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1-6 22:56:00

★已收录★ 《情书》 BY Mankiller 【完结】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4-25 04:21 编辑

晓东今天就该到了吧。

果然,一转过楼梯,绍辉就见晓东站在寝室门口。

晓东也不说话,弄出那副顽皮又故作意味深长的笑容,拿眼盯着绍辉。

正是晚饭时间,楼道里不断有人来往,绍辉有些不自在,忙开了门,又来帮晓东拎东西。

同寝的老郑在外地做项目,绍辉一直独霸一室。虽是两个人的宿舍,但两张床都是上下铺,还是显得拥挤。

“你就睡我上铺吧。以前同学留下的被褥,将就着吧。”说着,绍辉将晓东的一个旅行包放到的上铺。

晓东还是那副笑,盯着绍辉的一举一动:“你也没啥变化呀?!说你是博士,谁信哪。”

“不是博士,是博士生,博士还没生出来哪!”

“我看你们都在研究个啥?”晓东要翻桌上的书。

“吃饭去吧。”绍辉从书架上拿下饭盆。其实他一点不饿,也没胃口,就想出去透透气。

“感觉怎么样?”晓东在黑暗中问到。

“什么感觉怎么样?”绍辉反问到,隐约觉得下体已经硬了起来。

“别穷装了。是你上来,还是我下去?”

“你下来吧。”绍辉向床里挪了挪。

晓东一骨碌从上铺下了来,钻到绍辉的被窝里。肌肤相碰的那一瞬间,绍辉简直激动得浑身颤抖,下体骤然膨胀到极点。

绍辉搂过晓东的腰,抚摸他光滑厚实的背。

晓东一边靠过身来,一边将手探进绍辉的内裤。

“别动。说说话就挺好。”绍辉嘴上这样说,并没阻止晓东的动作。

“跟沈玲出国前能结婚吗?”晓东已经握住了绍辉。

“差不多吧。”绍辉将脸伏在晓东的肩上。

晓东另一只手摩挲着绍辉的腰,脸贴向绍辉:“不再想我啦?”

绍辉闻到晓东那烟和酒混酿出的气息,猛然一把扯下晓东的内裤,抓住了晓东:“我一见你就想!”

“这我知道。”着在北京要做临时工也不容易,何况晓东只有个肄业证。晓东说干体力活就成,凡事都有个开始。绍辉给晓东攒了简历,晓东看了很高兴,说自己就不好意思这么吹自己。接下来的几天,晓东去买报纸,两人看了有合适的招聘广告,晓东便去应征,结果却很不顺利。绍辉也帮不上太多的忙,自己课题正紧,又在给沈玲润色毕业论文,还得帮她办些出国的手续。

猫瞳 发表于 2009-1-6 22:56:23

晓东嚷着要见沈玲,却一直没见着。沈玲一般不到绍辉这边来,嫌男生楼太脏。沈玲知道绍辉来了一个高中老同学,也没多理会,一来她自己事儿正多,二来沈玲不是爱琢磨人的主儿。绍辉常想自己是一口深水井,沈玲只在井口探头一看,既没看清井底,也没看清自己的倒影,她只知道有了一口井。

晓东来了之后,绍辉依旧每晚去沈玲那报到,两人在校园里走走,还是那样温吞吞的。绍辉知道,这婚肯定是会结的,沈玲和他都是那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的人,尽管,自己做了很多大概不该做的事。

这天晚上绍辉一进寝室,晓东就光着膀子从被窝中坐起来:“沈玲正找你哪!没说啥事儿,不爱答理咱哥们儿,就叫你回来去她那儿。”绍辉答应着,放了包儿,将要出门,晓东又说:“挺清纯的一个女孩儿,哥们儿眼力不错啊。”

沈玲也没什么事,说是写毕业生自我鉴定写得烦,便遛到绍辉那儿。

“你那个老同学,怎么那么不讲究?女生去了,也不穿上衣服!”沈玲忿忿然地说。

“人家还夸你清纯哪!”绍辉心里也怪晓东不懂理数。

“用不着!”沈玲象是黛玉被焦大赞美了一样委屈愤慨,不过心里也高兴吧。

再回寝室,晓东非要绍辉讲是如何和沈玲谈上的。晓东原本知道他们是通过朋友介绍的,但今天见到沈玲挺漂亮的,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特困生”,猜想绍辉追她肯定有故事。

