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6-11 00:47:43

正文 21.谁嫖谁
    威廉双手被顶在墙上动弹不得,我的嘴又在他耳朵和脖子边上撩拨,他便将一条腿抬起来绕到我的腰间。

    真是一个尤物,我将他双手放开,一手抬着他的腿,另一只手紧紧搂住他的腰。

    他的手一被解放,就紧紧楼住我的脖子,低下头在我脸上乱亲一气。还喘着气在我的耳朵边上轻轻呻吟道:“哥,哥……”

    水很大,哗哗的溅在我们身上。我们俩结合得如此的紧密,贴合得仿佛连一滴水都渗不进来;我们的身体又是如此的火热,火热到仿佛水滴一沾上来,就会呲的一声化作蒸汽。

    威廉表现得非常主动,主动得类似于贱,激发了我邪恶的欲望,忍不住要对他更狠些,而他的反应,又强化了我的动机。

    我把他放在浴室的镜台上,镜子上水雾模糊,却依然能看出两具纠缠的肉体,我看着自己在他身上揉,捏,咬,更添无名的兴奋。镜台实在太小,他有些紧张,两条腿紧紧的缠着我,双手也在我背后乱抓,身体随着我的动作一阵阵颤抖,发出销魂蚀骨的叹息和哼哼声。

    浴室太小,实在施展不开,我把他弄到了床上,他却反过来趴到我身上,用柔软而有力的嘴,从上到下在我全身吻,吸,舔,一寸寸攻城掠地。

    我强按着反击的冲动,任他攻到了我的前锋,将我最精锐的部队,最强有力的武器包围在他温暖湿润的嘴里,用舌头高频率的轻点,又象婴儿般贪婪的吮吸。

    他这么专心,象个四岁的小孩子对待棒棒糖一样对待我的小和尚,我忍不住向上挺了挺,令他发出一阵干呕。

    他连忙松开,嗔道:“哥,你好坏!”

    我假意道:“是吗?那我改!”一手扯过大浴巾来盖在私处。

    威廉一把将浴巾抢过丢到地上:“不许改!我就喜欢你坏!”

    他下了床,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了KY和套子,先用嘴替我将套子戴上,做好润滑工作后,缓缓坐了下来。

    真专业。

    既然他要我坏一些,那我就不客气了。在经过两三分钟的进城仪式后,我展开了反攻。

    电视被调到了体育台,正在转播不知道哪里的一场球赛,我把声音开得很大,既使这样,依然盖不住他的叫床声。

    我狠狠的用各种刑法给他教训了个够,到最后他不断求饶,我也发现我和他胸腹之间一片湿湿滑滑的,问他,才知道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射了两次。

    我已经很有些累了,于是拨出来打在了他的脸上。

    当最后一颗子弹也呼啸着射中他,我也瘫在了一旁。

    我们躺了有五分钟没动弹。

    最后他爬起来去洗澡,顺手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惊叫道:“天啊!七十分钟!哥,你太猛了!”

    他的声音都已经有些嘶哑了。我抬眼望去,脸上似乎还有我最后的战绩,突然一阵反胃。

    眼前仿佛看到山狼定定的望着我,问:“你有没有在深夜仔细想想,这一些都是你想要的吗?半夜醒来,身边躺着一个陌生人,你喜欢吗?”

    我跑进浴室去冲一把。实在太多的汗。威廉坐在马桶上,慵懒而疲惫,伸手来摸我的腿道:“老公,你的毛真多,真性感!”

    我一哆嗦,让开了他的手。这个称呼让我想起了最讨厌的一个人。

    我不声不响快速冲完,出去穿衣服。

    他洗完后出来,看到我穿戴整齐,很吃惊:“哥,你要走了?”

    我点点头。

    “别走啊,都快三点了,睡一会天亮再说吧!”

    我掏出钱包,拿出五百元和住房押金条放在桌上,道:“我明天有重要的事。而且我不习惯跟别人睡。”

    威廉一下子跳到地上,歪着头看我:“你是专门来嫖我的?”

    我没作声。现在的小孩子,太过分。

    威廉把他的包拿过来,掏了一叠钱劈头砸在我身上,落了一地。感觉似乎有三四千。他怎么会带这么多现金?

    正好电视里的足球进了,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威廉高高昂起他的头道:“拿去,这是小爷给你的小费。”

    我拉开门走了。

    在回城的出租车上,我才发觉背后火辣辣的,估计刚才被威廉忘形中抓的。我突然有一种幻灭的感觉。

猫瞳 发表于 2009-6-11 00:47:51

正文 22.家族救星
    我从来没有在同志方面花过钱,头一次,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给小天钱,是因为他为此受了伤,又住了院,算补助一下,为什么给威廉钱呢?

    是不是我太想离开,又不好意思,而且当初见威廉的时候又在那个场合,听到龙哥的所作所为,想当然就以为他也是有经济要求的,所以我会留下五百元?

    不管怎么样,我给他五百,他砸给我三千,这结果令我非常之不爽。

    回到家,烦闷之心不减,开着音响,坐在飘窗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这个睡着的城市。最近流年不太顺,是要想办法改变一下了。

    第二天收到佳妮的短信:“大伯,中午有空请我吃饭吗?我今天想吃鸿霖的海鲜自助!在德基楼上的!”

    我回过去:“你没课就OK!”

    “我没课,下午也没课,你可不可以顺便请我看电影?《碟中碟3》,嘿嘿!反正都很近!看我多为你着想啊!”

    “臭丫头就知道敲榨!”

    “喂喂喂,不要这么说我啊!好歹也算信息费是不是?”

    “几点?”

    “我已经从江宁出发,估计还有半小时就到中华门,那就十二点吧!反正地铁也快。”

    自从离婚事件后,家里对我最好的,就是佳妮这小家伙。不知道是女孩子天生的同情心做怪,还是因为从小就跟我亲近,在所有的人都离开我的时候,她却经常发些短信来关心我。我也非常需要她。铁定不愿意理我,但他从小就跟佳妮这个堂姐关系不错,借着她,总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鸿霖是我比较喜欢的地方。不象一般的自助那么杂乱和低档,而且很多东西做得挺精致的。特别是德基店,有豆涝,象火锅似的,随涮随吃,又没有铁板烧的烟气烦人,因而去得较多。

    当然吃得最多的是它的三文鱼和鱼籽寿司,反正管够,再另要一管浓浓辛辣的芥末,那个感觉,嘿嘿,爽字,就是一个人,左叉叉,右叉叉。

    佳妮一到,就把手机丢给我,自己抱着菜单跟服务员叽叽咕咕的点起菜来。

    佳妮的手机里有一半都是自己的瞪眼嘟嘴,挤眉弄眼的大头照,除此之外有五六张铁定的相片。

    这小子,照相也不好好照,装酷扮个性,歪八七倒的。头发也留得这么长了,一定是他妈没好好管教,心软过头。如果是我在家,哪里会让他留这么古怪的发型。

    “好象铁定长高了吧?”

    佳妮白忙中不忘朝我翻了个白眼:“拜托,怎么可能!上次给你看相片也不过十几天,十几天就长高,你以为发豆芽呢?”

