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 发表于 2013-3-10 09:54:43

92、尾声五(番外):小武和晓凡
 
  罗战专心钻研他的罗氏私房菜谱,还时不时被请到电视台,在《食尚精品》、《美食对对碰》之类的娱乐节目里露一小脸儿,客串个名厨嘉宾,或者评委裁判什么的。
  他的小吃吧和球迷餐吧,基本上交予兄弟们照管。那一群死心塌地跟随他闯荡的小弟们,如今大多成家立业,过上红火的小日子。大家纷纷感叹,当年咱们真有眼光,跟对了牛掰的大哥,不然哪有今天!
  杨油饼的媳妇生了,一生还生了俩,龙凤胎,赚大了。
  砂锅居里办满月酒,罗战在桌上指着杨油饼说:“你个油饼儿,真可以啊?平时看你蔫儿不唧唧,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刻你生孩子真行!”
  杨油饼憨厚地乐着,嘴都合不拢,赶紧给他战哥倒酒递烟。
  “油饼儿,回头替我也生一个!”
  罗战喝得俩眼迷瞪,还胡咧咧着……
  罗战也喜欢小孩,可是他更喜欢程宇。
  赖饽饽也有了小相好的,杨油饼给孩子办完满月,下一个就轮到赖饽饽办喜酒。
  一桌子人,还单着的,就剩下麻团儿武。
  罗战把麻团儿武薅过来,揉了揉圆脑瓜:“我说小武,你们家小徐大夫,你到底搞定人家没有?上手没有?”
  栾小武抱着酒瓶子,喝得眼睛红红的,说:“快了。”
  “快了?”罗战嘲笑栾小武,“别耗着啦,赶明儿你们家小徐大夫都快修炼成老徐大夫了!神九都飞回来了,明年神十上太空之前,你能不能给咱搞定小徐大夫?!”
  “就是的,小武,给哥们儿们争口气啊,别栽咱们的面子啊!”众人起哄。
  “反正我们家晓凡也还单着呢!……”
  栾小武嘟囔着,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脯,在大哥和兄弟们跟前,怎么能认怂?
  栾小武对小徐大夫是动了真心。
  他以前心里最崇拜的是罗强罗战兄弟,把那两兄弟当作绿林英雄豪侠好汉似的仰慕着,以跟随他战哥左右开小吃店做炸酱面为荣。
  可惜,他战哥是瞧不上他那样儿的,顶多被人当成粉丝的那种。自从罗战赚到了“天仙”小程警官,体面优秀又美貌如花的,麻团儿武这心思也活络起来,惦记着哪天自己也抱个天仙媳妇回来。
  他心目中的“天仙”就是小徐大夫了。
  咱家晓凡虽然没有小程警官那么英武帅气,却胜在温柔,乖巧,心地善良,又会照顾人体贴人,长得像个小面团儿似的,脸蛋嫩嫩的捏着都特舒服。
  徐晓凡毕业第二年考到他的执业医师证,随后在外科几个不同科室做了两年住院医,终于获得独立门诊医生的资格。
  以前徐晓凡跟着老主任值夜班的时候,栾小武还不敢过分造次,不能太频繁地骚扰,如今小徐大夫终于开门诊了,可把咱们麻团儿武给忙坏了。
  小徐大夫每天下午在普外科某诊室里坐班,栾小武每天准时来医院报道,而且带一帮小兄弟。
  小徐大夫叫号:“13号,糖火烧?”
  “来了!”
  进来的是栾小武。
  小徐大夫傻傻地:“怎么,是你?”
  小徐大夫再叫号:“14号,王麻花?”
  “有!”
  进来的还是栾小武。
  小徐大夫又叫号:“15号,豆腐脑?”
  “在呢!”
  栾小武笑呵呵的。
  小徐大夫都快哭了……
  一个门诊医生一下午就挂10个号,栾小武带一帮小兄弟,恨不得一大早就去窗口上排队,把小徐大夫的号一抢而光。无论徐晓凡叫“糖火烧”还是叫“王麻花”,进来看病的就是腻腻歪歪死缠烂打的麻团儿一枚。
  栾小武的一班小兄弟们跟着折腾,怨声载道得,幸亏你们家晓凡凡是个刚挂牌的初级门诊大夫,他的号才五块钱,是所有医生里最便宜的,你泡那软乎乎的小医生泡半天,几十块钱就搞定了,还挺划算的。
  可是小武,你可得抓紧追啊,时机可不等人!等哪天小徐大夫混成主任医师,就二十块钱一张号了;混到教授级专家,就涨到三十五了;要是顶着海外留学归国招牌享受特殊津贴的专家,尼玛就涨到五十块一张号了,等到那时候再想泡小(老)徐大夫你都泡不起了,咱趁年轻赶早儿啊!
  栾小武美滋滋儿地托着腮,瞟着小徐大夫戴着金丝眼镜细细白白的一张脸。
  徐晓凡郁闷地:“小武,你,又来看病?”
  徐晓凡觉着,自从栾小武认识了他,这小坏蛋,天天都“生病”,脑袋疼屁股疼的!
  栾小武摸摸脑瓢,笑得特别诚实:“我不看病,我来看你。”
  徐晓凡盯着门诊挂号单:“可是,这上面是‘王麻花’。”
  栾小武:“你不用找王麻花了,他是我厨房里配菜的小工。”
  徐晓凡:“……”
  徐晓凡埋头翻下一个号,栾小武拦着他说:“你别翻了,下一个是艾窝窝,我店里的小厨子,你不用叫他了,你还是看我呗!”
  徐晓凡撅着嘴:“你,这次什么病?”
  栾小武撩开T恤衫:“晓凡凡,你帮我听听心脏就知道了呗?”
  徐晓凡握着听诊器的手伸进这人的衣服,听筒里的心跳鲜活有力,像是跳跃着强烈的渴望。他自己的心跳得更加厉害,红着脸,不愿意正视对方的目光……
  小徐大夫说:“小武,我知道,你得的什么病。”
  栾小武:“……我还真的有病啊?”
  徐晓凡说:“你这几天,是不是羊肉狗肉吃太多了,没吃蔬菜水果呢?我看你面色通红,鼻子上两颗青春痘,舌苔厚重,喉咙发肿,手脚发热,我猜你肯定还小便发黄,大便干燥,对不对?”
