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情书》 BY Mankiller 【完结】

猫瞳

晓东今天就该到了吧。

$ T3 A# f3 O" D4 X, a果然，一转过楼梯，绍辉就见晓东站在寝室门口。
# L' j2 ?2 D% m1 T8 @: H/ R, d
晓东也不说话，弄出那副顽皮又故作意味深长的笑容，拿眼盯着绍辉。
" X- E# V4 t5 [  n/ _9 V$ g& `
0 M, z% N) g# k3 U$ D正是晚饭时间，楼道里不断有人来往，绍辉有些不自在，忙开了门，又来帮晓东拎东西。

同寝的老郑在外地做项目，绍辉一直独霸一室。虽是两个人的宿舍，但两张床都是上下铺，还是显得拥挤。
! [9 P8 v; g# U: E/ a3 I" y! B( \+ [
, a4 c& R4 t: C  u7 J1 i0 X“你就睡我上铺吧。以前同学留下的被褥，将就着吧。”说着，绍辉将晓东的一个旅行包放到的上铺。
* {, i* Y0 K5 P( p
晓东还是那副笑，盯着绍辉的一举一动：“你也没啥变化呀？！说你是博士，谁信哪。”
( F8 E, W. K! r
4 r4 N$ U% F/ q0 l# R/ G“不是博士，是博士生，博士还没生出来哪！”

2 i; u4 H7 p* {7 l2 r. l“我看你们都在研究个啥？”晓东要翻桌上的书。
4 [: w) V0 `7 b+ F" n) y0 V4 D
“吃饭去吧。”绍辉从书架上拿下饭盆。其实他一点不饿，也没胃口，就想出去透透气。

“感觉怎么样？”晓东在黑暗中问到。

“什么感觉怎么样？”绍辉反问到，隐约觉得下体已经硬了起来。

“别穷装了。是你上来，还是我下去？”
9 c" o3 T; D& [  z3 T1 Z
/ ~# X; k: A) q2 N6 z“你下来吧。”绍辉向床里挪了挪。

晓东一骨碌从上铺下了来，钻到绍辉的被窝里。肌肤相碰的那一瞬间，绍辉简直激动得浑身颤抖，下体骤然膨胀到极点。
) @: O+ h( w1 M) k
( _0 e; L$ P' w  s1 c0 ?绍辉搂过晓东的腰，抚摸他光滑厚实的背。
! z, h# J: R" v. F, y6 Y
# M; w8 p3 A+ l; e! ~晓东一边靠过身来，一边将手探进绍辉的内裤。
8 L. M7 h/ s" g7 e( [5 Y- k
“别动。说说话就挺好。”绍辉嘴上这样说，并没阻止晓东的动作。

“跟沈玲出国前能结婚吗？”晓东已经握住了绍辉。
4 N# ^" O; m, p' B& y/ Z( a$ [
“差不多吧。”绍辉将脸伏在晓东的肩上。

晓东另一只手摩挲着绍辉的腰，脸贴向绍辉：“不再想我啦？”
' n' m( q; ^# L/ X1 B% ?8 r
+ }; A% V% Q& k; b绍辉闻到晓东那烟和酒混酿出的气息，猛然一把扯下晓东的内裤，抓住了晓东：“我一见你就想！”
; N3 v  N0 T  q1 U2 s" j
/ j5 C+ t* A+ H7 G“这我知道。”着在北京要做临时工也不容易，何况晓东只有个肄业证。晓东说干体力活就成，凡事都有个开始。绍辉给晓东攒了简历，晓东看了很高兴，说自己就不好意思这么吹自己。接下来的几天，晓东去买报纸，两人看了有合适的招聘广告，晓东便去应征，结果却很不顺利。绍辉也帮不上太多的忙，自己课题正紧，又在给沈玲润色毕业论文，还得帮她办些出国的手续。

猫瞳

晓东嚷着要见沈玲，却一直没见着。沈玲一般不到绍辉这边来，嫌男生楼太脏。沈玲知道绍辉来了一个高中老同学，也没多理会，一来她自己事儿正多，二来沈玲不是爱琢磨人的主儿。绍辉常想自己是一口深水井，沈玲只在井口探头一看，既没看清井底，也没看清自己的倒影，她只知道有了一口井。

晓东来了之后，绍辉依旧每晚去沈玲那报到，两人在校园里走走，还是那样温吞吞的。绍辉知道，这婚肯定是会结的，沈玲和他都是那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的人，尽管，自己做了很多大概不该做的事。

$ z9 t  x3 H* o+ H这天晚上绍辉一进寝室，晓东就光着膀子从被窝中坐起来：“沈玲正找你哪！没说啥事儿，不爱答理咱哥们儿，就叫你回来去她那儿。”绍辉答应着，放了包儿，将要出门，晓东又说：“挺清纯的一个女孩儿，哥们儿眼力不错啊。”
% G. R2 {( h2 q3 N; L" p$ R2 I
/ \7 Y. i! U! o9 W: C, s沈玲也没什么事，说是写毕业生自我鉴定写得烦，便遛到绍辉那儿。
8 h9 }, L9 j4 c4 S( r* t% b
“你那个老同学，怎么那么不讲究？女生去了，也不穿上衣服！”沈玲忿忿然地说。

“人家还夸你清纯哪！”绍辉心里也怪晓东不懂理数。

“用不着！”沈玲象是黛玉被焦大赞美了一样委屈愤慨，不过心里也高兴吧。

再回寝室，晓东非要绍辉讲是如何和沈玲谈上的。晓东原本知道他们是通过朋友介绍的，但今天见到沈玲挺漂亮的，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特困生”，猜想绍辉追她肯定有故事。
. t9 s, n" g) ~7 s: D$ F
0 ]4 R3 Q4 Q$ v' @绍辉禁不住晓东的央求，自己也想炫耀，便爬到上铺给晓东讲介绍人领进门，成不成在个人的经验。

