+ K$ d7 M6 n  Y8 G4 Z阿方看我没说话,以为触动了我的什么心事。他把我紧紧地抱住,用力地在我脸上吻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说:“太冷了,我们还是慢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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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B* Z4 p/ J- \# \+ I1 _这次华山夜话,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也让我心里多了一层忧虑。多年以后我在想,如果我们的社会对同性爱,宽容得如同异性恋一样。如果我们的父母,只关心他的子女是否有伴侣,而不在乎他的伴侣是男是女。那么我与阿方,真有可能会相伴终身的。因为我感到,阿方虽然是一个直男(这点我到现在都这样认为,因为后边还有事情证明),但他却从我俩的关系中,完全享受到了情侣间的愉悦。他所以最终结婚,不是由于生理和精神的需要,而完全是承受不了社会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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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色慢慢转亮,随着华山一点点地向我们展示出它的神秘,我俩就象一对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酒鬼,很快忘记了人世间烦恼,尽情陶醉在华山的险峻里。只不过遗憾的是,那一天,我们根本没看到什么日出。因为直到十点,我俩才跌跌撞撞地爬到东峰,那时,灿烂的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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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4 21:39:38 | 显示全部楼层
西安的阳光一天比一天灼人,可我期盼放假的心情比这天气还要热切。因为早在五、一时,我就决定了暑假要去山东。七月中旬的那个上午,当答题不快的同学还在考场时,我就心急火燎地跳上了前往车站的公共汽车。( Y+ N0 F3 _( F% \% c+ m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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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的人出奇的多。我被挤在两车厢的连接处,前后动弹不得。浑浊的空气连同炙人的热浪,熏得我出不来气。但却没有冲淡我的激动和喜悦。想到很快就要见到阿方,我就觉得连身边那些挤我的民工,也都十分友好和亲切。% S& O: G* G* L/ L;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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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是一直站到郑州,才勉强坐到洗漱间旁边的台子上,然后东倒西歪熬到天亮的。5 y+ w6 }  H& I; o4 g3 _

