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2-13 01:29:27

不知道姜申是不是曾经听说过我不轻易接吻,他的唇在我的嘴角边磨了很久,却不敢深入,最后只是用含混的声音对我说:“还债吧,欠太久,就没意思了——”

这话太具挑逗意味了,我的心为之狂跳不已,就像个未经世事的小男孩,而我一直以狼自居,自以为充满了狼的本性。我把椅子转向他——我说:“我到底欠你多少?怎么还?!”我的话简直就是个默认的信号,姜申本来还不敢胡来的手很快就开始动作。其实我转过去的架势,已经把他想要的放在了他手边,姜申唾手可得。

姜申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眼神简直就是只小狐狸,他的手按在我胯下,说:“做哥哥的还跟我斤斤计较?你知道怎么还——”他压得我一阵热流直往外涌,我一下子抱住他毛茸茸的头,说:“……你怎么就不肯吃亏呢?!”

姜申喘息着亲吻我,把湿润留在我脖子和面颊上,不带一点人工成分体味充满了我的鼻腔,青草般清新。单薄身体像只小兽在我身上拱,把身下的椅子压得吱吱响,马上要塌似的,我将他推开一点点,在两个身体的夹缝里松开皮带,拉下拉练,我说:“哥不富裕,可是不吝啬,今天随你拿——一次还清了,以后别来烦我。”

他孩子气地笑着——大有目的达到的得意,他这种坏坏的表情对我来说是简直是致命的武器。他把手插进了我身下——羞涩而冲动,全然不顾我的感受,只图自己痛快,他说:妈的,让全体男人都不敢进澡堂了。这就是他的语言,不会玩经典,只有直白,然而,不说这样的语言就不是姜生,也不会勾起我心动了……他说他想这一刻想好久,我又何尝不是,终于轮到能说出来的一刻,这是件快活事。

他恨不得把我全包裹在手心里,但怎么可能,于是手忙脚乱,顾此失彼,特别可笑;他不知道怎样让自己快活,同时也让我快活,但我理解他,我也是打这么过来的,我曾经把叔叔辈的马丁弄得脸发白,倒抽冷气;姜申他玩得太真了,他这么直接就撕开我,这么好奇心,随性就把一个男人的欲望和兽性全打开了,他不明白,这么做转眼就不是我欠他,而是他欠我了——

曾经有过经历的人都知道,冲动不仅使肌腱充血,器官充血,连咽喉都是处于充血状的,那会儿,咽唾沫都是要化力气的,声音特别干涩。姜申已经进入了这种状态——他用干涩的声音对我说:“教会我——”

“什么——”我没有完全明白。



姜申退到身后桌子前,倚着桌子开始脱脚上的短靴,靴带很长,缠得很复杂,加上心急,解起来真难。他气急败坏、连拉带扯终于脱下短靴,把桌子上东西弄的稀里哗啦掉在地上,然后毫无顾忌地把裤子褪到膝盖,坐上桌子——

“教我——”他重复。

我心旌荡漾,目迷神玄,曾经贪恋的“小豹子”就袒露在我眼前——它已然不是将醒未醒的样子,而像是睡足了精神头;“婴儿肥”已经不那么明显,豹身显得精壮、活泼而威猛。在我的注视下,激情仍在继续往里填充,很快就贴着主人的小腹直抵肚脐,等待着撒野。

我喜欢野,野能激发征服欲;我自己也野,野性的角斗才淋漓酣畅。正当我试图以狼的跃动去捕获威风凛凛的“小豹子”时,姜申向我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动作——

他对着我慢慢举起双腿……

我顿住了。

我习惯掌控。我有自己的方式。我没想到姜申会有这样的要求。我一直认为他不是那种特别纯粹的。意外造成我的紧张。我扑过去,按下他的腿,急促地说:“姜申我们不玩这个……我不跟你玩这个!”

姜申不依,他大力抱紧我,以他的方式来摧毁我的决断——两头毛发努涨的兽经历了难捱的蛰伏,终于发力冲到一起,开始了力的角逐……这当口,分不清两头兽是在撕咬、亲吻、角斗还是相互爱抚——如果真是兽,真带着尖利的齿牙,我相信须臾间就会血淋淋体无完肤。

第一次发生这情状,马丁告诉我一个闻所未闻的名字:“磨镜子”。他是个绅士,绅士是不上角斗场的,但不上角斗场的绅士内心未必不狂野,只不过把狂野的每个细节都处理得非常绅士,即便是对角斗术的命名也带着绅士的矫情。马丁问我,对过镜子吗?那会儿我19岁,比姜申还青涩几倍,不谙世事,不知道世界的奇特,我紧张而勉强地露一点也算是笑的表情回答说,从来没有。马丁把我当成一面镜子……

姜申不是镜子,我们是两头性情相投的野兽,享受着搏斗的快乐……那种森黑而浓密的触碰就像斗牛场上的牛看见了红色的披风,挑逗着疯狂的斗志。

姜申喘息着说:“没有机会了……哥!”当时,我大意了,注意力不在这上头,把“没有机会”误听误理解成“没有时间了”,后来回想起来,当时他分明说的是“没有机会”!我非常懊悔,当初怎么就没理解姜申的话。

当姜申说“没有机会了”,我随即说,不行,我不玩这个的,你不要勉强我。

姜申说,教会……我。

不行,我们没有一点……准备……

——在激情中,语言是干涩的,口齿是迟钝的,没有一句话能连贯。

姜申听我这么说,很快从贴胸口袋里拉出一长串塑料包装——他是有备而来——用牙撕开其中一个,熟练地帮我。以我当时的状态,应该可以瞬间就完成这件事,可我们进行得手忙脚乱,那是由于我半推半就,还不住地说,姜申别胡来……我们别玩这个好吗……

姜申重新坐到桌上,把双腿蜷到胸口,那双女孩般秀美的眼睛乞怜地看着我——

我傻了!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

猫瞳 发表于 2009-2-13 01:29:39

我不是听大人讲故事长大的那种孩子,我从没伏在长辈膝盖上或者倚在他们臂膀上听故事的经历,我是自己看着世界的陌生长大的,我善于观察,对于新鲜和陌生的事物,我可以长时间凝定其中,直到我失去兴趣。

我记忆最深的一次观察,是看一只蝴蝶破茧的过程,我惊异一只看似柔软的茧,穿破它竟然如此艰难,但蝴蝶最终还是成功了,蝴蝶注定要破茧成功,因为蝴蝶对世界有迫切的向往——

那是一个乍暖还寒的春天,阳光短暂的暖意使蝴蝶判断有误,迫不及待破茧而出,灿烂而去。可是,以后的几天里,接连两次,我看到有蝴蝶的尸身落在窗台上,我不知道蝴蝶为什么就会无声落在窗台上,不再灿烂飞舞?窗台上的蝴蝶,和我看着它破茧的那只是不是同一只?谁也没有告诉我,谁也不会告诉我,只是听保姆说,这些都是春天最初的蝴蝶。   

以后,我有点长大,想起这个奇怪的现象,就为它假设了一个可能:春天最初的蝴蝶原是打算寻求屋子里的温暖,可窗户上的玻璃阻断了它,使它目睹着温暖死在了春天的冷冽中。

我的假设是否合理,也没有人告诉我。

……

姜申是灿烂的,接纳我的是一片接近粉色的婴儿红,洁净而娇嫩;

