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3-1 03:10:27

那照片是在里面房间拍摄的,时间是1988年9月×日。

此时,一种来自潜意识的力量驱使我再次打开里间房门,走了进去。而这一次我又发现了许多新奇的东西。

绕过几套沾满灰尘的实验台,在房间最里面我看到一个挂着帘子的壁橱,再拉开帘子一瞧,我顿时惊呆了,那里竟摆放着一些人体模型和器官标本。

几个瓶子里浸泡着许多雄性生殖器官,就像是腌制的萝卜,估计放的时间比较长了,如果是真实人体的话就已经膨胀了几倍。

还有一个站立着的完整的人体模型,栩栩如生、毛发俱全,乍看上去就像自己进了洗澡堂一样。生殖器官突出着,摸上去手感不错,好像是仿生材料的。

此时又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我不自觉地开始摸索自己的身体,尽管上午刚刚享受过同样的刺激,还是不愿放弃这样的机会。

但是又一种感觉让我预料不到,是迷醉眩晕的感受,就像是闻到了某种特殊的气味,有些飘飘然了,我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不知怎样挪动脚步才靠到了那把椅子上,然后就瘫在那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有了知觉,但还是无法动弹,我能感觉到自己肢体的位置,但我不能控制它们。

我甚至睁不开眼,直到我感觉到下身一阵胀痛,好像在被用力摆弄。朦胧中发现有人匍匐在我的下身使劲撮弄着,而我无力回应。

只有我的阳具越发挺直着,似乎探入了一个深邃的洞穴中,又被无数条舌头舔吸着、旋绕着,一切身体的感觉都集中到了这一点,而后迅速达到崩溃的极限,直到岩浆喷发。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真正苏醒了,就像经历了一场云雨之梦,浑身酥软,又像是刚跑过一千米那样,腿部酸疼,然而我看到自己依然完好地坐在椅子上,就像见到林刚坐在椅子上一样安详。还有那个人体模型也安然伫立在那里。

门还锁着,好像在我“睡着”的时候,房间里并没有别人进来过。

猫瞳 发表于 2009-3-1 03:10:56

我联想到上午林刚昏睡的情景,便怀疑这房间里有什么诡异之处,但没有别的迹象再让我感到惊奇,也许是什么药品挥发出来的气味能使人眩晕,我安慰着自己。其实刚才的那种感觉已经让人神魂颠倒、身心痴醉。

那一段时间,我经常在晚上偷偷来办公室,不止一次地在显微镜下观察白色液滴,欣赏自己的作品,看里面无数的“蝌蚪”在嬉戏漫游,获得一种无以名状的快感和满足感。

尤其当我发现了那些模型和标本以后,更是把这间屋子当成了一种精神寄托。

那天韩大夫终于给出了林刚的诊断结果:基本正常。

我兴奋地打电话告诉陈枫,可他听了似乎不感到惊喜或意外,而是平淡的说了一句:“离婚了,已经。”

他的这个消息倒是让我吃了一惊。

几天来我们又接待了一位同样需要化验精液的病人,这次我央求韩大夫讲授检验的具体方法,他好像很无奈:“这个也没什么特别深奥的,你自己悟吧!”

我还和韩大夫提过小梅的事,他没什么反应,好像把上次要介绍对象的事都给忘了。

这个周五,我闲的无聊,精心包装一番,鼓起勇气真的去参加舞会了。

其实舞会的地点就是在食堂的大厅,桌子都堆放到一边去了,一进门还能闻到股油腻和泔水混杂的味道,只是那个天花板上的大转灯增添了一些气氛。人不是很多,而且女的多于男的,远远看见淡妆的小梅和几个女子坐在一起磕瓜子、聊天,其中包括和她同屋的那位胖女人。我赶紧避开。

躲在角落里坐着,旁边一位年轻的医生跟我说话:“怎么,不去找个姑娘?”

我知道他是隔壁办公室的何军,经常在楼道里碰面,八成也是单身。

“我都不认识!”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
“再说,我也不太会。”我腼腆地回答他。
“要不我先带你跳一圈,帮你找找感觉怎样?”