9 e; Q# ^9 N8 L: ~# @+ r: S火车徐徐驶进兖州站。一下火车,我就看到正在那里东张西望、来回奔跑的阿方。我悄悄走到他身后,用手在他肩头猛地一拍,阿方立即转过脸。“你是从哪儿下来的啊,我怎么没有看见呢?” 阿方接过我的包,明亮的眼睛里,闪动着疑问与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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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的单位驻在一个名叫泗水的小县城。确切点说,应该是在离这个县城还有几公里的农村里。那是一座被红色砖墙围起的营房,在一望无际的青纱帐里,它犹如万倾碧波中的一叶小岛,显得幽静而神秘。本来,我是不太喜欢平原的。我觉得它过于呆扳,缺少灵气。但当我看到这满目苍翠的碧野,望见那远处袅袅的炊烟,想到我朝思暮想的亲人,就是在这里看春花落去,听秋风吹起时,我也很快喜欢上了那里。5 g/ J/ ^, G# z: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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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独自住在一间大约十多平米的宿舍里。在屋的拐角靠墙处,支着一张单人床,紧挨床前的窗下,放着一套办公桌椅。为了迎接我的到来,阿方特意将单位一台十八英寸黑白电视借了回来。并把玻璃窗户的里面都贴上了白纸。不过本质马虎的他,还是忘了为我准备一张床。在我的一再督促下,阿方才一边嘟啷着:“谁会注意你晚上睡哪里啊,真是多余。”一边在他的床对面,为我支起了一张床铺。虽然这张床的功能,是给别人看的。5 z0 L. ~2 \! C: r%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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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山东的那段日子,我的感觉既新鲜又舒心。我觉得自己就象一个来部队探亲的家属,享受着轻闲、平淡与温馨。每天早上,我都要睡到九、十点钟才起床。而阿方总要赖床到最后一刻,然后慌慌张张地起床洗漱,急急忙忙地打回早饭,最后对着我扔下一句“你睡吧,我上班了啊”就急忙出门。 有时,迷迷糊糊的我会要求阿方亲我一下再走,而阿方或者会“啊、啊”的装作没听清,或者会笑着骂我一声“二杆子”,然后敷衍的在我脸上亲一下后急忙离去。阿方单位的房后有一片苹果园,茂密的林子里,已经挂满了果子。阿方上班时,闲着无事的我常常会溜到果园,没人时,还会偷偷摘上一个还很青涩的果子。最叫人高兴的是每天下午,当阿方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我俩会一起走到营房外面的瓜园里,让瓜农为我们挑上一个又大又甜的西瓜,然后就坐在洒满晚霞的地头上,一直吃到月上树梢,然后才踏着月色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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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3 e* u3 E5 a随着初来的新鲜慢慢散去,我的心里开始滋生出一股烦闷情绪。尤其是当阿方上班后,我真觉得无聊之极。我知道阿方应该上班,可我也觉得自己来山东,并不只是为了晚上能躺在阿方怀抱,享受他的温柔和激情,而是应该有些更精彩、更丰富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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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中午,阿方下班回来。他把带回的午饭给我面前放了一份,然后就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津津有味地吃起饭来。. m' R4 ]8 \% {( s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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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桌上的饭盒,我突然觉得郁闷之极,于是低着头,既不吃饭,也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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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N0 K( {7 M& G' _( l; ]" \! A阿方感到了我的异常,他扭过头,盯着我问道:“你怎么了?”那双正举在空中的筷子,伴随着他的诧异表情,一起凝固在那里。' v9 `  V) u) t& o! [#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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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吭声。本来只是有些郁闷,让阿方这么一问,我倒好象真的受了什么委屈,我咬了咬嘴唇,又把脸扭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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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H6 O1 Y5 o& t阿方把饭放到桌上,走到我的身边说:“要不,我们去食堂炒两个菜吧,这饭是有些不好吃。”$ d+ u- B/ |+ F# G! b'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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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了你吃吧,好象我一天就知道吃似的。”我没好气地顶了阿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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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了,我惹你了吗?”阿方有些发蒙,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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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到晚把我甩在家里,我也不是来坐监狱的。”我害怕阿方猜到一边了,于是说出了郁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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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O5 u6 S# {) N“哦!”阿方退回椅子上坐下,停了一会儿对我说:“早就想陪你出去玩玩的,可这几天真的有点忙。是怪我。这样吧,这个周末我请一天假,然后我们一道去曲阜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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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为阿方了,于是乘机下了台阶。我转过脸,笑着问阿方:“说话算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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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的。”看我有了笑容,阿方也高兴起来。他赶快把饭盒递到我的手中,呵呵笑着说:“先吃饭吧,不然以后饿瘦了,还说我在山东虐待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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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7 i6 K4 @: u% ^) ?4 h星期六早上,我和阿方坐上了他们单位去泗水办事的一辆中巴。车上连司机只有四个人。我的对面座位上,坐着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上车后,他一直盯着我看,我猜到他是阿方的同事,于是向他友好地点了个头。2 M% m+ P4 v! s1 z) v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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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西安来的吗?”那男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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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u0 d# u8 m2 C我“嗯”了一声,微笑的脸上稍稍有些发红。, p" V: Z7 w, f; ~  ^& L

  L+ [: R" f. O% [, T“阿方,你们今天准备到哪儿去玩啊?”男子转过脸,对着坐在前面的阿方叫喊着。  k+ s2 Y"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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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啊。”阿方扭过头,对着男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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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L$ J: ~7 _7 @8 ?2 [9 [2 ?0 f“曲阜有什么好玩的啊。你朋友老远从西安来,也不带他去泰山,青岛转转吗?这样吧,你下星期就不用上班了,陪你朋友好好玩玩,回来我给你按出差报销了。”男了说完,扭头望着我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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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啊。”阿方惊喜地笑着,接着说:“谢谢科长了。”5 D) I. v% f1 K! K! M