姜申也是灼热的,当我决定放弃阻隔我们的那层防备,教会他承接痛楚同时也享受快乐时,我感到自己几乎被灼伤;

姜申是柔绵和有力的混合体,放任我的通道,既像充满浆液的蛹的身体,又有茧的紧迫。

从我突破似的最后一冲发生时,我就对姜申充满歉疚——那么深,那么无情地扩张,让他周身都发出无法遏制的战栗,眉宇间变换着我从没见过的奇异表情,我想过放弃,我一直认为自己太重磅,这就是错,就是我对不住姜申的地方,无论怎样,体格上的悬殊产生的现实就是持强凌弱。何况他真的很瘦,是那种几乎感觉不到屁股的男孩,完全不似我,骨骼里充满了蛋白质。而他在我怀里,我都能听到骨节被我捏得嘎嘎作响的声音。可姜申没有这么看,他两颊升腾起越发明显的潮红,双手大力把住我的屁股,让我把他吞噬到最深,他尽兴地喊着:“我、操——”

为了让我内心的歉疚不那么强烈,当时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也帮他,让他和我一起享受男人的快乐,而不仅仅是被动。我让他换过身背对着我,这样我就可以向前抄过手去,拢住他,这时我才真正有机会以爱护之心去抚慰“小豹子”,任它在我把握中发飙,这种手感真沉,真润,真坚硬……就像一块在水下浸泡了百年千年的白玉,温润无暇,等待着我的发掘,等待着我把它摩挲得灵性焕发。我小心翼翼又舒缓有致,带动他在同一节奏里呼吸、悸动,并把他掌控到和我在同一时刻迸发……那一瞬,我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激情是通过他的泄口喷射出去,一程一程,完全同步,仿佛身心已经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从激奋中平定下来,接踵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懊悔。我没有和弟弟辈的男孩有过交往。第一次,竟然这么经不住诱惑,轻易就把一个自称为“处男”的男骇侵犯了。以后,他将不再能冲着人大吼,“我是——”!

“处男”,这个身份多自豪,多骄傲,可这就没了,是我让他没有的,是在我手里丢失的。而最重要的是,我所有“理智”(现在看来简直是矫情)都毁于一旦——什么“银光”的背景啦,相依为命的家庭啦,什么“烫手”啊,“不可招惹”、“风吹草动”啊,全他妈完逑!在“西装白领”和“光膀子发飙”两者间,我轻而易举地又甘为后者。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能做到自敛,融入到人们所推崇的社会规范中去?或许,我本身真是一只狼,而狼的本性难移!

我在陷入深深的自责,无精打采,完全没有平时那种完事后的周身舒爽。我看着姜申从公用的盥洗室回来,乖孩子般地忙于拾掇弄乱的办公室,一声不吭,心中五味杂陈。

刚才太张狂了,办公桌上的东西都掉在地下,椅子也挪了地儿,不收拾明天还行?用餐巾纸的时候简直不顾一切,现在是满眼狼籍,一地白花花的。姜申懂事地开窗户透气,虽然东西是干净的,可是味重,而且特殊,男人一闻都懂,女人应该也知道。姜申不仅开窗,还徒劳地煽着,真是天真得可以。

姜申整理完自己,还过来替我整理衣服。他扣着我的扣子,胆怯地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闷闷不乐。想问,又不敢问。我觉得这样不好,不该吓着他,于是,轻轻抱抱他,说:“有不舒服吗?”他摇摇头。我用更温和的声音问:“不疼吗?”他不回答我,只是紧紧搂住我的腰。

我们温存的许久,才离开。



回到公寓我把那只齐腰高的陶瓷狼给砸了。

那是马丁特意托船海运过来的。起因是我想在公寓养条狗,可sally坚决不同意,说公司的员工就要服从公司的规定,怎么可以随着自己的性子来,想养狗就养狗,想养猫就养猫?这是公司的公寓!我特别不服气,和sally别扭了很久。后来马丁听说了这时,息事宁人地借朋友的集装箱给我海运来一只陶瓷狼,权当是活物,安慰安慰我。

那只永远昂扬的狼完全仿真,虽然是陶瓷的,但手感毛茸茸,摸上去和一条短毛的真狼没什么两样,应该属很高的工艺,价格也一定不菲,每天回公寓我都要摸摸它,可就在这天被我砸了。身首分离。

同一公寓的同事直说可惜,说,吓吓小偷也是好的,干吗要砸了?可惜了的!

为了处理那些结实的瓷片,同事特意请物业帮忙,还花了二十块钱。

可为什么要砸?当时的心情只有我自己知道。

猫瞳 发表于 2009-2-13 01:29:51

不记得过了几天,反正很快,我就接到齐齐一个电话,他二话没说,直截了当地对我嚷:“知道吗?姜申被人做了!”

我周身一激灵——心想,这么快齐齐就知情?!

“知道是谁干的吗?”齐齐又问。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说“知道”,可我还没闹明白姜申是怎么跟齐齐交待的,齐齐又是什么态度,是试探我,还是兴师问罪?他是坚决反对姜申和我有瓜葛的,我要是说“知道啊,就是我”,这不等于吵着嚷着要齐齐扁我吗?

倘若说“不知道”,装B,万一他已经一清二楚,我不是太衰了吗?我也就没齐齐这个朋友了,弄不好连其他朋友也没有了。正当我寻思怎么回答,嘴快的齐齐自己却先说了:

“是QH啊!这个操蛋的东西,把咱小姜申给踩了!!姜申不算朵花,怎么着也算棵水淋淋的草吧,就这么让QH这个采花大盗给踩了。”

齐齐还在没完没了地说,我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随即又变得非常敏锐——QH是“银光”娱乐的“二当家”,一个在业界很吃得开的人,和我北京的哥关系还挺好,虽然平时是显得挺风流,可这层面上的大佬谁不风流?他怎么就看上姜申了?

我回忆起当天晚上姜申的举动,觉得是有点怪异,那些话现在想起来并不是随口说的,可当时全让我忽略了。我怎么这么傻啊?!此刻,让我想起另外一件事,一个人,这件事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和姜申如出一辙——齐齐告诉我一切后,我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一桩几乎忘却的事,它让我的心微微发痛。



现在我要花一点篇幅来说那件事和那个人,说完,也许你们这些听故事的就会有所了然。

我说的这个人是个女人,一家外资化妆品公司的高级职员。我至今都不知道她在公司担任什么职务,反正人们都叫Roger——无论男人或者女人,上级还是下属,于是,我也叫她Roger。据说Roger的名字全称是玛丽·罗歇,是个法国名字。但她确确实实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对于Roger,我们公司的男人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评判标准,一种说Roger是“女人中的尤物”,另一种则认为Roger是个“巨丑”的女人。这就让我有点犯糊涂了,在一个人身上怎么能产生两种有着天壤之别的评说?即便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可审美差异也不至于距离那么远。

后来,有一种解释我以为还是具有一定说服力的——说Roger是尤物的,不外乎是为Roger的妖冶所打动,他们在她的妖冶中看出了别样的美丽;说她“巨丑”的,是因为发现她别样的美丽中包含着妖冶的成分,也可以说看出了一点妖氛,说更白一点,是看出了妖魔之气,而这种妖魔之气让人望而生畏。而依我看,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不欣赏女人身上的妖氛的,只不过有的男人敢于去搅和这种妖氛,使它更为迷离而张扬;有的则在心里暗自艳羡,顺便玩一点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把戏。

