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穿越》 BY 发霉的桃子 【完结】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1~5
3 Y8 h1 g2 [6 D' A1 E4 J
+ r6 x: E0 K2 X# H  L7 P( g
8 l, b+ @5 Q6 z( b, u) |9 Y' w第一章
" U3 K% C2 e' v* W1 y" O
( s+ ]+ \$ j4 x- f2 H! T! s　　八喜揉揉眼，从另一人手里接过裘领披风，举到皇帝背后：“皇上，保重龙体。”叮嘱一声，将衣物为其披在背上。

. C+ t9 P; r! K6 v5 Y　　高涉不动作，貌似较先前冷静了许多，却更让众人担忧乃至恐惧。

6 p8 Z$ B! V. w$ m( ?9 ?! F　　激流的河水在晨曦照映下泛着微红，又一艘小船漂回来了。高涉低着头，目不转动，已不再去看它了。
1 Z! }& n6 l& U! t* ~
　　“皇上，”八喜大声了点。“天露白了，稍事歇息吧？”
3 j+ t4 X( y: a+ I. W( H
0 ]. {; k# E# ?! l　　依然沉默，只略抬下头，望向运河远处。

　　八喜以为有所动，小心走近：“皇上…”

　　“让朕…再看一会儿。”高涉捻捻披风，叹息道。
) T8 {' l8 g# ]1 B0 |/ {
% Q# P% p  G, |% z　　八喜不敢苦劝，默然退守。
, {" s: m, k9 x2 C; t
　　眼珠盯着江水，看它翻滚追逐，全无恨意。所有的刀刃都指向自己，压着心头，稍有波动，绞作万缕。

　　昨日这时，他还安睡于自己怀里，体温、声响、动静…回忆起来，还似真实。不禁双臂抱胸…
; G# p5 @% y6 m2 W) V3 j* k
5 n8 j* P3 Q/ t& k　　果然是空的。

! _8 \2 p2 f5 U  I" x/ v& t　　就这么走了…
* w, o9 Y& B5 S! {9 w
+ z" l8 c4 S2 _4 b　　未必！不是没寻着什么吗？
$ G. E; q% v* C: s: ]* }* z7 G
& U" [) o8 S% X9 n- b( ]6 t% m# f9 M　　那又如何？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愕然发现，自己竟自私至此。

1 J  s0 {! w# H3 W　　难怪他一直怕。不敢揣测，他是否动心过。
$ F# Z$ d, [- t; }. X8 A4 x$ f3 ]
. \5 r7 ~  E! [$ \' p1 ^6 O: o　　手放到自己唇边，止不住颤抖，冰凉如水。

　　“他要加班，不能来了。”我挂上电话回头对妈妈讲；顺便看到妹妹：本来以为Molly会沮丧，结果她只是专心在跟朋友们玩笑。

　　“好极了！我们可以开始吹蜡烛了！”妈妈微笑着说，为Molly整理一下圆角帽，转身去厨房。

  H  e1 P1 h, V　　我可以肯定她背过去后脸色大变。

　　他们分居了，我不能干涉他们的决定，不想让他们因为我和妹妹尴尬地相处。我试想过跟Molly该怎么解释——“爸爸有了新房子，他决定先去那里住一段时间…”——至少我自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 a. r( i# u& k- l  U
4 Y% }( }" t0 s* O' ^　　妈妈试图让我跟她一起生活。我拒绝了，告诉她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爸爸一个人会寂寞。事实是，爸爸私下跟我商量说愿意把省下来的抚养费存给我以后买辆车。
5 M& M$ j/ V& w  p3 F( d
　　“Percy，你会常来看我吗？”

　　在机场，听Molly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哭了。
' {* A7 g4 R, d- d! b. [% k" t
　　“当然，我会…”——结果我后来只去过乔治亚州四次；而Molly几乎每两个月就要过来看我们。

; n( H3 _+ U* [3 v　　“我喜欢你的味道，Percy…”她对我耳语得很甜美，我永远忘不了那声音。
/ T. l5 C, _  }
　　“我也是，我的小妹妹…”将她抱得很紧，我闭上眼睛…

' M/ _: P1 o+ @) t; d3 ~9 s　　背后响起击鼓声。

4 ]3 F; n& z: @2 [  g　　Terry他们把乐队搬到了候机室？！
( I, L. Y# j9 Q. f
4 v. @$ U+ m3 i: ]- w( h　　“Percy，你看到我的小兔子了吗？”Molly揉眼睛问，穿着睡衣。

* P% X3 B# |% j　　“什么小兔子？！”见鬼，我们不是要道别吗？“你们他妈的别敲了！”——奏乐声越来越大。
) \/ S; W8 v0 i9 a7 C  L2 K5 u+ @9 T
, `/ v6 l5 J, |: n! W8 D　　“Percy，我的小兔子在哪儿…呜呜…小兔子…”她哭起来了。
; d3 \' n7 {) R- @8 l7 U
8 l) S. @& f/ a$ p　　“你说什么？！…见鬼，别敲了！安静点！”

　　我听不到Molly的声音了，她越来越远、模糊…
3 X$ C" u' p6 q$ q6 `
: ]2 k; Y; P) t8 j, y5 u9 r; U　　“停下——”

　　“喂！醒啦？！”

　　谁的声音？好甜…Molly？

* j2 Z4 b$ t, M+ H/ ~7 \; C　　两个大黑团子…下面是三个小黑点…米老鼠？

. c& k! D- A. y+ N; F& o7 U: v　　逐渐清晰，是人脸…女孩。

　　我不认识的女孩。

' `' ^: t2 g3 ^! v6 a　　“醒了就好！脑袋疼么？”她的声音忽远忽近，感觉很友善。
1 V6 n, S0 c+ Q
　　脑袋？我知道那是头的另一种说法，于是抬手过去…头上包裹着什么？受伤了？

　　“我…怎么了？”确实有点痛，我担心起来。

　　“你跌破头了！”她指着自己额角，对我微笑。“没事！擦破点皮！”
/ ?% {% o. x" s3 S# \8 p
8 z3 R9 ]* z4 z　　听到她说没事，我放心了，也对她半尴尬地微笑

. t1 Z+ a) K. A$ {- o　　砰——

  U! A, g  A% T/ r) B　　敲击金属的声音，我龇一下牙。
% T1 m% H6 f8 w% o% l* h" G" f
　　“哥！你且消停些吧？！”女孩板起脸对旁边抱怨。
- E4 q4 h$ I' y: ]2 j" k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旁边，手持一根细棍敲打一个金属盘子似的东西…
1 h9 @- i: J3 J- S0 ?. e# @
　　好熟悉的情景：这个人的姿势、装扮、手里的道具…
6 w: [# I0 k; }# S1 S. @7 H) d# q
0 F) {: @- K. u　　“我怎么了？！”他抬起头，大声回答那女孩：“天都大亮了！咱还得进城摆场子呢！你倒伺候起他来了！”
0 o! |0 T6 G7 d9 i
" [% Y- e) b( n) o& _　　有东西在脑子里翻腾，拼命要配合眼前的情景！我使劲盯着他的，对方瞪了我一眼，不屑得很。

; q% F1 c: ?, X" C　　“人是你坑的！倒不耐烦了！”女孩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我似乎听过类似的，在…

( I' \1 [5 F6 |  U/ E　　“是你…你们？！”
; R( d9 y1 p& k
　　那对流浪艺人！二人乐队！
3 u8 j# {4 N  X+ K7 A! H  v3 `: Q
- x9 y. \* \, g$ M0 P　　听这声嚷叫，柴芹儿吓得脖子一缩：原来这人还认得她兄妹！小心转头回去——

　　“公子，要说什么？”赔上笑脸，如平日讨赏钱一般。
( K/ o. V2 W- t! o
　　“我见过你们！”珀希已然坐立起来，睁大眼将对方看着，却有丝惊喜。“你唱歌的！”
6 h5 h+ ^% t0 F1 V
　　“这…”芹儿尴尬…

　　事情说大不大，小也不小，全看对方背景如何。昨日她哥柴显在河边掏螃蟹，渐渐挖出个大坑，说笑要做机关拿兔子，便胡乱设计了一个，自己守在边上。谁知兔子没扣上，倒陷害了个大活人。最怕的是，还是个贵人——便是那日于淮州城得见的番邦公子。

　　“嚷嚷甚？！”柴显见妹妹为难，拿出凶恶样吓对方：啧！要不是大爷我良心，早把你丢林子里喂野狗了！
- B- u: q* ^( ^  B
6 A# b" p  I* v　　他昨日将人救起，从那一身的湿漉漉便知对方是落水而起——真他娘的命大！昨儿那河水涨得可凶！——初时还没看清长相，等把人背回破庙，才认出是个番人，还是打过交涉的！
: ~  X) N, N9 @" x% {
+ T! s) ?% f! b2 S) M0 B5 b　　“你击鼓的！”珀希竟丝毫不怕，手指着柴显，脸上都快笑起来了。
& H$ @* P7 a. I* |* B% C
/ }3 X! V0 u& U$ ]; x0 l　　“咋了？！是大爷我救的你！大爷不怕见官！”柴显心虚起来，却要逞强，站到过去朝对方狠拍下胸膛。
1 Z; o  `+ v. K: a$ h
　　“‘见官’？”珀希不解这话，不禁抓抓耳朵。
, @! A/ v* |$ `$ [
4 T- J5 m. J3 B7 K6 u4 C2 ?　　“公子切莫多心！我哥他说笑呢…”芹儿怕生事，敢过来赔笑脸，端着一碗热水递与珀希。
, r! ^  F0 m8 z/ i1 Z3 t
　　“多谢你！”珀希殷勤致谢着接过去；才觉察出自己渴得厉害，三两口咽下。芹儿见他一派知书达礼，也略欣慰，转身从刚熄的火堆边取来干粮——
- [* g& g2 Z7 g
, Z2 ?* b1 a4 a+ I7 ^% R/ Q　　“这还有半个饼，公子您…”

　　“作甚？！”柴显见妹妹如此大方，赶紧过来夺下：“你自个儿怎不吃！”

2 B# H$ ?8 M; w8 ^, |0 M, ~# b　　“给我！”芹儿一把抢回，将饼拍拍干净，依旧递给珀希。“公子，您就将就吃点垫肚吧！”

' `( L% I. t5 C8 w2 [* |3 q　　“多谢！”珀希略鞠躬，将食物接在手里，果然闻到一股面香，口中湿润，张口刚要咬下，却发现那面上许多黑灰，不禁踌躇起来。

　　“啧！人家还看不上你那糙豆子面饼呢！”柴显见状，冷嘲热讽道。

　　谁知他话音刚落，这边的珀希张开大口，将那饼子咬去大半，狼吞虎咽着，不会儿就整个下肚了。“好吃！”最后还抹嘴笑道。
( w5 p/ v. j: s- X
　　“饿痨！”柴显没趣儿地撇嘴。“我说今儿个还摆场子不？”
/ t6 E" F" g! n' I9 ~
　　芹儿皱眉看他一眼，转回去却笑脸对珀希：“敢问公子家在何处？我二人好将你送返…”

9 y4 m  E9 m  x+ ^) N( s' _　　“对！把他哪儿来的送哪儿去，没准儿咱还能换点粮钱！”柴显插话，看着珀希冷笑。

5 S* v, t: r) c$ i5 q　　芹儿不理他，专心等珀希回答。她已发现这位模样清奇的番人公子不太会说中原语言，脑子似乎也有点…

. W7 p+ e$ h. M; V1 p/ N　　“我在…”珀希看着眼前的女子，咬咬唇，垂下眼皮，似思索。
! {, s9 p2 X$ \0 v. w& D& }: f
/ O' h/ n9 L% q　　芹儿担心起来：若这人真是傻子，岂非累赘大了？难道还要带上他一面卖艺一面寻亲？！那日见识过与他同行那伙人的阵势，绝非一般，或许此时也在寻他未必？况且他这模样出挑…

　　“我…我来自海外！我来游玩！”

　　正思跗着，忽听对方大吼一声，其面色之严正，把柴家兄妹吓一跳。

　　“那…敢问公子来自海外何处？于此地可有亲属？”芹儿勉强冷静下来，小心翼翼问。
1 d: `  a' @( G3 _' N
　　“我…”

　　“得！摊上傻子了！”柴显对天一叹。

" c+ p! q; o8 v7 _" J0 H8 a　　“我…我叫珀希！”
- ^! L' ~5 J; [4 Y6 D- s
　　“…”听到他这没来由的自报姓名，柴芹儿嘴角略颤。“原来是珀公子，不知公子可有家人在此？”耐住性子又问。

9 z+ ~$ h% t; f6 C9 ]5 L6 z　　珀希盯着她，眼睛睁大——水蓝色的眼珠看得芹儿心悸。
/ ~6 ]( ]1 ?% [0 {# y
, f+ V. Q/ N( t8 X5 B. V　　“没有！”半晌，语气坚决道。
+ @  \5 H! X6 g* ?6 T; a
% T* X9 K: @$ [$ q　　怎么可能？兄妹俩相视皱眉：那日明明见到一大群人将他护着，看模样听说话也都不是番人，他怎么倒说自己没有家人？

　　没等他们把这头想通，“珀公子”下面的话才真是骇人——

　　“我要跟你们一起！”

　　第二章
. S% P$ `8 v1 W3 F
　　我想加入他们的乐队，这个念头像百米冲刺般从头脑蹿到舌头——我想，这就是本能。
) m: m+ B; n7 l' l! K5 Z5 t5 `3 J
　　当那女孩问我从哪里来的时候，我准备了一个半的答案：第一个说出来毫无意义；另外半个…就像它的性质一样，根本不实际。

: s1 d- ~2 y4 V/ k' b9 S　　宫里？就是皇宫吧！那是属于我的地方吗？想想就可怕。而且对这些显然是社会下层的流浪艺人讲，他们一定不信；我已经看出那女孩有点怀疑我的智力是否正常了——该死的语言障碍！
7 D& p2 E$ ^" Y5 L8 }% G1 y
+ s4 ~. x& J' Q* j4 o! Q# o　　其实我跟他们是一样的。我是说，没有固定的归属…
  Y0 `# I9 b9 d2 k/ C/ Y2 |$ D
0 c4 p. @& f  }+ k6 ~　　——或许还有某个似乎能将你完全保护的人？

　　开玩笑，那样厉害的家伙？！更不要说他收容我的前提。我从不感兴趣灰姑娘故事（除非我是王子），我喜欢看《金银岛》…我是男人。
  T; y. \& P3 N; M/ ~6 @+ q
　　“公…公子您说什么？”

2 t' g$ l; [4 l　　“Huh？”女孩的提问使我暂停住思考。“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唐突了。
0 c( N, O  |# R5 c# |$ S, }
　　“我要和你们一起…弹琴、唱歌…band！”献上最真诚的微笑。
" Z' T  _9 ?  {; i0 V) d
  K5 B! W/ q1 Q. H　　“您说笑呢！”女孩笑得很尴尬。“您是大贵人，怎么跟我们三教九流一般…”

　　“跟傻子说这些作甚？！”那个不太友好的男孩凑过来——我忽然发觉他们长得很像，或许是兄妹？
3 m2 M: b* g" F4 d$ @
1 T/ r; P! l8 j+ S, w/ {) n8 j　　他叫我“傻子”，另一个人好像也这么叫过我——
1 H' T2 b7 h; a+ Y& H3 W) b
　　傻小子…
* ]) e& ]& m- g1 c& Q. X! N
7 U' N2 M8 i$ `, L) F　　是他们对我这样的白人的称呼？似乎带着贬义。
& \; u* U% k1 M( C* t1 G6 F2 [
　　——不过贬义的称呼有时也是非常亲切的昵称不是吗？

　　我在想什么？…
& E- ]# k. f) u* ^4 ^: U* I
: s6 K( ~4 h( Y( m: j. |1 z　　“喂！你走不走？！别妨碍我们干营生！”
; U9 d7 \+ g8 d9 L2 z$ j, g6 s
% ?2 Q* ?3 T' G% ?. y# x0 B- U　　“不！”我板起脸瞪着他。“我要弹琴！我会弹琵琶！我要…”面对那可爱的女孩：“我要跟你学弹胡琴！”

　　“哟！”男孩还是不以为然。“还是个好玩乐的小少爷！想学艺？行呐！拜师的礼钱总得献上吧？！”
& ]8 y; b' ^* L. C) z
　　“‘拜师的礼钱’？”这个词太复杂了。
' c" K2 V2 z. Z  F2 F
　　“公子别理他！我哥没正经！”女孩将他推开。这次，我从她用的称呼里确定他们是兄妹了。
, C2 T# y* y8 ~; x1 Q5 Z' w
" F5 H+ R% F) m8 M　　“请问你的名字？”一般来说，自我介绍是友好交往的开始。

　　“这…”她看看我，神情变得腼腆。“小女子姓柴，名芹儿…”回头指着那个男孩：“这是我哥，柴显！”
1 |: [/ L) a! O3 Z, h
　　“哦…”我把收到的信息在头脑里反复念：柴芹儿、柴显、柴芹儿、柴显…“我叫珀希！”

! J5 T! s" o$ U9 j( F; W　　“呵呵，您说过了，珀公子！”
/ }2 F8 P  t- `: g
　　“我就叫‘珀——希——’！”我纠正道。“柴芹儿娘娘…”
  i' d1 q  @+ y3 p
6 @+ i  `' a' i5 {; s+ n' E' W　　“噗——哈哈哈哈…”

　　柴显大笑起来——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刚认识的话，对女士用尊称不是应该的吗？

( Q0 K: @; R2 Y3 O　　“我…我的娘诶…”他笑得眼角闪起了泪光，而她的妹妹则惊讶或者尴尬地表情凝固了。

　　“这…这傻子拜师不成乱认起娘来了！”

　　“怎么了？”我焦急起来。
) B: ]' f, o- `  C
# {8 H$ r4 P6 s- Z9 D　　“公子说笑了，我哪是什么‘娘娘’！您…您管我叫芹儿就成了！”柴芹儿拍拍我的手背说，然后背过去也大声笑了起来。

) K  ~: f% W4 C- q9 i　　于是，“娘娘”被我丢入禁用词汇名单，跟“皇上”、“大人”等一起。
4 v! D$ X/ ]5 q1 ^2 L7 S
" x. S# s/ t( B2 o% x' U　　接着，我理解了什么是“拜师的礼钱”——
7 j4 D- I- W5 D4 Z% H9 R% T0 P
* E3 n- ?0 A& D" u　　“我没有钱。”对他们遗憾地摊开手。

- M+ |2 N& N3 q) P/ p, t- U, u" J6 I　　“啐！没钱拜什么师？！哪有人白传手艺？！”柴显咬着草茎不屑地对着屋顶——我们在一座显然是废弃的破旧小房子里，一股霉烂味，我昨晚睡觉的地方是一堆干草。
2 M6 ]0 A" p) R$ |0 k' ~
# p5 o: [9 _% s4 |. {% m$ v3 \　　不过他说的很对，我确实应该交学费，但是…先看看自己身上的内衣，然后是脚那头已经折叠放好的衣物，有两件装饰品摆在上面。
" `( P5 `. y, L
% p. J& c5 [! A" V& U4 Z& K　　“休听他胡言！”芹儿大声说话打断我去拿东西的动作，用很严厉的眼神看我：“公子切莫玩笑了！还是讲明住处，待我们二人将您送回去吧！想必公子的家人正急呢！”
0 u9 k9 d! k9 g8 h' I
　　“我没有家人。”不自觉说了句悲凉的话。

　　“公子？…”她被触动了——到底是女孩。
+ y7 i. z# ?0 J1 R$ I# j& b! z& N1 o
  m% |6 y  t: k9 g# W# U/ P. g　　“那些不是我的家人，”我对她解释那天的情况，半虚构半真实，配上忧郁的表情。“我来自海外，他们觉得我很…不一样。”指一下自己的脸。“就跟我住在一起…听我弹琴、唱歌！”我赶紧补充：他们不会理解出别的意思吧？我可不想被歧视！

　　“就你？！”柴显一副鄙夷的神情凑过来问——他的肤色很深，方形脸，逼近了看有点滑稽。

　　“我会弹琵琶！”终于想起吉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他们会怎么处理它？

　　他们怎么看待我的事故？会试图找我吗…

9 M! r& ~; y8 K* P, }- f& S9 v　　“琵琶？！得，咱这儿有盏柳琴！跟琵琶也差不多，你给大爷和‘娘娘’弹一曲！”
4 G" k$ U7 o- e
　　“你还胡说！”芹儿气愤地推开她的哥哥，回头看我也很惊讶：“你真会琵琶？”

! U( `' F1 d+ o8 G" f　　那只叫做“柳琴”的乐器被递到我手上——它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琵琶！
+ D& Y" ]; D" j* K0 M
　　“弹啊？别说你玩不了土玩意？！”柴显的抱臂站在那里，语气咄咄逼人。

　　“好…”我回答着站起来…

　　“哎呀！”芹儿的尖叫。

& p$ M$ |- ]. J7 }0 ]6 J: x! }　　“啐！你个不羞的野人！”柴显冲过来将我推坐回去，我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内衣——这拘谨的世界。
4 w9 j2 |# |! U2 C, \
　　“抱歉…我…”我对已经背过脸去的女孩道歉，顺手拎起衣服——已经干了，被烤过——先把裤子穿上。

　　勉强收拾好后，芹儿小姐才战战兢兢地转身过来，松一口气。

　　镇静下来，看着手里的乐器，显然没有我在宫里见到的那样精致，而且很旧，手指抚过那脆弱的四根弦…

- q9 p6 A' g" {* {　　“给！拨子！”

: t  V2 D& B# k; s　　芹儿递给我的东西是拨片，竹子做的，而且大。我拿它往弦上用力一拨——不可思议，声音竟然跟曼陀林一样！

* s3 t0 s; |; d6 K* e& B' x6 I　　太好了！

1 `  d0 Z5 X! _; z6 [　　这对我来说显然是比琵琶还顺手的乐器，仅次于吉他！

7 {3 G9 }7 `5 r. V! L5 }' e　　我丢下不合手的拨片，直接用手指弹奏起来。

　　眼前的情景让柴家兄妹看傻了眼。

　　尤其是柴显。原以为这怪模样少爷不过会几下子指法，勉强弄得了那琴而已，谁晓得竟是这样得心应手，听得他这所谓的“行家”都眼红了。

, A. a5 U4 ]+ U% p/ ]" j　　虽说指法略有出入，而那曲子却异常新鲜动人，起落折伏全不照常理传出，听得人心随动，显然是被折服了。
4 Z* @- o4 f! R5 x: e0 V3 i& u
  H- l$ H) J* q+ h! A) {. l　　直见他后来狠命拨弦子，柴显才反应过来，赶忙将这传家的营生器物夺下——

3 X8 t1 ]( \: r# D% M6 }　　“作甚呢？！琴都被你拆了！”

. D, }8 y% s6 G; z* \8 G　　“抱歉…”珀希明白过来，连忙点头赔笑。

0 |& _" d) l1 Q( G8 [/ N　　“啧！才给你几分颜色？就要开染坊了！”柴显拍抚着琴，恼怒道。
$ r, @& ?2 }* `  z5 b/ F& ~* W
1 i5 z- T) B7 h* N# f- {　　芹儿也看了珀希好一阵才开口，说的竟是自己都不明白的话——

　　“公子…当真要随我们卖艺？”

3 M; q; F9 a9 x$ q  a& V& [5 S; j　　珀希怔一下明白过来，猛点头：“是的！我要卖艺！”

　　“可是…”将他打量一番，咬起嘴唇。“我看公子的相貌…”
3 \) w' ?) P7 [/ z& v
　　“不！我会藏的！”珀希急了，动手抓来衣服作势裹在头上。“我喜欢弹琴唱歌！”

9 y* T; P0 n4 s4 q) d　　“那拜师的礼金呢？！”柴显忍不住找茬。
4 V$ v  W, z+ m) e8 t5 Y
4 E: B1 [; J6 H　　“我…”珀希咬动牙齿，忽然看到眼前裹在衣服里挂落下来的物件——香囊和玉佩。
& C, B( Y2 f$ v1 q2 Q$ ~
　　“公子不必多礼！这些器物何其贵重？值不得换这点手艺。公子若不嫌弃，我教便是！”芹儿一眼看出那些东西精致，尤其是那玉佩价值不菲，怕这他犯傻，自己也不能做趁人之危的缺德事。
2 p- M5 Q! a: }: V
3 @' }: U, k8 ?/ Z+ I5 Z) R　　珀希却似没听进她说话，依旧将那两件东西盯着，有些入神了。半晌，略转动眼珠，先是对她微微一笑，神态腼腆：“谢谢你。”
; f- J4 k. t7 ]+ B: i# r' H4 m
' e! r+ @- O) e" C　　随即将那堆衣服放下展开，小心地取下两只挂件，捏着那玉佩展转地看，神色阴郁。

9 E) J5 g: ?/ S9 {　　河对岸，堤边。

　　沈境望着前方坐着那背影，埋首叹气，略摇下头，径直走去——

) A7 ^" t& x" @　　“启禀圣上…”刚一出口，觉得自己声气大了点，眼下这人怕会惊到。

　　结果却纹丝不为所不动。

1 Q) L& J! O$ s　　收住声，艰难地继续：“已经下令至扬州州府，派遣专人沿河道搜寻…”——一直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人，此时更不好提他名字。“请圣上放心。”
7 q( D3 U* A: a9 Q2 t
　　对方无言，沈境稍抬头，见他双眼还看着河水。

- H8 m$ b2 o- }+ p　　“陛下，朝中已在筹备接圣驾返京了，大小事务怕也累下不少了…”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却不该属于皇帝。
: R. ?1 i3 e/ m0 C5 I
　　“陛下…”
; m8 c  s$ o( W* v. j" }: Q
　　“好了，”这声音，嘶哑无力，仿若久病。“朕知道。”高涉试图挥手，却又感觉重达千斤。

  a0 S  a. `: q6 |- \3 [( s　　“微臣失礼了。”沈境艰难闭下眼：“望陛下节哀，龙体珍重。”随即拱手退下。

( X1 v! N9 V7 S+ n$ h8 b3 Z. K　　河水比昨日已经平息许多了——老天果然是刻意的。

　　来无影，去无踪；可恨的是，这来去之间却被他遇上了。露水一场，美不胜收，却烟消云散得让人措手不及。

　　这份伤是落下了，不知何时得消，抑或愈渐加重？
1 f4 i) r! _2 l: D2 R* m& n1 p' M
　　“皇上，”八喜又来了，催他歇息吗？“老奴斗胆请示皇上，大人那盏琴…”
& \/ |- k; |: X9 T# ]$ i' Y) S
6 X- A% @1 I' n' r% A  l　　琴？！高涉先是直直背，立刻又倏地站起，双目圆睁——
  R" u) W# f2 r) ~: K
　　“将它收好，随驾放置…不可擦拭！”
  Q- z# N& [" h  J* W6 E% p( u3 _
2 v7 S7 S8 ^5 @3 h# P　　“遵旨。”

  u* A" b6 \& C9 d  e, z　　对了，还有他的琴！既然他是带上琴来的，又怎么能舍了它去？！虽说这理由荒唐脆弱地只能安慰自己，如溺水时抓着的稻草：哼！好小子，就算你不在乎朕，却不能不在乎你那宝贝吉他！还不快乖乖回到朕身边，让朕等久了…可是要挨罚的。

) K  X& x0 G) ?, b6 D　　嘴角兀自微笑着，不免诡异。
, L* C8 T! S. p
# ?% [- v$ r+ X( Y+ w  G: Q　　“娘娘”这个称呼，小P一直以为那是对女士的敬语，而且“娘”又是妈妈的意思。这跟英语里mom和ma’am感觉很像，没想到那只是对皇室女子的专称。
$ k% O% I1 n0 C+ {, F- O" H
　　柳琴的声音跟mandolin还真像~~~外型也是。。

2 E# S: L; w6 q9 Q8 e　　第三章

　　“The sun is shininggg…”

* q/ K2 s: b" d( y7 S- t4 C; O　　“呵呵，珀希公子唱的什么？听着真好！”
- i! D' v6 }6 p" m* R
# d. b1 j; _( C4 J( h3 E6 O/ a5 x　　“Huh？”我转过头，对芹儿腼腆地笑：“太阳在…发光！”

　　“哦，原来是这意思。”她继续微笑点头。我感慨：他们终于明白我只是语言表达不流畅，智力是绝对正常的。

　　该死的！忍不住又抓抓背——现在这身衣服又硬又粗糙，刺得皮肤很不舒服。芹儿说我以前那身衣服太华丽了，不适合流浪艺人穿，让她哥哥帮我卖掉，换成普通的衣服。因为那些衣服其实很值钱，我把多余的钱（一大串硬币）都交给了芹儿，作为生活费——她算是乐队经理吧！

+ k; w4 C" e* E8 j　　因此，虽然柴显对我仍然不太友好，但从实质看来，我真的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
! h6 s, m4 g* G% A# k' m5 r3 U% L
$ p( v" V& K# B! M8 _　　可惜乐队没有名字。我昨天问起，芹儿说他们不过是“走江湖卖艺的”——真是谦虚，我从上次听演出就觉得他们算是不错的艺术家了。
' g, K+ q' F) P% F* [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跟他们一起出场。老实说，就像芹儿担心的，我的外型实在是个麻烦。虽然已经用布折成帽子，把最显眼头发学柴显的样子梳成髻，盖了起来，可刚才路过的几个行人全都回头观望过我们。
  _+ J+ d. v# q/ v/ T& {% T; ?% c
　　而且，如果那个人正在找我的话…

3 W& A) B0 ~7 r, _' D/ h　　突然的恐慌，不止一次了，只要一想到与他有关的事。
. F9 Q/ K% [# X; {. c
; C3 y9 u1 F* E( g: v, b　　“啧！磨蹭啥？！”

' B% d  p" D' h& w" J6 U% Q7 o, ~, |9 y　　粗暴的吼声像一块巨石投入思维的混沌旋涡，我又回到现实的阳光中了。

　　“真是个拖累！”柴显在前方恶狠狠地瞪着我。“今儿得赶到宁江落脚呢！”
* P. F& Y+ |! w( T. g  ]! x) D
/ e$ i; k, B! a; N0 h$ `  _　　“抱歉！”我追上去对他不好意思地笑，忽然意识到一路上都是他在推那辆载满行李的手推车——

　　“让我帮你！”殷勤地上去打算接手。

0 {3 D/ r+ {* \7 {6 e　　“哦？”他先是不满地看着我，然后得意地抬抬嘴角：“说的也是！看你人高马大的，也该做点事儿不是？！”
: m5 c  y7 [9 K* y
5 P: U" T1 p$ S8 I" S　　“是…”含糊地敷衍着，我接过他腾出来的一边把手，然后是另一边…
( Q0 K2 p8 u( J1 j2 Q# Z2 b) X1 c
　　“噢——”

　　“稳着点——”

6 c& e7 ]& L0 ?4 g. [　　柴显立刻上来抢救，还是没来得及：车翻倒了，行李洒落一地，我也被牵扯着跌坐在地上——这些东西真不是一般的重。
5 \  Z6 h" P$ Z; i
　　“没出息的东西！”他朝我挥拳头施威。我很抱歉，马上爬在地上收拾：他们非常穷，我加入后连吃饭的碗都没有多余的。
7 {- Q1 B3 v( i
　　“公子别！我来就是！”芹儿赶过来阻止我。从态度看来，这女孩还一直把我当成贵族，虽然我已经宣布成为他们的同伴了。

　　“我不是公子！”我坚持做自己的工作，并纠正她——我才不是什么有钱的少爷！失去了吉他，我在这里一无所有。
! ~7 C9 p5 h0 e1 t- x! [  Q
　　“公子…”
# w% {( U) f) P+ M$ [+ J2 k9 _
) r6 O6 Z& u% [# w　　“The name is Percy！”我发怒了。

, D! l$ V2 G, ^6 o　　意识到自己出错，我抬起头：他们俩用惊异的眼神看我。
0 K- d, {0 M* W" T
. W6 G7 y: J: a6 X' B, w　　“我…我叫珀希，我不是公子。”
* \* n  ]# _  ~( J9 E( R6 p, j
　　芹儿笑了，柴显不屑地撇嘴。

% j7 k8 ~1 ^: D' J- C; y　　我的感觉又好了点。
1 a- ?3 r. f% c4 i4 ]' x3 Q! ]* A2 w
　　傍晚之前，我们到达柴显说的宁江——一座小城市。进城门的时候，我让芹儿用烧过的木柴帮我把脸稍微抹黑，理由是不想引人注意——我真的不想被任何人注意。

+ @: a2 s. t6 D; R. a* t) e　　然后开始找旅馆，问了很多地方。听芹儿跟店员的交涉，好像是要最便宜的房间，最后我们落脚的地方确实简陋得可以。

$ v4 W, x/ }& f* i0 O5 a( }' x　　“珀希哥！您就将就点吧，出门在外走江湖，本就不是什么玩事儿。”芹儿看出我的沮丧并予以安慰。
: S5 I, R. V) N1 p3 R5 x
　　“无甚！”我努力作出微笑让她放心。

( E7 ?0 D. L) O! H& s5 [　　“珀希哥”是她对我的新称谓。我告诉她自己十八岁（只差一个月而已），而她只有十七——这里的人严格遵守年龄上的尊长顺序，还有明显的性别偏见。柴显十九岁，我想叫他“柴显哥”，被他板起脸拒绝了；然后芹儿告诉我可以称呼他“阿显”。
: m+ n4 [) z5 h+ D, _
0 V3 d7 R* S8 D  Q) V' T! e　　“阿显。”我就一直这样称呼了，念着非常顺口。

　　“作甚？”他蹲坐在凳子上，正在吃一个馒头——我在宫里的时候也吃过，不过做得比这个小很多。
- D+ D6 V3 G, A3 f6 I2 Q$ m0 S
　　察觉到自己也很饿了，我伸手取了一个——还很热，服务生刚才送进来的。
# S/ n5 R- |! ?
　　“何时我们…”才咬一口，嘴里满是碱的涩味，一点不像宫里的那样香甜。我皱起眉毛，艰难吞下去——幸好是热的。

: W; T8 r3 N2 s. ~2 a　　“娇气！”他皱起鼻子撇我一眼，更加大口咀嚼着食物，像是示威。

( h& \! R6 b6 `7 k  H( w  V: s　　妈的！我决定接受挑战，放开顾虑，大口撕咬着面团，嚼得比他还快。

　　他加速，很快吃掉手里的，又抢一个往嘴里塞。我更快，吃完一个后把碗里最后两个一齐夺在手里准备一起吃…

　　“停手！”

　　去外面洗衣服回来的芹儿及时阻止了这荒唐的比赛，从我手里夺下一个馒头，生气地瞪着我和她哥哥：“敢情你俩想趁我不在把吃的瓜分了？！”狡黠的眼神将我们巡视一番，我感到紧张。

　　“呼！”忽然嗤笑一声，她也大口咬起馒头来。
" K5 e6 M  l2 Q5 r3 J6 u& _' r
　　这感觉真好。

　　“珀希哥，待会儿随我下去晾衣裳可行？”

' {6 C& Q, E1 ?8 K- I4 V　　“好…”我咽着面团着急地回答，虽然还不太明白她的话。
+ @0 J. t* _6 A* a
　　“我来！”柴显不高兴地插话。

　　“你哪有珀希哥高？！”

% m+ U1 c3 }2 H　　她的话让我很得意，忍不住看一眼柴显：对方的气恼让我更满意了。
$ [. p% W2 R$ w7 d- c  A% W1 T
$ Z2 t& Y) y: _% D　　“啐！长得高有屁用！连叽咕车都抬不动！”

　　我眯起双眼：该死的家伙！
  \7 p$ D8 e/ F- J# B, r) g
　　晾衣裳当然只是幌子，所幸她哥懒，没争下去，芹儿换来与珀希独处的好时机。
( c4 ]% d7 n, [# C1 Y0 G: f, H
　　对方哪里清楚她的用心，自然专心行事：还真亏他有这么高，手也不怎么抬就把一件件衣裳打理顺畅了。

　　芹儿通过那些布料缝隙，半露半显地看着珀希的面庞：脸上炭黑未净，那对浅色的眼珠在夜色下愈显透彻，五官端庄深刻…

0 h, O% w( v2 C: A% h/ x　　“珀希公子，”越看越不真实，闭下眼，轻叹气：“还是对芹儿讲实话吧！”

　　珀希听她又换回称呼，也停下动作，谨慎地看着：“‘实话’？”

+ M. y2 I4 H+ o; v; p' }　　“就是真话。”
' v5 H9 Q# A7 @2 D1 {0 u9 K
# k! q- f: ~1 K9 S: V8 R* M　　对方果然沉下脸，眼神略慌张。
& G5 }; n& N/ q* J/ z+ z& B
　　“芹儿前次也对公子讲过…”

　　“我不是公子！”还在计较称谓。
$ b4 V* q9 }6 Q* n
　　“先不说小头，”芹儿不理会他的倔强。“我与哥哥说过，珀希哥若是与家人失散，我二人愿将你平安送回。而你却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家人。”

# _0 n* U5 p1 ?! ]! U' k　　珀希听了这句不住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芹儿见他不知所谓，叹气抿嘴：“那你那身家什是谁给置办的？”
) G* l) ~) m( r" F: W
　　今早柴显将把珀希那身衣裳拿去当铺当还钱，人家竟开出一两银的好价！还不要论这里头被商家赚去的！
; U: n, j1 _5 o
　　“‘家什’？！”对方照例懵懂。
; X0 Y; P" D5 q, {0 `: }1 i
0 G* c8 ]" K4 E/ ?9 x$ p　　“你…”芹儿被他的无知弄得气短，直直将珀希恨着——
$ k. w5 B, y! L. w* h& k
　　“你到底是什么人？”

# A7 b  G. k4 {! h　　我以为自己已经让他们解除怀疑了，没想到芹儿这女孩居然这么机灵…不，是智慧！
* _4 x9 N% a( B/ n
# x" }5 ^& @. S0 f1 z* V　　“我…”咬一下嘴唇：我叫Percy Adams，出生在美国康涅狄各，就读冬青树中学，半年前被一个伪劣插座造成的漏电事故带来这个可怕的地方…
3 X$ a+ ^5 p6 Q( T/ k* Y5 z" ]
$ t& s2 y! ^) {5 a, ]9 s  a　　“我来自海外，很远的地方，被送到这里…给一个有很多钱的人。他觉得我…很好看，我又会弹吉…琴！”我抬头望着星空，艰难地编造着，遣词造句的痛苦让双眼不禁湿润起来。“就关起来我，给我吃东西、穿东西…他有很多很多钱。”
7 d" V3 u/ [5 F  @
+ {. [* P) H- w+ F9 G　　“但是，他不许我出去，不许别人看到我…”低头叹气，我被自己的故事伤感到了。“后来，我让他不喜欢我了，就被丢进水里。”——似乎有个细小的声音在说道歉的话。