  H( o, U2 g0 w' P7 b0 G最初沈玲对绍辉爱理不理的，任凭绍辉怎么献殷勤，也不为所动。万般为奈之下，绍辉只得犯一回酸，给沈玲写了一封信。绍辉不把那信看作情书，因为自以为写得含儿不露，不象情书两字听着就肉麻。为了确保沈玲能收到信，绍辉自己把信放到沈玲门口的信袋里；不知怎么，绍辉又想让沈玲觉得这封信走的是正常邮递渠道，便贴了一张旧邮票。信送出的第二天中午，绍辉正在午睡，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到一个女生在叫自己。开门一看，正是沈玲。沈玲也不说话，递了封信给还没醒过劲儿的绍辉，就飘飘忽忽地走了。
/ J, k% i- s$ h. \. ^+ C6 f
+ k, S7 G3 R% d/ r& c7 ]绍辉拿着信，第一个念头就是人家连看也没看就把你的信退回来了，再定睛一看，信封崭新，上面什么也没写没贴，不是自己给沈玲的。信没封口，绍辉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纸，好象自己一个不慎，就会改变信的内容。
( W6 F4 j# D9 z! R5 x! q0 G# R/ E
3 k; O9 z6 A% Y+ v信纸很轻很薄，沈玲娟秀的小字只写了半页。绍辉好容易稳了心神，将信读完。沈玲在信里说她并不是有意孤傲伤人，叫绍辉不要误会。信最末写道：“如你还有什么要谈，今晚我在寝室。”

4 r$ g" ?8 e; ]$ D绍辉刚说到这儿，晓东拍手笑道：“原来就是那封信哪！”

绍辉一愣：“怎么了？”
6 M( o/ y2 w# f, _2 Q/ i
/ H; M6 x9 ?* L0 V3 j4 E晓东笑得更来劲儿：“忘了上次你给我寄东西，那封信就夹在信封里，我还直琢磨你小子咋回事儿哪！”

绍辉这才记起一个月前，晓东来信说要来北京打工，问该带些什么办暂住证，绍辉打听到了消息，就给晓东写了封信。晓东和父母住一起，一对儿退休的矿工，家里没电话，和晓东联系，绍辉只能写信。绍辉猜想晓东是和父母处不来，便在信里又苦口婆心地劝导了他一番。写这信的时候，绍辉觉得自己和晓东真象亲兄弟。
$ D! G( a3 G( y6 @- c3 w
“真的？怎么会哪！？我把那封信寄给你干吗？！”
  W/ A- N3 p3 O7 g) m6 y
绍辉翻身下了床就去翻装信的抽屉。

果然没找到那封信。

  ?3 f; {: x) [3 Y9 w2 H“奇了怪了！我干吗把那封信寄给你呀？我有病啊我。”绍辉一时不得其解。
& H' w7 ~( H" ~8 `
/ o1 l8 W; X  q“我看你脑袋里也有虫子！”晓东光着身子跳下床，从身后搂住绍辉，挺起的部位紧紧顶着绍辉。

“别闹。那信你带回来了吗？”
. b# ]! r& ^) [2 Z7 m
“没有，当时看着停好玩的，也没当回事儿。”

6 j7 p/ ^6 }; @9 ~5 M“那信你还留着吧。”
+ b# d& F- I- N0 l* W/ `. D5 {5 |
! V" b: B' ^5 ?5 [& j: F“应该吧。怎么，情书这么重要？”

7 Q! _3 H7 U1 q9 W' S* w7 a“当然了。你给家写封信叫他们找着寄回来。”

. a- O% F* Y* l, x3 i! R" r& y) U“行，等我找到活儿干，有空时。我爸妈那糊涂劲儿你也知道，叫他们找也不一定能找到。”晓东说着就拉绍辉上床。
$ }6 u$ {* {  o. [( g
“不行，一定得找到。”绍辉不太有兴致，还在想到底怎么回事儿。
. M% Y/ d3 e6 ~
% j. |, l8 K4 Y晓东不等绍辉解完衬衣扣子，就已经将绍辉的内裤拉下。绍辉开始还不是太硬，在晓东的套弄揉捏下，很快就硬了起来。晓东伏在绍辉身上，用温润的唇吻过绍辉的耳垂，下巴，喉结，脖梗，乳头，腰腹，最终到达了目的地。
; I( d! n9 `% g6 T
/ u8 f5 n) S+ W5 U  }晓东含住绍辉，舌尖轻缓地来回刷动。绍辉摸到晓东的手，把它也引到那里。晓东会意地用手揉撮着绍辉的睾丸，那酸酸痒痒的感觉使绍辉禁不住想哼出声。
( ]5 y4 U* @: Z& ~, k
3 }3 s" e! W, u4 B晓东知道自己把绍辉弄得舒服，嘴和手更忙得起劲。
- K5 y: O) B4 S4 ?
突然，绍辉把住了晓东的头，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 M; X  S8 ?) S& n原来那天绍辉给晓东写完信，一时没有信封，看见旧信堆里有一个没用过的信封，就拿来用了，也没觉察到里面有东西，谁知那竟是沈玲送来的那封信。
9 X* M+ S6 e% t" e! P7 e, Q' {
“有点儿意思！”晓东总是对稀奇古怪，偶然巧合的东西感兴趣。

“你甭管有没有意思，快帮我把信拿回来。”

; c6 ~3 p' i$ b  o6 F+ [& c“我还是先帮眼前的吧。”晓东又忙活开了。
& c6 n' b7 p" Z/ Q
. b0 T8 L* v' \) v晓东终于找到了工作，是为一家书店送书。虽是体力活儿，但和书沾着点儿边儿，听起来和送菜就有了区别。晓东很高兴，就要和绍辉撮一顿。