0 S+ `" f0 S5 q; I4 I我也按捺不住满心的欢喜,对着男子轻轻地说:“谢谢你了。”男子得意地摆了摆手说:“舒心地玩几天吧,回来我给你和阿方洗尘啊。”8 e- S& K2 ?8 I- _" T

- B* u1 A. c- O0 O# n9 ~2 H下车后,我对阿方说:“你们科长还真好呢。”阿方恶狠狠地说:“狥东西,昨天我向他请一天假,他都吭吭唧唧的不好好答应,今天不知突然发了什么疯呢。”稍过了一会儿,阿方突然回过头来,笑着对我说:“可能今天是看你的面子啊。”我望了一眼阿方,正想回他一句,可却觉得他笑得样子有点怪怪的。2 D# g- R6 x/ i' d/ r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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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当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是我一个人喜欢同性时,我隐约觉得,当年那个科长对阿方的态度似乎有点暧昧。当然我并没有一点证据,我只是想,如果那个科长真的是个同志,那么,面对他身边的那个美男子阿方,他是不可能做到坐怀不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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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4 21:39: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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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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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5 l: C, @3 ^男人都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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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泗水到兖州的公交车上,我们把旅程做了安排。决定利用这九天时间,到曲阜、泰山、济南、青岛这四个地方看看。并决定从曲阜开始,最后由青岛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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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a1 ~: \; y3 q$ c4 U% J8 m( [我一直比较喜欢旅游。喜欢远方的山川河海,喜欢异地的风花雪月。虽然,我并不是很能吃苦的人,面对当时的盛夏酷暑与整日奔波,我感到疲乏劳累,但我心里,却始终荡漾着一种无可比拟的愉悦。这种愉悦,不只是因为我第一次感受了大海的壮丽,泰山的雄伟;也不只是因为这次结伴的,是自己期盼能天天厮守的人。它还来自在这段时间里,我因完全生活在一个无人相识的环境里,身心上获得的那种解放的感觉。我可以自由地在山顶上呼喊,可以放纵地在大海边嬉戏,可以在游园时,毫不在乎地与他搭肩行走,可以在玩累时,无所顾忌地枕到他腿上休息。我不必要再象从前一样,去猜度周围的目光,去遮掩我俩的关系,去担心可能出现的猜疑和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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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同样也表现出了一种彻底的放松。加之他体力比我好,年纪比我轻,所以更是尽情地释放着他的激情。! H. H! d; F, ^0 Y8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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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是攀登泰山的那个夜晚,我们相互搀扶,走走停停,很是兴奋。上到南天门后,听说前面再经过一个不长的天街,就已接近山顶,如果继续前进,不仅那里风很大,而且还要等很长时间才会日出。于是,我们租了件军大衣,决定就地休息到凌晨。在门洞边不远一个稍稍避风的地方,我们找了个台阶坐下。我刚哆嗦着说了一声“好冷啊”,阿方就敞开大衣,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那一刻,我有种温馨的感觉,于是也用手搂着了阿方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上迷糊起来。阿方紧紧地抱着我,可不一会儿,他竟慢慢地用嘴在我脸上来回游走,手也不规矩地从我腰间向下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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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 s9 y3 M" }/ \那个夜虽然很黑,可登山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游人此起彼伏的手电光,让周围的事物还是时现时隐。忽然,一个游人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他可能发现了路边的俩个人似乎不大对劲,于是想看个究竟。我感到了他的注视,于是赶快把嘴从阿方的唇下移开,并用同样在阿方腿间把弄的手,提醒性地揑了他一下。阿方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件事,只见他抬起头,在与那男人对视了片刻后,不紧不慢地说:“是俩个男人,看啥呀看!”接着,他把我刚斜起的身子往下一按,轻声说:“管他的。”没等我看到那男人是否走开,他就把唇再次落在我的脸上,并把我那已离开的手,再次拉到了他的下边。以后一想起这个事,我都有些纳闷。阿方,这个一直不太张扬,不太主动的男人,怎么在那时,竟然背离了他的性格,表现出了一股小流氓般的豪爽和放肆呢?虽然那次在西安车站,他也有过这种大胆,但那明显有着道歉与讨好的性质。可这次究竟是什么原因,也让他那样无所顾忌呢?是因为男儿胸中无法抑制的欲火,还是因为身处那月黑风高、无人相识的环境。3 y7 a2 u7 x1 E# Y