$ ^/ T$ W( s, {5 ~# i　　没人说话，孱弱的虫鸣令寂静稠密得窒息。

$ v; N8 I% R& Q/ O5 T　　“我很开心…遇到你们。”转换气氛，并进一步煽情——狡猾得令自己害怕。
. X/ j8 C* l0 E* n% L9 s
　　微弱的呼吸声，我低下视线去观察女孩：她的表情近乎悲哀。

　　“芹儿…知情了。”声音有些哽咽，我感到抱歉。“珀希…哥哥，若不嫌弃，今后就随我们闯荡吧！日子虽苦，然而只要我二人有口粮，一定不让你饿着！”
3 _" p+ z2 w' ~% B1 }
　　听不懂那些话的意思，但我知道她终于放下戒备正式认可了我。

5 H- Y; U  ]- L9 A　　“Thanks！”

　　“呀——”
  |3 O! N1 m" V, W8 k+ ]5 N! z
　　情不自禁地将她抱起来欢呼。

　　“哎噢！”——背后被什么东西打得好痛？！

; o# K/ z$ x! E* i3 @! S　　“你这畜生！要对我妹妹干甚？！”

* \0 @* V; ]' x+ r　　“我…我不是！噢——Stop it！”
' b' V! @0 A5 P. y4 F5 x. U7 ]/ f
　　好吧，事情的发展要按部就班。

7 W; }9 H- U; D" n　　“皇上，东西都备好了。”
: e/ K0 n% l2 p7 }2 N
/ b8 P# K% j! b2 A　　“恩。”

- G1 \2 k2 x, t3 h) Z　　高涉丢下手里始终只在第三页的书本，挥手示意来人退下后，将手收至鼻梁处轻揉。几昼夜的不眠，已令其眼窝深陷，干燥的眼角显出细纹。片刻醒过神来，动手狠抹一把脸，吸口气，站立起身。
" q& j, L# B$ w( l5 k
　　“皇上。”守在车辇外的八喜见皇帝出来，引领一名端盘的侍者，恭敬地递送上前。

1 ~% T7 i( M3 E$ [& {　　那是一盘子糕饼。高涉取走最面上一个，只举在眼前观看，见上面五个鲜红小字，不禁喉头一紧——
9 O8 v: f4 O& o6 Q7 `
　　珀希见必归。

  `4 g0 q2 s  P0 V2 f( D9 K0 _　　也不知这小子还记得不——那时教他写名字，还以为玩笑。

  ^! w0 J  i2 {: V1 J  ^' B+ ^　　心中涌起酸楚，闭眼定定神，将糕点放回：“让人沿岸摆放好。再传令给州县，每日制作百个这样的糕饼，放在城门口布施。”
  z/ a- [% k2 O8 w/ q0 ?. S8 r
　　“老奴遵旨。”
9 e7 n9 S* ?7 p0 k; s
6 M1 f( m6 V0 c0 ^( u% Q1 o; G　　高涉抬头再望着眼前那片堤岸：沾满秋露的草地映出晨辉点点，仿若与那日夕阳斜照的雨后雷同。回忆又现，悲痛难禁，只得握紧拳头，任指甲狠狠扎痛手心——

　　“起驾返京！”
5 V9 z+ ?6 T" H9 L4 V2 w
! S8 {2 w7 y" y  D* r　　演出开始得让我措手不及。我是说，当你还没从睡意中清醒，朦胧地抱着乐器走在街上；忽然前面的同伴停下脚步，回头跟你使个眼色——于是，音乐会开始了。
! v% Y. y3 h  _
　　没有自我介绍和曲目汇报，甚至不用对未来的观众们打招呼…我在感慨什么？这难道不是最标准的流浪艺人作风吗？
1 f2 f9 T( g/ G( q& f! @
　　——Percy，你得承认，这就是你目前的价值。

　　我知道。
* I$ Q7 X; F/ j
3 x1 [3 m/ }' N* C　　大概是担心我的曲风与他们暂时配合不好，依旧是芹儿的胡琴与柴显的打击乐配合，唱那种曲调很高的歌——据说这是从他们父母那里传授的。这让我想起颜尚昕曾对我介绍他所演奏的“雅乐”。

　　也就是说，在这里，无论是高级的宫廷乐师或民间流浪艺人，都推崇将传统音乐形式完整地保留，以至于缺乏创新。我有些担心，虽然之前在皇宫里，我的演奏被很多人赏识，但也不排除那是因为皇帝个人对我的偏袒。

  F/ g- d/ D, }9 T　　搞不好那家伙根本不懂我的音乐，一心只想跟我…

8 M# }8 ], u: B　　妈的！我突然非常讨厌起他来！
: ?' |% s/ P6 t) j  j! C
　　芹儿的声线始终圆润完美，可惜我听不懂歌词，她专注演唱的神情倒是很吸引人，细长的眼睛，尖而短的下巴…呃，柴显注意到我了！赶紧避开危险的警告视线，观看周围让我感兴趣的其他事，比如卖食物的小摊。
% n! R+ z. J" w
　　早上我只分到半块味道古怪且干巴巴的饼吃，现在看到这些热腾腾的食物，口腔立刻湿润起来。但愿今天我也能演奏一回，这样买食物的钱里就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 o8 {0 h& b, t4 s) ^( c3 v) ^
# O! q# n2 c. |　　想想就激动。
$ q2 P/ j: B" l3 M& s! w
　　“诸位乡亲父老，我等初来乍到…”
3 r2 E5 z; J; p! `& ?
- S! Y) h) s  |2 d, g  P& v  i　　芹儿唱过几曲后，离开座位，举着盘子像我上次看到的那样向观众乞讨小费。然而，也像上次那样，本来就不多的几个观众在她还没走近时就一哄而散了。

　　气愤。这些家伙，既然已经停下来听了那么久，吝啬就算了，为什么对女孩子还那么不礼貌？！

$ I6 k6 }& M6 o. @　　芹儿端着空盘子，无奈地摇头走回来。
% y. P0 z9 k; b, w! R% W7 }
' Y9 x% u5 G9 H# Y　　“我来！”我试着夺过那只道具。

' i: u; E1 O$ P- E1 j　　“别！”她严厉地皱起起眉毛，眼珠将我上下打量。
0 [& A) K7 B% ?
　　明白了，气馁地坐回去。
0 o! s% [& [- d$ s0 N6 \
) h4 B/ Z( b. D' h. Z  J+ E　　稍微整顿一下后，又一轮演奏开始了，我好不容易平和下情绪，努力听他们的合奏，以便后来与他们配合。

　　接着，同样的情况又发生了，现在已经差不多正午了，聚集的人比之前稍微多一点，但仍然没有人往那盘子里抛硬币。

( S5 b! _6 v2 p　　有几个人在看到芹儿靠近时，大笑着跑开，还扮鬼脸。我认出这是从一开始就聚集过来看热闹的家伙们，也就是说，他们是心安理得地在看免费演出。

　　终于理解演出地入口保安人员的重要了。

　　“不许跑！”再也忍不住了，我冲动地站起来朝他们大吼。
3 N9 c4 m7 m9 A$ q6 C' o0 C( _
. E2 o  p6 }3 P' F( U" b　　第四章

, \3 G: {! ?4 A8 U6 P- J6 b) K6 e　　众人无不连吃两惊；先是那声怪腔调、震得人耳朵疼的大喝，等到寻声看见了人，才是更觉新奇——

　　话说站在那里逞凶之人，身量颇高，一脸污色，着一身灰布短杉。乍一下，看不出什么不同——方才众人都只顾将那卖唱的俊俏小姑娘打量得紧，谁在意一黑脸男子？如今他闹将起来，人人将他看着，才发现其五官构造与常人大有不同，尤其是那双眼珠，淡如青天。

　　不过他那话听着着实好笑。有些个大胆又好调侃的闲人凑上去，讪笑道：“哟！这是什么话？敢情现在卖艺的心都不小啊，讨钱不着就要换逼迫手段了！”
$ d% m; V1 H4 R& j6 L  S( w0 Z( [
) y! a) s/ L: |2 N5 w- g! t　　“你…”珀希明白自己或许闯祸了，不知所措地对柴家兄妹张望。对方二人，一个将他恨着，一个对他急忙摇头示意冷静，并上前打圆场——
& J7 V" _& l2 d+ |
+ W/ d; c' t3 H- x/ H2 \6 p　　“众位乡亲，大家误会了！我们哪是问您讨赏钱，是想留下您再听我们唱一曲，就怕您嫌粗鄙，瞧不上！”芹儿艰难地赔笑道。

　　“哟！姑娘倒真会说的！咱哪儿会瞧不上！”一明显的好事者煽动起人群道：“还真愿意听听！尤其是那位小哥，瞧模样就不一般！大伙儿说是不？！”

" l2 d5 H8 W# n+ K8 W+ c　　人群喧哗起来——集会的日子，哪能错过热闹看！

5 K# ?4 E. W, h) R, h　　珀希见状这才真焦急上了，立刻想到上次被人带去街市，露出真相后引发的骚动，倘若此时露馅，却该如何脱身。
0 u7 R5 r+ p: I  S" M
　　“怎么？有胆要赏，倒没本事献艺了！”为首那人貌似一小有钱财的纨绔子，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吊散钱，举在面前：“看见没？你今儿个要是来支曲子让列位都叫好，大爷我这吊钱就算赏得心服口服了！”
- v: S0 p9 J( f# K
3 [/ i. d( P* C- I2 Y: X) P　　珀希听不大懂对方的话，只看出那神色极挑衅，而芹儿并柴显都不反驳，知道事态严重，咬住自儿嘴唇，暗暗叫苦。

　　“嘿！你倒是弹啊！”
: G+ w3 u. Y$ x
　　弹？！珀希听见这话，如同乱麻中立现一柄利刀，顿时有了把握，不顾其余二人劝止，抄起那盏柳琴，蹦跳着站到场子中央…
5 [3 a# s; n$ H" T3 d% C8 h9 T0 b
* s8 q7 J- F, L# @# l　　原来是这样！想看表演？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长相引起他们好奇乃至不满呢——种族主义是任何地方都可能存在的！
/ I, D/ Y* C" J# t0 r7 h
　　正好，一直找不到机会——对，我就是喜欢表现，我喜欢成为人群的焦点，如果能用音乐吸引他们，对我来说就像高潮般兴奋！
3 u* l; S2 P0 u: }+ ?& V& h
　　柳琴，四弦的曼陀林，谢谢你参与Percy的游戏，让我们共同协作，愉悦这里的人们吧！
+ e) @  t' N2 y2 A; A+ e
5 `; {: v" Z( z5 ^7 l. I　　On——

; v; `4 k5 b4 l( _! a; ^　　September 3rd 2003,

6 I* ~5 a7 Z& V) r　　I was softly touched by a warm summer breeze.
( P  U$ B# N4 H3 U! k4 H  O
$ E) u) `- [, `" Z0 C) S: I　　There were blue tits flocking and swerving.
% T, A! \) j- X
, |3 P6 v" Z& ]( d# c　　My accuracy is quite unnerving.

　　…
( S) j, f$ |1 R, m2 }5 @
　　“…Oh children，please beware！I’m choked with fear…咳、咳…Well，That…”嗓子终于彻底干了，我咳嗽起来，却依然笑着。

2 B' c% W1 o) [" A# {　　“好了，珀希哥，歇一下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芹儿说着，倒一碗水递给我。“Oh children，please beware…”嘴里继续念叨我刚才教她的歌词。

　　是的，芹儿在跟我学那首为我们带来好几天生活费的幸运歌，她甚至宣布要学会我会唱的所有歌。

7 K: t5 b+ ^9 B" T　　“学那番话作甚！也不懂意思！”柴显停下数钱，抬头插话。
& c/ b$ P3 l4 W' ?4 }) Y
' `# H0 k5 j  z8 {% Z* d　　“我日后还要跟珀希哥学呢！早晚把意思也懂了！”
8 p5 C& G5 @& y& r( X$ |0 h$ u
( e9 |+ Z, U$ _* ]　　“啧！我看你别跟他把脑子学坏咯！”
5 k' d0 d4 e" H7 D' S6 B
! o. l1 c5 M8 \* c0 T1 r　　“你要学English？！”我从他们的对话里挑出关键，欣喜地向芹儿确认。

( R& N4 ]$ B* V　　“鹦哥…？”
2 m5 W5 p1 a7 K- Z9 x! k0 `: k
　　“就是我的话。”稍微抓抓头发。“En—g—li—sh！”有种感觉，她是真的很想学习，学会一种语言。
' U2 Y- v- j: e1 E' Z
' O! B3 Q- r% q+ N4 y　　“Eng—lish！”她睁大眼睛，专心模仿。

　　“Great！”真的很棒！几乎没有口音！
( G# W; L! f) T5 z* m; |% h
1 {) \6 P1 n. y) `7 U3 Z　　“Grae…te？”

* N% Q; u( g$ {8 T8 G　　“Grea—t，意思是，好、很好！”没想到她这么好学！对了，干脆我们互相教对方，这比当初瑞喜教我还有趣…对了，想起来了——

　　“芹儿，你会…写字么？”

' A5 K. e3 T2 U$ @5 i, j4 |　　“G…写字？”她愣了一下。“这…芹儿没进过学，不会。”低下头，似乎害羞。
& `6 L3 y+ Y+ d  v" Q
* \* U. c2 K3 f( m　　“啧，咱世代走江湖的，哪有闲钱读书去！”柴显的语气变得很坏。
  E1 J, G0 t, v+ c- y1 k
7 h/ b" c  S/ w+ b$ N8 m- ^$ b% @1 x　　我明白了，他们跟瑞喜一样，因为贫穷而不能接受教育——皇上先生，从这点看，你的国家真是糟糕！
% x$ }6 z5 g3 A# i" q3 ^
0 f; |9 x" j9 W( A　　“珀希哥可会？”

　　“我…”被问了个意外的问题，不自觉抓抓耳朵：“我会写English，不会写Chi…这里的字。”

+ D; @& P* g" O& k5 n' |/ U　　“真的？！”听上去很激动。“那你帮芹儿写自个儿名字看看！就写English的！”然后端过来一碗水，大意是让我用手沾水写在桌子上。
1 T' c1 E5 Z+ m8 m" w# d
　　她的名字？让我想想：芹儿，听上去像Cher…别，她是那么可爱的女孩！Che…rry？Cherry！
7 w: d( u- |% x2 R, g7 a5 D, e9 Y2 ~
　　真不错！我用湿手指飞快写下：C-h-e-r-r-y！

　　“Cherry！”

　　芹儿举着油灯凑过来，手指着字母：“芹…这怎么念？怎还有这许多字？”
. i" F6 W$ e& d7 r( Y5 n( `
　　“我瞅瞅！”柴显也被吸引了过来。“哟！这都画的什么啊？！哈哈！”

　　对了，这里是使用象形文字的，概念差太远了！我耸耸肩：当老师真不容易。

　　那晚，我们谈笑了很久。我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家人和伙伴，芹儿似乎很想见见Molly的样子，而柴显则感兴趣我的乐队。
% p; y* h, q. t% f; y1 m3 {
　　那一天，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受到自己存在的真实感，以及最踏实的喜悦。

　　我现在才是真的开心——我想这样对某人说。
  W9 P; s" l. Q1 h
. D: u1 Z8 I( }5 C/ m$ G, [　　在那个伴随着身边柴显轰鸣的呼噜声而失眠的晚上。

( j8 ]% F  S$ K, X; A8 k" F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的演出都很成功，虽然收入比不上第一次，但听众数量明显比其他卖艺团体多。即使这样，我们还是要离开了——“宁江城小，咱们赚够份子了，贪多城隍老爷要罚的。”

1 n7 ~6 I  v. y　　这是流浪艺人的传统，我得理解并适应。想象这是一趟巡回演出，只是生活标准比较差而已…好吧，是非常差——我至少有一个礼拜没洗澡了。
3 ?: [) A5 }# d9 d; T! b# r
　　离开之前，芹儿应要求带我上街买路上吃的干粮——现在，我和这里的居民已经互相习惯了。
/ ]8 l" C3 p/ t
　　“店家，来二斤熟牛肉，再切个几块就成！”
' n/ B: ]( y# {$ z
　　“好咧！”

　　“来，珀希哥，这是什么？”趁店员工作的时候，芹儿指着面前的肉钩小声问我——这是我们例行的词汇量扩充游戏。

　　“Hook！”我笑着回答。“What’s the name？”
2 f* J6 C) @8 z1 q2 s
( j$ W$ A& V: `+ k; d　　“钩子！”她也笑了。
- O9 d, `' y8 Z. ]' |" o* K0 P; z5 r
　　接下来，我们各自默念几遍，完成工作的店员用惊诧的目光看我们，然后他注意到我，忽然也笑了起来。可想而知，我们在这里已经出名了。
' @" m- `' V7 B6 W  W3 j
　　最后去的一家商店很特别，我是说，经营的不是食品。

　　“店家，给看些便宜的笔墨纸如何？”
7 O: ?8 r. U7 U7 @2 f
　　从芹儿的说话里，我知道了这是一家文具店，却更迷惑了：“为何要买笔和纸？”

* D/ R, G1 O1 ?& y　　芹儿回头，表情很狡黠：“学写字啊！”

　　“哦。”我抓抓脑袋——一半是因为痒。她的好学让我感动，如果曾受过教育，这女孩现在一定非常出色。

　　芹儿跟店员学习怎么使用那些文具，我则心不在焉地打量起这个地方来：墙上挂着很多画，有的画面全是字组成的，看起来也很舒服…忽然有点想学会写这些。对了，那个人曾经教过我怎么写自己的中文名字，让我想想…
) {, ^$ I* T2 @
1 _( @6 s0 ]! j) T  q- o　　“呀！偷儿——”
* B: F8 ?$ s( a
　　尖叫扼杀了我的思路。立刻转头去看同伴：她一脸愤怒地指着前面一个飞快逃窜的身影——小偷！

& f3 f2 C" F' J1 J) O4 |　　“我去！”按住肩膀将快要开跑她稳住，我以冲刺速度追了上去。

　　据说今天没有“赶集”，街上的人不算多。我跑出去一眼就认出那个飞快逃窜的无耻家伙，看身高似乎还是个孩子。我想起来了：这小鬼是从面食店就开始跟踪我们的——该死的，我居然以为他会是一个崇拜者？！
2 @6 H: u( s$ j& W8 `# V9 A& L( K
- U" |  d+ w- ~7 V8 X9 X/ u　　“停下——”我大声警告他。不是示威，这家伙明显没我跑得快。
' Q, d3 M/ B" \% m
3 \/ `# A" B( L3 J　　但他逃窜的路线很刁钻，一遇到岔路就换方向。这里的建筑造型千篇一律，我有点担心迷路的问题…
( A! Z$ `2 d5 t2 I! x+ x
* _& h/ i% M4 T. T　　好了！他完蛋了！
  V4 U, W3 o7 m9 h+ {8 I
/ u7 |4 d, [. O4 Z* H$ p9 _　　当我追得思维紊乱时，忽然发现这小子竟然自己钻进一条死胡同里了！哈哈，小鬼，你完了！不过放心，Adams先生不是坏人，只要你乖乖交出钱袋，他会放你平安离去的。最多狠敲一下你的小脑袋，作为浪费他体力的惩罚！
3 l3 f& \: ^: K/ R) l
　　“给我钱！”我摊出手，慢慢朝他走去。这是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孩子，满脸污迹，耗子一样的眼睛惊恐地把我盯着——可怜虫。
; e$ p- n  }3 L. t3 W7 _$ e  N2 b
　　“好了，给我钱，我放你走！”停止逼近，我不耐烦地命令道。
/ \* T, N) P. `
　　男孩依旧绷紧表情，忽然，他睁一下眼睛，有种灵光一闪的兴奋意味——我下意识地回头看身后…
/ N, P6 G4 F3 ^; }2 t& T
  p- v6 ?4 r* x" x+ X% N　　“他娘的！还真有不怕死的追来！”
1 @) q3 f; E3 ?- c1 V% s/ a. f
0 l% i0 U7 y8 C/ V& Z3 c7 }( v　　说这话的人不高，而且瘦，一只眼睛抽搐般半眯着；在他后面，同样规格的人站了差不多七八个。

　　妈的，原来要完蛋的人是我。
% t2 z; P& F! u5 I, ?) e$ y
　　也不知眼前这些恶人从哪里钻来的，珀希将他们逐个观察，自在心中叫苦：这几人虽说看着个个枯面槁目，却挽起袖子对他显示着不差的筋肉，又听见骨节捏得作响。慌乱中，他只将人数点过，连身后的小贼一并八人，周围高墙危耸，这才是难逃生天。
4 P: @5 W. c& N" s9 O, n7 G
　　“别过来…”珀希边无用地警告，边寻动手良机，盼能打出条路子逃脱出去。

　　“哼！”貌似匪首之人，鼻子一皱，打量下珀希，不屑道：“原来是这几日街上卖唱的番子，大爷我正说你们生意兴隆得很，该收借地气的钱了呢！”
5 ~; M) J4 k" @% Z9 B4 M2 H
; m, s: W% {# e, z　　“我…”珀希哪懂他说话，只将拳头紧捏，忽然——

　　“Police！”
8 j1 u* A9 D4 R3 q% M
" r8 ~- ?9 L0 R6 q+ {　　一手指向歹徒身后惊呼，待对方回头观望，他那蓄势已久的拳头朝匪首下颌狠命挥去，一击打破其嘴角，淌出血来。
- ~0 R5 B/ I7 I
　　先发制人，珀希岂敢怠慢，趁其不备、手下喽罗们又乱了阵脚，连挥几拳，招招得中，打得那贼晕头转向。
3 T: G# Z' W3 U/ m
; R/ T; P5 @6 M! ]  ]6 `  j( w　　只是这条死巷极窄，那几人俨然将路堵死，珀希虽占上风，却难脱身。很快，其余几人也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凑上去先救下头头，再困住珀希。
) A6 c7 V0 T* Q9 X: q
  D3 K9 T" S/ ]# F% ]) V* |　　“老子…臊你娘！”匪首抹一把脸上的血，一巴掌挥向已被喽罗们强扯住双手的珀希，却因对方个头高，自己又被打乏了，只拍到其下巴一点。
' F) \* y, r; x( O; H
　　“Fuck！”珀希也不示弱，挣动几下，甩脱几个小贼，一脚踢向那贼，却被对方躲过。

0 h1 T/ F1 N- P2 A( g& a　　此时陷入僵持，珀希举双拳，战兢兢将他们盯着。周围的人知他颇有些膂力，亦虎视眈眈而不敢轻举妄动…

+ a+ |) B+ }3 ?. z5 X2 [! p　　“看！他身上还戴了块宝贝！”不知哪个眼尖的家伙，瞅见珀希腰间那块玉佩，尖嚷道。

5 n7 ~2 X: ]. G* V! G　　“哟！还真是块好东西！”匪首也看了过去，略识货，见那白玉灵光闪闪，贪念又起：“你老实点，把东西交给大爷我，今天免你一死！”
3 d7 U& ~- \* P5 V8 a2 e# D
+ O) J# H7 Z( y& G) q! A2 u- Q* ~　　珀希顺其目光看到自己腰间，顿时明白，心中大急，当即将玉佩紧握在手。众贼见他不依，又贪财红了眼，这时一拥而上，将珀希推倒，接着拳打脚踢。
3 W+ f4 ]8 [- l
　　珀希原想推开这些恶人站起，却又遇上几只手伸过来夺他的玉佩，不敢松懈，只好弓起身，将要害护住，任人踢打。

  p  Y, \/ v# \" ^9 Y# l. ^: [. \/ y　　众贼见他始终不肯交出财物，也不抵抗，怕真出人命，暂时散开。只现出珀希蜷在那儿，一手将玉石攥紧。

! H* R& ^" ~" ]3 N4 _1 D+ I* [　　“老子看你凶！他娘的…啐！”匪首恼羞成怒，将一口血水吐到珀希脸上，从怀中掏出把半尺长的匕首，蹲下到其身边。

  v/ N" X( {- V) j8 B　　“Son of…bitch!”珀希痛得睁不开眼，喃喃骂道。
' s7 S' R7 P  h
　　恶贼将刀子举到珀希面前威胁：“听着，你今儿要是识相交出那宝贝，大爷我不为难你，不然…”
; P! c* u8 Z% {: y
; A6 L6 G9 h$ ^6 O) Y5 ~7 d0 j. m　　“噢——”
( K$ R4 o6 @5 p8 e: ?. r0 v
' K/ T9 A. c) q4 B　　“大爷我就把你这手废咯！”
5 p) ~+ h% h4 p
　　一股鲜血从珀希右腕迸出，可谓怵目惊心；然而虽疼痛难挡，他却丝毫不将手劲松下。令原想借此令他松手的匪首又怒又怕——
7 M) N4 L, X) o" ]: }% S; ^
' L1 O' n% d. f7 a6 {　　“他娘的！要钱不要命了！”匪首虽恶，却也只是小贼，不敢犯命案，见眼下之人血流如注，也慌乱起来，刚动手掰几下，又怕被血染上，缩了回去。

　　“有官差过来了！快跑！”

　　观风的一声通报，众人遂预备作鸟兽散。
6 p8 o$ B6 K  F- ^. V% I" n: V
* ^7 W% X1 e  U/ g9 t: Z; D( O　　“晦气！倒惹一身腥！”匪首将手与刀上的血迹在珀希头巾上擦擦，亦起身逃窜了。

　　他妈的！我要杀了这群混蛋！该死的…噢，痛死我了！

　　“珀希哥！”芹儿跪到我身边惊叫——可怜的姑娘，太多的血把她吓到了。

　　“我很好…”为了安慰她，我努力支撑起来…“Gosh——”太痛了，那狗娘养的八成割开了动脉！

　　“血流不止！快送医馆吧！”
& j  G' D4 U' |, F  |3 K. F$ [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我见过，是制服。治安人员？还是…

; z$ w, C# D: V0 z; R) {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 j5 E/ |/ {+ S7 c
) L" K8 o$ y& F　　“珀希哥！”芹儿扶住了我，但她那么瘦小，我怕压着她，身体下意识地往另一边倒…

　　该死的，原来我真的很重…

. Z2 T+ O$ ^9 u- z2 G( b  G　　第五章
0 {) u# x3 b* V
* z% [" ?- @# P3 Q$ m　　“大人莫动，忍忍便好…”

　　长得像训导老师的医生拿木片给我的手腕涂药，敷在那可怕的伤口上，冰凉的，真的不再痛了。记得最初我是多么讨厌这些恶心的药物，现在，它们闻起来居然有股奇异的芬芳…

' Z5 G2 y1 z7 J& g  g　　就像现在这个坐在我身后的人——
, |0 w4 A( s$ a: |' Y
　　“来，乖乖将它喝了。”
0 [; z! }- _# `' ^
　　盛满甜蜜汤水的勺子凑到我嘴边，耳边响起温热的魔咒，忍不住回头去看——
- Q, {( b! M  G* f7 B
% B8 b& l; r1 U+ G　　坚毅的薄嘴唇，淡淡的色彩，与之接触的感觉既坚决又温柔，于是上瘾了…

　　“乖…珀希…”

　　“恩…”
7 t1 X. Y. \+ _$ ?& s1 f3 U
3 M7 m, T2 n9 S　　嘴里一股甜蜜的热流，我迫切地吮吸上去，还要更多，伸手拥抱…噢！他的舌头慢慢伸过来…怎么这么硬？！
- G  `$ A( p6 a4 B8 l* n$ i
. u- j* b/ r/ _. n9 q* C6 |　　手也握紧了我的手腕！不行！哪里有伤！

　　“不——”
. o; m/ a) d( u
　　该死的！伤口裂开了，血在迸！

5 m0 m. l: z. @　　痛——

　　“噢…”

- D3 A5 |3 V3 y  y/ q. a　　一声闷哼后，珀希挤弄着眼睛，算是彻底醒转过来。

% M7 f6 j4 ]8 d2 i# n" i　　“珀…珀希哥？”芹儿小心挪着手腕，取出汤匙——方才听珀希梦呓，以为要喝水，特意兑了红糖水给他润口，谁知他竟一口咬住汤匙咀嚼起来。

　　“Wha…Ouch！”刚睁开眼睛，珀希挣动一下，果然牵扯到伤口，痛得直咧嘴。“So hurts…”

　　“莫动！好容易才止的血呢！”芹儿将手搁在他肩膀，令其安卧。
: l- X  ^/ W6 P# P- q
　　珀希得知伤势，茫然看芹儿一眼，渐渐忆起前事，颓然叹气：“Bastards…”
0 J% g3 z$ I) x6 C
　　“这话何解？”芹儿抬抬眉毛问，她近日学说番话正上劲。
4 C; ?1 k3 E5 F4 i3 @, A  `
　　“那些…坏人。”珀希眼瞪得直直，有气无力道，忽然转过脸，意思是问芹儿要糖水。
; Y" ^8 b& l; x+ Z9 U9 U
　　或许是骂人的话。芹儿不语，略笑笑，心里却记了一记；端起糖水喂珀希喝。
4 X/ G% c% G( \0 n3 \7 h# H9 s
+ H; ]! t; f( Z　　“谢谢你。”确实渴了，珀希几口喝完，致谢道。“阿显呢？”忽然想起还有一人。
& Z8 \) r! L! k4 G% @% J
　　“哥在给你熬药呢！大夫说你失血过多，得调养。”

　　“Damned！”珀希咬牙咒骂：那帮恶贼，得财不成就要伤人，还偏割伤他右手…

　　“我的…？！”忽然想件要事，珀希猛地坐起，把芹儿一惊——

- n/ S. y, X" R" A* ]　　“什么？”她惊诧道，不禁后退一步。“珀希哥…何事？”勉强镇定。
: Z' d" x. L5 S) _  M4 `* p
　　“我的…”珀希举左手比划着，苦涩地皱起眉毛，模样可怜：“石头！”
, \3 m0 ?! f% ^3 G" ^/ y) r9 y) X
　　原来是玉佩。芹儿微笑一叹，自袖缝间摸索出物件，悬在珀希眼前：“这儿…”
' z6 w/ E) {2 \; Q- M  ^
　　话还没完，对方一把夺去，按在眉心，闭眼作欣慰状。

　　果然非同小可。芹儿看在眼里，更落实下心中的猜想。

* Q  N4 I; S% o. i0 O/ ^' _8 r　　“此物既然贵重，便不该挂在外面招摇…”片刻后，观他神色平和，芹儿提醒道。
* y. D* C+ Q& k" y
　　珀希抬头，讶意地看她。
5 v* e. W5 W5 n& \: X
　　“我方才把索子改作细绳，”芹儿笑笑，从他手里要过玉佩，珀希略坚持，到底松手了。“让珀希哥挂在脖子上，藏进衣裳里不教人见着。”边说边将长绳展开，站起来举到对方头顶。珀希知其意，低头让她为自己挂上。

　　那玉佩的一头被细细的红线栓住，倒比原先更透彻晶莹了，珀希捏在手里，看得入神。

　　“珀希哥是看着它想谁了吧？”
4 m8 f! ?5 F; S
% N$ ~+ {3 v9 S- H1 l　　对方略怔，将玉石慌忙丢落。
, k& @& }$ U1 f" b0 p
& Z; K# @  a; Q9 r3 z# b8 {　　她说什么？我通过这块石头想念某人？是这个意思吧，我实在理解不出其他层次。
7 S7 O8 C4 C' V, V! }0 u
　　她是怎么想到的？不，我不是说她猜对了，只是惊讶女孩子的思维方式。
  c$ K+ n# n/ a: B0 Y. w' A
　　“芹儿的话…哪里不对么？”她凑过来，睁大眼睛。我知道她为我感到忧虑，却隐约看到那眼神里的幸灾乐祸。
; e/ V+ n2 p2 B: Y
　　“没有！一点不！”我拼命摇头。
$ U0 @# t; ]/ p% w- ^9 W8 ?
$ F5 `) X) r: r　　“呵呵，有啥不好意思！”狡猾的女孩半坐到床边，手指捏起我胸前的玉石看——有一种冲动，想把那石头从她手里夺回来。

3 k3 M& p2 l  k　　“这个，莫非是珀希哥哪位亲人给的？”

+ s2 F5 z6 ^: ~- w; h* H3 g  i　　她要说谁？不，别说下去了…

　　“是你娘么？”
2 ?& M* e) h- N  X9 g1 [% ]
　　这个…
/ V0 }* a/ _6 v
8 H3 ?& F. ?& \7 Z# a5 n, r' [　　“是的！”我一口咬定：妈妈，这是你在跳蚤市场找到的好东西吗？我很喜欢，谢谢。

　　“难怪这么珍惜。”她垂下眼皮，手放在我的右手腕的绷带处，轻轻抚过——半痛半痒。

　　是吗？我看着手腕上厚厚的绷带：这就是我为这块小玩意付出的代价？还算值得吧，这东西值不少钱呢…不少钱。

$ [4 c9 \& g, V# _　　“芹儿！开门！”门外柴显的声音。
9 {3 Y" x2 D+ [5 W: E
0 @( M, a" f: ]7 }2 V　　“来了！”

& \, Y  c# z& I6 P( q7 c/ ]　　或许是错觉，我好像听见她叹气，失落地。

9 V; K. D+ Q9 @' G- C/ T　　这就是用来治疗我的药——一碗浓黑粘稠的臭水。我抬起头，用乞求的眼神看他们。
1 M" ?0 ~' Z( X
: e0 V5 m- Z0 m( R　　“快趁热喝啊，珀希哥！”
+ _$ Z1 U6 K0 p/ R1 f/ G
* ~" k4 U7 w, u　　“怎不喝呢？！我辛苦熬的呢！咳、咳…”柴显说着咳嗽起来，伴随动作，身上涌动出一股烟味。

　　我低头再看一眼碗里：厌恶感没有因为对制作人的感激而降低。
, \6 r9 q5 A! Q4 Q2 N9 {* \
1 @# o/ }* s/ h7 ~1 q. j" L  W3 N　　“磨蹭啥？！还要人喂啊！”
" k$ |5 C: D3 o0 Z7 Y
　　喂？！嘴里一股奇异的感觉，喘不过气来，耳边好像有谁的呼吸声…
3 T6 b3 R% L8 Z* @
3 N- W4 e9 J- B6 q! a5 Z! X　　只有把那碗可怕的液体全部吞下才能遏止那荒唐的反应——

1 N, ~4 t7 J5 m# J　　臭！臭得五脏六腑都颠倒了！
0 {' M- p9 O2 q1 e
5 u- N: ?6 s+ u/ F+ ~* x+ b　　“呃——”我把药水一点不剩得吐回碗里，恶心得寒毛全竖。

　　“你？！”柴显冲我举起拳头。

　　“我抱歉！咳、咳…”我眯起眼睛：知道这费了他不少精力，但真的喝不下去。
6 I, m# J8 Y" F: C& a/ R5 y5 ^* N
　　“算了吧，我再去给滤一碗就是。”芹儿悻悻地说着，把我手里那碗恶心的东西接过去。

　　“不知好歹！一副药得多少钱啊？！”

$ y. S' ]1 x9 J; F, z: h　　“很抱歉。”难怪柴显这么生气。我更加诚恳地道歉，却明白那远远不够。

　　“连口苦药也咽不下，被人养着时不知怎么惯的呢！”

　　“哥！”

　　已经走到门口去的芹儿忽然转身，揪着柴显的衣领往外拖。我知道他说的一定是对我不好的话——

  g& Q6 F  B, d+ S+ V0 V0 D　　“你说什么？！”我支撑过去大声问，忍不住用上焦急的口吻。

　　“珀希哥，我…”芹儿的看着我，脸色似乎是愧疚的。“我跟哥哥讲了你的事…”
: C( H/ ~4 J: l' h! c1 }  ~% `
　　我的事？！
3 Z4 o- N& `' `6 T% m. `
　　哦，是那些事。我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才符合这里的道德标准，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我在这出丑闻中扮演的角色绝对算不上光彩。
+ O: ~9 G( j$ L+ E/ G) p" m1 U
9 B5 m5 m3 [) X9 b9 T; ?; Q　　真他妈的丢脸！
- U6 D, y6 y6 P, L2 f) [
　　本来想用手捂住脸，然而只有一只，不能遮全；我曲起腿，脸埋进膝盖里，像鸵鸟那样逃避现实的尴尬。

　　“那个…啊？！”

6 G; e$ z; ]# _* c7 a& |1 t7 N　　柴显好像要说什么，却被人阻止，然后是很轻的关门声。
# y4 }7 A8 J' z$ v, u3 f4 c4 Q
' ^/ y1 Z# v3 }4 J! v0 `　　谢谢。谢谢你们的同情，同情一个被人抛弃的玩物。

　　有种感觉，我或许真的被抛弃了，不然他怎么都不来找我？

　　我希望被他找吗？

　　说不清起因，我把那块冰凉的小石头摸索到，恍惚地放到嘴边…使劲咬。
$ N0 B+ c- G+ X, y& K* u( h: U: p
　　真的很痛。
) P5 L' b" h* z1 i. \4 d+ I/ c
　　由于这场意外，我们在宁江多停了一天。虽然芹儿他们愿意让我多住几天养伤，但我实在不好意思浪费他们的钱了。食宿加医药费贵得惊人，芹儿还花了不少钱为我买营养品——鸡蛋，想不到这东西居然也有被我珍惜的一天。最糟糕的是，受伤使我暂时不能演奏乐器——不谦虚地说，乐队的收入回到从前水平绝不是什么好事！
* f6 T( `0 A$ J
) \- U% P, J! D0 O% u　　于是，在我主动提出并坚持成功后，我们再次踏上流浪的旅程，期待在下一个城市交好运。

8 M! G: O  A3 `5 G　　为了在天黑前到达一个可以过夜的城镇，我们起来得相当早。伤痛和失血让我整个人恍惚地从里到外，不得不稍微靠着芹儿走路——没办法，连逞强的力气都没有。

( f6 f/ d4 }4 ^+ [　　“站住！”

　　没走多远，柴显忽然对我喝令一声。他妹妹和我都多少吓了一跳。

0 d1 r  d. x* B* g/ @6 W　　“阿显？”我小心翼翼地问。自从昨天的事后，他一直没怎么对我说话，气氛尴尬至极。

　　“你拿着！”他不理我，把推车上的几包行李递到芹儿怀里。“坐上来！”然后指着空出来的那块空间说。
* u) n* x6 m4 _! ?9 _4 Q% @
　　他要让我坐在车上推我？我的天…

　　“我…不行！”

　　“上去吧。”芹儿站到身后，轻轻推我的背，大包的行李衬着她更瘦小了。
! T! k0 c/ W% _& Z5 A3 k* w
% N* z% ^8 R8 g- B6 ?, F+ `8 [$ y　　“我来…噢！”
3 W1 l+ S$ s1 m) n" x& P7 E2 Q
/ m( P3 I, _2 N* [) C% [　　“哎呀！”

