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3-25 01:59:11

重逢
  
  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分别是痛楚的。从儿时的伙伴,到小学到中学,有的人再到大学,身边会经过无数的人。有些朋友,我们就在这不经意间消失了。有时一个人坐在床头,会呆呆的笑,想起那时的快乐;总期待着有一天的重逢,可以互诉心中的故事。
  真的重逢了,就觉得彼此变化太大,或是皱眉,或是欢笑,都很少会有那曾经的东西了。
  
  北京的夏天来得越来越早了,不到七月份,气温就已到了三十七八度。柏油路上更是达到四十多度,又十分的干燥,像是把人灼干了一样。人的心情也随着这燥热的天气烦闷。
  
  下课后,林成一个人走在酷热的大街上,汗水一直滴沽滴沽的往下流。他在路边的滩上买了冰震水,径自扬脖喝了起来,稍感凉意,只一瞬间又过去了。本来就热,再加上各个汽车排出的尾汽,还有空调排出的热气,都扑面而来,简直是没法过了。
  
  走到家的时候,他感觉要虚脱了。懒懒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宇天回来的时候,他一点也不知道,直到做好饭才把他叫起来,两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你怎么啦?没精打彩的样子,宇天问。
  没怎么?太热了,回来时走着回来的,到家快不行了,有过不下去的感觉。
  干嘛走着,公共汽车太热打车不就完了吗?
  路上赌的不行,看着就心烦,还不如走着快呢?
  吃完了饭,林成要收拾碗筷。宇天说,算了我弄吧!瞧你那赖劲。
  林成朝他笑笑。衬着他洗碗,在背后抱着他,头贴在他的背上。
  哎,这会你不嫌热了。
  你老了吧!怎么一点都没情调。林成小声说。
  说着两个人笑了起来。
  
  宇天和林成还是很环保的,在家里,他们俩都中不热到一定程度,不开空调。到不是为了省电。以他俩的工资根本就不会计较这些。宇天上班自不用说,林成上了博士以后,兼职,讲课收入也不少,有时在花钱方面甚至比宇天还要冲。他们之所以不爱开空调,一个是空调氟立昂,想着那东西少点好。另一个也觉得开空调对身体真是没什么好。因此他们尽量把屋子里所有的屋子都打开通风。不行就再开风扇,再不行多冲几个澡。他们的空调更像一个摆设,有些多余安了。
  
  人有的时候真是多变的,林成这样想着自己。那一阵子,宇天给他那一夜对他那么深刻,那么强烈的苛求,没法得到时找了风,风给他另一种刺激。本以为他会像想宇天的那一夜会想那一次,谁知随着天气的变化,他居然快把那忘的差不多了。只是静下来的时候才会偶尔想起风来。
  
  这个时候他躺在床上,看电视,忽然想起了风。转过头,看了一眼宇天。宇天看着新闻。注意到林成看他,转过头问他怎么了。
  我新认识了一个帅哥,哪天带家里你也认识一下吧!
  宇天直视着他,你想干什么呀!
  没有呀!就让你们认识一下,长得挺好看的。
  宇天笑了,你什么时候长大呀!
  怎么样?让他来吗?
  无所谓,你看着办吧!宇天没抬头仍看着电视里播的新闻。
  
  林成没有急着发消息,而是第二天给风发的消息。
  帅哥,很想你了,我和朋友请你哪天有时间来我家吃饭。
  不一会风回了消息。林成老师,真的吗?要你们一起献身了。
  别瞎想,就请你吃顿饭,大家做个朋友。
  呵呵!我周六有空。
  好的,下午三点过来吧!
  知道了。
  
  周六的中午,宇天和林成去市场买了些菜。宇天没有过多的问林成风的事情,他只是把他当成林成的一个同学一样,更不会有太多的想法。他不会意识到这个人会给他的林成的感情带巨变,如果他知道事情到头来会那样,也许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他们吃了中午饭,就开始准备。今天的天还不错,有点风,气温也不太高。宇天在厨房忙活着,林成帮着摘菜。一个多小时两个人准备的差不多了。
  
  就进屋看电视。林成,那个时什么时候来呀!
  说是出来了,估计快了。
  他是干什么的。
  新认识的的。林成没有说他是工人。只是所答非所问的回答了一下。
  
  过了半个小时,来了电话。林成有些兴奋的接了电话。告诉宇天他来了,我下去接他。就出去了。宇天也收拾了一下。
  
  不一会,他听到上楼的声音;接着是开门的声音,他本能的听林成说是帅哥,也想看看究竟,就迎了出来。
  
  他们俩个正在换鞋。林成看到宇天出来就说,这个是我朋友,这个是风。
  宇天一下了楞了。风抬起头的时候也楞了。宇天,怎么是你!

猫瞳 发表于 2009-3-25 01:59:18

两个人随即笑了起来。
  你们认识呀!林成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感到意外。
  还是宇天先说了话。我的外婆家和风的外婆家都在郊区的农村,小时候一起去外婆家,经常在一起玩。
  这一晃有二十多年没见了,你还是那样。风说。
  你不也那样吗?家里都好吗?
  挺好的,就是家里老催着我结婚呀!本来很开朗的风,说到这里,想想自己今天来这,也觉得有点尴尬。忙转换话题说。你家里也都挺好的吧?
  父母早过世了,所以后来就没怎么再去外婆家。哥哥有时还会去。
  风以前回外婆家,也听人说过,宇天家里的事情,也没深问。此时三个人,陷入了一个小的沉默。
  林成听着他们的对话,还没反映过来自己说什么。
  宇天想起父母,和自己的境遇,鼻子有些发酸。
  风想着,林成和宇天是朋友,肯定是住在一起,那么他和林成那一次,宇天不知道,也就是说他无意中已经做了一件,对儿时玩伴一件对不起的事情,心里上有些别扭,想着怎么会这么巧。
  三个人都挺矛盾的。宇天只听林成说来个帅哥,刚才又听风说家里催他结婚,并不肯定他是不是同志,倒是自己和林成在一起这个铁的事情,让他不知怎么和风说。
  
