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5-17 16:06:37

一个月以后,小允就收到了南方理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成教分部夜大)。收到通知书的那天,他异常的兴奋,我们还特地跑到海天去庆祝了一下。到报名的前一天晚上,我把3000元钱交到他的手里,对他说:“明天拿去交学费吧。”

  他接过我手中的3000块钱,幽幽的说:“你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好?比我爸妈对我还好。”

  “不能这么讲的,父母给你的是谁也超不过的。”我制止他的感动。

  “这辈子能遇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满足了,我一生都不会离开你。”

  “今后的路还长着呢,现在就说是最大的满足是不是太早了点,以后的事谁都说不清楚的。”

  “反正这辈子跟定你了,我才不管以后的事呢。”说完,他抓起我的手吻了一下,便又开始缠着我了……

  由于小允念的是夜大,我每天便多了一项雷打不动的任务:晚上送他上课和接他下课。起初他听我会每天接送他上下课高兴的不得了,转而可能想到我这么做会很辛苦,便说自己骑自行车就可以了,但我坚持要这么做,他又开心的接受了。

  为按时接送他上下课,我推掉了许多应酬。一些与我根本无关的场合我是坚决不去的,可去可不去的,我是先推,推不掉的才勉强去。但即便去,也是先送小允到学校后再回头赶去吃饭,吃过饭就铁定要回家,这也是要我去的唯一条件。

  这么做就是不想让小允觉得孤单。维坚和其他几个朋友抱怨了几次,但看我实在是顽固不化的样子,也只好将就着理解,以后也不再勉强我,吃过饭就随我去了。

  学校坐落在城西,也是闹市地带。自从全国开始“第二次文化大革命”(文凭第一),各大学校便开辟了成人教学。一来与时具进,二来收益颇菲,各大高校都极力在分享这块千载难逢的政策蛋糕。学校有了钱,便买地扩校,近几年来,到处都雨后春笋般的建了很多学院分校。小允所就读的就是理工大学新建的分校——计算机应用科技学院。

  当初报考的时候,我问小允想读什么专业。他看着我桌子上的那台笔记本,想了想说:“就它吧。”

  我说:“所学的专业不但要看今后的发展和分析就业形势,还得自己感兴趣才行。”

  “我对它就很感兴趣,而且这也是时下最热门的专业。”他敲着键盘说。

  “那好,你喜欢就行。”我支持他的选择。

  接送小允是我每天很开心的一件事。送他到教学大楼下面,然后他抓抓我的手,再听他嘱咐一声“路上小心点”,那感觉真的很幸福。送完他,我便回家处理完手里的事,早的话上上网,时间不够就先到学校接他下课然后回到家龉危医幼抛鲆龅氖隆?/FONT>小允每天都缠着我要一起洗澡。开始总觉得怪怪的,后来倒成了一种习惯。星期六他不用上课,那天他是要回家的,到那一天,洗澡时便总觉得很难受。他说很喜欢触摸我身体上的肌肉,让他有一种快感和憧憬。我说你哪天不要把我从上到下摸个通透的。他就笑着说那感觉和洗澡摸起来不一样。我便笑他耍无赖。他说就是喜欢嘛。我自然随他去了。

  认识他之前我是从不在家弄吃的。可他住到我这里后不久,我便把厨房用具统统买齐了。为了不耽误他上课迟到,还特地找了一个拍卖行的朋友买了台走私的进口微波炉,弄吃的方便了很多。晚上给他炖的营养汤是从不拉下的。

  我很讨厌洗衣服,小允知道后,我和他的衣服便由他全包了。他白天上班,晚上上课,回到家做完功课洗完澡,还要洗那么多的衣服,我看了实在不忍心,便又搬回来一台洗衣机。他看着洗衣机很生气的说:“这塑料疙瘩能洗干净衣服才怪呢!只要我在,我偏不用它洗。”我知道他是心疼钱。

  他果真就坚决不用这塑料疙瘩洗衣服,从此洗衣机摇身一变成了家里最奢侈的生活用品——小允的杂货箱!三年下来不用的课本,作业本塞了满满一洗衣机。

  后来我笑他,说:“我买的最值得的一件东西就是洗衣机了。”小允说:“还值得呢,简直就是这家里最浪费的一件东西。”

  其实我是想,这洗衣机见就了一个才子的成长历程!同时也见就了小允对我的一份用心的付出,以及用双手托起的真诚的爱!

  但我没跟他解释。

猫瞳 发表于 2009-5-17 16:06:45

公司在秋天快要结束的时候要派几个人到北方同行单位去协助一段时间。很意外,我成了这次的领队,公司要求我们第二天就起程。

  接到通知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小允。自打小允住到我这,我和他还从未分开过这么久。平时我们一刻也离不开对方,而这次一去就是半个多月,不说小允习不习惯,自己就很难适应没有他躺在身边的滋味。

  晚上,当一轮激情过后,我把消息告诉他时,他显得很失落,他很久都没有说话,手指不停的在我身上轻轻的划来划去,那种沉闷让我的心揪着痛。后来他喃喃的安慰我说:“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别担心我了。”

  “我还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会很寂寞的。”我的情绪也很低落。

  “闻着你的味道就不会寂寞了,你不也一个人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吗。”

  “那不一样的,那会儿没你啊。”

  “你会想我吗?”他把头枕到我的怀里问我。

  “傻瓜,能不想吗?不想我会这么难舍?不想我会这么担心吗?”我拧了他一下鼻子。

  “我也会想你的。”

  ……

  空气似乎都凝结了,两人没再说话。我把小允圈在怀里抱着小允婆娑着我的小腹,我的目光也同时随着他的手而游来荡去。一阵抚摩后,他把手停留在了我再次微微鼓胀起来的地方。最后他扬起头看着我,轻声的对我说:“我还想要一次。”

  我没有任何的犹豫,点点头表示接受。

  他看到我点头示意,趁我不备一口把我鼓胀的部位吞了进去……我被他的突然袭击弄的兴奋的叫起来,再也无法把持,心旌摇荡,裹着他一点一点向爱的海洋深处沉去……

  睡觉前他非要缠着我再洗一次澡。他说:“得过半个月才能跟你一块洗澡了,今晚我要好好的给按摩按摩,让你到外面老想着我。”