    “相片太少,不过瘾。”

    佳妮夺过手机,打开另一个文件夹:“这里还有偷拍的,喏。”

    这还差不多,能有个十几张。偷拍的反而好,能看到全身,虽然角度和亮度不够,总好过没有。

    佳妮点了杯芒果汁大喝特喝,完了一抹嘴望着我:“大伯,你的小情人什么时候带给我看看?”

    我差点把酸梅汤都喷到翻看的手机上:“什么小情人!”

    佳妮兴致勃勃的道:“大伯,现在我可以算正式的同人女,甚至可以说是腐女一族了!”

    我瞪着眼睛茫然的看着她。

    她的手一挥,颇有几分豪迈的意思:“不管了,反正我铁定的支持你!”

    真令人啼笑皆非,支持什么?

    “你们的爱情才是真的爱情,体重没有压力,身高不是距离,年龄没有差距,学历不成问题,甚至,连性别都不必考虑,多纯粹,多伟大!”

    我看着佳妮,一把乱乱的马尾,眼线画得很深,眼睛大而圆,瞳孔黑得吓人的一眨不眨盯着我。

    “你的瞳孔怎么这么黑这么大的?”

    “大伯,戴的隐形眼镜啦!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摄人心魄?不要打岔啦,大伯你现在有没有BF?”

    她以前只是表示对我的理解,不知道十几天过去,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对我的感情事件这么关注?

    我敲敲桌子:“佳妮,大人的事,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语调中故意加了威严和恐吓的味道。

    佳妮根本不以为然:“什么小孩子,十八岁以上就算成年人了,现在大学生都可以结婚了,我们宿舍的哪个没谈过三五次恋爱啊!大伯你真老土。你不知道吗,铁定都收到过十一个人的情书了!”

    啊?这小兔崽子,不会这么小就搞早恋了吧?“他?那他……”

    “你放心,弟弟他的眼界可高着了,这些庸脂俗粉可入不了他的眼。”

    我抱着头,呻吟了一声。这都是什么世道,十五岁啊,就收到十一个人的情书?

    佳妮不依不饶的道:“大伯,你可一直都是我的偶像啊!从小就是我们家的救星,成绩又好,工作又好,又会挣钱,长得又帅,现在你自由了,当然应该自由追求你的人生终极目标!”

    真令人哭笑不得:“佳妮,到现在,难道你父母还以为我是家族救星?”

    “哼,他们啊,功利,无知,拿着你的好处,妈还骂着你,我鄙视他们。”

    我喝道:“佳妮!不可以这么说你的父母!”

    佳妮道:“大伯!你为我们整个家做了这么多,谁不知道?我们的房子首付是谁给的?爸妈的工作是谁安排的?我的高中是谁给找的门路?姑姑来南京,嫁得这么好,还不都是你的功劳?爷爷奶奶能住得这么好,难道不是你?上次爷爷脑溢血,花了五万多,如果不是你,早就不在人世了。他们有想过吗?为什么你的私事一爆,所有功劳全部抹杀呢?”

    说真的,在这点上,佳妮倒还真是个明白人。我有些感动。要是铁定也能这么想,那该有多好。

    为什么卫国卫红他们不能这么想?卫红倒没有怪我,只不过她一直在劝我再找一个合适的结婚,她是根本理解不了我的。

猫瞳 发表于 2009-6-11 00:47:59

正文 23.人的一生
    不过接下来,佳妮又开始令我啼笑皆非了。

    “大伯,我听说你们有专门的酒吧?能不能带我去?”

    “大伯,我听说高我们一级的一个学长是同志,他可帅了,唱歌又好,要不要我给你介绍?”

    “大伯,我知道在很多地方,同志都可以结婚的。你将来去荷兰结婚好不好?我要去做你的伴娘,我可喜欢那里的郁金香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还有风车,还有木屐!”

    “大伯,你最好就是找一个画家,长得英俊秀气,长发飘飘,然后一起在风景优美的地方写生,他画下你们走过的每一道风景,你出钱替他开画展,然后你和你们的故事就会在世间流传,你们俩也会成为一个传奇!”……实在是没完没了,令人忍无可忍,我大喝一声:“闭嘴!”

    在这种优雅的地方如此大叫,引得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我收敛了一下,毕竟这是我的侄女。换了一种口气,我问道:“佳妮,你这次是怎么了?滔滔不绝,是不是中了什么毒?”

    佳妮道:“什么叫中毒!自从你的事发生以来,我一直很关心,上网搜了很多的信息,也交了不少的网友。后来找到一个群,同人女的,她们给我推荐了好多的BL动漫,太感人了!真的,面对整个世俗的偏见,不惜做全社会的敌人,也要追求真正的爱情,多伟大啊!大伯,我绝对支持你!”

    啊?全民公敌的爱情?

    “她们听说你的事,还说下次群聚要约上你呢!”

    “你是不是打算把你大伯整成新闻人物?”

    “那倒没有,不过我们都可以给你力量嘛!而且,我也想到好办法可以说服铁定他们了!”

    这一句倒让我来了精神:“什么?”

    “我要用很多的同志片来教育他们。《喜宴》,《断臂山》等等,我们群里列了一长串的扫肓目录,我看了,这两部李安导演的最适合用来做家庭伦理的教育了。”

    开什么玩笑,价值观的冲突能用一部片子解决吗?我草草把饭吃完,将这个异想天开的小魔女送进影院。我没有陪她,自己开车到了装修工地。

    山狼没有在。电工在墙上画出了各种各样的线条,地上也同负责铺地暖的工人搞了很多的架子。我转了一会儿,觉得很烦燥,又开车回了城。

    不知道怎么的,威廉和山狼两人的形象在我心中似乎融为一体,青春的脸庞,高大的身躯,骄傲的下巴。幻想着山狼脱下衣服以后的样子,不禁让我心猿意马。

    人生的终极目标?嘿嘿,不知道小妮子的脑瓜子里乱七八糟到底塞了些什么东西。不过确实,这一年多以来,我的日子过得确实是挺无聊的:很久没有接新的课题,下了班也没有家庭的负担,离婚后也不高兴跟同学打桥牌,谁搞得清什么才是人生的终极目标?

    从小就整天埋头念书,只想跳离农门,考好的高中,考大学,考研,然后找份好工作,奋斗,再找个女人,谈恋爱,买房子家俱,结婚,生子,围着儿子转,再拼命的努力,赚更多的钱……

    一切的努力,一年之间烟消云散。有意义吗?

    曾有这样一个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所有动物,包括人,都只能活二十五年。上帝在过了若干年后,将大家一起找来征求意见。

    人:我的日子过得很好,只是嫌太短了。

    牛:我吃的是粗草,却要天天苦干,临到头了还要挨一刀,我只要活十年就够了!

    人很聪明,说:那十五年就给我吧!

    马:我也一样吃的是草,却要拉车干重活,被人骑还要被鞭打,我也只要十年!

    人高兴坏了:再给我十五年!

    狗:我天天呆在家里守门口,看主人的脸色,还要摇尾乞怜,我只活十五年!

    人贪心地说:十年给我!

    猪:我的日子最舒服,天天睡了吃吃了睡,但过久了也没劲,五年就够了!

    也是,猪没到五年就会给宰掉啦。

    人伸手全拢了过来:再给我二十年!