  哎,是让你来我们家吃饭的,不是让你们俩来那什么的。还是林成先打破了沉默。
  对呀!快进屋,咱们好好聊聊。宇天接着说。于是三个人,带着不同心理的笑容进了屋。
  
  宇天给风倒了水说,你看会电视,我去做饭。
  不用着急,呆会吧!
  我先去准备。说着宇天进了厨房。
  风觉得和林成在一个屋子里呆着有点怪,也说我去看看,随后进了厨房。
  风看着宇天,笑笑。宇天也笑笑。你们就这样住在一起。
  嗯,宇天真不知道回答他什么?
  想想人的思想真是进步了。别说二十年前,就是十年前有个男女关系还挺那个的,现在都是个人顾个人了。
  你呢?
  我有个女朋友,不过我也不知道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不过早晚是要结婚的。你不结吗?
  宇天听他这么说,自然了一些?如果这样生活下去也挺好的。
  这时林成也进来了。你们俩个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对了你们俩个怎么认识的?宇天突然问林成。
  你出差时去家认识的。林成撒了一个谎,风当然听出什么意思,也不愿道破。宇天更不会深问。这时三个人的心情放松一些了。
  哎,现在想起来小时候也挺逗的,外婆家那么多小孩子,现在也不知道都在干什么?特别是宝丰,走路总摔根头,他妈又那样,天天宝呀宝呀的叫!
  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
  宝丰前年就死了。
  啊怎么得什么病了吗?
  不是,他小时候走路摔根头,后来骑自行车也掉沟里。毕业后,没工作,买了一辆摩托车。送他媳妇回娘家。回来时喝了点酒,撞到卡车上了。当时就没气了。
  啊!宇天惊叫了一声。那他妈不是。
  疯了。
  哎,宇天叹了口气。人生无常呀!
  你还记得,平东吗?
  噢,就是那个小神童,那会就能把唐诗三百首,都背全了。他不是有先天心脏病吗?不会也。
  嗯,都上了高中,上了市重点了都。快高考了,整天就是不停的背书。直到死。
  宇天又叹了口气,人这一生呀!为了什么呢?
  哎呀,咱们老说这不高兴的事干什么?
  宇天强做的笑笑。你现在干什么呢?
  工人。
  怎么你没上大学?你不是学习不错吗?
  哎!寒掺我不是,那是小学吧!倒了初中就知道的玩呀!也懒得学,到头来没办法,只能上个技校。当个工人。
  那你就没打算以后,怎么办?
  哎,走一步是一步吧!你呢?
  我在一个公司,还管点事,用不用我帮你看看。
  风笑笑,当官了吧!就是不一样呀!不过不用了,当工人,习惯了。自由自在,整天满口脏话,干别的还不行呢?
  宇天也笑笑,外婆家那会真是挺好玩的。
  咱俩根着他们一大帮孩子,农村也没有游泳池,去北梁后的小河洗澡。然后去摘桑椹。
  啊,还说呢,我现在都不吃那东西。
  两个人哈哈的乐起来了。
  林成看着他们俩,怎么啦。
  宇天说,有一次,下过雨,第二天我们又去摘桑椹,还摘了不少,吃的身上哪都是,回来后,吃不了的就放在外婆家的簸箕里,太阳一哂,里边爬出好多小虫子来。结果都肚子痛。
  三个人一起开心的笑了。
  
  不过外婆那个村子挺穷的,虽然在北京,但我们小时候,那里还是挺苦的,吃菜都困难。在北京的最边上了,又是在一个半山腰上,倒是离长城挺近的。还有小水库什么的。
  还有点神秘呢?风接着宇天说。
  嗯,林成不明白的质询。
  有一次村子里一个人去世了,他的一个咱们看就算好友在他停灵的地方给他烧死,烧着烧着他就哭了,还说老哥呀!弟弟给你烧纸了,你要收到就打个璇。那燃着的纸灰真的就起来打个璇,又落下。因为是在屋子里,又没有风,所以很恐怖。
  这是迷信吧!林成不太相信的说。
  这还算不上,风接着说。那会大家去门前那条只有雨季才有的小河里玩。好多人还在那里洗衣服。有一个小孩子,看到一条一寸长的小白蛇,就一下从腰上,把它打死了。边上有一个洗衣服的女的,说了句,那是小白龙,你们别打呀!
  宇天听着这个老故事笑了,林成则专注的听着风讲。
  晚上,那个女的就开始腰痛,痛的死去活来的。恍惚的时候,觉得屋子里进来两个人,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哭着要找哥哥。老太太也哭泣着说,你哥哥在河边让人打死了。这个女人多嘴,可惜他,说了别打的话,结果害得他投不了胎。说完又走了。
  
  他也清醒过来,腰还是痛。于是找了个看相的,让他糊了一条大小差不多大小的蛇。每天早起晚上,给那条小蛇烧香,烧满一满天。具说,一开始他的腰就好转,到了一百天真的就好了。
  两个人笑了。林成很认真的说,你们外婆家真不相信就是在北京,还真的封建的。

猫瞳 发表于 2009-3-25 01:59:26

那都是出了一点事,人们把他神话一些。在农村也没有什么娱乐的活动,把他当成一种娱乐吧!记得前几年听说,那个水库里可以摆阀子了,有八个高考完试的女生,去长城玩。到长城其实走着也没多远。他们学生看到什么都想尝试一下,就租了一个小船,八个人都上去了,一开始还好,到了水库中央不知怎么就进水了。这一下大家都慌了,没办法往下跳吧!跳了七个人,全淹死了。只有一个不好看的,没下去,最后没事。他们家里来领尸体的时候,简直没法接受,那七个女孩,都特聪明,学习好,长的也漂亮,后来都还考上了大学,挺可惜的。
  又把他神话成什么了?林成问,宇天也不知道这个事,也听着。
  风笑笑说,那个村子里的人说。那七个女孩不是死了。是王母娘娘的七仙女偷着下凡了,王母发现以后,急招他们回天宫去了,要不然那个不好看的怎么没事。
  三个人又笑了,轻松多了。
  还有什么?林成像没听够似的说。
  多了,状元山呀!风说。
  哎差不多了,该吃饭了,呆会再说。
  三个人忙碌着,把吃的往桌上放,宇天一个人在厨房炒青菜。
  林成追着风问什么状元山。
  风笑笑没说。
  
  一会宇天炒完了菜大家一起坐在桌子上,宇天问风喝什么?
  有二锅头吗?北京人好像都喝不太习惯曲酒。
  有,是啊,我们同事出去,也大有人在喝这个。两个人各用口杯大小的杯子倒了一杯。宇天给林成倒了一杯啤酒。
  来我们举杯,算是什么呢?宇天停了停说,是重逢吧!
  是,风笑着说,三个人碰了杯,喝了一口。
  来吃饭,我做的,你给点面子,多吃点。
  没问题。风说着动起筷子来。
  你最近去过那吗?现在怎么样了。宇天问风。
  都是我妈回去,我也有好几年了没去过了。听我妈说,好像比以前好了些。吃菜什么的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不过好像水很缺,家家是有了自来水,可是水抽不上来。都得在自来水水龙头口安一个小泵。
  都说地下水位下降,我们没什么太大体会,苦的还是农村呀!
  嗯,城市里的人很幸福了。每月的工资交百分之几的税大家还不愿意,可是他们那一个人一年好像就得交几百块钱。
  对呀,他们不容易呀!一年才挣几个钱呀!宇天说。
  这些是体制的问题,我们也管不了呀!还是说说什么状元山吧!林成说。
  宇天笑了说,你今天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
  风说,是一个传说。那个村子的往东走,五里左右,有一个山,那个山很陡,还有崖那里叫山砬子。崖子有点像一个状元的帽子。听人说,很早的时候,有个书生,去赶考,赶上了发水,困在这个山上。他很穷,就躲在山上的一个山洞里。结果晚上睡觉得时候,被人强暴了。
  啊!林成心想不会那会就有同性爱吧!
  风也看出来,说:你别误会,是女的,只是扣住了他的双手,他只是很被动的。更惊奇的是第二天早上,发现是一头母猿和他睡的。他是个书生呀,怎么能受的了这个,就想跑。那个猿很聪明,就看着他,每天给他摘果子为生。就这样呆了一年,好笑的是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居然一点不像母猿。书生看着都有孩子了,虽然很想回家但也没法。
  水也总不退,有一天,母猿又出去了,正好赶上,一个船路过,那个书生就抱着孩子跑了。那个母猿呢,回来一看人都走了,就追,走到崖边看到远去的船,就跳崖死了。那个书生回家后又娶了一个女人,小孩就管他叫母亲,第十年那个女人也死了。二十年过去了,那个小孩已长成人,进京赶考考上了状元。回家时给他母亲立牌位,怎么立也立不住。外边却电闪雷鸣的,老书生害怕了,连说报应,于是告诉了那孩子实情。
  