好了,借助我得描述,凭你们的想像,现在你们可以基本了解Roger是怎样一个女人了,甚至可以揣摩出她的三围以及别的什么,那么,我就继续把故事引向深入吧。

我认识Roger很偶然。Roger的化妆品公司和我们的公司就在一幢大厦里。按推理,我第一次见到她应该在电梯里,但我没印象了。每天上下班高峰时间,我们这幢有40多层的大厦电梯里总是挤满了人,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保持目不斜视,屏息噤言,谁要是发出不适宜的声音,事后准会有人问,哪家公司的?言下不无被小瞧得意思。

我之所以知道与Roger曾在大厦电梯里见过,是因为,我们公司的Bernard与Roger很熟,经常在一起玩,约着去午餐或者下班了去泡吧。那会儿我刚进公司不久,和所有人都不熟,就和Bernard关系还行。那天,上班时间Bernard和Roger泡电话粥,从Bernard不自禁流露出微笑的表情来看,一定聊得很欢,后来,不知怎么就说到了我——

Bernard对着电话,突然就把眼睛投向我这边:“……他就在我边上呢……我和他办公桌斜对。”

Bernard捂住电话,对我说:“是Roger——正说你呢。”

“哪个Roger?”我问,我不知道这个从没听说过的人为什么要说我。

Bernard对我挤挤眼睛,继续和Roger聊:“——他呀,一个标准的小男生……是吗?叫Tony……是啊,我也说,在美国光一个州叫Tony的就不知道有几千几万呢。不过,我觉得这名字和他人蛮配的……没问题啊,有机会我约他,我们一起喝咖啡……”

Bernard的电话不知打了有多久。后来,他终于挂了线,拿了两杯咖啡走过来,一杯放我桌上,一杯自己美滋滋地汲着:

“Roger说你的脖子很好看,太有味道了。她总能发现很经典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到关键,而别人往往只能感觉,不能总结。”

“谁啊?”我问。

“Roger啊,”Bernard说,“××××公司的,我们都认识啊,她说她在电梯里看见过你,一个劲说你好看,性感……哪天一起去喝咖啡?很有意思的一个小女人。”

我微微一笑,没说行,也没拒绝。

刚进公司,我希望结交有新朋友,但又不想和别人搞得太熟络,这就是当时我给自己定的准则。

还是在电梯里,我遇见了Roger。出了电梯,Bernard把我正式介绍给Roger。我们礼节性地握了握手,我看见她的指甲画满了色彩艳丽的图案。



Roger可真妖,不仅说话妖,穿着也妖气十足。大冷的天都敢穿吊带衫,厚外套一脱,热气逼人。耳朵上的耳坠永远是大号的,或大圈,或流苏状,反正老是给人“哐啷哐啷”的感觉,就象一辆送圣诞礼物的花车。口红也没个准,一天一个色,红能红到喷血,有时索性是黑,有时却又是紫,女魔头似的。但我觉得都都好看,主要是符合他的个性。符合就会好看。Roger给人的印象就是风格常变,常变常新,永远是个光鲜而出人意料的女人。

Roger是那种“大波”的女人,这一点所有的男人都看出来了,因为所有人都曾看到过她深深的乳沟,人们从她深深的乳沟推断出乳房的样子,相信在她身上大多数物件都货真价实,没有掺假的成分。这年头假造的东西太多了,原装的就让人感觉好。有同事说她的臀部更好,我也以为说得没错,这种小小的翘屁股特别容易让人high。

在公司我学会了谈论女人,也明白了白领原来也是谈论女人的。

猫瞳 发表于 2009-2-13 01:30:03

Roger决意要嫁个外国老公,持之以恒,经久不变,而且声言要嫁就嫁个法国人。我不知道Roger怎么就会有如此坚定的法兰西情结?为这个莫名的法兰西情结,Roger付出了自己的青春。

同事都说,Roger其实已经不年轻了(至少已经不适宜称为女生或者女孩),她的整个少女时代都在编织着做法国太太的梦。

我认识她不久就听说她如愿以偿,终于有了一个老外男友,这是不是她第一个我不知道,据说不是,但这个肯定是比较稳固定的一个,也就是可以够得上谈婚论嫁的一个。所有人都为她舒一口气,想Roger终于名花有主可以嫁出去了。遗憾的是,那个老外不是法国人,是纯种的澳大利亚人,我曾经开玩笑说他是澳洲土著人。我不知道Roger的屈服最终出于什么原因,她又将如何解释这种“退而求其次”。

所有认识她的男人在为她高兴的同时变得酸溜溜的,于是就加紧约她着喝咖啡,泡吧,每次都是即将分手依依惜别的样子,许多人形成了个圈子,哄过来哄过去。那一阵真热闹,我也深受感染(抑或是伸受起害),都忘记了自己究竟应该心系何处。

有一回,大家闲谈着,一不小心就谈到Roger为什么非老外不嫁?Roger却说,哪有啊?我不喜欢中国男人,是因为你们这些男人太衰啊——有Tony这样的我就嫁,可惜Tony太小了。她的话把我闹了个大红脸。

Roger曾经把一米七五以下的男人都归为二等残废,她理想的老公是高大健硕的美男,这也许是她形成法兰西情结的根本出原因。

也就是那一回,大家喝得都有点过,Roger更是借酒发飙,吵着闹着,竟然嘤嘤哭起来,大家不明所以,就有一答没一答地劝慰,说,Roger你快结婚了,完了就要去澳洲定居,你哭什么劲啊?你现在应该是最有幸福感了。

大家说归说,都没把Roger的喜怒哀乐太当回事。

Roger哭得自己都有点烦了,便抽噎着说:“我实话告诉你们——我现在是毫无幸福感,现在我才明白,理想和现实永远是有距离的,而且是那么大那么大的距离。”

她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但反应木然,不知道终究是酒精使大家麻木,是觉得酒后的话多半是疯话不作真的,还是人情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稀汤寡水薄得见底。

惟有我当真了——“怎么了?出了什么情况?”我冒傻气地问。

Roger蓦地笑起来,很夸张,分贝特高,笑得花枝乱颤,她指着我对大家说:“Tony问我怎么了,这小男生问我怎么了?你们说可以告诉他吗?”

于是,就有男同事起哄,说可以吧,Tony一米八几的人,发育是肯定发育了,没什么不可以的!更有甚者,说,我们证实Tony已经有过遗精了,保证不属于猥亵青少年了……

Roger当时正靠着我,这会儿伸出手摸住我的脸说:“他们都同意,那我就听他们的。不过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因为你是个乖孩子,他们都不是——”

同事的取笑,更助长了Roger的疯劲,她起身把我拉到立柱背后的那张沙发上,一边还嚷嚷:“你们都别听,你们谁要是偷听,今晚的酒钱开销全归他——”

Roger把我推在沙发上,然后全身倒在我怀里,迷离的眼睛看着我问:“知道女人为什么不幸福吗?”

