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在黑暗的最深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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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我当初压根没有也不可能意识到，我对他的感情正在慢慢发生质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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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0 M5 w4 u8 z    十一月初，在我们这里是乍冷还暖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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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 c" c+ D: G5 y& n    一个礼拜六下午课后，我跟他起兴去打了半点多钟的篮球。我们东拼西抢、满
场乱跑，打下来运动量还不小，都出了一身大汗。那天学生澡堂正好开始供应热水，
' `; [) i6 H& Z于是我们一起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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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N% V, @+ G: @3 z    从澡堂子出来，我跟他各自提着装了换下衣物的桶子，勾肩搭背晃晃悠悠准备
- I, Y7 ~1 h" ^- h1 X4 M9 u! I回寝室去洗。路过* 场，在报栏附近，他被担任校团委宣传委员的一个老乡叫住。
原来那位老弟正在换一个坏了的镜框，搞了半天不得劲，想叫他帮扶一把。一贯乐
于助人的他放下提着的桶，接过大螺丝刀上前捣鼓起来，我在一边懒洋洋地看着。
忽听他一声惨叫——他试图用螺丝刀取出一颗钉子，便用左手拇指压住钉帽，右手
) p7 m! g- q2 A9 L持螺丝刀撬，不想使力不得当，螺丝刀一滑，把他左手拇指挑破了。一大滴血从他
伤处掉到地上，血还在不停流。看他受伤，我心里一疼，感觉就好似伤了自己一样，
- I9 m* T: s' A把桶一扔，想也不想抓起他左手，把受伤的拇指含进嘴里舔吸。这种用唾沫止血的
6 v: Z3 q6 @* y3 b* d5 o* q: ^土方法没啥效果，血还在涌出，看来伤口好深。

7 _" \% a. Y& v2 z. r    他那老乡眼睛好尖利，反应也不慢，一眼看到我们学校的一个体育老师兼校医
0 j2 u" F; m0 z8 V* B正在* 场上* 练校篮球队，拖着他就朝校医奔去。

0 ]$ G/ e+ G, h3 V  m9 e' c    经过处理，他伤口的血止住了；左手拇指被扎上了厚厚的纱布。走出校医室，
我心疼归心疼，口里说还是要说：“你这算是想为全校师生做好事而流血牺牲哩，
6 H# d3 h( l' f4 h7 v虽然没做成。”他却反过来怪我：“你起先为啥要把伤指头放到你嘴巴里？不晓得
几脏，也不怕伤了肠胃。你以为你是铁肚肠哩！”我顶他：“我就是想放！偏放！
* d8 ]8 w# B6 A3 ^6 L干你啥事哩？”没想到他听了这话，停住脚步，侧过身子定定地看着我好几秒钟，
忽然伸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拉着我继续走路。我为他这下子无声的感情流
露而幸福得直想哭。

0 F: s" ?  x- g& [% H+ |/ J; L    他手受伤这件事带来的一个直接后果是：他不能洗衣服了。回到寝室，寝室大
# b0 z& g. H, Q" U# ~  x' T% H门紧锁，那帮小子不知道混哪里去了。我叹了口气：“算啦，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Y/ R; g- f/ [* p3 W哩？”他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说：“偏劳你。”我叫他在寝室里等我洗完衣服再一
起去校外吃面，然后把两桶脏衣服合二为一，直奔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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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我一回寝室，他迎上来要跟我一起晾衣服。我瞅着他直笑。他问：“笑啥？”
" W" I7 s3 S$ t( X0 d8 S我没回答，只是笑。他有点吃不住了，故意用带点威胁的口气说：“你受伤我背你
走了好远，我受伤你帮我洗衣服，我们算扯平了。”我强忍着笑从桶里拎出一条已
经洗好的白粗布底裤——他的，慢悠悠地问：“老实交代，昨日晚上做了啥坏事？”
4 q& P7 f, D+ U* X我在水房拿这底裤准备开洗时感觉好似有点不对，凑近一看，好大一片黄斑哩，结
* |4 [( ?0 ?1 D, L  z果让我给洗了好久。在日光灯下，只见他的脸刷地一下红到了颈项。  “画的好地
图哩，啧啧。”我摇头晃脑对他说。他红着脸一把掐住我脖子把我压在床上：“好
你个死小菠菜，你就没有弄过？”我大叫“非礼呀！”然后放低声音，嬉笑着说：
7 ^% l6 E* g0 m9 a- q% e“我当然有，可惜你没看到。反正我只看到你的，你没看到我的。”我的脸也红了。
我没告诉他当时我看看四周没人就把这底裤拿到鼻前闻了闻，那特别的淡淡气味让
我感觉好亲切好温馨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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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熄灯好久后我都没睡着，前几天气温偏低时换上的被子现在睡起来有
6 h; z* n) }! @8 L3 u/ J8 V点燥热。我干脆用被子蒙住头，手不安分地伸进底裤摸弄着，下面渐渐硬挺起来。
( V. M+ G, c  Q7 e0 h+ @4 ^以往我做这事时幻想的是录相或者小说里的男女情节，可这次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
一样。我一开始幻想到的竟是他那底裤上的大片黄斑和气味，继而幻想到我们在一
1 @) M( k6 `! B. f1 p; {0 d起洗澡时看到的他的身体，幻想到暑假在他家我搂着他睡的情景，我甚至幻想到是
' [+ U; }7 [8 [6 Q他的手在摸弄我，也幻想到是我的手在摸弄他。我觉着越来越兴奋，但手在底裤里
: c/ M( s, G# l# N; E2 z只敢轻轻地缓缓地蠕动，身子僵直，因为我怕动作太大发出声响和晃动会让下铺晓
得我在做这事——其实我猜得到下铺一定也经常做这事。不过在最后喷射的一刻，
我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口里轻轻喊了三个字——大黄蜂……