0 j) j4 {: I" X4 w那次旅游的开始几天,我俩就象一部紧了发条的钟,每天象赶场一样,头顶烈日,马不停蹄,一个景点接着一个景点地游览,以至于直到游完济南,我们都还没单独在一间双人房里,舒心地睡过一次。过度的劳累让我有些体力不支,年轻的欲望也让我常常夜不能寐。离开济南时,我俩商定,这次到了青岛,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先找个双人房住下,然后再考虑游玩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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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去青岛的火车上,由于晚点,我们算着到站时间又逢天黑。正当我们在为可能难以找到旅馆发愁时,车厢走来了几个列车服务员。他们大声叫着可以为旅客预先登记宾馆。我们没有犹豫,立即高高兴兴地办理了手续。; u* T! [& m2 [8 L4 R! J.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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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火车站,候在那里的工作人员,将我们接上了停在广场的大客车。穿过灯光闪烁的街道,走过涛声阵阵的海边,又在黑灯瞎火的山野中绕行了许久,终于,客车停在了一个叫“四方饭店 ”的门前。我不知道那个叫四方的地方现在是否繁华,但当年那个饭店给人的感觉,就是大山深处的一家农户,前不挨村,后不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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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 ^  e8 s$ `! U更让人郁闷的事还在后边。我站在门口守着行李,看着阿方到前台办理手续。折腾了很久,阿方沮丧的过来说,旅馆早已没有了房间,要住,只能在过道支临时铺。早在大客车上,我就有了受骗的感觉,可没想到会这么惨。看着门外漆黑一片的夜空,我俩无奈地叹着气,看着服务员在走廊架起两个钢丝床,然后垂头丧气地倒在上面发闷气。/ S0 {5 e7 v% H0 B  }& W1 i2 @( t3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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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亮,我们就匆匆赶到了市区。中午,在一个小学门前,我们找到了一个学校办的暑期招待所。招待所的房间其实就是教室,床也是由一张一张的课桌拼凑起来的。我们向接待的女教师说了我们想住个单间的要求。很快,她们就把一间不大的保管室打扫干净,并用一个乒乓案,为我们支起了一个宽大的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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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8 ]5 f$ b1 ?" C) n条件虽然简陋,可我们却很满足。在之后的三天里,保管室就成了我俩温馨的港湾,清晨,它会听着我俩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路线,然后兴高采烈地走出屋门;黄昏,它会看着我俩疲惫地倒在床上,然后,又精神焕发地释放着澎湃的激情。; L2 b4 q: T,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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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旅游给我留下的另一个印象,就是婚姻也成了一片挥之不去的云,重重压在了阿方的心头。) N# }1 J; u5 m  ^. b

* O" Z4 W; X: i- U% t1 @% W! E那天在青岛,我和阿方去海滨浴场游泳。由于天气不太晴朗,所以游泳的人不是很多。我们在海水里嬉戏了一会儿,我有些累,于是提议到岸上休息一下。* `1 L' T  A; j% A# B* T

7 G$ V, X2 H* F岸上是一片松软的金黄色细沙,我一上岸,就仰面朝天的睡了下来。阿方没有躺下,他坐在我身边,顺手抓起一把沙子,对着我的身体慢慢流淌下来。带着微热的沙粒落在身上,有一种痒痒的感觉。于是我对阿方说:“嗯,舒服,你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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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坏坏的一笑,顺手又抓起一把沙,对着我泳裤中间突起的地方洒了下来。我没理会阿方,而是把双手枕在了脑后,闭上了双眼,任由阿方在我半裸着的身上轻洒着沙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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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7 C$ g0 e% P( y9 L( D有些迷迷糊糊,但我还是感到阿方停止了动作。我睁开眼,看到阿方手在地上揑着一把沙,脸却对着斜前方的一个地方在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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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俯起身,向着阿方注视的地方偷偷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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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M6 e' o! E不远的沙滩上,站着俩个身着泳衣的少女。她们一个拿着个游泳圈在说着什么,一个笑得前仆后仰的直不了身。应该说,那是俩个很好看的女孩,身材苖条,白晢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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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阿方在看什么,于是又轻轻地躺下,大声的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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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2 E2 S- y“怎么了?”阿方扭过头,他知道我发现了他的秘密,笑嘻嘻地看着我。+ p' @9 a7 ?4 ~7 u