  于是那个孩子,又找到了那座山,水早已没有了,倒是能找到那个山洞。在那个洞立下了牌位,一下子就立住。这时雷声响了,一下子把他劈了。那个山也成一个帽子的形状。人们说那是他母亲回天宫嫁给了雷公,太想他了,招他回去呢?那个山也就叫状元山了。
  说完了,林成倒觉得没有什么了。
  来,喝酒,宇天招呼着风。
  这顿饭他们吃了两个多小时,最后风和宇天喝的都有点高了。不知道怎么上的床,剩下唯一清醒一点的林成,觉得和风更贴近了,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注视着熟睡中的风傻傻的笑着。
  
  外边下雨了,雨挺大的,还有雷声和闪电。北京的环境从申奥成功后真是好一些了,九三年来北京的时候,可看不到这些。林成望着窗外,瀑布似的雨帘尽情挥洒着。他静静的看着,此刻他感觉好极了,他憧憬着和风和宇天三个人的未来。他已把风算做他和宇天生活的一部分了。
  
  第二早早上,宇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头还是有些疼,看到风和衣睡在身边,笑了笑。他喝了口床头上林成给他准备的水。点了一支烟。静静的思考。过去这一天太意外了,又想起儿时好多快乐的时光,是因为风的出现,要不然他几乎把那一段时光忘记了。
  
  他又想起外婆的村子。人这一生生什么最重要呢?有一些人已经有别人都羡慕的工作?有人人都羡慕的伴侣?还有很多钱,可他们根本就不珍惜,还去想做他们自己想做的事。这样想不对吗?不知道,不过,即使找到他们喜欢的工作,他还是有一天会厌倦的,这就是他们的人生。有的人会有很好的伴侣,不管是男是女,他见了帅气或者漂亮的男生女生,最起码他还会目不转睛,还会有些想法的。对于钱,即使是做到了世界首富,成为了世界上最有钱的人,还是不会满足的。只有那些农民会对生活有一种淳朴的热爱,真的让宇天羡慕。
  那倒底人生什么是最重要的呢?记得很早就听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身体不好,什么都枉然,父母的早逝不就是吗?没有了生命什么也谈不上。另外就是快乐,世界上的钱是你永远赚不够的。世界上的帅男俊女是永远看不够的,你欲望永远不会达到一个饱和。人生总会有不如意的地方。
  还是快乐起来吧!相信每一天都会很好,有一个愉快的心情,天天早上,对着初起的太阳微笑。今天我还活着,我快乐着,挺好的。
  宇天不自觉的笑出了声,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单纯。
  这时风也醒了,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没有什么?
  风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口气,昨晚喝多了,头有点疼。
  宇天又笑笑。
  宇明哥现在好吗?有小孩了吧!
  乐乐都六岁了,闹着呢?不过挺好玩的。
  小孩闹点好。有时间我去看看他们。
  行。
  我该走了,风坐了起来。
  吃完饭再走吧!
  不行,下午还有班呢?周日也上呀!
  风笑笑,不能和你比呀!工人要三班倒吗?
  宇天也笑笑,我送送你。
  两个人起来出了屋。林成还在另一个屋了睡着呢?
  宇天把风送到车站,告诉他有空来玩,才回来。

猫瞳 发表于 2009-3-25 01:59:36

尘缘
  
  这是一本上世纪九零年代的小说,是接触到性的小说,后来拍了电视剧。可能很多人还是不知道他,但在那个年代,他给那些正在成长中男孩女孩带来的触动还是挺大的。
  
  光阴似箭,像射出去一样,一下子就过去了,很快这一年也就过去了。
  事情没有像林成预想的那样,会有三个人一起的快乐时光。风还是会来,林成对风也有了更深了解。不过风总是在宇天在的时候才来他家;有时会过夜,也不会发生什么?这样让林成更是深深喜欢上风,而不能自拔,也就有了最初,李江凡生日的一幕。那一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去找李江凡说。还没有他没告诉李江凡风的情况,也可能是他当时的一种混顿吧!
  可以说林成喜欢风是一种暗恋,他没法拿的起,也放不下;他自认为和风有了那一次,所以不叫暗恋。对风的进一步了解,他知道风既使是喜欢他的,也不会背弃宇天,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风喜欢不喜欢他,也不知道他能做出离开宇天的事情吗?所以更增添了他的痛苦。
  
  暗恋的滋味是什么样呢?不知道,只有林成自己知道。
  
  另外宇天做为一个公司的负责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当然会看出林成的变化。他只是不做声,他珍惜他今天的一切包括林成。从心里,他是喜欢林成的,不愿因为这个而怎么样?这也是宇天过人的大度之处。处在都市中的现在人,没有几个这样沉稳的了。
  
  就在林成和李江凡那晚谈话的第二个周末,风去了他们家。
  下车后,风向往常一样,向着那幢楼走去。他没有意识到今天有什么不同之处。林成打电话告诉他,给他借的书,借好了。要他自己来拿,他答应后,就过来了。
  
  风进了楼门,咚咚咚咚一口气爬到了四楼。他走的飞快。楼道里也根着响。当初上学的时候,他听过莫伸的这本小说《尘缘》的广播剧。直到现在女播音员亚坤的声音仍可以在他耳边索绕:听众朋友,小说和广播剧连播时间到了,请您继续收听莫伸的长篇小说《尘缘》,由郑建初播讲。那是那个宿舍等待的声音,也是那个宿舍安静的声音。宿舍里的几个男生,围在一起,听着那个小的收音机;或是因为都处在青春期,这又是一本直接描写了性,描写了婚外情,而且又是大家的手笔,再加上郑建初那富有磁性的声音,把这本书表面的淋漓尽致,所以,在风的心里,以至那一群人都占据了相当的地位,在他们知道不多的文学作品里,起码把它视为珍品。
  
  后来他也动过要买这本小说的念头。走过书摊,看到这本小说时,曾经欣喜若狂爱不释手。里里外外不停的翻着看,可翻到背后看了书的价钱。哎:11元。在九三年,每月只有50元生活费的风来说,这真是一笔大的开销,只能望书兴叹了。他在心里仔也细的盘算着:是买这本书,还是后半月吃不饱肚子呢?他犹豫不决,几次下学后坐上三站地公车到书摊前,把那本书拿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来。眉头一会紧锁,一会又舒展开,一会又紧锁。以至到最后都没有真正的看那些书页上自己喜欢的文字。每次都要这么看上十多分钟再走开。有一次,他抬起头看了一下不耐烦的老板。终于给自己一个借口。
  瞧这卖书的人的德行,看一会都这样,要买也不买他的,别地去买。于是他从容的放下书,离开了。
  
  过了三个月,他把生活费节俭了下11元。去了新华书店,被告知这本书已卖完了。他问售书员什么时候来。不知道,人家连理都不理给他一句话,那态度比那个书摊老板嚣张多了。他在心里想:哎卖书的人算是文化人了吧!是不是都是这样呀!没办法他又回到那个书摊。他发现摆在外边的那本书也不见了。他挺起腰,理直气壮的问:有莫伸的《尘缘》吗?那个摊主似乎早已忘了他是谁。客气的说:新的都卖完了,还有一本有些旧了。说着递给他一本书皮已被折了几次角,边上都卷起来的《尘缘》。风看了看这仿佛就是自己看过的那一本。可攒了三个月让他买这么一本书,他实在是心里不甘。于是把那本书放下了。轻轻的给人家说了一句:那算了,来新的再买吧!