  栾小武:“……我有吗?”
  徐晓凡咬咬嘴唇,说:“你身体虚热,严重上火了。”
  小徐大夫就算性子再柔软,容忍能力也是有底线的,不乐意了。
  徐晓凡把药方子丢给栾小武:“喏,给你开的药,金银花清热排毒冲剂,银翘解毒丸,每天,早中晚三次,帮你去去火,好不好呢?”
  栾小武虽然脸皮厚,脑瓜可不笨。他听得出来,他家晓凡凡是生气了,在冲他发脾气呢。
  徐晓凡说:“小武,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影响了我的工作,好吗?你明明好好的,没有病,你把我的号都挂满了,挂号窗口外边还排了很多挂不到号的病人呢,他们都看不上病呢,很多人坐火车从外地到北京看病呢!你怎么,怎么能,这样呢……”
  栾小武被这么一说,头就垂下去,有点儿愧疚。
  徐晓凡:“以后,别再来了,好吗?我不想这样。”
  栾小武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说:“我要是不来看病,我还能有其他机会见着你吗?我约你,你为什么不出来?”
  徐晓凡:“……”
  小徐大夫其实是心里别扭。他早就不再惦记着他程宇哥了,可是多少还是介怀自己当初被程宇坚定地拒绝,伤了嫩嫩的面皮。
  小麻团儿对他锲而不舍地追求,徐晓凡难道看不出来吗?可是,小麻团儿是罗战身边的人,小徐大夫还是脸皮薄,怕他罗大哥和程宇哥嫌他碍眼……
  栾小武说:“晓凡凡,那我问你一句话。”
  他说:“你是不是瞧不上我这样儿?我没念过大学,你觉着我配不上你?”
  徐晓凡连忙摇头:“我没有的,不是的……”
  栾小武眼眶发红了,自尊心特别受伤:“晓凡凡,其实,自从前年我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我就看出来了,你不待见我这样儿的朋友!你的同学,你的朋友,都是文化人儿,硕士生,瞧不起我这种!你平时在医院里坐办公室,而我,我在饭馆里做大厨,站柜台!
  “晓凡凡,我为啥要每天到你门诊室里烦你?因为我要是不来,我永远都见不到你!我唯一能看你一眼的机会,就是装成病人来看病,我才能见着你!我就是喜欢你,我想多看看你!”
  徐晓凡:“小武……”
  栾小武被小徐大夫拒绝得有点儿丢面子,抹了一把脸,说:“你嫌我妨碍你工作了,你工作重要,比我重要得多,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栾小武跑掉了,临走甩给徐晓凡一句话:“等我把大学念下来,配得上你了,我再来追你!”
  徐晓凡愣了。
  他起身跑出办公室,追到楼梯口,眼睁睁地看着麻团儿武走掉了。
  把大学念下来再来追?
  徐晓凡心想,这人,难道要重新复读参加高考吗?这辈子什么时候才能把大学念下来啊?那要是念不下来,是不是就再也不回来了?
  徐晓凡傻傻地站在人流熙攘的楼道里,站了好久。
  当身边那个一直陪伴着走过来的人突然消失掉,这才觉着难受了,失落了。
  他原本不想让栾小武伤心。小武伤了心,晓凡也有些伤心……
  麻团儿武别看平时吊儿郎当,关键时刻也挺能耗,能扛得住。
  他说不去找徐晓凡,还真就不去了。
  小徐大夫的门诊恢复了正常秩序,每天从各地前来看病的病人源源不断,脑袋上长小瘤子的,脖子淋巴病变的,阑尾炎需要切除的……可是麻团儿武和那一群叽喳热闹的小兄弟,再也没见着。
  栾小武真的一咬牙去念了大学。当然,他上完高中就辍学了,二十多岁的年纪,也拉不下老脸再跟小屁孩儿们去拼高考,他花钱念了个成人大专,报的还是经管专业。
  可是大专也没那么好念的,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何况栾小武好些年没摸过书本。
  看书很费劲,课程念不通,尤其是高数,微分积分的,全瞎!
  可是他已经在小徐大夫面前发下了狠话,“老子念不下大学,就再也不找你玩儿了”,这回可怎么办?
  栾小武在罗战和一群兄弟们面前诉苦:“战哥,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念大学真不容易,我们家晓凡,竟然能把硕士读出来,真了不起,我现在越来越喜欢晓凡凡了。”
  罗战嗤了一声,不以为然:“徐晓凡就是个小书呆子,会念书有个屁用?”
  罗战用手指头敲着那一大摞经管专业教科书:“就这些小破书,里边儿讲那些一条一条的大道理,什么数学模型,什么经营实例,你把他都背下来,考试考个一百分,有用吗?你就会管理企业了你就能赚钱了吗?!
  “老子高中都没毕业,狗屁专业都没念过,咱做生意做怎么样啊栾小武你说?全国每年一百多个高考状元,你看哪个最后混成科学家、企业家、全国500强了?哪个把自己混上福布斯榜了!”
  “栾小武我告诉你,你没比你们家徐晓凡差,别自个儿瞧不起自个儿,出去混不许给哥丢脸!”
  罗老板牛逼哄哄地,给麻团儿武打气。
  半年之后,共同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有情人,再一次不期而遇。