    上帝非常仁慈,满足了所有的要求。

    于是人的一生就是这么渡过的:头二十五年,有人供吃供穿,读读书,谈谈恋爱,过的人过的日子啊。后面的三十年,是做牛做马的三十年,辛辛苦苦工作,任劳任怨,还得随时担心被下岗。终于到退休了,下一代也出生啦,于是象看门狗,在家带带小孩子,如果儿媳妇脾气不好还得看她的脸色。等到孙子也长大了,没什么事干了,只有吃了睡,睡了吃,象猪一样,等死。

    虽然只是一个故事,但看看身边的人,80%以上的跳不出这个圈子。真的这么无奈吗?过着三等公民的生活,一等下班,二等发工资,三等退休,家,单位,菜场,三点一线,周而复始,这样的轨迹是不是太单调了点?

    自由呢?那些被我们热烈歌颂的自由呢?我们身为万物之灵,难道连小鸟都比不上?它们还可以自由自在地到处飞翔,想到哪就到哪,我们真的跳不出来?

    或许真象佳妮说的那样,我反而是因祸得福,从此自由?

猫瞳 发表于 2009-6-11 00:48:08

正文 24.你能不能帮我打飞机
    我拨通了老孙的电话。这小子在鼓楼医院消化科做个主任,工资单上打的是三千多,却早在八年前就买了车,一眼望过去,脑满肠肥,红光满面,更象是屠夫或者厨师,哪有半分救病治人的模样。

    我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长期休假,他笑道:“给你开个暴发性肝炎好了,至少可以休个半年,将来还可以反复,想请假就请假,而且不懂的人也怕被传染,不敢来打扰的,更少麻烦。”

    “OK,就整这种。我什么时候来找你?”

    “你们不是有医保吗?可以报销的,你下周一来办个住院手续,也不用真住,搞个半个月,再给你办出院,顺便再给你开个静养三个月的假,到期再来续假好了。”

    “还要办住院?搞个半个月,怕不得上万啊!”

    “老铁,反正不是你出钱,急什么?医保中心出大头,给你买上长期的假,拿着基本工资和五险以及福利,做你自己的私活,还想怎么样?”

    算算也是,这个屠夫,算得真精。

    我又拨了张泉的电话。这家伙在上次省科协搞的扶贫苏北五市展览会上认识,天天缠着要代理我的科研成果转让,说好听了叫技术经济人,说难听就是个拉皮条的,只不过换个内容,找一些恩客上我的项目,他从中抽抽水。我一直懒得理他,但他还不错,逢年过节总是发点短信问候一下,上次还送过一些土特产,说是乡下亲戚带来的。能够在我没给他什么项目的情况下坚持三年,足见他的诚意。

    他接到我的电话很高兴,道:“铁教授,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今天我有安排了,这样,明天或者后天,我在嘉年华请你吃饭加洗澡,好好聊聊!”

    这样的洗澡都是有内容的,我才不要去,把地点改在金鹰大酒楼,我挂了电话。

    可以松一口气了。终于把鸡肋般的单位公职用这样的方法处理掉,又少一个牵绊。

    不用上班,这对我来说是极难想象的事。从此不用年年把头一年的工作小结换个年份,换个数据来念念,不必见不想见的人,说不见说的话,做不想做的事,不再一杯茶,一根烟,一张报纸看半天,也不用在没完没了的会议上发短信玩手机游戏以及打瞌睡,也不用在上下级之间做夹心面包,象风箱里的老鼠般两头受气。

    应该是轻松了吧!然而,可能从此没有人恭敬的叫自己铁主任,也不会象以前那样有许多的出差机会,到哪里都受到热烈欢迎和隆重对待,不再有同事之间的表面和平无事,私下里勾心斗角,或许也会更无趣。

    管他呢,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事情出乎想象之外的顺利。张泉给我设计了一条不错的路。每年搞一两个十万左右的项目,从所里走,毕竟很多的厂家还是看重所里的牌子,需要厂里那个破烂公章,再说也可以给所里一个交待,至少为每年七八百万的任务完成个百分之二点五吧!其它的时间,接一些中试放大或者是外贸紧俏化工原料的合成,这些虽然小,不过需要的周期也短,一单三五万,也就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七七八八,一年下来二三十万应该还是有的。

    医院那头,我跑去办了个手续,给单位打了个招呼。单位的同事们还挺好,居然派人来看我,害我临时跑到医院去三次,躺上床上有气无力装病。幸好君临国际离鼓楼医院很近,走路也才十五分钟,同事们听说是肝病,都不敢久待,呆个十五分钟就走,还骗了好几只果篮,我打电话让卫红来拿走了。

    就这样,轻轻松松,我让自己光荣退休。

    刚退休,还真不习惯。怪不得有什么退休综合症的说法。没有必要天天早起整早餐然后开车上班;没有人整天围着我叫主任主任,没有人找我签字,没有无聊的大会小会。

    就连QQ也都上得少了。当初在办公室里上QQ,还有一种偷的快感。虽然我是单独的办公室,敢管我的人也还没有,但在上班的时间上Q,这是所里严令禁止的。打破规定,当然有种快乐。现在随便让我上了,倒反没劲起来。

    整天睡到黑,一开始还觉得不错,过了整整十天后,开始发霉。不光是洗碗池里的碗,还包括整个人。霉气甚至发到牙齿上,对着镜子,我都开始怀疑牙齿上长出菌斑。

    幸好这时张泉打了电话过来,有一个小项目,在六合龙池。钱不多,只有一万,不过有事情做,总归是好的。于是我卷起铺盖,到乡下呆了整整十七天。

    指挥一群工人忙来忙去,还是挺有意思的,铁工长铁工短,天天下班去吃农家菜,回到后抱着手提上网看看电影,日子也过得颇为不错。

    这期间,去看了几次房子,应该有六次吧。差不多是四天去一次。山狼把一切都弄得挺好,现在已经是瓦工进场,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线路和管道埋好后感觉清爽多了。

    山狼不是每次都在。看到他,总会不由自主想起威廉,想起晶莹发亮的青春肉体在我的身下辗转呻吟,恳请我的征服,这令我情不自禁会有些反应。然而也有负作用,也总想起威廉高扬起的下巴和劈头砸过来的钱,所以竟让我隐隐觉得山狼也多了一丝傲气和清高。

    他当然清高,世纪末最后一个二十四岁的处男。这跟威廉的老道熟练又完全不同。有一次他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瞪了我一眼问道:“你看什么看!”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多经典而俗套的对白,然而却很有效。我又道:“我在想你为什么这么浪费青春。”

    他笑,牙齿好白:“我的功课很好,年年一等奖学金,我的作品也不少,现在的工作收入也很棒,何谈浪费?”

    “可是你不愿意给男人的,全部都给了卫生纸,这多浪费!”

    他很不屑的道:“流氓!”

    我是流氓我怕谁,打蛇随棍上向来是我的风格,我立刻道:“山狼,我觉得你确实在同龄人中是做得非常好的。除了学业,懂事以外,你的侠义精神和助人为乐的风格都很不错。”

    他很有些警惕:“干嘛灌我迷汤?”

    “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哪有什么本事帮得上铁教授的忙!”

    “当然有,自从见过你,我对其它人就再也没有兴趣了,你能不能帮我打飞机?”

猫瞳 发表于 2009-6-11 00:48:17

正文 25.醉翁之意不在酒
    山狼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我,我发现他的睫毛很长,眼珠也很黑,就象佳妮用了黑瞳的眼珠一样,即使隔着眼镜都有摄人心魂的威力。

    “你要敢在我面前露出你那肮脏的小和尚,我就敢掰断它!”