“把弟妹也叫上？”晓东的邀请听来是诚恳的。

“她就免了吧。”绍辉怕弄出什么尴尬来。

5 v6 @9 H# e8 ^2 H两人随便找了个地儿，随便要了几个菜，随便聊着。晓东下午才理了发，喝了点酒，脸色白里透红，依稀又有了当年十五岁少年的风采。

0 Q( v9 q. m% |晓东把酒杯一扬，唇红齿白地一笑：“犯什么呆！”
0 O4 a+ H. m& p7 \; x' u. f0 Q6 w
绍辉也就随着喝了一口。

“咱俩也真奇怪，一个是最好的学生，一个最差，居然……”晓东又打开一瓶啤酒。
; E# q  G& o: {8 _, \/ L: S
6 c  q* _* @5 R7 Y% j5 |“你就是不听话，白白浪费了自己的聪明。”绍辉真希望时光倒流，那个伶俐调皮，桀傲不驯的英俊少年或许会走完全不同的轨迹吧。
) t3 [5 v8 P; m
“一个人一个命儿，你也没招儿。”晓东又豁达地总结并解释了一切。
$ b# T9 ]- [# n% m) S+ {4 e
“你就是管不住自己，瞎找借口。”绍辉忽然又想起晓东肄业的事儿来：“你们学校就真不肯给你毕业证了吗？”

( I2 x! g9 S" \“算了吧，我也懒得再理他们。”
9 y" F' G3 U0 C/ `. Q6 U- |
3 A% I: x2 j( r5 T- i绍辉对晓东的大学生活所知不多。那次暑假去晓东家，晓东只说因为打架，学校给了他个肄业。为什么打架，晓东也不肯说。晓东的妈妈告诉绍辉，晓东闹过自杀，但究竟怎么回事儿，绍辉也不便问，只是在晓东家多呆了几天，陪晓东下棋钓鱼。

绍辉看晓东的眼光黯淡下来，忙说：“过两天有时间，我带你去实验室，学学文字处理什么的。你那么聪明，一学就会！”

6 \7 T, Q% Z. s$ R晓东眼睛又亮起来：“我也一直想学，看你太忙，也没好意思说。那个书店的郭老板也有个计算机，不知让不让用。老郭人不错，还说嫌远可以搬到书店住。”
! ~! B  h2 [) F- ^3 y  L* y
0 p  G7 S8 F9 }/ L: K7 |$ K“在这儿住不是挺好吗，着吗儿急？又怕我管着你戒烟？”一听晓东说要搬走，绍辉感到心和胃一起往下沉，不知是吃得太少还是太多。

“那到不是。给你添的麻烦太多了，和沈玲的事儿你也该抓紧了。”

( E  t- i. w; V. N  d4 M6 n5 [3 F& Z晓东突然客气起来。
  k& P% W2 s# l4 I( i2 J
绍辉这才想起来该去沈玲那儿报个到。
& Z- o1 ^1 H7 @' Y9 r) v4 f1 A9 g" E! S
沈玲听说晓东找到了工作，也为他高兴，又笑绍辉喝得脸红，象大虾。

绍辉也逗她：“我以后要是酗酒，你怎么办？”

“那我就吃醋！”沈玲一扬脸，为自己顽皮有趣的答对得意。
; `+ O1 {; y8 z
6 z9 r; k8 i# u, k/ O“吃谁的醋啊？”绍辉追击。
" _; d" H, b+ W: G, }! Z
9 ^. q8 X# B& _9 h9 R- _“你自己知道！”沈玲给了一个典型的女性答案。一会儿，她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道：“你那同学找到工作，也该搬走了吧。”
3 o* P: o  e7 n. x) f/ s
绍辉觉得自己本来发烫的脸猛一激凌，见沈玲似乎是随便说说而已，忙应道：“人家还嫌上班远，说办好暂住证就搬走。老同学嘛，帮忙帮到底。”
6 m7 ?+ w! D4 I3 _4 w# T# x4 X1 }
沈玲的室友回来了，绍辉便邀沈玲出去走走。
& |, ^" l' R' A/ q% p
8 l6 v; f6 {( G3 A- g校园里散步的人不少。两人沿着图书馆，礼堂，大草坪的老路线，来到荷塘。
! `( Q$ K6 h! t1 A$ B
& Q# q& |  W8 Z) Q) }# f- }; |荷塘边的柳树已是碧玉妆成，荷塘里的荷叶星星点点，出水不高，却也初显韵致。
* `) C% h3 U* {. ^+ d' U
1 j2 L' d3 i1 Y; K% E. b沈玲望着波光粼粼的荷塘，幽幽的说：“真想走到水里去。”
5 p" V- j  H" @; [4 D2 Z
“老曹不是说了么，女孩儿是水做的，所以对水亲近，不象我们，只配在泥里打滚。”
. O4 Y4 m% f4 O8 K3 D
“贫嘴！”沈玲扭头娇嗔道。

* Z% |0 v, m0 u2 a7 d在大树下的木椅上并肩坐了，一时无语。

. M( ?8 R4 n4 P4 c* k0 T  |一会儿，沈玲叹了口气。绍辉忙问：“怎么了？”
. Q8 m% Z# x6 h! E6 l( _/ b
“这国我也不想出了。”
& d- @) n( k' Z, a$ ^2 H
( F9 x) t. ^; m2 C: Q9 f“又怎么了？”
& b' z# `& S! `* g
  g# L; {/ y9 I# F7 Z“我爸现在身体又不好了，我担心他，爸妈也不太放心让我一个人出去。”

, L4 v4 f& k( M, X3 e“我一毕业就会出去陪你。”绍辉有一个去加州做博士后的机会。

, Q: z1 t$ _' h“又不在一个地方。”沈玲要去的学校在东海岸。
5 S! Z3 h1 ^' L6 `. P( u. {+ X- w
; _$ G) r* }. u! }“还有时间和机会，我当然尽最大努力去你那。”

/ l; C% f0 F9 W) b“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呢。真折腾够了。”