猫瞳 发表于 2009-3-1 03:11:08

我没拒绝他,而他的舞功还不错,在跳的时候基本不会踩脚或被踩脚。我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他,透过他的小方眼镜看他的浓眉大眼和气宇轩昂的额头。

“您来这儿几年了?”
“整三年!”
“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呗,我没办法,当时特想留京,结果就被分到这来了。对了,咱们学校变化大吗,我好久没回去了!”

“啊?你也是医学院过来的?”
“我应该比你高四届吧,当时我最后一年也在这里实习!”

我心想:不会也是在韩大夫手下干活吧,但欲言又止。
“我觉得这里的环境还不错!比城里的空气好多了。”
“也就这点好处!太闭塞了,不知道修几环才能环到这儿。”

与何军聊得还算投机,只是在他的怀里感到有些局促不安。

“小伙子,跳的不错,去请个姑娘吧!接着跳。”何军说完就放开我,到别处去了。

跟何军在舞池里游荡的时候,我分明瞥见小梅在与那位胖女人共舞,看上去很不协调,她好像也看见了我,但没怎么在意。
后面的迪斯科舞曲倒是挺吸引我的,还是上去折腾了一番。

接下来就都是慢节奏了,看何军扎到了女人堆里,小梅也不知去向,觉得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偷偷地溜出了舞池。
无聊之极,我又想到了韩大夫的办公室。

整座大楼已然黑咕隆咚的,好像只有我们那间屋子的灯还亮着,这让我在门口犹豫徘徊了大半天。

穿越黑漆漆的走廊,终于摸到了办公室的门口,门锁着,可能是韩大夫走的时候忘了关灯吧,我猜想。

猫瞳 发表于 2009-3-1 03:11:29

我打开门,径直来到了里间屋。
首先在显微镜下观察了一会,发现那些小生灵还在,透过它们似乎又见到了那些曾经作为我的病人、可以任由摆布的成熟男人。

然后又去寻找壁橱里的那几只硕大的阳货,我还是如愿以偿,它们依然安静地挺立在那里,召唤着我、勾引着我,还有那具人体模型此刻就要为我复活、作我忠实的玩偶。

而里边还有一张小木床,像是特意为我腾出的,自然地靠到上面,即将眩晕而迷醉。

朦胧中,我感到有人在重复上次的操作,让我再次获得了快感和满足。不知为何,那些日子里肉体的欲望总会使我近乎疯狂。

......

周末又回到学校,宿舍里仍旧很冷清。
我只好去敲隔壁房间的门,等了半天,才看见大强探出头来,这一次比以前潇洒,新剃的板寸、胡子也刮了,发现我他支支吾吾地说:“怎么你又回来了?”

从他那紧张无奈的表情,我料到他屋内有什么“情况”。
“你这有贵客?”我玩笑地问他,假装没看到里面床上坐着的那位“妙龄女郎”,她正趁机拿出化妆盒调装,让我联想到画皮和一些经典鬼故事,而自己也仿佛变成了一位能捉鬼降妖的侠客。

“没,没谁,一个朋友。有事吗?”
“没,没事儿,我看看陈枫在不在,那就不打扰了!”
“嗯,不好意思!改天我找你吧。”

我赶紧转身回自己的寝室,此时想起来隔壁的那个女孩正是上周跟大强喝酒时见到的那位体态丰盈的服务员。

百无聊赖的夜晚,我和以往一样爬到了旧主楼的顶层,在那个厕所里想要寻找昔日的激情,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刻骨铭心的“艳遇”,我只好迫不及待地搞掂了自己。

晚上躺在床上依旧很是郁闷,隔壁房间从歌舞升平到鸦雀无声,估计俩人已经渐入佳境。

回忆起上周六的那个夜晚,后悔自己竟会喝得烂醉如泥。
我的脑海开始回放医院里的一些景像。

猫瞳 发表于 2009-3-1 03:11:43

在医院我住的房间里有一些旧的家具,上面尽是尘土,我基本没碰过,除了每天都要照那个衣柜门上镶嵌的镜子。

在镜子中,我不只一次地看见自己日渐消瘦的面颊、初露的胡须、剪短的头发,是那么的喜欢自己、不厌其烦地注视自己、守护自己,每次赤裸着身体、对着镜子吻自己,仿佛吻着另一个于想像中存在的人,尽管是冰凉的镜面,我也会得到满足。