猫瞳 发表于 2009-3-25 01:59:44

时光如梭,很快他毕业了,工作了。他仍经常去逛书店。也总不忘问一句:这里有莫伸的《尘缘》吗?这几乎成了他心里的一个情节。售书员的态度越来越好,逛的书店越来越多,可结果都是一样的,看到的只是微笑着的摇头,他想这本小说可能会成为他一生的情节。
  
  后来小说被拍成了电视剧,他没有看。只是想,看来喜欢这本书的人还大有人在,要不怎么会拍成电视。可既然有人喜欢为什么不重印呢?这让风不明白。后来从一位学印刷的朋友那知道,小说一出书就是上万本,电视剧又没有热播,商家不会以他一个人,或几个人的意愿为他重印的。他感到很难过,自已喜欢的小说,真的将成为一个永远的结吗?一个朋友说他,有可能真是看了那本书也并不一定会怎么好,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那天他去宇天家,他知道林成仍在读博士,无意间他说了这个心愿。林成说上图书馆给他看看。风是从不进图书馆的,他觉得那应该是文人去的地方,自己一个大老粗,那里不是他呆的地方。和宇天他们在一起,自己的粗话什么的,都不大会说出口,但很别扭,心里还是知道自己和他们是有差距的。
  
  他也觉得自己蠢,早怎么就没想到让人去图书馆问问。林成的办事效率还挺快,后来上网查了学校的图书馆还真有这本书。
  
  他问了林成一个很好笑的问题,如果这本书丢了,要陪多少钱。
  五倍吧!怎么啦!
  没事,只是问问。
  风是其实是不想还这本书,他想把他珍藏起来,把他放在心里,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和雷的那一段回忆。
  
  于是第四天,也就是今天,林成从学校借到了这本书。此时的风虽然还没有看到书,心里却又回到几个同学围在收音机旁听小说的样子,心里美美的,也有酸涩。当初他为什么要买这本书吗?仅仅是觉得是珍品吗?说实话他并不太清楚书里所有的文字,只是听的广播剧的一些情节,是觉得每个人物描写的都很到位,几行字就能看出这个人的性格,更重要的是当初,想买这本书是想在雷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结果一直没有实现,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八年。
  
  转眼间他爬到四楼,由于思绪的变化,让他都没有什么感觉。
  
  站在门口的风舒了口气,右手在门上敲了几下。因为是防盗门,不太好敲。他怕里边听不见又喊了几声。开门,开门,我来了。人哪去了?
  
  他侧着耳朵听着有人似乎从床上下来,踢踏着托鞋,小跑过来。又听到里边的门咯吱一声,锁被拧动开了,随即防盗门也开了。
  
  林成出现在他的面前。林成身上还是有一股书生气;略瘦削的脸膛,中长的头发,是那种天天不出屋,脸上是那种只知道读书造成的肤色;他戴着一副眼镜,从眼镜中你看不清他眼睛的样子,也就知道了他眼镜的度数了,林成也只在家里戴眼镜,出去时都戴隐形,风有时开玩说他还真臭美。
  
  林成的眉眼间,只能还只是说像学生来形容,你找不出更合适的字眼。林成穿着一身蓝色的,套装运动服,更印证他学生的身份,现在穿着托鞋,出门时当然脚上还会踢上一双运动鞋。   
  
  干嘛着,大白天的,这么慢,你们做什么呢?。他坏笑着,推了林成一把。林成倒退了一步,让开了门。
  
  进来吧!林成说了一句,于是风夺门而入,林成关上了门。这个两居室是客厅和卧室相通的,中间只有一条小的走廊罢了。风换了鞋,抬头透过门看到宇天在床上躺着。
  
  径直走向卧室,哎,老大您普也太大了吧!连句话都没有。
  宇天朝他笑,脸上青青的胡茬,显得多一份成熟或者说憔悴。
  风感到气氛有点不大对,不知出了什么事。等林成进来才说:你们俩又怎么啦?
  林成看了一眼呆呆望着天花板的宇天,那确是不像他的样子。只是淡淡的说:没事。
  就也上床躺下了。
  风,你要的那本书在写字台上。
  风这才回过神来,自己今天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本书吗?他走到写字台前,看着这本自己朝思暮想的书,看着书面上尘缘两个字,却觉得有一种说不上的一股陌生。不是自己一直梦里都想的东西吗?怎么会看起来这么陌生呢?风的眉头有些发紧,他发现他根本看不进去书的内容。刚刚上楼时的兴奋,欣喜,转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宇天和林成,各自不说话,仰头躺着。风明白这气氛太沉闷了。放下手里的书。你们俩干什么呢?打冷战呀!还是到了共产主义到了,都不吃饭了。两人谁也不搭他的话。他上前拉了一把宇天。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你瞎说什么?没事。宇天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什么时候了,还不去吃饭,我一会还回去了,可不管你们了。
  还回去,林成起来,咱们吃饭去。
  你们在家做点吧!天好像快下雨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还上白班呢?
  我们去送你。
  不用了,我走了。谢谢你的书。关门吧!我走了噢
  要下雨了,拿把伞吧!宇天跟他说。
  不用了。说着拿着书,去门口换鞋。宇天跟了过来,默默地看着他,他换完鞋给他开门。我走了,你回去吧!
  那你慢点。看着他下楼,才关了楼门。

猫瞳 发表于 2009-3-25 01:59:52

 风拿了书,就真回去了。他还不知道他们之间要发生的事,不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中是重要的角色。还像以往那样,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这让林成更是犹豫不决。林成像往常一样慵懒的躺在宇天的怀里,心情矛盾,自己说吗?说那几个字吗?说了,明天还有没有机会躺在这个怀中。
  
  天慢慢黑下来了,林成静静的看着窗外,开始下雨了,那透过昏然灯光中弥雾着的雨帘。那行云般的雨,能改变他此刻郁闷的心情吗?林成这们想着。也许吧!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真想根宇天说,我喜欢上了别的人,心里无数次念着我们分手吧!我们分手吧!话在喉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有些怕,自己真的要放弃这段几年的情感吗?这么几年,在历史的长河中根本说不上什么?即使在人生的一生中,他也说不上什么?可这几年是一段活生生的感情,一段充满回忆的情感,是该结束的时候了吗?
  
  他们曾经拥有过,即使现在在一起,也没有厌烦他,只是因为喜欢上别的人?喜欢上了风。那就要和宇天分手吗?他心里是舍不得的。可他又渴望和风在一起,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是他知道即使分了手,和风在一起的几率也很小。而且有了这种想法,他见到风之后,更让他感觉不舒服。
  
  为什么要等到不得不分手的时候才分手呢?他想给自己离开宇天找个借口。可这个借口,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不让泪流下来。他知道宇天也感觉到了,为什么宇天不说出来呢?
  
  这时宇天说话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林成抬起头,试图去看他,屋里没开灯,只能看到他的轮廓,听到他的呼吸声。林成看不清他,又低下头,埋在他的怀里,听他要说些什么。
  
  在一条湍急的河边,有一个青年,望着河水发呆。正好路过一个和尚,他问他:小伙子,你为什么对着河水流泪?青年无力的转过头,目光呆滞,没回答他。反问:师付这河里有水草吗?和尚摇摇头。青年没再说什么,纵身跳入河中。   
  
  林成安静的听着:那为什么呢?
  
  在前一天,小伙子和自己相恋多年的女友来到这条幕名已久的河旁。两人心照不喧的等待着对方的表白。就当小伙子要说出:我爱你,嫁给我吧!那人生最浪漫的一刻的时候,姑娘或许因为太激动,或许等的太久,终于没有听完那几个字,不慎滑向河中。小伙子顺手去抓,只抓到一把头发,他以为是水草就松开了,于是我他丢了他的爱人。
  
  即使不松手,他也救不了她的呀!
  