猫瞳

绍辉就顺理成章地试探说：“要保险以后能在一块，咱们也先办个手续？这样，父母也放心了。”
+ [6 Z' w6 ?2 M+ @
7 W  a/ w: _% O+ V6 A“我姐也这么说，她还说不能我想怎样就怎样，要问你的意见。”
( T% r: L9 [* i1 ]
绍辉就势说：“当然是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 u7 N  ~0 o+ D  k; c8 ^“那将来我要离婚，你得同意！”

“不许胡说！”绍辉以一个擒拿动作将沈玲搂在怀里。

9 k2 d0 ~! y/ D" D  @* [“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沈玲用纤细的手指拂弄着绍辉下巴上的胡碴。
: O7 d( N' {& v, v) }3 _  k
- y0 R" t0 E! V8 z“胡子？”绍辉弄出一副阿甘的样子。

* P% I5 _0 M7 n9 f9 ~“不是！”沈玲笑着轻轻在绍辉脸上拧了一下。

2 W; ?% b$ s2 J4 h- b' c8 P4 N( `“腮帮子？”绍辉也笑了。
2 q/ ?& P+ k- R+ a
“不是！傻瓜！是你给我的信！”沈玲停了停，又说：“我要把那封信好好留着。”
; n1 F( w6 ]% l) W; M4 O7 A1 h
绍辉心里突然一阵酸楚和感动，就把沈玲搂得紧紧的，心想一定要把沈玲给自己的信找回来。
  e0 d2 `$ y, p
晓东有了工作，人就活跃起来，跟邻近寝室的哥们儿也混熟了，晚上时不时地和别人下上一盘棋。绍辉催他看书，他就说头痛。绍辉让他给家写信，他说自己这么久不写东西，提笔忘字儿，也不知从哪儿写起，又笑绍辉要找回情书，瞎弄情调。

绍辉也不想和他理论，心想慢慢再说吧。
# c  U9 R1 O" J6 u
绍辉自己也起了变化。和沈玲的事儿定下来之后，绍辉就下定决心要做个好丈夫了，拿晓东就当老哥们儿对待。虽然每天晚上没睡着之前，都要和自己的欲望斗争一番。晓东也明白大事大非地不去招惹绍辉。
: e) ?5 y0 V# O) A4 _1 t
& v2 F; K  P/ w  e7 x这天傍晚，绍辉从实验室回来，见同班的几个哥们儿，还有晓东，在楼前的空地上围了圈打排球。哥儿几个见绍辉过来，就大呼小叫地让他也来玩儿。绍辉也很久没运动了，锁了车，上楼换了衣服就下来玩儿。
) t3 u& A3 u+ m
晓东的球打得还是那么好。跃起扣杀，俯身扑救，有模有样。绍辉给他传球也恰到好处，每次球落地开花，两人都击掌相庆，那种似乎久违了的亲热默契又回来了。

打完球，几个人都是一身大汗，绍辉就和晓东去洗澡。

' f! v$ j6 X0 V' W, V, K学校的浴室总是那么拥挤。晓东眼尖，占到了一个喷头，忙招呼绍辉过去，两人就在一个喷头下洗澡。

% y. B, ~7 y) X5 {7 [绍辉一个劲儿告诫自己，可还是禁不住去瞄晓东的身体。

5 G0 P8 b8 W( L. a2 r4 S晓东的身材简直太棒了：宽肩细腰，大腿结实匀称，胸大肌饱满欲绽。
, h( [7 B4 J6 ^! M
6 O& R9 e/ D; G; }. {9 x5 U晓东知道绍辉在看自己，用手将头发和脸上的水一抹，又是那唇红齿白的一笑。

晚上，绍辉躺在床上睡不着，突然觉出天已变热，应该换床薄被。戴上耳机，听了会儿音乐，还是没有睡意，就轻声向上铺问：“睡着了吗？”
8 }+ {$ n! U4 i0 o: {
, q! q. O# u% ?7 q, v, ?. ~晓东从上铺探过头来：“也没哪。”
2 t: b/ l+ ]+ s- ]4 s
绍辉说：“下午打球打得兴奋，睡不着了。”

; a) S( l- I! j% k- y' v! o# L晓东在暗中笑了笑：“那你上来吧。”
8 B$ S* J+ b2 G% ?" }: q: V* ~( |
0 h  M# g  H8 E: A0 F' z7 _绍辉觉得晓东在揶谕自己，心里羞愧得厉害。晓东总是这样直接了当，使绍辉觉得自己的一切犹豫，挣扎，遮掩和试探都前功尽弃。绍辉再次强迫自己去想沈玲，想自己和沈玲在一起亲热的情景，可是想来想去，都只是些借着月光上演的皮影戏。

绍辉知道无力战胜自己的欲望。搬来的救兵越多，越现出了自己的软弱。绍辉浑身发烫，所有的屏障都是虚设。他再也不想忍受煎熬，宁愿自焚于火。

晓东发现绍辉已除去内裤，一脸嘻笑。绍辉就无可耐何于晓东这一点，无论你怎样严肃和沉重，到了晓东这儿，你都会觉得自己是故意做作而恼怒不已。
0 n- v3 |& R( K- x( i1 U3 W- j
晓东温暖湿润的唇很快就使绍辉不再思考。绍辉回吻着晓东。晓东的唇总是那么热，似乎有滚烫的岩浆在里面流淌。绍辉忘我地吸吮着，轻轻咬噬着。晓东的手开始在绍辉背上抚摸，象水波一样轻柔。绍辉觉得自己象是一株水草，在波纹里逗弄着阳光。
0 a5 I% l% A( l2 k2 k) Y
“总亲你不够，怎么办？”绍辉捧了晓东的脸，绝望地问。
# d2 C" e+ }* O. L! \# Q# [$ e
8 l" |" k! _- G) j4 Z“就管够亲吧”
; y- h! t  o: H
0 B' J! C( S* |6 g7 p  ~* M绍辉又俯下身去，没有吻晓东的唇，而是吻向晓东的胡碴。晓东的胡碴不硬，混着皮肤的清香。绍辉和晓东都闭上了眼睛。绍辉变成一只春天里的小羊，在晓东的唇须之间漫步跳跃翻滚。
, m: F- a, C) d( {! v0 g  h
晓东湿的唇吻上绍辉的鼻尖，绍辉说：“我是你的湿鼻子小狗。”