8 ]5 j) K! p( Q6 u“没怎么,只是不知道,怎么有人在海里一泡,也会上色。”我调侃着。) Y; O  z( p/ L4 Z5 Z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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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海滨游泳的人,看看有啥了不起呀。”阿方回答。+ M: \9 w3 A3 I5 p; `( q6 ^$ s8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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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看呀,那叫盯。”我继续与阿方贫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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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就盯吧,有什么呀。”阿方笑着顶我说,停了一会,阿方忽然看着我,神情认真地说:“夏夜,你知道吗,我一晃就快奔三十了。你说这么大的男人,却连个女人的手都还没拉过,这是不是有些白活了啊。”阿方说完把脸转向大海,表情突然变得沉重。. k& U6 f/ m% `9 w1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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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阿方的情绪有些不对,没有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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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A7 P$ C5 X. ^; w6 V“我的那些同学,有的小孩都上学了,可我倒好,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人。每次回家,看到邻居的目光,或者听到同学的询问,我都觉得他们不是在怀疑我有病。就是在嘲笑我没本事。想一想,也真让人自卑”阿方依然面向着大海,自言自语一般的继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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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F3 E7 k/ Z3 G5 u8 y8 \$ X一丝酸痛涌上了我的心。我也默默地沉思起来。是啊,阿方虽然看去象个二十三、四的男孩,可他实际已快步入而立之年。这些年来,本来早该与女孩花前月下的他,却就这样与一个男人纠緾着。我想,也许是我害了阿方,因为如果不是我对他的这种不正常感情,不是我贪婪地占有了他的欲望与柔情,那么,就是单纯的生理需求,也会让他不顾一切地去追逐着女人,而不会糊里糊涂地独身到今天。. V9 A% M: Q; Q+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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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一件事,让我再次感到了他那无时不在的压力。0 d  f8 X' U5 |

; [/ \. E8 s, s那是在崂山,我们走进了一个好象是叫“下清宫”的道观里。当时崂山的有些道观还显得破败,但这个道观却是鸟语花香,烟火兴旺,人潮如流。我俩在里边来回看了几圈,我有些累,就坐在了一个花台边休息,阿方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转身又向旁边走去。我以为他去卫生间,也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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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 a) l: U! V; r. A# ]不一会儿,阿方拿着一把香,笑嘻嘻地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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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7 _* h5 m" h% x1 g' Z+ F“走,我们也去上上香,让神仙也保佑保佑我们。”阿方边说边把香分了一半,向着我手递来。) L) c/ h3 k. D# g. J& Z&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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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动,所以没接他的香。“我没想着要神仙保佑我什么,你去上吧。”我随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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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l6 T5 T& N+ s  k/ ]阿方还是笑嘻嘻地向我手里塞着香,緾着我说:“你不求神仙保佑,就替我去求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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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神仙保佑什么呀,?”我抬起头,看着阿方说。, b4 L' n8 h0 v' B$ `! {) b,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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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神仙保佑我赶快找个对象呀。”阿方眼睛瞪着我。那神色好象是说,你怎么连我这个心愿也不知道啊。4 ]: Q: b& z" Z) U; q! T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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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咚”地一下又沉重起来。我没再说什么,接过香,跟着阿方径直向着那个殿堂走去。' |/ ?# A/ m!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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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方上香的那时,我立在他的身后,看着阿方双手合十,慢慢跪在地上的那种虔诚样子,我的心隐隐地痛着。那时我想,作为阿方最亲密的朋友,我是不能再看着他这样痛苦下去了。我得认真梳理一下自己的社会关系,看是否能为他物色到一个合适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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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0 e# I6 b# \/ `9 H我也象阿方那样虔诚地跪了下去,也那样慢慢地磕了几个头,不过不知为什么,我竟忘了为阿方许愿,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走出殿堂,阿方问我怎么替他许的愿,我笑着,诚实地坦白说:“只顾磕头,忘许愿了。”阿方也笑着说:“你呀,真是指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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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L' b; o; J& _& w( ]4 X. e那天,我以为自己忘了许愿的原因是紧张。但一年之后的事又让我怀疑,也许,在我心灵最深处,还是潜伏着一种什么。! E& N; @1 p- S! M" Q0 ]0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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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泗水,我本来还想独自去东北玩一次的。因为阿方给我开出的铁路免票,范围涵盖了东三省。可在就要动身的时候,我临时改变了主意。这不仅是因为我觉得没有了阿方的旅游将会无趣而辛苦,同时,也因为我想起了家乡的一个女孩,似乎介绍给阿方还合适。于是,我决定在余下的十几天署假里,回家一次。4 h# {7 X; S  z0 a# V3 J

# h$ T" Z/ U2 c' x5 ~* |; D9 E( Q故乡虽然给了我许多压力,可当走近家门时,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兴奋。我长长吸了口家乡的空气,然后轻轻敲响了院门。开门的是我妹妹,她是教师,当时正放假回到家里。看到我,妹妹高兴的叫了起来:“唉呀,总算把你给盼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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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问妹妹:“家里人都那么想我呀?”' B7 |7 U2 a- z