  徐晓凡同班的这拨同学都考到执业证,分配到各个科室,正式成为医生。他们班的班长一声招呼,大学同学再聚首,一起回首当年,畅想未来,聚会的地点恰好选在后海的“老球迷”餐吧。
  同学碰面,难免聊一聊各自的境况。混得好的人在老同学面前志得意满,意气风发;混得不好的在人群里闷声不吭,默默地羡慕嫉妒。
  大部分同学都已经成双成对,有念硕士的时候就结了婚的,有毕业后迅速拉天窗的,还有交往了帅气多金男友和美貌娇艳女友的。徐晓凡是座上为数不多形单影只的人。
  男生扎堆坐在一起,聊车子房子基金股票职称、医院的官僚作风、令人抓狂的医患矛盾;女孩们也扎一堆儿,聊婚礼、孩子、碍眼的婆婆、万恶的小三。
  徐晓凡是两边儿都不靠,不爱说话,一个人默默地吃烤串,小口小口地嚼。
  班长在桌子另一头盯着徐晓凡盯了很久,终于忍不住,端着酒杯过来。
  “晓凡,你怎么还是这样儿?别老把自己弄成这样儿成吗?”班长说。
  “我,怎么样了?”徐晓凡说。
  “晓凡,你看看我们,都有家有口的,你也赶紧找个女朋友,成个家,要不然你以后怎么办啊?”
  “你爹妈养你这么大,算是彻底砸在手里了。”班长的口气有些不屑。
  “我现在挺好的。”徐晓凡不愿意跟这人多说话。
  徐晓凡刚迈进大学校园的时候,就暗恋过这个班长。班长大人外形高大英俊,玉树临风,在老师同学们跟前又特会来事儿,很受众人青睐,因此徐晓凡那时颇迷恋过这人一阵子。
  他这辈子头一回鼓起勇气,向一个男生表达爱慕,就是对班长。
  表白的结局当然是悲惨伤心的收场,对方当时满脸吃惊怪异甚至略带嫌恶像看小怪物似的看他的表情,徐晓凡一辈子也忘不了。
  就是那一回,一夜之间,全班男同学看他的眼光忽然就不一样了。
  有人开始在他背后说闲话,有人用嘲笑的目光打量他,说他是娘娘腔。
  同宿舍甚至有舍友说,“我才不跟徐晓凡一块儿去澡堂呢,他去洗澡的时候我坚决不去,我怕他偷看我,怕他性骚扰我呢!”
  班主任把他单独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跟他谈话,让他不要“骚扰”班长和其他同学。
  “我没,没有骚扰他。”徐晓凡那时候流着泪说。
  班主任还是通情达理的,把这事儿当作普通的感情纠纷来处理,安慰了几句,也没说不让他在班里待了。
  可是自从那一回,徐晓凡抑郁消沉了一段时间,课堂都不想进,也不愿意回学校宿舍,不愿面对周围异样的眼光和压力,差一点儿就自杀了,幸亏碰到后海派出所那一群尽职尽责的小警帽儿……
  班长听说徐晓凡闹自杀,也挺没面子,跟同学们面前诉冤:“我怎么知道他这么想不开,我怎么知道他会自杀啊?这种事儿我也是受害者啊,你们这些人有过被男人追着求爱吗,我当时也吓坏了好不好!”
  再后来,大学同学们接触的社会人群广了,大城市风气愈加开放,对这种事儿也就不像初始时那么大惊小怪,甚至有女同学反过来“骚扰”徐晓凡,晓凡,你有男朋友了吗?你真的是0号小M吗?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帅哥呢?……
  当然,现在的徐晓凡也不是当年那个初入校园性情胆怯人格压抑的男孩了。他也想过很多,想通了自己这辈子该怎么过。他不再过分介意旁人的目光,只是默默地等待,等待一个人愿意和他一起度过一生。
  有个女同学生了孩子,抱着咿咿呀呀的小娃娃,满脸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一群人围着逗小孩开心。
  班长又说:“你瞧,黄小娟她们都有孩子了,我老婆年底也快生了,晓凡你呢?你以后是不是连孩子都不生啊?”
  徐晓凡不说话。
  班长皱眉说:“你这人真是的,我是看在咱们以前的关系上,才劝你一句!”
  徐晓凡说:“我跟你,没关系。”
  班长:“……”
  徐晓凡站起身,班长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给面子,下意识地拽住徐晓凡的胳膊。徐晓凡红着脸想挣脱这个人,班长随口嘟囔了一句:“你瞧你那个娘唧唧的样儿……”
  徐晓凡表面上不爱言语,也不是没脾气的,用力挣了一下,雪白的胳膊立时现出几道红指印儿。
  班长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了,一点一点掰开,把徐晓凡的胳膊解救出来。
  徐晓凡转眼儿就被人揽在怀里,护住了。
  “我们晓凡凡怎么娘了?说谁呢你?”
  徐晓凡一抬头,心口砰砰地慌张乱跳,栾小武一只手紧紧地搂着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儿。
  他好一阵没见着小麻团儿了。栾小武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很时髦打眼的休闲装打扮,只是左耳的耳钉和手腕上的花色刺青袒露着西四胡同小混混出身的几分痞气。可是整个人那感觉,跟以前尾随在罗战屁股后边儿的小跟班,完全不一样了……
  班长瞧着那俩人的模样,诧异地问:“你,你谁啊?”
  栾小武歪着头,眯着窄窄的眼皮,笑得痞帅痞帅的:“你在我店里吃饭,你看我像谁啊?”
  过来上菜的服务生搭了一句嘴:“这位是我们老板!”