　　本来想替她分担一些，结果没站稳，差点倒了过去。只好趴在她肩膀上稍微歇口气。
4 _( u3 |" c. f$ j
8 n; R+ q: A) G! k( v　　“别想占我妹便宜！”

8 G1 o& @( Y" E( E+ ]) Y1 a! D　　有力的手揪住我背后的衣领，将我转过去，没等明白过来，身体已经半躺在柴显那辆破旧的木制手推车上了。
5 I; ~' Z* L& p( T8 F" \
7 d1 w6 v$ s$ p7 I" [+ U　　“叫你坐上来就坐！”
. |. B4 @$ n4 P' {! e- R2 n
　　就着黎明的微光，我看到一副牵强的愤怒面孔，圆鼓的双眼和张大的鼻孔让我立刻想到芝加哥队的吉祥物。
+ o" A, Y( b: S
　　“Thanks。”我用英语小声说，他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6~10

$ U2 K, X8 C# Z& b5 `9 _  p$ `
  c; Y9 q  }  n3 }  s' N" @第六章

0 @  m+ W0 Z4 {$ M: w* E: t　　刚听人说起这消息时，颜尚昕虽惊讶，却并不感觉真实。然后随着时日度过，新闻不新了，他才逐渐体会出这件意外引发周遭的种种变化。

　　之前，他如旧时那样独自在乐府司演练琴技，总有意无意想到珀希随皇帝游行回来，还会与他合奏；兴许他观景有感，还作了不少新曲。没想到，御驾刚返，一个消息就在宫中火速传遍——“深受圣上宠幸的番人小乐师，在返京途中不幸落水身亡了。”

　　怎么会亡了呢？颜尚昕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小子，怎么看也跟亡故这种悲事牵扯不上！他不愿信，甚至无端生出些对皇帝大不敬的荒唐猜疑来。
4 w! z  g3 X# ?0 g: D
) R& a4 s: f! f  I( ^　　一想到今后再无人与他协作，弹那些“石头”之音…哎，不过数月的交情，怎生出终身的遗憾了，这就是所谓知音么？
6 [# c+ r& N+ y3 `' _' q& S
　　只恨昔日未曾与他好言好色相处。
4 o9 x7 w& f/ K+ y% m
; e' N$ n2 L- K: l* J5 \& e　　每想到这里，颜尚昕便略叹息，若是手头有乐器，更会用力拨划几下，以示宣泄，渴望以琴音祭慰那人。

　　“这…颜师傅且慢点，紫萱跟着吃力。”

- C/ l' g* w! p1 m! w+ Z　　一声轻语，点醒已随琴音缅怀故人而去的乐师。颜尚昕整整目光，连忙对面前的昭仪娘娘谢礼——

　　“尚昕乃是入神，望娘娘谢罪。”
/ f  V% \1 K7 ]5 C
　　“恩，我观颜师傅亦是。无妨，请免！”秦昭仪宽容笑道。
( Y5 J2 ^1 {9 T9 L( O
　　“谢娘娘！”颜尚昕就坐，蓄势再弹，却浑然不知先前所奏至哪里了。

　　昭仪见他恍惚，面带笑意，将自己所抱琵琶略弹起来，正是方才对方所奏。“可是这样？”完毕，莞尔道。
8 P4 H: m1 y# T# _- C& c( z* A
　　“确是。在下令娘娘见笑了。”颜尚昕不免耳热：平日走神也罢，怎么今日在秦昭仪面前也频频失态！
! c" f8 E# G/ [2 K& [
% Z! d0 M( {$ m( u  j3 J5 E+ s　　“呼…”女子一声轻叹。“原来颜师傅也似想念着他呢。”
7 C0 ^- j. o$ o: i( O
　　眼前一闪，心头大作。颜尚昕睁大眼睛，竖起耳，却不敢抬头。

& w# s. u; S) `4 b8 b2 c2 g, Y　　“有些话，我藏了好久，今日正逢知情人，愿与相谈。”秦紫萱沉吟道，放下琵琶，抬手示意宫女为乐师上茶。

9 @4 U+ }; \& [. m# Q5 }　　“娘娘是说…？”毕竟有所忌讳，颜尚昕不敢莽撞，心下却是激动的。

　　“如何不是关于珀希师傅的？”秦昭仪毫不回避，自啜口清茶，眼观前方：“想必颜师如紫萱般，亦是万分惋惜罢？”

5 [8 s- \4 k/ k' P: d) w- P　　不语，静思。昭仪对珀希的好感，颜尚昕早已有所察觉。忽闻噩耗，她必定悲痛，以其身份，却不能轻易对人诉哀；今日启口，想是将他视为了逝者挚友。

　　“不瞒颜师傅，紫萱确是极仰慕珀希；不仅因其貌美，更兼那音律上的旷世奇才。”不大理会对方的反应，秦紫萱独自讲述起来，果然似酝酿已久的。“只恨生不为男，否则定如颜师傅那样，与他同行，倾情合奏…”
8 P" M3 K- x( v9 b# Y% o# v  A
　　听昭仪一番肺腑，颜尚昕并不觉得她是自言自语，恰是句句贴合他心，回想起来，更加悲切了。

　　“呵，紫萱胡言一通，颜师傅乃其挚友，且莫见笑。”须臾，倾诉已毕，昭仪回神过来，苦笑摇头。
- Z& ?3 e# M. k1 a2 D
　　“娘娘多礼，在下亦深谐娘娘所言。”颜尚昕站起身，深深鞠躬。“然尚昕却称不上珀希之挚友。”

　　秦紫萱讶意地望他一眼。
# t4 P! C( r0 G- f
　　“尚昕性高傲，尝视珀希如野蛮顽童。因他才气至高，难免嫉妒，耿耿于其举止轻浮，终不至坦诚。纵珀希待我甚厚，我却连个好脸好话也没给过半点…”略觉哽咽。“尚昕闻娘娘方才所言，只能惭愧万分，有何面目顶那挚友之名？”
. j8 a: @1 y& X1 p/ B
. S+ X3 R; N# X9 }  ]　　昭仪但笑不言，叹气后：“你所言那些，我已看出，不过表象而已。我却仍视颜师傅为其挚友，”见颜尚昕欲反驳，昭仪抬手阻止：“恕紫萱直言：宫中上下，能被珀希赏识入眼的，除颜师傅，再能有谁人？”

2 G) H' l3 V- Z　　原来如此。颜尚昕心中两股情绪顿时升到极致，痛苦不堪，转脸过去兀自嗟叹。
$ t; e9 n! Q/ r9 n& v: x
　　“娘娘！”

　　一声呼喊，惊弄室内压抑的气氛。昭仪看去，原来是贴身使女翠儿奔了进来，慌张张，却面带喜色——

　　“娘娘！有好信儿了！”
; @! g5 [# j* o2 _0 j
3 G" O3 \" m( D! D- t　　“何事如此躁动？！”因有客在，不得不训斥几句礼仪上的话。

; j, N1 V' G  @1 Y5 x　　“回娘娘话…”翠儿笑着刚要开口，忽见另有人在，随即缄默，转眼将主子顾着。

) h/ W5 e1 a: d7 o/ t　　“无妨，你且讲罢！”无非是些闲闻，迟早要传出去的，何必遮掩。
& {: e2 N/ ?. ]  q8 `4 r
　　“是。”翠儿补施礼，认出颜尚昕后也略放心了——

+ ~3 q8 m: x  i3 _' M" I　　“奴婢方才外出，遇上上书房值门的宗勤。与之攀谈，他跟奴婢讲起前日有探上报说江南某地传闻有番人卖艺！”
! ?7 a" G! G9 l; `1 h
　　“当真？！”秦紫萱登时站起，神色极悦。
, y5 @  }: O' w9 V; Z$ J, W" m
　　“真的！”翠儿猛点头。“宗勤说皇上那夜觉都没好睡，起来时眼都浮肿的。”

  F. y1 D$ n8 z　　“谢天谢地！可算有消息了！”昭仪当下作揖念佛，片刻，想起对面的客人，连忙整整仪容，羞愧道：“紫萱喜极失礼，让颜师傅见笑了。”
' @- s! t4 z. G  ]5 }/ M9 S- |
　　“哦？！哪里…岂敢！”听方才一番对话，让知情不确的颜尚昕懵了。

　　“颜师傅想必此时亦感欣慰吧？”秦昭仪一扫方才的忧郁，言辞甚欢。“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0 h, P* v1 v7 W8 N
/ I% {& _" f  f　　“是…”颜尚昕含糊应答，心中却一团混沌：卖艺的番人？莫非是说珀希？！难道他还活着？！

　　在江南…
( X3 E: \5 C, D! E7 w
　　“阿显回来了！”

　　我回头对芹儿高兴地说，然后把那几个小凳子摆在推车边，准备开饭。

9 P! q5 B2 f. N. U7 s' D　　“你伤着呢！我来！”芹儿本来在取包裹里的干粮，看到我的动作后赶来阻止。
7 M  G( U/ x0 E+ g  k6 s! }8 Y
　　“Don’t worry！”我笑着坚持，几下把工作完成。“I’m stronggg！”还绷紧左臂的肌肉跟她开玩笑。“哎噢！”后背被人狠敲一下——

　　“你想欺负我妹么？！”柴显板着张方脸站在我身后。
( {. \' C* ^$ t& ]5 R
　　“哪有！”芹儿笑着走上去，从他手里接过水桶。“珀希哥在逗笑呢！”

, `- w  R% N0 k) o　　“呿！”柴显不屑地看我一眼。“量你也没那胆子！”

: _4 e. e/ Y2 q' }　　我缩起脖子，无奈地撇撇嘴：“Well，你有。”
7 c5 r3 I, I) p' n8 F
& D. T& ?, C% Z4 W- _- z+ J/ a* z　　“你？！”他朝我凶横地瞪起眼——怎么了？顺着他说话也不好吗？
/ V/ F0 g( @. c/ h2 J
　　“别争了！是嫌不热闹么？！”芹儿照例过来当和平使者，把一块饼塞到我手里，也给了她哥哥。
- e& \! y2 U6 W4 E1 B- p
$ I1 ~3 R. a0 b% u, {3 n　　我开心地啃起来，这种粗糙的面饼要趁食欲旺盛时赶快吃，不然就很难下咽了。

　　“来！芹儿，哥给你样好东西！”柴显忽然凑到芹儿身边，鬼鬼祟祟地在胸前衣襟里掏什么。

　　一块糕点，不算大，但看上去似乎很好吃——绝对比我现在啃的玩意好！
& Q1 G% B/ @' T
　　“哪儿来的？！”芹儿问他。我也感到好奇：这附近可没见到有糕点铺。
8 Z6 D6 Z; U% d6 s
- K9 Q$ i- w+ @* l  w1 M　　“嘿嘿…”柴显抓着头顶笑——我冒鸡皮疙瘩了。“刚才打水的时候，又从城门口路过，见官差端了好大一篮子的糕饼分发给路人，我便挤上去要得一个。”

: ~( b& f$ f+ C+ K" \8 R　　“原来是官府布施啊。”芹儿看着那饼点头，似乎明白了。“珀希哥，给！”她掰下一大块递给我。

　　“谢谢！”我咽着口水说，接过来马上凑在鼻子上闻：好甜！

' N% g! y0 u2 o9 F& S3 Q　　“你怎么给他了？！”妹妹的慷慨让柴显很不高兴，或者说，因为这慷慨是对我发出的。
2 {+ k9 ^  E* A* p. j7 q" P5 q
　　“看你小气的！这不是施舍来的么？值得一番计较！”芹儿说着也分一块给她哥哥，对方接过后不好意思地傻笑一下。
7 @# [9 L8 U0 [! B' Q+ \
　　虽然不满意柴显对我的不友好态度，但老实说，这家伙对待自己的妹妹实在不错。跟他相比，我是不合格的哥哥——总是对Molly食言。

　　我失落地咀嚼着甜点，却品尝不出它的美味。
0 ^& W8 E* v3 q# m
0 @, i  n* y* q" y( o  I" R! u+ ]5 W　　“咦？这饼上还写了字的！”

　　芹儿的说话让我暂停消灭这块食物的动作，下意识地将它放在面前查看——

　　鲜红的文字，我当然不认识，即使它看上去很简单。

2 m4 B7 C2 L4 m4 I$ e　　“哥，你要这饼时听官差说什么没有？”

　　“哪还有那心思！好多人抢呢，便是这个也来得不易啊！”

/ r, g0 W. |! N  g2 v7 g5 i　　“那是有人的Birthday么？”我忍不住插话。
0 o4 t3 _; \* d: M) I" _
8 M1 L' N6 X) ?　　“Birth…day？”芹儿学我的话问。
5 N' l6 |  T; `3 |7 [( O
　　“就是一个人生来这里的日子。在我的家乡，有做Birthday cake吃，cake有字在上面：‘Happy Birthday’！Like that！”我耐心地解释，相信芹儿能理解。

! |8 v/ u9 X$ J9 ]2 P$ ~　　“那是‘做寿’？Birthday是‘寿诞’？！难怪呢，大约是城里哪位大财主的寿辰，故此布施的。”芹儿点着头说。“珀希哥说的‘cake’又是什么？”

　　“好吃的糕点！”我笑着回答。“很香、甜！”恩，其实现在这点心也很不错，我大口吃起来，特意舔一下红字——没味道。

7 h# P4 B$ R# q3 b, \3 _4 ^　　“哎噢！”该死的！又发生了。赶快把食物塞进嘴里，我伸手到头上使劲抓——痒死了！
- d. c% w( {' {4 E
　　“珀希哥挠什么这般用力？”不知什么时候，芹儿凑了过来。然后，似乎很小的指尖隔着布料轻轻地为我抓着…

　　感觉不那么痒了，我懒洋洋地眯起眼睛。

　　“大约是头巾戴久了捂的。”她为我解头上那堆东西，一阵轻松，头发散下来挂在我面前。“珀希哥的头发金灿灿的真好看。”纤细的手指代替梳子从里面划过，稍微有点凉——真舒服。

　　“哟！我说呢！别动！”——这话吓我一跳，真的不敢动了。
, `: S/ l. o: I. W3 x# H
　　“哎噢！”我大叫一声，伸手捂着被摁痛的头顶，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 ?) j( K) R( S2 g6 ?! Z
1 X) m# g, k2 b7 ]2 e　　芹儿手里捏着什么，一脸诡秘的微笑：“哼，敢情是捂出虱子来了。”
( B. R0 |1 t+ o* g$ q  n
　　“‘虱子’？”头皮屑吗？对了，我好久没洗头了。

　　“手摊开！”她命令道。
) K, j1 [% t2 p/ P" `0 s- I' t
　　慌忙伸出左手展开——虽然不明白原因。

　　一个黑色的小点随着她手指的一松掉落下来，我好奇地凑上去细看。当它突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翻转一下，飞快爬行起来时…

% i. M; h/ v9 V　　我的眼前黑了。

& b/ d7 V; K1 c' _0 {4 g$ E) ?/ m6 j1 I6 b　　“珀希哥？！”

/ u3 H  A7 I; s0 |* M: P　　晚膳中，一派寂静，竟不闻食具碰撞之声。
# S4 h" @* Z8 Y! A
　　又一次举箸，悬空略巡一遍，收回——

　　“这些菜是怎么回事？！”高涉恼火道。
  E( W# U- ^, F) k4 x
+ B/ I' K0 b: U" x; r3 `9 _) Y) {4 A" a# X　　八喜上前鞠躬：“回皇上，这些都是皇上亲自点的菜式。”这话，不是第一次说了。
, m. p9 x5 g! g# j( ^
　　高涉不语，默默落下筷子在桌上。
) r+ l& `% I% b# i. [6 [' |
; E, a* S4 |. V, D- x　　“皇上若不满意，老奴这就吩咐下去另备！”
, p) R, k+ ~% Y- R2 L( b
　　“算了。”略叹气，重新执箸，随便落在一处。

　　又是这些甜菜！这是第几日了？该从那日得知那消息时起吧…那消息，当时将它十二分当真…不，现在也是真的！高涉想着，捏紧双箸，紧咬下牙。
9 J% J: r1 F9 S+ C6 G
　　只怪一时心切，以为他即刻便能到达自己身畔，竟行起这孩童般的事来。
: Q* j, H5 O& l, }1 M1 Z! D0 A
　　其实，便是此刻，他也幻想那人能坐在自己身边…

; J7 B  V+ B! m( O' a1 K　　腮处又觉酸涨，嚼着费力。
5 z* B; o+ r& r
- l7 d  B' w) N; q* p3 `: [　　“皇上，天冷了，不如换些补气驱寒的膳食罢？”八喜见机提议。

　　冷？高涉皱眉：果然，昨日正是立冬。“恩，你置办就是！”

　　“老奴领命。”
5 n7 e# I: V, }' _. Z+ _
1 |  [! p* y6 d$ U  k5 s) O. T- n% h　　“这些菜还是照做！”

) b3 ^  X& `# Y/ b7 r( t　　“这…是！”到底没能达到本来目的。
, ^* i: Q7 T6 S0 X: w& `+ R0 F: J0 }
. m# ~7 n  D# s/ y3 B　　哧——

3 s6 G9 P; C% y7 D5 E0 H4 w　　一块松动的朽砖被踩溅出污水，昨日下过雨。众奴仆慌忙奔来为皇帝擦鞋，被高涉不耐烦地遣散。
8 B' z( p9 I8 z0 `: j, ]
+ \. w. E2 V' v7 s+ l9 E! W2 j　　“朕不是下令整修此路吗？为何还是如此？！”只回头对八喜质问。
8 @7 K$ T0 c5 K
　　“回皇上，此事系陛下南巡前吩咐的，老奴对下面传达后便也随驾离京，大约因此搁置了。”八喜神色谨慎，小心翼翼道。
7 o5 b5 I. O  q/ k$ q
　　“推三阻四！”高涉甩动袖子，恼怒道。
3 S! s; U, A+ X  R2 X/ D1 P8 D
　　“老奴办事不利，望陛下责罚！”
4 C% d1 E2 h: z- _
, a" I% ^; \7 m　　高涉却不作声，径直走了。众人急忙尾随。
5 P3 h: K: k: A) }) l, m" l, [# L/ y4 J
2 m; b1 c% l0 D& b/ _　　终于还是到了。

. q* Z" J! W! }" D1 l% C  Q$ ^　　眼前的宅院始终是那般景象——冷清、荒芜。高涉无声叹气：当初为何要将他安置在此，是想借他的脾气一扫这冷宫的阴郁？当初呵，好像所有的事都没问过他的意愿，一味按自己喜好摆弄。而后才明白，将他轻视的初衷其实是对自己此时的极大嘲弄呢。

　　“皇上，到此留步罢。”八喜不忍，上前劝阻道。
1 j$ V1 ?, x6 S' T% J6 h
) V5 ?* H- q% _6 c8 v　　高涉略绕开他，坚决推门入院，对方只得嗟叹。
0 W( t: y$ j! \4 \- V
- ~" l% t" {+ p% h9 y" l　　瑞喜一见进门之人，当下怔了，喜也不是哀也难发；竟至哆嗦起来，喉中呜咽不绝——

　　“皇…皇上？！”连下跪都忘了，执着笤帚，于院中发愣。
0 }# S9 y: z' V, Z, |6 C
　　高涉见到他，也自感慨，不教人怪罪其无礼。上前轻声道：“还有谁在？”

　　瑞喜已然哭泣起来，抹去泪水，这才跪下低头道：“除了奴才，还有金公公。福公公前者应调去了别处。”

( g; T+ t1 k( U! i- b# x. V- h* E　　一切又回到从前了。高涉看着这名小太监，想起他与珀希的交情，顿生同情之感，忍不住还想往他头顶拍拍。只是抬了手，没落下，怕惊到他。

　　“领朕进去看罢。”叹口气，抬头望天道。
5 b! i; e1 M" ?0 g! |  h8 T% J
　　屋里还是打扫得干净，却被不住一股沉寂，揭穿凄凉的真相。

　　走到那间房前，高涉屏住气。以往，他也是要顿一顿才会进入的，却不似这般无望。
  i$ n$ h0 g1 {, `$ q8 V
' W9 h- |+ ?  i; S　　“都留在外面。”话音过后，准备揭起压抑的封印。
5 g' g5 G5 c8 T) Q9 }
　　第七章

, u$ ]9 F7 w, D5 B  X& j0 q. ^) ~　　从这窗户望去，荒芜的院落里仅有一棵老榆树。此时深秋已过，残叶凋尽，秃兀的枝条在幕色中张扬，无比凄楚。
' A. U6 f2 ?9 P' |2 k9 x' W1 u
& e6 ?8 H! x; d7 a' y% p　　也罢。若是茂密时，难免不妄想那树下卧着一人…他跟自己年幼那时，还真像呢。
. c" c' N! v. _
( l' `, C, F8 ?& r3 b3 y1 q& k. z　　高涉踱回屋中，无意间走向那香案，拿起上面那只白玉卧犬：哼，他那时竟敢以此物击伤自己；施力之重，便是现在想起，也隐隐有些怨恨——真是个莽撞的混小子。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别人百般顺从乃至讨好献媚，他全不在意，偏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顶撞得开心。每每此时，便妄想，或许今日过后，他就该乖顺些了？又怕他哪日真的顺从了，便却没了生趣。
7 T3 x, e/ k: t5 P9 R7 _4 t6 r
　　这番忐忑，不知何时才能重温，早知如此…
8 O; a$ G' ~$ q  ^0 }. F
6 f- Q1 l+ {/ k: j4 f　　门开了，有人进来？高涉连忙放下物件，转头——

　　“皇上，老奴斗胆叨扰了。”
$ b( }; T; \; V% o( v
, \3 Q" {. F. _1 y0 x, Q　　原来是老太监金顺。高涉虽嗔，却发作不起来，略看他几眼，背过身去——

" \8 a% D: d% t　　“此处，眼下又清静了。”
2 l7 `' H+ Q! v8 ^
　　“皇上放心，老奴自会悉心打理，以待大人归来。”
- w9 h, q8 y$ h
7 Z$ f" ~/ I6 W- q6 T　　“哼，”高涉冷笑。“你倒很会说话。倘若他回来，朕还舍得将他搁在这凋敝之地？”
& v6 d3 _/ [* h4 l% T
　　“老奴失言了。”
! D( D/ y5 F& ^  f6 C/ d
　　高涉淡笑摆手：“你一向尽忠职守。话说起来，昔日先皇太后多得你照应，朕却无以嘉奖与你的。”
" U% m. M" W; Z
( i8 _! z4 `( o% _6 U: k7 T: d　　“皇上过奖了，老奴本分而已。”

　　高涉也只是笑，背手又看一眼窗外。
3 Q; J& W4 `# {; O! y$ W# p) ~
　　“皇上，”金顺得时机进言。“老奴非有意打扰皇上静思，只来呈些物件，想是皇上要得的。”

　　“何物？”高涉才想其他进来时，手里确是捧着什么的，从容转身面对，只语气略急，隐约还有些期待。
( E! p' M& ]2 d8 y! |8 R
　　金顺躬身举一包裹至前：“老奴只管将物件交与皇上，并无其他考量。”
: [. ~- i5 y/ t) W. p. q( {
　　高涉半惑着接过，当下展开——
) f1 a' ~8 T$ O
6 J! C1 k/ v1 i8 S- _　　怔了。
1 x  n( E+ c, P3 _- i% H
; e/ h) X$ }- _' u　　“这些衣物，是珀希大人入住宫中时，老奴为他换下的。后老奴收藏而未教其知晓，因其制作奇异，恐陛下另有打算也。”
0 A" B, U: Q2 S! X9 `% i- t4 F8 D
" P  b. s4 k6 s8 y+ X$ N　　“哼。”却是一声冷笑。
1 n2 c& s) y6 O7 `! i  A/ v
4 d4 `4 v- W1 a" _1 J1 E9 J0 |　　“到此，老奴告退了。”
8 L( y* s1 h) K  W& t" u- ]* [
: z) [& Q1 }& r　　高涉轻摆下手，金顺悄声出屋，并将门重掩。

　　寂寞独处，高涉将那些裁剪怪异的衣裳一件件抖散，摆在床上，按照顺序，拼出个人型。
& f* z/ X/ k) Z( O' n
　　哼，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打扮么？粗鄙简陋，难怪终日混沌无知，傻得露骨！想到这里，高涉还不禁一笑，以往种种历历在目、栩栩如生，心头一番酸甜混杂。
8 h; R! C# u7 m  Z7 n$ `4 A+ A
　　那套衣裳，上是一件短袖白褂，应属里衣，中心却画了些奇形如文字状，俱是黑色，惟右上有一桃形花纹染成通红，赫然刺眼。
- K+ u! T6 `0 T5 O2 K+ C+ X* Y  z7 ~
/ I; {" N% L( ^7 d　　回来后，你可得跟朕讲清楚那些意思——高涉以手指在那图案上摹画着想——不许再耍滑头戏弄朕！于是还皱皱眉毛，仿佛对着真人。

. i* V. c3 B3 z5 I) q" C- }- w1 p　　你是不满被人肆意摆弄调遣么？忽然生出股慌乱的心思，高涉慢慢动手将那衣衫攒在手里，捏紧——

! D2 N# R2 z& y$ a  A　　然而，你若不回来，又怎知日后如何？

0 Y4 [8 k6 Y6 p  u; [5 d　　千万不要躲啊。

/ X  E# ]& q9 r+ W1 W8 q" J9 \# |　　将红色的一团按到脸上，深深吸气。
3 T  W) v6 n+ {# n/ Z6 `
　　当晚，皇帝宿于兰馨冷宫，独自睡在珀希那张床上。
* E7 G  |  o; ?" q* Y
　　此后，便再未行顾此地，一切如常。
9 C; Q2 `4 d3 F$ k# d6 [% \
6 L: u0 X' p" F8 c6 ]" |　　“…Jack老大说，我也拿了一个钱。然后，他把钱放在手上，月光下，他的手是骨头…像这样——”

　　“啊——”
1 r, T1 S7 k# ]8 D; V2 p, ^
' p) A- `* v4 U8 ^2 f8 D, k5 \) G0 u　　“哈哈…”我收回手——它当然不是可怕的骨架——大笑着欣赏自己的恶作剧成果：惊慌逃窜的孩子们。

: P; A, h4 K5 H) j6 T　　“番子尽吓唬人！”最小的钿儿不满地朝我扔来一把泥土。
: I8 ^4 |/ H8 e% J1 ?  F
1 C1 v* b& T: n2 }4 n/ X　　“嘿！”我躲开了，跳起来去抓他。“不许打人！”马上揪住这淘气的家伙，架着他的胳膊举起来一抛，小鬼吓地直嚷。
# j- `5 V; p1 k8 K8 H. \- p
4 _0 l5 R" ^1 @9 i8 J& [9 ]　　“小番子！又欺负我儿子怎地？！”
# a; e. U" `! k; v
' J) R! d; d# W7 B# l. C& Y$ F9 x　　不好，钿儿那凶恶的妈妈出来了。我连忙放下她的宝贝儿子，带领其他人跑开。
3 _. D; p! J% L- m" A, K+ r
2 e; h" s2 p6 \　　结果那臭小鬼也追来了，由于他刚才对我的不尊敬，其他孩子很不友好地瞪着他——我很满意这样。
  Z% D" e) F" _# }7 L/ T6 F
　　“珀希哥哥。”
3 W, a( B. i# F
" {# r6 q* @# d" u　　“嘿？！”头顶忽然一凉，我缩紧脖子转过去：又是梅儿！

　　“你的头发什么时候长长啊？”她心安理得地摸着我头顶问，冰凉的小手指在稀疏的浅发上摩挲而过，冷得我直想打哆嗦。

　　“跟你的一起长！”照例敷衍她。“给我帽子！”

9 ?- D/ D1 L) v　　“到时候可记得给我一根啊！”女孩不情愿地把那顶厚布帽子交到我手里。

　　“恩！”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我把帽子整理一下戴回头顶——呵，现在暖和多了！

" b% P, |$ D, U) \* ~　　这就是反复驱赶寄生虫失败的结果——我把头发剃光了，算是将那些可恶的小虫子赶尽杀绝！呵呵，我赢了。
7 c7 `6 C4 @  T. k, g0 S
. U+ u/ V- c, o　　“珀希哥，上次你说要讲个‘爱死人’的事儿呢！”梅儿的哥哥阿平问我，顺便帮我摆脱掉他的小妹妹。
$ v4 g8 I. y. D% d. }
　　“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有头狼一样的人…”他说着手做成爪子状挥舞。
8 B; g% o( c: p! i5 p1 Q; ^9 ?6 C
　　“噢！‘X-Men’！”

　　“是！是‘爱卡死…’”艰难模仿几句后，他腼腆笑着抓抓脑后。

　　“那个不好讲。”我耸肩膀：是真的，刚开头就遇上太多障碍，像“变种”、“镭射”这一类的词汇实在是不好解释。还是《加勒比海盗》好，容易被他们的文明程度理解。
# d! I2 D4 @$ Q" R: [
' h4 h6 Q' c/ y9 m9 @# M$ q　　“没事儿，你讲就是！我跟芹姐学过你的话了！你看…Hello？How’s going？”

　　“哈哈…”听他说英语我大笑起来，忍不住揉一把这小子的脑袋。“That’s right！”

  G: c) i& k( D; W" d　　“Tha…”
& m8 @2 t3 e3 O+ ^+ {& _0 A
0 [* l# e1 j. w0 g! @2 p% C　　“珀希哥！”
. n6 A. r( V8 {4 ^+ o( Y
! e5 O0 `. d4 O8 V3 o　　芹儿的声音，我赶紧回头。

( o* T" t* b; D) w　　“快回来拜祖师爷了！”她朝我挥手，看到我回头后就不再前进了。

　　“I’m coming！”我大声回答着站起来。“下次讲！”再揉一下阿平的脑袋作为道别。

　　“See you！”

　　“Huh？”我愣了一下。“See ya！”明白过来后，对他微笑：有意思的小鬼！

" Y4 z+ F. ^9 H, I7 |. Y　　“呵，又给孩子们说书呢！”芹儿一等我走近就笑着说。
1 R; ~  H0 w) W9 k+ n8 b5 z
' H' y' ~( ]. z1 ~7 B) D7 e　　“‘说书’？”就是说我讲那些电影的故事？“嘿嘿，It’s funny！”
5 C7 L, ^! [6 c/ k6 k/ q8 W8 p
/ U1 Q3 u, `) L8 f1 B2 P4 x, y9 L! f& W　　“可不！”芹儿声音一扬。“阿平他爹都打算拿你说的那些故事当话本讲了呢！”

8 `  `: a. m0 s) C　　“那样好。”我不置可否地笑笑。阿平和梅儿的爸爸是个“说书的”，阿平以后也要做跟他爸爸一样工作，就像芹儿跟阿显继承了他们已故父母的工作演奏卖唱一样。

　　这个村庄里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
9 ]! b9 T3 k) @. |. [
* {" Y, U" M: z% @+ M& L　　在冬天来临的时候，芹儿和柴显把我带来这个地方——他们的家。我因为手上的伤不能演奏，没法挣到钱，却依然消耗着不多的收入，流浪卖艺的生活快要维持不下去了。于是他们带着我提前回到这里——一个全是流浪艺人的小村子。

$ O7 `7 Z6 I( [; |, O　　我很喜欢这里。
& M% d% N0 S, L6 [9 J2 v" E
　　“人都忙死了，你倒跟那帮小鬼打诨怎地？！”柴显一看到我就埋怨，身上是一股浓烈的烟味——我才真有些抱歉了。

1 k- B+ Z. H- E( f" y/ g# k　　“Sorry。”对他耸肩。
9 D, u; Q. P! N5 R
* s" ]1 |8 J" m' S9 ~6 U　　“快来！拜完祖师爷好吃饭！”芹儿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客厅那座神龛面前，迅速跪在已经摆好的一个坐垫上，并示意我也跪下。
# V# t$ @* K7 j- c9 ^
3 s) Q- s* u) k" v* t3 B　　我咬咬嘴唇，犹豫了一小会儿，终于服从了：这是一种仪式，面对的是神灵。

　　“起来！”
+ \- l0 @  F& U; s, }- x
　　却被柴显大吼一声，还用膝盖使劲顶我背后。
0 H; \# z6 ~' F) R  }/ I
　　“那是我的位！”他瞪大了眼睛。“一边去！”嘴朝旁边努努。
9 J7 d6 W* n9 d8 i2 C
　　“噢。”我再次服从了，爬到另一个坐垫上跪好：没办法，他是老大！这里对长幼顺序的遵守很严格。
* ~- ?& P0 p  w! R" [7 G  X$ f
　　“拿着！”他递给我几根燃烧着的细棍子香料，教我学他的样子双手捏好。

7 v+ p( d# Q+ U1 l0 {* y( \* ^& e　　然后，仪式开始了。
5 d: L& D2 F* ]0 a9 }+ s5 C1 I
; N* I; Q1 p8 G* B7 K! ~* _　　“老郎菩萨在上，弟子三人柴显、妹柴芹儿、友珀希…”
2 D. S6 p4 i3 f2 H  q, R& h; O/ |
* @& x1 z+ l* i* F! b' w　　这场面无疑是神圣的，即使这个房间荒凉简陋地连一件完整的家具都没有。我偷偷瞄眼柴显和他妹妹，他们都用极为虔诚的目光看着前方那副褪色的画像——他们的神。现在，也可以说是我的吧？

　　于是我也萌生出虔诚的念头，专心看着那位造型极为卡通的人物…我是说，神。

) d& c) ~1 P! m, v4 Y7 X　　头往地上碰几下后（我完全被氛围感染了，什么都不顾就跟着他们一起做），仪式宣告结束，可以吃饭了。

　　这可真是顿丰盛晚餐。

　　我看到了肉！真的，自从来到这里后，我就再没吃到动物蛋白了，也没办法挑剔其他食物，因为即使那些粗糙的主食也是不充沛的。

　　“别急！”柴显显然看出我的目的，举手挡在我的筷子与那碗肉之间。我把他瞪着。
, h/ l0 w* G2 g4 T, Y, ]
　　“咱也都是爷们…”他说了一句我听着糊涂的话，然后转身去拿什么。
- F! ]# r/ r! P  _
　　当——
3 b  G5 \& H& D4 F! k+ D5 {7 R" B
4 @4 X1 {% h: R& }/ G2 ~　　一个罐子被重重搁在桌上。
- r& l$ S3 S2 r! `# r' `
　　“大日子的得喝几盅不是？！”他的表情让我肃然起敬——就像一名出征的武士。
: H' W4 Q  T. `7 B1 s# b6 }1 L: F
　　芹儿也站了起来，一脸轻松的微笑：“来，珀希哥，我给你满一碗！”她举起那只罐子，从里面倒出液体盛在我的碗里，那股味道让我明白了这是酒。

　　原来是这样。
8 [- E3 F4 U' M1 g# y$ {
　　我对柴显笑了。等芹儿也为他倒满酒后，我站起来，他也站了起来——不知道是这里本来的风俗还是受我影响。
0 X2 C0 v% J# L% {3 \1 K8 o1 x" ~/ q
; r) \1 G2 z1 b) n) F3 g　　“Cheers！”

　　我碰响了他的碗，然后一口气喝光自己的那碗——快得分不出味道，但闻起来很香。
* T7 W0 e+ X( _( B7 R! ^
: f+ }9 E. u& M) j) H% S　　“好！够兄弟！”他大吼一声，也把自己那碗酒喝光。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眼神里充满对我的肯定。

5 n, \" Z: o( J. C% |  Y6 \" D　　我激动了，马上给自己又倒满一碗…
0 L: c( |: {+ s3 a
　　就这样，我们很快喝醉了，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被人叫醒，才明白昨天那顿盛宴的目的——旅行开始了。


5 `" N9 t, Y! p
☆☆☆无为任逍遥于2006-12-07 01:52:18留言☆☆☆　

/ A) a: i, {* _! s2 E

* B+ Z. t0 j" w+ ]+ k- B--------------------------------------------------------------------------------
- M% G0 h$ m8 I) |: F  h4 i* K; K8 ]
/ ~; g+ s$ ]# ^7 _- K* O 〖Paypal买电子书！〗〖博凯减肥乐升级版〗  
( C, e3 f2 L5 p8 f3 R  _9 ^
　　第八章

! B& G# b- \3 f! M1 S　　元宵佳节，最是热闹，各家户筹备着彩灯，为夜里喜气的狂欢。便是白日里，赶集人络绎不绝，城中也一派繁华，堪称盛景。鼎沸的人声里，搀和着各种叫卖呼喊，最特别并引人驻足的，当属那些杂耍卖唱者无疑。而这其中，又有一处，算得上奇中之奇——
+ N7 l# s1 v$ @2 m% ]: S% Z( R: O
8 Z5 j* y6 f+ j! P& V　　围场中，有三人一组，两男一女，俱少年人。女子扯胡琴，一男坐于侧击鼓不休，另一男子怀抱柳琴站于场中，口头大声唱道：
+ S4 s, l, R, C) `- a' k* E3 j
　　I just don't care about the evening news.

% ^3 H( S- x/ d8 h  e1 X9 B1 s　　I never listen to the crackhouse blues.

8 k6 F0 d0 Q; u$ `　　They say the city is the place to be.
  G6 ~' c; B' ^" U' r+ N; T2 b. {/ L
6 W9 a+ W; g' |: u! g0 s( }/ v& M5 }　　I wanna dance with Emily.