5 y! ]) X! p9 e. s8 O& x' j( U4 ?妹妹一边向着屋里大声喊着“妈,夏夜回来了!”一边回过头对我说:“不是想你,是刚好有事得你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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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3 w) @! i# I“什么事呀?”我有些漫不经心地问。1 C( z' I1 T0 f5 d3 _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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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妹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就象大冬天里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再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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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4 21:39:58 | 显示全部楼层
妹妹是以一种报喜的口气给我说着这个消息的。不仅是妹妹,我想当时全家都一定为这事高兴。“张冬梅马上也要去西安上学了,在**大学进修两年。我们都急着她去西安时没人送,就盼着你回来呢。”$ G1 s3 B  c  e5 D  q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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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撵去上什么学呀。”我的情绪被这个突然的消息顿时搞坏,话语中也流露出无法掩饰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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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9 e& b+ f' V妹妹可能感到了我对这事并不高兴,但她还是笑着说:“现在谁都知道文凭重要,难道就只许你上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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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没注意到我的情绪,笑咪咪地接着说:“这样多好啊,你夏夜最是不会照顾自己,冬梅去了,俩人都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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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妈妈的“照应”两个字,我的心里更是涌起了一阵伤感。我想起了阿方,想起了他在山东对我的呵护照料。我多想永远地享有这种照应啊,可我得不到,永远也得不到,就是有时短暂的得到一点,我还得担心地东张西望,东躲西藏。可对那种很不希望得到的照应,我却是这样的躲也躲不脱,逃也逃不掉。  r; C0 x0 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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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到今天,我都还搞不清,张冬梅的那次上学,是她通过什么途径争取到的进修指标,还是那个大学公开招录她考去的。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就是为了这次上学,她是费了很大气力的。想一想也真可悲,我俩都是那样在一纸文凭的掩护下,拚命地追逐着一个东西。只不过我努力的是远远分离,而她争取的却是步步紧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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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i& m/ K1 x$ [$ h* H我无法渲泄内心的烦闷。于是拿出洗漱用具,向卫生间走去。眼睛里有种酸酸的的感觉,我把毛巾用冷水淋透,久久地捂在脸上。4 O6 g; K. s! W  `: Y  M0 m+ R

% O2 Q0 E6 v2 i' N3 r, a) K在家的那几天,我一直闷闷不乐。我知道自己是不会陪张冬梅一道走的。这不仅因为我好不容易才与她拉开的空间距离,竟那么快地就被她彻底消灭。那种沮丧感,叫我怎么也不想再做让她高兴的事情。同时我们开学的时间,也要比她们早一个星期。这让我也有了堂而皇之的先走理由。那几天,我没有掩饰自己对张冬梅的冷淡,但是她却没有太在意这事。她有着着自己的长远目标,并正为着这个目标在坚实地、一步步地向前迈进而高兴呢。4 K9 N! q% }/ B" m*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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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把给阿方介绍女友的事情忙完,就立即返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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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给阿方介绍的女孩叫周娜,她是我们原来文工团那个周洁的妹妹,在县一中当打字员。比起周洁来,周娜长得更出色。他身材高挑,皮肤白晢而细腻。她那高高的鼻子,略略陷进的大眼睛,让我感觉到她更象是一个意大利少女。可也许正因为漂亮,已经二十五岁了的她,到现在却还是孤身一人,没有男友。) L7 A0 X6 Y7 W5 m9 f