    “我怕!我怕怕!可不可以由我选择死法?我愿意你咬断它!”

    山狼冲我翻了翻白眼:“滚!为老不尊的大叔。”

    我暗里偷笑。我要再矜持,这辈子都别指望近得了他的身边。流氓就流氓,无赖就无赖,拿到手了再说。

    从乡下流放回来后,我约铁血狼盟的小朋友们去滁州的琅琊山玩,没想到去的人变成了八个。除了原来的老弟兄,歪枣带上了他的BF朱昊天,SS带来一个小熊壮壮。

    朱昊天戴着一副劲酷的白边眼镜,着装颇有点嘻哈风格,跟歪枣在一起,两人还挺搭调的。小熊壮壮则浓眉大眼,大鼻阔嘴,唇上的胡子细细又密密,象未刮过的茸毛,鬓角长长,肤色黝黑,看上去憨态十足,只有二十一岁,还是大二的学生。

    壮壮一见我就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道:“大叔好!”

    大家都哄笑起来道:“这可是正宗的正太了!”

    我也就应着景摸摸他的头:“乖,小正太!”

    我们是坐火车去的。离开单位了,没处借这么大的车,而且安徽的破路太难走,坐火车又只要四十分钟,当然更清爽方便。

    欧阳修寄情山水,把这个国家级的自然风景保护区写得美妙之极,去看了也不过如此,估计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我们顺着山道盘旋而上,路边山石嵯岈,泉流细细,郁郁葱葱的林间也间杂着红的黄的枫槭之类,一派初秋的清丽景象。

    我们选的日子不错,天高云淡,气爽风轻,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添得一丝暖意,这是最好的出游时机。壮壮咕哝道:“人体舒适指数:五星级!”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我买了一台佳能40D,数码单反,不过基本没怎么用过。不太会用。山狼一看到就两眼发亮,我把相机丢给他,让他负责照相。他如获至宝,抱着玩了半天,如痴如醉。男孩子还是比较迷数码类的东西,上手也特别快,再加上山狼又是学美术的,构图什么的应该很强,交给他算是找对人了。

    别说,还真应该经常出来走走,天人合一一下。让小风吹着,小太阳晒着,小景看着,边上有小友闹着,再咪点小啤酒,吃点小花生米,听听他们的手机放出来的小音乐,打打小牌,小日子挺美。

    八个人,分了两拨打八十分。他们都还太嫩,打牌基本不记牌,也没有什么配合,跟我们所里那些老牌骨比起来,当然是差得太远了。当然,跟小朋友们打牌,享受的就是他们的叽叽喳喳的快乐,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牛打屁,感受一个个新鲜热辣的八零后新词汇,似乎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打了不多久,大伟提议干脆玩游戏。于是开始玩幼稚得不得了的游戏:丢手绢。玩了一会,又有人说要玩老鹰抓小鸡,完了又玩贴烧饼。

    疯跑一阵,都挺热的。路人看着我们玩,都是既意外又羡慕的表情。当然,也有人注意到,一群小朋友中间有一个大叔,颇有些不协调。

    管他呢,现在谁管得了我?没有家庭的负担,没有单位的约束,一个路人的眼光,能把我怎么样?

    一抬眼,天边一只鹰飞过,飞得这么高,一定很冷吧。

    太阳开始西偏的时候,我们也拖拖拉拉的下始下山。SS拿出一把口琴,一路吹,《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让我们荡起双桨》《送别》《在那遥远的地方》,一首首老歌,吹得太阳愈加婉约,林间仿佛有薄雾升起,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壮壮叫道:“双S,你能不能吹点新歌,来一首《青花瓷》吧!”

    SS笑笑:“那一首旋律不太鲜明,我吹《菊花台》好不好?”

    大伟跟我并肩走着。这小孩挺好,很细心,今天我们垫着坐的台布,打的牌,甚至连湿巾,都是他带的。我用胳膊肘碰碰他:“怎么样,跟山狼的进展如何?”

    大伟有些无奈的笑笑:“还好,他平时也忙,也就发发短信,在QQ上聊聊,没什么太明确的进展。”

    “你没告诉他你喜欢他?”

    “早就说过了,他说现在没心思谈这个,要等工作两年了。”

    “你觉得是推托还是真的这么想?”

    “我也不知道,或许真的这么想。”

    “你有什么打算?”

    “我?就这样啊,短信聊聊,聚会时见见,挺开心的。”

    “不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他都这么说了,还怎么行动。喜欢不一定要占有吧!”

    哈,喜欢当然就应该占有。暗恋有啥意思。虽然暗恋令人感动,然而并不实用。

    “那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暗恋下去?”

    “说不上吧,欣赏也成吧。”

    “那你还找别人吗?”

    “不找,不过如果有别人来找我,看得顺眼的也会接受的。”

    嗯,还好没有一根筋的死等,不然多没劲。我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子,你很不错,值得有人好好爱爱你!”

    大伟无奈的笑了笑:“是吗?说我是好人的人太多了,山狼也是这么说我。我倒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觉得我很坏,只有一个人疯狂的死心蹋地的爱着我。”

    呃?有个性。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壮壮象发现新大陆般看到我的诺记N95:“咦,老大,我能不能玩玩你的机?”

    说得一帮小友全都笑起来:“老大的机哪是你要玩就随便玩的!就算玩也不能在火车站侯车室玩吧!”

    壮壮的大脸憋得通红:“什么跟什么!你们真坏!”

    一边歪枣悠悠的道:“当女人说你真坏的时候,她是就在暗示你可以进一步行动了!”

    急得壮壮满场追打。歪枣直叫小朱来帮忙,朱昊天在一边抿着嘴笑:“话该,谁让你调戏小朋友的!”

    闹了一通,壮壮拿到我的手机,看了一眼就叫道:“咦,这个帅哥是谁啊?”

    全部人的好奇心都被调动了,围过来看。

    我瞄了一眼,是铁定。

    “是我儿子。”

    “哇,你儿子好帅!要去选秀,绝对没问题!”

    “青山于蓝而胜于蓝呢!”

    “老大,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儿子了?”

    大伟道:“老大,看你跟我们玩得这么来,你跟儿子之间一定没有代沟。好羡慕你们啊!”

    我心中一动。原来我还不太明白为什么我喜欢跟他们混在一块。除了山狼之外,或者我也抱着接近和了解年轻人的目的吧!?

    人的潜意识,真的很难了解。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哪里呢?

猫瞳 发表于 2009-6-11 00:48:25

正文 26.问世间情为何物
    车终于来了,是难得一见的绿皮车。反正只有五十五分钟,也无所谓。

    车上的人非常少,三三两两横在座位上睡觉。我们占据了两个包厢,非常舒适。说实在的,我还是喜欢老式的火车,可以面对面坐着,无论聊天还是打牌,都比较有感觉。

    壮壮突然很神秘的道:“各位,各位!昨天我见了一个人!”

    SS懒洋洋的道:“哪天你不见人才是新闻呢!”

    壮壮气得要打,歪枣道:“快别闹了,讲正题!”

    “你们猜我见了谁?”

    “难道是梁朝伟?”

    “唉,当然不是!我见到了传说中的道道!”