# ?+ s' ?  @; I" ]& F6 G7 S0 X1 b　　…
# n7 n: k. {  u2 j# H
3 P1 z* R. P3 ^' H　　但听这言辞，便是希奇，全不是能懂其意的。而那歌唱之人，也丝毫不逊这婉转的奇音怪调：颇高一身量，看着精瘦干练，却是一张极罕见的面容，倒不是丑，只那肤色愈白而五官清奇，双眼还淡若碧玉。知情的明白这乃番邦人种，那些个短见识的，直以为是深山猴子成精呢！
7 b5 ^) H/ S5 Q9 R0 N5 u! B$ T* W
　　与他同伴那二人倒是如常容貌，少女起身张罗讨赏说的话也是一般乡音。众人见她温和乖巧，倒也不多心了，只认作寻常卖艺的，照例打赏。况且那番人少年弹唱得着实欢快动人，全不像那些寻常曲班嘤嘤声气，众人想着过节喜气，无不大方解囊。
' \1 o+ P- B) G1 W
　　“多谢各位乡亲！”不时地，那异样少年也开口称谢，众人听他口音有异，而神态憨然，也觉开心。

　　“番子！打哪儿来的？！”有好事者起哄道，却无恶意，止好奇耳。

　　“我们从家乡来！”对方不避道，其言亦趣，众人哄笑。

　　“唱得好！再来个！要热闹的！”

　　“好！”少年举琴欢呼应承，又朝另两人略使眼色，说句番语——

　　“One、two…”

　　一时间，琴鼓大作。
& `& |+ e. H6 i  D
, [3 C0 H* w  p4 b. v% `' i% `$ N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Wow——”

0 T! K5 w/ L$ ]7 Q+ T$ ?6 A8 j  {% G　　把钱穿好后，我欢呼一声。

　　“可是有一百个钱了么？”芹儿回头对我笑笑。“别急，我这儿还有，指不定也是百余呢！”
! N$ O& s/ Q9 Z8 v. y) w
) T) {* O) |! t. |6 r4 x& J/ F　　“呵！今日节庆，发达了！”柴显嚼着馒头，在我和她妹妹之间来回走动。“真该打两酒喝！”
5 Q$ y( g7 R" G- C$ Z" k
　　“得了吧！”芹儿大声说。“有点钱就想挥霍，指不定哪阵就天阴呢！”
2 W- ]5 y* {6 I' d" Z) p
　　“嘿嘿。”哥哥腼腆笑着——这家伙对妹妹真的很好。

9 e* y4 O' S' `9 W- x( M4 Y- g　　“珀希哥，来！”芹儿不理会他，对我殷勤招手。“我做了件新背子给你，穿了晚上看灯去！”

　　“等会儿！”没等我开口，柴显突然站到他妹妹面前：“你给他做衣裳？！”

　　“怎么了？大过节的！”芹儿还是一脸轻松。“珀希哥，来试试合身不？”
/ S; y% U8 i$ `3 m- v7 @1 a* ]3 z8 x
　　“哦…”我慢腾腾地挪过去，不知怎么的，脸有点发烫，路过柴显面前时把头低得很凶。
. j) n( [( b2 Z
. x6 R( {# Q0 O' J  _! b+ W$ i　　“唉，短了点，料子不够。”芹儿为我整理了一下说。
/ Q: Q' v- v$ p1 }; ?% ~4 G
6 ?+ m% @  @' t7 T+ I4 l6 x　　“很好！好看！”我说真的。那是一件墨绿色的长背心，式样很简单，也出人意料地合身——我不明白还需要多长，现在已经快到膝盖了。一下子觉得自己比以前又酷了不少。

　　“啧！长那么大个儿！费料子费粮食！”柴显的语气是明显地不以为然。
5 ^; A5 x3 l7 @
　　没人接他的话，芹儿只看着我微笑。
) F; f' G9 o. P# K
5 x+ |  R: J9 |1 f　　在看到眼前的情景之前，我确实没有真正理解芹儿说的“看灯”是什么意思。
/ }8 {; `4 z) I- ?8 \- `
　　现在，我知道了——就在字面上的意思。
( D4 N( B0 v0 S* O; ?0 ]
6 D3 V( |0 \. u! Z8 A4 }6 h　　一盏盏巨型萤火虫般的灯笼一串串连贯着，指引着街道的分布和延伸——即使没有爱迪生，夜的世界也不是没有光明。
0 h+ o' f  ]/ \, E% h2 C$ u8 w
4 o8 I' B& G: Y/ e. h　　而且这光明更加生动：灯笼的造型超出我的想象力，各种动物和花卉被装饰得具备图腾意味，火苗在里面蹿动，如同灵魂。我相信它们在这时是活的，比我们这些黯淡的人更生动。
  w$ ?3 j! H* S! t  v, z, N' b
　　“到底是扬州，就是热闹！”柴显的感叹声。
* G- u" j8 k1 l' H* {4 R
1 ?& Q, A' ?: S( ^+ z　　“呵，珀希哥的家乡元宵节有看灯么？”芹儿问我。
1 e( A9 R+ B6 X/ U& j" w" t
　　“没…有。”我说实话，因为根本没有元宵节。“但我们有Christmas！Christmas Tree很好看！”
8 k' a1 S/ w& r4 K9 }
　　“Tree？树有啥好看的？”芹儿显然不能想象那华丽的装饰品。“呀！爆竹！”她突然大叫一声钻到我怀里，手捂住耳朵。

; B& r' z8 F; K& |' }7 R6 q　　原来是鞭炮。一个男孩点燃后抛在路中间，很快，几下火花后，一声震耳的爆破——威力似乎不小，难怪女孩会害怕。

9 ~9 F! n: H/ T  N8 _- B. H  d　　“好了！”我推推芹儿，安慰她。

5 c; v" b' l/ K8 g  T　　“吓死我了…”女孩拍着胸口叹气。
  L+ }  G& A" k6 l9 {
9 T. `0 b5 q, t; W& K1 h　　“我的家乡也有…爆竹呢！”随口说一句。

　　“真的？！”她很惊喜地望着我，灯火映在她眼睛里跳跃。
2 P6 X) j" s$ U/ A( P1 h. ~% [
& U/ z! I  R: N' A+ U; A( C+ U　　“Yeah。但是我们在夏天看，很大，在天上很好看，brilliant。”

- |2 K$ f& s1 B* J) T( y9 ]3 {　　“天上？！说得我真想看！”停顿一会儿。“珀希哥…想过回家乡么？”

5 o2 g, `) K7 X　　我就知道会说到这个话题，轻轻叹气：“当然，但不可能。”
8 O1 D/ T& P& b' t) m2 o' U
7 U) V& w/ T$ ~# p　　“为何？”

　　“太远。”是吗？是吧。
3 ]5 d$ M) W4 f
5 S7 p# Q0 O  y0 |+ d" }3 h) t　　“能有多远？你不是说U.S.A.在海外么？那坐船得多久？”
" O# N. ?0 S; {- H
1 N7 y, z/ |, f% L) d　　“不知道。”触电的话，只要一秒甚至更短。

8 S5 l$ n/ H3 e3 r9 U0 N　　“那你不回去了么？”
7 E5 b; |$ Y, K( d( n9 R, W: W  g# S3 f
　　“不知道…”
- `  n5 N, h2 q% V! W- F/ F3 X
) G: [( k: R8 `  J. h  C' R2 R1 i( w　　我不知道，如果现在也有一个神奇的插座摆在我面前，我会去触摸它吗？
* |% [2 y9 |. ]* i2 V  I) x
　　至少不会迫不及待。

: }, f2 |! ~# n" V　　白幕上，两只五彩斑斓的小人灵活动着四肢，上下蹿动，似打斗中。须臾，双方停顿，一人举手指前，其后响起唱白，其声婉转高亢，响彻宫室。

- s, v& A9 m; a　　齐太妃听到这里，不自禁随那拍子略点起头；啜口茶后，不意转眼看到身边的皇帝，脸色略敛——

6 E3 G1 I: s$ O5 k　　“皇上神色微乏，想是政务辛劳，不若先请歇息吧？”

　　高涉一怔，倒像被提醒似的，整顿神色起来：“谢太妃关怀，是有些倦，却是无妨，不可扫了佳节的兴致。”

% x2 l/ Y# \6 Q* L　　“皇上多虑了。”太妃面露不忍。“何必将就老身，还是龙体安康要紧。”

5 ?6 ?4 h" e9 Y0 w1 ?6 T: t1 a　　“确实无事，太妃不必牵挂。朕只是不爱这皮影戏，看得疲倦罢了。”

　　“呵，到底是老身任性了。”太妃略笑。“老富，谴他们下去！”对身边的老太监富宁道。
& y% ~4 z) d1 q, S0 Q! l- F
* N% l4 y; T$ E3 F& h0 w/ l1 B　　高涉看过去一眼，虽感抱歉，却不推辞，依旧托腮不语。
9 @7 Y; X+ N" P
! a! L% G9 A& K$ c　　“为何不演了？！我正看着热闹呢！”这下却急了小堇王高汨，闹嚷嚷站起来挽留。
2 I" [* x) N7 b' B' q
" d6 G7 }, V4 ?/ F2 y　　“小王爷息怒！”富老公公吩咐完那头，连忙赶来安慰。“皇上龙体劳顿，不堪这些杂音，小王爷切不可妄为。”
3 M" p' C8 W0 c9 {+ d5 [: j' K
& t" j7 U" N; J: U' @& V  m　　“皇…”高汨看皇帝一眼，努努嘴，悻悻坐下。

　　此下，没了锣鼓打闹，宫里顿显寂静，且皇帝又言困顿，更无人高声。高汨左右坐不住，干脆起身，告一声：“出去看灯咯！”蹦跳出门。

　　其余众人，有年幼者，似慧妃与几位公主等自不能耐，亦先后禀报，出宫观灯去了。受此影响，又有些人告退，片刻间，屋里只落下皇帝与太妃及零星几位亲眷，处得极为尴尬。

  Q6 D# s+ h4 h6 b5 {　　“唉，难得佳节，老身料理不当，坏了皇上兴致，却是不该。”齐太妃兀自摇头叹道，略打圆场。
- t5 {& a' _% \+ P2 U
7 X# _9 t: n! C0 ]0 ~  }1 _+ {　　“太妃言重，应是朕心不在焉，累诸位扫兴。”高涉直言道，目不转睛。
8 D* Z1 t, i' k: P6 h
' P# g& S/ ?* s7 C# g6 [  l$ y　　太妃只在心中嗟叹：皇帝虽非她亲生，却是自先皇太后遇黜后，由她一手带大，处处关怀，比亲生的公主更爱。如今见他心弱神伤，岂不难受？
2 c4 U: |* f# o4 C* Q
' m$ m3 n4 J0 P9 ]" x　　“皇上勤于国事，自是万民之福，却也要将息好龙体。”
3 M1 H3 a# e7 m: o# b! K
　　“太妃放心，朕自有调养。”

　　“恩，那就好。”明知无关痛痒，却忍不住劝一劝。齐太妃勉强安心。
3 H  u8 j* r! d0 A- V& C2 s2 G
4 ?( w+ B  }* ~& W) k" e" B; h! S　　“前几日，临川的庆王爷派人送来一件珍品盆景，何时天气晴朗，老身还请皇上前来一观。”太妃换话题闲聊。
- w% b/ E8 l/ m# N: ~/ N
! I3 {* L1 p4 m0 b. r$ i　　“待有闲暇，朕定来一观。”回答却是敷衍。
; N. {& N( o" `8 y. F
( R: ~2 t( @/ T5 O: \　　“近日，老身听说皇上要为庆王爷封赏，为他颇感欣慰。”如今说起庆王已不再是禁忌。
: j: k3 X9 y5 Y% Q+ t; I6 @& ^
, y* ?( |0 S$ m) h7 u9 ]　　“正是，皇叔为国操劳半世，确该有个相匹的名号才是。”
7 ~  K& R2 ~. y( @8 \
) a& K  w0 j4 d4 i7 G　　“皇上所言不差，毕竟是一家人啊！也不枉皇上远行一场。”太妃颌首微笑。

　　然而至此，气氛却僵了起来，皇帝再无所言，老太妃亦感懊悔。
$ H1 s7 y6 ]4 y  r7 d8 R# P# P
　　“不瞒太妃…”片刻过去，高涉回头对太妃惭色道。“朕确有困倦，不堪久坐。请太妃与众卿等继续欢宴，朕先请辞回宫了。”
. ~0 h& z- u$ d$ I1 F  J
4 N9 N. W2 }7 b" {3 l/ x8 H　　“正是正是！皇上安歇要紧，老身不敢挽留。”忙起身作送，高涉挽其坐下，道声别，毅然离去。
6 s( S" w. U$ D' s) Q+ ?5 W
) r& m' H- p( v9 K　　“娘娘，何苦提那话茬呢？”久之，富宁凑至太妃耳边小声道。
$ H3 Z8 F9 d5 ?! B( W/ f
8 A# C! a% L* v3 {& c  x* M7 K　　“何解？”齐太妃却是茫然。
, F+ P7 h& `3 T, u% g
6 v4 ~9 R/ O1 O3 q: `　　“娘娘说起庆王还好，怎么绕到南巡上去了？”富宁小心奉上热茶。
) I9 E9 ]4 T% l! S3 H% x7 [  O$ p+ G
/ u  d" F- q; t& x　　太妃略皱眉，须臾领悟，舒开叹气，接过茶盏：“唉，怪我老婆子多嘴！”
0 _9 m' z( j; Y. _8 i( W, K* W
　　“娘娘言重了。”富宁讨好安慰道。
1 @6 N- i' R% `. d
: t& L: _# d' y3 {5 w: }　　“这都几个月了，可有什么消息？”太妃饮过茶，关心一问。
2 T$ ^4 w' l  p, Z- t- m
　　“年前还有探报说在江南看到卖艺的番人，此后却再无音训了。”

; Z! h" j6 R' o  j　　老太妃闻此也面露愁色：“唉，难怪皇上忧愁，那样出众一孩子，竟无传闻，岂是好兆？”
# C; B9 n: U" p& l
, ^6 e7 k% J$ M3 }/ ~" N　　不会儿，轻摇起头，作感慨状：“以往都道他情薄，不想也有痴至如此的时候。”
0 U4 q' H6 L) y; T; e* R
　　又收敛住神色，望四下一看——

8 S, o) H* v3 ]  t: X: J/ @　　“哟！怎么人都走光了？！老富，给我把班子传回来，重上戏！让那帮孩子都进来！大过节的，哪有冷清的道理！”

　　第九章
4 u/ r* a5 g% c. B
: _- d5 X% d( m( c9 r' e$ a1 O4 u　　很香的味道，真的很香。
  h! B- S8 s1 v7 i9 g) H+ z
, o$ k0 b3 j# I) u! U8 @) Y& a5 R　　“珀希哥，过来吃吧！不怕的！”芹儿举起那用树枝托起的肉块对我招呼。
. _' L4 t% K- m" _0 @3 c
　　我使劲摇头，帽子都快甩掉了。

　　“呿！装模作样的，亏你还是番人！”柴显很不屑地看我一眼，大张开嘴，朝手里那块冒油光的肉块咬下去…
$ r5 j5 J* H9 R- i
　　我的胃在翻滚，说不清原因──向往？恶心？

　　是这样的，眼前这旺盛的火堆上烤的是一只野兔。它已经熟透，加入简单佐料后，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这一切对我而言是毫无疑问的折磨──我不吃兔肉，更不要说看着它在我面前被剥皮…

- [* u8 l3 [* q+ U- o( ~$ s　　“还是吃点吧，珀希哥！难得打牙祭呢！来，趁热！”芹儿坚持递过来一块在我面前。
  {1 P. m% W# M. ?8 {  r) Y- u& P* x
# h4 z% p. @' I% Q: ?# P8 ^　　那时，它还挣扎了一下…
8 z/ x/ @+ i! j+ L0 x! g& d
　　“呃…”我弯腰下去作呕。

- U3 W- o+ o! j: C2 A　　“别理他！娇生惯养的德性！”

' Y/ M. Z$ K0 ?' G9 G: p　　对，别理我，你们吃就是。我在心里祈祷，偷偷画着十字架。
# ?7 _$ d9 }* q8 K( ~  x) i7 K
. a; o" Y: A) \* G' y　　“可惜了，这兔子挺肥的，光咱俩吃怕会噎着。”
6 K9 Z* c. h- B7 j6 Q& L: e
　　难以相信这会是芹儿说的话！我不敢抬眼看她。

　　终于，等这场血腥的宴会结束，我的心情才逐渐回复平静，稍微靠近火堆一点坐下──树林里太冷了。
9 G4 _8 b7 B( Q- Y
$ N2 K* l7 i+ Q# k1 `. P% U' n! C　　“我们…下面去哪里？”烤着冻僵的双手问，火堆里的树枝伴随兔子骨头烧得劈啪作响，我不免战栗。
1 a( h8 c; a2 ^
2 ^# _+ U, K+ g# p9 m  @　　“去淮州啊！”柴显马上大声回答。“咱们一路北上京城多好！呃──”他打了个嗝。
6 E& W% ~+ o# n" u8 f5 p
　　“‘京城’？”听起来是个大城市。
* \# D8 w  d  d, j
% S# T, |7 s, i: Z$ I3 N4 k　　“不好！”芹儿马上反对。“京城班子多，规矩也多，咱可争不起！”

7 \  _" J7 |! n" u. I" s" n　　“瞎说！我看咱现在挺好！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跑江湖的有这般场面！”
/ m+ G2 h4 V6 f2 W) _
　　“就说你不灵光！”芹儿说着往火堆里投入一根树枝。“京城里都是些经年的大班子，咱们没根没底，又出挑，没准被人盯上挤兑呢！”

　　“这…”柴显似乎被说服了，尴尬地抓抓脑袋。“话倒在理。唉，我心切了。”

7 `1 R- |) |; R　　我已经听出结论了：“京城”暂时不能去。当然，那是个长远计划，估计我们还是要先去淮州演出的。

1 ?/ t/ C& e# u1 Z　　“珀希哥，”芹儿看着我。“咱们往东走好么？”
5 X9 r3 n( a1 J# q3 H) a
! m" _- G; t6 v4 f2 F　　“东？”我皱皱眉毛：那里有什么？她知道我对这里的地理毫无概念，为什么要询问我的意见？
/ w3 s, t5 i3 d1 y; _6 L' {+ _: p5 e
　　“东边有啥好？！”轮到柴显抗议了。“穷乡僻地！再走就是汪洋了！得！咱们不卖唱了，干脆下海打渔去！”
  X! P( N) T3 d# `" g1 s+ q
4 V4 _* T* k) f7 k+ ^( A　　汪洋？下海打渔？我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芹儿──

  ?/ P/ T1 _( j4 M+ e9 Z8 w　　她的微笑堪称狡黠。

* @, E; C. n6 n( z: I　　虽然背后被篝火烤得很暖和，不受关照的另一边却逃脱不了冷风的摧残，我弓起身体，挪出空间，将脸又往睡袋里挤了挤。“睡袋”是芹儿在我的描述下，用棉被缝制的，实践证明，很适合这样的野外露宿。

　　思维无可避免地开始就一个主题打转──海。她是这个意思吧？我是说，她想让我回去。怎么可能？根本解释不清，难道要我再编个故事？
3 P$ ]9 B5 y  g$ O  Z' ?
  f1 K& V6 Y5 h( G, F　　她怎么会愿意让我回去？离开他们？还是说，她想跟我一起…
# K" g2 L0 f4 K  b( B
6 R/ z- \/ I- _; Q. Y  e" W* t5 Y　　不。我闭紧眼睛，用力地：Percy，你或许太迟钝了点。

　　为什么我不觉得高兴？一点也不…

　　脑海里，一只血淋淋的兔子在挣扎，可怕。

　　第二天不到正午，我们就到达淮州城了。除了太阳异常地暖，一切都跟平时没有差别。那些比夜晚的潮湿露水更让我头痛的纷争，也比露水更快地消散在清晨的阳光里。

　　或者说，生活的压力让我来不及牵扯上那些物质以外的纠缠。

　　芹儿说淮州最近“闹过灾”，这里的市民恐怕不能像其他地方那么慷慨。我们只能把这里当作一个中转站，稍微赚取一些路费。

2 C5 R" x# W5 {" m　　“开春了，客商多，不知客栈还有空房没！”进城后，柴显一路张望着说。“你走快点啊！磨磨蹭蹭的，有也没了！”

　　“哦！”听到埋怨，我推着手推车赶紧跟上。不是因为这份负担而缓慢，我确实走神了──

　　这里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正常面──我是说，平民生活──的地方。虽然这里的每个城市看起来都千篇一律，但我绝对记得经历那次震撼时所处的空间感。

- m! R/ q2 u5 P　　以及周围的一切…
' q4 y, Y5 [9 n4 S0 }/ r
: \) H$ z9 ]. Z) h　　“到了，坐不住就出来看看吧…帽子戴严实些！”

: ?8 \  `1 W$ t. y8 J, g! h　　身后一股厚实的温热感…
* Z5 P: |& N; R
　　“我说你倒是走啊！”
( l, q; K. O8 [$ W+ j
　　“噢！”柴显狠狠拍了一把在我背上。

( l2 j+ H$ L# f( l9 t　　“珀希哥累了吧？哥，你去换换！”

　　“不！”我有点怕听到这样的话。

8 }" E1 h8 v( L; Z  V　　“呿！瞎逞强！”柴显坚决地接过去：“看哥哥我的！”
; k6 G2 \# S( u' O
　　轻松了，我却恍惚得很，芹儿并排与我走着，两边的街景从眼边流水般顺利淌过。
* d! J' o8 r) w4 J5 v
　　那个声音之后，我发现了新世界。那个越来越远的声音，是像那个样子吗？我都快记不清楚了。或许有一天，也会忘了他的长相，就像地上的粉笔画，多下几次雨，就消失得仿佛不曾存在一样…
/ K9 T! a% x4 a  I3 f. f
# `& x8 j% _0 E1 Z+ q. A  V　　幸运的是，我们很快找到一间便宜的旅馆，接下来该准备午饭了──

+ Y* _1 @$ t. f6 `7 ]; g# {　　“我们要买酒么？”购物途中，路过一家飘着酒精香味的店铺，我向芹儿咨询。柴显在我们出门前也要求过，却被他妹妹坚决反对。
+ f6 J  \2 t" B% q, ?0 ?
/ ]' m. i( W. d  h% n% z+ |, q! Y　　“千万别！不可将就他！”再次大声反对后，她干脆拖着我走开──还真固执。
# k# C4 c" }4 r- N" n8 \
　　我微笑耸肩，其实不光柴显，我也有点喜欢这里的酒精饮料了。但也像芹儿抗议的，这东西对我们这些流浪艺人来说确实奢侈且容易沉迷。以后只要一闻到酒精就会像听到熟悉的音乐那样，抿嘴微笑…
# t. L. D- U. f0 @# z/ L
　　就像现在这样。

　　“珀希哥？”
3 [# f; ]8 Y' e( \; B+ Q
　　“啊？”低头看到芹儿在拽我的袖子：刚才发生了什么？！沉迷…忽然有种感觉，我似乎沉迷了有一秒，就在刚才…

　　“你听了什么没？！”我用手肘轻推一下她。

$ |' |1 O+ j# j2 ]* n' b　　女孩摇头。

　　是的，现在没有了。但刚才确实是存在的──音乐声！我听过的！

5 H* V" y) h+ m　　着急地抬头张望──

　　人群，不算远的前方，喧哗声。难道是跟我们一样的卖艺团体？
. K6 A$ p) f3 r3 P! s; _" o1 q
　　有点不可思议：这样的情况怎么联系得起来？

6 K% b. S( g, w8 E　　我加快脚步走过去。
- x. o) t8 R; t- d. W- \) Y
　　“珀希哥？！”
. U& @1 B: ]7 E* X5 N/ f9 E
9 n( J7 w! D4 G( a! W　　忽略身后的喊声，我像听见笛声的老鼠，双腿不由自主地朝那堆嘈杂里挤…

　　闹市中有人围场，无非两桩事：看卖艺的，或生起了是非。此时这里，却是两件事合为一桩，竟成了水泄不通的局势。

& O" Y9 R& h' g% j　　“哼！笑煞人！卖艺的不要钱，你给大爷我装什么体面？！”一衣装崭齐而神色猥亵的男子，手托三文铜钱起落作响，戏谑道。周围众人亦附和讪笑。

7 }3 W% N7 B% v/ P) P8 A3 b7 q　　“恕在下进言，”被嘲笑的那名男子面色丝毫不改，将手里琵琶搁到身后，躬身作揖，举止甚雅，衬得那人愈发村野。“在下身后有旗，上面那些字，莫非阁下不识？”
( j# V4 Z9 h5 z, d# \: X1 @6 H! i
0 Y( k8 D/ H4 o1 G4 @8 C7 E　　果然，众人随他言语看去，确有一白布小旗，上书“以乐会友”四字。然而那些市井闲人哪懂那些，只认他充斯文，矫揉造作，更加不依──

　　“呿！假模假样！卖艺的充文人，哄谁哩！少给脸不要脸，不要铜子儿，你倒想吃锭子不成？！”说着，便挽袖子逞凶起来。

　　“阁下切莫冲动！”男子俨然正色，横眉相对，其左颊有寸余长殷红胎斑一块，则面相更恶。那些个蠢蠢欲动之人无不谨慎，站得远远，屏气观望。
6 f5 I3 t' M: h! C. m+ N
' n2 M5 I0 h; y; }/ {' t　　对方见这局面，自不愿生事，叹气一声，便要收拾了脱离这是非，转身取琴欲走。
' H( R# B) ]- T0 T" @
　　“Sunshine？！”

$ ?( A+ H& W( H6 |　　此声一闻，险些丢下手里的琵琶。

2 s$ E5 K, z$ n　　结果，我们还是买了酒，不太多。
# f9 U$ ^2 {9 d* M6 I
' U5 }& O( a$ ]/ R& U, O　　第十章

: o! \% ^4 a  q/ b6 B: ?　　目光来回扫过几遍，眼前的景象越发令颜尚昕虚实难辨了——
( U  |8 h: p5 B" L1 f
　　最左边那名少女，其貌虽不至娇美绝伦，却也清秀端庄，一对凤眼犹为动人。在她身边，一弱冠上下的结实少年，四方脸、黝黑面皮；紧绷着嘴，略显倔强，透露出本性的憨实。接着，最让他不明现况的人——
6 |" Y( A$ g9 U& y3 b/ d5 W; `1 Q4 U
, Z) L* E( E' k/ }( G　　初一见，自然凭借那显着的外貌将他一眼认得。然而以后越是细看，颜尚昕越不敢将此人认作那昔日与己共事的美少年：依旧白皙的皮肤只把那满脸的尘土衬托得更明显；明的是瘦了不少，原本就不丰盈的双颊略嫌凹陷；嘴唇干裂无血色，只那双湖水似的眼眸依旧闪烁灵动。

　　由此猜想到他这近半年的遭遇，心中一股酸楚。

　　“颜大哥请。”那名少女起身为他倒一碗酒后，怯声招呼。
8 E1 w( T3 y; K% n
　　“哦…多谢柴姑娘！”颜尚昕点头致谢，却不急饮，眼睛又盯向珀希去了。

3 T, x- o1 H" Z8 p  M; U　　“这个是芹儿的哥哥！阿显！”珀希被他一看，忽地拍下另一少年的肩膀，殷勤介绍起来。

: k9 i4 O  T4 I+ B8 P$ H　　“柴公子。”颜尚昕起身作揖。“在下颜尚昕，有礼了。”

　　“哦…承让承让！颜大哥好！”柴显连忙回礼，大约是被对方气势所压，卤莽全收，俨然拘谨起来。
+ s1 g9 |) L  {3 ?6 k
　　“好了！我们吃饭，喝酒！”
5 r% b" e: m/ a, [1 G
0 W5 Y+ {) ^4 i! G　　珀希一如既往不拘小节，吵嚷着就要开席。颜尚昕饮着那清淡的米酒，瞟眼观察着他：除了一脸欢喜，也看不出其对这次意外重逢的其他表示——太不正常了。
$ U$ ]- H$ z( e+ H, W/ e( s
: {, f$ a8 _/ }  Y/ j$ F6 e5 Q　　一番吵嚷，几局斟酌，四人虽不至酒足，也算得上饭饱，不免疲倦起来，话渐渐少了。

# _9 b+ o0 ]4 }- l- w8 p# _　　这时，芹儿见状起来收拾碗筷，珀希也要搭手，却被推辞，所幸东西不多，几下便干净了。
' l5 l0 V, q9 R' i% e/ u
　　“哥！陪我去把碗洗了，好还给店家。”既罢，她对坐在那里，一脸醉色，打嗝不止的柴显道。对方将她不解地一望，芹儿朝颜尚昕瞄一眼，他才有些明白——

4 F: u+ `: ^) v6 l　　“对！你们二位先叙着旧…呃！我们…去收拾！呃！”也就笑着随妹妹出门了。

( n, i6 z1 h. K　　颜尚昕看一眼身后的房门，掩实了的，不禁揣测起那姑娘的机敏。

　　“想不到…竟在此地与大人相逢。”颜尚昕从容起立，对珀希略低头作揖。之前碍于旁人，他自然懂得不露声色。
: D0 @; e7 U, X" b0 v3 S
7 t- ]  f! X3 G& y. d　　“别叫我大人！”珀希跳起身，按住他坐下，小声叫嚷。

　　果然如此。颜尚昕认准了心中的猜测，只觉又好笑又无奈：“此时无外人，在下岂能逾礼。”
% I4 Q6 z  j4 a: ~) }2 V
" c: a$ g# o. h) T5 s" o$ H9 l* k* h　　“那些废话！”珀希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粗口说得生硬稚气。
* @7 C& y! V) E7 `5 d
　　“你在干什么？在这里？！”片刻，心思上来，珀希凑过去好奇道。
! P1 ^% h2 r/ k* N
3 W5 y1 y4 D4 h3 M9 _4 ~5 l　　颜尚昕刚慢慢坐下，听这一问，眼中一亮：“大人既然问起…”

　　“别叫我大人！”珀希还在那称谓上计较，眼睛眉毛皱成一团着急道：“叫我珀希！”

　　“这…”颜尚昕从前虽慢待他，却碍于等级不曾直呼其名过。“如此，珀希公子这样问起，在下也以实相告罢…”

5 E* T# b0 w. U5 r: h- S/ ?9 s　　珀希不满地皱皱鼻子：早知此人极遵守尊卑次序，改口不易，被称“公子”虽窘，总好过“大人”厉害。只得妥协。
, ?; i- |5 R0 ~5 b6 w1 T
; c3 T6 `' l; O& ]　　“在下来到南方，已非短时，具体算来，便是年前就动身的…”颜尚昕面不改色，将他自听说珀希在江南出没的消息后，便振作精神，轻装南下。知其爱好声乐，一路琵琶奏来，举“以乐会友”之名，寻觅珀希。只是句句落实，半点不夹煽情虚话。

　　然而，听他所言，又亲见其为，对方如何不为所动。其言未毕，而珀希已双目微红，鼻息频频起来。
! N! O- y, `! i9 a3 a6 m
& e1 g' |$ t+ _, F- P' D: x& c　　我感到喉咙酸痛：是的，有点想哭了。

　　要知道，眼前这家伙有多顽固！我记得以前跟他说话，有一半以上得不到回答；甚至后来偶尔想起这家伙，还以为他会从此感到清静悠闲的。
4 Q6 g, R7 @+ X/ I3 r- M
1 Q' h" Y/ _2 f) {( K/ v　　再没有什么比获得意外的真挚友谊更让人感动的了。
$ c" ?8 W/ R& E. ?9 g, J. x
　　“谢谢…你。”终于，他讲完了，我努力稳住情绪开口，擦擦鼻子说（很想站起来拥抱一下，但我知道这家伙有多古板）。

　　“公子多礼，先前在下怠慢公子，现在想起，委实惭愧。”他背过脸，拱手对我作揖。

　　“你…真好。”我不是很明白他那些文雅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进一步道谢。

　　“在下今日见公子流落至此…”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明显的同情。“不知所受何等磨难，倘若主公得知…”

　　“什么？”我皱起眉毛——无法克制的紧张：天知道我怎么可能在还没完全领会那个词的前就明白那指的是谁？
. `6 A7 z; S4 E2 ]! ^
　　颜尚昕叹了下气，转动脑袋看看四周：“公子…”声音压得很低。“皇…”
7 }! _4 k$ D  U. J) q7 j5 t/ r% [
　　“Silent！”我冲上去，什么都不顾地捂住他的嘴——

　　妈的，这是干什么？！看到他突然红起来的脸，我赶紧收手。“抱歉…”道着歉，把手往衣服上擦擦。“我知道…”

4 L) y; y% t/ F4 y　　“哪里！是在下卤莽。”他尴尬地抹抹嘴。
! L5 Y: }% r2 ~
+ r$ T! J. H. R& \8 |2 _( o" t　　我低下头，不仅因为刚才的闹剧，还有引发它的原因…

　　“公子…”不管他还要说什么，我祈求千万别提那个人。“这些时日以来，莫非都是与柴氏兄妹二人为伴的？”

/ _* N8 f( i% I$ e　　我默默点头——怎么回事？好像我做过什么错事？！
: \' E, N% K$ J, o! j
　　“我看他二人也是纯良百姓，公子果然吉人天相。”
; A4 b& G; |& M# Z5 n) s2 f8 L! [
. f- W5 ?. ^# e1 Y9 a　　“是的！他们很好！”听到他赞赏柴显他们，我马上积极附和。

　　“却为何不将你报与官府知晓？平白流落了这些日子？”
# Y: n- R5 [# b1 m" J9 s2 Y
　　“…？”我不懂具体意思，但从他的表情看，似乎是在责备我现在的同伴。
9 S2 X6 A7 l: N- n  Z9 d
" i( s( N4 e$ c7 _$ U* x3 O　　“若是知情，他们便该送你至官家。可知主公这些日子因你甚是神伤？”
2 X' t! [1 Q8 Q0 r( U
: b! G$ Y0 p  v) N　　该死的，他还是提到那个人了！我闭紧眼睛，咬下牙：从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设想过这种情况。
+ s( L4 m9 |: ^+ R  C
　　对了，他刚才说“他”怎么了？因为我“神伤”？什么意思？算了，我还是不要问了——我害怕知道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5 D$ Q4 f- N; V2 G6 s6 g8 f* c2 s
　　“我现在很好。”如果他只是担心我的生活状况。

# ^6 t5 x& C' M- R% I: e　　颜尚昕皱眉毛了——果然说服不了他。老实说，我偶尔也会梦到以前那种奢华的生活，醒来后满怀惋惜。

. Q+ Q0 U/ }: _2 U6 I　　“只是…不坏。”其实对他这样的贵族来说，是再糟糕不过了吧。
: R- [/ p* A: f+ o
　　“如此，在下知晓了。”他稍稍转过脸去，我看到那半边无奈的表情。
) B2 e4 n. ]; F5 h) c. [; \
1 L( x+ Q, i- C& b6 e　　“我喜欢这样！”我大吼一声，站起来：说出关键的吧，他也是音乐家，以及我的朋友，会明白的。
+ V& Y8 O' W# V' ^  K
0 C$ m4 t# v6 M: X7 t　　“我喜欢和芹儿他们一起…卖艺！”

　　“公子莫非说笑？！”颜尚昕的表情阴沉得让我害怕。“公子莫要忘了，此身还有主公封的职务…”
6 c& i- q1 r- u! {
　　“不要说他！”
! J; g* v/ J) Y
　　手掌一阵麻痛，我拍了桌子——该死的，我居然拍了桌子，学那个暴君的样子！对了，他还真是暴君！
0 Q! W( S; Y. t! {9 ~5 V$ `
: c. M( u. A, q　　“别跟我说他，我喜欢这样，卖艺。”一只手捂着脸，用微弱的声音说，像是乞求。

5 g7 Q3 U5 N% x1 m) `- M# |　　“公子…是不想再回主公身边了吗？”
. G. V) n7 {" d
　　我屏一下呼吸：是吗？原来结论就是这样？为什么我以前都没想过？
/ L+ K9 \# N& B- ]: O; p
　　那天，颜尚昕搬来到我们所住的旅馆，开了间不错的“上房”——就是高级间。比起我们，他显然要有钱得多。

  Y5 l8 A+ N" ?0 |　　搬过来后，他还出钱买了很多昂贵的美食作为晚餐跟我们一起吃。然后就是聊天——“叙旧”，可惜在芹儿他们面前我们不能讲皇宫里的事。

& a$ t5 Z8 m! K. Y　　因为颜尚昕解释说自己是在“贵胄门第”担任乐师，柴显对他表现出意外的尊敬乃至崇拜，不停问他的工作和家庭情况。于是，我也终于明白“颜”这个家族的历史有多深厚，难怪当初因我导致他父亲失业会引起他那么大的愤怒——都怪那任性的混蛋！

　　他当然不会说是为了找我才出来旅行，就把那面写了四个中文字的小旗举出来给我们看，结果从三个人的尴尬笑容明白我们不识字的事实。他莫名其妙地叹气，还苦笑着说了句感慨的话。（我知道不识字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但那并不是我们的错啊！）

　　“颜大哥‘以乐会友’了这么久，都会了几位朋友？”芹儿这个狡猾的女孩，总能抓住重点。

7 ?; K5 U3 m. B6 F　　“哦？”颜尚昕的注意力离开柴显那套根据我的描述组装出的简易鼓架，回头看着她，笑了笑：“自然是不少。”然后他彻底放弃对那堆打击乐器的好奇，摆起一副镇定的表情——

　　“颜家历代侍奉官家豪门，鲜少游历民间，籍此机遇，数月来获益匪浅…”
$ k' C& H) v) m1 B/ n
6 \0 V1 d0 [) I, r4 z+ n) B　　“我看颜大哥必定也是奏乐的好手，何不为我们这些乡下人演奏一曲开开眼？！”没等他说完，芹儿忽然凑过去要求道——这姑娘对我的老朋友很感兴趣，我担心她会看出颜尚昕的身份。

　　“这…”颜尚昕无奈看我一眼——我回以鼓励的微笑——然后站起来。“如此，尚昕献丑了。”去取他的琵琶。
) i. ], B7 |8 J% r# x- D
( I+ l  D- p% l2 f　　“呵，这…可是整块紫檀木雕的？！”柴显看到那乐器，跑过来激动地说。
$ K5 G% b5 r$ ]; X! R
3 I( Z) c4 K1 k8 W2 m- p　　“真的？”我也凑了过去：对了，这琵琶就是上次我给他的那把。紫檀木是什么？我记得以前颜尚昕也说它很好。

　　“罢了！”颜尚昕摆摆手：“琴，器具而已，比不得人有灵气。”
% y( H& n. b' ?% F6 `5 D
　　接着，没等我理解出意思，他将琵琶挂在身上——像以前我们在一起时那样，轻轻拨几下。光从这零碎的几声，我就知道这又是一次高超的表演…
, W# O& ~) q- B5 a' F6 m
3 v/ w& f4 a, X7 I2 q- v4 U. b　　“我的娘诶…可长见识了！”
2 i% v4 o0 U0 d4 ?+ D
; y3 X# W! @% _　　“哎噢！”珀希大叫一声站起来，揉着被柴显因一时感慨，狠拍下去的肩膀。
" h5 i+ H$ r- a  `9 U: f$ T
' e5 s+ W# N3 r$ l" H; a　　“公子…”颜尚昕不免担心，却不敢在旁人面前造作，收住脸色：“哼…在下献丑了。”咳嗽一声后，对面前众人习惯性鞠躬。
* g( l6 f2 \8 B% X; x  H% q8 G* D
& Z) x! V3 r) e3 n# q! _/ |' g　　“哟！瞧颜大哥说的！您这也叫‘献丑’，那咱们这些粗夯货更不经推敲了！”柴显原本就敬重对方出身正统，如今更是被其技艺折服得恨不得五体投地。
$ o. I0 L! i3 L  ]# l# L9 P  j
+ m3 T, d( E+ R! l& K8 r7 c　　“柴公子过奖了，尚昕实不敢当。”这话里也不尽是谦虚：在珀希面前，他怎么能称高人？
7 ?! W5 o& Y: w  B
7 S# K2 {) h+ ^1 s" r3 j5 I: D　　“你弹得更好了！比我弹得好！”珀希亦惊喜赞叹道。
% `0 Y" m0 C; Q0 u) [, t7 B5 e
　　“公子谦虚了，尚昕怎比得公子弹起吉他来的神韵？”