  93、尾声六:吉祥如意一家人
 
  店老板?
  别说班长被呛得愣神儿,小徐大夫都意外了,麻团儿武不是在隔壁平安大街开炸酱面馆子吗,什么时候成了这家餐吧的老板?
  服务生也没瞎说。罗战的餐饮集团旗下好几家球迷餐吧连锁店,如今挂名的总经理就是栾小武。罗战是后台大老板,平时不掺和店面的经营,因此大部分服务生都不认识罗大老板,只认识小武总经理。
  栾小武是当年跟着罗战穷途末路白手起家忠心耿耿的好兄弟,罗战发家致富也没忘了这些小弟,让栾小武赚够了钱,攒“老婆本”。
  晓凡长大了,成熟了。
  小武也同样长大了,像个有担当的男人了。
  栾小武搂着徐晓凡,一看就是极亲热熟稔的模样,徐晓凡的脸迅速红了……
  徐晓凡的同学们纷纷惊讶道:“呦,晓凡,你怎么不早说,店老板是你朋友?”
  栾小武从班长讶异的面庞上收回威慑的视线。这要是照咱麻团儿小老板几年前的性子,很可能就直接冲到厨房,拿菜刀去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都是小徐大夫的同事,他哪能那么撒野?哪能让晓凡跌面子?栾小武露出笑眯眯的模样,爽快地说:“凡凡,你也不早告儿我一声,你跟你医院同事在我店里聚会啊?我好提早为你准备准备!”
  徐晓凡小声说:“小武,不用的……”
  栾小武一招呼,后厨房就忙活起来。服务生不一会儿端上来两大盘烤螃蟹,两大盘烤羊腰串、牛筋串,说是“我们老板送给小徐大夫的朋友的”。
  “我们老板说了,只要是小徐大夫的朋友,往后您几位客人来我们店,一律都打八折。”值班经理亲自过来,殷勤地招呼。
  满桌的老同学都用更加异样的眼光瞅着徐晓凡,没想到徐晓凡不言不语的,竟能交往到店老板级别的大款。
  一桌人酒足饭饱,闲着开始玩玩闹闹。
  大家把桌子清理个空地,玩儿抽积木和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一圈儿人轮流从积木楼里抽木头,谁把楼给抽塌了,谁就被迫抽签讲真心话。
  栾小武也坐过来一起玩儿,就贴着小徐大夫坐在一起。
  栾小武还特意给徐晓凡调了一杯鸡尾酒。
  徐晓凡刚想说话,栾小武说:“没搁酒精的,只有芒果和梅子汁,你放心喝。”
  哗啦啦,积木被抽塌了,黄小娟被大伙追问,除了你老公以外,你最喜欢的男人是谁?
  黄小娟说:“我最喜欢的当然我儿子了!”
  众人敲桌子说,不算,儿子不算,我们说的是成年的,毛儿长全了的,你以前在咱们班暗恋过谁?
  黄小娟死活不肯说,扛不住了,随手一指徐晓凡:“咱们班,我就暗恋过晓凡!”
  众人打滚儿不干:“你瞎说!你不说真话,就拿晓凡当挡箭牌!”
  班长眼底闪过一丝小失望,却又隐隐生出小得意,黄小娟以前在班里暗恋的人当然不会是徐晓凡,而是他。
  哗啦啦,积木楼又被搞塌了。
  这回失手的人是徐晓凡。
  徐晓凡抽的签竟然是:【从在座人里挑一个你最喜欢的,骑马打啵儿!】
  大伙一下子就热闹抽风了:“晓凡,晓凡,快上,打啵儿喽!”
  徐晓凡皱着眉,脸憋得通红:“怎么能这样呢,这样不好。我,换个签。”
  “不许换,快上,快上!”老同学们逮着机会调戏一下平日不声不响的小徐大夫,哪能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晓凡,你平时不能得手的某个家伙,这回趁机扑倒那厮啊!”有人用眼色暗示班长。
  班长同学故意把屁股挪远了好几尺,正襟危坐,双手抱胸,警惕地瞧着,生怕徐晓凡真的借机扑上来搞他。
  “晓凡你来亲我们也成,我们其实不介意让你亲一口啦!”女同学们纷纷抛出暧昧的橄榄枝。
  徐晓凡站起来,有些进退两难。
  他咬着嘴唇只愣了半秒钟,突然一转身,坐到身旁的栾小武身上!
  徐晓凡根本没想过再回头沾惹那位曾经让他吃尽苦头的班长大人。
  班长那个表情和姿势,表面上是避之唯恐不及,骨子里却又志在必得,好像算准了徐晓凡还痴心恋着自己,还能再被他拒绝一回,再投一次湖,卧一次轨。
  徐晓凡早就不爱那种人了,自己以前可真傻。
  他脑子里来来回回想的都是,终于又见到小麻团儿了……
  小麻团儿不来找他,他也不好意思主动去约对方。他已经暗暗懊悔了,不应该伤对方的自尊心,他曾经被别人伤过,他知道那种难受的滋味。
  徐晓凡的心疯狂地跳动,跳得他快要窒息晕倒,眼睛半闭着不敢仔细描摹栾小武的表情。骑上去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涨红了脸,在众人惊诧尖锐的口哨声中,贴上了脸……