我赶紧摇头,一如发条刚上完油的机芯。

“——一个女人要是感到不幸福,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的梦幻破灭了——就像肥皂泡,噗……没了。”她揽住我的脖子,贴近我,鬼气十足地说:“知道吗?他的东西只有这么大——”她伸出无名指朝我比试,我的脸刷一下烫起来……

我赶紧压下Roger的手,惟恐别人看见。

Roger开始向我倾诉她的不如意:不满意这个澳洲佬的长相——头发特别稀疏,像个营养不良的孩子;不满意他的为人——Roger说以前听说过老外吝啬,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国际水准的吝啬。最令她无法忍受的是——

“一个毫无美感的身体,竟那么坦然而自豪地胆敢裸泳!”Roger说。“我太为他感到羞耻了,婚姻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值得期待?还有什么美感可言?我从来没想过会嫁给这么个‘委琐男’!”

Roger把自己待嫁的老公称作“委琐男”,委实让我震惊!

Roger 又稀里哗啦哭起来:“我怎么就找不到你这样一个男人呢?”刚才还口齿清楚的Roger转眼舌头就大起来,两眼也显得醉意朦胧,她看似无意地把手插进我两腿间,朝我哈着酒气说:“我是想善待自己的,我是最想过好的女人了,可就是这点权利也不给我。老天太亏待我了——”

Roger的手已经在我裤裆上了,她还在拼命往里探,我急切地喊起来:“Roger醉了,你们快来帮帮她——”

刚才还以为我们在闹着玩的同事围过来,说真的醉了,这回是真的,酒劲上来了。

Roger还一个劲地说:“你们谁说要帮我?Tony你说要帮我?你要帮我就脱了衣服让我看看你——我一辈子连一个好看的身体也没看见过……那种特别丰满的……”

有女生说,失态了,Roger她失态了,赶紧送她回去——

有人建议我送Roger回家,当即就有女生反对,说,这样子还能让Tony去送,你们是猪脑子啊?!于是紧急商定由两个女生和一个力气大的男同事三个人一起送Roger回家。

Roger被架着往外走,还一个劲地问身边的人:“你们说,一个女人……一辈子没有机会……享受一个好男人是不是太可悲了?嗯?你们说——你们怎么都不说?装正经啊?!”

猫瞳 发表于 2009-2-13 01:30:26

送走Roger,我突然感到很难受,我不知道Roger是真醉还是借着酒劲撒疯,使清醒还是失态,但我相信,她说的肯定是真心话。世界上多数婚姻是这样的,理想和现实的距离永远是存在的。她嫌恶澳洲佬的不是人品,是身体,是器官。女人有时把这看得比人品和财富更重要。这种深深的厌恶,也许就是一辈子的芥蒂,治不好的心病,是永久的心理障碍。

不要以为一个女人想着这些并把它说出来有多丢人,其实这是最普通最正常的想法,只不过不服命运安排的Roger胆敢流露内心的不甘,而更多的人则把怨忿埋在心里。

胆敢说出来的是冲破,是死里逃生;一辈子埋在心底的则是自我埋葬,或者说是甘为为淑女的道德和矜持殉葬!

还没等我回到公寓,就接到了Roger打给我的电话,我说,Roger你还好吗?没事吧,刚才真吓人。

电话里的Roger很久没出声,继而平静地说:“Tony我没醉”

我无语。

“过来好吗?”电话里的声音轻柔而暧昧。见我没回应,Roger又说:“帮我一次也不行?”

顿了几秒钟,我掐断了电话。



我出差十天,回来的那天,刚下飞机,习惯性地打开手机,不料随即就接到同事的电话,告诉我他们都在Jane家做客。Jane是公司的设计助理,才卖了新居,听说是所不错的郊外别墅。同事说,Tony你就来吧,我们都等你。

从机场我提着行李直接去了Jane的别墅,才进院子,就看见Roger也在。我坦然地和每一个人打招呼,包括Roger。

Jane为大家准备了很丰盛的晚餐,我到的时候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于是Jane的老公特地为我做了一大盆炒面。我可真饿了,就着可乐大口吃起来。

Jane和老公以主人的身份端着酒对大家说,今天也是借机会为Roger饯行。我这才知道这回Roger真的要走了。

大家纷纷举杯祝福Roger未来婚姻美满,当然也少不了许多俏皮话,Roger优雅地回应大家,对那些胡言乱语,恰倒好处地敷衍过去。谁也不提那天喝酒的事。

我吃完炒面在院子里和同事聊天,这时,Roger过来,说有话跟我说,让我跟他过去一下。我说,有话就在这里说,我可怕了你了。Roger说,怕我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说,怕你撒疯啊。Roger说,真有话跟你说,我可是要走了人了,这点面子也不给我?

我随着她上了楼。我没有参观过主人的居所,完全搞不清这里的布局。当Roger把我带进一间大屋子时,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主人的卧室。虽然没有开灯。

Roger一改刚才在楼下的矜持,一把我拉进卧室内设的盥洗房,反手锁上门。

倚着洗脸池Roger说:“上次我很抱歉。”

我说:“都过去了,没事。”

Roger说:“你知道那天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说:“有心事就不该放开喝酒。”

Roger说:“我没醉。我告诉过你——”

我说:“你没醉,那就是借着酒胡来。”我本来想说“酒可以乱性”,可一时找不到这个词,怪我中文没学好,要用时总是找不到词。

Roger说:“我们不讨论醉没醉的问题——你怎么打算?我知道你是个不会说假话的孩子。”

主人的盥洗房灯光很亮,照在白色的瓷墙上显得尤其刺眼。Roger仔细化过妆,但掩饰不住她糟糕的脸色。我看到Roger的嘴角在微微抽搐。

我说:“Roger,我不是小孩了,你更不是,你要为今后的生活铺设鲜花,不要到处去埋刺……你现在这种心态,怎么去经营未来的爱情。”

Roger冷笑了一声,说:“小孩才谈论爱情。我早就不指望了。”

我开始有点激动:“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

Roger说:“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不帮我喽?”

从眼睛里我读懂了Roger,空气异常凝重,甚至是危险,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的引索已经烧到了最后,随时都可能引爆。我说:“Roger我都不明白你要干什么——”说着我就要去拧门把,打算离开这里。Roger急了,冲过来拉我的手,见没我力气大,顺势就抱住了我:

“Tony,你听我说——听我说完你在决定是不是离开这儿。我快结婚了,可我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发生过关系,你不信是吗?你不信我很快就可以让你相信……我不能把我的‘第一次’给一个丑陋的男人……那样我不是白做女人了吗?”Roger突然变得异常冲动,她放大胆子抓住我的手放在她的乳房上,“就当是帮我……好吗?这是我结婚前唯一要做的一件事……”

我努力要推开她,又不忍用力,毕竟她是女人,我只是胡乱地拒绝,当时说的什么自己也记不清了,好象是说什么事都有底线,就是帮人也有限度,你的要求超出了底线……我记得当时我烦躁地骂道,他妈的这算怎么回事?!