　　“吉他？”芹儿敏感一问。
7 D; s% Y+ @; \8 W; y
　　“是我的琴，U.S.A.来的！Like this…”珀希兴奋地解释道，随手比划。对方边听边点头，大致将之理解为琵琶之类。

! Q  N' j6 d# g8 w　　“原来颜大哥还是珀希哥旧日的同僚。”芹儿随即得知出别的许多事情，忽然微笑望着颜尚昕——

2 o& b4 g( ^  q+ P: m2 ?! u　　“不知颜大哥此番可有意愿再与珀希哥及我们一并搭班子？”便这样一脸坦诚地开口邀请了。

　　“这…”这要求难说不是唐突。
5 V6 L* \. Y. Y; O" V2 |. O# j
9 I5 W9 s, l3 c; ^9 |　　“Great！”珀希却应承地积极，跳到颜尚昕背后使劲拍他一下肩膀。“你来吧！我们一起卖艺！”

8 z+ ^5 L% z0 c　　看看少女期盼的眼神以及珀希开心的模样，颜尚昕僵着脖子，不知该作何为。
5 j$ y4 K, l/ I- f
　　“颜大哥想是不屑抛头露面卖艺换生？”芹儿的语气虽还是温和，却隐约有丝催促。

　　这倒给踌躇间的颜尚昕灵激了一下，只见他拱手作揖，极谦卑对面前三人埋首——
7 W& o6 ?$ z. |0 Z
　　“如此，尚昕还请各位多多担待了！”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11~15

: l2 Q/ p. j/ ^3 n+ d' s
0 A3 I6 p& `% H* H( \+ Z第十一章
( S- x1 z# b. A7 N
7 V  S0 O" }) z; S) V5 y　　又是一片喝彩声。随后不待人上前讨问，众人纷纷解囊，往地上那只小桶里丢钱，叮零作响，好不欢快。
& C; I) T+ D: z5 o: {
　　“谢谢各位乡亲们！谢谢大家！”照例是芹儿站出来见礼，笑音甜美，格外招人欢喜。

　　“哟呵？！这不是昨个儿那位斯文先生么？怎么，今个儿却要来讨钱拉？”原来是昨日那名好事者，见到班子里的颜尚昕，虽不至于挑衅，总还是要刁难几句。

　　“是、是！”芹儿不待双方起争执，赶紧冲到此人面前，道个万福。“这位大哥有礼了，昨儿我哥哥只为寻我们几人的，随便在街上弹几下，哪敢要你的赏！今次人员齐了，才好出来献丑…”几句话，哄得那人服服帖帖，再被姑娘笑着看几眼，也便掏出几个铜钱，搁在芹儿手里，随后还一直为之叫好。
% ]; m7 U* E& ^
: d. c- I/ s' }　　受去年灾荒连累、萧条多时的淮州城，竟被这群少年人的唱乐班子一下子又拉扯得热闹起来。
0 {/ K3 ^8 |  N( b$ r5 r( M& M
　　“快！Hurry！”我举手朝后面的人示意，指着前面五十码以内的那间小房子，冰冷的雨水淋了我一脸。

4 o, D9 Q- O3 M4 `+ f　　真够倒霉，我抹去脸上的水，狠狠打个哆嗦。没想到会突然下起雨来，早知道就按照芹儿的计划，提前离开淮州了——还是在下午，注定得露宿一晚。
! R" j  {! x# K6 w1 U: S
　　幸好遇上这间破烂的小庙宇。

/ c6 V' H2 {& P　　没多久，我们将就屋里残留的一些干的树枝叶生起一堆小小的篝火，真暖和。芹儿走到神龛后面换衣服去了，剩下我们三个男人也趁这时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烤干。

　　结果发生了一件小小的意外…

: B0 [( _  _  L, e　　“你…颜、颜大哥？！”柴显指着颜尚昕的脸，惊恐地结结巴巴道。
- Q5 q5 z! B4 K% L
　　“哦，这乃是在下一时无知，犯过的错事，羞煞先人。请柴兄莫要取笑。”他不慌不忙地回答并动手擦一下脸，露出下面的已经很淡的图案。是“金印”，颜尚昕一直用一种腮红类的化妆品遮盖，使它看上去像一块丑陋的红胎记。我就没搞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嫌那个样子太酷太惹眼？
3 T* C0 a* \1 t
7 t! L) `4 f; u' o5 Y" v2 k　　“哪…哪里！颜大哥多虑了。”柴显笑得很尴尬，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o% e% s- p+ A) A1 u9 p　　我觉得不公平，脱下上身的内衣把左肩膀露出来给他看：“我也有‘金印’！”

　　“啥？！”——从声音判断，真把他吓到了。
. y) h4 _3 u0 c( z$ T$ L0 r
　　“What for？”我不满地问：难道文身是违法的吗？这还是在你们统治者的监督下给我文的呢！（为什么？）
6 v8 E, o9 e2 X) `) P
　　“这…？！”颜尚昕的声音，听起来他也很惊讶。
5 g8 r: n8 q% s1 m) V' h
+ b& ]1 p2 l6 z& Y  O. q1 s　　“噢！”一件湿衣服突然被披到身上，冷得我哆嗦一下。“放开！”我挣一下，结果被他用衣服紧紧裹住。冰冷湿漉的衣服贴在皮肤上难受极了，过了有一会儿才被换成干的外套。

　　“你…你们？”柴显的表情越来越害怕了，一步步往后退…
( @  H/ M' k9 o8 ?2 K; j" l
% v# P! P* H8 L　　“好了！我出来行不？！”芹儿在后面招呼。

　　“Al…right！”可以了吧？我们都穿上衣服了。
! ~3 M& B- C6 a5 q7 n- d
　　“芹儿——”哥哥冲到妹妹面前，一副保护的姿态。

/ [; f- X, J% C　　怎么了？我知道文身可能不太庄重，但这小子的表现完全把我们当作危险分子了！
5 V3 }/ f$ E5 `% R8 q: o
- s% V0 I' A. U! U- z. i　　“哥！你这是做甚？”女孩微笑着推开他，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我都听见了！怕啥？颜大哥都说了，那是旧事！”
- s8 n4 Z8 S; O6 [$ G/ `0 s$ y8 P
　　“可他…”柴显指着我。

　　“说你笨呢！哪有把‘金印’刺在身上的？”她转眼看着我微笑。“想是珀希哥家乡的习俗罢！”然后对我坦诚地眨眼。
' i" k6 }8 R6 g/ W, [! j/ E5 O
. b" o1 m; z  {  u# ^1 f: X. S　　“不错！”说话的是站在我身后的颜尚昕。“这确是公子故乡习俗，与在下脸上真正的金印无关，请柴兄不必惊慌。”

' w$ E! x( s  N* c4 K' n　　“哦…是的！是‘习俗’！”我顺着颜尚昕的话说，相信他是在为我做掩护——看来文身在这里真不像是装饰那么简单，难怪那时那家伙那么大反应…
  B' Z0 c7 ^$ J# Y2 l  O' {4 V9 Y
' H4 b' g  p$ |2 k　　“好了，快坐过来烤火吃干粮吧！可冻死了！”芹儿的建议为这场意外事件画上圆满休止符——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表现不像是安慰他哥哥那么简单？
1 }5 P3 J* e0 l- t; \. ~
0 j" \. r! y0 U) `2 c  S% O　　“珀希哥，给！”——一块饼和牛肉被递到我面前，伴随着女孩的甜美笑容。

. i8 _# i; Q3 @. F7 e　　“谢谢！”好吧，我多心了。
  V9 x7 f& u# x- |; ]) }
2 d5 F; R0 ~+ I+ |, E4 Q　　“唷！”柴显又嚷了一声，却是对着旁边的神龛。“敢情这还是座‘天王庙’呢！快拜拜！”说着站起来，把饼叼在嘴上跑过去，朝那几尊神像跪下、作揖。

　　我好奇地走过去，想看看那是什么样的神…

　　“Awesome…”（酷…）
) ~3 p' E/ k: |/ W6 N
　　太壮观了，我望着那四尊高大的塑像，情不自禁地赞叹。以前我们也在一些废弃的庙宇里过夜，但那些神像都很小，而且被塑造成中规中矩的老人姿态。完全不像现在这四名男子的模样：他们的表情与其说狰狞更像是动态化的威严；动作生动舒展，篝火的照映使他们看上去异常鲜活；穿着漂亮的铠甲，手里举着各种器具…
! I/ B* Q, F% p# \8 d
　　“那个人是乐师么？”我指着其中一个人问还跪在地上的柴显，他的怀里抱着的东西是琵琶没错。

　　“瞎说！那是天王菩萨！是风调雨顺！”

　　“什么是‘风调雨顺’？”

　　“这四位菩萨就是风调雨顺！”

　　四位‘菩萨’？好吧，不管他们是代表什么的神，这四个人的形象实在太酷！尤其是那名弹琵琶的神，他是不是代表音乐家？是音乐家的保护神？‘风调雨顺’…
8 d, x' ~9 P0 X/ f5 L9 K3 k
& O, \8 J* A- w/ E& j　　“我们也是‘风调雨顺’！”

1 b" E& L/ q$ z7 D% r　　“啥？！”

. |7 k. r  o1 t　　“Yeah！我们也四个人！我们是‘风调雨顺’！”我激动地宣布，转身面对其余两名同伴：“我们的band叫‘风调雨顺’！”

　　“伴月楼”乃是润州城中教坊司所在，因其于一月之内楼中各屋均可看得上月亮，故此得名。也多亏昔时能工巧匠们的构造。
* o) T' n- {* Q
　　一日，楼门迟迟不开，教坊众伶人被坊主召集起来，难免是要教训些话。
8 v/ ]; ]' m, c0 y2 o4 x( u2 c
　　啪——
% N. \" i3 X3 A9 B/ R
　　教母程氏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目巡视座下众人，尤其是跪着的那几名乐工。
# H' e: ]" W% o- w- r+ q, v7 m% S0 B( M
　　“你们呀你们！”程大娘举着鸡毛掸子，抖动着数落道。“这都多少时日了，还学不出个模样！我看是皮松肉散，欠调教了！”
1 k- A/ c: f& P! L7 f$ J
　　“大娘息怒！小的们无不日夜演练，然而京城流传的那些新曲实在古怪得很，全不像小的们以往学的那样，甚难模仿！”琴工领班吴盛之急忙辩解道。

　　“再难也该有学会的时候！眼下都过月余了，知州大人来听，还只是讪笑，你叫老娘的老脸和这‘伴月楼’的招牌往哪儿搁？！”

0 k+ V0 e# Q$ ~　　“大娘息怒！小的们知错了！”吴盛之磕头讨饶，险些声泪俱下了；教母素来严厉，打骂起手下的人从见不留情。
8 A0 J( U0 F9 ?# l8 o
" T& C& G3 Q: `: U$ X* B- {( y　　“唉！”程大娘沉叹着气。她其实知道这些乐工的难处，那新上任的知州梅大人爱好音律虽是好事，却偏生喜欢东京新兴的曲目。来过号称润州第一的“伴月楼”几次，总嫌此地乐风老套生硬，说了许多讥讽的话，气坏了心气高傲的程教母。请人询问了梅知州关于京城新曲的音调，好命人模仿，结果越弄越不明白，昨日那位大人又来听曲，最后竟当众笑出了声。怎不教人汗颜。

$ v- {9 J) i! ~6 B# H　　“大娘消消气，若说这曲子…”
, A1 C0 k* ?% n5 B( c$ F
. ^: I" }$ U- y6 p　　“哪个插嘴！”程大娘看也不看人，喝止道。半晌，听出声音，赶紧换上笑脸：“哟，看我气糊涂了，怎对你发起了脾气！”说着朝那说话的人招手，殷勤致笑。
- f6 ?- W) x# s- i* S4 p: B7 i% J9 d
　　“哪里，看大娘说的！玉莹知道您是在着急！”娇美的女子不慌不忙站到教母面前，用与之相符的轻柔话音从容笑道。

! R( b& @1 _& E6 O; v: s: X　　“唉，还数你最懂事！哪像这些蠢材惹人嫌！”眼前这美娇娘算是“伴月楼”的半个顶梁柱，程大娘自然要说顺她耳的话，招呼好。“姑娘方才要对为娘的说什么？”

　　“呼，”女子轻轻一笑，神色得意起来。“大娘不是烦恼这新曲难学么？玉莹却知道一人，包管比梅大人哼唱的那调调更是正统无二！”
+ [0 m/ o0 ~# t. L
　　“这…为娘却不知润州城中还有此等人物，姑娘是说…？”程大娘虽疑惑，却真察觉到一线希望。

6 ~7 @. X' y' N* X4 g; X　　“大娘放心，此人绝是精通京都新曲并各种琴艺，只是…”玉莹抬抬娥眉，半不以为然地笑。“只是他生得有些怪相，如今的处境又甚是下作。”

" k) Z+ I+ f, G　　“姑娘可别是说近日在下面街边卖艺的那伙流氓吧？！”

　　“呵呵，正是呢！”玉莹掩嘴一笑，眼色中闪烁着得意。
5 V8 X/ c1 w; r& q
　　“姑娘莫对为娘玩笑！”程大娘一本正经，哪受得了这番轻率，眼看快拢不齐笑脸了。
6 |9 L" ~9 x" G
- S! }! F' o4 f　　“呵呵，失礼了，请大娘责备。”好容易止住笑，玉莹换上正色。“不过，玉莹倒真是在与大娘作商量，说的都是正经话。”
. n9 a; {5 u, \
　　“越发不庄重了！且不说他们如何教得教坊中人，就是那番噪音杂乐，老娘往日在走廊边路过，听见了都要捂耳朵呢！”程大娘说着又上了气，接过身边小丫鬟见机递上的茶盏呷一口。
  q' n1 c% T* l" \, F4 [+ G
　　“大娘好没眼光！”玉莹仗着自己身价，撒娇起来。“难道大娘连姑娘我的话也不信？也不想想玉莹的见识！”

$ b, G7 ~5 D# |. {　　“哟！我哪能忘呢！”程大娘立马堆花般献上笑脸。要说这玉莹的名声，除了她那身精湛的舞艺，更少不了那人人称羡的献艺于天子的经历，“伴月楼”得了她，也沾带着蒙上了君恩。

! ~. L0 `% X4 F* }! v　　“姑娘既然这么说，必定是对的，只是…”面色犯难。“那毕竟是一伙不入流的卖艺班子，我们正经教坊倒请他们教习，只怕传闻出去…”一时又想起梅知州的讥笑模样，恨得咬咬牙。

7 R: V  k! H1 a( f　　玉莹莞尔一笑，眼神极媚：“大娘考虑的是，玉莹也正好想了个法子呢！”说着就弯腰下去，凑在对方耳边，细细作声。

　　“这样…？”程大娘听得脸色忧一阵喜一阵，最后落得不尴不尬，抬着一边嘴角不知所为：“姑娘这法子，恁行得通？”
0 K+ J# G  U0 d1 U/ ?% g
/ I- ~/ d  b+ w. l2 D! l  a/ b5 n! K& S　　“大娘尽管放心，玉莹还能害您不成？咱们都指望着‘伴月楼’这块招牌度日，自然是希望它好的。”女子笑容依旧，丝毫看不出刚才对话内容的氛围。

　　“如此的话，就先照姑娘说的办吧！”程大娘无奈笑道：唉，她也是没了主意，按照玉莹的法子，哪怕对学曲无甚助益，却也不损害坊里什么，只是稍欠公德，良心不安些。

　　却看一眼底下那群没头脑瞎张望的人，心头又是一堵——
2 M( t# Y3 v4 {9 H& j& X9 W- D
　　“傻跪着作甚？！还不快张罗起来迎客了！”

　　其实柴小牛比颜同学年纪小，但“兄”只是个尊称，与年龄无关，通常是用来抬高对方的客气话。
- q5 V9 W, f0 C, G
4 F! k/ `' Y; R2 G　　流氓这个词，本来意思是“盲流”，于色情犯罪无关，指无固定户籍的下层人士。
8 n  V9 Q( x" i, u/ s2 H
　　第十二章
) x) `; b# W5 E& M; v8 r
1 e  c: ~* K3 _4 P: o7 d　　在我们的概念里，乐队就是家庭，成员就是彼此的家人。其中发生了任何事，成员之间都有责任共同担待，就像现在这样——

　　“哥，你好好讲，这账是如何牵扯上的？”芹儿说着递给她满脸惊慌的哥哥一碗水，语气很温和。
5 \4 g0 T) X3 u% n8 C
* y# Q+ V* S8 I: O4 n0 y　　“我…我…”柴显拿着碗，手却平稳不下来，水淌了不少出来。

' K$ `8 R" D1 w$ y1 X　　“柴兄莫急，慢慢道来。”然后是颜尚昕，只是他的表情已经很难维持以往那样的镇静了。
! D) i, z( k% ^
　　看来这真是桩严重的事，我是说，柴显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一夜，第二天被两个凶恶强壮的、保镖一样的人送回旅馆。刚看到那副沮丧至极的模样，我还以为他犯了什么罪被警察（这里叫“捕快”）抓起来了呢！
9 Q* B. F& `, O2 z( W
: }* N; r0 \  J　　虽然他后来吞吞吐吐讲了一大堆，但我连事情的基本框架都没弄明白，倒是后面那两个凶恶的“保镖”直白而嚣张地吼叫出关键——钱。
0 b; A, N  V& E; A& u  `9 U4 a
　　柴显欠了他们钱？！他买了什么奢侈品吗？那些人说他吃了“花酒”，是什么东西那么贵？！这家伙，我们一天只有一顿能吃上肉啊！

　　忍不住想揍他一拳。
$ ^+ p; ~! K$ I' m2 H0 s
　　我们被“保镖”们封堵在房间里，等柴显冷静下来后解释清楚事情的经过——

　　“昨晚，我…我去街角那店里喝酒…”刚说完这句，他就下意识地缩一下脖子。对面，芹儿无奈地板起脸。

! K, r- L3 w7 v' C: O: w9 V1 r. J　　“我就喝一两，图个暖和…”柴显还在狡辩，看到妹妹更加严厉的表情后才吐一下舌头，就此打住了。“酒保刚给我打上，还没进口，便听见有人唤我…”
3 k& Q/ e( l! r3 f
　　“这位公子…”少女以一团扇掩面轻笑道。“可是‘教坊街’下挂名‘风调雨顺’班子里的？”
+ z: i/ \4 n  F7 Y
　　“是…正是在下！在下是打鼓的！”柴显哪见过装扮如此娇美可人的女子，慌乱得话不成句，还学起颜尚昕的礼数，站起来鞠个躬。“姑娘，有礼了！”

　　“呵呵，公子真是客气。”女子咯咯一笑。“小女子才要对公子见礼呢！”

　　“？！”柴显只是茫然，却因抬头见到对方正面，羞红了脸，忙低下去。
+ I, F) _6 s& o
$ m0 u3 f0 W* \1 X0 n　　“公子一行人自前些日子来到润州，正好在我家楼下摆开场子，小女子每日听闻，好不喜欢。”少女娓娓道来，不时对柴显眨眼挤眉。“尤其是公子敲打的锣鼓，精气十足，浑然有劲！小女子向来膜拜有加，今日出门好巧碰见公子也来斟酌，忍不住想对公子言语几句。”
. b. I& ]: H6 w1 U
　　“哪里，哪里！姑娘抬举我了！嘿嘿…”柴显抓抓脑袋，憨厚笑道。

: t: ~4 y6 U1 s% q* Y1 A% @9 W3 Y7 u　　“公子真是谦虚。”又是妩媚地一瞥眼。“不仅小女子爱听公子的锣鼓，家中父母姐妹也喜爱不已。难得今日机缘，小女子愿请公子赏脸至鄙宅一坐。”
& |+ Z$ P# @) Q
, ~2 G3 D& i. Y: a* s' E1 r) X' c# n, h　　“这…”
- n8 G' z4 f( r, n5 Z
/ o9 `9 s8 t" ~# L7 v　　“小女子家中尚有佳酿一坛，正好筛与公子一品。”

　　“这样说来，在下就厚脸皮了！”
* C+ K5 ^( N5 E5 L4 c% \
2 d; `! N/ [4 O' t+ I　　…
' F; j: {! G; ?& s) D% X
　　“谁知道，我才喝下一碗，那劲就上来了。等到睁眼，天却亮了。”柴显回忆起早起时那花团锦簇的绸缎被褥和幔帐，真说不出此时心里是惆怅多还是悔恨多，眼望着房顶，言语不能。

　　“你！”芹儿再忍不住，站起来，不顾长幼指着柴显：“哥！你中蒙汗药了！知不知道？！”
) }3 q, {( d' x. ^' l' O# @
　　“啥？！”一下子激到柴显，脸色尴尬至极。
' \7 H1 W( F1 }) L' {
　　“人家那是拐你吃花酒，骗银子呢！你怎么能…？！”芹儿气得说不出话，一古脑趴在桌上抽泣起来：唉，哪能想到呢？就似他们这样的卖艺班子，红火了也有人盯上，树还没长成，怎么招来这趟骚风！

　　“别哭，芹儿！”珀希急忙去到她身边，轻拍其背安慰道，同时不忘瞪惹事者几眼算是警告。
/ N8 z  [& O" F3 X
　　“芹姑娘，先莫悲哀，柴兄也是一时疏忽。”颜尚昕也来劝和。“无非十几两银子，尚昕来替柴兄赔上便是。”
% Z* x4 T& E" W4 F. a. n
　　“不行！”珀希突然起立反驳。“我们不能给坏人钱！”一副模样愤慨有加。
4 `: l% O' N( W* }, c9 _; Y
  N3 k6 j, E7 P1 v& @　　“唷！谁这么不要脸，要赖帐不给钱啊？”随着话音传来，房门被人推开，一妆扮华美、神情优雅的中年女子立于门中。轻风一过，带出一股浓郁的脂粉气。

　　“…”珀希张张嘴，却说不出话了，转眼将颜尚昕看着。
. p3 [. D' a6 H9 k" _9 Z6 b* k
& |4 T0 J( H/ J/ z2 i　　“敢问老夫人称呼？”颜尚昕从容施礼，举止得体、不卑不亢。
' J. B5 R/ `8 ?# W  p! U
　　“哟，这位公子倒是体面得很！”程教母立即嗅出对方非同寻常的气质，气焰挫败不少。“‘伴月楼’教坊坊主，程氏便是。”
: p; ^* ~( ]0 C6 X+ Q7 _# i
# p. E9 t+ Z) U+ B- R* n% ^. Z　　“原是程大娘！在下见礼了。”
# n$ u: A" q1 ?4 @6 }% q* z
1 Z  M5 N7 j) t! B3 z- f, m　　“敢问公子称呼？”程教母见他温文尔雅，不免有些好感。
6 a) N* K/ X9 p* U; Z5 [( E  i
　　“小姓颜。”
& e0 `& k& f, t1 h; w0 \
2 m4 y0 `( i, ?- ~4 Y' Y　　“颜公子…想是班子里管事的咯？”好感归好感，不可忘了本来目的，程教母轻蔑一笑。

　　“正是！”颜尚昕口头揽下事主之职，好与之周旋。

　　“倒像个懂事理的人！”同时看一眼茫然不知所措的珀希，眼神甚是鄙夷。“那我就要与你好生将事说说了，这吃酒过夜…”

  M4 N- Y6 C- K, {　　“大娘这边请！”
# @, Y) g9 C7 r
　　“哦…？！”忽然被人抬手一指，程大娘回神不及。
6 I* ^6 l& `5 Z/ F7 b7 n2 W
4 u3 W8 t" D1 [　　“大娘要银子不是？在下这边与你。”颜尚昕手指走廊对面另一间房。
' S+ B! L6 c# V' m5 O
' _( p* Q1 M* I$ E* x2 h7 k　　“哦，是…也好！”程大娘诺诺应承：怎么觉得这做主的人换边了？
! s- i: C: }& l) q
　　随后，屋里只剩下珀希等三人，连两名打手驻在门外虎视眈眈。
; Q3 J- g6 Q- c/ _5 V/ c; u
9 D# {1 }: W5 J7 I! x3 V, Z& w, u　　芹儿被刚才那出莫名的戏码引得止了哭声，抬头朝对面略探望，心里揣测不已。柴显自知过错，不敢作声惹人厌烦，低头默默忏悔。珀希走到门口，似欲探听，却不得声，叹气，坐回桌边，看着柴显。先是气恼，渐渐平和。

　　“嘿！”后来又像平常般招呼起来。柴显抬头，不解地将他望着。
% O" J3 ?" x; L9 ~( W* t
$ F, U& J! F+ D$ h! X0 u9 ~+ v5 `　　“那…”珀希似笑非笑，全没了方才的严厉。“‘花酒’可好吃？！”
: u0 d6 h4 ?7 v; o7 B6 O$ S6 R4 m
　　“你？！”柴显痛捶桌子。

　　“大…大人？”程大娘脸色煞白，此时的妆容俨然成了牵强的面具。“老婢不知，斗胆冒犯，望大人恕罪！”连忙屈膝作礼，手脚犯抖，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刮。
5 _( o7 Z/ [0 N6 [1 q" H1 n) c: j
. m5 p7 r. J: a! {　　“大娘请起。”颜尚昕扶起程教母，随手收起被对方搁在桌上的腰牌。
. C& Q0 e6 b% _2 X( b2 E' R! I
. {4 f  q& K1 Q' P! E# r　　“老婢不识好歹，冲撞了大人一行，请大人海量…”想起之前自己的言行，程教母哪敢放松，若非腰板不济，直想跪地求饶了。

$ E. t( D2 n+ z" M9 V% F　　“大娘多礼了，在下实不敢当！”颜尚昕只得再劝。“还请大娘起身，在下好与你商量些事。”

　　“这…大人请讲！”程大娘果然起立，极虔诚将对方候着。

5 f  H8 \, c- S% E' _: q　　“大娘请坐先。”来自京城的宫廷乐师依然彬彬有礼，毫无怨言。程大娘受宠若惊，难免坐立不安，只尴尬赔笑。
& t( l: @* Q' ^; y4 F- c
, S' B9 D1 ~- S) D) A- c! |　　“大娘想令教坊众伶改习京城新曲，自然无可挑剔，只何苦用这等办法…”

6 ~% V7 w% L8 b2 I( L) g　　“哎哟！大人教训的是！都怪老婢一时糊涂，听信下人支招…得罪了大人…”程大娘咬牙捶打膝头，后悔不已。
1 E* p# V2 v1 X# y$ ]& c
8 M" Q- I' U5 }; |% D　　“大娘莫急，事已如此，计较无用。只是在下另有思忖，却正好借大娘这铺垫，作成顺水。”

/ F  r% e) u# K3 A4 u　　程教母听懂里面的意思，登时来了精神，收起怪相，正经起来。

　　颜尚昕看出对方已是任其调配，不禁欣慰：“大娘业已观察，在下一行，甚是颠沛，难怪大娘鄙夷…”

2 B# R+ O% f3 ^0 s　　于是细细吩咐了许多，程教母只管点头，哪敢不依，只祈求这意外的祸事当真能似这般轻松躲过。
$ V, L2 L/ X7 ~! q$ ~& R( R) Y
　　“各位师傅这边走！前面就是！”

4 J2 ~! ^5 ^% T( ^" x4 N2 c/ b　　必须佩服颜尚昕的谈判能力，那名以凶恶面目出场的女士，现在和气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双胞胎之一。

$ c2 [7 q# i9 E　　事情的解决出乎我们意料：原来这个地方，“伴月楼”看上了我们的乐队。想学习我们的音乐，又不好意思对我们这种平凡的街头乐队提出邀请，才想出了陷害柴显的烂办法（也怪这家伙太贪吃！）。

! d- O8 O. @# u& M/ r/ k1 Q) n　　这确实是一栋非常美丽的建筑。自从离开那个人身边后，我就再没有进入过所谓富丽堂皇的场所。当然，这里起比皇宫（尤其是那家伙的住所），装饰得还算简朴，居住密度和使用率也比那里高得多，感觉人情味很浓。

6 @' j- q2 P" T6 f: D# d- b6 X　　程大娘——这里的女主人，领我们进入的是一间宽敞的套房，看得出她对我们的重视。

2 E) Y5 |$ U" u+ d- C2 C- C1 L, P　　“各位先在此稍歇，待下人将客房为师傅们收拾出来！”她对我们热情招呼着，并主动倒一杯水递给颜尚昕——显然是把他当作乐队的头儿了。（虽然我知道自己看起来没什么领袖气质，但还是不满意就这样轻易被人忽视。）

+ x! i' J) k. Q! C; d, K　　我们的琵琶演奏家用他惯常的文雅方式致谢，当然很讨人喜欢，尤其是女士。
) L7 N) G# U5 b. A
- B5 W1 G* z* }0 e　　一番喧哗客套后，程大娘退出房间，留下还没从巨大的转折中恢复的我们——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脱离常规了。
  c+ B' j* H& T# ?! D
　　“颜大哥，”芹儿先讲话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为何要依了他们进到这风月之所？”语气却是意外地沉着，似乎还带着抱怨。
! B* f7 O5 k6 C3 u! p! N
　　“芹姑娘此话怎讲？”颜尚昕正在喝茶，听上去有点漫不经心。

/ Z# i) \/ ]" }, W2 }　　“什么是‘风月之所’？”我忍不住插嘴，潜意识是要缓和气氛。以前，芹儿是理所当然的乐队经理，决定着我们的行动方向；颜尚昕这个强势人物的加入无疑是对她的威胁，两个人就方向盘的争夺已经逐渐明显了。

　　“按前头打算的，我们该往岩城进发，如今逗留在此，却是何故？”芹儿说得振振有辞。

　　“这…确是意外。”颜尚昕放下茶杯，看来要认真跟对方交谈了。

　　——没人理我。
8 J( Y1 N' i: g9 V7 a& _
- d; w7 ]" X) r7 Z6 p: {( Q+ \　　“既然知道对方另有图谋，为何还要顺应了它？既然是我哥哥一时贪杯，中了奸人设计，银子自然算我们的。如今手头紧缺，先借大哥的一使，日后一定奉还！”芹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到最后气都有点接不上，或者因为她现在确实生气了

　　是的，她的眼睛有点发红。我担心起来，回头看柴显一眼——作为事件的导致者，他不得不再次低头忏悔。
- `; ]( N" L! u
+ ~% Y' d+ A. j　　“芹姑娘如何说起这般见外的话了？”颜尚昕也终于着急了，无奈叹口气。“不瞒姑娘说，尚昕从未考虑过银两之事，只是程教母一片诚心欲求教于我辈，同行之间，相互教学，却不是桩好事？”
- L; x$ f! r( D9 y
, ?% R8 `/ v" t: [　　“他们——”女孩说不出话，着急地抿紧嘴。“此地不同一般，被人传闻出去，如何使得？”

( i3 j. ~; _5 P6 j& Q: |　　“哦！”颜尚昕微微一笑。“这个姑娘敬请放心。程大娘已对在下担保，教学只在白日，且绝不对外张扬我们的所在。再说，还有尚昕与令兄及公子陪护姑娘，断不会有差池。”

　　“…”芹儿咬住嘴唇瞪着他，又看看我，眉毛皱一下。“那…得耽搁多久？”

& H: V, E* t! ?( \　　“大约十日罢。”
1 }) O% ~& t* R  g; R0 N
+ h/ q+ [- y3 [2 C% R! ]3 V　　“好吧！”
% e3 e$ s$ l* v! m7 l
　　前船长妥协了。我有点佩服及不解地看着胜利者，他也看了我一眼，依旧恭敬的眼神里似乎酝酿着什么…

) E* E, l% k5 o* d! C1 D1 r　　与我有关吗？

　　等到那位衣着精美的女主人为我们分配好房间，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 p- \3 \' [; y! f; r
& B  h* W$ Y: I1 n8 [1 \　　她也和我们聚在一起吃了一点，说了许多赞美我们音乐的话，大部分是对“颜公子”的。当然不会错过关于我的来历的问话，这个也是颜尚昕替我回答的，大概是怕我泄露以前的一些经历吧？（太小看我了！）

; d& b1 R* x  _) j8 D　　这里的饭菜真好吃！我想这里面或许有柴显吃的叫做“花酒”的东西，可惜吃得太投入，忘了问。

* u$ x' d; A  H　　“呃——”
8 M& y# o$ P' A6 s' z6 p
! A6 `) X& @+ ]) l　　现在，胃里充满了美食，疲惫地躺在精致的被褥上，望着上方华丽的幔帐，打一个响亮的嗝。
* S+ B+ Y$ E* z. ]
　　生活真美好。
$ @' \2 O" r! R' T  p; f- r- x2 r
　　记得以前有段时间我也过着这样的日子，但得到的感触却截然不同：迷茫、困顿、忧虑…对未来毫无把握，甚至连当时周围的一切都不敢确定是不是真实。
- @: j1 g7 b1 F' f' E8 I7 {7 v
　　还要对某些事提心吊胆…

　　够了，别想那些糟糕的事！我已经自由了，真正的自由，我有我的乐队，“风调雨顺”是最棒了！
1 ]1 R5 d$ M! [3 K4 m: c
1 E3 h; P; q! L/ G% Y　　我挣一下坐起来，差点就要举起右手食指大声吼出来了。
& R. X. g2 a# U/ t. r9 }4 y' O# G
  {8 T! _. B- u　　如果现在面对着某人，我倒真会那么干。

　　想想看，我在他面前一定干了许多愚蠢的事。他是知道我一直不了解他的身份的…他妈的，逗弄傻瓜很有趣吗？大烂人！
( a' _. @, M: B' E( N. o
% ]. [6 S0 q( q/ l% J1 {　　原来是这样。
$ |( J6 r3 l' K4 D: U! ~
　　我自嘲地笑了笑（这在别人看来无疑是诡异的）：算了，事情全过去了，我不会让自己再成为某人的玩物——谁的也不是！
5 Y1 E! {# D, h
! I" j" U/ g% S" {; X& I$ a4 P　　对了，柴显现在在干什么？我们被分进不同单间，虽然待遇很好，却没有过去那种热闹。想到离睡觉还早，我决定找他聊聊他昨晚的具体经历——好多话我还没听懂呢！
" E+ ~( ~: H" ?- u7 y6 E4 c: d8 y9 }' |* X
　　顺便摆脱现在的荒唐心境，否则晚上又要做讨厌的梦！

　　刚把门打开，外面的热闹程度是我始料未及的：音乐和说话声像潮水一样冲进我的耳鼓。看来这里真是个豪华的娱乐场所，大概相当于夜总会，难怪他们会向我们请教音乐上的事。

$ Y3 S# s. _' M( ]　　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这种方式，我们可以在这里开一次演唱会，室内的，效果一定不错！要不跟程大娘商量一下，可以从门票收入里给她提成…

, z9 M$ H/ s6 C1 B1 i# k; i! p6 n; O+ @　　“哎噢！”

　　好吧，我又撞上了什么，在我梦想着将艺术商业化运作时。
' R3 N4 Z5 O$ A4 d, L! t; C
$ X) v9 [! d& t" S; p8 c　　“抱歉！”摸摸并不算痛的鼻尖，我道歉着并急忙退后看清了被我冒犯的人…

2 f+ M9 X% ]3 r; ~　　“哎噢——”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艳丽得如同热带鱼的女人一把揪住我的一只耳朵，将我坚决地拖走了。

　　好痛！对方异常的愤怒让我不禁疑惑：难道我撞得她很痛？对了，她的胸脯可真大…

　　第十三章
7 ]" y$ w/ y; ?7 f  t
　　如今，玉莹算是对机缘定数深信不疑了：眼前这怪模怪样的毛头小子就是她这辈子的大劫数！
  r2 z$ P  V" I2 j9 s9 k6 M4 [
# Y9 E7 A7 Q* R1 O) }+ Y  ~; o　　哼！本以为这次该是她做主，扳回一局，将对方攥在手心里出气；没想到事件底下还有那么些不清不楚的背景！害她被教母说教，还吃了两下耳光——真是晦气至极！
4 f! o3 @" f) x* [# _" ^2 X, a- q
　　刚才领命，被罚闭门思过，走在路上，碰巧看见对头出现。恨得玉莹欲将贝齿咬碎，心一横，干脆堵在路上寻衅——做个了断！

　　谁知那人是个呆子，走在路上东张西望，竟没留意到她！玉莹不禁怀疑此人可还将她认得？若是如此，岂不更教人窝火？！气恼间，却被那呆小子一头撞上，终于挑燃了她的怒火，再不能捺，抬手揪住那小子的耳朵就往自个儿房里奔——

　　也没设计好下面如何应对，以至于两人相对，只闻气息声，不得半句言。

% f3 ^, H$ }) B% F/ ]( C/ E　　对方惶惶地将她打量几番，一脸迷茫，果然像是不记得了，只露出寻常男子初见玉莹时一般的痴傻神态。

　　“看什么看？！不怕落了眼珠子！”再忍不住，怒骂出口。

　　“我…我见过你么？”

8 e; l' G# T  Z2 G' I" t　　玉莹眼中一闪：他还是记得的？可转念又想，自己遭遇那次变故后，时常回忆这小番子的模样，比亲人还记得牢，谁知对方却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废话！你才该认得老娘！”说着挥上去就要打——“哎哟！”却被对方一把抓紧，力道不小，登时灭了玉莹气焰，胆怯起来。
8 h8 G# y. c% h& |- X
& m7 X: g+ R7 i. f# S- K  g. V　　“抱歉！”珀希急忙收手。“Ouch！”又被玉莹不甘心地补上一脚，踢中小腿。

　　“你…你是那个？！”这倒彻底启发了他的记忆，明白过来眼前这位曼妙美女便是昔日那名身手狠辣的悍妇。
+ h& H" F" H5 p& S# Z& P
5 R6 p$ h) Y/ l4 H7 t　　“住嘴！”又是一拳打在珀希下颌，亏得她不高，施力不尽。

) x/ t( R- ~  `7 i3 b3 ]　　“我抱歉！我…哎噢！Stop！”畏惧对方的拳脚，珀希连连讨饶，殊不知更惹了她厌烦。玉莹这才大动干戈，一顿乱打开来。所幸狠心不上，发泄而已；倒是珀希一味叫嚷躲避，看着实在夸张。