    “没听说过,WHO?”

    “就是那个用我们的网名写了很多小说的才子呀!”

    “哦,写《两小无猜》的那个?你见到他了?”

    “不会吧?”“真可怜,你居然遇到他了!”“你上了他没有?”大家反应居然很激烈。看样子真的是一个名人,而且仿佛是一代名零。

    “他挺不错的,为什么你们要这么说他!虽然矮点,胖点,老点,但笑起来还是挺可爱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在五台山体育馆外头长凳上聊了很久。”

    “都聊什么了?”

    “就聊聊他的故事呗!不过还没有来得及讲完,只讲到了前年。”

    “哇,他的故事这么丰富,怪不得写小说能洋洋洒洒写这么多,感情是用身体写作的!”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说他?”壮壮有些急:“他真的很真诚,也想要长久的爱情,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失败了而已。”

    “反正我听说他有一次在酒吧里,数让他有感觉的,居然数出五个人。往往是前一段才结束,马上又能开始下一次恋爱,令人叹为观止!”

    “但他对每个人都挺好的,付出的也不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不能长久,我们数了一下,他这两年都找过八个朋友了!”

    “八个,平均三个月一个,牛人!”

    “他用了一句话形容自己,把我给笑死了。他说他象国外的大学,容易上,却难毕业,因为他随时准备着展开一段美好的感情,又特别容易自作多情,只要一个看得顺眼的人能够接受他,就立刻开始当回事。但感情这种事很微妙,他又很敏感,往往不是他不满意对方,就是对方不满意他,然后散伙再找。”

    “依我看,他是爱上了爱情吧!最可怕的就是跟自己的想象谈恋爱,一败涂地是必然的。哪有一个人会跟想象的一样好呢?”

    “是的,一切以感觉为主,太感性,不够理性也是不成的。感觉都是会变的,本来感觉很暖和,下场雨,就会感觉冷,靠这个东西来评价爱人,真有点悬呢!”

    我忍不住要发表一点见解:“依我看,这个人根本就是在不断的N夜情。”

    壮壮有些不服气,不过可能因为我的威势,张了张嘴,没有打断,继续听我说:“他其实不断需要新的男人,但内心的道德观又不允许他这样,所以就假装自己在谈恋爱,一方面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同时也不会内疚。他是被自己骗了。”

    壮壮道:“才不是!我听他讲的每一段故事,都很感人,真的,我都觉得他很好的,只不过一直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人。”

    我适时的闭上了嘴。跟小朋友们探讨关于爱情的问题,会伤了他们的心。

    大伟酸溜溜的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废物!那个,歪枣小朱,你们俩最甜蜜,来说说什么叫做~爱~吧!”

    “相爱应该是完全的接纳对方。”

    “爱应该是可以全心信任,愿意无条件付出。”

    “爱是一种感觉。”

    “爱应该会不顾一切吧!”

    “爱就是有人替我做家务。”

    “爱就是在一起。”

    “爱是一种平衡。”

    “爱是一种交易。”

    “……”

    所有简单浪漫的小朋友一起看着我。

    “当然是交易啊。两人在一起,付出的方式,接受的方式,彼此都满意,就可以继续下去了。拿来交易的很多,比如:年龄,身高,长相,胖瘦,社会地位,职业,收入,婚否,性功能,在一起相处要付出的成本,等等。”

    “老大,不要说得这么现实,那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的爱情,多么可贵。这种交易是不是就亏了血本了呢?”

    “错,愿意付出生命,那是因为他觉得爱情这个东西很神圣,就值得用生命去换,对他来说,他也权衡过的。”

    山狼这时候插话了:“老大,你的意思是,物质决定意识?”

    “对。”

    “难道你不相信人定胜天?”“这么说你也觉得两人相爱也必须门当户对?”小朋友们纷纷发话。

    “现在这世道,就是金钱至上。人和人的不同,在于挣钱的方式和花钱方式的不同。用钱砸一个人,未必能买动人心,不过如果用钱创造条件接近一个人,成就一个人,说不定就可以感动他。就象一帘幽梦一样,诚心去做,谁说物质不能决定意识?而且有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可以说明,如果意识决定物质的话,也就是你们说的人定胜天,那么请问你们可不可以去爱一个女人?”

    大家被我问得一楞一楞的,山狼在思考了半天后,冷不丁道:“金钱可以买来药,却买不来健康,可以买来房子,却买不来家庭,可以买来钻石,却买不了爱情,可以买来床,买不了好的睡眠。你真的觉得物质可以决定意识吗?”

    壮壮挠挠头,看看我,看看山狼,困惑的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在跟一群学哲学的人在聊天啊!听不懂了都!”

    那个憨啊,把大家都笑坏了。

    转眼南京就到了,大家叽叽喳喳着出了门,我落在后面,还在想山狼的话。

    我的家,用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了。

猫瞳 发表于 2009-6-11 00:48:32

正文 27.老树发新芽
    张泉还是挺能干的,不久又替我接了个打通合成线路的活,是国际上比较缺的一个医药中间体,类似的化学结构物质我曾经做过,很简单,把苯环打开,接一个甲基,一个巯基,应该不难。我花两天时间查好了资料,到学校找老同学借他的实验室,开始忙碌起来。

    轻车熟路的,五天时间就交了差。当我把结果交给张泉时,他很佩服的道:“铁教授,还是你厉害,这么快就给搞定了,一个星期四万块,牛啊!”

    “最厉害的还是你,花三年的时间发掘我,这一周的提成也不少吧!你还不用闻那恶心的吡啶味道。要知道搞化学的,对身体的伤害那可是长期的,只怕这四万块,在将来进医院后,还不够花三天的呢!”

    “铁教授,那是那是,您辛苦了!我带你去汤山温泉慰劳慰劳你怎么样?那边新开了一个渡假山庄,很有特色。”

    他把特色两个字咬得很重,我拍拍他的肩膀:“不必了!心领!我家里在忙装修,也想给自己放个假,年前就不用替我接项目了!正好手上有两个题以前一直没有弄,这段时间也可以自己钻研下。”

    其实所谓放假,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没有单位制约,没有家庭拖累,如果再没有这种目标的压力,整天游魂一样,吃了睡,睡了吃,网上打打牌,下下棋,看看电影,实在也没有什么意思。

    我开始琢磨着到什么地方转悠转悠。以前每年雷打不动的,都会全家出去两三次。两个黄金周,暑假寒假,总会带着老婆孩子,游历祖国大好河山,而且专挑远的,全国跑过十九个省市,基本有点小名气的地方都去过了。值得再去的,西藏,九寨沟,黄山都还不错。

    然而一个人去,似乎太单调了。不知道山狼会不会愿意陪我去?

    我越来越喜欢调戏山狼。房子里现在开始搞整体厨房,我去看的时候,就跟山狼讲将来请人回来玩,这个厨房将会大有用武之地。山狼也道:“这么大的厨房,安排合理的话,整个十来个人的饭菜不成问题吧。”

    我笑道:“那就麻烦你替我安排了。反正男主外,女主内。”

    他冲我翻翻白眼,乐得我。顽皮的小孩都很有味。

    我又说:“我们这进度还挺快的,是不是你的功劳?”

    “那是!”山狼有些得意:“我的统筹安排是一流的!工程队的调度特别有效率,一般来说工作周期比起同类的公司至少要短个十天到半个月!”