猫瞳 发表于 2009-2-13 01:33:18

Roger无声地哭起来,画过的眼睑让泪水一糊,特别奇怪:“……Tony你要真是不愿意碰我,就让我看一眼,就算帮我了了这个心愿。”

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算是把脸都拉下了,不是急切心情做不出来。

说实话,当时我并没有把Roger的行为看作是风骚,是欲望升腾,是勾引或者骚扰。我只是觉得这小女人太自我了,任性得过了劲,钻了死胡同了。以后,我曾经和人说起过这个看法,但他们大多持否定态度,还对我大加耻笑,说我幼稚得可以,说你也算在中国读书长大的,女人的这点花招也看不懂。女人最擅长伪装成一个弱者,专打你这种人了,灵着呢。

我这种人?我是哪种人,自己也不知道。

对他们的说法,到今天我仍旧将信将疑。今天我为你们讲这个故事,是希望从你们那儿得到支持。我要补充的理由是:因为她是Roger——一个非常热爱生活、非常看重自己、一心要善待自己的女人,而不是其他别的什么女人。



Roger退了几步坐到浴盆上,她过于激动了,显得有点体力不支。她颓唐地说:

“Tony,一个女人,一生有很多奢望,一辈子都喜欢最好最精致的东西,到头来,没有得到过一次真正的享受,甚至连什么是最好的都没见过,以后也没有机会了……她再怎么自以为金贵,事实上连个乡下女人都不如——你说她不可怜不值得同情不值得去成全她吗?”

事实上,正是这席话真正摧毁了我的意志。她有权利享受,有权利得到满足,命运捉弄了她,没有做出这样的安排,但如果有可能,我们真的就不能成全她吗?

我们真的就那么难……?

我打定主意,转身锁上盥洗屋的门,然后再次回过身,面对Roger……整个过程其实要不了几秒钟,但充满悬念,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我把曾经被人赞美过羡慕过的器具暴露在她眼前。这一刻,我真有点悲壮,似乎不是在揭示自己,而是在履行慈善,施行大义。

在瓷墙白光的照耀下,我似乎第一次发现自己根部非常粗壮,不同于寻常,顶端浑圆而饱满,毛发因骤然间束缚被解除而逐渐蓬松开来,黑色火焰簇拥着生命的主干,桀傲而张扬。黑森森的颜色是年轻的色泽,它把亚洲男人建筑于光洁细腻肌肤上的雄壮映衬得尤其鲜明。

我用大手在Roger面前滑动自己,让她看清楚每一个细节,我这么做是想告诉Roger,她完全不必自怨自艾,我可以让她享受到男人最为美丽的状态。

我想Roger应该是满意的。她惊悸地看着我,睁大眼睛,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似乎完全被眼前的状况震慑。其实此时的她脸色惨白,眼白泛红,头发十分凌乱,样子不仅憔悴,还真有点猥琐,也许情欲高涨的女人就是这副模样,和男人截然相反,激奋中的男人往往是神采勃发异常精彩。

记得那天我穿着公司统一的深色西服,戴一条没有一丝花纹的领带,就像酒店大堂的领班,飞机上才下来,身上甚至还带着旅行留下的汗味。我把自己打开一个三角后,觉得对Roger还不够好,于是,沿着衬衣最后一颗纽扣一路扯上去,把胸腹整个袒露给她。我不是那种熊男,但肯定是够性感,排列整齐的腹肌,两指厚的胸廓和没有完全熟透的乳晕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毒药。这时我对Roger已经毫无保留。

Roger确实是个生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当我走近她,把她的裙摆撸到腰间,用身子去熨贴她时,她几乎晕眩了,整个人失重地倒在我的手臂上。我示意她一条腿挎住我,以便我深入,可她怎么也做不好,于是我允许她握住我,像使用自慰器一样用我,可还是无法办到,由此而造成对她的刺激,使爱液大量地涌出来,顺着我的腿蜿蜒而下,沾到了我的“公司裤”……站着看样子是不行了,无奈中我只能选择身后的便盆坐下,然后将她提起来,骑住我……

这个体位我本不喜欢,其实也不适合没有经验的Roger,可是在这样一个地方,我还能有什么绝妙的办法?好在70公斤的我,双手把住她的腰掌控她并不算费力,也方便她打开。可是口口声声要好好享受一次的Roger,在将要得到补偿的瞬间却慌乱不已,她主观上要迎合,却又不自觉地抗拒,尽管我已经被充分濡湿,可还是难。她一会儿把手插进我的发际,一会儿掐我的脖子,一会儿把我的脑袋整个抱住几乎要把我闷死,那情形简直就是在打架。

其实,这真的是一场充满妖氛的战争,在我前面如果算不上是一座山,那至少也是一堵墙,我则是战场上的一名骁勇善战的斗士,怀着施行大义的信念和少年的无畏——

魔域之城黑风漫卷,妖氛笼罩,森严的墙是它最后壁垒和防线……斗士们赤裸着身躯,高喊“前进”,一心要救赎被囚禁的灵魂。缓缓下沉的夕阳映照着斗士的脊背,使这些强壮的古铜色脊梁更显得热血奔涌,透射出惊心动魄的美丽色泽。斗士攻城武器仅仅是一棵被横到的千年大树,他们齐心协力,以沉重的树身一次次撞击着遍布死亡阴影的魔城,大地发出强烈的震颤……战争就是冲锋,就是攻陷,就是血雨腥风。和所有的战场一样,当魔域之城在无畏的斗士面前轰然颓塌,斗士举旗冲过防线的瞬间,激奋的情绪使斗士突然感到双耳失聪,顿时,只属于战争的咆哮和轰鸣飘然远去,大地一片寂静,灵魂超然物上……

斗士闻到了浓烈的血腥,他不知道这究竟是魔鬼的祭奉还是自己已然搏杀得遍体鳞伤头破血流……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我遇见了正往院子里送水果的Jane,她冲我莞尔一笑,说,出差那么多天,你要是觉得累就在楼上多休息一会好了。我说,不了,我想回去了。我没有和同事道别,就从后门闪身。

回到公寓,我发现身上满是战场上遗迹,庆幸自己当机立断不辞而别。我把和这场战争有关的一切物件——内衣、鞋袜、公司服包括那条领带统统装进黑色污物袋连夜投进了小区的垃圾桶。

这一晚一切都是昏朦朦的,只有Roger的一句话振聋发聩,记忆深刻——任何第一次都是灵魂的仪式。Roger不愿意把“第一次”给一个她认为是衰人的男人。她做到了。她说,我没有遗憾了。

姜申没有说这样的话,但两件事非常相似。当齐齐把姜申和QH的事告诉我后,我突然就想到了Roger的话。

姜申也看重第一次,尽管他是个男孩,可男孩有男孩自己的宗教,何况姜申长年与单身母亲为伴,在母亲的影响下,感情一直显得非常细致敏感。他把“第一次”看成如同婴儿有生以来第一次接受洗礼般重要,并把施行洗礼的权利给了我,他来公司找我前似乎早就打定主意,无论社会以什么方式接纳他,他都要勇敢面对。经过那次“洗礼”,姜申可以对自己说“我对得起自己了”,此后他坦然地进入了那个叵测的环境,义无反顾——我只有这样来解释姜申的许多奇怪而突兀的行为。如果真如我想得那样,姜申,我愧疚深深。

    好了,我用了四个章节来讲述和印证姜申在陷落前的复杂心态,明天开始将回过头来继续我和姜申的故事——

猫瞳 发表于 2009-2-13 01:33:32

现在回过头再说姜申的事——

我和姜申的关系开始疏远,这是想得到的。齐齐几次约我见姜申,都被我婉拒。

姜申投靠QH的事在业内成为公开的秘密,人们谈起这事并无是非,圈子里的人大多是宽容的,或许是司空见惯。再说,QH旗下的艺人多了去了,你能说公司宠谁就意味着老板养谁?没有真凭实据,说什么都是瞎说,闹不好要挨拳头要惹官司的。