　　到底有了结的时候。打闹一番后，玉莹疲累不堪，坐到桌边为自己倒杯水喝。珀希也似口渴，眼巴巴将她看着；脸上被抓出好些痕迹，头上毡帽已被揭掉，一头黄发被汗水纠结，做个刺猬脑袋。
, v0 f8 B8 P. U: x
　　“看什么看…咳、咳！”玉莹忍不住又骂一句，无奈口干舌燥，咳嗽起来。
6 }/ \( M7 o! S
　　“你没事吧？！”珀希赶紧上前为她轻拍后背。
2 j2 M, o5 ^8 `! `/ b
　　“滚开！”不耐烦摔开对方的手，还作势踢一脚出去，却是落空。
% \9 Y( W- C* T7 h3 T3 R2 d
　　一杯凉水下肚，屋里的气氛也冷却不少，玉莹再无心争吵，只将对方狠狠瞪着，恨不能看穿心窝过去…

　　真是的，这样一个黄毛怪脸、没行止没身段的臭小子，怎么就被那位威风凛凛的天子陛下看入眼了？一想起那时自己被皇帝冷淡相待，又亲见其对此人的温柔款款，总是又羞又气，拳脚发痒。

　　此时二人再见，却是意外之极。那天从楼上看到他，还以为自己发梦，若不是将他模样记得真切，还真不敢确认这就是那时被皇帝捧在手心的人物呢！看那破落样子，大约是失宠被弃，却不知为何缘故…

　　“喂！”玉莹好奇心上来，忍不住要打探：“你…怎么混到这般下场了？”一副鄙夷神气，并漫不经心地摆弄起袖口来。

　　“啊？”

& b& {. Q2 l, L) }/ c  r　　“啧！老娘问你怎么来这儿的？！”气得她维持不住架势。
! ~6 D4 y+ T" [/ V! }
# @8 M1 H* P& J8 O) u+ c, X　　珀希眼睛一眯，作躲避状：“我来卖艺。”不是不明白对方的话，只在思忖如何回答罢了。

　　“卖艺？！”玉莹眉眼一挤。“呵呵、呵…哈哈哈…”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漂亮的女孩在我面前夸张地大笑，从她将手握成拳头捶打膝盖的动作看来，是非常开心的。

) @) V! Y/ D- C0 t. N　　“你笑什么？”但我却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能有这样强烈的喜剧效果。
3 f7 M; C. v5 h4 M# \4 {
% k: n  ~  h/ \, k" [# R& I" X+ M　　“哈哈…”

　　她还在笑，我有点不耐烦了：“别笑了！”忍不住拍了桌子。

　　“哈…咳、咳…”她稍微收敛了点，咳嗽几下。我有点愧疚起来，低下头，恢复成温和的语气——

　　“为什么笑我？”
$ k) G# q! A0 s7 a+ c3 T
+ @4 j* N( c4 X3 H4 q3 _) [' C　　“你？！哈哈…”——好吧，情绪是没办法瞬间调节好的。
0 n4 B- T9 ~" R: L- ~' c
　　等她终于冷静下来，我觉得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 J. B" c: G& G
) h7 p3 U: ^$ Q+ X  M" v. y　　“你…真是来卖艺的？”她笑地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我点头，不敢主动开口，怕引起新一轮嘲笑。

　　“哼！”只是冷笑一声。“这是怎么弄的啊？你…不是皇上的人吗…呜？！”
% a; y& m1 s0 n/ l1 O6 I
% d# m: Z( C9 @  Q( t. y　　“不要说！”我按捺不住了，冲过去捂她的嘴。“噢！”结果被踩了一脚。
9 V: X: a; b! }; h
　　“呸！毛手毛脚！”女孩骂着，用手巾使劲擦嘴，把鲜艳的口红都擦掉了。

　　“抱歉。”我再次道歉，并用非常诚恳的语气及表情祈求：“请你不要提那个人。”
3 _( @* i8 B- t5 }' ^" S
　　“为甚？！”她不高兴地瞪我一眼，很快，恍然大悟一般抬高眉毛，张大嘴——

6 t; E- u% Y# a+ k0 @　　“哦！你被…”没有接着说，却咬住嘴唇，非常诡异地笑着：“哼哼，真是…怎么说来着？‘伴君如伴虎’啊！”

, G% k. @0 G/ [" D, T7 O　　“什么意思？”我最怕他们讲这种深奥的习语。

　　“呿！呆子，这都不懂！难怪被人嫌弃了呢！”

　　嫌弃？意思是说我被谁讨厌了，是那个人？他讨厌我？
% ]- B' {0 n4 N) F' x
% b: @/ M6 h  Z+ x1 C& x0 {　　“我就说！凭你这怪模样，人家顶多看着稀罕，新鲜上一阵就过去了，哪爱得上几时？！又不似女人能生养…”

& ?2 g3 n  B9 u  H' k　　是吗？我只是个新奇的玩具，被人不小心遗失后，新鲜感也逐渐过去，干脆就放弃了。

　　怪模样…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比较帅才吸引他的呢！

+ i- h0 p& j- e8 Q　　不甘心。

  K' `5 N( G5 v' Y　　“喂？！怎么了？”光顾着自己嘴上逞能，一古脑说了许多难听的话，玉莹渐渐察觉到对方神色有异，也就不自觉打住了。
& ^9 w( f2 }, F9 C& E" N
　　只见他板住了脸，双目朦胧（玉莹是第一次看见这对青色眼瞳，竟也有些羡慕），神情全不在此似的。玉莹叹口气：不知怎么地，刚才一门心思要将这落水狗痛打，却在看到他这副忧郁后，于心不忍起来。
+ Q% t/ Z% d0 \1 [7 W( X/ l
7 M; ?# @+ `" }* s　　“喂，别是伤心了吧？”论究起来，这小子也算她同行，遭遇的也是欢场中人常有的下场，此时见他悲伤，难免兔死狐悲。
* H: z; ^6 K* M/ g
　　“我说你真是！”她是一贯见不得人沮丧的，就是自己难过，也要打精神逞强。“不就是被人弃了么！弄得跟丧家犬似的，亏我见你在班子里活蹦乱跳的！”

　　“呼！”他却轻笑一下，那模样声气引得玉莹一哆嗦——冷。

　　“没出息！不就是个男人么！值得这般计较！”当然，那可算得上天下数一数二的男人了！想到这里，玉莹也气恼起来，却是站在昔日对头立场上的。
4 K! ^$ s( D6 p$ o8 v
5 r8 Y- x$ Y$ \" C; K9 g. O1 `1 D　　“你过得可好？”

3 H1 Z* z" G$ \, d4 M* B　　“吓？！”
  D( T6 P4 o" u. C/ H& @
　　我决定摆脱那些该死的蠢念头…不，应该是我很蠢，蠢得以为自己是占有优势的——虽然从没对自己承认，但我其实一直认为某人的一些行为是降低自己姿态的讨好，即使他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
; C& \' o8 @8 b) @( K
) h; j; I1 P; s: v- ~, |　　有必要那么做吗？他是名君主，光这个头衔就足够让他冠上“伟大”这个词了。只是逗弄，他在玩一场“公平”游戏，目的是想看到像我这样愚蠢的外国人在陌生环境里的有趣表现。

　　顺便满足一下他的性需求。
5 e2 f' b4 |/ ?- Z2 c6 a
　　或者这也是他的观察内容之一？

　　“你…说的啥？”

　　对了，我面前还有客人呢——一位美女！

' q+ \, F, u7 t7 {　　“你过得可好？”我学着颜尚昕的样子，对她微微一笑。
. _6 ]( _7 W1 V' {, ^# K9 k# z& m* r
　　“你…没事吧？”她看起来有点害怕——确实，这变化有点突然，毕竟那些姿态是一时学不像的！
5 c7 d; y8 X  h% U& _, B
2 {; i4 w& X2 W; O  ]! ^4 |　　“没事！”摇头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她稍微眯起眼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姑娘姓乔，名玉莹！”

$ A" Z6 d  u, d, d　　“很好听！”我真心赞叹。“你也很好看。”后面这句话是习惯性的。
1 Z2 d2 g/ |- f: T1 p" H* d5 q" h
　　“呿！油嘴滑舌…”她也笑了，真漂亮。
! i3 d" T7 Y2 r! a+ `) u
$ _* M5 d; i  e- o: U) C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进行，我们不知不觉交谈了很多内容。这个女孩，玉莹，果然如我最初判断的那样的泼辣，内心却还是善良的——想想她居然同情我被男人抛弃这种可笑的事。
" q% T- E% }, w& l3 Q
　　我还知道她是名舞蹈演员，但没有人身自由。上次对我“施暴”的事件之后，她被以前的主人转手到了“伴月楼”。我对此表示遗憾，她却说感谢我，因为那位主人后来被“抄家”了，说是我间接救了她。

" A8 d2 i; V% S* I$ A* k( g　　“你跳什么舞？”只有这个话题现在最让我感兴趣。

2 W8 E/ m* Y' C! Z5 E. {　　她挑挑眉毛（这个动作实在太性感了），站起来整整衣服，扯一下袖子——

8 e+ x6 A, @3 Y' J- i) V, j( S　　一个美丽弧度。
8 T  \7 P; U& F
8 }# p% T. V. W! M) e! j$ P　　那对手臂像蛇一样灵活窜动，一个旋转过去，美丽的女孩稳当地转回面对我，脸上的微笑自信得令人遐想。
$ I5 T( r0 W2 `4 H1 s7 D( B* T
　　我仿佛听到音乐。
, E% t" \0 J4 {3 `) x; Z
  k( u- w$ O. L) x: e　　“怎样？”

　　“G…great！”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在那甜美声音的提醒下恢复神智。

　　“呿！少跟我讲那些怪话！”她带着不以为然的笑容坐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4 J5 P  H7 e1 n
　　我看着她的动作，舔舔干燥的嘴唇。
$ p3 @) K( q4 T+ T
　　“渴么？”玉莹冲我抬抬眉毛问。
! G0 t  \; H& c- F
　　我点头。
2 n) m1 w/ z& F, _
  ?/ N4 E  Q- K, `; J$ v　　“等着！姑娘请你吃花酒！”
' v5 `8 z; a) G
. ]8 C9 a5 W# b3 b  ?1 s& _7 ^; C8 P　　“Really？！”
: c0 v3 U& d0 _! n
　　原来“花酒”就是酒，不过口味似乎比平常那些好一点，有点烈。应该很贵吧？想想柴显的麻烦。不过既然玉莹说请我…
2 g* _5 I( [# y# U/ q' G4 N
　　她还教我一套有趣的祝酒游戏——划拳。
' N) A' l3 t/ |* Y6 p3 D2 k
) c/ H: g0 J: L! m7 ^　　“八匹马啊！五魁首！哈哈…你的！喝！”
5 K& {9 Y# T8 M9 ]7 U4 l. W
+ W% b( A1 O7 R　　我玩得很差，输了不少，被罚了好几杯。这样其实一点不好玩——只为把人灌醉，于是等我终于赢回一次时，我提出建议——
# I1 w+ [3 ]+ H) t: s+ `+ d5 W( y
　　“别喝，你…你跳舞给我…好么？”

　　“唷！你小子真会想啊！成！姑娘跳就是！”
8 X5 P8 j" K! Y; F  ]
4 R! g* [# i. m# V: g  w  E　　“不…不跳这个！”我有个主意，诡异地笑笑：“我要看stripe…”显然，酒精在生效了。（脱衣舞、艳舞）
. t, ]3 ?; H# z" N; F# b
0 U+ ~/ z. I" Z* D- i/ ]　　“啥？！”

2 @/ |$ z5 o8 n. x" H: Y" M　　“嘿嘿…”发自内心地坏笑着，站起来：“Look！Like this…”

　　我开始动作，按照记忆里、那些录像带上看到的姿势。
3 b3 C& Z# ^" R- a0 v
　　…

  k1 O7 }8 T! t. A/ ]　　“呵呵…你小子，看不出来，还真…呃——真有点狐媚手段…”
& l: E3 }- f3 _
: N9 ?2 q* I* n# E　　“What…er！Damned cold…”（该死的真冷）

$ ]; c1 u0 U" |9 \5 i6 B# I　　“啧！这皮肉…比本姑娘还白，你是不是男人啊？！…哟，这块玉好漂亮！”

　　“What？…你…喜欢？…给！”
" Q2 ^* d# y5 a# e, B: H2 u6 S
0 }  O( W# X' T% r5 l　　“这？！”
" P; U- {$ Z2 D9 B5 ^$ f
　　“给你！I’m not…queer！Never！”（我不是…玻璃！绝不！）
% g& b& I4 Y- Y- w& G: i
　　“说些啥啊…”
, U! K2 C" p; D$ S# y3 B2 {' X, u
, l9 i1 v6 H% G- B0 a; D# U　　上书房内，话音低沉，似有什么在谋划的气氛。
$ f- i3 n2 f$ @3 e/ Q- N' H
　　“这份名录是已经确定出来了么？”高涉合上手里的蓝皮册子，低声问道。

$ B8 F* H! I3 I/ q1 f　　“臣等已确认再三，只待圣上定夺。”沈境鞠躬，拱手遮挡住脸，语气略觉铿锵。

　　高涉又将册子翻开，一眼瞟过便匆匆合好，怕有什么飞跑似的；抬起头，眉首微蹙。

' }& I9 c- [' o# p" S　　“皇上？”沈境按捺不住了。
3 w( j9 Z0 E4 C
　　“怎么姓管的那么多？”皇帝将册子轻轻抛于书案，其分量也不过半两。
3 e; q3 h  ]' _8 ?6 G$ m% T
/ y' Y, B6 g; w& u9 I5 U　　“微臣绝不敢伪造！”

+ z) B, J. B. M2 L　　高涉不语，手指放于鼻下，另一手按住扶手，目视前方。

　　“此案，丞相沾进多少？”片刻，才又发问。
# `- N6 I  D% `
　　“管相似不知情，然而此中不少案子都系其长子管眳及家人操纵，若无管相重权掩护，本是难成气候的。”沈镜小心措辞，为人为己。

　　“哼，难办。”高涉一声冷笑。“应风以为如何？”微笑看着沈境。
' K7 U* Q4 J# C" S+ |* L
　　“管丞相乃是前朝重臣，功不可没。”

) e& u2 {2 F; y　　“哦？”皇帝嘴角抬起一边：“何时，沈大学士也善起春秋来了？”
; K7 u) |, }: _5 m% P5 g! M
6 T: K9 M: U% E. D  V* @( g　　“陛下取笑，微臣岂敢？”

　　“好了！说那些闲话！”脸色收敛。“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依法从事！”

　　“微臣领旨。”

! ^: }) ~- A5 D3 d7 ~- E　　了结完这里，高涉靠往椅背上略松口气，即刻又朝外面大声招呼：“进来吧！”

　　“是！”等候已久的八喜随即推门而入，小步快走，将一书简双手呈上：“请皇上御览。”
* [2 M) i. I* f' Q# x& D$ W+ [
: I2 Z# ]; |1 y3 p　　高涉单手接过，漫不经心展开：“哪里来的？”随口一问。

　　“自润州，乐礼官颜大人所出。”

4 O6 E8 v7 _5 u( z- M8 H　　听到这话，沈境一惊，连忙转眼去看皇帝，果然——

$ ~  H6 i9 C/ M( x( y　　“哼…”高涉抬起嘴角，似笑非笑，双眼圆睁，气息频繁。

2 s! p# [( v' H　　“陛下？”沈境预感不佳。
9 i; i! ?/ R0 C+ k
4 ?, F( d' D! g$ a- |7 F$ t　　“应风，”高涉按下那薄薄的信纸，面带笑意对着沈境：“可愿替朕办件事？”
% u, z2 I4 v. }) q+ b
　　“陛下还请三思！”沈大学士急忙作揖请辞：“眼下朝中政务要紧，万不可怠以私情啊！”本来就是，这侵占民田的案件从去年便开始调查，好容易才待到此时时机成熟，正该一举根除——怎能没有皇帝坐镇？！
$ x2 a6 f8 O5 i# H' t) u# ~. p
　　“呼！”高涉轻笑一声，双眼微眯：“既然应风如此了解朕，朕愈能安心委任了！”回头对八喜：“速去准备！”
8 }4 j- u; P3 m8 ~
4 N  g, K9 L3 I, U, C　　“是。”对方领旨退下。

　　“皇上！”于是再无旁人，事关重大，沈境不得不争：“臣从未见皇上任性至此！”好久没说过这样大胆的话了。

0 z4 G6 s7 p. e' M# O: W　　“任性？”高涉还是笑——此时的心情已是好上天了——目光婉转，看着别处：“朕也没想到，这任性的滋味竟如此畅快呢！”
  v8 `% ~' y+ I5 ^8 E# `0 ^

. U' a' N$ J9 d, ^3 f
/ L' f- k( K5 a/ \  |
9 D3 T  \' ~: U. Y☆☆☆无为任逍遥于2006-12-07 01:54:56留言☆☆☆　  
) f9 a) B5 N' @2 i
--------------------------------------------------------------------------------
- Y7 Q3 e1 I2 t6 C
4 j( Q6 {1 v9 q6 @' f+ ]! d& v 〖Paypal买电子书！〗〖博凯减肥乐升级版〗  

　　第十四章
- A# b% x/ L: A% J' E
　　Today is a winter Sunday.

　　We wear our heavy coats.

　　The soul of my brother

　　is pure, though he doesn’t think so.
# a; [/ F5 G* C5 ?7 R9 W3 W$ H
　　Oh one for sorrow,

　　Oh one for sorrow, two for joy.
& B! R2 v6 W/ R2 l8 T& T
$ a% x3 a  ?: l0 W1 F; D# n6 l　　“Great！”我忍不住欢呼一声：真是太棒了！以芹儿的声线来唱“The Innocence Mission”的这首歌实在太完美了！现在还只是清唱，等会儿我们用现有乐器编好曲后，效果一定更棒！

  Z. K3 C  f- o# o7 O- u; ~1 U　　“好！曲子好，姑娘嗓子也好！”周围其他的演奏者们纷纷称赞。从他们交头接耳商议评论的样子看来，不光只是奉承。
' u0 n  L* {' h( a' a
, f* ?( x" l' R. P　　已经有一个多礼拜了，从我们住进“伴月楼”并成为这些传统音乐家们的临时指导。虽然不像平时那么自由──不能走出这栋漂亮的建筑──但能和这么多优秀的音乐家作交流，实在是难得的机遇。
) L5 m/ f, d, K2 K  ^* K+ j
* T( R  Q" Y* P4 I1 k　　虽然程大娘一味要求这些演奏者学会跟我们完全一致的曲子，而我认为他们原来弹奏的音乐也是相当出色的。结果在我带动下，把原计划的单方面传授演变为互相学习。我还跟颜尚昕合作把一些歌词改成中文的，方便这里的歌手演唱。

* R4 p% |# T$ }. e/ b3 X　　“Percy！”
( b5 L0 R4 Z) w! E6 F
　　听到芹儿叫我，赶紧咽下口中的茶水：“What？”她最近总用英语跟我讲话，连我的名字也念得很标准。

" v, p7 B3 b* H4 m/ O　　“Do you wanna leave here？”话音很轻柔，她的表情也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忧郁。（你想走了吗？）

4 D$ W! y, d6 E8 b- c* d　　“你不喜欢这里？”奇怪的是，我却习惯了说中文。
: _+ c& _% u9 o" c0 ~
　　“Yeah。”
% H5 \0 t5 g4 J4 H8 r/ o$ k" ~
. r4 a& F! ~; F& O* M8 t2 g1 B　　我笑了：“Go ahead and enjoy it！”喜欢为什么还想着离开？真不明白女孩子的思维。（那就享受啊！）

　　“But…”她皱起眉毛，一副焦急的样子。

1 Z/ W0 q6 u0 O0 D/ E　　“Well！I like touring too but it’s not bad here。”我轻拍她肩膀──这个动作经过好久才被柴显允许。“Sunshine deals with it。”（好了！我也喜欢巡演但这里也不坏。/尚昕会安排的。）
4 _4 \" R2 L9 d% e# s1 [' x7 K  V
　　女孩咬住嘴唇，看来她跟颜尚昕的矛盾还没调和。我无奈地耸肩。
3 J- p8 k6 }7 q3 u+ f) t
( T3 P; G' m/ S# y' q8 [5 ^' ^　　“公子！小珀公子！”

8 @, h0 t1 Z  v( F; h　　这个声音！我有点害怕地转头过去：果然是女主人程大娘。
. c9 {. J7 K4 w4 I
2 k1 b$ ~2 f/ ^4 {$ c1 f8 Q8 ]　　“怎么了？”皱起眉毛问。我很不喜欢这位女士，不仅因为她擅自采取的对我的称呼；上次我在玉莹房间里醉倒过夜，她不仅大声骂那无辜的女孩，还企图用木尺打她（最后被我阻止，并毁坏掉那件刑具）。
. N  G5 Z" O+ J$ S
　　“公…公子！”看样子她好像是跑过来──是什么重要的事？芹儿和我赶紧扶着气喘吁吁的女士坐在附近的椅子上。
9 ]* g/ D1 t: R% m
　　“谢…哎呀！我…我坐下干甚？！”她却顽固地又站了起来。“急死个人了！”
% `4 z. C# U) v5 \3 R
　　“大娘莫急，有话好生讲。”芹儿安慰她道。
7 E; |7 Q0 h( _! Y3 S
　　“小珀公子，你可得帮大娘一把啊！”年长的女士捏紧我的胳膊，一副凄惨的神情。“玉莹…”

( P% x: A; u/ p! V' `1 @0 v　　“玉莹怎么了？！”我担心起来。

5 ~; f9 ^$ D' ]( j3 o0 H' v　　“玉莹那死丫头…”程大娘女士苦涩地眯起眼睛：“她快把老娘急死咯！”

; c2 M. k9 j0 @: G$ Y8 l' v' ^　　那名衣装齐整、行动威武的青衣男子，立于雅阁前，左右张望下，神色谨慎；而后才掀起眼前布帘，闪身而入。
: h8 r/ \/ f" }1 b7 K
　　其中还有两名男子，俱是二十来岁年纪，正坐于桌边品茗茶水。眼下屋里三人俱是气度非凡，尤其着紫衣那位，不仅容貌更加俊逸，一举一动间流露的神韵可谓深不可测。
8 ]4 `+ T- F: Y4 B, l
4 i+ x9 C1 r& I9 L! s: T* r; U　　“主公。”侍卫长孟烁抱拳起礼。
: J+ a$ l+ l  r- V
　　高涉颌首示意，继续饮茶。

　　“属下已探得那‘伴月楼’就在前方教坊街中，距离此处约一里不到。”
  h/ G1 i" T2 ~; C! y1 e* |
1 ]1 `+ r- b# I/ o, d　　听得此言，高涉停下将茶碗凑近嘴边的动作，紧捏住碗身，稳住心境。
0 F; ^4 z* M. ?  r# d- _1 |
　　“那‘伴月楼’是个什么去处？”言语中丝毫感觉不出其内心的波动。

　　“回禀主公，乃是润州一极有名的教坊司。”
2 P" [" w, H6 y/ K; g
　　高涉脸色微澜：“还打听到些什么？”
, g. A: m) K3 [4 L0 B
( H9 I  Z, c0 G5 f$ j　　“所知种种，属下俱已禀报。”
* ?- H' `5 r" @9 V' s- B
　　高涉无言，眼观手上茶具，须臾──
* {$ @2 ?; r6 M
& f7 x8 p$ O$ H) _$ l1 e　　“即刻前往！”仰头将茶水饮尽后，起身再将之搁回，快步从容走在前头。孟烁及另一高等侍卫方廉锦紧随。
% Y$ g8 f, Q# u5 W8 y2 v
: J# F. l0 V7 t( g　　教坊司？高涉心头一抽：如何使得？！真是一刻也耽搁不起，比救火还急！

　　“这死丫头！不知怎么个想法，福气不要倒恋上秽气了！…玉莹，开开门！大娘为你请小珀公子来了！”
2 C0 V$ F$ `$ s) U
　　程大娘领我们来到玉莹的房间门口，用惯用的诓劝口吻对里面的人大声招呼着。

- a- _. s8 a- i% f- h( n　　“玉莹，是我！开门好么？”虽然还不清楚是什么事引起这样的局面，按照常识，我应该协助程大娘把里面的女孩劝出来。
1 p2 k6 W8 u+ b+ P( Z
　　“大娘，这是怎么回事？”还是芹儿比较冷静。
& M( D% s* ~8 `7 h5 w
# h6 {. L: n' c$ \8 P: D# j! B+ ~　　“哎！是梅大人。”
) `! ?0 {; m: S& w6 g+ t
　　原来是那位重要客人，程大娘几乎每天都要提到的名字。“他怎么？”我着急地问，预感不到好事。
0 _8 X# g+ D, l* I3 Z
　　“人家梅大人啊…”
! [$ R3 t1 ?% W: a: f* q" J
　　眼前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6 W/ B. I) l' y8 C' K　　“说那些干甚？！”玉莹出现了，眼眶发红，正如我担心的。
% \0 F0 P3 {* R9 h2 o0 c) R
　　“哎呀！我的好姑娘，你可算露脸了…”程大娘殷勤上前。
# d& e% o8 L# s) e& m" [5 w5 O
　　“你进来！”

! ]: g* n* }1 w$ P, V. ]　　“Wait…？！”没等我搞明白，身体已经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拉扯着通过那扇门。
" h$ `  g; S# r" {1 s; _
9 s# R$ C! D  W7 F7 r# {; m　　然后是粗暴的关门锁门声。
2 E( M1 F* L/ q. _& x. _
! T5 w$ s5 `4 o% |/ A" a　　“玉莹？！…死丫头！你怎么把个大男人关屋里去了？！待会儿老娘怎么向梅大人交差啊？！…开开门！快开门！”

　　外面急切的呼喊声让我更加忐忑不安了。稍微看一眼对面的女孩，却从她坚定眼神了解到机会渺茫。

  C0 j$ R( g' V9 P) p, Y　　“嗨…你好么？”大脑也随即短路了。

　　“哎噢！”意外的啪一声过后，我捂住忽然被扇的脸颊（不痛，但很令人惊讶）：“你…？！”
  ?3 O& E) v7 \" m& t' N
0 B1 f1 C7 g0 F  f! h　　“好你个臭黄毛！”女孩瞪着我，愤怒与悲伤混合出的表情。
5 v4 V; D7 \5 ~8 \  k7 g% ^' E3 f
/ O, U# h; ]$ T, _/ ^8 {　　“什么？”估计她会哭，我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轻声发问…
% [0 T5 w; X" g8 _! \* z! S/ O' u
9 x' t6 P4 u& [% N2 T) H( u　　“哎哟啊！Ouch！Wait…”

　　“我打你个臭黄毛、烂黄毛、死小子…你、你害死我了！呜呜呜…”

' t/ m) V: N  D2 p* J4 f& o6 r　　往我身上莫名其妙乱打一通后，玉莹终于坐到床边轻声抽泣起来。

　　“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坐到她旁边，非常想知道原因，却不敢太直接地逼问。

+ B5 p/ E7 M( G- d9 _　　“呜…都怪你！”她用袖子擦脸，粉底被抹花了，但一点也不难看。
) k8 O- }9 V, \/ p$ _
8 O( v& [+ ^# \: _4 A　　“为何？”──天呐，我做过什么？！

　　“都怪你教的那…‘死吹舞’！”

0 f/ Y8 N! U8 f7 ]4 {　　“？！”脱衣舞怎么了？！我记得她在第一天表演完后，还兴高采烈地炫耀有多少人被她迷住呢！
* ?0 w( w/ E0 ]* O
# R) k- m7 w/ i8 a# q! \5 y3 j　　“都怪你…哼！害我…害我被人看中，赎了身…”

- L% |# I" |4 l　　“什么？！”

　　眼前的楼阁，共计三层，虽不宽大，却看得出精雕细琢，端的是行乐之所、烟花去处。那“伴月楼”三字招牌，平淡地悬挂于门梁，旧痕累积，足见此处之悠久。
. Q+ C- {% j( K
　　然而再怎么雅致，也是风月场所。高涉急切起来，坚决踏进门里…
$ V) W( u6 I; M  r0 Q3 H$ w
" v# R2 h5 l1 ?: D% b& h　　“哟！这位公子怎么的？！现在离开门还有些时辰！急个什么？！”却被堂内一名管事模样的男子阻拦下来，原来还未到接客之时。

; w( V3 @- _+ O　　“这位店家，我等非是为吃酒，只在这楼里寻位故人。”孟烁代主上前施礼询问。

　　“敢问公子所寻何人？”管堂的见他们气宇不凡，非贵即富，自不敢怠慢。

, ~4 K% T" r8 X" r# P' u& [　　“贵楼可有声乐教习一名，姓颜？”
) v, A( J* J, _8 u
　　“没…噢，是是是！”刚要按习惯摇头否认，忽然就想起了，将头只管点。“小的这就去为公子们请去！”说着就要行动。
" ^8 P+ ]6 O) d0 G; g9 a5 X$ |5 c+ h
　　“且慢！”
  N$ @0 q! d1 r1 o1 K- G0 R" p7 `
　　高涉一声轻令，对方住了手脚。
7 f$ S+ F0 n+ U# O6 ~* j+ n5 a
; o8 b+ F* ]+ d% P( Z8 W: A0 {　　“不必劳烦这一趟了，只请店家指明方向，我们自去寻找。”
0 `+ }- V5 F& u
! l0 y# h7 b9 p' r' u% u　　“这…是是！”管堂连连应答，对方言辞虽善，而语气间却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威严，令人不敢反驳。

2 _6 ?- G1 I% e: w. P; F- E　　原来是这么回事。
# t4 }% Z' n1 i( \
　　那位梅大人，“伴月楼”的V.I.P.，在看了玉莹跳我教给她的艳舞后，对这位原本就性感十足的女孩迷恋起来，决定出钱为她“赎身”──不再是以前那种无视对方意愿的交易，而是把人身自由真正地还给玉莹。
, U6 W: O* g0 d: o+ Q
　　“那好极了！”这是我的真心评价。

3 U- b$ n8 y" e3 `# p- G　　“好个屁！”

　　“哎噢！”被敲了下脑袋。
6 u2 N' E" U4 l  N( k" S
　　“本姑娘在这楼子里何等逍遥？什么赎身！论规矩还不是要姑娘我自个儿以身相许了他！”
8 [/ K! R1 Q3 z2 S  w" n+ q
2 [( G4 H; Q- K" x& [; C; v　　“‘相许’？”

7 k$ ]  {2 i7 a3 o* A2 C# |& b　　“就是嫁与他做小妾！”

　　“为何？”我知道‘小妾’指的是原配以后的妻子──这是个允许一夫多妻的社会。“既然你赎身了，为何他要你当小妾？你喜欢他么？”

9 U' u/ g; Y$ R( t　　玉莹看着我，表情很不自然：“呿！喜欢？本姑娘连他叫什么名都不知道，就在台子上远远看过几眼。一脸麻子，糁都糁死了，还喜欢？！”

　　“那你不依他！”
5 Y+ s& k, O& L$ u% u* z0 @
　　“哼！”无奈的冷笑。“得了吧，也就逞逞强，待会儿就要来接人了，哪是我能做主的。”
6 ?. m3 x. X0 Z% O! e& ]! C- G
　　“不行！他不能强的！”我着急了：这简直就是变相强Ｘ！

　　“嗤！”笑声越来越冰冷。“你当是明媒正娶呢？”

　　我用表情传达自己对这习语的不解。玉莹没有为我解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笑容：

! ^3 t3 P7 E  E6 r  c　　“姑娘我年纪也大了。”──她不是只比我大一岁吗？
! C3 E; w& _' G5 j
　　“小子！你跟我们不一样，”玉莹用手轻轻抚摸我的头顶。“不光因你长着黄头发蓝眼珠子。”

　　这大概是我在这里遇见的最聪明的姑娘了。

. }$ i# {8 Y* s1 @+ H　　“那人不要你，是他瞎了眼！也和该你运气！”

　　也是胆子最大的。
) Y8 }! w" g: c5 \& P9 \0 k8 v
4 g2 {8 u3 @; C* y　　“玉莹，姑奶奶！别耽搁了，快放了公子出来吧！”程大娘一直守候在门口。

　　“知道了！大娘你先去别处应酬着，我梳洗了就出来！”──她是要妥协？

7 P/ o0 c' ~! ~$ T8 q6 ?　　然后是程大娘激动的应承声。玉莹没有立即照自己答应的行动，依旧抚摸着我的头发，眼神是与她平时不符的忧郁。

　　我不知所措了。
1 ~1 q3 I/ K" t2 J9 [1 z3 A; P
9 Y- b; c7 _, t! n　　“对了！”她好像想起什么，停下那令我尴尬的动作。“这我得还给你！”
) U  x0 ]  I# R  t& S4 u& X
　　原来是玉石，玉莹正把它从脖子上取下来。
, k6 k/ g0 c# p, X& G  _- @, I
　　“不！我给你的！”她以为那是我喝醉后的玩笑举动？好吧，虽然后来我是有点舍不得，但怎么能收回已经送出去的礼物？更不要说对象是女孩子！

8 c& C8 `# p# P# K* r　　“拿好！”装饰品已被强行塞回我手心了。“你这呆子，也不看明白这是什么？后面那些字被人看到，姑娘我就别想活了！”

8 `5 O0 y" o! K" r) @　　后面的字？我赶紧将那块石头背面翻过来：真的，被雕刻在很小一块区域里──难道这标志着皇室用品？
# V0 A& @) U) b: r: G* ~
  M2 d  ]3 A$ {5 T( X$ I　　“男人真是信不得！想必他送你这玉时，也是情浓意蜜之际，怎就忍心将你逐出来卖艺？！”

5 u, [3 _) d5 H2 b- z　　“不是…”
) `9 z- H0 q; ?! B7 J5 ?
7 _, r% p4 Y2 Y2 `　　“哟！你倒替他说话！竟比女人还念情！没出息！”

　　“…”张了张嘴，没再反驳──撒谎最令自己不自在。
/ q: ^: g' e2 D$ t% A1 c% H+ T7 T
　　“好了！快出去，本姑娘要梳妆打扮了！快走！”
: u5 t( H  k" y0 R% P
　　就这样思维紊乱地被她推着赶出门…
5 O7 |, s. S- y7 u5 s9 n
. H; s  ]8 D- @' M! E- H2 O　　等等！我不能就这么离开，眼前可是位准新娘──虽然是被强迫的。

( m; [! q/ c8 t! u2 k7 t( z  a" |　　“我…”低头摸摸身上：该死的！连块硬币都掏不出来！

　　“磨蹭什么呢？！快…快走…？”
; a, m6 s  Q' d$ h1 r( ^# L- Z: b
　　“呃？！”突然被她揪住衣领靠上去：怎么回事？我又做错了什么？
7 w& B# ^3 g) P( p3 s/ J$ e* ~0 c1 B
　　女孩的眼神变回我熟悉的玩世不恭，很有精神──跟半分钟前完全不同的气氛。

　　我顺着她偶尔转开的视线看过去…

　　“嗯？！”结果被坚决地扭回来──果然是粗暴的家伙。
( d6 c: A- C9 t, {4 @
　　“你…”玉莹看着我，表情复杂，夸张地皱着眉毛，抿了好几下嘴唇──
, [1 z8 t4 R3 d6 m; \% V- n& [
　　“莫要忘了奴家!”