    “那可真要好好感谢你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份内活!”

    “不行,我一定要表示下,这个心意你无论如何得收下!”

    “老大,不必!心领了!”

    我把手放在他的腰上轻轻摩挲,道:“你这么帮我,我一定要帮你!我帮你打飞机怎么样?”

    山狼向后一弹,几乎撞到墙上:“老大,你能不能放尊重点?”

    象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哈哈!“我这是体贴入微啊!不尊重你,怎么会考虑到你这么隐私的需求呢?”

    “……”

    又有一次,请他和工人们吃了个便饭,回房子的时候我们俩在后面抽着烟,我开始套他:“老六,你觉得我在私生活上是不是太那个了?”

    “嗯,我是觉得有些随便。”

    “我的存在是不是对很多天真的小朋友是一个很大的危害?”

    “这个……”山狼还挺善良,不过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道:“是的。”

    “我觉得你最有侠义精神,真的,现在基本没有象你这样的人。”

    山狼开始警惕了:“你想说什么?”

    “如果你做我的朋友,不但可以解决我的性需求,更能够解决一大社会隐患,解救万千可能遭我毒手的纯情少男,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山狼欲言又止,半晌,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做大喜过望状:“怎么,默许了?”

    “默许你个头,死老大,别人都在假正经,你偏假装不正经,为什么?其实你人还挺好的,干嘛总是做游戏人间的样子?”

    我发现山狼真挺厉害,总有一些话,能讲到我心理去。

    过两天就是中秋了,我最讨厌这个节日,人人都团圆的时候,我能去哪里?打了电话给老杜,约他晚上去酒吧,顺便咨询下上海同志吧的情况,打算到外地过节。

    没想到老杜说他不去同志酒吧,改在茶社,这倒很不象他的风格。见了面,觉得他气色比原来好了不少,发型也挺精神的。

    吃了一会儿,老杜说他以后将不会再去同志吧,也不出来玩了,这令我非常吃惊。老杜这人,我还是比较了解,做了多年的零,要求越来越高,不到我这样的尺寸,他是满足不了的,还经常要找人三P,他还曾经告诉过我试过二龙进洞,也不无害怕的问,会不会将来搞成需要拳交或者*才能满足。

    现在居然说淡出同志圈?实在是奇闻。仔细跟他聊来,原来他在聊天室起了一个中年零的名字,结果聊到一个北京的,35,178,73,是他喜欢的大J,有19,6.这个北京的成了家,孩子七岁,每个月都会到南京呆将近一个星期。因为他的尺寸原因,能受得了他的零很少,很多人因为好奇而约见,但也只限于摸摸舔舔,根本玩不起来,所以他要找的就是中年有历练的零,这样才能玩得开。

    最主要的是,他的素质比较高,希望找一个固定的。北京这人自己很注重保健,目的就是可以跟最喜欢的男人做爱,平时从来不打飞机,做的时候又很讲究细节,基本一夜可至少三次。老杜跟他试过一次,两人都非常投入,于是他开始给老杜很多的规定,希望他不要再找其它人,并且说固定后过三个月两人都去体检,没问题了以后都不用套。北京的管这叫无套肉交,说那种*和精液融化的感觉,会更刺激。

    老杜遇到这么一个极品,当然惊喜交集,立刻开始焕发第二春,开始注重皮肤保养,也按北京人的要求,买来特方芦荟膏保养他的臀部,还开始看北京人给他的一套G片,为高难度的动作做一系列的准备工作。

    对老杜这样的人来说,经过了北京人之后,当然很难再看上别人,既安全又刺激精彩的性,清爽干净的相对独立的关系,北京人在南京还长租一套公寓,不用付出更大的成本,何乐而不为?

    跟老杜吃完这顿饭,令我感叹不己。能让老杜这种老杆子有这么大的改变,实在算一个奇迹。

猫瞳 发表于 2009-6-11 00:48:40

正文 28.九寨沟之旅
    办公室的小刘打了电话来,说有我的快件,去拿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是老同学霍山寄来的月饼。

    铁定特别喜欢吃月饼,六岁的时候就曾经有名言“为什么不能天天过中秋,这样我就可以天天吃月饼”流传于世。尤其在多年前我出差广州,带回来几个叉烧月饼以后,更是迷上了伍仁类的月饼,总是闭着眼睛小小咬上一口,然后慢慢咀嚼,汇报道:“嗯,这是芝麻,这是瓜子仁,这个是核桃仁,这个是杏仁……咦,还有榄仁……哗,一块大大大大大的叉烧……”

    他的创举,是曾经一天吃了八个烧饼!吃这么多糖,没得应急性糖尿病真是个奇迹。

    于是每年我都会让广州的同学给寄上三四盒真正的方式月饼,什么火腿月,叉烧月,伍仁月,烧鸭月,莲蓉蛋黄月,椰蓉瓜仁月,全部让铁定包干。

    拿了月饼,我交给卫红,让她转交铁定。记得去年,我把月饼拿给他的时候,他当着我的面,全部丢到地上,用力的踩得稀烂,不知道今年他会如何?

    给山狼打了个电话,想约他一起过中秋,可惜他要回去陪家人。他建议我约大伟小天他们,我突然间意兴澜珊,决定一个人去上海的熊吧。

    中秋坐火车的人真多,根本没票,只好跑去坐长途汽车。正好遇上熊吧在搞活动,U熊评比。

    那真是无比热闹,居然还有粉丝团高举荧光牌,脸上涂着色块,大呼小叫。整个熊吧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熊,胖熊,壮熊,毛熊,老熊,小熊,一个个自信满满,洋溢着快乐。当然,这样的盛会,同样也有爱熊一族参加,狒狒,猴子们穿插往来,贪婪的睁大眼睛捕捉U熊。

    象我这样自以为熊的人,在这个肉球海洋中,只能沦为胖狒狒,根本挤不进熊的队伍。这真是一个奇妙的感觉。听他们喊着口号:“越肉越快乐”“胖多一点,爱多一分”令人忍俊不禁。

    多好,胖成了时尚,成了追逐的目标,得到这么多的关注和喜爱,给了多少自卑的人一个桃花源般的新天地。

    收到几个短信,大伟,歪枣,山狼他们都转发了应景的问候。我向来觉得这种行为很无聊,一概不回。也不知道从哪里转来的,选择个群发,人手一份,太廉价了。

    从酒吧出来,灯火辉煌的钢筋丛林里,月亮只有遥远的小小一轮,淡淡的清辉完全被绚丽霓虹遮盖。

    若这时能在野外山顶,月是份外圆,天是格外近,露珠闪闪,呼应天上星辰,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那也是非常凄凉的景象了。

    回到南京,我开始准备去九寨沟。本来想去拉萨,季节不对,九寨沟这时候,正好叶子红的红,黄的黄,更会象一块大画布。

    愿意同去的基本没有,主要是没有假,然后也没钱。经过我的大力劝说,最后山狼终于答应在我的房子搞完后同行,而大伟听说山狼会去,也要一起跟着前往。

    订好车票,离正式成行还有十多天。房子的收尾工作倒不难,反正以我大而化之的性格,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便,只要不漏不裂就好。其它的,山狼倒挺细心,替我一一搞定。

    每次去新房,免不了要请山狼搓一顿。他学的是南艺美术学院的绘画专业中的油画。一开始还替画廊画不少静物油画,每幅三十元,钱虽然少,图的是可以免费提供纸张及颜料,够他画N个学期的。后来听说学装饰设计更能赚外块,就开始跑到设计学院旁听装饰设计的课,同时拼命在学校泡机房,学习CAD,很快,大一的下学期就可以接到一些简单的单子。

    听他讲这些经历,真的挺佩服他。或许他的家庭很需要他的支持,我张了张嘴,没问他。

    当然我也问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你当初报考南京艺术学院的时候,是冲着赚钱来的还是想搞艺术的?”