只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公司凭什么宠你?老板凭什么把你当作亲儿子一样随身带着?你凭什么就能拿高薪?拿高出别人几倍?一夜间腕上就戴上了品牌公司免费提供的追针表,戴着价值连城的广告钻戒出席派对,显得星光闪耀,凭什么就是你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人们最终议论的焦点往往集中在一点上,那就是:姜申究竟魅力何在?一个东北小子,只能说挺精干,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可以说还没有脱尽苦孩子穷学生的影子,究竟哪点值得力捧?QH身边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干吗偏偏就喜欢他?这是人们百思不得其解的。结论是,那小子自有别人没有的法术。法术?这东西有吗?是什么?谁也说不上来。

有一回,我和Sally去出席一个国际时装发布会,刚到一会儿,就看见“银光”的车子来了,一辆黑色豪华车。好事的记者蜂拥而去。车子里下来的是“银光”二当家QH,紧接着下来的就是姜申——这是我没想到的。

姜申依然瘦瘦的,但神情和先前比已然有了很大的不同,目光再不是怯生生的,而是散淡而飘浮,似乎不会聚焦在一个点上。这种变化别人感觉不到,却被我很快捕捉到了。

我没有主动和姜申招呼,因为不知道他是否方便。在发布会前的酒会上,姜申主动走过来,与我礼节性的轻轻一抱——这一瞬,我分明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我背上用了用劲。

我向Sally介绍姜申,姜申离开我们去招呼别人后,Sally才问我:你的小朋友?

我说,是啊。

Sally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说,好象也是在一个Party上,是什么,我不记得了。

Sally说,他就是人们说的那个男孩?怕我不明白,Sally特意补充:“就是传说被QH宠的那个?”

我不屑地笑笑,说:“传说?听起来好遥远好闭塞哦——”

Sally不理睬我打哈哈,自顾自嘟哝:“我好象曾经在哪里见过。”

“广告。”我肯定地说,“‘银光’现在拿他打品牌,广告多了。”

“也许是,” Sally说,“这孩子看不出有太大的潜质……不过服装还不错。”

是Sally的后一句话让我忽略了前一句,现在想来前一句话才是重要的,像巫师的箴言。可当时我的注意力全在她前一句话上,因为它让我很不高兴。当天姜申穿一件深色的套头衫,我不知道怎么用文字来让你们明白这是件什么样的衣服,反正是全手工的,材质很粗,但制作精良,最主要的是通过材质的网眼能透视内里的一切,男人是可以不用穿内衣来掩饰身体的,因而显得暴露。问题是我也曾穿过这么一件大同小异的衣服,可被Sally狠狠数落了一顿,说Tony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要注意自己穿衣服的品格!她就差没说我太轻浮了!气得我当即把衣服脱下来扔了。可Sally竞说姜申“服装不错”,还带着欣赏的口吻,难道她忘了我们曾经为这样一件衣服怄气?还是觉得别人可以,别人是可以拿来随便欣赏的,我就不行?!

一个小插曲让我忽略了巫师的箴言,从而对将要发生的一切毫无预见。

其实,有预见的也不是Sally一人,当时还有人说了同样的话,那是我们进入秀场坐下后,后排有两个看起来挺有点阅历的男人一直在议论姜申,其中一个挎着相机,应该是记者之类。当时隔着窄窄的T台姜申就在我们斜对面,紧挨着QH,我们的眼光碰到过几次,又赶紧闪开。这时,后排记者模样的男人说:“看见没有,那男孩就是QH的人……”

另一男人立刻接茬:“是吗?没什么……嘛。”

记者说:“你不懂,也许在床上特别好。”

两个男人猥亵地笑起来,让我很不舒服。

记者又说:“看过那男孩的写真吗,暴三点的?”

男人说:“没,好吗?”

记者回答说:“真他妈开眼界。眼下兴玩青涩的,QH这淫棍总是赶在潮流前头。”

“切,”男人不屑地说。“青果子到熟要不了几个晚上……青涩的气质是做不出来的——”

因为当时我也是断断续续听见的,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归纳性的语言是“熟了就不好玩不值钱了”。我当时听懂了吗?应该说懂了,但没往心里去。

T台上没多大意思,我借故去洗手间,抽身出来。

我在洗手间磨蹭,那里很豪华,空气甚至比秀场好,于是我对着镜子慢慢洗手,此时,我意外地从镜子里看见了姜申——

猫瞳 发表于 2009-2-13 01:33:49

他刚才一定没好好看表演,尽管表面上很安静很专注。当我走出秀场时,他立刻跟了出来。姜申进来后挨个打开单间的门查看,动作之快捷令人吃惊。确定没有其他人后,姜申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进了其中的一间,并飞快地别上门。

姜申紧紧抱住我,疯狂地亲吻我的面颊和脖子,一边解我衣服扣子,直到露胸。他把手插进我的前胸,每个手指都像毒瘾发作的瘾君子,哆嗦着索取着,贪婪地感觉着。乳尖在他的拨弄下很快就变成坚硬的豆,他低下脑袋用上下牙齿叩击它,用舌尖搅拌——我不能忽略对这些细节的描述,当时我惊叹于姜申的熟练准确,觉得有一段时间没见他,姜申大可刮目相看,通过我的转述,你们也一定感受到姜申的变化,这一切对于故事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久违的激动立刻漾遍我的周身,刺激着我的每一处神经末梢。单间很逼仄,我紧紧靠在板壁上,又惟恐撞出声响,只能用强健的身体抵住姜申的攻击,于是便更紧密。



我们几乎是同时听到有人进了洗手间,立刻停下所有的动作,即便是那一刻,我们还紧抱着,不愿分开,那情状真的很“疯”,人到了那份上,居然什么疯事都能做出来,而且还疯得很兴奋。

意外的打断,让我们有机会充分感受身体的语言,心领神会,自然也让我们慢慢冷却。那人走后,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拉着他到外面廊厅上去。我希望大大方方地和他说话,我们干吗不能在众目睽睽下说话?

在黑色大理石廊厅上,我问姜申:“好吗?”

姜申腼腆地笑了笑,说:“不错啊。”

我说:“刚才,我都不敢认你了,特别拽。”

“有吗?”他问。“变了穿衣服的风格而已,让你感到陌生了。”

“不仅仅是衣服。”我说。“有变化没什么不好,我觉得挺好。”

他说:“我变不变无所谓,只要你还是那么好。”

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你是他的人了?”他应该知道我指的“他”是谁。

姜申顿了片刻,说:“别信那些——和他一起出席发布会,坐什么车和谁一起坐,都是公司的安排,都是商业手段。”话虽说得肯定,可眼睛分明在躲闪,我心中掠过一丝不欢,想,姜申要对我没实话,那天底下真没说实话的人了。

秀场里的人纷纷出来,应该是中场休息。我看见Sally远远向我走来,很坦然地向她招招手,眼睛不失时机地瞟一下自己身上,看有没有不整洁的地方。

Sally过来说,Tony今天你要是不想看也要陪我到结束。

今天的发布会是她好朋友的做的,从礼数上说也必须捧场,于是我爽快地回答:没问题!