# f0 r9 B# t2 ]晓东说：“我也是小狗。”
) p9 X7 Q( w8 l- J' Z" e
绍辉说：“我们要真是小狗就好了。”

晓东一笑，就在下面抓住了绍辉，绍辉感到自己浑身的血管都在蹦跳。

晓东又吻住绍辉的唇，手指在下面小心翼翼地摩挲，象要感受绍辉的每一毫厘。晓东每一次小小的动作，都使绍辉感到血液随着他的指尖在积聚。

# B0 \) _' O+ X) ]3 g绍辉实在受不了，央求晓东停下来，晓东不肯，绍辉就说上铺我不习惯，到下铺去吧。
  Y) s0 A" @8 `4 {' ?! |) y
两人一先一后就从上铺下来，绍辉刚要往下床上躺下，被晓东在后面拦腰抱住，绍辉感到晓东硬硬的抵在自己的两股之间，不由一阵晕眩，回身就紧紧贴住晓东。
- E, M+ W- [/ q! G. w
晓东说“咱们开灯吧。”

两人就搂抱着挪到书桌边，绍辉把小台灯开了，又把灯调转过去，小房间里充满了柔和的光。
6 b$ H& b( D  R: J2 h# \# \0 \
晓东和他漂亮的身体一起含着笑，闪着光。

绍辉看得心醉，那种想和他肌肤相亲，融为一体的愿望那么强烈。绍辉曾试图为自己肉体的欲望寻求解释，但只能是徒劳。那些吸引，渴求，疯狂和欢愉，都没有来由。
% a, Z/ F8 p1 ?4 _. _- b7 w" i- y0 S* s3 C
# n) U; r  f# Z8 N绍辉知道自己对沈玲会欣赏和关爱，但不会有对晓东这样撕心裂肺的欲望。虽然和晓东可谈的话题越来越少，但那种纯纯粹粹的欲望能烧尽所有距离。
, P4 [' f7 v# ~
& N5 y8 s0 f. V! g7 |8 u3 m绍辉就和晓东搂抱着站在床边。晓东闭了眼睛亲吻绍辉。绍辉也闭了眼睛，可还能感到房间里弥漫的桔色的光。绍辉想起那年暑假两人在原始森林里的情景，仿佛就闻到了雨后森林的味道。

: P( i0 }; q! W4 K+ l+ ^% F4 U晓东也想起了什么，轻声问：“还记得那次运动会吗？”
# D9 X6 y/ [& v  s8 X) h+ a) p
2 t# t; V) L6 \7 d- ]绍辉只是嗯了一声，他知道晓东在想什么，那是上高中后的第一次运动会。那时绍辉已经悄悄爱上了晓东，晓东就象一匹小野马，没一刻安宁，他对绍辉的亲热，就是嘲笑他多愁善感。那次运动会，晓东参加了好几个项目，成绩也不错。运动会后，同学都回去了，晓东和绍辉坐在看台上聊天。晓东光着膀子，汗水在夕阳下晶莹闪光，脸上满是青春的得意。绍辉真想触摸他结实的臂膀，可只能凝望天际的落日余辉。夕阳下的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安祥，和谐温暖。绍辉看一眼天边，看一眼晓东，笑意和伤感一起涌上眼眸。晓东就问他在想什么。绍辉说想起一个成语。晓东追问是什么，绍辉不肯说。晓东仔细看了看绍辉的眼睛问，是情窦初开对不对？

绍辉把晓东搂的紧紧的，仿佛一起回到了十年前。两人尽情亲吻抚摸，身体贴得紧不能紧，就分开一会，为下一次贴紧让出空间。

绍辉简直感到绝望，对晓东的欲望似乎没有尽头。不管怎样抚摸亲吻，好象体肤里面还有更热更好的触摸不到。绍辉就停了动作，晓东也不动了，两人贴着脸静静地站着。

) h0 a+ _" D- n+ ~5 U3 a/ H# B绍辉说：“要永远这样多好。”

和每次一样，听到绍辉发感慨，晓东又笑话他。

晓东仰面躺到床上，勃起的下体傲然耸立，绍辉就过去吻个不停。晓东的毛又浓又密，还散发着洗液的香味儿，绍辉就用舌尖挑弄着。晓东把住了绍辉的头，身子一挺，就进到绍辉的口中。

( b. I) `- x/ W& y9 T1 y绍辉被充填得满满的，晓东那好闻的味道使绍辉脑后的神经几乎麻醉，眼前一片暗红的光。绍辉就象潜入了深海，不断地向纵深游去。晓东就在远处，越游距离晓东越近，可又总看不到他。绍辉也希望这潜游没有尽头，在一次又一次的划水行进中，将亲密溶进海水里，再让溶满了亲密的海水把自己送得更深更远。
7 M; E- p$ W: W+ ~8 A
晓东托住绍辉的下巴，从绍辉嘴里出来。绍辉又要去含住，晓东笑着躲开。绍辉按住晓东的腿，还要。晓东就又躺好，绍辉又继续他的潜水。

晓东也不断挺起身子，向里迎送着。绍辉就在浪潮涌动中，波峰谷底嬉戏不已。

晓东几次想要出来，绍辉都不肯。晓东笑说：“你呀，就是个顽皮孩子，尝到糖是甜的，就要个没够。”
' `% }5 R; b) N- ^9 l
绍辉放了晓东，说：“不是吃糖，是冲浪。”