床头的桌子里有一些旧书,我在睡前时不时翻开看两眼,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些慰藉。

在医院的日子时而让我的生活充满阳光和美妙幻想,时而又让我无端放纵、感受消极和孤独。

那一天下班后,想不到何军竟会来我房间找我。
“小路,没吃晚饭呢吧,要不咱们出去吃点,你来这还没在外头吃过吧,总吃那破食堂肯定腻,咱们县城有几家野味餐馆还不错的!”
“好啊,只是我不能喝酒!”我欣然应允。

于是,何军骑单车带我直奔他推荐的一家餐馆。一路上我看到朴实的人们从身边经过。县城不大,人也不多,不多时就来到了目的地。

那餐馆店面不很大,但在当地应该也不算简陋了。何军要了两盘山区的特色菜,好像是山菌和野兔之类,味道很鲜美,但喝了两瓶啤酒后,就已然没有了胃口。

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了陈枫和他表哥居然也在那家餐馆,远远地和我打招呼,只淡淡地和他们说了一句:“你们也来了!”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听见。

回去的路上,是我骑车带着何军,因为他喝的比我多。
他的手搂在我的腰间,让我感到了些许温暖,而我还想体验更深一层的温暖。我们没再说什么,只是尽情的想像着,听何军随意地吹着口哨,是那首流行于八十年代后期的很好听的爱情歌曲,可我就是没想起来它的名字。

那天的夜色很美,风也温柔,借着浓浓月光和微微酒意让我感到沉醉而放松。

猫瞳 发表于 2009-3-1 03:12:31

送走了何军,一个人又落寞在房间里了,然而我似乎又变作了另外一个人。

我首先想起了小梅,她那从不微笑的表情,总会联想起医院那些陈旧的建筑、家具,以及她身边那位可怕的胖女人,便会想到小时候第一次打针的经历,丝毫没有带来安慰。

我想起了林刚,他那憨憨的样子、执著的神色,此刻也已经成了别人的丰盛晚餐?对那些曾经倾注情感的白色液滴既恨又爱。

……   

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朦胧中又来到了那间内室,难道那里竟是我唯一的安慰?

当我拉开帘子,发现那具人体模型不见了,天哪,我猛回头,居然看到韩大夫就在我的身后,他裸露着身体,暧昧地笑着,发现他竟然没有阴毛,而他的手里正攥着一把寒光闪烁的手术刀,厉声说:“来,给你刮刮!”

我落荒而逃,却慌不择路,霎时间那些器官标本和白色液滴都变成我的羁绊。当我逃到门口,迎面正站立着那具人体模型,他真的活了,又像是高医生,我一时分辨不清!

然而,两具肉体都是那样轻易被我甩掉了,我拼命跑回宿舍,打开灯,坐在床上喘气,惊魂未定之时,在屋内墙上居然看到了一幅生动的画面,那是赤裸着拥抱在一起的韩大夫和高医生,但又是谁帮他们拍摄的呢?

我似乎看到从那相机的背后闪现的正是戴着墨镜的、曾经英俊而此时狰狞的——何军的脸庞!

真希望这一切全都是梦!

(全文完)
2001.12.31~2002.01.03
希奇菟于北京

后记:

写到这里,似乎还有许多情节刚刚展开而又没有了下文、嘎然而止。其实如果上面的故事都是真实的话,我们又能期待再发生些什么呢。

尤其,小说里面描述的那种情感也许只能来自单方面的想像。希望去爱慕和玩弄一个“正常”的男人。在主人公的眼里,尽管渴望他喜欢的每个人能够爱慕他、怀疑很多人也有这样或那样的倾向,但他并不希望那些想像是真的。就像他和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每时每刻也会不停地争斗。

也许这就是小说能带给大家的一些意味吧:人们经常把希望托付给想像,即盼望它实现又害怕会真的发生。一旦轻易实现,又会觉得索然无味,就像白色液滴散射以后惟留空虚和悔恨。

爱慕是短暂的、单向的、而又虚幻的。

monkeydad 发表于 2009-3-1 04:58:21

真没怎么看明白。

690428 发表于 2023-11-4 21:35:50

谢谢楼主分享

690428 发表于 2023-11-4 21:35:57

谢谢楼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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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白色液滴》 BY 希奇菟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