回去的车上,Sally突然对我说:“他脸色很差——”

“谁?”我一时没转过弯。

Sally眼睛看着前方,说:“你的那个小朋友。很苍白。”

“不会吧,”我说。“他可是天生的黑皮。”

“傻啊,天生黑皮肤和苍白有关系吗?”

“没关系吗?”我别扭地反问。“也许是光线,大厅里的灯把人都照得死白死白的。”

“可也没把你照白呀。” Sally说完开心地笑起来。

尽管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可我很后悔,我干吗要替姜申辩白?活见鬼!



姜申是QH的人那是肯定的了,有关这一切的传闻越来越有鼻子有眼,尽管姜申本人不承认。这中间我和姜申没什么接触,甚至也不联系。只是我生日那天,他用专送给我送了一个蛋糕来,我当即就让同事们分吃了,自己只留下蛋糕上那张卡片。

转眼就快夏天了。

那天,天不适时宜地热起来,上班时昏沉沉的,正什么事也不想干,恰好接到姜申的一个电话,他说,你要是没要紧的事来看看我好吗?很客气的口吻。我意识到有事,要不然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找我,但一时猜不到是什么。

下午,我去了他的住处,我原以为他会兴奋地迎接我,可没想到……

姜申苦笑着直奔主题:“替我看看,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我发问,他手脚麻利地对着我揭开了裤子——我看见他的宝贝松松的,显然不是什么特别的“企图”,继而,我发现他一侧睾丸红肿着,很厉害。

记得上回去他的白色小屋是因为脚踝扭了,这回又是有病找我,我都快成了他御用大夫了,我笑起来,问:“怎么会?”

他说:“你别笑了,快告诉我会有问题吗?”

我说:“当然有问题,都那么肿了。去过医院吗?”

他摇摇头,问:“必须去医院吗?”

“必须去。”我说。

“不去行吗?”他突然像个孩子似的可怜兮兮。

我果断地说:“不行!乡巴佬才有病不去医院呢。”

他依然犹豫着。

我于是说:“别怕,我陪你去,找个熟悉的大夫。但必须马上去。”

他总算点头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2-13 01:34:03

张大夫是我熟悉的,虽然他是个外科医生,而不是什么男性科泌尿科,但看了后,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无菌性感染。炎症。小朋友,别太贪玩了,什么事过了头,就要给你颜色看。”

看着张大夫颇有意味的表情,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懊恼得是,张大夫说这话时,眼睛还看了看我,好像这事和我有关,是和我玩得过了火。这真冤枉。可也怨不得旁人这么想,要和我没关系,我那么起劲,陪到医院干吗?

打了针,取了药,我和姜申回到白色小屋。这会儿,大家都很平静,面对面坐下来——“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 我说。

姜申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大声嚷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姜申你今天要不对我说实话,以后什么事都别来找我,你死了我也不会管你!”

我这么一吼,竟把姜申吼哭了,他把头抵在桌子上,抽抽嗒嗒地说:“Tony你要不管我我可真没人管了,和只流浪狗有什么两样?!”

我一阵心酸,一把抱住姜申毛球似的头,要不是考虑到他病着,不能冲动,我真该亲亲他,安慰到心。

“是QH是吗?”我问。

姜申在我怀里微微点了下头。

“次数很多?”

他还是点头。

“QH喜欢你?”

姜申依旧是点头。

“你呢?也是?”

“不。”姜申终于说话了,而且一说就是一大串:“我讨厌他!QH这只猪把我的球含在嘴里,他总是这样,开始我还能忍,那天,他咬住我拼命嘬,我疼得实在受不了,推了他,他恼了,狠狠踹了我一脚,把我一直踹到门边,当时我要是穿着衣服肯定开门走人……后来他对我说了许多好话……当晚就肿了,腰痠得都直不起来,可我还是坚持把当天的通告做完,回到家一看,我吓坏了——那么大,又红……”

我真想骂娘,可又怕给姜申火上浇油,只好采取沉默,可心里烧着火。

憋了很久,我突然问了句很傻的话,我说姜申不这么难道不行吗?说出来我才意识到这是句特别废的废话。

姜申说,谁也没逼他,QH也没,这事根本不会用不着用刀子逼着。自打和“银光”签约后的第三月,QH从国外回来,他每天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姜申说,那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只和我签半年的合约,那就是根绳索,套在你脖子里,随时可以抽紧。随着合约的时间一天天减少,我的心理压力也越来越大。

有天,姜申终于开口和QH谈续约的事,QH阴沉沉说,我知道你是退了学来“银光”的,可这只能表明你想当艺员的决心,“银光”建议你退学,可没有一定要你这样做。最终是你自己的选择,这和续约没直接关系。

姜申问,这么说,“银光”是不打算和我续约了啰?

QH回答,我有这么说吗?续约不续约全在于你自己。QH问姜申,“银光”当初为什么看中你知道吗?姜申很想知道,天上的馅饼是怎么从天上掉下来,砸在自己头上,有关这个“神话”,他特别希望从“银光”的二老板QH嘴里说出来。

QH说,我们——也可以说是商家、公众,希望有一个纯纯的学生形象,公司也觉得这是个当下的卖点,于是就开始这方面的企划,包括寻找合适的人选。你很快进入了公司的视线。事实上,你进了“银光”后,公司的业绩很不错,也证明当时的企划虽然有点冒险,但最终还是对的。问题是一个艺员要保持纯真的感觉不变,很难,快则一个月,多则半年,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艺员,而不再是个学生时,那种纯真的感觉就开始丧失——这是没有办法的——人总是要成熟的。这种变化的微妙就在于谁也无法掌控,人们可以从任何一个细部觉察到你不再是个……处男,从眼神、微笑、甚至是皮肤的质感或者某一个褶皱……“银光”会部会和艺员继续签约,要考虑到多方面的因素,当然首先是考虑你还适用不适用——谁让你是个以纯真形象取胜的艺员呢?我来的这些日子,公司对你已经有反映,认为你的气质在发生变化,当初的青涩感觉已经不明显了……

姜申开始出汗,他觉得QH已经把话说得很透彻,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灰暗的前景。

可QH转了个弯说,当然“银光”也可以把你打造成另外一个模式,比如,一个时尚标签或者性感的尤物,这种先例很多。这就一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潜质,也就是可能性;二要看“银光”有没有这个兴趣,至少对你是看好的;最重要的是——

QH有意放慢说话的节奏:“最重要的是看你听不听话——”

姜申听出了话里的话,他蓦然意识到转机出现了,而要抓住这个转机,关键确实在于“听不听话”。于是他认真地点了点头,说:“……QH先生,我一直是听话的,现在我只听你的话……”

在这之前,姜申对QH的觑觎之心早有觉察,只是能装不懂就尽量装着,这会儿显然装不下去了,再装傻,就是自取灭忙了。要激发公司对你的“兴趣”,继续红下去,还是灭掉,你自己选吧。

QH第一眼看见姜申眼睛就发出绿光——这是后来人们形容的,其猴急情状从中可见一斑。QH一向色心很重,“银光”上下都知道,而且是那种男女通吃胃口极大的主,但他对外形的要求也很苛刻,非美艳性感到一定程度,是绝看不上眼的。至于为什么一下子就会对姜申产生兴趣,答案只有QH自己知道。人们的解释是,QH喜欢“新鲜出炉”,这也许没说错,但我以为,性这东西其实很难说出个子丑寅卯,这是一种感觉,也许你并不认为特别吸引你的东西,却已经搅动了另一个人的魂灵。QH是行家,他的发现不会没有根据,但也未必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姜申早就意识到QH对他动手动脚,说话也很露骨,猥亵话不计场合地说,就是要说得你热血沸腾低下头来,然后来判断你离诱饵还有多远。有一次他当着姜申的面反复抚摸杂志上姜申的裸体照,给他暗示。自从姜申明确表示要“听他话”后,一切都明朗化了,就像姜申说的那样,根本就不需要刀子胁迫,不怕你小子不送上门来。

猫瞳 发表于 2009-2-13 01:34:15

那天,从张大夫那儿回来后,我们谈了很久,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我对姜申说,你先洗个澡,我出去买点吃的, 晚饭总还是要吃的。

姜申说,行。要不今天晚上你就别回去了。

我同意留在他这儿过夜。临出门,我又说,自己洗澡行吗?要不要等你洗完我再出去?