0 O' o2 F+ `3 p, N中午,我就给周娜打了个电话,说了晚上我去找她的事。周娜很高兴。因为在她眼里,我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我介绍的朋友,当然各方面一定也会很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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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8 x4 i) a3 V晚上,周娜买了西瓜,早早地呆在宿舍等我。我去后先随便闲聊了几句,然后就进入了主题。我给她详细介绍了阿方的情况,从外表,到性格,到人品,到工作。周娜并没有象我期待地那样爽快地答应,而是说可以与阿方保持联系。她将自己的近照给了我一张,让我可以先给阿方寄去。临走,我又要了周娜的详细通信地址,说到学校后就让阿方主动与她联系。' s# {/ Y$ a% T2 q  g'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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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周娜处回来,我隐约地感到,周娜可能对阿方其它都还满意,可能唯一遗憾的是:这个帅哥怎么不是个什么“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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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b" [/ j0 M: F! [/ E3 x: v$ M新的学年刚开始,学校里就忙着布置纪念学校成立五十周年的各种活动。其中用力最多,涉及面最大的,可能就是要筹办一场文艺晚会。本来,我只准备参加一个器乐合奏,可学校却从学生档案里查到了我曾经在文工团工作过,硬要我去为学校青年员工编排两个节目。编导歌舞对我来说倒是小菜一碟,何况又不需要原创。于是我在当年陕歌创作的大型歌舞“边区大生产”中选了一段,每天晚上去给那些青年员工们教练。0 w  g; b$ N0 X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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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没到此为止。在我为员工们教完那个歌舞后,她们都嚷嚷说我应该上台。学校老师知道后,也当个大事一样来找我谈。本来,我觉得自己已经过了跳舞的年龄,可后来想想,不就是个校庆晚会吗,舞台上千奇百怪的人多着呢,于是我挑了俩个舞蹈跳得最好的女孩,移植了一个当时很有名的三人舞。: K/ X( C! Y: b( V

: u& M' g7 O% X% J: U张冬梅她们早已开学。庆幸的是,她们学校离我们很远。她只能在每个周末来我这里呆一天,而不可能经常来。学校开始排练后,我借口忙,让她星期天也尽量少来。可她在周末还是要来看一下,等我排练时,才匆匆离开。我想,张冬梅追到西安,可能也没奢望与我天天在一起。她希望自己只要能象个影子,让我感到她的时刻存在,并知道我没别的女孩就满足了。可我真的讨厌身边有这样个影子,因为它不仅会给我渴求安宁的心带来烦扰,而且也可能获知我没有女孩的真实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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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担忧并非只是我的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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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8 C, p! r3 U& X记得有一天,我与前来看我的阿方在街上闲转。走到邮电广场,我又放纵了内心冲动,牵住了阿方的手。阿方停住脚步扯回了他的手,轻轻对我说:“别这样,街上人多。”我没理会阿方,又去抓住他的手说:“有谁认识我们呀,你那么怕。”阿方又后退了一步,再次摆脱我的手,微微皱着眉头说:“别了,万一遇到熟人呢。”毕竟不是济南青岛,让他这么一说,我也没有了底气,于是掐灭心中的欲火,与阿方继续向着北大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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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0 I7 T. Y“阿方过来了啊。”大约也就一两分钟,张冬梅竟迎面走在了我俩跟前。她礼貌地与阿方打着招呼。而我却瞠目结舌地站在一边。" `1 j8 S7 R) M3 C3 s' m0 R0 G

. }4 o# S, }( f- Y“啊,是的,昨天过来的。”阿方有些惊奇,结结巴巴地笑着回答。“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转呀?”阿方很不得体地问着张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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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去钟楼书店买本书。”张冬梅说完看了我一下,接着说:“你俩接着逛吧,我书还没买呢”说完她又向着我俩的逆向继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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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o% h5 A7 J1 G: M% E, {* ]看到张冬梅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阿方偏过身子。他一边用食指不停的点着我,一边哧哧地笑着说:“看,看,我说的吧。要不是我,今天不让她逮着才怪呢。”8 e# H3 v, p8 p& T: U, m) `