  “心里老掂着你,其实真不想去的。”我有点忧伤的说。

  “你瘦了,是不是跟我在一起觉得压力很大?我是不是特让你操心?”他一边在我背上按着,一边说。

  “哧”我笑笑没答话。

  “在外面你得多注意点,现在秋凉了,北方的气候很干燥,听说还有风沙,特别伤人,你要多抹点防护霜,没事少出门。”他像个大人般的提醒我。

  “正好让北风糟蹋一下这张脸了,你不是老说我脸皮薄,死要面子活受罪吗。”我跟他打着趣。

  “谁说你了,上回不就是人家心里恨你恨的牙痒痒才那么说过一次嘛,你可真是老狗记得千年屎。”他嘴里这么骂着,但按在我背上的手传达过来的力量明显让我感觉到他的情意。

  小允上回之所以气得骂我死要面子,是因为上次我跟他说起一个月不给我打电话和发短信息的难受心情。他后来解释说,“并不是不想打,其实电话按键都快要拨烂掉了。可就是心里堵得慌,到底没勇气拨出去。你对我那样的不冷不热,好像我就是冲着你的恩赐来的。你也可以给我主动打啊,到底还是你让我生气的啊,一句安慰话都没有。”

  那晚我和小允都睡不着。到了下半夜他忍不住硬是在我身上折腾了几次。黎明时分,他才沉沉的睡去。挨到早上7点,我便悄悄的起床,弄好自己后,便把昨晚收拾差不多的行李箱打开又整理了一下。在打开行李箱的时候,我看到衣服的最上层压着一张折叠好的纸,不是我放的。我打开来看,原来是小允给我留的字条,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字条上面写着:“我不想让你走,怕你离开就不会再回来了。可你又不得不离开,所以我只好放你走。我在家里等你回来。落款是:深深爱着你的小允。”

  我的眼睛一下就模糊了。我走到床边,看着仍然沉睡中的小允,深深的吻了下去。抬头的时候,我看见两滴晶莹的泪花闪烁在小允闭着的眼角。

  他没有睁开眼,我也没有叫醒他。我知道他是醒着的。但我不能停留,否则我就再也没力量走出这见屋子了。

  我拿上行李逃也似的出了家门,下楼的时候几次差点摔倒。我想找个地方让自己扯开嗓门大叫几声,那中不舍,那种眷恋压抑的我快要窒息了!虽说只是去短短的半个月而已,可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总像是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一样。小允昨晚就感觉到的心情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他是怎样拼命的忍住才作到给我写这张充满不舍和情感的字条啊!

猫瞳 发表于 2009-5-17 16:06:56

2009年5月17日 星期日 ·广告服务·爱同在线投稿·注册·收藏 国内新闻|国际资讯|防艾信息|真情故事|同志纪实|性趣健康|时尚前沿|热点话题|娱乐视频|男性疾病|男性保健|神秘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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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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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小说|出了楼梯口,我任由泪水汹涌奔流,铺天盖地。我没有去搽。

  站在楼下,我不自觉的抬头向自家的窗子望了一眼,我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一定不会比我好到哪去,说不定现在就在床上放声大哭着。就在我收回目光的一瞬,眼角的余光却让我捕捉到了心中期许的小允依在窗口给我的那份浪漫!心中忍不住要抬头去接住,但片刻的停顿后,我依然坚定的拔腿向出租车走去……

  我们按计划的时间到了此行所在地-青岛。到了目的地才知道,我们所到的城市,其实地处不是真正的北方。在地理分布上,青岛是属于中国的东部。之所以我们会把他看作北方,主要还是一种习惯思维。在人们的想象中,除了南方就是北方了。长江以南为南,长江以北过了中原就都是北了。南方人对城市分布的习惯说法中是没有东方这个词的,只有很专业的时候才称之为东部城市,平常都统称北方。

  说是来给新同行协助指导的,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游览观光。新同行的老总对我们的到来非常的热情和重视,他说:先吃好玩好休息好,最后才能工作好。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逻辑推理,反正客随主便吧,你怎么安排我造着做就是了。回头的总结再把该写的写上,不该写的忽略不计。

  青岛依山傍海,风光秀丽,气候宜人,是一座独具特色的海滨城市,享有“中国品牌之都”的美誉。我们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浸泡在海滨浴场,虽然是秋天的季节,但对我们这些很少看到海的南方内地人来说,即便受点风寒,也是要尽情享受一番大海的拥抱的。晚上老总会亲自陪我们到处去吃各类生猛海鲜,喝酒娱乐,简直是花天酒地的一塌糊涂。把我们吃的回到住处一个个抢着伦敦(轮蹲)。那感觉比繁忙的工作还累。直到人人都叫着闹着再也不想出去了,老总便愉快的把我们领到各部门去进行所谓的协助指导。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会在这家公司遇见和自己一起在舞台上摸爬滚打了三年的战友——姚宏。

  战友相见,且在异地他乡,除了惊喜,更多的是感怀过去。意外相见的当晚,便和姚宏在一家酒吧一直聊到酒吧打烊。

  那一晚我和姚宏都喝了很多酒。她更是满脸酒色,到后来豪爽的北方性格俨然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演绎,一口一大杯,还一个劲的地劝我喝。

  她感叹着说:“转眼间退伍都三年了,又是一个轮回啊。”

  “谁说不是呢。想着六年前的我们,那劲头,一遛串跟斗从舞台这头翻到那头,四平八稳,跄都不打一个。现在不行了,就是坐的久了都腰酸背疼。估计就是那会儿累出来的。”我拍着自己的腰部夸张的附和着她的感叹。

  “哈哈,那会儿你可是队里的跟斗王啊,尤其是你健硕柔韧的身材,跳舞的时候不知道羡煞了我们多少女兵呢。好一个军中男儿啊。”

  “还说呢,你不也堪称军中一枝花嘛。害的我们男宿舍哪天消停过?还记得那个叫”笨笨“的广西兵吗?他那会儿可是整天在宿舍里念叨着你呢,我们都担心他会得相思病了。哈。”

  “怎么会不记得他呀,烧成灰也认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回他把我害得……”她边说还做了个咬牙切齿的样子。

  姚宏所说的“那回”,想起来都还觉得好笑。就是这个叫“苯苯”的家伙,曾经把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大束月季花充当玫瑰,偷偷放在她床头,正好那天下午教导员来检查内务,发现放在姚宏床上的花后,便集合全队大张旗鼓的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思想政治教育活动,而被教育的对象就是姚宏。当时她很委屈的说,花不是她的。可教导员说不是她的怎么会在她床头,不在别人床头呢!又说既然你说不是你的,那你说出到底是谁的。她说不出,说不出就只有默认了。

  最后教育的结果是,姚宏被罚20公里跑,在全队做深刻检查,并深刻反省“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条例。

  这事本来就这么过去了,虽说大家都有共同的怀疑对象——“苯苯”,只有他才有做这件事的动机啊。可没拿到人家把柄就没辙。倒是后来,这小子或许良心发现,抑或还贪恋着姚宏的美色,在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后竟然又主动找姚宏承认了自己的所为。想想看,就凭姚宏这凶悍的北方性格,当时差点没把这小子给阉了……

  不过说到这小子,姚宏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了。你和他有联系吗?”