  徐晓凡不好意思真的打啵儿,只轻轻亲一下栾小武的脸。
  他嘴唇触到的地方像融化一般突然变软,他看到栾小武整张脸沉浸在惊喜的笑容里。
  “凡凡……”
  栾小武抱着人,不由分说,捉住徐晓凡的嘴,紧紧地罩住,用力地不住地亲,忘情地磨蹭徐晓凡柔软的嘴角,恨不得把这些年害相思病闹得舌苔厚重、喉咙肿痛、手脚虚热、大便干燥、满脸长青春痘的毛病全都找补回来,想死晓凡凡了!
  整间屋的人都看疯了。
  闪光灯噼啪地响,全体店员服务生都跑过来,唯恐天下不乱地喊着:“老板牛逼了!老板威武!老板好样儿的!亲上喽,再亲一个,再来一个!”
  班长也看呆了,看傻了。
  徐晓凡最喜欢的人难道不是他吗?徐晓凡怎么不来骚扰他了?怎么竟然攀上高枝儿了,跟这个店老板搞上了,比他个主治医还有钱的年轻大款?徐晓凡这种人,怎么可能这么有本事?!……
  栾小武卖力热吻的力道把徐晓凡压得不断向后仰去。
  徐晓凡窘迫地微微挣扎:“眼镜,我的,眼镜,你压到我了呢……”
  俩人中间隔着一层玻璃,太碍事了,栾小武霸道地一把摘掉徐晓凡的眼镜。
  四片嘴唇湿漉漉缠缠绵绵地含着,吸吮着,舌尖试探性的挑逗让身体的冲动更加火热。徐晓凡眼前晃动的就是栾小武微汗的脖颈,热烘烘的胸膛,紧搂着他的结实有力的臂膀……
  小徐大夫那天在老同学面前风光盖帽儿了。
  他大学念了七年,从来都没像今天这样,被人捧在手心儿里,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女同学们艳羡地说:“晓凡,你男朋友哦?好帅呢!我们又相信爱情了!”
  栾小武拉着徐晓凡跑进饭馆后堂,在小走廊的尽头,两个人再次贴到一起,抱着狂啃,啃得天昏地暗,口水横流。徐晓凡本来就近视七百度,一双眼水雾濛濛的,看不清东西。他的皮肤是那种水嫩水嫩的白,皮儿薄得能看出嘴角微粉的一片细红血丝,嘴唇肿得像两片烧腊肠,红彤彤的。
  徐晓凡抹抹嘴角,垂头小声说:“小武,上回的事,我想跟你说,对不起,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
  栾小武欢喜地抱着人,问:“凡凡,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最喜欢的人,是我吗?”
  徐晓凡继续脸红,满脸的毛细小血管都充着血。
  栾小武歪着头问:“你要是说你还喜欢我嫂子,那我就不瞎掺和了!”
  “我才没有么。”
  徐晓凡连忙辩解着,垂头小声咕哝了一句。
  “你刚才说啥?”栾小武跟他鼻尖贴着鼻尖。
  “我说,我,每周一三五全天班,二四六下午班,星期天我休息,可以来找你玩儿……”
  徐晓凡声音小得像一只蚊子嘤嘤叫。
  栾小武终于听明白了,开心地又狠狠亲了徐晓凡几口。
  栾小武说:“凡凡,可我还是没考下大专文凭。我高数都考三回了,死活也考不过,老师还挺较真儿,不给我通融。”
  栾小武挠着头,可怜巴巴地:“老师不通融我,我就只能求你通融我了,凡凡你疼我一回嘛……”
  徐晓凡噗哧乐了:“你考那个做什么呢,真是的,文凭根本没用的,小武,你不需要的!”
  栾小武还纳闷儿呢,晓凡凡说“文凭根本没用”的潇洒口气,怎么跟他战哥一样?
  徐晓凡其实是想通了,身旁那些学历优异出类拔萃的高材生们,又怎么样呢?有哪个比眼前这只小麻团儿对他更好,更真心,更可爱?在那段最抑郁灰暗的日子里,寂寞伤心单相思的日子里,是这个痞痞坏坏又脸皮很厚的小麻团儿一直追随在他身边,从不曾离弃……
  正值金秋时节,风和日丽,越野车载着两对小情人儿,欢欢喜喜地开去京城郊外的十渡风景区。
  罗战开车,带着他家小警帽儿。
  程宇一边欣赏沿途景色,一边吃葡萄,脚边摆着两只大号保温包,点心零食水果装得满满的。
  车后座上坐着罗战的小弟和弟媳妇。
  栾小武和徐晓凡一开始还规规矩矩地坐着。
  车才开出西便门,那俩人已经贴成奶油连体双棒。
  开到岳各庄,程宇透过倒后镜一瞧,徐晓凡被堵着嘴,脸蛋揉成红扑扑的面团儿,后脑勺挤在窗玻璃上……
  上到京石高速,罗战从后视镜里一看,后座半边儿是空的,栾小武那混球霸占了小徐大夫的位置,徐晓凡则彻底坐到栾小武大腿上,俩人啃得火热,几乎喘不过气……
  罗战忍无可忍地低吼:“咳,咳,你们俩!”