. t' U6 t1 [8 u6 I我也望着阿方,嘿嘿地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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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m3 i# M+ c那天,我对这事并没有多想,只是在心里惊叹着,这世界上的事,有时也真太巧了。但多年之后我在想,那天,张冬梅难道就没可能早就跟在我俩身后吗?想想周萍与四风幽会时窗外的繁渏,你就不得不承认,恋爱中的女人,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灵。. e+ ~1 c/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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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末,快要排练时,张冬梅突然提出:“我能不能去看看你们排练啊。”我没有思考,立即用一种没有一点商量余地的口气说:“不行。”张冬梅有点哀怨地望着我说:“为啥啊,我会影响你什么吗?”“影响我的排练。”我还是那种强硬的口吻。“那就到你们演出时我再来看吧。”张冬梅边说边起身离去,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看着张冬梅的背影,我既为她,也为自己悲哀着。我想,如果是别的恋人,今天缠着一道去看排练的,一定是那个男人。他还会利用这个机会,尽情地卖弄自己的才华。可我倒好,连孔雀都知道开屏,但我却顽固地拒绝吸引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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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在一次电话中,我随意给阿方提到了我要在校庆晚会上演出,阿方获知后,竟说到时他要专程前来观看。听到这个消息,我很兴奋。于是不仅天天盼望着演出的日子,而且每天早上,我还要早早地来到操场,恢复性地压压腿。9 a& D# y. j9 t2 c! \8 ^7 @  U4 e/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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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的前一天,阿方果真到了西安。演出那天,他与张冬梅坐在一起,欣赏着我的舞蹈。那台晚会虽然是学校精心组织,可水平肯定还属于业余。我们那个三人舞,由于本来就是当年的精典舞蹈,加上我毕竟又受过专业训练,所以把晚会推向了高潮。演出结束后,阿方显得比谁都兴奋。他睁大着那双闪着光亮的眼睛不停地说:“行啊夏夜,台下的人都打听你是谁,说你是北京舞蹈学院毕业的呢。”。听到阿方的称赞,我的心里充满着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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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0 z& X8 Z" @6 N/ h+ ]+ `张冬梅在边上看着我俩兴奋地交谈,没有说话。我看到她的脸上也荡着微笑,可在那微笑后边,似乎有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0 b4 Q6 T1 d$ ^' G" \" v-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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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到了复习考试阶段。那天,我在宿舍正整理笔记,忽然,我们班支记走了进来。这个班支书在上学之前就已经是个不太小的官,入学考试时,又在三千多个考生中得了第一,因此,同学们十分敬慕他,有事没事都爱围着他转。不过,我与他的来往一直很少。他的突然到来,让我多少有些意外。  Q2 e( [3 J/ 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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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就是刻苦啊。”支书先随便搭讪了一句。+ D6 E7 q% a3 t  z;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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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呵呵笑了一下,算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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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s5 C, W" |' @4 M9 u" k“夏夜,想给你说一个事。”支书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这让我更是觉得纳闷。“你们小组的李东与周伟俩人不说话了,你知道吗?”他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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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0 e. S; u) O4 m1 H“不知道啊。”我心里想,他不会就为给我说这个吧。, c4 ~. Q/ j) a

. G* X: @6 [. T“你说俩人住一个宿舍,整天不说话,多别扭啊。”班支书看了我一下接着说:“所以他俩都提出要换个宿舍,班里觉得调换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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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应该。”我附和着,可还没有想到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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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0 M8 h& `4 A- I“可是,”支书略顿了一下,接着说:“可是李东直接申请要与小郑对换,点名要跟你住一个宿舍。”支书边说边看了一下我的脸。“其实,我们也觉得他的这个要求不太合适,你的女友在西安,平时免不了要来一些的。而李东又是个常年住校的,这样会让你很不方便。我们也把这些道理给李东说了,可他还是坚持要我们来给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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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N3 t4 \' i# q3 K5 @$ P这多少让我有些意外。我望着支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1 r7 c+ L# Y) m. i9 O1 @

$ v- `2 j7 z* |# h“我们也只是给你说说,如果你感到很为难,我们给他做做工作,再想别的方案。”支书以为我不好直接拒绝,接着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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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吧。”我微笑地对支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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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确实让我为难,但我敢说 当时没有任何人能猜到我为难什么。说真话,突然听到李东想与我同住一房,我的感觉是高兴。因为这样不仅在平时,就是在星期天,我的宿舍也会有一个长住的同学,这就会让张冬梅感到不便,进而减少她来找我的频率。不过又一想,阿方每年至少也要来校两次啊,如果那时李东想到都是男人而不回避,我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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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k! k+ q% h9 K3 e7 W权衡良久,为了保证阿方来后我们能有个随心所欲的场所,我决定还是继续让小郑与我同住一个宿舍。8 _& K- b$ U7 m

3 [, ~5 {% [( w$ X一次在食堂吃完饭,刚好遇着李东一起出门。李东边走边笑着说:“夏夜,你是不是有些烦你李哥啊。”我急得连忙解释说:“不是啊,主要是怕我女友常来,会影响你。”李东赶忙拍了一下我的肩,笑着说:“哥知道,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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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真的一直纳闷,李东,这个比我还大两岁,并一直不找女友的北京知青,为什么竟会点名要跟我住一间宿舍,难道真的是他所说的我性格好呢,还是有着其它什么原因。李东毕业后调回了北京,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联系。今天,当我再次想起这事,并联想到他很注意我与阿方的关系时,我对这个男人又有了一种新的解读,虽然,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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