  我摇摇头:“但我有他留在纪念册里的地址,是家里的。退伍后没有联系过,也不知道准不准了。”

  “诶,我们都是五湖四海走到一起的,想想当年在一起的亲热劲,现在却是各奔东西,杳无音讯。真应了那句老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呐。”

  ……

  借着酒精的麻醉,我和她不停的推杯助盏,感动有余。我问她:“你怎么跑这来的?”

  她悠悠的答道:“哎,别提了,你知道我等了近一年的分配最后等来的是什么吗?”接着就压低声音凑近我说:“就是每天起得要比鸡还早,然后推着辆”大棚车“,戴着大口罩满大街画人生、美其名曰的‘马路天使’啦!”说完就自顾自的大笑开了。

  我被她诙谐的表情感染着,也跟她开着玩笑:“哦,不错嘛,在部队是军中一枝花,转到地方又成马路天使,真的不错。现在不是着兴搞什么”形象大使“吗,那可是走到哪都受人瞩目的啊,你还不知足?”

  “瞩目你个头!”她操起桌上揉成一团的纸巾就朝我扔过来,“大清早鬼都没有一个,就算有,戴着个只看的到两个黑洞洞的大口罩给谁看呐!知道的,那是在扫大街,不知道的还以为半夜里遛出来还没来得及赶回阴曹地府去的孤魂野鬼呐!诶,简直是糟蹋了我这一副花容月貌的脸啊!”

  我笑她,“呵呵,他们怎么就一点不怜香惜玉呢,换作我,肯定把城市标志都敲掉,把你放上面了。”

  她笑得前俯后仰,跟着一仰脖子,咕嘟一声,又喝下去一杯,抹抹嘴角接着说:“你猜后来怎么着,干了不到半个月,我便把大口罩摔到了环卫局长的办公桌上,愣是把那个肥胖局长吓得差点没晕死过去。没过几天,我就卷了铺盖跑出来了,几番周折才在这个城市消停下来。去年这家公司招聘人员,我就奔这来了。”

  “诶,你怎么样了?看你的样子,好象混的很不错的,企划部经理啊。”她开始问我情况。

  我说:“呵,都是瞎混,我现在就像万金油,什么事都干。这不,上这来本来没我什么事,都是技术上的问题,可还是把我撵来了。”

  “这叫能者多劳。说明你受公司器重,全方位培养呗。你别不知足了。结婚了吗?”她突然转换了话题。

  我笑笑:“哪能就结婚了呢,25都还差点。”

  “那有女朋友了吧。”她步步紧跟。

  被她这么一问,我忽然就想起了小允,想到我和小允发生的种种,心想,不知道这算不算呢?即便算自己又能跟她说吗!想了想,我便不置可否的摇摇头。这头摇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对她的话的否定回答,还是想到和小允的关系感到的一种无奈。

  酒吧打烊的时候,姚宏已经喝得烂醉了。我也头重脚轻的可以。两人相互搀扶着晃到了大街上。路上已经见不到几个人,我模糊的看了看手表,呵,都凌晨3点了。

  我试着问她的住址。她叽叽歪歪的报出一窜数字,竟然是我们原来所在部队的番号。天!

  趁着自己还没倒下去,我赶紧拦下一部出租车,把她和自己连推带抱的爬进出租车后坐,招呼司机随便把我们扔到哪个宾馆

猫瞳 发表于 2009-5-17 16:07:05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9点多了。

  睁开沉重的眼睛,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在宿舍里。想转身看看四周,却感觉浑身酸乏无力,手脚也是麻木的,身上好似压着千斤重担,头疼的好难受。我试着坐起来,却吃惊的发现这张床上躺着的并不是我一个人。

  这一惊让我忘了所有的酸痛和乏力,我使劲的挤了挤惺忪的眼帘,认为眼前的情景的确是真的以后,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往自己的身体下面看去:哦,还好,武装依旧!

  这一看同时也看到了头枕在我大腿上仍然沉睡着的姚宏。于是便猛然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依稀想起来,我是被出租车司机吼醒的,迷迷糊糊感觉到应该下车了。出租车司机让我付了车钱以后,很主动的下车帮我们打开了车门,待我和已成一滩软泥的姚宏连滚带爬的下了车后,便绝尘而去。

  我几乎站立不稳,搀着姚宏摇摇晃晃的,不知道身处何地。但朦胧的意识还是让我判断出这是家宾馆。跌跌撞撞的晃到总台后,我掏出钱来开房,但越发沉重的眼睛使我很难辩清纸币的面额,索性全扔给了那位服务员,满口酒味的对他说:“需要多少钱你自己拿好了。”服务员见怪不怪的,身子本能的向后靠了靠,向我要身份证登记,我说:“没带出来呢,没想到会这样的,你看我们……”

  估计服务员也就是例行公事而已,看到我们这样也就没有再为难我们,替我们开好了房,主动带我们找到房间,开了门才离去。这之后醒来就早上了。

  姚宏半夜把我的大腿当枕头使,那千斤重担就是源由她而来的。我想叫醒她,但她只是嘟哝了两声,跟着又翻了个身,脸朝我依旧睡她的觉。

  我想把她的头从大腿上移开,但使不上劲,只好依旧平躺在床上望着空空的天花板。我想看一下时间,于是从裤子口袋掏出电话,却看到几条信息提示,便仰躺着翻看起信息来。

  一条是天气预报,还有两条是同事早上发的“寻人启事”,写着:急寻,帅男小K,自昨夜外出战友相会,竟彻夜未归,恐遇劫财劫色之事,众同仁甚是焦急,望本人见之速回短信。

  呵呵。看完后,我按着键盘回复着,可正在回复的时候,手机突然就咋响起来,吓我一跳。一看是个陌生长途电话,估摸就是同事用当地电话打过来的,便接了。果真,同事在电话里虚张声势的表达了一番关心后,就缠着我问这问那的。我说这是漫游诶,太奢侈了吧,回头再说。

  一会姚宏也醒了。当她看清楚我的时候,脸上也出现了莫名的神色,但瞬间又恢复了平常。她摇晃着爬起来,扭动了几下僵硬的身体,又缕缕松散的头发,眼睛并不看我,懒洋洋、自顾自的说:“诶,头疼死了。这是哪儿呀?”