    山狼扶了扶眼镜,平静的看着窗外的尘烟:“想搞艺术的,最后都会被艺术搞。还是搞点钱比较实在。”

    东效小镇这边还有其它的新楼盘在起着,所以路上非常不清爽,晴天全是灰,雨天全是泥浆。山狼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冷静,刺痛了我一下。

    如果铁定能有他的淡定和从容,有他的包容,那该多好。

    是不是我太宠铁定了?什么好的都给他,让他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或许穷人的孩子才会早当家吧。

    千等万等,终于上了去九寨沟的火车。山狼要省点钱,所以我和山狼都陪着他坐火车,他还买的硬座,我们俩在卧铺,换着睡。反正也只有三十个小时,白天基本就在车厢里打牌,时间也过得快。

    大伟真的很细心,准备了吃的喝的,还有四双出差时从宾馆拿的一次性拖鞋,湿巾,扑克牌,居然还有很多一次性筷子,咸菜,一次性杯子,令人叹服不己。

    事实上我挺喜欢这种人在旅途的感觉,当年刚开始出差的时候,只能报销硬座票,一路上看风景,跟不同的人聊天,没有任何压力,挺放松。

    我们的车是上海发的K290,下午接近两点的车,到第二天下午七点才到。本来我和大伟都让山狼直接留在车厢里不走了,但他还是很坚决的在晚上十点熄灯的时候回到他的硬铺车厢。第二天再过来的时候,才打了一会儿牌,就哈欠连天。我们找了另一个搭档,让他补睡一会。给他的理由是:他是的摄影师加摄像师,不能休息不好。

    我跟大伟两人挑战隔壁下铺的两个结伴出差的同事,结果输得没脾气。我发现太细心的人,似乎整体观就不够强,大伟心够细了,却总是出错牌,看来人的思维方式,总是有其局限性的。

    打了一半回去喝水的时候,发现山狼睡得真甜,一只手露在外头,嘴微微的嘟着,十分诱惑。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睡觉的样子呢。不知道到了宾馆,一起睡三人间,能不能看到更多的春光?

猫瞳 发表于 2009-6-11 00:48:49

正文 29.交通事故
    成都是天府之国,物产之丰富自然不必说,它的休闲气息才是令人称道的。据说乘飞机经过成都上空,都能听到震天响的麻将声。遍布大街小巷的茶馆,小吃店,随处摆开的麻将摊,会令你觉得成都的人生活质量都非常好。

    这个地方我来过六次,大伟来过一次,山狼则是头一次。我们安顿好,到春熙路去逛,顺便吃晚饭。

    有这么一句话,不到北京不知道自己官小,不到深圳不知道自己钱少,不到海南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不到四川不知道自己结婚太早,又说,天下美女出四川,四川美女出成都,成都美女出春熙。春熙路上的女孩子小巧玲珑,皮肤白晳,确实多,而成都也是全国有名的GAY都之一,帅哥的比例亦非常高。当然,因为皮肤好,秀气十足,据说成都的GAY们和南京的一样,同样以阴柔为主流,所以也有人说,成都是一的天堂。

    我们三人一路吃过去,什么龙抄手,钟水饺,韩鸭子,王兔头,周凉粉,串串香,大快朵颐的同时,他们两不断交流观帅心得,比如:“快看,十点钟方向,穿黑衣服的那个,82分!”“从我们背后横穿马路的,两人一起的,矮个那个象不象田亮?”“边上商店里的,留胡子那个,极品啊,93分!”十足两个小花痴。

    逛了一圈,买了些补给,决定早些回去休息。去九寨沟的汽车要十个小时,路上有得受的,多准备些体力会比较好。

    当山狼洗完澡,穿着性感的三角裤头,赤裸上身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的时候,大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哟,极品中的极品,99分!”

    我笑道:“为什么不是一百分呢?”

    “如果把三角裤脱了,就是一百分喽!”

    “滚,色猪!”

    山狼一米八的个头,肩膀宽宽,手长脚长,身上洁白晶莹,除了脚上有些毛发外,其它地方光洁如玉。因为有练过,所以肌肉线条清晰,隐隐有倒三角的感觉,壮实性感,确实是极品。

    山狼被我们盯得有些不自在,飞快的钻进被窝道:“该轮到你们洗了!”

    大伟洗了出来,让我们大笑不己。因为他穿的裤子,在裆部是一头卡通大象的图案。山狼用蜡笔小新的腔调唱道:“大象大象,你的鼻子为什么那么长……”

    大伟笑骂:“少见多怪,怎么,这都受不了了?我还没穿丁字裤呢!”

    现在的年轻人,真厉害。我就喜欢穿平角裤,不旦穿着舒适,在家里走来走去也比较方便。

    路途劳累,大家很快就都睡了。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就坐上了开往九寨沟的班车。

    事实上如果是南京飞到成都再飞到九寨沟,应该要舒服得多。上一次我们全家来,应该是三年前,就是走的这个路线。不过陪着山狼坐火车转汽车,也能体验到另一种感觉。

    十小时的车程,大部分是山路,车子飞快的盘旋在回环的山路上,边上就是悬崖,望下去怪石嶙峋,奇树杂生,有时雾气蒸腾,甚至有在云中穿行的感觉。有时候能看到深山下的江水,我问是不是岷江,边上一个乘客回答说,有一段是涪江,也有一段是岷江。

    真佩服司机的车技。据说有两个地方,哪怕驾龄再高,也不适合自驾游,一是西藏,另一个就是九寨沟,因为这两个地方都是路状复杂,非要很熟悉的人才可保安全。

    路上还堵了两次,一次是两车相擦,堵了半个多小时,另一次也不知道原因,居然堵了有一个小时,令人烦燥不安。

    或许我真的老了,竟然会迷迷糊糊的睡着。梦里和山狼手拉手在路上走,结果他扭头对我一笑,突然变成了铁定!

    内心剧震之下,突然身体也大震,天旋地转中碰的一声重重的撞到车窗上,锐痛中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

    睁开眼,车身居然是侧转的,车内行李掉得乱七八糟,惊呼声,呻吟声不绝于耳。

    只听到司机的方向有人叫道:“赶紧爬出去,小心起火!”

    在路上司机就曾经多次提醒,无论如何一定要系上安全带,所以还好没有人飞起来。山狼和大伟坐一起,他们的那边是身上的,我叫道:“山狼!大伟!你们怎么样?”

    他们都相续应了声,大伟道:“我的头破了,流一点血,没有什么大事!”

    我们的座位比较靠后,车这一翻,把车门那面全压在地下,只有通过车窗出去,而这是全封闭的空调车,除了司机的门外,只有中间有一个紧急出口。那里的乘客已经把应急的门打开,有人开始往外爬。

    车上女士的比例比较高,有人开始哭泣,也只到司机大声喊道:“别乱,大家不要乱动,一个接一个的慢慢爬出来,我们现在在山边,翻下去就是江了!”