绍辉禁不住晓东的央求,自己也想炫耀,便爬到上铺给晓东讲介绍人领进门,成不成在个人的经验。

最初沈玲对绍辉爱理不理的,任凭绍辉怎么献殷勤,也不为所动。万般为奈之下,绍辉只得犯一回酸,给沈玲写了一封信。绍辉不把那信看作情书,因为自以为写得含儿不露,不象情书两字听着就肉麻。为了确保沈玲能收到信,绍辉自己把信放到沈玲门口的信袋里;不知怎么,绍辉又想让沈玲觉得这封信走的是正常邮递渠道,便贴了一张旧邮票。信送出的第二天中午,绍辉正在午睡,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到一个女生在叫自己。开门一看,正是沈玲。沈玲也不说话,递了封信给还没醒过劲儿的绍辉,就飘飘忽忽地走了。

绍辉拿着信,第一个念头就是人家连看也没看就把你的信退回来了,再定睛一看,信封崭新,上面什么也没写没贴,不是自己给沈玲的。信没封口,绍辉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纸,好象自己一个不慎,就会改变信的内容。

信纸很轻很薄,沈玲娟秀的小字只写了半页。绍辉好容易稳了心神,将信读完。沈玲在信里说她并不是有意孤傲伤人,叫绍辉不要误会。信最末写道:“如你还有什么要谈,今晚我在寝室。”

绍辉刚说到这儿,晓东拍手笑道:“原来就是那封信哪!”

绍辉一愣:“怎么了?”

晓东笑得更来劲儿:“忘了上次你给我寄东西,那封信就夹在信封里,我还直琢磨你小子咋回事儿哪!”

绍辉这才记起一个月前,晓东来信说要来北京打工,问该带些什么办暂住证,绍辉打听到了消息,就给晓东写了封信。晓东和父母住一起,一对儿退休的矿工,家里没电话,和晓东联系,绍辉只能写信。绍辉猜想晓东是和父母处不来,便在信里又苦口婆心地劝导了他一番。写这信的时候,绍辉觉得自己和晓东真象亲兄弟。

“真的?怎么会哪!?我把那封信寄给你干吗?!”

绍辉翻身下了床就去翻装信的抽屉。

果然没找到那封信。

“奇了怪了!我干吗把那封信寄给你呀?我有病啊我。”绍辉一时不得其解。

“我看你脑袋里也有虫子!”晓东光着身子跳下床,从身后搂住绍辉,挺起的部位紧紧顶着绍辉。

“别闹。那信你带回来了吗?”

“没有,当时看着停好玩的,也没当回事儿。”

“那信你还留着吧。”

“应该吧。怎么,情书这么重要?”

“当然了。你给家写封信叫他们找着寄回来。”

“行,等我找到活儿干,有空时。我爸妈那糊涂劲儿你也知道,叫他们找也不一定能找到。”晓东说着就拉绍辉上床。

“不行,一定得找到。”绍辉不太有兴致,还在想到底怎么回事儿。

晓东不等绍辉解完衬衣扣子,就已经将绍辉的内裤拉下。绍辉开始还不是太硬,在晓东的套弄揉捏下,很快就硬了起来。晓东伏在绍辉身上,用温润的唇吻过绍辉的耳垂,下巴,喉结,脖梗,乳头,腰腹,最终到达了目的地。

晓东含住绍辉,舌尖轻缓地来回刷动。绍辉摸到晓东的手,把它也引到那里。晓东会意地用手揉撮着绍辉的睾丸,那酸酸痒痒的感觉使绍辉禁不住想哼出声。

晓东知道自己把绍辉弄得舒服,嘴和手更忙得起劲。

突然,绍辉把住了晓东的头,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原来那天绍辉给晓东写完信,一时没有信封,看见旧信堆里有一个没用过的信封,就拿来用了,也没觉察到里面有东西,谁知那竟是沈玲送来的那封信。

“有点儿意思!”晓东总是对稀奇古怪,偶然巧合的东西感兴趣。

“你甭管有没有意思,快帮我把信拿回来。”

“我还是先帮眼前的吧。”晓东又忙活开了。

晓东终于找到了工作,是为一家书店送书。虽是体力活儿,但和书沾着点儿边儿,听起来和送菜就有了区别。晓东很高兴,就要和绍辉撮一顿。

“把弟妹也叫上?”晓东的邀请听来是诚恳的。

“她就免了吧。”绍辉怕弄出什么尴尬来。

两人随便找了个地儿,随便要了几个菜,随便聊着。晓东下午才理了发,喝了点酒,脸色白里透红,依稀又有了当年十五岁少年的风采。

晓东把酒杯一扬,唇红齿白地一笑:“犯什么呆!”