  我笑笑,“宾馆。”

  她只是“哦”了一声,便朝卫生间晃荡过去了。

  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终于卸下了,我便想坐起来,但我的腿依旧一点知觉都没有。我努力把自己移到床头半靠在上面,思维漫无边际的游荡起来……

  姚宏弄好出来后便让我也去弄干净自己。

  站在马桶旁小便的时候,想到姚宏头枕着我的大腿睡了一夜的情景,身子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尿也尿出了马桶。我不可思议的摇摇头,让自己不再去想,然后脱光自己,让冰凉的水花淋在身上,浇去满身的酒气和疲乏……

猫瞳 发表于 2009-5-17 16:07:14

从宾馆出来后,我们便赶往公司。在路上,我想嘱咐她,要不要统一一下口径,但念想刚出来就立即被自己否定了:有必要吗,这种事你还担心一个女孩家会说什么吗!

  ……

  在青岛的协助指导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了。那家公司的老总对我们兢兢业业的工作表现非常赞赏,早早为我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丰厚的礼品。回头还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硬塞给我一个信封套,凭直觉就知道那是一叠钱,而且还不少。这么些天来的交往,我和这位比我大几乎一轮的老总关系处得不错,私下都开始称兄道弟起来了。他塞给我钱时,我自然不肯接,但他说:“于私,我们都是兄弟了;于公,今后不少地方还得你们再关照。这点意思只是我跟你的个人交情,纯属私人感情,收下吧。”

  走的前一天,姚宏也给我送来一个简易旅行包。我苦笑的不行,实在是很为难,东西已经是多难以携带了,她还送来。

  我说:“心意我领了,但东西你还是拿回去,本来我还想留下点东西给你的。”

  她说不行,一定得收下。

  我还想说,但看她有点嗔怪的表情,我就硬着头皮接下了。但我又说:“要不,你帮我带回点其他的东西回去,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了。”

  见我收下了,她宛而一笑,说:“敢情我是来跟你换东西的啊。好了好了,到时让你同事给你搭把手就是了呗。”

  我没有告诉她,就那几个人心里还惦记着谁能帮着搭把手呢。

  我问姚宏这里的青岛双星旅游鞋专卖在哪儿有,她说附近就有,便仔细的告诉了我方位。在我们那虽然也有,不过在出产地买,心里总觉得更有优越感。于是晚上便特地跑了一趟,挑了一款时尚的款式。小允现在只有一双,上次洗了,还是穿着拖鞋去打的球。

  该办的事和不该办的事办了,该买的和不该买的东西也买了,甚至该留的电话和不该留的也都留了。反正这一趟人人都是春风得意,心满意足,满载而归。

  正如他们说的:“诶,小K,要是今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又还是你带队,我们一定还跟你来的。”

  我笑笑不语,心想:谁知道呢。

  到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走进自己赖以生活的城市感觉就是塌实。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舒坦,就像漂泊多年的游子回到家依偎在母亲单薄但温暖的怀里。况且这个城市还有自己梦魂萦绕的小允!

  想到小允,心里便兴奋异常,仿佛自己已经在呼吸着小允的气息,恨不得立刻见到他,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压在身下,听他的耳语,感受他绵绵的纠缠。

  出了火车站和同事分手后,我打了一部出租车便直奔家里而去,硬是楼上楼下跑了两趟,才把行李搬上五楼。

  小允是不知道我今天回来的,没告诉他就是要给他个惊喜。我想这会儿他应该睡着了,恐怕今晚他做梦也不会梦到我立刻就可以出现在他眼前吧。呵呵。

  开门的时候,心都要跳出来。想到他见到我的那份迷糊到惊喜;想到惊喜过后立马就跳起来用手圈着我的脖子,用脚缠着我的腰的快乐;想到他拼命吸吮我的唇舌让我透不过气来的幸福,心就迷醉了。

  这半个月来,几乎天天睡觉的时候他都要肆无忌惮的侵略我的思想,扫荡我的灵魂!想他的念头根本就停不下来,即使在工作的时候,他也要偶尔在我眼前晃悠几下。

  怀着急切的心情,我推门而入,当剧烈跳动的心就要蹦出嗓子眼的时候,我被眼前的情景毫无防备、当头一棒似的,心跟着就掉进了万丈深渊……

猫瞳 发表于 2009-5-17 16:07:22

我推门而入,印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空旷,一如此刻空得不剩丁点脏腑的身躯:小允没在家!

  所有的热情顿时石入大海,所有的幻想也烟飞灰灭。心跟着就猛的一沉!

  进了屋,我把行李随意扔在了角落,懒得动它。

  我忽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几呢?于是连忙翻看手机,原来是星期六!他规律回家的日子。

  哦,老天!

  在沙发上闷闷的抽完一根烟后,便起身就到卫生间洗澡去了。

  当喷撒里温暖的水从头顶浇淋下来的时候,我感到了一阵隐隐的酸楚。小允的不在让我觉得什么都失去了意义,那些塞的满满的行李包,那些承载了两千公里撕肝裂肺的想念和渴望,全都变成了一堆垃圾,像是随手扔掉的一团揩过满脸落尘的纸。临走时万般难舍的情景在我的脑海里一遍遍重现着。本来想正好利用这次机会来抚慰一下那天的感伤,却不想一切都……诶,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啊。

  虽然很清楚,造成现在这样的尴尬不能怪小允,完全是自己要玩什么所谓的“浪漫”一手给整的,活该受罪吧。但心依然还是有点失落,有点痛。

  心痛的时候我就想,这是为什么?一个人的时候哪来这么多的牵绊,哪来这么大多的痛。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当初,自己刚租下这间房子的时候,心里就想,要把这里弄的完全是个私人空间,不要任何人的侵扰。挂上自己喜欢的演出剧照,以及名画,甚至还可以把自己引以为豪的健硕身体拍成写真布满整个房间。每天回到这里,可以无忧无虑,无拘无束,无所顾及的剥光身体享受随心所欲的原始生态;也可以把换下的衣服和袜子积到一个星期甚至更久才洗,不必在意会有谁的看不惯;可以想吃就吃,做着吃,出去吃,甚至不吃都由自己说了算。