! u$ @0 S6 o9 [/ ?" x8 w　　什么？…没等我明白过来半点，脸颊被她的嘴唇碰上，丰满柔软的…
( ?" g/ x- H- T0 R5 F) [- z' l* i
　　砰──

/ f5 k6 R( T$ b　　再一个瞬间，面前的房门被关上，紧接着是上锁声──我经历到半小时前程大娘的遭遇。

# ?, B7 M; d) {5 S3 g　　怎么了？摸着被幸运光顾的左脸颊，我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转身打算离开──刚才那是女孩们的小伎俩吧？真有意思…

　　难看的笑容一直保持到我看见眼前的事实过后两秒…（是事实吗？做梦的可能性更大，或许。）

　　吞咽一下，深呼吸…
& a0 t5 N0 F7 ~
" `3 Y" P0 D4 F& f' n　　“开门！Damned你开门！！！开──”

- K. m3 K' t+ s4 \　　拼命去敲被那该死的女孩关得死死地木门，心里和口头都在绝望地呼喊…
% c- I6 r9 `9 r4 F( X
　　绝望？
+ ]) N. w2 h5 U  D
( L! Q2 l# J8 E& _　　好吧，如果我坦白一点，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狂喜。

& ~3 E4 k/ r  [　　那个yeah又是误会，芹菜说“是的，不喜欢！”，小P听成“是的，喜欢！”

　　前面的歌是“the innocence mission”的“one for sorrow，two for joy”，觉得歌词很符合小芹对小P的“妄想”阿。

　　第十五章
$ _# ^. [3 h+ c' N
5 V" W' Y; }( k0 B7 Z8 E7 K　　不，这应该是梦，就像过去我浑浑噩噩地醒来前经历的那些情景──我顽固地催眠自己并继续敲门，然而力度却随着紧张的陡涨急剧下降。

% D3 `8 D  Z1 q' o* L" c　　赫──
/ [6 `9 t+ m( e$ @' r. k
　　在彼此身体终于接触到的瞬间，一切都结束了。
" a+ d) M) `. T/ e# _- u* q2 ?. T
　　是吗？我居然提到“一切”。
2 o* p9 d# Z3 l- R8 M
; l: f5 |  a1 j- T3 p) e; B6 o　　“嗯…”老天，我能确定这不是梦了──这钳在下颌的力度。
4 D; _9 _- }/ @) \4 }2 D" E
　　“看我。”──还有声音。
* ?2 B# `! {( ~9 a* K: l$ r
　　以及被强掰着肩膀转身后看到的脸。
* J0 G- F7 Y, }6 h9 n4 }% w1 l
1 j) O8 F: ]3 R  A2 g, t& M# Y　　一点没变。

　　胸腔…
$ ~. n, e+ E' R# p
- ~% Q5 J# g/ w: B　　“不可闭眼！”

　　“噢！Fuck！”他居然打我耳光？！（虽然一点不痛。）我闭眼只是因为不敢相信现状！（桃：真可怜，一天被人打两次耳光。）
  y% V5 q4 H/ X* j* Y6 R4 u* S5 e6 |
　　没等我发出举动，被粗暴对待的那边脸又被人非常轻柔地抚摸…该死的！连那股温度都是我熟悉的！

　　“哎噢！你…？！”到后面感觉就不对了。他居然用力起来，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件物品被手持抹布的女仆努力擦洗着──就差吐上唾沫了。

　　“哇？！”接下来就是被不容分说地扛起──难道这些都是由程序安排的吗？！他妈的？！为什么不能按照我的设想那样？！

4 Q8 [1 W- p+ y2 [8 O: j5 m' a　　对，我承认自己设计过与他重逢的情景──难道不行吗？这家伙是皇帝，以他的权力，迟早是能找到我吧？如果他愿意的话。

, `8 m$ J8 w/ t) F4 s1 e) n9 B/ N　　对了，他是皇帝！我就这样被他扛在肩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 f  F3 `3 ?' y; g! y8 ^8 m　　哈！是颜尚昕！我刚一探头就看见让自己稍微安心的人──

1 v9 z# ?, ^% c( e; K1 Z　　“我…”见鬼，我该说什么？救命？！──你认为一名音乐家敢去反抗一位皇帝吗？更不要说他还是皇家乐师。
. o6 g+ Z( I8 T
) m+ F: {( r6 e　　“在下参见主公。”果然，我的乐队同伴在朝这个劫持我的家伙、他的主人鞠躬──我完蛋了！
# m* C( U: h, \* _. o/ J5 C* Q; W
　　如预料的，他根本没有搭理对方，步伐快速地朝前迈。后面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紧跟着我们，显然是他的侍卫。奇怪，怎么没有其他人？管家八喜不总是在他身边打转吗？

　　好了，别想其他那些人了，他已经把我带进一间屋子里了──看着那名侍卫为我们小心关门的动作，我绝望地想。

　　“哎哟──”
) W3 v2 A3 d) S( r3 _
- u  s1 ]/ X: ]4 a4 ?/ ?　　就着心中怒气，将对方毫不留情地往床里一掼，再乘势欺身上去将他困在里头。
7 t% k, ^1 u& I
( o& O' p# [6 w0 m4 @　　真是意想不到！还以为与他见面会有番难承的感悟，就是方才他从那房里出来，远远看到那头熟悉的发色时，高涉还心悸难捺。哪知下一幕就从里面送出位女子，一副装扮，分明就是此间粉头。看他二人极亲近地交谈，于调情有何分别？！
  x( Q3 @8 N) h& F* @! ~, w& N) f
  ]( J& J4 N4 ^: z6 Z# w7 m% y　　最让人气极的，是被那女子亲在脸上后，这小子居然露出那副懵懂傻气的笑脸兀自陶醉着！高涉只感觉十二万分后悔：怎么竟为了这样一个蠢东西千里迢迢奔来一趟？！
9 L! S9 M7 y" G  m7 J
　　再后来他对自己惶恐逃避，看都不敢看的模样，直逼得高涉忍不住动手。

　　“Shit！”此时刚一着落，这小子便挥手驱赶他，行径言语与从前丝毫不差。“哎噢！”

1 b, n6 H' O+ a* ]7 V" u! L　　高涉也一把擒住他挥来的手腕，用了些力，引得他大叫。
2 M, e) L, i  h! P" ]
; S* P' x- V& W' P; \　　一来一往，俨然就是从前那套过场，高涉不禁百感交集，屏住气息，居高临下将对方凝视。
2 k6 j5 `, ?* T0 ^
　　珀希似亦有所感悟，不再争闹，看着他，眼睛眨几下。
0 z/ t. E' O( s0 p! ?
　　──这一幕，就是飞奔万里也值得。

　　没有将那手腕松开，高涉另外伸手摸在对方脸颊上，细细抚过，么指落在他嘴唇上──隐约感到颤动。
. t( m+ ~$ `' ?/ L. f! h7 j$ \
　　“为何将头发剪了？！”看那堆乱如枯草的黄发，联想起上次分别时对方的模样。

　　珀希睁眼一瞪，脸不屑地转到一边。（心声：关你屁事啊！）

　　“告诉朕，头发怎么了？”意识到自己话语严厉了些，高涉沉住气，轻揉他头发小声再问。
: e# w7 m; R% U, [2 N$ U' _6 Z, `0 ]
# N9 D' |$ p/ y& }; ]+ k　　对方垂下眼帘，表情略有松懈：“有虱子，被…shaved…噢！”
/ Y4 X" q: I8 o0 R) o- Z( u
　　高涉手一紧，不慎扯到他头发，随即连同其手腕一并松开──

　　“嘿？！你要干什么？！”珀希惊叫起来。对方已解开他腰带，正扯住衣襟，要将他上面的衣裳解开！吓得他忙挥手驱赶：刚刚说话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着急？！

4 O1 l$ X4 P+ ?8 M/ @9 B　　高涉哪能理会他的抗拒，执意行事，两下揭开其上衣──
% Q1 A, \- @$ E7 ~! |
　　果然。自读到颜尚昕那信中表述，说珀希流落民间卖艺，境况极凄苦；高涉便担忧不已：看模样手脚，他也不该是穷人出身，哪吃得消这番落魄？
( O' V* r* f( [" ]8 k' L
% b# D0 J; q1 b7 F: B8 M; V　　“放开…嗯！”珀希稍一挣动，又被对方摁牢肩膀稳住。
  v  g% |: y5 A8 c4 r: u& C
　　高涉一脸镇定，全看不出他施了多大的力。待其让步后，将手放在珀希胸口，从那凸现的肋痕上抚过──
( L& m7 l; g' T7 Y7 F
　　“怎么瘦成这样？”

　　“？！”珀希眨眼将他看几下，咬住下唇，把头往旁边一昂，作不以为然状。（心声：关你屁事啊！X2）

% @9 }; n% q, I2 _; S　　如此不堪回首么？高涉苦涩一笑，哪会去追问，只俯下身，嘴唇在其锁骨间轻轻印下──久违的味道。
' S( R7 C' \( ~
　　继而伸手到他肩后，意欲除衣──不管先头气恼也好，心疼也好，自见到他后，胸中便情绪难耐；恨不能将他整个嵌起来以解阔别。
( U  c; G2 p& h5 _1 f
　　“不行！”珀希抬手阻挡：甚觉不妥，却一时说不明缘由。
( H. ]2 Y0 W0 H, a
; r9 Z  U, s0 u* h& Y- j8 z　　“乖…不闹了，让朕好生疼你！”高涉哪禁得住，先前倒是反复谨告过自己再不可对他用强，可到了眼下局面，真如被抓挠般。
4 _+ \8 r$ j8 G
　　“我…Damned！”不堪对方执意骚扰，珀希奋起挥拳──
3 }4 ?) Z* r" T$ B  D
　　高涉身手灵敏，自然是截住了他，后似清醒了些，不再动作了。
8 J. ~, l7 h" Q6 d8 S* I
　　抿紧嘴唇，悔恨地叹气，视线不自觉转移去看被他捏紧的那只手…
5 s) f( w( O& y* s1 Z  s  I3 ^
　　心头一跳。

/ |6 C) e* o+ z8 @　　晶莹白亮的一片从攥得紧紧的拳头里露出边缘，纠缠着纤细的红绳。
2 z: n& [, L9 _
　　深深咽下一口，喉咙里涨满酸楚。
  s7 x' T3 A5 _# m7 Z2 p: Y5 M+ r
* m% R4 Q8 q$ o4 M  a　　胸腔里有什么在膨胀，让我感到呼吸艰难。
7 J0 J! ~! v) z7 r
) A$ S7 s. p6 B　　他在吻我的手。确切地说，是手心，靠近那块玉石的部分。（差不多忘掉这东西了。）
, U  A' C! k) V9 a( O8 W" g& A
　　“嗯…”我抽回一下──被他舔得手心发痒──决定摆脱这肉麻的亲昵方式。

　　结果当然是被驳回，他甚至更专心地开始吻起我的手腕了。如果没穿上衣，我毫不怀疑这家伙会一路吻到肩膀──像以前那样。

% @9 Z! @) ~: z8 x: z, w( Q　　我开始放松，无奈地望着幔帐顶，小心翼翼地吞咽…心跳，很清晰。

　　意外的暂停。

　　等我反应过来看过去…

! x, k/ D9 e3 T　　可怕。
9 M; T. k% y. Y* ^' c$ Z
$ u' N/ M& ^! E　　他的脸上是最让我害怕的表情。

- H5 P; V- P& _, D8 ~　　“手上的疤是怎回事？”冰冷而强硬的语调，背光的脸上，黑眼珠毫无神采。

　　“？”他问的问题，我因为紧张没有听懂。
6 N- w8 |: K; _, U7 q0 W& I
　　“呼…”叹气声。然后，他挽起我的衣袖…我明白了。
5 x) E. |% W9 \: ]+ q: i$ V
　　“这是如何伤的？”语气完全是责问，脸上的表情也是配合好的冷酷。
* M, |. K+ r- Y* ~% R- ]
6 S: c, ]/ o8 G8 c* I' W+ Y' I1 e　　下意识看一眼手心里的东西…胸口被膨胀物充满了。我艰难地咽一下──

　　“干你鸟事！”（桃：这是谁教你的阿？= =|||）
2 V: E9 R! B1 M6 M  |: x# _
　　“你？！”
% I7 B6 `. X1 b3 U
　　“哎噢！”他揪住了我的头发！“放…Fuck！”我竭力挣扎，再没有刚才那些犹豫：该死的混蛋！我不是你的玩具，这是我自己的身体！

　　“唔…嗯？！”
" [9 e- ]) p* w( K2 Q
　　厌恶。
. [$ [4 |4 P: T( I. U8 @; d
; |( K0 w7 S: I1 B6 g　　痛恨。

　　回忆。
4 H$ I, c/ J9 X& U6 _7 K$ k! X
　　无所谓。
8 i! L* e/ a* K4 h5 }( R
: j( B2 B& F& b% c　　…
9 K1 Z# _7 T0 }( W, w% P9 I
0 i9 r; Y. q, i# ^　　要窒息了！
+ a/ W5 v) h, |; O; T9 v) ?: t
　　“哈…哈阿…”缺氧导致我眼前发黑，大口吸气又刺痛了肺──该死的！这家伙完全没有考虑过我吗？！
3 v& U& f4 R8 x
　　哦，他还知道帮我舔掉嘴角的唾液…
& V5 |0 o$ ]' y% q' e) q; q  f; P
　　他妈的！

9 `- x, H. }1 M5 J" `# b& y& T　　“你…走开！”我用上现在的全部力气试图将他推开──知道那没用，只是尽量传达自己的不满。
( [3 j+ ^6 {5 N, S3 y* _
　　──开玩笑！难道你认为他会顾及你的想法？

5 E3 ^9 E) [) \2 Y; `$ f! Q6 r4 r　　哦，对了。他是皇帝。
5 T. }  J# _% R" p2 I' U4 N
/ h' C! R) w1 G& ]% v8 n　　知道自己方才语气是过于严厉，然而看到那样深长一道伤疤赫然出现在其小臂，心绪如何不乱？高涉不知怎样劝好珀希，情急之下，不顾一切亲了上去。
, D' J' j+ h+ [& X
8 W9 h# k$ E, p. P6 R, s5 s  ?3 M　　倒似奏效了。

9 ^+ q5 t! v' e6 W( b" w　　虽然还有抵抗，但对方已无甚气力，粗声喘息，面色潮红…
4 g9 l+ \7 o/ q6 q0 W( C" X
　　高涉满意地凑在他耳边，轻啄起来：“乖…告诉朕，手是怎么回事？”不问出究竟，心难平复──这伤看来非同小可，不知他当时受着何等痛楚呢！

　　“嗯…”珀希被弄得失神起来。“The…the robbers！”

　　“哦？是什么？”高涉继续调弄，手往他身上抚去。“好好说…”
/ _% ^  {9 {3 y2 I  W
% D2 ?) E9 \! x, }　　“是…是贼。”
5 L$ i  a7 I: {0 u/ d( j
　　骤然止住。

1 D9 m  n$ x% D8 f  j. K　　挺直背坐起，高涉俯视着一副不解模样的珀希，吞咽一口，喉头一股酸痛。

9 z5 Q! L/ I! ~7 z* i8 K　　低头，看到那只不若昔日光洁的手臂，握住，慢慢抬起。对方因他这番异常而面色茫然，不知抗拒。
6 H6 [* V  Q4 n& R6 Q. |# I
) z# l7 E5 S% p4 N& \+ r　　不，别那样！太肉麻了！
/ c' p+ `' C6 I, ]& I5 x
# o& M. U0 E5 D5 K! ^6 f6 \　　我想起身反对，却出乎意料地行动不起来，躺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被人像猫一样舔着，还往上面轻轻吹气。
. d6 @0 A/ Y9 P& w" ~. K
( D+ Z4 N7 R8 J/ c$ g6 ^+ \  e* S　　──他以为我才刚刚受伤吗？

　　为什么我没法阻止这可笑的行径？连出声制止都办不到？

　　像这样被另一个男人小心呵护着…真让人尴尬。
; r' L1 _3 W( u5 o' o6 L
　　“痛么？”

. J6 S. u& J' ~/ p$ _　　我摇头，面无表情。
0 R, H( H# q9 \* l* n; `, B/ q
+ H" L& u& N3 [+ ]; A/ o2 x0 Y　　如果那时候他在场的话，也会是这样的反应吧？
4 C4 N$ Y5 }, X
　　是在补偿什么？

　　同情？不止。那还有什么？

1 j1 H# F! H" O　　他不再“安慰”那道丑陋的伤疤，将脸凑了上去…

* S1 n1 J& o% X7 J8 N　　隐约感觉到，灼热而紊乱的呼吸，和鼻翼的颤抖。
1 C* {0 X# ]& ]1 W
　　哭？
# f) L/ ~, P+ O( }% f( x2 G  H
　　──开玩笑？他是皇帝！这不符合他的角色！
+ h7 x" }: t# Y- L: z# n) x" Y
　　不过，我真的这么想吗？我是说，真的把当成皇帝…
' f" ?4 S3 H+ F9 j7 `  o' b
　　莫名其妙地难受。

* }1 M3 m9 m6 t  f" B1 X* i　　我抽回了右手。

　　高涉不禁讶意，随即看见珀希露着的半边脸通红，于是了然。
. E( ~9 m* U" n( A: K
　　轻轻俯过去，拨开他额上的几簇头发：“乖，不怕了，以后朕都在你身边…”说着，去亲他那深凹的眼窝处…

' ?9 e  V( a  x6 K7 i( l9 k　　却没意料到被他倏地转过脸来，两张嘴碰个正着。

　　甜…
* \+ B5 o: E" p' p4 W
　　只略舔到对方嘴唇，珀希便先收回，板着面孔，又往别处看去。高涉怔在那里，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珀希等在那里，久不得动静，眨眨眼、挣挣肩，左右不自在，终于举一只手搂住高涉脖子──

( p% f3 B; N; I6 ~: M- x　　“哼！”清下喉咙，捏一把鼻子。“你…轻点。”

　　高涉恍然大悟，喜色难禁，嘴角高抬，凑到他面前──

　　“都依你的，只是…”细吻其面。“太难为朕了…”

, N, {1 p- R9 k, H　　…
) ~! l* ]+ o" K5 m
* d( Z' M. W5 n; c6 l5 z4 F0 i　　“大娘？大娘且听这边！”
/ _+ ]8 L' G9 s; l! [; h' R& N% V# c
* _4 u, Q: N8 n　　“噢…是是！”程大娘收转视线，合上嘴，赶紧对面前应承道。

. B  n. q# t' c/ n( t# L　　颜尚昕面色不改，不慌不忙从怀里摸出一张花纸：“这是五十两的银票，在下等人这些时日来，承蒙大娘照应…”

　　“哎唷！岂敢岂敢！老婢万不敢收大人的银子！”程大娘惶恐推辞：本就是他们得罪在前，哪敢厚颜至此。
5 E: x# T; m  q- i! T; s
　　“大娘多礼了。”颜尚昕依旧递上。“这些乃是分内，一则用作前些日子的食宿，二来便是在下上司到来，望大娘好生安顿，度用都要上佳的。”

6 N2 v2 o. Z- w8 `! o8 ^: r, b　　“这是自然！自然！”程教母忙不迭点头。“大人放心，老婢一定替大人安置妥当！”又将银票递上。“大人吩咐就是，这银子…岂非见外？”小心地赔笑。

　　“大娘不必矫情推辞！”颜尚昕最不爱见这些阿谀奉承，严厉起来。
; }, c! {! h& B- P. ?  {& M
9 b7 ^! B% x! H. H6 _, m　　“这…是是！”程大娘会看脸色，不再坚持，半含蓄地揣进上衣里。“那…敢问那几位官爷要在此处停留几日？”
9 P* D" s* h$ E8 I/ S7 C0 n& e: O; ~
, a" ^5 U8 V+ F3 [3 t. v+ x# t　　“明日便走，还请大娘帮忙筹备到上好的车马！”颜尚昕请礼作委托状。
# _; V! _0 I0 s1 x) U9 v' }
　　“明日…为何这等仓促，何不在楼里好好耍子…”
# ^* y  b0 T3 Z- e( v' V
　　“好了，在下嘱咐已毕，请大娘速速安排就是！有劳了！”颜尚昕说完起身作辞就走，丝毫不留余地。
3 a' x, E# j" J/ y
! j& J8 Q) U) y+ Y- J　　“大人？！”落下程教母，满心的迷茫忐忑。

8 [8 ?- C. @! c　　这位宫里出来的乐师大人所说的上司，必定就是方才管堂陈伯告知的那三位年轻公子。程教母未见其面，只听说他们径直上楼来找人的，陈伯见对方气宇轩昂，不敢阻挡。此时又被颜乐师肃色吩咐了许多话，看来对方必属京城权贵。
# v5 i6 p: F2 b* B+ q+ |2 H1 h
: Y6 t  ~; m' L$ b, f, L( D* e! j　　是谁能有如此能耐，差遣得了手持钦赐腰牌的宫廷礼乐官？

. h" [7 b( s$ s1 I! q! [6 H3 m　　听说当今圣上有位弟弟…
- v" g% r7 X2 s4 q
　　莫非？！
$ n0 V1 o3 m& K( \$ e0 U1 j, e( y
　　程教母慌忙呷一口早已冷却的茶水，猛眨眼睛：天老爷啊！这…这不会是那位小王爷吧？！（桃：他要是保持现在的体重再长十年就差不多了。）
/ h7 E- _) g* E9 k
3 h' t7 m: N* {- [　　扑咚一声闷响，程教母被拉回方才留意的事上，一脸惊疑地将天花板盯住──

* g" Y& _  l% p. t( F8 {* w　　只有一层木板之隔的楼上，一阵阵叫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呻吟，伴随沉重的器物碰撞声朦胧传来；其中偶尔夹杂着一人的嘶吼叫嚷…

8 S5 ~7 N0 l# C- X　　程教母胆怯地咽口唾沫：这…这声音，不是那黄毛的小番子么？

( t$ T' y- V. Z7 L. ]* M2 \; Q　　“咳、咳咳…”
( M9 O" b- b/ o7 O; j& {
# ^1 G7 B' E# x4 ~　　“怎么了？好好些…”

　　他托着肩膀让我翻过身，为我轻轻拍打背心，缓解咳嗽。
, k0 z# _: D! S# x- j* I3 A' \. z
　　真是逊毙了！天知道我一直在鬼叫什么…对了！就是这家伙！他明明答应了会动作温柔些，结果开始那一下就痛得我快哭了（也许真的哭过，眼眶有点涩）！记得从前做起来也没这么糟糕啊？还有那些梦…

6 G! F2 L! u2 \' W+ F　　“好了么？”耳边是温柔的关切，但一想到刚才这混蛋在我身上的那些行为…

　　“滚！”我回手将他打开。“噢…”

　　“真是野气不改！”又被他捉住了手，趁机将我翻转过来──

$ w8 ~) H6 K" V2 H. e　　“呼！”莫名其妙地笑一声。
, T* P/ s3 s: X0 C. Q3 h% d+ }
' A& d* M3 y3 Q$ q. u　　我愤恨地眯起眼睛。

) a6 r8 N( Q+ `) P; ~　　“又没说你不好，作什么怪相？”
: }7 X, F' J7 [, p! Y; ]& ]; _
3 D, y1 ~! u5 U  U　　“哎噢！”该死的，我最讨厌被人捏脸──小时候受够了！“You bastard！”

　　然后，一场小规模的打闹之后，我们的位置又调换了一次。

, y% c" F" `' }8 P& U　　“果然…愈发地野了…呵…”他笑着喘气道，丝毫看不出正处于下方的劣势感。

　　“啧！”我抬手打开他将要碰上我脸的手。
' O2 [/ c* a! v/ ~1 w
- g4 [2 _0 n# v" s. ~! u# F　　“呼…”他收回手，微笑着叹息一声，忽然握住我刚才打他的手──
' A6 R. L) t) n3 n
# l0 X( r! F* o2 Z$ k　　“就这么一直捏着，也不嫌硌？”

# p  q; m/ m8 ~  j　　“？！”低头看过去：原来是那块玉石──我就这么将它一直握在手里？
) J9 G" t& n2 ?1 Y* q
: a/ N. j# S/ F* v　　“噢！”现在想放开，可肌肉已经差不多麻痹，稍微一动就痛得要命！

, _6 \: r% F0 m/ l& x* B9 b  w0 w- g4 o　　“慢点！”他将我的手双手握住，仔细揉那些关节，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一根根展开…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手心里印了一团有趣的图案，没等我看仔细，他把那块被解放出来的珍贵玉石丢开后，又动手在那里揉起来。

　　“真是的，怎捏得那样紧？”一听就是抱怨。

7 _) H. _! a. x　　“我喜欢它！”习惯性反驳，不管用什么托辞。

　　手心里的按摩动作暂停了。我下意识地去看他的脸──这么做是不是一种狡猾？
" a# r) W2 d- R3 x  o) G) [
　　果然，华丽的黑眼珠里是浓稠的忧郁──真让我满意。
2 `/ ~9 c, v' m( `6 H  |+ n
8 x' x1 D$ v% s. ?　　满意地心脏都不知该怎么跳动了。

　　“过来。”他松开我的手，搂住我的脖子，让我俯身靠上他。“朕给你戴上。”
+ m. v6 d6 i9 N' Y; I0 ~
　　明白了他的目的，我意外地顺从起来，转身在一边，低头露出脖子后面。
# ~, F" l, e8 v4 G
　　那块小石头已经凉了下来，贴在领口是一种难言的惬意。后面被他绑绳子的动作弄得有点痒，我忍住了没有动。
. d) W5 w9 ^3 f4 e3 g
0 Q8 T& {9 b2 X* j$ e( O! ^5 R# _　　时间持续了很久──不是我夸张，他还在后面吻了好一阵，尤其是文身那块区域。
# \9 u& M' ?- S  F
　　“你都喜欢么？”

　　“…Huh？”

$ Q+ I+ F! u$ H6 O　　“朕给你的，你都喜欢么？”他用手圈住我的肩膀，以一种含糊的性感声音问。

: T; R" Q7 D. @6 b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随机挑选了个词发音。
. v. a2 j  O  i) l5 e
　　“珀希…”他在耳边叫我的名字，热气让我几乎无法思考…
1 f) Z& k; a' ^/ W' a1 W
　　于是，一阵糊里糊涂后，又一次被他压在身下。
9 |% y8 i$ ~: ]- \9 Q, X6 W
/ G0 G% l7 d3 q( r! M　　好吧，算我倒霉…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16~20
( H9 |0 X: P) D8 m; d

- n/ x5 t" p  g 第 十 六 章   

6 q$ I7 p. ^, Y/ o  U. |* L 　 　 “ 醒 醒 ！ 珀 希 ？ ！ ”   
' |# Y3 u9 |' h% X, l/ O" Y, T
: x8 d  w+ c! H2 B 　 　 “ 嗯 … S o … h o t … ” （ 好 靓 … ）   

% q# Z1 m7 C' Y3 M& ^# f& [ 　 　 “ 乖 ！ 起 来 了 ， 我 们 回 京 城 去 ！ ”   
( `: o4 z- i+ T4 W$ A4 W$ x
　 　 “ H o t … g a l … ” （ 辣 妹 … ） （ 桃 ： 难 以 置 信 你 刚 被 男 人 O O X X 后 ， 还 能 梦 见 B G 剧 情 。 ）   

　 　 “ 主 公 ？ ！ ”   

8 e0 g9 Y- `! E" y6 t$ R4 f- C2 \ 　 　 “ 稍 等 ！ … 呼 ！ 你 这 懒 虫 … ”   

　 　 “ C o m e   o n … ”   
; w3 @: y9 Q7 {/ S+ T. j9 r
　 　 台 上 的 女 孩 朝 我 抛 个 眼 神 ， 转 过 身 ， 将 椅 子 跨 在 身 下 ， 双 手 扶 着 椅 背 。   

  G3 a+ y4 \! d& Q! S) q9 v 　 　 她 朝 我 伸 出 食 指 ， 弯 曲 …   

, [, [% q' M: W, n0 ^1 ] 　 　 我 本 该 欢 呼 一 声 冲 上 去 ， 却 意 外 地 挪 不 开 步 子 ， 尴 尬 地 停 在 原 地 。   

) O" l; q! _" U1 [- b 　 　 她 走 下 舞 台 。 于 是 ， 我 认 出 这 名 性 感 的 亚 裔 女 孩 是 … 玉 莹 ？ ！ 可 她 穿 的 衣 服 真 奇 怪 ， 我 是 说 ， 梳 着 那 套 复 杂 的 发 髻 却 穿 一 身 鲜 艳 的 皮 质 比 基 尼 。   
5 V+ D' l3 [' O1 ]) V
) r3 D* `' o8 D5 ^; g  h  X' s1 N6 ` 　 　 她 拉 起 我 的 手 ， 放 在 她 肩 上 — — 看 上 去 应 该 是 柔 软 光 滑 的 ， 却 没 有 被 感 觉 出 来 。   

1 P0 Z5 ^8 _# }% x, a 　 　 在 女 孩 的 带 领 下 ， 我 踩 起 舞 步 。 七 年 级 的 时 候 妈 妈 决 定 教 我 学 一 点 跳 舞 ； 我 当 然 抗 议 过 ， 可 听 她 这 样 说 后 ， 我 妥 协 了 — —   
. l* h# b! `+ o' q
　 　 “ 宝 贝 ， 等 你 以 后 参 加 舞 会 ， 我 可 不 想 看 到 某 个 女 孩 提 着 被 踩 坏 的 高 跟 鞋 问 我 要 赔 偿 费 。 ”   

/ W" w; Q; F) c$ X' D: [$ A% F 　 　 于 是 现 在 ， 我 可 以 放 心 跟 玉 莹 共 舞 ， 不 必 担 心 踩 到 她 那 双 仅 穿 着 单 薄 布 鞋 的 脚 。   
. t/ H: z) \0 ^) e8 j7 D
+ n# `7 V$ |6 Z9 A+ h9 L9 g 　 　 即 使 此 刻 的 舞 曲 如 此 古 怪 — — 《 西 江 月 》 ， 是 这 个 名 字 吧 ？   

: j' c: Y8 n* C# ]' P 　 　 一 个 复 杂 的 旋 转 后 ， 倒 下 的 人 却 是 我 ， 玉 莹 不 知 什 么 时 候 站 得 离 我 好 远 …   
$ u$ D. m' Z$ [& o8 n  v+ K5 l
! @3 T4 p% r6 V0 u' q: b 　 　 谁 在 支 撑 着 我 ？ ！   

　 　 “ 以 后 朕 都 在 你 身 边 … ”   
9 v& a" o% O, ]9 `8 K
　 　 紧 张 感 像 超 新 星 般 在 胸 腔 里 爆 炸 了 。   

2 B6 _5 e7 D/ q$ q 　 　 “ 莫 要 忘 了 奴 家 。 ”   

　 　 我 赶 紧 寻 声 去 看 另 一 边 ： 用 袖 子 挡 在 嘴 的 玉 莹 大 笑 着 ， 离 我 越 来 越 远 …   

　 　 “ 等 我 — — ” 下 意 识 地 要 追 过 去 。   
# s8 y) m8 K- L$ ~, f1 ]
. L* [3 S  d; x* Y! y 　 　 “ 嗯 ？ ！ ” 却 被 身 后 的 人 紧 紧 捆 住 ， 手 都 挥 不 出 去 。   
+ U1 B" n+ G$ [* }$ f0 R5 P: z* g  ]
　 　 “ … 醒 醒 … ”   

　 　 一 阵 阵 热 气 吹 在 我 的 脖 子 后 面 ， 被 紧 拥 的 身 体 逐 渐 感 受 到 他 的 体 温 、 肌 肉 的 力 度 …   
/ D7 f) e8 A# c; V# C
　 　 真 实 得 过 分 ！   
3 v1 T5 U, T" W7 J; p
　 　 “ 赫 — — ”   

6 k* W1 z1 J- e) ]( v2 w8 X 　 　 按 照 一 贯 的 噩 梦 惊 醒 模 式 ， 大 声 叹 气 ， 迅 速 睁 开 眼 睛 — —   

; @" f% E5 L0 L 　 　 “ H u h ？ ！ ”   
6 S& r( T6 I* m; m: ~5 I; u           
　 　 一 眼 看 见 的 那 半 张 脸 吓 得 我 大 叫 出 声 ： 天 呐 ， 难 道 还 没 醒 ？ ！   
, a7 S% }( C, l
　 　 “ 好 了 ！ 醒 来 了 ！ ” 那 双 眼 睛 极 其 温 柔 地 看 着 我 。 “ 怕 什 么 ？ 是 朕 ！ ” 声 音 异 常 平 和 。   
+ }' k. l" ?& j2 ?
" E8 r2 p9 U7 Q* W" h0 E9 {/ l9 X 　 　 — — 是 的 ， 除 了 你 还 有 谁 会 让 我 这 么 紧 张 ？   

　 　 “ 呼 … ” 从 荒 唐 的 恐 慌 中 摆 脱 ， 我 闭 上 眼 ， 无 精 打 采 地 松 口 气 …   
6 }# p: _9 g0 J; \( k
* u6 V& [* K( [- l( ` 　 　 等 一 下 ， 刚 才 看 到 了 什 么 ？ ！   
! F. n0 [; e' a& B1 K
% v: D- m+ D, y# G 　 　 第 二 次 快 速 睁 眼 — —   
1 I3 ^) F! g" J; J9 @% E7 V6 K. P/ B; w
, t  z* [0 d: \; |! r" Q 　 　 这 是 什 么 地 方 ？ ！   

" H" ]& h  W' M) x: l8 ~( u 　 　 “ 珀 希 ？ ！ ”   

　 　 我 猛 地 施 力 从 他 怀 里 挣 脱 — — 这 家 伙 就 像 在 梦 里 那 样 抱 着 我 ， 可 怕 ！ — — 连 滚 带 爬 赶 到 那 扇 飘 着 两 片 深 蓝 色 布 帘 的 小 窗 边 — —   

　 　 飞 逝 而 过 风 景 。   

　 　 该 死 的 ！   

# e6 f/ w/ U) M 　 　 “ 怎 么 回 事 ？ ！ ” 我 回 头 质 问 眼 前 这 名 策 划 人 — — 还 能 有 谁 ！ 又 是 这 种 伎 俩 ！ 用 药 物 将 我 熏 晕 ， 以 便 顺 利 搬 上 一 辆 交 通 工 具 ， 被 带 去 他 计 划 好 的 任 何 一 个 地 方 。 （ 高 ： 冤 枉 啊 ， 明 明 是 你 自 己 睡 成 猪 了 ~ ~ ~ ）   

) b$ R; B* j1 ]0 u) j8 R% s* b 　 　 “ 哼 ！ ” 不 以 为 然 地 轻 笑 一 声 — — 最 让 我 恼 火 的 态 度 ！   

　 　 “ 去 哪 里 ？ ！ ” 我 加 强 声 音 里 的 愤 怒 。   

+ i8 a$ f& F5 V 　 　 “ 过 来 。 ” 他 朝 我 招 手 ， 抬 眉 毛 的 动 作 轻 蔑 极 了 。   
1 [3 S  C+ V: T" m2 ^6 f# w
　 　 “ 去 哪 里 你 要 带 我 ？ ！ ” 我 着 急 起 来 ， 语 气 夹 杂 着 乞 求 。   

　 　 “ 喂 ？ ！ ” 结 果 被 对 方 捉 住 手 腕 一 把 拖 过 去 。 “ 噢 ！ ” 膝 盖 撞 得 痛 。   

4 f  c/ p  M& r: K) ]2 Y 　 　 “ 这 也 要 咋 呼 ！ ” 他 微 笑 着 揉 我 的 头 发 ， 另 一 只 手 圈 住 我 的 腰 。 “ 自 然 是 回 京 城 。 ”   
5 d, O) J( W% F- i
+ N1 A) `* \4 W, b2 K- R4 M  Z 　 　 “ ‘ 京 城 ’ ？ ” 我 听 过 这 个 地 名 ， 难 道 它 就 是 皇 宫 的 所 在 地 ？   
& a3 g$ a/ s; d
　 　 我 要 被 带 回 去 了 …   

) \0 z5 j9 Y; ~0 R3 x9 J# s 　 　 “ 不 — — ” 下 意 识 地 挣 脱 。   

& s( v8 g, J( u 　 　 “ 怎 么 ？ ！ … 莫 闹 ！ ”   
3 U! s. B8 n* W% l
　 　 “ 我 不 去 ！ ” 怎 么 现 在 才 想 起 ？ 被 这家 伙 找 到 就 等 于 再 次 被 关 进 那 间 豪 华 监 狱 。   
5 V$ [* K: }- \. Q
' Q) S- b" [" @6 b) F 　 　 “ 噢 — — ” 手 被 毫 不 留 情 地 反 剪 过 去 — — 他 妈 的 ， 不 能 在 体 力 上 胜 过 他 是 我 的 最 致 命 弱 点 ！   
$ e% O: V+ p7 S0 B' M
4 N  y1 i0 Y# `) V 　 　 “ 怎 么 就 不 想 回 去 ？ ！ ”   
  E! F1 d% _8 ~3 p
　 　 看 不 见 他 的 脸 ， 但 从 语 气 和 胳 膊 上 的 力 度 判 断 ： 他 生 气 了 。   
' Z  C% i  L' U( b& X
4 Y$ }3 j1 t5 ^ 　 　 “ 嗯 … 放 开 ! ” 我 才 不 在 这 种 不 对 等 的 情 况 下 谈 判 ！   

6 o& ]( \: J+ S7 g; ^7 S6 u 　 　 隐 约 的 叹 息 ， 手 被 松 开 了 。 我 收 回 胳 膊 揉 一 下 …   
  Z1 i: U. {( i" i
/ C% ?& O. }3 A$ o0 f 　 　 “ 唔 ？ ！ ” 肌 肉 还 没 感 觉 到 手 指 的 力 度 ， 又 被 那 家 伙 攀 住 肩 膀 转 过 去 — —   
8 ?+ B- b  Q& g8 ?: z: ]
　 　 那 张 脸 上 不 仅 仅 是 愤 怒 。   

' [; |2 O) B# d: ?% p 　 　 “ 说 ！ 怎 就 不 愿 回 去 ？ ！ ”   
" y/ D# j+ T9 a  A& G; c- r0 {
, h& Y5 R0 B- |- Y; i6 Z 　 　 我 低 下 头 ： 莫 名 的 艰 难 。   

　 　 “ 珀 希 ？ ” — — 捏 在 肩 膀 的 力 量 加 重 了 ， 痛 。   

. t* @7 Z9 b; n 　 　 “ 我 要 … ” 咬 住 嘴 唇 ： “ 卖 艺 。 ”   
/ @8 l3 s2 q4 ]. k9 I
　 　 马 车 的 一 次 剧 烈 颠 簸 ， 心 脏 差 点 跳 出 。   

　 　 “ 哼 … ” 轻 蔑 的 笑 声 。 “ 荒 谬 ！ ”   

　 　 什 么 意 思 ？ ！ 我 昂 头 辩 解 ： “ 我 喜 欢 卖 艺 … 噢 ！ ”   

　 　 他 妈 的 。   

: M; x0 {, `5 e$ M+ k! w$ o 　 　 确 是 解 恨 了 ， 而 懊 悔 也 如 洪 水 般 瞬 间 灌 满 胸 腔 。   
  B5 b2 ~! X  L2 X- F
8 t) F2 L4 y$ b7 Q3 G3 H% s 　 　 不 忍 看 到 对 方 脸 上 逐 渐 显 现 的 指 印 ， 高 涉 将 脸 转 向 旁 边 ， 艰 难 地 吞 咽 ： 以 前 也 动 手 打 过 他 脸 ， 却 从 不 曾 用 力 ， 只 作 儆 醒 ； 想 不 到 这 次 下 手 如 此 之 重 … 不 自 主 地 握 紧 手 心 ， 难 遣 的 烧 灼 。   
' \' d, t4 R/ U: V$ I& N- t7 R7 Q
& C! G6 c: x8 P( \% i  M, D$ i 　 　 刚 听 他 说 拒 绝 的 话 ， 以 为 与 昨 日 那 名 女 子 有 关 ， 自 是 急 切 。 待 到 被 告 知 实 情 ， 高 涉 才 骤 然 醍 醐 灌 顶 ， 如 临 大 敌 — —   

　 　 从 未 有 过 任 何 阻 碍 似 此 时 这 桩 令 他 挫 败 ， 恼 羞 成 怒 至 极 的 结 果 就 是 诉 诸 暴 力 — — 理 智 尽 失 。   

2 g3 R+ F: ~! H5 G5 @( @2 G+ M. } 　 　 “ B a s t a r d … ”   
* ?7 n) F3 `. L
0 x! J4 }$ ?. ^: }5 I, |/ J 　 　 极 低 沉 一 声 咒 骂 ， 继 而 是 毫 不 留 情 地 一 掀 。 高 涉 颓 然 坐 倒 过 去 ， 等 着 对 方 发 怒 。   
, _0 |# Q/ j" y  n. f
　 　 “ ？ ！ ” 结 果 却 极 出 乎 他 意 料 — —   
; ~! ]" F, `3 ~! U+ P: |# q. U' n7 u
9 @* V5 ^0 P; F" x" f 　 　 只 见 珀 希 三 两 下 爬 出 车 内 ， 踩 在 边 缘 ， 其 动 机 不 言 而 喻 ！   

6 l+ q% t0 Z/ g9 P# e5 k& T1 m7 i 　 　 “ 珀 希 — — ”   
, u, x, |1 G% K1 M6 n4 ?
8 o, G* Q' X' j) O/ ^" f 　 　 高 涉 呼 喊 着 抢 上 前 去 ， 话 音 未 了 ， 对 方 的 身 影 已 自 那 里 坠 落 ， 只 衣 衫 从 他 手 上 瞬 间 掠 过 …   

　 　 “ 停 车 ！ ”   

　 　 该 死 的 ！ 痛 死 我 了 ！ 鲁 莽 导 致 身 上 的 伤 痛 又 多 了 几 处 — — 手 掌 和 膝 盖 ， 我 显 然 低 估 了 马 车 的 速 度 。   
/ l. g) ~; A8 z% D0 g8 J/ _
　 　 我 本 来 不 会 做 这 种 蠢 事 ， 如 果 不 是 某 人 的 暴 力 行 为 — — 他 妈 的 ！ 他 竟 然 打 我 的 脸 ！ 那 种 力 度 绝 不 是 调 情 的 玩 笑 ！   
+ T" v  r0 _+ R& f, Q+ b* y
　 　 “ 珀 希 ！ ”   
9 g# Z: F7 n/ U$ R9 |
　 　 哼 ， 这 么 快 就 追 来 了 ！ 我 忍 住 痛 ， 努 力 站 起 来 ： 当 然 知 道 现 在 逃 不 掉 ， 只 是 示 威 ， 学 学 甘 地 。   