绍辉也就随着喝了一口。

“咱俩也真奇怪,一个是最好的学生,一个最差,居然……”晓东又打开一瓶啤酒。

“你就是不听话,白白浪费了自己的聪明。”绍辉真希望时光倒流,那个伶俐调皮,桀傲不驯的英俊少年或许会走完全不同的轨迹吧。

“一个人一个命儿,你也没招儿。”晓东又豁达地总结并解释了一切。

“你就是管不住自己,瞎找借口。”绍辉忽然又想起晓东肄业的事儿来:“你们学校就真不肯给你毕业证了吗?”

“算了吧,我也懒得再理他们。”

绍辉对晓东的大学生活所知不多。那次暑假去晓东家,晓东只说因为打架,学校给了他个肄业。为什么打架,晓东也不肯说。晓东的妈妈告诉绍辉,晓东闹过自杀,但究竟怎么回事儿,绍辉也不便问,只是在晓东家多呆了几天,陪晓东下棋钓鱼。

绍辉看晓东的眼光黯淡下来,忙说:“过两天有时间,我带你去实验室,学学文字处理什么的。你那么聪明,一学就会!”

晓东眼睛又亮起来:“我也一直想学,看你太忙,也没好意思说。那个书店的郭老板也有个计算机,不知让不让用。老郭人不错,还说嫌远可以搬到书店住。”

“在这儿住不是挺好吗,着吗儿急?又怕我管着你戒烟?”一听晓东说要搬走,绍辉感到心和胃一起往下沉,不知是吃得太少还是太多。

“那到不是。给你添的麻烦太多了,和沈玲的事儿你也该抓紧了。”

晓东突然客气起来。

绍辉这才想起来该去沈玲那儿报个到。

沈玲听说晓东找到了工作,也为他高兴,又笑绍辉喝得脸红,象大虾。

绍辉也逗她:“我以后要是酗酒,你怎么办?”

“那我就吃醋!”沈玲一扬脸,为自己顽皮有趣的答对得意。

“吃谁的醋啊?”绍辉追击。

“你自己知道!”沈玲给了一个典型的女性答案。一会儿,她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道:“你那同学找到工作,也该搬走了吧。”

绍辉觉得自己本来发烫的脸猛一激凌,见沈玲似乎是随便说说而已,忙应道:“人家还嫌上班远,说办好暂住证就搬走。老同学嘛,帮忙帮到底。”

沈玲的室友回来了,绍辉便邀沈玲出去走走。

校园里散步的人不少。两人沿着图书馆,礼堂,大草坪的老路线,来到荷塘。

荷塘边的柳树已是碧玉妆成,荷塘里的荷叶星星点点,出水不高,却也初显韵致。

沈玲望着波光粼粼的荷塘,幽幽的说:“真想走到水里去。”

“老曹不是说了么,女孩儿是水做的,所以对水亲近,不象我们,只配在泥里打滚。”

“贫嘴!”沈玲扭头娇嗔道。

在大树下的木椅上并肩坐了,一时无语。

一会儿,沈玲叹了口气。绍辉忙问:“怎么了?”

“这国我也不想出了。”

“又怎么了?”

“我爸现在身体又不好了,我担心他,爸妈也不太放心让我一个人出去。”

“我一毕业就会出去陪你。”绍辉有一个去加州做博士后的机会。

“又不在一个地方。”沈玲要去的学校在东海岸。

“还有时间和机会,我当然尽最大努力去你那。”

“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呢。真折腾够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1-6 22:56:42

绍辉就顺理成章地试探说:“要保险以后能在一块,咱们也先办个手续?这样,父母也放心了。”

“我姐也这么说,她还说不能我想怎样就怎样,要问你的意见。”

绍辉就势说:“当然是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将来我要离婚,你得同意!”