    我挣扎着把安全带解开,吃力的从座位上爬起来。我下面还有一个中年人,他们是五个人一起来的,姓金,头上流着血,另一只手奇怪的歪着,明显是骨折了。我帮着他从安全带上解来来,扶他爬上来。

    大伟靠着过道,所以他比较快的就向前爬了过去,细心的他还拽了三包行李,我叫道:“大伟,先出去,回头再来拿也没关系!”

    大伟道:“谁知道我们要困多久才有车来接,我拿的都是吃的用的,不要紧的,好弄!”

    大伟出来后,靠窗的山狼也松动出来,我问道:“你没事吧?”

    山狼摇摇头:“肩膀撞了一下,很疼,但估计没伤筋动骨!”

    我们俩一起护送着老金向中间爬过去。

    幸好司机没慌乱,在他的指挥下,大家逃生的速度都比较快,很快四十五人就出了一大半。

    我和山狼从里面把老金送出紧急口的时候,突然间一震,车又滑动了一下,只听一片惊呼,司机道:“大家先不要动!小心滑下去!”

    从车里望出去,只见到山石和灌木,根本搞不清我们的状态。

    四周看了看,在我们后面,还有六个人,前半车厢有一个司机,一个乘客。

猫瞳 发表于 2009-6-11 00:48:56

正文 30.与世隔绝
    前边的一个司机因为要出去拿钢缆拉住车,慢慢的爬了出去,但即使是这么轻的动作,也让车身失去了平衡,车尾向下滑动了半米,搞得一片惊呼。

    车外的人喊道:“中间的两个人,向车头爬一点,平衡一下,不然要掉下去了!”

    本来我们俩都已经在紧急出口的位置,马上就可以先出去,不过看目前的形势,可能没出得去,车就先滑下去了。山狼在中间靠车头的地方,他先慢慢的向车头爬了两格,我也紧跟着过去。我们俩的体重都比较大,这样一压,应该会好些。

    呆了一会,后面的六个人相继缓慢的爬到中间,一个个被外头的人拉了出去,两位司机也将钢缆系在车头,看样子是安全了。

    等到后面的六个人都安全出去,我跟山狼又向中间爬了两格,稳住中间。车头的那个人慢慢爬出去后,车内只剩我跟山狼。

    等爬出了紧急出口,才看到外头的情况。车子倒在一片砾石和沙土混合的地方,离路边约有四米多远,落差也有三米多。雨后的山坡十分湿滑,车子随时还会向下滑落。

    我一手拉着外头的救缓者,一手拉着山狼。山狼非常小心的爬出来,就在他上半身已经出了紧急出口的时候,车子突然又剧烈的向下滑动!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我的手上传来大力的一震,也被拉着向下一滑,我松开救缓者的手,双手紧紧拉着山狼大声叫道:“快,拉紧我的双手!”

    山狼的下半个身子还在车里,急切间挣脱出来的时候,车子因为反作用力而整个掉下去,系着的钢缆绷紧后碰的一声断成两截,我和山狼随着车子一起掉了下去。

    一滴滴的冰凉水滴滴在我的脸上,让我醒了过来。有人在搂着我,小声的抽泣。

    我这是在哪里?膝盖和嘴唇感觉火辣辣的,一定是刚才擦伤了,我微微睁开眼睛,看清抱着我的人,是山狼。

    估计我们俩都没掉江里,一定卡在悬崖上了。山狼的怀抱居然还挺大挺温暖的。不过我们俩似乎是在雨地里,身上衣服湿了,显得有些凉。

    我挣了起来,山狼道:“老大,你醒了?”

    我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往上看,怪石嶙峋,杂树丛生,不知道离路边有多远,向下瞅,江山黄浊,奔流不息,离我们大约只有十米。

    我们正好落在一个小平台上面,一块突出的石头把我们俩给接住了。

    “你一直是清醒的吗?”

    “嗯。”

    “我昏迷了多久?”

    “五分钟左右吧!”

    “车呢?”

    “掉江里了!”

    我摸了摸口袋,幸好手机还在。赶紧拿出来看看,居然有信号!

    立刻拨了大伟的电话,那边传来的信号是:您拨打的手机暂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接着拨了120,汇报了我们的方位。GPS手机就这点好,在哪都可以报出自己的经纬度,这样他们搜救应该就会比较方便了。

    但手机的电已经不多了。想了想,我拨通了黄律师的电话。当初我们的离婚案,就是他办的。应该说整个过程他还是帮了不少的忙。正好手机里存着他的号。

    “黄律师,我在去九寨沟的路上遇了险,不知道能不能获救,你手机能录音吗?这样的口头遗嘱不知道管不管用?”

    也不管有没有用,我依然对着手机说道:“现在是北京时间10月23日13时17分,我,铁卫东,身分证号3201071966XXXXXXXX,委托黄德明律师办理我的遗产问题。遗产的百分之五十给我的儿子铁定,百分之二十给我的父母,弟弟卫国,妹妹卫红各得百分之十五。”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给山狼,让他打。他犹豫了一下,拨了一个号码:“喂,孙敬吗?我……那个,如果我有什么事,我的银行卡在我箱子的夹层里,密码是850312,里面还有六千多块钱,麻烦替我给我妈,地址在信封上有。”

    然后他又拨了一个号码:“妈……”

    我看到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又强笑着道:“没事,我只是感冒了,流鼻涕的。我没事,已经开了药在吃了。妈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最近挺忙的,过一段时间就回家。我同学叫我有事了,不聊了,保重啊!”

    一时间空气有些沉重,我笑道:“救缓队已经知道我们的方位,说不定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救我们,打这些电话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山狼笑了笑:“都怪你!还不是你先打的!”

    “有备无患嘛!”

    我们又检视了一下所在的地方,石头应该很牢固,不会再掉,但雨还在下,现在担心的是泥石流把我们冲下去。而且雨不停,我们这样一直淋着,得了肺炎也是很糟糕的一件事。

    当然,我的烟都湿了,打火机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看样子我还得熬一段时间。

    我把衣服脱下来,将两个袖子绑在头上两棵灌木上面,这样还能稍微挡点雨,当然,身上的衣服少了,没关系,正好可以吃山狼的豆腐嘛!

    我张开怀抱对山狼道:“正太,到大叔这里来,我有些冷,需要取暖。”

    山狼瞪了我一眼,张开他的怀抱:“还是你到我这里来,救命恩人,我比你个头大,你抱不住我!”

    我笑嘻嘻的钻到他怀里,抱紧他的腰:“怎么着,我救了你,你是不是打算以身相许?”

    山狼翻翻白眼:“我只听说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见过比你更无可救药的老不正经。”

    我继续抚摸着他的腰:“有一个老处女的墓碑上写着:她生前没给男人的,死后都给了蛆虫。你难道要跟她一样的遗憾吗?”

    山狼没好气的说:“你的嘴肿成这样,就是你胡说八道的报应,还不收敛,省省吧,快想想怎么做点信号让别人看到我们来救缓。”

    “现在多好啊,为什么要让其它人来打扰我们?正好可以聊聊天,谈谈心,千年难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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