1 |- ]: v4 o+ c+ p$ {- J8 t6 {0 D晓东一把搂过绍辉放倒，说：“我也要冲浪。

猫瞳

绍辉没给晓东做海洋，而是把自己变成了绿油油，暖洋洋的一片草场。
/ {7 p8 ^. X# R" S! d" U! |) i3 S6 p) l
2 R; J! W: _$ ^, O1 b0 U2 E* `晓东时而象轻风掠过，时而象小溪流过，时而象蝶儿戏花，时而象小鹿饮水。
; N7 W1 d7 }8 a6 }+ V
晓东的动作渐轻渐缓，绍辉看到雨后的彩虹，每一棵小草都在舒展着身躯，齐声欢唱。绍辉伸手抚着晓东微卷的头发，象是触摸到云朵，每一朵都那么柔软轻盈，悠然飘浮在无尽的草原上空。绍辉轻轻把晓东拢向自己，碧空，白云，苍翠欲滴的草原在眩目的阳光里拥抱消融。
2 ~8 |" A/ A, \' _. h6 o. V. ^
绍辉和晓东安安静静呆了一会儿，又禁不住亲吻起来。晓东就象一枚温润剔透的玉，让绍辉摸不够，亲不够，直想化了这玉，毁了这玉。
/ W) x/ e3 J' u* L0 F& v
“怎样和你才能更亲呢？”绍辉的用力抠住晓东的后腰问到。
/ t3 B1 U/ ~# X8 T$ k9 R" Y( h' |
晓东又迷人地一笑：“就说你赖皮小孩儿没够。”说着背过一只手，抓住了绍辉的手向下拉了拉，又停住，盛了蜜的眼睛看着绍辉，柔情似水地轻声问：“想不想试一试？”

7 r% h5 Y9 Q  F绍辉立刻就明白了晓东要他做什么。两个人虽然这么久了，可从来没那么做过。

* p) t6 b1 z6 k; S* r5 {/ k绍辉不喜欢那样，觉得对方会有屈辱的感觉。绍辉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晓东已经撑起了身子。见绍辉还犹豫，晓东说：“自家兄弟了，客气个啥。”

% `; h; c$ L0 P7 v+ P% g绍辉见晓东那样的姿势，那样的说话，觉得自己和晓东都似乎在瑟瑟发抖，于是从后面抱住晓东，挡住自己投向晓东的伶悯的目光。
# e9 z" _/ K4 `% T
, }8 c$ p  T; U2 J5 U$ L* g绍辉俯身贴紧晓东的背，象要传递全部体热，而自己停留在晓东两股间，僵硬冰冷也开始寻求温暖。晓东欠了欠身，绍辉就小心翼翼试图进入。
/ A+ M. Q. h, S) @
绍辉喜欢挑战禁忌，喜欢冒险带来的欣喜，喜欢恐惧带来的兴奋，可这样进入晓东的身体，绍辉只感到自己的残忍和晓东的柔弱，这使绍辉觉得自己成了一个陌生人，和另外一个陌生人冷冷清清进行着残酷的仪式。

& F7 u- E: e% d7 u. W  V# y$ A晓东拿定了什么主意似地忍着疼痛。

9 x( V0 P/ n: J7 T绍辉终于完全进入了，这才心疼地问：“疼吗？”
' [( c0 l( ]. T# _1 f  W& \, ~
晓东淡淡地说：“还行。”
* ?! O  D4 p  ~: w$ M0 k3 ~
' ~- s; c( `* ]" g' W5 k% P绍辉就在晓东的背上叹了口气，轻轻吻晓东。
" B4 F& y+ t3 p8 m0 {: j' o9 ]9 V
这就是晓东的全部，这就是和一个人最亲密的接触吗？绍辉想感受这个时刻，可他的感觉依然是凄冷的，尽管那触觉灼热饱胀。

" O8 E7 C/ w8 X$ I% d; ?  w9 F绍辉动起来，象是在用一把又钝又涩的锉刀，要把自己麻木多刺的神经打磨光滑细软。晓东也是麻木的，绍辉尽力向里伸展，刺探他最敏感的所在。
, O. J7 Q& P; C
绍辉机械地动作着，觉得两个人这样的姿势有些滑稽可笑，而且十分脆弱可伶。有一天晚上绍辉骑车回来，看另外几个学生不知怎么惊动了路边篱笆丛里的两只猫。那两只猫显然在做爱，并惊吓后发着凄厉的叫声，惶恐地在篱笆丛中逃窜。那悲惨至极的叫声使绍辉直打寒战，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好象那两只猫扑撞到自己的怀里。做爱时的人或动物大概是最脆弱的吧，绍辉觉得没有比捉奸更卑鄙残忍的了。
. p: o; o4 c$ o  B# _
$ ?/ L: I, J; d“怎地，不行了？”晓东带着些许嘲弄地问。
0 p0 D# R9 _# T6 x( w7 m4 T
/ [$ d/ U7 s0 g绍辉也不答话，只是稍稍加了力，象是回应晓东的挑战，并将一只手绕到前面，握住晓东。

慢慢地绍辉感到不那么生涩了。晓东也轻微晃动着身子，似乎适应了，还夹了绍辉两下，这使绍辉感到轻松和兴奋，就放心地动作起来。

( k. W, L3 X; [绍辉象刚刚征服了一座城池，坐在战车上颠簸着穿过狭窄的巷道，得意而略带倦意地打量着周围。

/ H0 {# m" ]  i, f8 ~0 X3 t/ H4 a只过了一会儿，这臣服的寂静单调就使他厌倦。他禁不住挥金戈，上铁马，驰骋飞奔。他挣脱一切束缚，冲开所有羁绊，他看到荒原在下面沉默，听到海洋在身边咆哮，他与大气摩擦，与星球碰撞，他极力前冲，把自己加到最高速，在最高点处燃烧爆炸，他看到夜空绚丽耀眼，他感到自己成为灰烬缓缓飘落。
& [, G3 _4 P) D* v2 i) d
绍辉缩到晓东身边，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绍辉侧了身面向墙，不看晓东，也不让晓东看见自己。晓东起身点了一支烟，不紧不慢地吸着。
2 C: W; `) y: N
绍辉的心里空旷旷的，只有晓东的烟味儿不时飘来，充填其间。