“不许胡说!”绍辉以一个擒拿动作将沈玲搂在怀里。

“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沈玲用纤细的手指拂弄着绍辉下巴上的胡碴。

“胡子?”绍辉弄出一副阿甘的样子。

“不是!”沈玲笑着轻轻在绍辉脸上拧了一下。

“腮帮子?”绍辉也笑了。

“不是!傻瓜!是你给我的信!”沈玲停了停,又说:“我要把那封信好好留着。”

绍辉心里突然一阵酸楚和感动,就把沈玲搂得紧紧的,心想一定要把沈玲给自己的信找回来。

晓东有了工作,人就活跃起来,跟邻近寝室的哥们儿也混熟了,晚上时不时地和别人下上一盘棋。绍辉催他看书,他就说头痛。绍辉让他给家写信,他说自己这么久不写东西,提笔忘字儿,也不知从哪儿写起,又笑绍辉要找回情书,瞎弄情调。

绍辉也不想和他理论,心想慢慢再说吧。

绍辉自己也起了变化。和沈玲的事儿定下来之后,绍辉就下定决心要做个好丈夫了,拿晓东就当老哥们儿对待。虽然每天晚上没睡着之前,都要和自己的欲望斗争一番。晓东也明白大事大非地不去招惹绍辉。

这天傍晚,绍辉从实验室回来,见同班的几个哥们儿,还有晓东,在楼前的空地上围了圈打排球。哥儿几个见绍辉过来,就大呼小叫地让他也来玩儿。绍辉也很久没运动了,锁了车,上楼换了衣服就下来玩儿。

晓东的球打得还是那么好。跃起扣杀,俯身扑救,有模有样。绍辉给他传球也恰到好处,每次球落地开花,两人都击掌相庆,那种似乎久违了的亲热默契又回来了。

打完球,几个人都是一身大汗,绍辉就和晓东去洗澡。

学校的浴室总是那么拥挤。晓东眼尖,占到了一个喷头,忙招呼绍辉过去,两人就在一个喷头下洗澡。

绍辉一个劲儿告诫自己,可还是禁不住去瞄晓东的身体。

晓东的身材简直太棒了:宽肩细腰,大腿结实匀称,胸大肌饱满欲绽。

晓东知道绍辉在看自己,用手将头发和脸上的水一抹,又是那唇红齿白的一笑。

晚上,绍辉躺在床上睡不着,突然觉出天已变热,应该换床薄被。戴上耳机,听了会儿音乐,还是没有睡意,就轻声向上铺问:“睡着了吗?”

晓东从上铺探过头来:“也没哪。”

绍辉说:“下午打球打得兴奋,睡不着了。”

晓东在暗中笑了笑:“那你上来吧。”

绍辉觉得晓东在揶谕自己,心里羞愧得厉害。晓东总是这样直接了当,使绍辉觉得自己的一切犹豫,挣扎,遮掩和试探都前功尽弃。绍辉再次强迫自己去想沈玲,想自己和沈玲在一起亲热的情景,可是想来想去,都只是些借着月光上演的皮影戏。

绍辉知道无力战胜自己的欲望。搬来的救兵越多,越现出了自己的软弱。绍辉浑身发烫,所有的屏障都是虚设。他再也不想忍受煎熬,宁愿自焚于火。

晓东发现绍辉已除去内裤,一脸嘻笑。绍辉就无可耐何于晓东这一点,无论你怎样严肃和沉重,到了晓东这儿,你都会觉得自己是故意做作而恼怒不已。

晓东温暖湿润的唇很快就使绍辉不再思考。绍辉回吻着晓东。晓东的唇总是那么热,似乎有滚烫的岩浆在里面流淌。绍辉忘我地吸吮着,轻轻咬噬着。晓东的手开始在绍辉背上抚摸,象水波一样轻柔。绍辉觉得自己象是一株水草,在波纹里逗弄着阳光。

“总亲你不够,怎么办?”绍辉捧了晓东的脸,绝望地问。

“就管够亲吧”

绍辉又俯下身去,没有吻晓东的唇,而是吻向晓东的胡碴。晓东的胡碴不硬,混着皮肤的清香。绍辉和晓东都闭上了眼睛。绍辉变成一只春天里的小羊,在晓东的唇须之间漫步跳跃翻滚。

晓东湿的唇吻上绍辉的鼻尖,绍辉说:“我是你的湿鼻子小狗。”

晓东说:“我也是小狗。”

绍辉说:“我们要真是小狗就好了。”