  你真的不明白吗?这个故事告诉人们,有些事情失去就永远没有了。有一丝希望也不要放弃。更应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东西。
  
  说完宇天又开始了沉默,屋子里又没有声音了。林成深深吸了口气,有点透不过气来,陷入更深一轮的沉思,更复杂的思考。小伙子在爱情与生命之间,选择了前者,追随他的爱人去了,他是因为放弃了曾经的一丝希望懊悔而去的,他很有勇气。林成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不知宇天给他讲这个故事,是不是要给大家一个机会?
  
  林成想着自己的事。如果不分手就是争取希望吗?他承认和宇天曾有一份幸福,和宇天在一起的几年里,让他感到了一种稳定,一种安全感。内心深处,却又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总有一股东西从心底冒出来,蠢蠢欲动,欲罢不能,直到风的出现,才发觉那就是他要找的,一种原始的冲动。原本和宇天的那种幸福的感觉渐渐淡了。尤其是风来他家的时候,和风在一起更有意思,可他又觉得把握不住风,也不知道和风在一起叫不叫爱情,只是渴望和风在一起的想法多一些。
  
  他也在心里无数的告诉自己,如果和宇天分手了,可能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像他这样宽容,这样体贴的人了。这也是他犹豫的另一个重要原因,还有他分不清和宇天在一起是爱情,还是他对风的感觉是爱情。感情真的是一道关,他想自己就是众多过不去的人之中的一个。那为什么老天爷还造这个劳什子,让本来就活很累的人类更加痛苦呢?
  
  林成抬起手,扶了一下鼻子上的眼镜,松开了紧咬的嘴唇,深深的吸了口气。天,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想做最后的决定,宇天沉默着还是没有说话。他动了动头,抬起头。林成似乎看到宇天的眼中闪着泪,在他的眼中很好看。想着宇天对自己的好,怎么也说不出我们分手吧那几个字。于是,他把目光又一次移向窗外,雨还在那么下着,连那声音也听不见了。林成脸颊上终于滑下两颗泪滴,滚过脸颊,滚过颈项,就同这雨夜一样寂莫和无助,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这一夜,林成最终没有做出决定。一会想和宇天在一起的幸福,一会想和风到来的快乐。他想也许是和宇天在一起,太静了。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像恋人,太少有玩笑了,大家在一起互敬互爱,却没有那冲动的感觉。风的出现,从开始就让他心动,感觉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但他始终不知道风会想什么?想做什么?内心里总是去想了解他,了解他的一切,想和他在一起,在他的身边。但风总是嘻嘻哈哈的,来他家除了那一次,只是在宇天在的时候来,更不会对他承诺什么?他也最终还是对于风,不知道多一些。这也是他犹豫和矛盾的重要原因。他虽然没有说出分手,心里还是对宇天自责着,自责着自己的自私,又禁不住想风在做什么呢?
  
  这一夜林成又梦中回到认识风的那个下午,他又一次想风是他一个浪子,不拘泥的一个浪子,甚至有些放荡到,只要他喜欢他就会和人上床的浪子。
  自己又回到了那天的情景里边去了,这部老片又重放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3-25 01:59:59

圈子
  
  我们生活的地方,有一个看不到圈子。虽然我们平时都总是希望自己会过得好些,但是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目标,上流社会,和普通人还是有区别的。看过茜茜公主的人都知道,他嫁到奥地利就被那些上层社会的礼节困扰着;但是,她身处那个圈子里,就要执行游戏的规则。
  
  普通人的圈子,相比较更自由一些,两种圈子一般不会混淆。有的时候会有一些意外,在今天为什么那么多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就会要去当明星。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考研,考MBA。他们有很冠冕堂皇理由,为了事业呀!为了理想呀!有一定的成份。更主要的事,你有了名,或者钱,或者地位,就能打入上层的圈子。
  
  记得有人说过,没有上过大学的人,这一辈子会遗憾,真的。还真会有自悲心理。但回过头看来,有几个人进了大学真是为了学业呢?更像是在学习进入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只不过现在的上流社会不只是政界了,有钱的人大都可以进入了。
  
  在同志的领域中,这个圈子更加明显。为什么我们的脸蛋那么重要,为什么你见到的网友,好多是恐龙,几率会那么高。很简单,好看的,有气质的,早让有钱人,或者有权人包下了。没包下的,不是心如止水,也是不再是青春年少。我们普通人最好还是在自己的圈子中,踏下心来,找一份心灵的依靠,快乐生活着就好了。
  
  出了地铁铁口,天阴的沉沉的,憋的人有些难受。马路上很少有人来往了,极少的几个人,也衬着雨没下下来的时候,匆忙的往家里赶。
  
  风抬起头,脸上开始飘来丝丝细雨,倒是有些受用。风看的出宇天他俩现在有点问题,但他不愿进入其中太多,是因为和林成的那一次上床让他对宇天有些内疚吧!不愿再把自己牵扯进去,也就更不会知道,林成完全是为了他而烦恼。
  
  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啦?他问着自己。不像他开始见到他们时的那种平静。而似乎是多了一些躁动,他看不出来是宇天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林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林成最近一段突然安静了许多,让他觉得反常。虽然,他和宇天是发小,和林成也算是好朋友。但从经历,身世,甚至学历,他知道他们本质上不可能成为知已,以前他还问问他们一些问题的看法,后来觉得实在不太一样,也就不深问了。因为他有点讨厌特别是林成,有时身上带着的知识份子的习气。
  
  有什么话问他们什么事?他们不说,都憋在心里。
  嘁不管他们了,死要面子,活受罪。活得也太累了。
  
  天上的雨渐渐密了,风加快了脚步,近乎于小跑。到宿舍时,身上还是有些湿了。风喜欢住在宿舍,不喜欢回家。家是离单位远了点,这是一个借口。更怕的是老妈一天到晚,有事没事就催他什么时候结婚,他也确是快三十了,又不好说什么,心里烦,索性就不回去了。虽然宿舍住的是五几年的筒子楼,宿舍的卫生,尤其是厕所的确则很脏;还虽然宿舍里一直到深夜仍然很闹腾,但这里有风想要的自由。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自己没意见,别人也懒得管你,即使是云也不太多的干预他。
  
  刚进楼道口,看到俊子正好下楼。俊子是和风在一个班上学的,当时实习分在一个厂里,还在一个班组。上班一块去,下班一块洗澡,一块回宿舍。虽然俊子不是同志。但他身上哪有痣,风都清楚。后来毕业分配时,说在哪实习就在哪上班,原本他们是在一起的。可毕业了要签合同的时候,说合同有些问题,要过一个月才能签,让大家回家。当时四个人分在那个车间。大家都觉得在家呆了一个月,实在没什么意思,就跟头说有什么事,可以先在这干干。头还挺高兴,说正好发汽水那缺人。他们就答应去看汽水。
  
  第一天就赶上拉汽水,把几个刚出校门的学生给累坏了,风就打了退堂鼓。还好头问他们有没有人想上夜班。风没犹豫就说去,另一个人去了中班。中班夜班当然没什么事,看一个小时汽水,就回去睡觉了。俊子和另一个同学松上白班,隔几天就要拉汽水,十分的累。回来就说风狡猾。可天下的事往往是公平的。真签合同的时候,研究所要开一个新厂,来厂子里问有没有新来的人,只要两个,头说俊子他们俩个干活踏实,就把他们推荐去了那个厂。那个厂里都是新人,大家处得要比老厂轻松的多,挣的也比老厂多,于是坏事变成了好事。
  
  当然那时风已和俊子就是全班知道的很好的朋友,还和他开玩笑的说,瞧我把劳动的机会让给你,你才一步登天了吧!
  