  照这形势,还没开到目的地,这俩人肯定要躺倒在后座上,直接真刀真枪肉搏了!
  罗战哼道:“差不多行了啊,警察叔叔扫黄了!”
  坐在前座的警察叔叔翘着腿,眯着眼,悠闲地继续吸溜葡萄……
  栾小武依依不舍地撒开手,徐晓凡意犹未尽地红着脸,俩人重新坐端正。
  忍了一会儿,徐晓凡从食物袋里拿出洗干净的葡萄,开始给他家小武喂葡萄。
  小徐大夫那是缝绣花针的灵活手指,剥葡萄皮儿剥得干净仔细,一颗一颗地喂给栾小武,别提多么体贴,让罗战从后视镜里看得既肉麻又不爽。
  果然人家正值热恋中的小两口,跟咱老夫老夫的,没法儿比。
  而且还年轻好几岁,身体棒,火力壮,性能力强。
  小两口恩爱的,麻团儿武最近把烟都戒了,说是媳妇不喜欢烟味儿,有烟味儿不给亲嘴儿了,所以戒了。
  罗战哼唧了一声,眼睛瞟向程宇,伸手过去捏程宇的大腿。
  “干嘛?”程宇懒洋洋地。
  “我也要。”罗战张开嘴。
  程宇白了他一眼,你小孩啊,你多大了啊,还要人喂你,肉麻不肉麻啊你!
  罗战不乐意了,哼哼着,怎么着,老子在你面前就是一小孩,我今年七岁半,我就要你喂,我就肉麻,凭什么啊,你看人家徐晓凡多疼他男人,你就不疼我!……
  俩人用挑衅的眼神互相较劲,程宇嘲笑地看着人,伸手过去往罗战嘴里填进一颗最大的葡萄,随即就被罗战咬住手指,狠狠地一吮……
  十渡景区的溶岩地貌有山有水。拒马河像一条清澈的白练,又像一条蜿蜒的蛟龙,河水转过狭窄的谷底处,被岩石推挤着发出隆隆的水花轰鸣。
  两对人马穿着救生衣,各驾一只小皮筏,沿着拒马河漂流而下,在湍急的河道里挥舞船桨与浪花搏斗……
  程宇坐在前边掌舵,稳稳地向峡谷深处进发。
  罗战玩儿心大起,疯起来没边儿,坐在后边儿跟另一条筏子上的栾小武打水仗。俩人你一桨,我一桨,栾小武躲避不急,被罗战凶猛的攻势直接拍下了船,在水里嗷嗷地抗议。
  “战哥你欺负人,你欺负我和晓凡凡打不过你!”
  “小警帽儿快来啊,管管你们家那位啊,太过分啦!”
  罗战得意地叫嚣着:“别喊了,没用,警察叔叔跟老子是一伙的!”
  徐晓凡那可怜孩子,眼镜儿掉水里了,俩眼一麻黑,直接让小皮筏失去了方向,在河道中间团团转……
  皮筏驶出激流区,沿着水流汇入宽阔平静的河面。
  峡谷的两岸翠峰林立,泉眼喷流,峭壁上灌木如织,山花遍野。
  两只小皮筏在水面上畅快地漂移,漂过醉人的十里花香,阵阵笑闹声在山谷里回响……
  夕阳在河滩上洒下灿烂的余辉,两对情人儿在河滩上歇脚,野炊。
  栾小武提着长长的钓竿,在小河沟里钓小鱼,捉小虾。
  徐晓凡提着塑料小桶,寸步不离地跟着,掰手指数他家小武一共钓到多少条小鲫鱼。
  罗老板在河滩上用鹅卵石垒成一个山顶洞人简易版小灶,架起小锅煮鲫鱼汤,烤玉米饼,做贴饽饽熬小鱼。
  程宇在罗战面前是从来不干家务活儿的,一个人懒洋洋地躺在岸边大石头上晒太阳。岩石上晾着俩人脱下来的湿漉漉的衣服,程宇裸着上半身,夕阳在他身体上铺陈起一层暖金色的美妙光泽……
  栾小武玩儿到开心处,把他家徐晓凡背起来。
  他背着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媳妇,在河滩上兴奋地欢呼着跑来跑去,清澈的溪水里倒映出两张紧贴在一起的欢乐的笑脸。
  罗战悄悄地摸上大石头,偷袭半闭着眼打瞌睡的程宇。
  程宇眼角的余光扫到人,就地一滚,扫堂腿扫倒罗战。
  罗战栽倒,趁机抓住程宇的腿,俩人滚作一团。程宇笑着,没有反抗,让罗战轻松地将他压倒,揉着脸深深地吻下去,唇舌交融,品尝着风雨平静之后最甜蜜惬意的爱情的滋味儿……
  ****
  暖风吹绿了后海岸边的大柳树,街边绽开一丛丛鲜花,古老的城墙在又一个生机勃勃的春天里苏醒过来。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们,用匆匆的脚步营造着他们祥和美满的生活。
  华子跟他那勤劳贤惠的未婚妻领了证,摆了酒,迈进幸福的围城。
  吴大满家的小孩正值最皮实的年龄,上小学了,平时不怎么折磨家长了,到学校折磨他们老师去了。
  潘阳走着程宇当年的老路,在相亲市场上屡败屡战,仍然为早日脱单寻找到属于他的甜蜜归宿而努力奋斗,不屈不挠。
  罗战后来也听说洛杰的近况。奶酪儿彻底抛却掉这座城市的回忆,背着行囊离开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乡,孤身南下深圳,在那里继续从事某个职业,直到有一天,遇见他的贵人。