晓东一笑,就在下面抓住了绍辉,绍辉感到自己浑身的血管都在蹦跳。

晓东又吻住绍辉的唇,手指在下面小心翼翼地摩挲,象要感受绍辉的每一毫厘。晓东每一次小小的动作,都使绍辉感到血液随着他的指尖在积聚。

绍辉实在受不了,央求晓东停下来,晓东不肯,绍辉就说上铺我不习惯,到下铺去吧。

两人一先一后就从上铺下来,绍辉刚要往下床上躺下,被晓东在后面拦腰抱住,绍辉感到晓东硬硬的抵在自己的两股之间,不由一阵晕眩,回身就紧紧贴住晓东。

晓东说“咱们开灯吧。”

两人就搂抱着挪到书桌边,绍辉把小台灯开了,又把灯调转过去,小房间里充满了柔和的光。

晓东和他漂亮的身体一起含着笑,闪着光。

绍辉看得心醉,那种想和他肌肤相亲,融为一体的愿望那么强烈。绍辉曾试图为自己肉体的欲望寻求解释,但只能是徒劳。那些吸引,渴求,疯狂和欢愉,都没有来由。

绍辉知道自己对沈玲会欣赏和关爱,但不会有对晓东这样撕心裂肺的欲望。虽然和晓东可谈的话题越来越少,但那种纯纯粹粹的欲望能烧尽所有距离。

绍辉就和晓东搂抱着站在床边。晓东闭了眼睛亲吻绍辉。绍辉也闭了眼睛,可还能感到房间里弥漫的桔色的光。绍辉想起那年暑假两人在原始森林里的情景,仿佛就闻到了雨后森林的味道。

晓东也想起了什么,轻声问:“还记得那次运动会吗?”

绍辉只是嗯了一声,他知道晓东在想什么,那是上高中后的第一次运动会。那时绍辉已经悄悄爱上了晓东,晓东就象一匹小野马,没一刻安宁,他对绍辉的亲热,就是嘲笑他多愁善感。那次运动会,晓东参加了好几个项目,成绩也不错。运动会后,同学都回去了,晓东和绍辉坐在看台上聊天。晓东光着膀子,汗水在夕阳下晶莹闪光,脸上满是青春的得意。绍辉真想触摸他结实的臂膀,可只能凝望天际的落日余辉。夕阳下的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安祥,和谐温暖。绍辉看一眼天边,看一眼晓东,笑意和伤感一起涌上眼眸。晓东就问他在想什么。绍辉说想起一个成语。晓东追问是什么,绍辉不肯说。晓东仔细看了看绍辉的眼睛问,是情窦初开对不对?

绍辉把晓东搂的紧紧的,仿佛一起回到了十年前。两人尽情亲吻抚摸,身体贴得紧不能紧,就分开一会,为下一次贴紧让出空间。

绍辉简直感到绝望,对晓东的欲望似乎没有尽头。不管怎样抚摸亲吻,好象体肤里面还有更热更好的触摸不到。绍辉就停了动作,晓东也不动了,两人贴着脸静静地站着。

绍辉说:“要永远这样多好。”

和每次一样,听到绍辉发感慨,晓东又笑话他。

晓东仰面躺到床上,勃起的下体傲然耸立,绍辉就过去吻个不停。晓东的毛又浓又密,还散发着洗液的香味儿,绍辉就用舌尖挑弄着。晓东把住了绍辉的头,身子一挺,就进到绍辉的口中。

绍辉被充填得满满的,晓东那好闻的味道使绍辉脑后的神经几乎麻醉,眼前一片暗红的光。绍辉就象潜入了深海,不断地向纵深游去。晓东就在远处,越游距离晓东越近,可又总看不到他。绍辉也希望这潜游没有尽头,在一次又一次的划水行进中,将亲密溶进海水里,再让溶满了亲密的海水把自己送得更深更远。

晓东托住绍辉的下巴,从绍辉嘴里出来。绍辉又要去含住,晓东笑着躲开。绍辉按住晓东的腿,还要。晓东就又躺好,绍辉又继续他的潜水。

晓东也不断挺起身子,向里迎送着。绍辉就在浪潮涌动中,波峰谷底嬉戏不已。

晓东几次想要出来,绍辉都不肯。晓东笑说:“你呀,就是个顽皮孩子,尝到糖是甜的,就要个没够。”

绍辉放了晓东,说:“不是吃糖,是冲浪。”