  不过现在他们不在一个厂,而且也不在一个区了,见面的机会,也就少的多了,想起时,大家打起电话聊聊也就不错了,不过他们还保持着相当不错的关系。
  
  这会见到俊子,风有点意外,想着今天是怎么啦!笑着说:我操,你丫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忘了。俊子个子不高,说话简单的有点倔。
  怎么着,还没死呢?呆在那么优越的地方,没得点艾滋什么怪病啥的。
  你瞧你那操相,嘴就甭有把门的。
  怎么啦?真得了重病了,放心哥们一场,我床下边还有个鞋盒,空着,一直没敢用,等你火化时给你当骨灰盒了,又让你省一笔,够意思吧!
  去你大爷的,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从实招来,干什么去了,大老远的来看你,让我吃闭门羹
  瞧这事闹的,我就知道还是我兄弟好,想我了,行,今晚我被窝让给你了,我睡上边,你睡我身下边。
  去你大爷的,别打岔,干什么去了。
  操,我媳妇也没这么管我呀!真喜欢我了,不会吧!我可养不起你们俩呀!
  你丫怎么学的这么贫呀!不和你闹了,说不过你,走吧!他们都做好饭了,才让我过来叫你,爷您普真大。
  小同志,这样很不好吗?
  快走吧!
  等会,我身上都湿了,根我上去换件衣服,我去借书了,得把书放下。
  嗯,买什么书了。
  《尘缘》,借的。
  有年头了,你还想着这本书呀,痴心不改呀!云真有福气,找了你这么个专一的老公。
  
  说到云,风没话了,他也说不清对云是什么感觉。他不想在这种场合提到云,赶紧岔过去说:
  行,你要是跟着我过,我就把云休了,不要了。
  得那我就见不着明的太阳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3-25 02:00:12

到门口,风打开门。
  来,客人先请。俊子也不客气,进了屋,坐了下来,拿着风刚借来的书翻看着。风关上门,脱光了衣服,连内裤也换了,从前,他们都在一起去一车间的人一起洗澡,也不顾忌什么?换上了衣服。
  俊子,再等我一会,我给衣服泡上。
  真麻烦,有了媳妇还自己洗呀!对了,叫上云一起过去吧!
  别叫了,一帮大老爷吗?有个女的说话别扭。
  舍不得吧!
  风笑笑,把筒里放了些洗衣粉。抱着衣服去了水房。泡好了衣服,扔在了水房。回来进屋擦了把手。
  走吧!
  走,这书你哪借的。
  啊!一个朋友借的。
  回头看完别还,我也搂两眼。
  行,一会吃完饭,你这边睡来,不就看了吗?
  不会吧!一会嫂子来了。我给你当电灯炮呀!
  她夜班。
  行,我正说今晚上,他们屋林子上中班没地睡呢?他俩出了门,下了楼,外边的雨却下大了。
  
  你等着我上去拿伞。风又回了屋拿了把伞。和俊子一起向对面的楼上走去。
  你们都买好吃的了。
  这会我估计都快做好了。
  松根你一块过来了。
  没有,他现在找了那么个媳妇,休息就去丈母娘家干活,平常就吃大饼,买两根黄瓜,别的菜都不吃了,真是省钱说媳妇,现在胳膊就这么粗。他手比划着,风撑着伞,也没有看他比划,只知道是更瘦了。
  我看早晚有一天把身体搞坏了。一天到晚就认得他媳妇,哪还顾得上咱们呀!
  你丫也太夸张了,等你有了媳妇,看你丫怎么着。
  操,有了媳妇的就是不一样啊,咱俩这关系,说两句你还像着他。
  咱俩谁跟谁呀!我哪像着他呀!我不要我媳妇,我也要你呀!
  你丫就没正行吧!
  瞧,怎么都变成我的不是了?那边都买了什么喝的了?
  二锅头,啤酒
  走咱俩去门口,再买点果汁,我这俩天有点胃疼,一会喝完酒,喝点他解酒。
  你怎么这么多事呀!真是一有女朋友,哎,就是不一样呀!
  那你还不赶快找一个。
  得了,连云那样的女孩都那会有事,还是先饶了我吧!自由一天是一天,舒服一天是一天。风和俊子平时打电话时,也总是没有什么忌口,在他看来,俊子和自己才是一样的人。
  虽然和男人,会有肉体上的关系,但是有时真要说什么心里话,还是不如和俊子说痛快。
  哎,这孩子,怎么整呀!
  去你大爷的,又给我充大辈儿。
  
  他们俩出了大门,到了门口的超市,买两大筒汇元,又看到有卖鱼骨头的,还起了个好听的名:鱼排。上回他们吃还不错,就买了点。
  
  出来了。雨下的更大了,路边的马路上都积了水。
  风笑着说:你瞧,你一过来,这老天爷,都高兴了,撒了欢的下呀!
  这是老天爷哭了,说你瞧你们都成双成对,只有我一个人。
  你瞧刚还说自由万岁呢?这会就假装可怜了。这回俊子撑着伞,风手里提着东西。俊子个不高,撑起伞来有点吃力。俊子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和做事都像个孩子。但俊子做事很账义,谁有求于他,他只要能做的到的,二话不说就给人家办。风也喜欢他这样的性格,有什么话也愿意和他说。俊子头发很短,因为间有白头发,所以不留长发。五官也并不突出。怎么看起来,都是一个好的伙伴。有一点风也是很佩服俊子的,小事情上俊子看似像个孩子。可他有心眼,和风一个人聊的时候,他会把自己想的和风说,因为有了这份彼此间的真诚,他们之间才比其朋友更多了一份默契。
  
  你瞧你这么高个子,让我打伞,这不难为我吗?
  我天,大少爷,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早说呀!给我这个匀给你点!这也不是打炮用的,要那么长也没用。
  去你大爷的,又他妈拿我开心。
  瞧,这不是你先说的吗?
  嗯,到头来,又成我的不是了。他俩说笑着。往这边楼走。
  
  进了楼,俊子收起了伞。风走到前边。张子和亚明住在二楼。风自己先跑上楼,还没转弯就喊:皇上驾到,李亚明见驾。
  
  转过来就看到他们门口的煤气灶上的锅,呼呼冒着热气,香味飘的老远。风使劲的提起鼻子闻着。一看就知道张子在呢?这香,要是亚明弄得那泔水似的东西肯定没这味。
  操,哪回你丫也没少吃呀!大老远就听见你丫叫唤。俊子呢?
  后边呢?正好俊子也走了进来。
  
  嘿让你去叫风,本来差一个,这回好,肉包子打狗,两都没影了。亚明挡着门口说俊子。
  你瞧,本来我们就过来了,到门口看见你媳妇了,说找你。我们说你在这呢?让她也来吧!她好像说让你做什么事,你给忘了,一看就不高兴了,说什么也不来。我们这个劝呀!他还是不来,说等着你明天见了他跪搓板吧!风有鼻子有眼的说着,他们把女朋友叫媳妇。风也知道亚明什么都行,就是怕他女朋友,正所谓一物降一物。
  