  晚上想什么时候睡觉就什么时候睡,想看书到多晚全由自己决定;不必再为了看本借来的黄色书籍,还得躲躲藏藏,万一哪天不慎,藏在床底下的书被哪个拿了,连问的勇气都没有;更不必担心鼓胀的情欲随时的爆发,几年前被战友撞见的场面,那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的情形至今还记忆犹新!然而,这一切从此都会在自己掌控中了。

  可这样的日子并没过多久,就毫无戒备的被意外闯入的小允给改变了,而且是那样的彻彻底底,不留痕迹。这里的空间不再完全是属于自己的了。更多的时候,充斥这里的是小允的影子和气息。虽然仍然可以享受无拘无束的原始,甚或较之单身更让人向往。但享受的背后却不再是空灵轻松的回味,而是一种揪心掏肺、无休无止、上不入天下不着地的牵肠挂肚!

  小允的闯入在改变我生活方式的同时也在不断的吞噬着我的意志,那种不轻易把自己轮为情殇的意志。尽管之前这意志的大部分是出于对异性的角度,然而在情感爆发的时候,我已分辨不出这有什么区别了。

  看见小允心里就塌实,想着他的时候就会憧憬幸福,可这是在每天都厮磨耳鬓在一起的情形下;如今自己已经半个多月没见到他了,那种由骨子里升腾起来的渴望不禁让我觉得有一种浅浅的失意,那是种毫无理由,毫无章法的推断:和小允之间是不是仍然缺乏了点什么?

  想着难受时就干脆关了热水,一会儿冰冷的花撒就让自己忍不住肌肉紧张起来,也就顾不上想小允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5-17 16:07:29

正意犹未尽的淋着喷撒,突然感觉卫生间的门开了,跟着就是一阵风。我本能的用手往隐私处遮挡着,抬头看见推门而入的是小允!

  “果真你今天回来了,我的预感可真灵啊!”这是小允进来说的第一句话。

  “别捂着啦,快点,让我亲亲你。”他进来后就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饥不择食的啃着。

  “快别,你的衣服,衣服,会湿啦。”我想把他推开。

  他没顾得上回应我的话,何况一会儿我也沉浸在这火山爆发般的爱抚当中,全然管不了喷撒把我们淋个通透了……

  小允的身体是火热的,高亢的;想了无数遍的渴望最终在我和小允疯狂的大叫声中随着厚重的喘息得到了释放。过后,他仍然纠缠了我很久才一起又洗了澡躺到床上。

  “知道吗,我刚才在家里睡不着,老想你,感觉你今天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就扯了个谎,从家里赶来了,果真是心有灵犀。昨天你发来的信息里都不会说一声。”他趴在我的身体上,脸对着脸跟我说。

  “不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我没有跟他说刚才没有看见他时那种忧伤和失落。他既然说心有灵犀,那我刚才经历的种种,他是否也能感应的到呢?我不知所以。

  “我想死你了,你再不回来,我都没心思工作了。每天看见你的办公室空空的桌子,都会产生很强烈的想念,实在是受不了。”小允不时的吻着我,好无保留的向我倾吐着爱恋。

  “我也很想你,每天都想,想的心也疼,肺也疼,连肠子都疼。”我忽然想到要逗逗他,肉麻的话连自己都咋起一身鸡皮疙瘩。

  果真,听我这么说,他就哈哈笑起来滚到一边去,笑过后说:“你说想的肠子疼,也不怕人家听了会笑得肠子疼!这么肉麻的话还从来没听你说过诶。不过我还是觉得很幸福。”说完就往我脸上亲了个咋响。

  闹了一阵后,我们都还没有睡意,我就让他去看我给他买的东西,他光溜溜的在地上翻弄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包。

  只见他把那双青岛双星套在脚上后,冷不凡作了几个跳投动作,疲软的私处上窜下跳的跟着晃荡,煞是可爱,这次真把我肠子笑到打结。

  我告诉他里面有买给他的很多碟盘,书,笔以及各式各样的纪念品、精品。他爱不释手的把它们铺了满满一地,一个劲的说怎么买这么多啊!

  当然,我没有告诉他的是,除了他实用的那些是我特意给他买的,其余大部分都是别人送的。

  我让他明天抽空多带些特产回家给爸爸妈妈送去,他开心的点着头。最后他竟然还看中了姚宏送过来的那个包,他说很有个性,想用它来装课本。我说喜欢就拿去,反正这屋里的东西只要你喜欢,哪样不是你的呢。他听了马上一跃扑到我的身上,说:“有你真好。”跟着就又开始纠缠我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5-17 16:07:40

跟维坚分手后,在回新实体的路上,我风弛电挚般开着车。我想马上见到小允,我想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的下去了,我要他马上把心里的不痛快都说出来,确切的说,我更想听到是,他说害怕失去我的话,那样,即使让我答应他的任何要求,我也会毫不犹豫!

  我的思维一点一点清晰起来。小允一定是听到那些八卦说了发生在宾馆的事。他的内心很痛苦,他会觉得这是我对他的背叛!这两年来,他和我之间发生的一切是不能用好朋友,好兄弟,甚至性伴侣这样简单的词汇来概括的。在不知不觉中,我们都把对方放在了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是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取代的位置!

  虽然无法在阳光下牵手,诉说彼此涓涓的爱恋;虽然不能相拥河畔,憧憬童话般的未来;虽然没有像异性男女那样公然拥抱接吻,享受周围艳羡的目光;虽然得时时刻刻压抑内心随时燃烧的渴望,在众人面前装着平淡清爽的交情,但我们只需要接住彼此投射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诠释那份深深的眷恋!