姜申说,不用,我又不是伤了胳膊腿——反正今天是绝不会让你给我搓澡的。

我笑了笑,说,那你自己当心,碰到“小弟弟”时手轻点,洗完澡找条宽松的裤子穿上。



我到街上买了些吃的,回去的路上,给干妈打了个电话。我说,干妈,我的一个朋友病了,能不能让小保姆过来照顾他几天?干妈说,没问题,明天我就让小霞过去。我说,替他打扫一下屋子,做个饭,晚上我也许也会在他那儿吃,让小保姆多做一点。

这事就算这么说定了,我一路溜溜达达地往回走……



姜申向QH承诺“只听他话”后,做了两件事:他先是给远在东北的妈妈打了个电话,告诉母亲给她寄了一笔钱过去,要她坚持吃药看病,别在乎钱。第二件事就是到公司找我,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吵着要我陪他一起去吃猪肉炖粉条,然后终于得到了说出那句话的机会——“教会我!”他计划发挥最大的能量来掌控QH,他明白,QH这样的老手,没有相当的本事或者说没有出色的功夫,是不能让他满意的,而这一切他必需从头学起。但照姜申自己的说法,他是为了了却一个心愿,他意识到“没有机会了”,而他和他的“Tony哥哥”之间还有没有了却的情债。他本来以为和我会有一段很浪漫的经历,即使没有未来,也会有一个很享受的过程,但这一切眼看就被QH毁了,就像黑鹰掠走了公主,虽然把她变为一只白天鹅,但天鹅湖畔的美丽童话终究被毁了……



回到小白屋,姜申已经洗完澡,脖子上挂着白色的干浴巾,看起来精神多了,屋子里飘散着淡淡的皂液清香。

见姜申忙着翻我买的东西,我说,姜申你先别忙着吃——没那么饿吧?让我看看你打了针以后好点没有?

好些了。姜申说。没先前那么红,也没那么痛了。哥你别看了,你一看,我准保会high啊——今天我可不能high的!

我说,你怎么那么脆弱啊,不至于吧。我执意要看,说看一下才放心。姜申这才拉起大裤衩的裤管,露出半拉睾丸让我看。我恶作剧地顺势往上一掀,说,那么羞干吗?今天你丢人都丢到张大夫那儿去了,还在乎我看?

姜申叫起来,哭笑不得。

我说,是好点,知道打针才管用。趁他不备,我对准那儿亲了一下——哇,好凉,还有都是皂液的味道!



吃饭的时候,姜申问我,哥,我今天是不是丢人丢大了?我还从来没让大夫看过这地方,紧张得要命。

我说,要怕就别有病啊。

姜申说,都是QH这头猪,怎么都得想办法报复他一下。

我说,其实也没什么丢人的,老实告诉你,我也得过这病,比你还严重,精索炎症。那时候还在新加坡。我可没你这么福气,有人陪着找大夫,我一个人就去医院了,结果还遇上了一个色色的大夫。

是吗?姜申显得很好奇,坚持要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说,不说了,都他妈过去了。事实上,我和那大夫后来还成了挺不错的朋友。

这晚,我突然感到不想再说话,兴许是累了。



姜申以自己的方式承担着生活的重压,他有他自己的“宗教”,而他的宗教仅仅只能做到把“第一次”完成得美好。他选择了我。回想起在我公司办公室的那个晚上,他就像个女孩子一样有心机,默默地把事情考虑得那么周全,那么懂事——既懂别人,也照顾着自己的心,他这个年龄的男孩本不该这样的,他们通常是撒开了活,不计后果。可这个东北小子居然活得这么缜密,这么憋屈,这么累……想到这一点,我充满了怜惜。

那时候,我躺在姜申的身边,灯已经黑了,四周非常安静,只有他轻微的鼻息声断断续续地传进我的耳廓。我朝天睁着眼睛,趁安静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在脑子里滤了一遍,突然就明白了很多,于是,眼泪就无声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好糗,幸好屋子是暗的,他已经睡着,我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姜申答应“听话”以后,局面明显有了改观,通告一个接一个,都忙昏了,收入已经到了六位数,他把大数额的钱电汇到东北给母亲看病,每回从银行出来都感动得双眼湿润,心里对自己说:值了。人就是这样的,你不能责怪他们贪婪,说什么物欲强烈、彻底的拜金,付出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心甘情愿的,付出了,如果有回报,感觉就不那么“牺牲”。将心比心,不管你们怎么看,我还是很能理解的。

人,有时不光是为了钱,你想,姜申在公司的地位变了,进出可以和老板坐一辆车,出外景通告时间长了可以在保姆车上打个盹,身上随便扔出一件东西都是价值不菲,镁光灯给人带来的兴奋是常人不能体会的——那时候公司里的人是什么眼神?公众是什么态度?记者又是怎样的巴结?尽管他们背后没什么善言,可管它呢,听不到算我狠,听到了也只当是出于嫉妒。

人在社会的中心还是处在生活边缘,体会到的自我价值是不一样的——它有时比金钱更具诱惑,几倍、几十倍……更容易让人上瘾。

至于QH对他的怎样,姜申始终不愿意告诉我,他说,Tony,你别知道了,你知道了会恶心我的。这一说,已经让我感觉到了其中的严酷。

他不说,我当然不好打听,只是在平时交谈中隐约了解到,QH非常变态,根本把姜申就是当一个性玩偶,没有场合约束,没有时间概念,想要就要了。有时,通告结束都下半夜了,姜申累得眼皮都已经合拢了,QH还找他。那时候,QH正精神大好。

许多次姜申都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做完一切。有时则是强打精神,事后几秒钟就着了。据知道GH的人说,QH玩得就是随性,就是霸道,这样才显身份,显贵,才有虐役的快感。QH喜欢做的两件事是吸和进入,姜申说,现在我真的觉得人是有一个核在身体里头的,每次我都感觉那个核要从孔里被吸走,身体在抽空,然后就什么都空了,就剩一副皮囊了,每次过后我都觉得好冷,身上几乎没有一点热量了。

姜申还隐晦地告诉我,说,Tony,只有在你那里,你让我和你一起高潮的,后来再没有过。QH在我体内的时候,我甚至没有直立的感觉,他也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特别屈辱。他承认,QH几乎都在他高潮之后才开始玩进入,那是非常痛苦的,需求全无,而过程非常漫长,人承受的几乎是双倍的量。那时候就完全是强迫。不是QH强迫他,而是自己强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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