  你就甭干点好事。不行,我得过去看看。俊子和张子就在边上笑。
  笑什么?跟我蒙你们似的。风还在故作镇静的说。
  张子笑着对风说:亚明他媳妇刚才和俊子一块下去的,让她在这吃,他说她在这咱们别扭。风也笑了。瞧人家媳妇,比他们家老爷们强多了。
  哼,就你好。亚明本来想和风斗斗,结果让张子说了出来,愤愤的说。
  张子,你今不是中班吗?
  今我轮休。
  呵俊子这有口服。也该着让我沾光。
  抄家伙吃吧!
  桌上摆了花生米,松花蛋,拌的黄瓜,白菜心。还有海白菜,桔梗,五香狗肉,广式香肠,火腿,肘子。还炒了香菇菜心,尖辣土豆丝,豆豉油麦菜,烧茄子。锅里还炖着小鸡炖蘑菇,另一边烧着一条鱼。
  大家分头动手,开酒,洗杯子,拿筷子。
  风一边摆筷子一边说:这香,这厨师做的就是不一样,张子你去学的时候花多少钱。
  一千多。
  真没白学,学的人多吗?明我也学学去。
  还行。张子很少说话,真说也很简炼。
  亚明在旁边说:你得了吧!你学去,到不否认你的脑子,明真的学成归来,让你拿一手的时候,可能菜做的倒不错。就是上桌时一看都剩一半,那一半都让你偿了。
  操,别把我说的跟你似的。四个人都笑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3-25 02:00:24

亚明他们三个原来都是一个班的,张子是在班组才认识的,比他们大两岁,又都住在一起,所以有什么聚会,张子要在就是他们的厨师。
  张子,把锅里的盛到饭盆里。四个人关上了门,坐在一起。俊子先举起杯:来,咱们又好长时间没聚了。先喝一口四个人举起杯,喝了一大口。随即四个人边吃边聊起来。不一会每人倒的一口杯见了底。
  亚明倒酒,要给风倒时,风说:得了,来一点行,明天还有一个白班呢?
  明周六,没头没事。
  我干什么活你还不知道。起不来可不行,正和调度拌着劲着呢?
  亚明笑着说:你真大爷,人家调度也叫中夜班的车间主任,叫你给刺搭的够呛,要是我也的找头收拾你。
  风笑着说:瞧你丫就是小人,你咋不说他干什么都那么熊呢?
  人家岁数大了,能和你小伙子比,没准人年轻时比你还冲呢?
  行,他冲,你饶了我吧!
  你们俩怎么到一块就掐呀!俊子笑着说。
  
  哎,你班老头给拽了一个月表,怎么啦?
  填表是这个厂里的名词,就是出了事,扣奖金的一种说法,其实本人并不去填这个表,所以大家都说拽表。张子突然问风。
  哎别提了,上周日我们夜班,早上五点多,老头让我给他看会台子,自己去废料场。他喜欢鼓捣些无线电,早上没人上那找些能用的东西。想着周日肯定没人,结果正赶上人家突击检查,点背给逮着了。
  老头那人挺好的,就是有时有点倔。俊子实习时,根老头在一个班组呆过,这会插嘴说。
  哟,你还记得呀!那脾气跟你对脾气。
  你丫说句话,就能把我搭上,一会我非得去告状。
  操!咱俩谁跟谁呀!
  哎,公开就这么着呀!呵呵。瞧着那老头脸紫红紫红的是不是有病呀!张子问。
  他有糖尿病,你怎么知道他的事呀!
  
  虫子那会跟我们一个更衣室,跟老杨默叨过,听见的。这会你们说他,我想起来了。
  他跟老头不对付。老头其实挺不容易的,他年轻时去南方插队,让当地一个小头头看上了,认了师傅。那个人看他人不错,就把女儿给了他,不久就有了小孩。后来他回城时,只能带一个人回来,就把他儿子带回来了,媳妇还在那边。两个人一直两地分居了好几年,只是一年带着儿子回去探一次亲,咱们单位时间上又是可钉可卯。当时他真的挺能干的,又烧火,又当班长好挣得多点,都是为了那个孩子。
  他对他孩子也真是好,现在还骑车去前门,给他儿子买米线,回来炖半天骨头汤煮米线。后来,咱们去时那个前后吧!政策松了,他忙着给他媳妇办来京的事,好像手绪很繁琐,加上他事多,事也办完了,他也累倒了。刚上班只能干点轻的活,咱们单位的头也操蛋,说人家,占着茅坑不拉屎,光拿钱不干活。老头是个有血性的人,觉得卖了这么多年命,就挣这么个名声,索性就不干班长了,也不烧火了,就开台子。这回那些人才知道,没他干活,好多事,作了好长时间的瘪子。
  
  风吃了口菜接着说。虫子也三张多了,嘴欠,后来,有一回不知从哪看到老头媳妇了,据说相当漂亮,他来了一句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话传到老头那了,老头很少说人家不是,连原来的头那么对他都很少说,那会真是气坏了,跟我说他虫子好:找对像大冬天见面,上边穿了个西服,下边穿一条甩裆棉裤,还穿了双片鞋。
  扑俊子和亚明都笑的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这事他办的出来,亚明笑着说。
  让人家女的等了半个小时,还文邹邹的说,对不起我姗姗来迟,弄得人家女的扭头就走了。那斯的嘴跟你差不多,呵呵,亚明接着说。
  
  去你大爷的,那会雷还在呢?问老头真的呀!老头说啊!要不怎么三十多了,还没人和他结婚,就是嘴欠。说着时候虫子拽股拽股的过来了,他一过去老头不说话了。上了台子,虫子不知道自己的话,都传到老头耳朵里了,还和没事人似的,一进屋,拿起老头的杯子,也不说一声,就咕咚咕咚两大口,一杯子水下去一大半。老头生气也不理他,人家摘下帽子,往桌上一放,大大咧咧的往那一坐,开聊。‘中国又申奥了,上回那些人从中国拿了不少好东西,中国这帮傻逼,还开放的中国盼奥运,盼呀盼,盼来萨马兰奇一个大鸡巴,让人家给狠狠操了一下,这中国人还挨操没够。
  这家伙说话是够损的。
  我说操那不是还舒服吗?丫跟那儿傻呵呵的笑,老头也笑了,不过还是结了仇。
  你丫说话也够糙的。亚明冲着风说。
  
  咱们老说人家干嘛?亚明什么时候结婚呀!哥几个还用随份子吗?
  怎么也得随双份呀!
  操,那你还是别结了,我们几个给你两字:没钱。
  别介,你们结婚时,我也双份。
  嘿到我们结婚时还不知道你丫哪钻洞去了。
  四个人就这么边吃边闹,到了十点多,俊子才和风回这边宿舍。两个人喝的有点晕晕呼呼,歪歪扭扭上了楼,进了屋俊子开了电视躺在床上,这个屋只有风一个人住,他准备了两套被褥。
  
  你丫睡哪边
  就睡这边了。喝多了有点不舒服。
  忍着吧!穷忍着,富耐着,睡不着咱咪着。
  俊子傻笑着:你丫真哏儿。你那有毛片吗?
  干嘛,憋不住了。要不我给你找个鸡去,也跟习冲他们似的,弄一个根半个班都上过床的。去你大爷的吧!不是,他们说你们这边买的方便,拿过去看看。
  
  操,哪没有呀!又不是刚来那会,你还记得那会不,挺好玩的,咱们都住四楼,三楼一放,四楼半边楼道都能收到,也都是咱班宿舍,每个屋都挤了十多个人一起看毛片,那场面也挺壮观的,想起来挺好玩的。
  俊子也笑着:那回下中班,李子看到三楼又放了,402的都夜班,他在人家屋一个人看,可能是楼下那位放片的也喝多了,看完一张,开仓了,也不关,也不换盘就睡着了。李子在402从夜里一点等到四点多,实在没戏了才去睡觉,真他妈有瘾。真快呀,一晃都这些年了。李子就那射样,对了你明天不回去吧!
  嗯
  我把门钥匙给你。
  不用了,你上你的班,张子上中班,晚上你下班上他们那边找我去。
  那也行,不是在这你看电视方便吗?
  不方便,你媳妇进来看我在这睡呢,还以为是你呢?二话不说就进被窝了怎么办?人都说朋友之妻不可欺。山东话还有朋友之妻不客气,我可不干这事呀!
  