  在小允对我缠绵不绝的同时,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依恋上了他,那是一种刻骨的需要。小允曾经把脸贴在我的心口上,摸着我鼓胀的胸肌万般动情地说:“我很想变成你身上的肌肉,这样,每天都可以贴着你,到哪儿都能跟着你了。”

  可他不知道,为他,我可以放弃所有,去做他肚子里的蛔虫。这样,我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知道他哪儿不舒服、哪儿疼;就能不失时宜的去迎合他的性情和需要。在他难过的时候给他慰籍,快乐的时候跟他分享,失意的时候替他排忧,灿烂的时候为他祝福。

  这么些日子以来,他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这是现在我最想、也是最迫切想知道的了。

  我加大油门向公司飞去。

  但愿他不会真的以为我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他应该相信我,即使不相信这一次,至少也应该相信我和他之间,在这之前的全部吧。

  其实,他早就在有意的回避着自己,之所以还没有彻底的离我而去,是不是也在犹豫不要去相信,那不是真的,都是八卦信口胡扯。

  平时大家在一起,什么玩笑话没有说过呢,说说笑笑也就这么过去了,从来不会当回事的。对这件事他也应该这么想的,可他这次怎么就那么钻牛角尖,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一个没有“发生的事实”呢?!

  我不解,更想不通。

  他一直都很依赖我,我也喜欢他的这种依赖。他什么话都愿意跟我说,难过的,开心的都会在我们缠绵之后,娓娓道来向我倾吐。很长一段时间,这样的方式竟然成为我最好的心情放松。

  总是在他匀称的鼻息中沉入他的梦境,总是在黎明的曙光中被他的晨吻唤醒。虽然不知道他的梦中是否有我,但每一个夜晚,睡觉前心里都特别的满足,因为知道,当睁开眼睛时,第一个看到的总是他。

  我只用了10分钟就赶回了公司。

  当我风风火火的冲进备件部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被我的模样吓住了。我径直走到正在整理库房的小允跟前,不容分说的让他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转身便快速的从所有不解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猫瞳 发表于 2009-5-17 16:14:16

在 办 公 室 等 了 很 久 , 小 允 也 没 有 来 。 正 想 再 次 去 备 件 部 找 小 允 , 迎 面 却 看 到 备 件 部 经 理 于 小 波 进 来 了 , 他 说 进 来 给 我 沏 杯 茶 。   

    他 把 沏 好 的 茶 端 到 我 面 前 , 我 没 接 。 他 便 呵 呵 自 嘲 的 笑 了 一 下 , 把 茶 杯 往 桌 上 一 放 , 又 一 屁 股 坐 到 我 对 面 的 椅 子 上 , 看 样 子 一 时 半 会 还 不 想 走 。 可 我 现 在 哪 有 什 么 心 思 跟 他 面 对 面 的 坐 着 啊 ! 我 得 去 找 小 允 。   

    我 刚 要 说 让 他 出 去 , 他 就 先 我 说 出 来 了 : “ 要 赶 我 走 是 吧 ? ”   

    听 他 这 么 一 说 , 我 心 里 反 倒 先 软 了 下 来 。 我 说 : “ 知 道 你 还 坐 着 。 ”   

    “ 不 就 是 想 给 你 先 泼 泼 水 , 灭 灭 火 才 来 的 嘛 。 呵 呵 。 ” 他 有 点 无 赖 。   

    我 横 他 一 眼 , 示 意 坐 : “ 哦 , 你 坐 吧 , 不 好 意 思 , 心 情 不 好 , 怕 烧 着 你 。 ”   

    “ 那 就 说 说 , 发 生 什 么 事 了 ? 你 不 是 刚 从 总 公 司 回 来 吗 ? 遇 着 什 么 事 了 ? 怎 么 , 看 你 的 样 子 又 好 象 跟 小 允 有 关 ? ”   

    他 这 么 一 问 , 我 哑 口 无 言 , 一 下 竟 然 找 不 出 什 么 合 适 的 理 由 来 为 刚 才 的 冲 动 作 解 释 。   

    “ 是 不 是 小 允 工 作 上 犯 了 什 么 错 啦 ? 我 是 他 的 领 导 怎 么 没 发 现 呢 ? ” 见 我 不 语 , 小 波 试 探 着 继 续 问 。   

    “ 哦 , 不 是 , 是 家 里 的 事 , 家 里 出 了 点 事 。 ” 我 勉 强 想 到 一 个 还 算 贴 切 的 理 由 。   

    “ 嗨 , 如 果 家 里 的 事 我 就 不 好 多 问 了 , 那 你 好 好 说 , 不 要 一 副 火 上 房 的 样 子 , 都 是 自 家 兄 弟 , 有 什 么 话 好 好 说 , 没 有 说 不 清 楚 的 话 话 的 。 你 等 着 吧 , 我 去 让 小 允 过 来 。 ” 说 完 他 就 出 去 叫 小 允 了 。   

    小 允 进 来 的 时 候 , 我 正 透 过 窗 户 眺 望 远 处 的 山 峦 。 我 没 有 回 头 看 他 , 只 是 背 着 身 , 让 他 坐 下 。   

    其 实 , 就 在 小 波 出 去 的 时 候 , 我 忽 然 觉 得 不 知 道 要 怎 样 来 跟 他 开 口 提 这 事 。 是 直 接 点 ? 还 是 引 导 他 ? 所 以 不 看 他 , 也 是 要 给 自 己 思 考 的 时 间 。   

    小 允 坐 下 后 便 一 直 在 等 着 我 发 问 。 我 猜 他 心 里 一 定 知 道 我 要 问 的 是 什 么 , 而 且 脑 子 也 在 飞 快 的 搜 索 着 各 种 问 题 的 应 对 方 法 。 不 过 也 有 可 能 他 现 在 什 么 都 不 在 想 , 沉 默 是 最 有 效 的 武 器 。   

    顿 了 顿 , 我 想 我 该 说 了 , 但 依 旧 背 对 着 他 。 我 问 道 : “ 最 近 学 校 怎 么 样 ? 学 习 紧 张 吗 ? 会 不 会 感 到 学 习 的 压 力 大 ? ”   

    问 这 些 话 其 实 连 自 己 都 觉 得 很 多 余 , 可 总 得 张 嘴 说 话 , 不 能 老 这 样 沉 默 下 去 。 山 雨 欲 来 还 风 满 楼 呢 !   