  一个富婆一来二去地,在床上对他动了真感情,把他带回家。
  他们结婚了。
  小奶酪儿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荣华富贵,一尊无比牢靠的白金钻石饭碗。他的富婆太太特别爱他,对他极好。那女人对奶酪儿就只有一点微词。结婚时间愈久,她的英俊迷人的丈夫时常在床上袒露出渴望受虐被爆的怪异心理,甚至某些更为窘迫的性瘾癖,让富婆太太摸不着头脑,无所适从……
  罗战跟程宇说:“宝贝儿你现在可以对我放心了,小洛那人彻底转性了,任谁也想不到,这人竟然结婚了,他娶了个女的!程宇,这世上已经没什么事儿是不可能的,也就只有我对你,那是坚贞不屈,海枯石烂。”
  罗战的前“嫂子”豌豆蓉儿也早就从戒毒所里出来了。
  傍晚的街道上人流杂乱,豌豆蓉儿背着画板,从美院校园的大门扭搭扭搭走出来,不理会身后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
  他纤瘦的身子在车流中穿梭,透过发帘静静地一瞥,眼角滑过一辆黑车,侧影肃杀。
  豌豆蓉儿愣了。
  他突然回头喊了一声。
  他把画板扔在地上,追出去足足跑了几百米,两只手像毒瘾复发似的颤抖,喉咙都喊哑了:“强哥!!!强哥是不是你!!!”
  “罗强你混蛋你最坏了!!!你给我回来!!!”
  入夜打烊了的“老球迷”餐吧里,柔和的灯光笼罩着成双成对笑闹着的人。
  栾小武和徐晓凡坐在沙发里唱K。栾小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家晓凡,一板一眼地唱着:
  “看时光飞逝,我回首从前;
  “曾经是莽撞少年,曾经度日如年!
  “我是如此平凡,却又如此幸运,我要说声谢谢你,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俩人唱到激动处,脑袋瓜凑在一起摇晃着,像两个傻得冒泡的小孩儿,一齐唱着:“让我将心中最温柔的部份给你,在你最需要朋友的时候;
  “让我真心、真意、对你、在每一天——”
  罗战实在忍不下去了,被那俩人快要闪瞎狗眼!
  罗老板走到哪儿一贯都是那个最爱显摆最得瑟的人,啥时候风头被小的们给抢走了?他把话筒抢过来,把那俩小情人儿挤到一边儿,招呼程宇:“程宇过来,咱俩也唱一个,给他们瞧瞧!你过来……你给老子过来!!!”
  程宇那种人,从来不开口唱歌的,直到罗战急得吼起来,才懒懒地抬屁股走过来,还挺不情愿地坐到罗战身边儿,嘴角却隐现淡淡的笑容。
  程宇是脸上骄傲,心里也臭美着呢。
  这些年,罗战给他唱的每一首歌,每一次求爱,每一句曾经打动过他、震撼过他的话,他都记得。程宇嘴上虽然不说,两个人相处时点点滴滴的美好,他都铭记在心。
  那是罗战给他的感觉,是被人完完全全包容着、宠溺着的感觉。
  罗战唱着:“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哎哟,肉麻死喽,甜蜜死喽!”大伙以往哪听过罗老板唱这种腻到齁嗓子的邓丽君式情歌?暧昧的口哨声疯狂四作。
  “一起唱。”罗战对程宇耳语。
  他用毫不掩饰的目光望着程宇,眸子里燃着火苗,像要燃烧对方、吞噬对方。他从程宇眼里看到点点烂漫旋舞着的光芒,那是散发着甜美的、钟情的味道。
  仿佛是不由自主地,程宇也拿起话筒。
  程宇张了张嘴,想要找那个调子,却还怯怯地,发不出声。这人脸皮最薄,要面子着呢,从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献过丑。
  罗战猛然搂过程宇,紧紧地搂着,扔掉自己手里的话筒,攥住程宇的手,俩人用一支话筒。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
  俩人热烈地贴着脸,嘴唇几乎贴上,罗战一边嚎着他有多么爱程宇,一边耍赖地偷吻程宇的嘴……
  程宇推拒着他,笑着,露出一口漂亮的牙。他嚎出来的声音完全都不成调,却是发自内心的、最幸福快乐的倾诉。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
  多年前,他们曾经在茫茫人海中遇到彼此,上一世肝胆相照。
  多年后,他们仍然在似水流年中珍爱彼此,这一生从未放手。