晓东一把搂过绍辉放倒,说:“我也要冲浪。

猫瞳 发表于 2009-1-6 22:57:03

绍辉没给晓东做海洋,而是把自己变成了绿油油,暖洋洋的一片草场。

晓东时而象轻风掠过,时而象小溪流过,时而象蝶儿戏花,时而象小鹿饮水。

晓东的动作渐轻渐缓,绍辉看到雨后的彩虹,每一棵小草都在舒展着身躯,齐声欢唱。绍辉伸手抚着晓东微卷的头发,象是触摸到云朵,每一朵都那么柔软轻盈,悠然飘浮在无尽的草原上空。绍辉轻轻把晓东拢向自己,碧空,白云,苍翠欲滴的草原在眩目的阳光里拥抱消融。

绍辉和晓东安安静静呆了一会儿,又禁不住亲吻起来。晓东就象一枚温润剔透的玉,让绍辉摸不够,亲不够,直想化了这玉,毁了这玉。

“怎样和你才能更亲呢?”绍辉的用力抠住晓东的后腰问到。

晓东又迷人地一笑:“就说你赖皮小孩儿没够。”说着背过一只手,抓住了绍辉的手向下拉了拉,又停住,盛了蜜的眼睛看着绍辉,柔情似水地轻声问:“想不想试一试?”

绍辉立刻就明白了晓东要他做什么。两个人虽然这么久了,可从来没那么做过。

绍辉不喜欢那样,觉得对方会有屈辱的感觉。绍辉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晓东已经撑起了身子。见绍辉还犹豫,晓东说:“自家兄弟了,客气个啥。”

绍辉见晓东那样的姿势,那样的说话,觉得自己和晓东都似乎在瑟瑟发抖,于是从后面抱住晓东,挡住自己投向晓东的伶悯的目光。

绍辉俯身贴紧晓东的背,象要传递全部体热,而自己停留在晓东两股间,僵硬冰冷也开始寻求温暖。晓东欠了欠身,绍辉就小心翼翼试图进入。

绍辉喜欢挑战禁忌,喜欢冒险带来的欣喜,喜欢恐惧带来的兴奋,可这样进入晓东的身体,绍辉只感到自己的残忍和晓东的柔弱,这使绍辉觉得自己成了一个陌生人,和另外一个陌生人冷冷清清进行着残酷的仪式。

晓东拿定了什么主意似地忍着疼痛。

绍辉终于完全进入了,这才心疼地问:“疼吗?”

晓东淡淡地说:“还行。”

绍辉就在晓东的背上叹了口气,轻轻吻晓东。

这就是晓东的全部,这就是和一个人最亲密的接触吗?绍辉想感受这个时刻,可他的感觉依然是凄冷的,尽管那触觉灼热饱胀。

绍辉动起来,象是在用一把又钝又涩的锉刀,要把自己麻木多刺的神经打磨光滑细软。晓东也是麻木的,绍辉尽力向里伸展,刺探他最敏感的所在。

绍辉机械地动作着,觉得两个人这样的姿势有些滑稽可笑,而且十分脆弱可伶。有一天晚上绍辉骑车回来,看另外几个学生不知怎么惊动了路边篱笆丛里的两只猫。那两只猫显然在做爱,并惊吓后发着凄厉的叫声,惶恐地在篱笆丛中逃窜。那悲惨至极的叫声使绍辉直打寒战,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好象那两只猫扑撞到自己的怀里。做爱时的人或动物大概是最脆弱的吧,绍辉觉得没有比捉奸更卑鄙残忍的了。

“怎地,不行了?”晓东带着些许嘲弄地问。

绍辉也不答话,只是稍稍加了力,象是回应晓东的挑战,并将一只手绕到前面,握住晓东。

慢慢地绍辉感到不那么生涩了。晓东也轻微晃动着身子,似乎适应了,还夹了绍辉两下,这使绍辉感到轻松和兴奋,就放心地动作起来。

绍辉象刚刚征服了一座城池,坐在战车上颠簸着穿过狭窄的巷道,得意而略带倦意地打量着周围。

只过了一会儿,这臣服的寂静单调就使他厌倦。他禁不住挥金戈,上铁马,驰骋飞奔。他挣脱一切束缚,冲开所有羁绊,他看到荒原在下面沉默,听到海洋在身边咆哮,他与大气摩擦,与星球碰撞,他极力前冲,把自己加到最高速,在最高点处燃烧爆炸,他看到夜空绚丽耀眼,他感到自己成为灰烬缓缓飘落。

绍辉缩到晓东身边,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绍辉侧了身面向墙,不看晓东,也不让晓东看见自己。晓东起身点了一支烟,不紧不慢地吸着。

绍辉的心里空旷旷的,只有晓东的烟味儿不时飘来,充填其间。

过了一会儿,晓东起身在床边弄灭了烟,回身扳了绍辉的肩膀问道:“怎么样?”