    “ 还 好 。 ” 他 口 气 生 硬 的 可 以 把 狗 打 死 。   

    “ 知 道 我 为 什 么 叫 你 来 吗 ? ” 我 也 不 跟 他 计 较 了 。   

    “ 不 知 道 。 有 什 么 话 你 就 直 说 吧 , 没 事 我 就 回 去 了 。 ” 他 漠 视 的 态 度 让 我 立 刻 想 跳 起 来 凑 他 , 但 忍 住 了 。   

    “ 你 这 段 时 间 到 底 是 怎 么 啦 ? 如 果 是 我 的 原 因 , 你 就 说 出 来 , 我 想 知 道 错 在 哪 里 。 不 要 总 是 一 副 ‘ 受 伤 的 总 是 你 ’ 的 态 度 , 别 人 受 的 伤 只 不 过 是 你 没 看 见 罢 了 。 ” 我 逼 视 着 他 默 然 的 眼 睛 。   

    他 嘴 角 翕 动 了 一 下 , 然 后 把 视 线 从 我 犀 利 的 目 光 中 逃 离 。 道 : “ 有 什 么 事 我 们 回 去 说 好 吗 ? ”   

    “ 你 现 在 就 说 , 回 去 后 你 还 会 说 吗 ? ! ” 我 有 点 恼 怒 了 。   

    “ 我 真 的 不 想 说 什 么 , 也 没 什 么 好 说 的 。 ” 他 依 旧 无 视 我 的 恼 怒 , 一 副 任 打 任 剐 的 神 态 。   

    我 倒 吸 一 口 气 , 勉 强 压 下 去 又 将 爆 发 出 来 的 烦 躁 , 直 接 了 当 的 跟 他 说 : “ 你 为 什 么 要 跟 维 坚 说 我 找 了 个 外 地 的 女 朋 友 ? ”   

    果 然 , 听 到 我 这 么 直 接 的 问 话 , 他 眼 睛 终 于 转 动 了 几 圈 , 目 光 在 我 严 肃 的 脸 上 晃 悠 了 一 下 又 移 开 , 翻 出 他 记 忆 里 的 备 份 , 淡 淡 的 答 道 : “ 哦 , 只 是 玩 笑 话 , 随 便 说 说 , 闹 着 玩 的 。 ”   

    “ 呵 ! 玩 笑 话 ? 好 , 就 权 且 是 玩 笑 话 吧 。 那 这 段 时 间 你 不 要 我 接 送 你 , 下 课 不 按 时 回 家 , 又 慌 称 学 校 拖 堂 , 回 了 家 有 事 没 事 跑 出 去 , 深 更 半 夜 才 回 来 , 你 怎 么 解 释 ? 又 是 玩 笑 吗 ? ”   

    他 无 语 。   

    “ 我 究 竟 对 你 做 错 了 什 么 ? 缘 何 让 你 觉 得 我 讨 厌 了 ? 我 现 在 真 的 就 让 你 觉 得 那 么 讨 厌 吗 ? 可 即 便 是 讨 厌 我 , 不 想 跟 我 再 有 什 么 继 续 , 拜 托 你 也 说 清 楚 , 好 吗 ? ”   

    “ 我 只 需 要 你 一 个 理 由 , 不 管 是 什 么 理 由 , 你 说 了 我 都 接 受 ! 毕 竟 路 是 自 己 走 的 , 生 活 也 是 自 己 选 择 的 。 但 你 总 该 给 我 一 个 解 释 啊 ! 我 不 能 就 这 样 糊 里 糊 涂 , 不 明 就 里 的 被 你 逗 弄 着 玩 啊 ! ”   

    我 几 乎 是 一 口 气 说 出 了 积 压 心 里 甚 久 的 怒 火 , 就 像 一 脚 踩 塌 的 蚁 巢 , 猛 然 间 涌 出 无 以 计 数 的 白 蚁 ; 更 像 蕴 藏 了 几 百 年 的 火 山 , 终 于 在 今 天 爆 发 了 出 来 。   

    我 像 是 在 等 着 他 的 解 释 , 可 心 里 却 又 清 楚 , 他 解 释 也 好 , 不 解 释 也 好 , 其 实 都 不 重 要 。 我 要 的 是 听 他 亲 口 对 我 说 : 我 害 怕 你 离 开 我 , 我 不 要 你 离 开 我 ! 这 才 是 我 想 要 的 。   

    然 而 小 允 并 没 有 满 足 我 心 里 那 期 望 很 久 的 虚 荣 , 他 的 沉 默 让 我 感 到 了 和 他 的 距 离 , 还 有 彻 头 彻 尾 的 陌 生 !   

    最 后 , 我 朝 他 摆 摆 手 , 示 意 他 可 以 出 去 了 。 面 对 他 的 沉 默 , 我 不 知 道 还 能 说 什 么 , 还 有 说 什 么 的 必 要 ! 忽 然 就 什 么 都 不 想 知 道 了 , 什 么 也 不 想 说 了 , 就 这 样 吧 。   

    我 知 道 , 他 不 说 , 肯 定 有 他 不 想 说 的 理 由 。 既 然 他 不 想 说 , 那 任 我 怎 么 推 心 置 腹 , 苦 口 婆 心 , 心 急 如 焚 , 他 也 不 会 说 。   

    施 以 暴 力 吗 ? 我 自 己 都 被 瞬 间 冒 出 来 的 想 法 吓 了 一 跳 。 可 即 便 行 刑 逼 供 让 他 说 了 , 他 说 的 话 自 己 就 能 心 安 理 得 的 接 受 吗 ? 就 算 是 真 话 , 那 又 还 有 什 么 意 义 呢 ! 这 是 自 己 需 要 的 吗 ? 最 后 还 不 是 损 人 不 利 己 , 伤 了 他 又 苦 了 自 己 吗 。   

    所 以 让 他 走 也 是 迫 不 得 已 的 , 是 我 后 来 稍 微 冷 静 下 来 后 所 能 想 到 的 唯 一 化 解 尴 尬 的 方 式 。 我 忽 然 就 不 想 逼 迫 他 了 , 我 想 , 一 切 还 是 等 他 主 动 说 出 来 的 好 , 反 正 , 他 今 天 也 知 道 我 心 里 是 怎 么 想 的 了 。 他 要 憋 就 憋 吧 , 试 试 看 , 看 谁 憋 死 谁 !   