  你丫那操相,流氓假仗义,还是没喝多。行了我得睡了,明早上还得早起着。
  哎
  干嘛,真要跟我睡呀!我可男女通吃哟风满脸坏相的和俊子开玩笑。
  去你大爷的,我问你你跟你班调度怎么啦?
  没事,跟他吵了一回,头找了好几回谈话了,扣半个月奖金。
  你也不能安生点。
  班上的事,别说了,真不和我睡呀!我抱着你。
  操,你们一天没见,就这么‘鸡’渴呀!要不我给你找个鸡去!
  行,找去吧,让她长的和你差不多。
  俊子没听出来,风骂他,还说:省了吧!明天再让云来找我。
  风吃吃的笑。我真的睡了。你看书开台灯看吧!
  不看了,都睡吧!

猫瞳 发表于 2009-3-25 02:00:35

本色
  
  鱼儿在自然的水里,才可以畅游。鸟儿在天空中,才能自由的飞翔。人呢!在自己的领域里,才会放松,才会快乐。
  
  早上起来,风看俊子还睡着,悄悄爬起来去刷牙,洗脸;才想起,昨天还泡了一筒衣服。也没时间洗了,换了一下水又扔那泡上了,洗完脸回屋,套了件衣服就出门了。
  
  外边的天挺好,雨后的早上显得很清爽,天也格外的蓝。这也是申办奥运会后的变化,北京的天空比以前纯静多了。下雨时也可能听到雷声看到闪电了,与以前那鼻子里都是灰的年代真是好上许多倍了。
  
  风从车棚里取出车,骑出门到街口吃早点。快吃完的时候,想看看几点才发现自己没拿手机,也懒的回去取了,径直到了厂里,进了更衣室刚七点五十。八点半才接班,今天来早了点。他在料场转了一圈,看看料还比较好吊,才回更衣室。他的更衣室在一楼,就是一个屋子,几个人每个人在里边有一个大柜子。由于工作服很脏,上班时全身都要换,下班时去洗澡。所以每一个柜子,分几层,放工作服,劳保,洗澡的东西,还有你下班穿的东西,都单放着。
  风进了更衣室脱光了衣服,刚要换工作服。
  
  虫子把门开了,风赶紧用柜子的一边门挡着。白孩,来的够早的,怎么还怕人家看呀!不是处男吧!人家东边洗澡不都是光着从三楼下去吗?厂子里的人都爱管风叫白孩。
  哟!张师傅,你也不是处男了吧!你光着出去,让我开开眼。
  虫子姓张,听风这么说他,呵呵的笑。这小白孩,嘴一点也不饶人。
  您瞧,您一进来就找我的不是倒成我的错了。
  虫子仍是笑,一会你上料吧!硬的给他们下班留着。
  得,别找事了,上回到听你们的,给下班弄了一炉子硬的,跟调度也吵了,结果呢?
  那傻逼,你就甭理他。
  我是不想理他,扣了我钱了。
  谁说的。
  都找我谈话了。
  没事,大班长还不给你找回来。
  您也不是大班长,找不找那事没普,我还是踏踏实实按顺序走吧!风拿了手套,出了更衣室。顺着料场到了操作台,风的工作,要提前做出准备,这一个班,都干什么活,所以他一般不开班前会。他上了台子,是李子在等他接班。
  
  干的多吗?
  不少,夜班肯定消停不了呀!
  那好呀!月底你的奖金大大的呀!
  这班,等着吧!干的多,废的也多,到头白干。
  风笑了。说的可怜劲的,走吧!我给你看会。
  哎,李子,拿了手套入往更衣室去了。
  他刚走,老头就来了,老头只是五十出点头,由于脸色不好,显得老,他进了台子。
  他们走了。
  啊,我让他走了。
  他接咱们班时就不早来。风笑笑。
  来,我开,你去看料去吧!
  没单子了,我去拿单子。
  
  风出了台子,往厂部走去。平时都是调度去拿单子,风刚和他闹了别扭,懒的理他,就直接去了厂部。刚过油泵房。刘师傅出来叫住了风。刘师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的老职工。在厂子里,风很会说话,也挺招人喜欢,尤其是刘师傅总是夸风,平时要洗工作服什么的,愿意给风的也就洗了,只是风不愿总麻烦人家。带什么吃的,也都不忘了风。
  风
  风回过头。先笑笑:刘师傅,您今也白班呀!
  啊!扣你奖金了。
  啊扣下月的,您怎么知道的?
  虫子刚说的。
  这家伙嘴真大。
  你班那调度是有点差劲。
  
  风笑笑,风不喜欢和女人背后议论别人,他觉得这样不太像男人做的事。
  没事,也知道他是什么人。您还有事吗?我要去厂调那拿单子。
  啊,我给你带了点花生米,还搓了点萝卜干,你拿上点。
  哎,风进了泵房,刘师傅给他拿了一罐头瓶用芹菜,胡萝卜,和花生米做的五香小凉菜。还有做起来很麻烦的用盐搓的萝卜干。
  谢谢刘师傅,我上去了。
  先拿回去吧!
  哎,风把东西又放到操作台,才回来上了厂部。
  
  上了楼,刚进二楼的楼道就闻到一股煮面的昧道。还没进门风就喊上了。这香呀!谁知道我没吃早饭呢?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风和厂调的关系很好,厂调快退休了,老人平时挺慈祥的,风和他说起来话也就不顾忌什么?有点像《灌篮高手》里樱木花道管安西教练叫老爹。进了门,看到厂调,正在往面盆里放鸡蛋。
  
  干嘛来啦!厂调老王板着个脸,假装生气似的。
  哎,我没吃早饭,从料场就闻着香味了,一路小跑就过来了。想着见一面分一半吧!瞧您这小气劲的,不让我吃就不让我吃吧,也不至于这样,连个好脸都不给呀!
  厂调听着,倒乐了。你这个臭小子,就知道气我,柜子里有饭盆拿去。
  跟您开个玩笑,我吃早饭了,就是没吃,您这么大岁数,也不能跟您抢呀!
  吃不吃?
  不吃,真吃了,要再吃人家该说有您给我撑腰,我更肆无忌惮了。
  吃点面条至于吗?就你这小子心眼多   
  毛主席保证,我可是老实堆里挑出来的,全厂您要再找出一个比我老实的管换。
  你就好嘴,你要老实就没好人了。
  得,怎么把您得罪了,瞧,我冲着您才这么卖力的干呀,怎么又变成不是好人了。
  
  厂调边吃着面条边说:你怎么把你们调度气成那样?
  瞧又给我上您这告状了吧!真他妈不是个男人。
  人家没来,你把事闹这么大,全厂快全知道了。
  您说事这事赖我吗?不是我挑着,料不好吊,让料场的人倒,总是推着不倒,跟我们调度说,他说不了人家跟我说,让我跟着他去倒,您说我这边上料,这边还得去倒料,忙得过来吗?
  
  我一生气,不倒了,就有什么上什么吧?给下班留的也不是挑的,结果干的不顺,弄了一炉子硬料。人家去找了,他不说替我说说,还跟我吵,您说他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事。我生气不?
  你这小子老有理,哎,你来这,你们那停了。
  哟,都忘了,没有,有您这坐着,干的火着那。我来拿单子了。
  在那桌子上,给你们调度留一份。
  我不给他留。
  等等。厂调放下饭盆,拿过单子撕了一份。
  别又给人家都留硬的啦!
  他们还省得阳萎呢?
  贫吧你,快去吧,一会没料了。
  哎说着风下了楼去了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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