绍辉象被烟熏得昏了过去,强打了精神说:“还行。”

晓东就带着一丝暧昧的笑看着绍辉。

绍辉感觉出晓东在看自己,不自在起来,就问:“你也来?”

晓东隔了被子拍拍自己,夸张地说:“不行咧。”

绍辉说:“我来帮你。”就要伸手。

晓东抢先按住了绍辉:“那也不来。”

绍辉问:“为什么?”

晓东别过了绍辉的脸,在绍辉耳边轻柔地说:“你是要做丈夫的人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1-6 22:57:24

第二天绍辉早早就起来了,也没叫晓东起来上班,自己在外面的小摊儿上吃了碗馄饨就径直去了实验室。中午没吃饭,到了傍晚,绍辉就去之家买了份沙锅饭。吃过饭,就近就去了沈玲的寝室。

沈玲见了绍辉,就关切地问:“怎么,病了?”

绍辉想学越剧的腔调说我为妹妹病了,可没找着调,就说:“没有啊。”

沈玲说:“看你没精神的样子,喝杯热水吧,要不再来点儿感冒冲剂,就算预防。”

绍辉忙说不用。

沈玲还是倒了杯水,又给绍辉两个桔子,然后手上攥了什么东西笑着故做神秘地问:“一个小东西,要不要?”

说着摊开手,原来不过是一个小钥匙环儿,上面拴了一个小小的银色的心型饰物。绍辉庄重地用双手接过,眯缝了眼端详着,说:“您看您把心脏给了我,您自个儿用什么?”

两个人都撑不住笑了。沈玲说:“懂事儿就好,可别弄丢了。”

从沈玲的宿舍出来,天已全黑了。绍辉骑车去实验室。骑到半路,觉得气喘发虚,索性就调头回了寝室。

房间门虚掩着,屋里亮着灯。绍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门进去了。

晓东正躺在绍辉的床上看着一本旧刊物,听见绍辉回来,扭头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又接着看书。

绍辉就在对面老郑的床上躺下。

“看什么哪?”绍辉觉得再不开口说话就会更尴尬。

“随便翻翻。旧的,也还有点儿意思。”晓东放了刊物,笑眯眯地看了绍辉一会儿,似乎刚看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想跟绍辉说,终究没说就又躺下抓起书。

“今天班上忙吗?” 绍辉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还行,就送了两趟书。北京开出租的可真他妈能侃。”

“给家写信了吗?也该告诉他们你有工作了,让他们放心。”

“懒得写。他们知道不知道都那样儿。”晓东还是一听写信就烦。

“那你也得告诉他们一声啊。”

晓东就没了动静。

过了一会儿,绍辉忍不住又问,“你什么时候写信啊?”

晓东说:“唉呀,我就不爱写信。”

绍辉憋了一口气,还是说了出来:“那我还想把信拿回来哪。”

晓东笑说:“又来了。那你给他们写吧。”

“为什么我写呀?是你不把信带回来。”

“那你为啥把信寄给我?”晓东还是象过去一样把争辩当乐趣。

“我为啥寄给你?!我要不给你写信,我能把那信寄给你吗?!”绍辉不由得声调就高了。绍辉一直没敢这样说,怕晓东不高兴,今天终于说了出来。

晓东不说话了。绍辉知道晓东自知理亏,只要再来个小小的推动,他就会服从指挥。

“就算我求你一次了,行不行,快写吧,没几句话不就完了。”绍辉边说边拿出纸和信纸,然后就拽晓东起来。

晓东就坐起来,提笔准备写了。

绍辉总算舒了口气,就提了壶出去打水。

打了水回来,绍辉见晓东叼着烟又躺在床上了。

“写完了?”绍辉到桌前一看,信纸上只有“爸妈”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

“跟你说我不爱写信。”晓东说。

“就我爱写信?我没事给你写什么信!现在求你写封信就这么难。就一封信,我求你还不成。”绍辉把晓东再拉起来。

晓东又坐到桌前,拿了笔,没有写的意思,却盯住绍辉,不带一丝笑容地说:“你别逼我了。就是写了信,我妈他们也找不到,那信可能早没影儿了。你要嫌我在这儿,我过两天就搬走。”