& k, S9 n1 ^) D+ ~( s! [过了一会儿，晓东起身在床边弄灭了烟，回身扳了绍辉的肩膀问道：“怎么样？”
" d) x% f9 E, o
绍辉象被烟熏得昏了过去，强打了精神说：“还行。”

晓东就带着一丝暧昧的笑看着绍辉。
) }+ D, t7 c9 Z1 b
5 I7 t6 [4 ^2 T+ C6 X2 T# H绍辉感觉出晓东在看自己，不自在起来，就问：“你也来？”
- k$ B5 E+ N; G3 }. ?+ Q
晓东隔了被子拍拍自己，夸张地说：“不行咧。”
$ C% C" p3 l) K
$ O9 L9 U9 n* f& T绍辉说：“我来帮你。”就要伸手。
0 H9 ~2 P  A, `; j
/ t( E8 G  D5 y+ {! {" V+ P: I. V晓东抢先按住了绍辉：“那也不来。”
6 v, K* [" V  u
5 H: e7 r( D3 |绍辉问：“为什么？”
5 y; p0 x/ t) j0 E3 V1 ?- |- P
晓东别过了绍辉的脸，在绍辉耳边轻柔地说：“你是要做丈夫的人了。”

猫瞳

第二天绍辉早早就起来了，也没叫晓东起来上班，自己在外面的小摊儿上吃了碗馄饨就径直去了实验室。中午没吃饭，到了傍晚，绍辉就去之家买了份沙锅饭。吃过饭，就近就去了沈玲的寝室。
( _% `1 t+ c% f
沈玲见了绍辉，就关切地问：“怎么，病了？”

绍辉想学越剧的腔调说我为妹妹病了，可没找着调，就说：“没有啊。”
4 G1 m3 `" y/ Y6 Y2 x# U
沈玲说：“看你没精神的样子，喝杯热水吧，要不再来点儿感冒冲剂，就算预防。”
( d5 Z" w5 r( _0 J  @! Q
绍辉忙说不用。

沈玲还是倒了杯水，又给绍辉两个桔子，然后手上攥了什么东西笑着故做神秘地问：“一个小东西，要不要？”

说着摊开手，原来不过是一个小钥匙环儿，上面拴了一个小小的银色的心型饰物。绍辉庄重地用双手接过，眯缝了眼端详着，说：“您看您把心脏给了我，您自个儿用什么？”

两个人都撑不住笑了。沈玲说：“懂事儿就好，可别弄丢了。”
6 [! r6 }/ M: A  I) g0 w
从沈玲的宿舍出来，天已全黑了。绍辉骑车去实验室。骑到半路，觉得气喘发虚，索性就调头回了寝室。

房间门虚掩着，屋里亮着灯。绍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门进去了。
+ a4 ~5 I0 S, T4 p: m8 O4 s
晓东正躺在绍辉的床上看着一本旧刊物，听见绍辉回来，扭头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又接着看书。

绍辉就在对面老郑的床上躺下。
4 }$ i9 g, h! ^4 z2 f, c
" ]' V8 L' s; C- d+ B- L( Z9 V/ u“看什么哪？”绍辉觉得再不开口说话就会更尴尬。
( S. n8 Z4 ~$ B9 V; ?+ G- f
+ }* E2 Z2 A& L, w4 A“随便翻翻。旧的，也还有点儿意思。”晓东放了刊物，笑眯眯地看了绍辉一会儿，似乎刚看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想跟绍辉说，终究没说就又躺下抓起书。

“今天班上忙吗？”　绍辉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 {! U; t/ o; F! k“还行，就送了两趟书。北京开出租的可真他妈能侃。”

“给家写信了吗？也该告诉他们你有工作了，让他们放心。”
2 `/ O* Z  W- {; E
“懒得写。他们知道不知道都那样儿。”晓东还是一听写信就烦。

3 V' k" [8 g8 _( [: L“那你也得告诉他们一声啊。”
1 J% G5 t7 T: o' u5 U# H6 [8 @, Q
8 w% k" u. A8 I( l9 a晓东就没了动静。
; I! Z- S' ]- k
' K7 m: ~' b/ T) L9 q' M& v% s: }过了一会儿，绍辉忍不住又问，“你什么时候写信啊？”

& H/ G7 h$ Z/ M9 T9 X/ S晓东说：“唉呀，我就不爱写信。”

. S. H, m# t7 \4 R绍辉憋了一口气，还是说了出来：“那我还想把信拿回来哪。”

4 P; ~* E0 W9 V- h$ J# E晓东笑说：“又来了。那你给他们写吧。”
9 U8 t1 g+ a* Y; E7 o- {) m
$ }) H7 A1 ^+ o7 Z3 a9 ?; o5 d“为什么我写呀？是你不把信带回来。”

6 g/ i$ P; Y9 A  V; h7 B“那你为啥把信寄给我？”晓东还是象过去一样把争辩当乐趣。

“我为啥寄给你？！我要不给你写信，我能把那信寄给你吗？！”绍辉不由得声调就高了。绍辉一直没敢这样说，怕晓东不高兴，今天终于说了出来。
% m$ l- {2 n  O  B/ b8 x
  U. P. s' f) ^晓东不说话了。绍辉知道晓东自知理亏，只要再来个小小的推动，他就会服从指挥。

“就算我求你一次了，行不行，快写吧，没几句话不就完了。”绍辉边说边拿出纸和信纸，然后就拽晓东起来。
0 q3 [- D$ S" p" b6 U
: A+ \+ G2 D. H" p晓东就坐起来，提笔准备写了。