  ——《警官,借个胆爱你》全文完——

xiaowei2005 发表于 2013-3-10 11:32:47

好文 幽默生趣阳刚

嘲风兽 发表于 2013-3-11 03:31:58

挺好看,通宵看完了,哎,明天上班有得累了

子墨 发表于 2013-3-11 17:10:04

嘲风兽 发表于 2013-3-11 03:31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挺好看,通宵看完了,哎,明天上班有得累了

很高兴你会喜欢。喜欢这类文字的一般都对爱情存有幻想的,祝福你幸福。

嘲风兽 发表于 2013-3-11 19:05:10

子墨 发表于 2013-3-11 17:10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很高兴你会喜欢。喜欢这类文字的一般都对爱情存有幻想的,祝福你幸福。

很多时候,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无法摆脱的东西在,只能在某些地方保持着一种单纯的喜欢,让自己保持一种年轻的心态,才能更好地去生活。在不能任何都满足的情况下,发现、珍惜某些美好的东西,就会感觉很幸福。或许有些人会觉得这是自欺欺人,但是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修复的方式与善待自己的生活状态。加油!你也会幸福的哈!
要开心哟

子墨 发表于 2013-3-11 20:03:21

嘲风兽 发表于 2013-3-11 19:05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很多时候,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无法摆脱的东西在,只能在某些地方保持着一种单纯的喜欢,让自己保持一种年轻 ...

在你的这段文字里,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生活状态,让自己变的简单,让自己保存一颗单纯而又年轻的心,虽然我已不再年轻。让我们爱自己,爱身边的每一个人,站成一棵树的姿态,葱郁,向上,即便不开花不结果,依然挺直了脊背享受阳光,也迎接风雨。谢谢你的回复!

yuer8560 发表于 2013-3-12 00:36:35

太好看了。在广州最后的时间里忙里偷闲的看完了,感人真挚羡慕祝福。后天回北京了,期待爱情。

西岭雪123 发表于 2013-3-12 04:10:39

哇噻!这么好看!看来以后多看一些真情版块了!羡慕你们!一口气看完!今天不能上班了

qymouse 发表于 2013-3-12 11:51:24

一气看完,写的真不错,不过应该再含蓄点,毕竟是警察啊。

klrf117 发表于 2013-3-12 15:30:48

shuoshih说实话,本不想回帖的,但是,看了一下,很好看,真心觉得很好看


喜欢~所以,回帖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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