6 M" j3 u% s4 [5 h3 y    几天之后的一个深夜，我从畅快的喷射和抽搐中醒来。我在黑暗里听着自己的
3 \- L( @$ D' X6 G5 y砰砰心跳，手伸进底裤摸了一把，裆里已经湿了一片。我刚做了个让我好快乐却羞
于说出口的梦。我梦见我跟他亲热地抱在一起，后来不知咋回事我们的衣服全脱光
* A1 D1 N& }% R. w7 i8 X了，赤条条的，我们紧紧搂着一起打滚，我硬梆梆地顶着他，他也硬梆梆地顶着我，
7 q: N, U$ r/ G$ @: R: n然后我就喷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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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的夜晚，我时不时会做相同或者相似的梦。我因睡不着而摸弄自己时幻想
的也是相同或者相似的情节。有时醒来或者做完事我蒙头躲在被窝里会情不自禁地
( p: h3 k, K. {8 G( a想，我这样梦他想他，他是不是也这样梦我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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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跟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想尽办法跟他进行身体接触。揪揪他
) D' Q: J; v  q* Y的头发，拍拍他的脸蛋，捏捏他的鼻子，扯扯他的耳朵，拧拧他的手臂，抠抠他的
' n9 [: @2 A9 }, Q) n; I1 x手心。再进一步就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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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次，我跟他手握手走在或者坐在一起，我都好想拉他的手贴住我的脸，但
怕羞不敢。

& e- |2 B8 I: N2 @    好多次，我骑车带他，他坐在前架上，我都好想亲亲他的脸，但怕羞不敢。

" c3 Z# o' }1 `# B( P8 |    好多次，他坐在寝室桌前念书写作业，我坐在他身后铺边把头靠在他肩上，两
手环抱他的腰跟他一起念课文或者一起解题目，我都好想把手伸进他的衣服摸摸他，
) z6 d& e7 j7 P8 U但怕羞不敢。

    先早我跟他勾肩搭背，我们两只手一般都是互相握着，后来我时常把一只手插
  s: [8 R1 ~1 [& ]; Q! Z进裤兜里——每当我跟他在一起而我有只手插在裤兜的时候，我的下面里肯定翘着，
- K! U1 E: K4 E9 M6 F要没手的掩护，被别人看见我的裤裆处平白鼓起来，岂不要把我给羞死？

    先早我跟他总是一起去洗澡，后来我总找借口错开我们洗澡的时间——虽然我
/ t4 A! y+ C$ {) w+ r* e真的好想好想仔细看看他的身体，可要是我们光着身子相对的时候我的下面忍不住
翘起来被他看到，那才真叫个羞煞人哩！

7 @( `: A6 q( r: H0 L    我越来越深深地依恋他，不舍得跟他分离。只要是他不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我都觉着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好象少了啥。有时候我回家一天，也总是会想着他，巴
不得早些到学校见到他。他也同我一样。有一次下午下课，老师留他下来说个事，
我就先走了。我没回我们寝室，而是到班上另外一个寝室跟几个小子闲扯。后来他
$ @6 K/ {! a. k/ P1 L' C" b% u& v也急冲冲进来了，看到我，好似松了口气，说了句：“原来你在这里！”其实他没
4 i0 H9 t$ b+ Y9 q, p. w. m啥事，只是回寝室没看到我才到处乱找我。我晓得他也依恋我，也不舍得跟我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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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6 n9 d, ~2 X* V    但是分离总是难免的。好快，新千年到了。好快，寒假到了。

! B2 c7 Z% d0 `6 k    离校那天上午。寝室里的同学都走了，剩下我跟他。我大哥说好了十点半来接
我，我要在寝室里等大哥。他早上就说：“我跟你等，等来了我再走。”我说：
“莫等莫等，你赶车要紧哩。”他不肯走，说：“到我们县里半点钟就有一班车，
我坐十一点的走，赶得上下午回家的车哩。”于是我们有一搭没一搭闲扯着，气氛
5 `1 q1 L1 B) T+ M/ z' V怪怪的，跟往常不一样。九点多钟的时候，他说他去厕所解个手。他出去后，我发
呆半天，写了张纸条：“我有事出去了，你先走，不要等我了。祝你寒假快乐。”
1 L$ N' P+ x+ _- s2 `+ D$ S把纸条放到他已经整好的行李上，我锁门离开寝室。其实我并没走远，而是跑到教
学楼边上躲了起来。过了好久，我才看到他提着旅行袋的身影慢慢地向校门走去，
4 J! Z( [; G' m# D  A0 T慢慢走远。我好似疯了一般跑回寝室。看着空空荡荡的寝室，我的眼圈红了。我看
到我的行李上放着一张纸条，是他写的：“小菠菜：我走了，也祝你寒假快乐。大
黄蜂。”我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我不要他陪我到我大哥来接我，我要他先走，就
0 X& i1 A( d+ V- W6 K是为了不要他看到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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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Y8 Q7 X( r6 H    整个寒假，我每天都好想他，甚至解练习题的时候都会自言自语好似两个人在
一起讨论。我也细细想过，为啥我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会觉得无比快乐？为啥我跟他
; Q2 \2 m" H7 K4 I% ~( e分离会难过得哭？为啥我不见他就会想念他？为啥我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哪怕为他
去死？为啥我跟别人就不会这样？我想明白了：他是我一生最好的朋友和兄弟，最
好的朋友和兄弟就该是这样！

    其实我那时压根啥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