绍辉楞了一下,说:“这儿都哪儿跟哪儿呀,我要嫌你,当初就不让你来了。”

晓东扭了头看着窗外,说道:“就不是一路人。我没出息,你的情我只能心领了。”

绍辉觉得自己晕在那,不知该说什么。想劝慰晓东,又为自己被误解而感到委屈。在心里斗争了一会儿,绍辉说:“随你怎么想,我不是那个意思。”

晓东却没退让,说:“就是那个意思。”

猫瞳 发表于 2009-1-6 22:57:44

小房间里的空气滞住了。突然,绍辉听见一个声音吼叫道:“我就是那个意思!你要走就走!越快越好!”

等到绍辉意识到那个声音是自己的,那串吼声已经在窒闷的空气中消失不见。

随后,绍辉听到“啪”的一声,晓东把手中的笔折断了。

绍辉也不示弱,几步走到门口,抓起门边书架上的一个饭盆,猛地掼到地上。在那个搪瓷盆粉身碎骨的瞬间,绍辉摔门而出。

绍辉在实验室呆到很晚才回去。开了门,借着走廊的光亮看见晓东已躺在上铺,绍辉也没开灯,捡起了那个饭盆,才发现是老郑的。绍辉拿了牙具去洗漱,再回来,还是没开灯,就躺下了。

绍辉记起第一次和晓东生气。忘了为什么,正是放寒假之前,两人就赌着气各自回家了。整个假期绍辉都在想晓东,离开学还有好几天,就急着回到学校。寝室里只有绍辉一个人,急切不安地等晓东回来。学校食堂还没有开伙儿,绍辉去附近的小食部吃了晚饭,回到寝室,见晓东就坐在自己床上。那天晚上,两人挤在一张床上,说了很久的话。后来两人还会有事没事的生气,互相犯倔,但总是很快就又和好如初,甚至更好。那时,他们两颗心之间仿佛还有的是空间,可以不断地变得更加亲密;两个人也仿佛有的是时间和精力,任凭情感一丝不苟地做着青春的游戏。

绍辉想晓东迟早要搬走的,但不该是这个情形。绍辉既生气晓东犯懒不写信,还误解自己,也生气自己太过分,可又觉得两个人说的话都耳熟,好象听了,说了,在心里演练了很多遍了似的。

绍辉屏住呼吸听了听,晓东好象已经睡着了,自己也就不再多想,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绍辉回寝室吃午饭,一进门就发现上床的被褥卷了起来,显然晓东已经搬走了。绍辉呆了一会儿,爬到上铺,仿佛要找到点什么。

床板上什么也没有,摊开被褥,还是什么也没有。绍辉这才想起自己不知道晓东打工的确切地址,也不知他的暂住证办没办好。

大约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绍辉回来,惊奇地发现寝室的门是开着的。

是晓东?绍辉忙不迭地推开门,却是老郑刚回来。

“怎么,看你吓得那样!趁大哥不在,小子没少干坏事儿吧!”老郑见到绍辉很是高兴。

“哪呀,老实着哪,不象你们在外面做项目,老板请着,小姐陪着。”

绍辉也嘻皮笑脸。两人于是同仇敌忾地骂了一会儿各自的导师,顺便聊聊课题进展,什么时候才能毕业什么的,就准备去吃午饭。老郑从书架上拿下饭盆,并没觉察到已被绍辉换了一个新的。

又过了一个多月,绍辉和沈玲去登了记。那天晚上,两人就在沈玲的寝室里看影碟。没什么好看的,就把《阿甘正传》又看一遍。看到片尾那一片羽毛在空中飞舞,绍辉突然想起沈玲给自己的那封短信,也象这片羽毛,在尘世间飘浮,不知最后去了哪里。

沈玲靠紧了绍辉问:“想什么呢?”

绍辉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在想这个小羽毛就象你给我的小情书。”

沈玲眼里漾出光彩:“为什么啊?”

绍辉把沈玲搂在怀里,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沈玲写情书,信短杀伤力大。”

说完,两人拥抱在一起,幸福而得意地笑了。

XXM_0011 发表于 2009-1-7 10:44:37

不错的文章,喜欢顶你。。。。。。。

690428 发表于 2023-11-5 15:44:55

谢谢楼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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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已收录★ 《情书》 BY Mankiller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