绍辉总算舒了口气，就提了壶出去打水。

6 G; ]; f7 u1 g; N打了水回来，绍辉见晓东叼着烟又躺在床上了。

“写完了？”绍辉到桌前一看，信纸上只有“爸妈”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

“跟你说我不爱写信。”晓东说。

  F1 e0 T; g; D5 G2 W, O3 I5 L“就我爱写信？我没事给你写什么信！现在求你写封信就这么难。就一封信，我求你还不成。”绍辉把晓东再拉起来。
$ J" |. o$ `* f" e# x
5 f& d& A( R9 {, n6 E晓东又坐到桌前，拿了笔，没有写的意思，却盯住绍辉，不带一丝笑容地说：“你别逼我了。就是写了信，我妈他们也找不到，那信可能早没影儿了。你要嫌我在这儿，我过两天就搬走。”

: T  w9 s1 T" X& m绍辉楞了一下，说：“这儿都哪儿跟哪儿呀，我要嫌你，当初就不让你来了。”
3 ~! r; S, _! a; m5 S, a5 T
, e# ^2 X- c7 c1 w- k晓东扭了头看着窗外，说道：“就不是一路人。我没出息，你的情我只能心领了。”
" c5 P4 k& \3 N4 Q) g9 m
绍辉觉得自己晕在那，不知该说什么。想劝慰晓东，又为自己被误解而感到委屈。在心里斗争了一会儿，绍辉说：“随你怎么想，我不是那个意思。”
7 I; s" x1 @0 q5 R9 k! |
, ]& B+ |0 d5 ~% W# p晓东却没退让，说：“就是那个意思。”

猫瞳

小房间里的空气滞住了。突然，绍辉听见一个声音吼叫道：“我就是那个意思！你要走就走！越快越好！”
" K0 k4 f6 I+ G. O. \/ i
等到绍辉意识到那个声音是自己的，那串吼声已经在窒闷的空气中消失不见。

: \& ]& J" _7 {. t$ n5 y随后，绍辉听到“啪”的一声，晓东把手中的笔折断了。

$ U% j& m; T- m  n# W绍辉也不示弱，几步走到门口，抓起门边书架上的一个饭盆，猛地掼到地上。在那个搪瓷盆粉身碎骨的瞬间，绍辉摔门而出。

  M6 D. ]* \( V1 \绍辉在实验室呆到很晚才回去。开了门，借着走廊的光亮看见晓东已躺在上铺，绍辉也没开灯，捡起了那个饭盆，才发现是老郑的。绍辉拿了牙具去洗漱，再回来，还是没开灯，就躺下了。

+ C' ]0 L' |7 X/ t. I0 Z绍辉记起第一次和晓东生气。忘了为什么，正是放寒假之前，两人就赌着气各自回家了。整个假期绍辉都在想晓东，离开学还有好几天，就急着回到学校。寝室里只有绍辉一个人，急切不安地等晓东回来。学校食堂还没有开伙儿，绍辉去附近的小食部吃了晚饭，回到寝室，见晓东就坐在自己床上。那天晚上，两人挤在一张床上，说了很久的话。后来两人还会有事没事的生气，互相犯倔，但总是很快就又和好如初，甚至更好。那时，他们两颗心之间仿佛还有的是空间，可以不断地变得更加亲密；两个人也仿佛有的是时间和精力，任凭情感一丝不苟地做着青春的游戏。
1 |" Q1 T; p1 a% g& T
绍辉想晓东迟早要搬走的，但不该是这个情形。绍辉既生气晓东犯懒不写信，还误解自己，也生气自己太过分，可又觉得两个人说的话都耳熟，好象听了，说了，在心里演练了很多遍了似的。

0 t! Z, W+ T9 G2 H绍辉屏住呼吸听了听，晓东好象已经睡着了，自己也就不再多想，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7 [$ A2 y0 V- K第二天中午，绍辉回寝室吃午饭，一进门就发现上床的被褥卷了起来，显然晓东已经搬走了。绍辉呆了一会儿，爬到上铺，仿佛要找到点什么。

0 W9 M: t9 W9 G. V& n床板上什么也没有，摊开被褥，还是什么也没有。绍辉这才想起自己不知道晓东打工的确切地址，也不知他的暂住证办没办好。

大约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绍辉回来，惊奇地发现寝室的门是开着的。

是晓东？绍辉忙不迭地推开门，却是老郑刚回来。

+ W. l/ m" K4 q- M6 z“怎么，看你吓得那样！趁大哥不在，小子没少干坏事儿吧！”老郑见到绍辉很是高兴。

“哪呀，老实着哪，不象你们在外面做项目，老板请着，小姐陪着。”

" ]0 U; Z7 q0 b7 C绍辉也嘻皮笑脸。两人于是同仇敌忾地骂了一会儿各自的导师，顺便聊聊课题进展，什么时候才能毕业什么的，就准备去吃午饭。老郑从书架上拿下饭盆，并没觉察到已被绍辉换了一个新的。

+ V# o: ~5 A5 z* O4 u) M4 Y1 k又过了一个多月，绍辉和沈玲去登了记。那天晚上，两人就在沈玲的寝室里看影碟。没什么好看的，就把《阿甘正传》又看一遍。看到片尾那一片羽毛在空中飞舞，绍辉突然想起沈玲给自己的那封短信，也象这片羽毛，在尘世间飘浮，不知最后去了哪里。

沈玲靠紧了绍辉问：“想什么呢？”
! \; P. }% N2 @* W0 E
绍辉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在想这个小羽毛就象你给我的小情书。”
/ E4 w, c7 t6 T) @; G
: r$ Y% D& x9 x4 `- i5 N! z) A沈玲眼里漾出光彩：“为什么啊？”
0 V, v. o, h( _& ^0 J' q) [8 u
# o. {! ^1 F4 y$ [+ g+ q* |4 [绍辉把沈玲搂在怀里，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沈玲写情书，信短杀伤力大。”
& H2 l" @" q. ]! @; V
0 l, i: }2 Q, ]说完，两人拥抱在一起，幸福而得意地笑了。

XXM_0011

不错的文章，喜欢顶你。。。。。。。

690428

谢谢楼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