    就 这 么 想 着 , 挨 到 了 下 班 。

猫瞳 发表于 2009-5-17 16:14:39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这么糊里糊涂的过着。糊里糊涂的事,糊里糊涂的人。对这件事的态度,小允依旧着他的顽固——缄默,我也懒得去理会了。其实,事情的本身并没什么,就是小允的思想很伤我脑筋!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得而知。

  但他仍然继续关心着我,甚至比从前更加的用心,当然这都是事后我才感觉出来的。

  自从住进我这里,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也学会了简单的烹饪。会在我加班晚回,或者挑灯熬夜的时候为我准备“可口”的食物。说“可口”,其实味道并不怎么样,但我却觉得比天下所有的美食都更令我贪婪,每每我都要尽量吃个精光。

  在那种感情漂浮的日子里,没有情绪激昂的对立,没有异乎寻常的举止,已经成为我的奢望。在那种一触即发的环境下,我尽量不去触碰任何有可能让小允产生对立情绪的事。尽管我还是想弄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但只要他不说,我就没有这个机会。我不想迫他,从此离开我。只要能看到他,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还有偶尔的真实就足够了。其他的想想还是算了吧,谁还能没有一点隐私呢!虽说我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他,但那是我,不能要求他跟我一样啊。

  再说了,他现在不也还没有怎么样嘛。虽说下课回来晚,他还是会回来的;虽说“喜欢”跑出去,弄到半夜才回来,不也还是会回来嘛。他不愿和我一块洗澡,那也再正常不过了,整天吃荤嚼肉的,谁还没有个腻味的时候呢!情绪起伏不定,保不定就跟中年人的“更年期”一样,是青春发育旺盛期间的特殊“妊娠现象”吧。

  诶,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就会成为负担,不知道反而嘛事没有,权且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慢慢的,这样的日子竟也习惯了。慢慢的就到了这年的冬天。

  这年的冬天异常的冷,冷的让你手指发麻,脚趾生疮;冷的你说话呵出的气都立刻变成水滴,冷的你在外面找个地方方便都拉不到鸡鸡。而我也在这年的冬天进入了冬眠。

  就在秋天一过的时候,我竟然接到姚宏打来的电话。回来这么久,为了小允的事,我几乎忘了姚宏的存在。尽管我和她在宾馆里的“那一晚”很可能就是小允心里的症结,但我连做梦都不会把她和小允的事连在一块想的。毕竟那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毕竟我和姚宏只是战友的相聚,况且,以前在部队外出拉练的时候,合衣挤在一起打个盹的经历也不是没有过。

  所以当姚宏打来电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特别是她说公司几天以后要到南方去考察一个项目,她也是考察队成员之一,到时候一定会来看我时,我的心情也变的灿烂了点。

  都说战友都是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友情,那种情感要胜过其他形式的情感多的多。在等待姚宏来的这几天,阳光是灿烂的,很久没有听到我哼着流行歌曲进办公室的同事,那几天都纷纷畅所欲言,尽情发泄着这么长时间以来不敢在我面前随便造次的郁闷。

  公司也在这几天搞了个部门工作交流总结会,是我趁着心情好临时策划的。已经好久没和同事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品头论足、胡侃神聊了。那天的交流会实在让我觉得策划很值,因为那天,小允也表现的非常兴奋,和我还嘻嘻哈哈的打闹了一场,让我感到日子还是充满阳光和希望的。

  姚宏果真几天后就来到了我所在的城市。在火车站接到她的时候,她一见到我就说:“诶,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抓紧啊,我可是好说歹说才向头请了两天假的,后天我得赶过去跟他们回合。”

  “呵呵,我能有什么话,还要跟你说两天时间的呐。来了我就带你到处走走,看看,也好让你知道自己的战友究竟处在怎样的水生火热之中的。然后回去再写份感慨,检讨一下自己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腐朽吧。哈。”我跟她打着趣。

  “诶,你真的好过分诶,人家这么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你就这点德行啊,有点风度好不好,部队里那点修养哪去了呢?我才不跟你到处跑勒,累死了,就想好好跟你说说话。”她一脸的故作娇态,一会又哈哈大笑乐起来,跟着就上了我的豪迈。

  到闹市后,我带着她找了家道地风味的饭店吃饭。看看时间,离小允下课还有半个小时,坐下后便跟小允打了个电话,让小允下课后到这家饭店来吃宵夜,小允电话里愉快的答应着。

  我们边吃边等着小允。我跟她说,呆会儿我的表弟也会过来,她说那正好可以认识一下了。一会,我就开始碟碟不休的跟她介绍起这座城市来,什么人文地貌啦、风景气候啦、特产小吃啦等等,就连不同地方的宾馆卫生间,哪里采用蹲厕,哪里采用坐厕,都跟她作了详细的介绍和说明。她听的直乐。

  小允来的时候,我们正聊的兴起。我向姚宏介绍了小允,然后又对小允说:“认识一下,我的战友,姚宏,从QD城来的。”

  我当然的认为小允会伸出手去跟姚宏握手表示热情的。当令我不解的是,小允的脸立刻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微笑凝固在脸上,不,简直就是扭曲起来的。

  我和姚宏都有点担心的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哪突然不舒服了?但小允只是勉强的应承着,在我的旁边坐了下来。

  被小允这样一岔,我和姚宏的谈话气氛消沉了许多。等小允低着头胡乱的吃了点东西后,我们便匆匆离开了。

  正想着该把姚宏安排到哪家宾馆住合适,小允就对我说:“今天晚上我想回家去睡。”

  我第一反应是:今天星期六吗?但我马上肯定不是。我问他:“怎么突然想起回家了呢?家里有事吗?”

  “没有,只是想回家了。”他淡淡的回答着我。

  凭预感,我知道他的回家肯定跟刚才的情绪变化有关。但旁边的姚宏还等着我安排,这会儿哪有工夫去考虑他的情绪问题。我看看姚宏,姚宏也冲我理解的笑笑,我知道她是示意我别急。于是我拉过小允走到一边,对他说:“要不你先跟我回家,等我把姚宏安排住下了,回头再送你回去吧。”

  “我骑自行车回去就可以了,你陪战友去吧,别管我了。”他并不甩我的一片苦心。我突然就感觉火直往上冒,可碍着姚宏在,便努力克制住自己,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你懂点事好吗?你没看我现在分不开身吗,你一个人回家我能放心得了吗?”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是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又不是没有一个人回去过。”

  他的话让我感到了一种无助,一种悲哀!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耐心去跟他固执,我怕自己再跟他固执下去就真的要暴力了!

  我冲他说道:“好吧,你爱上哪上哪去,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不管了!”话里充满了对他的愤怒。

  说完转身朝一旁的姚宏走过去,发动车子,头也没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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