& t( j) E, @! e2 O5 l/ O 　 　 “ 伤 到 哪 里 了 ？ ！ ”   

2 D$ ?' a" Z7 y8 a- Y+ |1 G7 |" y3 i4 C 　 　 “ 滚 ！ ” 我 挥 手 驱 赶 他 。 “ … 嗯 ？ ！ ”   

4 D' g8 M6 P0 j* q 　 　 果 然 引 发 了 拉 扯 ， 然 后 是 强 有 力 的 手 臂 圈 在 胸 前 — — 哼 ！ 除 了 武 力 威 胁 ， 他 还 能 对 我 怎 样 ？ ！   

% U6 j2 w: ]( c$ S8 {2 c5 f0 `) X- X 　 　 “ 不 要 走 ！ ” — — 对 了 ， 还 有 让 人 起 鸡 皮 疙 瘩 的 温 柔 演 出 。   
1 r& K+ c, K( s( t& `
　 　 我 面 无 表 情 地 站 在 原 地 ， 为 他 在 我 耳 边 的 唠 叨 当 听 众 — —   
9 w8 O8 u( o. _$ L$ @
　 　 “ 乖 ， 莫 要 气 了 ， 是 朕 不 对 … ” 举 手 要 摸 我 灼 痛 着 的 左 脸 ， 我 厌 恶 地 躲 开 ， 他 没 有 坚 持 。   

- [+ R8 i- d, _* ?, Y- o$ R; G 　 　 “ 怎 么 这 么 傻 … ” 又 来 握 我 受 伤 的 双 手 。 “ 都 出 血 了 ！ ”   

　 　 “ 走 开 ！ ” 我 受 不 了 了 ， 抽 回 手 朝 后 一 击 。   

8 g! f, S% w& P# P, g 　 　 “ 珀 希 ！ ”   

8 `' ^) S9 b: }) J7 n) Y* a 　 　 结 果 被 抱 得 更 紧 ， 我 放 弃 了 ： 我 在 干 什 么 ？ 我 们 在 干 什 么 ？ 演 浪 漫 肥 皂 剧 ？ ！   

4 a0 e" w! T' D4 B6 l! j  ? 　 　 担 心 会 不 会 出 现 扮 演 路 人 的 群 众 演 员 ， 我 的 搭 档 正 入 戏 呢 …   
  A, M; k! t3 z
6 M. ]6 K: l* b 　 　 “ 朕 … 已 经 离 不 开 你 了 。 ” 低 沉 的 话 音 伴 随 断 断 续 续 地 热 气 吹 进 我 的 耳 朵 。   
$ o1 C, s" v: p- _5 q3 C$ \
　 　 噢 ， 多 浪 漫 的 宣 言 。 我 尴 尬 得 想 哭 ， 真 他 妈 地 尴 尬 ！   
, c; |: L' L- {& C9 c7 {/ P
　 　 “ 我 不 想 回 去 宫 里 。 ” 为 了 配 合 他 ， 我 的 语 气 变 得 消 沉 。   

　 　 “ 那 ， 你 可 愿 意 与 朕 一 起 ？ ”   
2 n  b: k; J! V; Q7 ?$ v! x) w
　 　 “ … ”   
, K' \1 \8 H- z
% D( V$ w) m6 w: F& Z0 X 　 　 “ 珀 希 ？ ”   

　 　 “ 我 还 有 b a n d 。 ” 说 出 这 句 话 的 同 时 ， 心 脏 像 被 人 狠 狠 攥 了 一 下 。   

　 　 他 能 感 受 到 吗 ？   

' A: ]1 F- R# K0 C 　 　 冰 凉 的 指 尖 从 我 的 左 颊 掠 过 ， 我 觉 得 自 己 在 强 忍 着 什 么 。   
! Z: m' o0 o5 W3 ?0 G
　 　 “ 朕 知 晓 了 。 ” 毫 无 意 外 的 悲 伤 语 调 。   
5 x- i2 Q) J% D# l' [; N& w
0 w. g6 W, y6 Q+ Y 　 　 — — 不 ， 你 不 知 道 。   
1 ~/ b( W5 W* r# b7 W2 U) _9 v
　 　 因 为 我 自 己 也 不 知 道 。   

* s* M. l" T& n7 a4 y 　 　 纵 然 避 着 礼 数 ， 颜 尚 昕 也 实 在 耐 不 住 要 抬 眼 去 瞄 看 桌 对 面 …   

　 　 此 时 本 该 在 百 里 之 遥 奔 走 的 二 人 ， 竟 又 出 现 在 这 “ 伴 月 楼 ” 里 ， 一 上 午 的 路 程 就 这 样 折 返 归 零 。 幸 亏 他 对 柴 氏 兄 妹 还 有 嘱 托 ， 并 不 急 动 身 ， 否 则 就 是 错 过 了 。   
: [! i5 ?1 Y& H- t+ i9 m
　 　 心 里 虽 明 知 不 该 对 上 位 者 抱 猜 忌 ， 可 看 到 珀 希 新 上 绷 带 的 双 手 和 皇 帝 的 一 脸 倦 色 ， 不 禁 教 人 担 忧 。 颜 尚 昕 在 宫 中 便 听 传 闻 ， 说 圣 上 对 珀 希 的 失 落 如 何 悲 痛 ， 昨 日 更 偏 巧 听 见 楼 上 那 场 欢 爱 。 自 然 替 他 们 欣 慰 ， 想 象 回 宫 后 ， 珀 希 再 不 必 受 那 些 疾 苦 。 怎 么 没 多 久 ， 便 倒 转 回 来 ， 还 闹 得 跟 冤 家 一 般 ？   

　 　 从 前 听 珀 希 的 抱 怨 ， 以 为 他 惧 怕 皇 威 ， 因 此 逃 避 ； 可 如 今 只 见 皇 帝 频 频 为 他 加 菜 问 候 ， 倒 更 像 是 看 着 他 的 脸 色 。 此 情 此 景 ， 颜 尚 昕 也 只 得 茫 然 叹 气 了 。   
4 b4 ~/ S$ g, V' k+ Q7 S7 M
　 　 一 见 珀 希 吃 尽 了 碗 里 的 菜 ， 高 涉 便 为 他 添 上 几 样 — — 他 原 本 就 使 不 好 筷 ， 此 时 手 缚 绷 带 ， 更 加 不 便 。   
% X" e# H; x: A# G4 w
. v" j: d$ k  C5 h8 |+ a! Q4 X 　 　 虽 然 只 是 破 皮 的 轻 伤 ， 可 到 底 见 了 红 ， 再 想 到 他 手 腕 处 那 骇 人 的 疤 痕 ， 高 涉 便 心 有 余 悸 ， 全 不 敢 敷 衍 。 幸 好 当 初 选 拔 随 行 的 方 廉 锦 擅 外 科 医 术 ， 及 时 处 理 ； 只 是 珀 希 嫌 麻 烦 ， 极 不 耐 烦 ， 高 涉 连 哄 带 吓 才 令 其 依 从 。   

　 　 此 时 回 到 这 教 坊 司 ， 与 眼 前 这 些 人 同 桌 而 食 也 是 应 珀 希 的 坚 持 。 高 涉 虽 心 甘 情 愿 照 料 珀 希 ， 然 而 当 着 众 人 的 面 — — 那 对 卖 艺 的 兄 妹 还 好 ， 却 还 有 那 知 底 的 乐 师 — — 不 免 有 些 难 堪 。   

　 　 “ 诸 位 公 子 ！ 容 老 婢 略 扰 ！ ”   
) U# Q6 I7 t' e# F4 Y0 z9 \
　 　 突 然 又 传 来 此 间 教 母 的 聒 噪 ， 本 就 心 有 不 畅 的 高 涉 深 皱 起 眉 头 。   
3 F' m7 M8 L* a: ]5 X  p$ G6 [
　 　 “ 程 大 娘 ， 不 消 传 歌 舞 ， 我 们 只 是 便 餐 。 ” 倒 是 颜 尚 昕 识 趣 ， 赶 紧 劝 住 。   

7 W& o: W' j6 \, a3 k5 @1 E 　 　 “ 哟 ！ 颜 公 子 误 会 了 ， ” 程 教 母 转 身 挥 手 ， 叫 声 上 菜 。 “ 这 是 老 婢 特 意 为 公 子 们 熬 制 的 老 鳖 汤 ， 望 诸 位 好 生 享 用 ！ ” （ 桃 ： 大 娘 ， 您 真 体 贴 ， =   = | | | ）   
# d) b( j: \8 `: ?: n  Y1 }+ v
$ w# E6 A; p) o5 [7 u$ @ 　 　 说 着 ， 一 名 丫 鬟 将 一 口 汩 汩 冒 泡 的 砂 锅 ， 端 上 席 面 。   

* i% Z7 M/ b, M 　 　 “ 什 么 ？ ！ ” 珀 希 见 是 吃 的 ， 上 了 劲 头 ， 握 上 汤 匙 站 起 来 就 去 舀 …   

+ N  r6 T! }; Z  h2 V! ] 　 　 “ 等 等 ！ ” 高 涉 怕 他 烫 着 ， 赶 紧 拽 着 衣 角 将 他 扯 回 。   

" E6 c8 W+ v; f. r% R5 h 　 　 随 即 也 挨 了 个 白 眼 。   
* v0 i+ ]0 t1 K" h4 R1 P
　 　 “ 呵 ！ 看 把 小 珀 公 子 馋 得 ！ ” 程 教 母 被 逗 得 直 乐 。 “ 让 大 娘 给 你 盛 一 碗 ， 凉 凉 再 喝 不 迟 。 ” 说 着 拿 来 大 勺 ， 小 心 盛 舀 ， 却 没 留 意 到 对 面 高 涉 的 严 厉 注 视 。   
$ L( n, m8 T( H% _& J
　 　 珀 希 闻 出 香 味 ， 看 到 那 奶 白 的 汤 水 ， 不 时 舔 舔 嘴 角 。 忽 然 想 到 什 么 ， 双 眼 一 睁 — —   

7 b7 K/ j8 O3 G+ l 　 　 “ 玉 莹 怎 么 样 了 ？ ！ ”   

　 　 屋 里 一 下 子 冷 静 起 来 。   

& ~- P9 r3 ?/ t' }1 f5 M* L5 T% z3 A 　 　 “ 哎 呀 ！ 小 珀 公 子 真 是 善 心 人 ， 竟 这 样 惦 记 她 ？ ” 程 大 娘 察 言 观 色 ， 小 心 遣 词 。 “ 昨 儿 个 她 就 出 阁 ， 嫁 与 梅 知 州 当 正 室 夫 人 了 呢 ！ ”   
" p- H! B% N( N% j0 o& D% f. w
: W$ ^* u# `- C9 |1 ? 　 　 “ 哦 ？ 此 事 当 真 ？ ” 插 话 的 是 颜 尚 昕 ， 一 副 惊 喜 神 情 。   
- ?( L7 v3 J! N9 h2 E
　 　 “ 呵 呵 ， 这 哪 能 造 谣 ！ ” 程 大 娘 也 略 觉 轻 松 ， 坦 言 起 来 。 “ 那 梅 大 人 的 原 配 是 童 养 媳 ， 前 年 得 病 死 了 。 梅 大 人 年 初 来 到 润 州 上 任 ， 进 了 我 们 ‘ 伴 月 楼 ’ ， 一 眼 便 相 中 了 玉 莹 ， 早 晚 是 想 赎 了 她 回 去 … 呵 呵 ！ ” 掩 嘴 轻 笑 。 “ 这 桩 亲 事 ， 还 是 小 珀 公 子 催 成 的 呢 ！ ”   

9 T7 ^( X% F5 r+ X7 R! Y 　 　 “ 为 何 ？ ” 珀 希 皱 眉 问 道 ， 其 余 众 人 亦 不 解 。   
" \4 b) d! r2 u" h
9 A* R5 A- Q! f# u  W# _" w, x 　 　 “ 就 是 小 珀 公 子 教 姑 娘 跳 的 那 脱 衣 裳 的 舞 ， 梅 大 人 看 见 后 ， 甚 觉 不 雅 … 其 实 就 是 醋 罐 子 翻 了 ！ ” 隐 隐 嗤 笑 。 “ 大 人 一 急 ， 当 晚 筹 到 银 子 — — 八 百 两 呐 ！ ” 比 个 手 势 炫 耀 。 “ 次 日 便 把 新 夫 人 娶 进 门 了 ！ ”   
  d8 p5 N5 S* F/ p  ?
　 　 语 毕 ， 众 人 或 讪 笑 或 祝 愿 ， 还 有 如 释 重 负 的 欣 慰 。   
, Q, ^6 e2 r" r& j$ N
1 N8 O0 ?. C) R! b- ^$ L! E2 g 　 　 只 珀 希 还 不 放 心 ： “ 但 是 她 不 喜 欢 梅 大 人 啊 ？ ”   
8 K% _& _) @! v0 {- _
+ q& ]. D: S+ `; o$ Z+ u. J5 P 　 　 高 涉 鼓 起 眼 将 他 一 瞪 ， 脱 口 而 出 ： “ 你 懂 什 么 ？ ！ ”   
+ r1 q' _& {' @
6 F6 i& C, |$ M  m2 v9 ~- F2 t 　 　 珀 希 皱 眉 ， 抿 紧 嘴 …   
/ h/ a0 g# w& F) v' g; V
　 　 “ 来 来 ！ 小 珀 公 子 ， 可 以 喝 汤 了 ！ ” 程 大 娘 壮 起 胆 子 打 圆 场 。   

/ X, Z4 F0 n( V* W/ b1 X; m 　 　 “ 哦 ！ 谢 谢 ！ ” 珀 希 道 谢 着 接 过 ， 话 茬 丢 在 一 边 。   

" C8 y9 |6 |0 b$ U) }+ k2 J 　 　 “ 且 慢 ！ ” 想 起 他 上 次 饮 补 汤 后 的 惨 状 ， 高 涉 忙 将 其 稳 住 。 “ 少 喝 些 ！ ”   

5 T0 C# ]8 I( R3 B* U- ~9 H2 \ 　 　 “ N o i s y … ” 珀 希 喃 喃 抱 怨 ， 显 然 不 愿 理 会 。 （ 话 多 … ）   
0 n- B4 S* S" N. |
　 　 “ 忘 了 上 次 水 池 子 的 事 么 ！ ”   
* L  J  v* g# i0 f, m4 H/ {: M
/ F4 b2 x- I% U" ~ 　 　 “ … ”   
" J/ Q' @4 j- x- R
  z, B0 Y6 U! j$ Q# \ 　 　 这 话 果 然 奏 效 ， 但 见 他 慌 忙 搁 下 碗 ， 惶 恐 盯 着 ， 如 见 砒 霜 。   

2 }& F4 {1 \9 O: q5 Q5 E 　 　 “ 好 罢 ， 少 喝 些 便 是 。 ” 见 他 这 模 样 ， 高 涉 甚 是 惬 意 ， 手 在 后 面 轻 抚 其 腰 。   
* [1 n; n7 R* B, u* t" n' i( f
　 　 “ 对 对 ！ ” 程 大 娘 不 识 趣 地 帮 衬 道 。 “ 公 子 不 喝 汤 ， 吃 肉 也 是 一 样 的 ！ 来 ！ ” 又 去 那 汤 里 搅 合 ， 捞 出 些 肉 块 到 他 碗 里 。   
  [, m- n& v8 h% f
　 　 “ 多 谢 。 ” 珀 希 已 没 了 初 时 的 热 情 ， 心 不 在 焉 地 使 筷 子 在 碗 里 挑 剔 。 不 会 儿 夹 起 一 块 乌 黑 的 东 西 ， 神 情 顿 时 紧 张 ， 战 兢 兢 凑 上 前 去 …   

' f0 x2 g9 g+ D* Z" c2 p3 x 　 　 “ 珀 希 ？ ！ ”   

　 　 高 涉 一 把 搂 住 那 已 然 瘫 软 的 身 躯 ， 焦 急 呼 唤 ， 随 即 又 怒 目 瞪 着 地 上 那 只 咕 噜 滚 跑 的 老 鳖 爪 子 。   

# P8 H* }  d: J2 ? 　 　 “ S h i t … ” 珀 希 靠 在 对 方 怀 里 ， 眼 朝 上 望 ， 骂 得 有 气 无 力 。   

　 　 第 十 七 章   

　 　 “ A f t e r n o o n   s u n … ”   

　 　 “ A f t e r n o o n … 呵 呵 呵 … ”   
8 H& d4 r) Y) N8 ]1 o; |
　 　 芹 儿 随 着 哼 唱 ， 没 学 完 便 忍 不 住 笑 了 起 来 。   
, F5 \$ D. P) a# w# c* L; [
5 _& q$ p; d9 b, i 　 　 “ W h a t   f o r ？ ” 珀 希 不 解 道 ， 也 是 笑 着 的 。 （ 为 什 么 ？ ）   
7 R$ X& Y7 h! c9 X: c- n
　 　 “ 呵 呵 ， 我 笑 … 哼 ！ ” 清 一 下 嗓 子 ， 眼 皮 略 垂 。 “ N o w ， i t ’ s   n o t   a f t e r n o o n 。 ” （ 现 在 ， 还 不 是 下 午 呢 。 ）   
8 Q9 c0 f* q0 g6 O1 c& p
　 　 “ 噢 ！ ” 珀 希 耸 下 肩 膀 ， 撇 起 嘴 ： “ I t ’ s   j u s t   t h e   s o n g … H u h ？ ！ ” 冷 不 丁 一 惊 ， 看 向 旁 边 — — （ 就 是 首 歌 … 啊 ？ ！ ）   

　 　 “ 只 顾 说 笑 ！ 今 晚 是 想 露 宿 么 ？ ！ ” 高 涉 不 知 何 时 已 站 到 他 面 前 ， 牵 起 他 手 要 到 自 己 一 边 去 。   

5 z& r, Q7 C% @& M 　 　 “ W e ’ r e   s i n g i n g ！ ” 珀 希 不 耐 烦 地 辩 解 。 （ 我 们 在 唱 歌 ！ ）   
- X4 _9 Y9 P( ^) A% w
　 　 “ 说 听 得 懂 的 ！ ” 眉 毛 皱 得 极 深 。   
4 ~2 C# ^4 I# y0 Z4 w8 \
　 　 “ 哼 … ” 叹 口 气 ， 珀 希 不 耐 烦 地 甩 开 对 方 的 手 ， 往 前 面 奔 走 去 。 “ 嘿 ！ 你 好 ！ ” 又 找 上 临 时 负 责 赶 车 的 侍 卫 方 廉 锦 ， 似 要 搭 讪 。   
2 b' n! M3 g& ?0 q  f
& H+ N) W8 U% M 　 　 高 涉 在 后 面 看 着 ， 一 脸 的 不 快 。   
! f9 y! H0 i( I6 T; t: w
　 　 “ 呵 呵 ！ ” 旁 边 的 少 女 轻 笑 一 声 。   
4 s, _; s! q9 \  W$ ]5 i" T5 m4 U
　 　 高 涉 回 头 ， 情 不 自 禁 地 瞪 了 一 下 。   
1 x* O! p" P5 s' u# S. {8 P: m
　 　 芹 儿 虽 垂 眼 回 避 ， 却 收 敛 不 住 之 前 那 一 记 短 暂 的 专 注 。   

　 　 这 一 边 ， 又 轮 到 方 侍 卫 难 过 了 。   
& [: b: M, R9 b  C
( E( P/ b+ e* _& ^8 K% @$ G 　 　 “ 你 的 ‘ 空 夫 ’ 很 好 么 ？ ”   

　 　 “ 公 子 说 的 是 功 夫 ？ 不 敢 当 ， 拳 脚 而 已 ！ ” 侍 卫 小 心 应 答 ： 皇 帝 对 此 人 的 宠 爱 ， 这 两 日 里 耳 濡 目 染 ， 他 直 悔 自 己 生 出 这 对 眼 睛 和 耳 朵 ！   

　 　 “ 你 能 — — 啪 ！ ” 珀 希 比 个 手 刀 样 式 。 “ 断 了 石 头 么 ？ ”   

  |( x$ H) `) p( ? 　 　 “ 哪 里 哪 里 ！ 属 下 哪 有 那 等 神 力 ！ 倒 是 断 得 了 木 头 。 ” 当 然 也 不 能 把 自 己 说 得 太 孬 。   

　 　 “ 木 头 ？ ” 珀 希 略 皱 眉 ， 似 不 满 意 。 “ 我 看 过 断 了 石 头 的 ‘ 空 夫 ’ ， o n   T V ！ ”   

　 　 “ 这 … ”   
: ~0 ?2 |: _4 v: c
& l0 q8 q# q7 `' l+ Q! D0 y( R& e+ D 　 　 “ 闲 扯 什 么 ？ ！ 莫 要 扰 着 人 家 赶 车 ！ ” 幸 而 高 涉 又 赶 了 过 来 。   

　 　 “ 我 坐 车 ！ ” 珀 希 照 例 不 屑 ， 驳 一 句 就 往 车 里 面 去 了 ， 还 将 布 帘 牢 牢 掩 下 。   
- n4 u$ W: S8 y
$ L( O1 X2 J# t" a4 o; J# Y 　 　 见 到 皇 帝 在 外 面 无 奈 叹 气 的 情 景 ， 方 廉 锦 暗 自 哭 笑 不 得 。   

7 N+ b- Q3 M$ G! q1 x2 o$ r 　 　 我 又 躲 了 起 来 。 这 辆 原 本 宽 敞 的 马 车 里 现 在 只 容 得 下 一 个 人 ， 空 间 都 被 我 们 的 乐 器 和 行 李 填 满 — — 尤 其 是 那 张 独 轮 车 。   

　 　 很 难 否 认 我 不 是 故 意 的 ， 像 这 样 不 与 他 讲 话 ， 甚 至 不 敢 正 视 他 … 就 是 不 敢 。   
: y6 E* @) X+ s1 V  c, |* o% W
& I7 N4 ~" C& W5 K+ G1 P3 p 　 　 这 家 伙 疯 了 …   

　 　 …   
. K" R. T9 g. V+ h) b$ I
$ ]7 Q$ T: I* s# e  `6 b 　 　 “ 你 说 的 什 么 ？ ”   
9 u* v- Y9 W1 m! h
2 L# L- ]1 Y4 s' M+ p- H 　 　 “ 朕 陪 着 你 卖 艺 。 ”   
6 r8 z4 d5 n$ M! |, Q: U7 B0 W2 }
　 　 我 闭 紧 眼 睛 ， 转 过 去 抹 下 脸 ： “ D o n ’ t   p u s h   m e … ” （ 别 逼 我 啊 … ）   

# d+ g% h0 d" j/ N 　 　 “ 不 好 么 ？ ” 他 握 住 我 的 手 腕 ， 语 气 让 人 难 以 拒 绝 。   
5 v6 q" B6 e7 d) n4 F6 B
" i1 u3 F' w8 X( l  V3 r5 d" ~ 　 　 “ 你 … ” 我 咬 住 嘴 唇 ： 你 疯 了 ？ ！ 你 是 皇 帝 ， 是 统 治 者 ， 不 是 悠 闲 的 富 豪 大 少 爷 ！   

( W( p2 g! c+ C) o- b1 G 　 　 “ 不 乐 意 ？ 莫 非 你 嫌 弃 朕 ？ ”   

* Q, b+ e7 x$ u: j, G3 `1 S 　 　 “ 不 ！ ” 否 认 得 真 快 ， 我 都 没 来 得 及 思 考 。   

　 　 “ 呼 ， 那 就 好 。 ” 伸 手 过 来 摸 我 的 头 顶 。 “ 你 离 不 了 b a n d ， 朕 也 离 不 了 你 。 ”   
0 \  _& l5 a, ~" h3 v
; t) c( K, H5 N. T" j/ `3 H4 P0 } 　 　 那 么 你 的 国 家 呢 ？ — — 我 想 这 样 问 ， 却 忽 然 觉 得 自 己 没 资 格 。   

　 　 “ S t u p i d ！ ” （ 笨 ！ ）   
* ?, \' l2 ?1 B( x
　 　 “ 哼 ！ 又 在 骂 什 么 ？ ” 说 着 ， 手 按 在 我 脑 后 ， 使 我 靠 上 他 。   
/ ?/ y* z# \+ m2 t
　 　 骂 什 么 ？ 当 然 是 我 自 己 — — 怎 么 会 蠢 得 接 受 你 的 白 痴 决 定 ？ ！   
, v% _4 ~7 |8 }) O
: M8 [+ \6 A. c- y" T& a) F( n 　 　 而 没 有 勇 气 拒 绝 。   

　 　 …   
6 k5 u" a$ `6 \: m0 k; H& Q
　 　 — — 该 怎 么 拒 绝 ？   
* M+ U) o% u" Q2 a  ?/ \
' A5 P# p# }& t" ]6 P+ U 　 　 有 件 事 他 说 得 对 ： 我 们 一 路 上 实 在 很 拖 沓 ， 以 至 于 到 达 岩 城 — — 乐 队 原 计 划 的 下 一 个 演 出 地 时 ， 天 色 已 经 很 晚 了 。 如 果 不 是 其 中 一 位 侍 卫 用 一 块 证 明 身 份 的 木 牌 ， 给 那 些 看 守 城 门 的 士 兵 看 （ 相 当 于 F B I 的 工 作 证 吧 ？ ） ， 我 们 恐 怕 得 被 关 在 城 外 过 夜 了 — — 这 对 无 比 尊 贵 的 某 人 来 说 显 然 是 难 以 忍 受 的 。   
9 u- D3 j6 v1 \9 j
　 　 我 们 住 进 了 据 说 是 这 里 最 高 级 的 一 家 旅 馆 ， 不 过 最 好 的 房 间 只 剩 一 间 了 。   

# ~. Q, Y) _. a' q$ k$ x) { 　 　 得 知 这 个 消 息 后 ， 他 看 着 我 ， 表 情 不 言 而 喻 。   

　 　 我 低 下 头 ， 拇 指 从 右 手 其 他 四 个 手 指 上 抹 过 。   

　 　 所 有 人 都 认 为 我 应 该 跟 他 同 屋 ， 像 昨 晚 那 样 分 开 才 不 合 情 理 （ 我 坚 持 的 ） ， 连 旅 馆 的 服 务 员 都 用 那 种 怪 异 的 眼 神 看 我 … 好 吧 ， 那 是 因 为 我 在 这 里 本 来 就 很 “ 古 怪 ” 。   

5 M( ?6 Y  {9 v0 J7 G* r 　 　 不 管 怎 么 说 ， 难 道 我 跟 他 的 关 系 就 这 么 明 显 ， 且 理 所 当 然 吗 ？ ！   
) ^6 ]. S9 r" U8 B' K* |0 s
　　看 看 现 在 摆 在 屋 子 里 的 那 只 浴 盆 ！ 我 敢 打 赌 这 是 他 们 专 门 挑 选 的 — — 大 得 足 够 装 下 两 个 我 们 这 样 的 大 个 子 男 人 ！   
' a" r1 o: `, `1 ~
+ P/ ~. Z: k! [ 　 　 “ 怎 不 脱 衣 裳 ？ ”   
0 @, s, i4 Z, o! k7 F& K
　 　 我 直 白 地 瞪 着 他 — — 这 家 伙 已 经 脱 光 了 上 衣 ， 下 面 也 只 剩 下 一 条 衬 裤 了 … 嗯 ， 腹 肌 倒 是 挺 明 显 的 … 妈 的 ， 我 在 看 什 么 ？ ！   

　 　 “ 我 不 洗 ！ ” 眼 转 向 旁 边 ， 其 实 我 很 想 跳 进 那 热 腾 腾 的 木 盆 里 安 逸 地 泡 着 — — 这 是 离 开 他 后 第 一 次 有 机 会 用 浴 盆 洗 澡 。   

1 C2 y, z, D" v8 F$ F; ~+ H  C 　 　 “ 呼 ！ ” — — 似 乎 是 嘲 笑 。 “ 风 尘 仆 仆 走 了 一 天 ， 不 洗 洗 如 何 安 睡 ？ ”   

　 　 “ 我 不 跟 你 一 起 ！ ” 惊 恐 地 挥 走 他 伸 过 来 碰 我 衣 服 的 手 。   
" \# B9 W: K4 W
2 T8 P, y3 {% F/ V* g 　 　 消 沉 。   

9 i0 R% [/ Z+ _$ S. |4 h( Q- R 　 　 或 许 ， 我 不 该 这 么 敏 感 。   
$ x" z. I" d* S' \
　 　 “ 嘿 ？ ！ ” 我 护 住 自 己 的 衣 领 ， 推 开 那 双 冷 不 防 伸 过 来 的 手 ： “ 你 干 什 么 ？ ！ ” 还 以 为 他 不 会 强 迫 我 呢 ！   

　 　 “ 莫 闹 ！ ” 他 坚 决 挪 开 我 的 手 ， 把 我 的 一 件 外 套 脱 下 ： “ 再 不 洗 ！ 水 该 凉 了 ！ ”   
1 ?/ C3 k( K6 \3 q: j" ]; D
　 　 “ 我 不 … ”   
) p2 {) C3 w& E
( x3 F* b# m) t. o. L 　 　 “ 你 先 洗 ！ ”   
  L6 h) N6 D# ^0 q/ X
( e1 |. m. H* c0 [ 　 　 我 安 静 下 来 了 。   

% {9 }$ Y( F, P" Q 　 　 艰 难 地 吸 口 气 ： “ 好 。 ” 见 鬼 ！ 我 说 好 ？ ！ 这 他 妈 的 一 点 也 不 好 ！   

% _; W  T6 q* @2 m6 y7 M8 Y 　 　 看 着 对 方 在 自 己 面 前 一 件 件 脱 下 衣 裤 ， 动 作 慢 得 像 是 故 意 折 磨 人 。 待 他 露 出 上 身 后 ， 高 涉 便 急 忙 将 脸 转 了 过 去 ， 心 头 尽 是 虫 蚁 在 爬 。   

　 　 直 到 听 见 水 声 ， 他 才 慢 慢 看 过 去 。 只 见 珀 希 背 对 着 坐 在 那 浴 桶 里 ， 没 有 头 发 遮 挡 的 后 背 一 片 雪 白 ， 灯 光 照 出 水 晕 映 在 那 肌 肤 上 跳 跃 。   
' i5 @- I/ I8 z; k0 o3 H# p
　 　 下 身 到 底 是 吃 紧 了 。   
1 A; Z8 f' C4 |
　 　 忙 着 咽 几 下 。   

　 　 双 腿 不 由 自 主 地 迈 过 去 …   
' K) m8 a& s/ y! M, Z1 N
　 　 手 伸 出 来 ， 就 是 要 去 碰 ， 砍 了 都 止 不 住 。   
3 ~( x/ u) n% r
　 　 “ 赫 ？ ！ ” 珀 希 被 他 吓 地 一 声 ， 惊 恐 地 抬 回 头 盯 着 。   
7 s, E% n4 G0 J5 r
- g2 J4 P- ?3 S( B& J! Q; h4 ~ 　 　 “ 我 … 给 你 擦 背 。 ” 这 是 约 定 的 — — 其 实 是 他 一 人 的 任 性 而 已 — — 这 段 日 子 ， 自 己 不 再 是 皇 帝 、 一 国 之 君 … 只 是 这 段 日 子 到 底 是 多 久 ？   

* y) w3 x/ e! G# T- r 　 　 珀 希 望 着 他 ， 眼 神 渐 渐 松 弛 ， 睫 毛 一 垂 ： “ 好 … ”   
3 F: m% K0 X" `2 u* F) w: R3 E
　 　 — — 突 然 荒 唐 地 想 让 这 日 子 天 长 地 久 下 去 。   

$ E" F' L3 I2 |7 \% d( x 　 　 当 他 的 动 作 被 感 知 到 时 ， 我 就 后 悔 自 己 的 允 诺 了 。   
" }% y7 Y; t, r, t0 ]# |
　 　 那 力 度 实 在 非 常 轻 柔 。 如 果 是 从 前 ， 我 会 抱 怨 着 让 他 停 止 ， 然 后 找 来 长 柄 刷 自 己 擦 。 现 在 不 行 （ 我 不 是 说 这 里 没 有 长 柄 刷 ） ， 每 一 次 的 摩 擦 和 压 迫 都 不 仅 是 针 对 背 后 的 皮 肤 — — 我 的 心 脏 上 就 像 有 根 火 柴 在 擦 。   

　 　 更 不 幸 的 是 ， 胸 腔 里 全 是 硝 酸 甘 油 。 （ T N T ）   
6 {) L. {. U2 u+ ~
8 U' }: t, b1 E8 m 　 　 我 害 怕 ， 他 会 直 接 用 火 来 点 …   

) s$ N3 Q  _6 R; Q. k" [ 　 　 像 这 样 ！   

9 H# t: {* m: f 　 　 “ 你 … ” 触 电 般 挣 动 一 下 后 ， 我 的 身 体 僵 了 ， 屏 住 呼 吸 ， 嘴 保 持 成 呼 叫 一 声 后 的 半 张 。   

6 q8 u: D6 \5 o. w 　 　 他 当 然 不 去 理 会 ， 继 续 亲 吻 我 的 肩 膀 ， 现 在 已 经 是 脖 子 了 ， 下 颌 ， 嘴 角 …   
8 A+ p* r. _, H: p, p& J- s  N3 b0 \
# t1 F; ?+ [# T8 E* x 　 　 嘴 唇 间 的 缝 隙 毫 无 防 备 地 被 他 伸 进 了 舌 头 ， 我 回 应 了 ， 像 对 待 所 有 欣 然 接 受 的 吻 一 样 。   

: C: j9 Z3 T# N/ [" W+ e8 C 　 　 当 然 ， 我 也 会 挑 逗 他 。   
- E' N# {7 @& H1 b# C& D; C8 d
　 　 “ 嗯 … ” 我 开 始 呻 吟 ， 手 不 自 觉 得 攀 上 他 肩 膀 ， 下 意 识 地 将 他 往 自 己 这 边 的 浴 盆 里 拖 …   

! i5 Z$ d! C" R9 j 　 　 喧 哗 的 水 声 、 水 花 飞 溅 的 瞬 间 。   

　 　 直 到 我 被 他 推 到 下 面 ， 水 灌 进 我 的 鼻 腔 ， 然 后 他 又 将 我 立 刻 拉 起 — —   
# E# {" \# ?0 \
　 　 “ 珀 希 … ” 他 贴 上 我 的 额 头 ， 我 们 鼻 尖 相 对 。 “ 我 想 要 你 … ”   

　 　 “ 嗯 ！ ” 我 捧 起 他 的 脸 ， 用 力 再 吻 一 次 。 “ 快 ！ ”   

　 　 噢 ， 天 知 道 我 是 怎 么 了 ？ ！   

　 　 身 体 激 烈 地 反 应 着 ， 下 面 那 根 家 伙 硬 得 像 要 从 我 身 体 独 立 了 。 为 什 么 ？ 在 以 前 的 那 些 时 候 ， 我 为 什 么 没 有 这 么 兴 奋 ？ ！ 明 明 有 女 孩 对 我 暗 示 过 … 不 ， 我 不 是 因 为 害 怕 她 那 粗 鲁 的 哥 哥 ！   
/ t& f  C9 u/ J' b* v+ w. z; @
　 　 现 在 ， 全 身 在 高 密 度 地 颤 抖 ， 喉 咙 里 的 声 音 界 于 失 控 边 缘 ， 手 不 停 地 抚 摸 位 于 上 方 的 男 人 ， 半 秒 都 不 愿 离 开 他 的 温 度 。   
$ x3 s) E. s2 h% o  [* d
! Z% \8 e1 N4 {3 b4 _& K 　 　 他 咬 在 我 胸 口 的 疼 痛 ， 愉 快 得 令 我 想 要 尖 叫 。   

　 　 “ 珀 希 … 朕 要 你 … ”   

# R5 m1 K/ b5 { 　 　 “ Y e a h … ” 我 喘 息 着 ， 手 插 进 他 的 头 发 — — 最 让 我 满 意 的 部 分 之 一 。 “ 啊 ？ ！ ”   
0 S, V/ p" s( y" k& l3 r
　 　 没 有 预 料 到 地 ， 他 突 然 用 力 抬 起 我 的 双 腿 ， 而 我 及 时 扶 住 浴 盆 边 缘 ， 于 是 身 体 整 个 离 开 了 水 面 。   
2 r' w9 f& N0 L1 ]' q- d7 ~
　 　 站 在 双 腿 中 间 的 他 ， 已 经 褪 下 那 条 湿 透 的 衬 裤 ， 露 出 将 要 进 入 我 身 体 的 器 官 — — 我 从 未 像 这 样 专 注 地 看 过 ， 虽 然 现 在 光 线 很 差 ， 却 使 那 个 让 人 找 不 到 词 语 形 容 的 部 位 更 加 夸 大 了 。   

8 y* b2 A! Z8 S! ], N- i5 _* s 　 　 吞 咽 一 下 ， 抬 头 看 到 他 的 眼 睛 ： 浓 黑 的 眼 珠 ， 无 法 不 信 任 。   
+ K2 B9 H" _6 n/ D
　 　 “ 嗯 … 唔 嗯 … ” 在 被 他 用 手 指 伸 进 体 内 时 ， 我 情 不 自 禁 地 呻 吟 ， 既 放 松 自 己 又 是 对 他 的 鼓 励 — — 这 些 准 备 工 作 他 一 向 做 得 不 错 。   

　 　 我 试 着 将 腿 放 在 他 双 肩 比 较 舒 适 的 位 置 ， 看 来 他 是 不 愿 意 让 我 的 身 体 里 进 去 水 才 采 取 的 这 种 艰 难 姿 势 。 呼 ， 其 实 这 样 挺 刺 激 。   
3 m+ a- |9 s2 g) S
　 　 “ 啊 — — 嗯 … ”   
' ^& m$ H: U% q
　 　 被 进 入 的 感 觉 还 是 那 样 难 以 忍 受 ， 我 咬 紧 嘴 唇 ， 绷 紧 身 体 猛 地 往 后 仰 。   
$ T, m! @0 \# M+ [% k
　 　 “ 珀 希 … ”   
- b3 c2 c8 q1 V8 Y& D: b
　 　 他 的 声 音 ， 安 慰 剂 。   

: o& l. ?& i& P9 b; ?: k 　 　 “ 珀 希 … 朕 轻 轻 地 … 不 会 伤 了 你 … ”   
# E9 @1 y2 m' b: B9 n
9 [5 R, w- ?( i- a0 j4 p 　 　 “ 嗯 … ” 我 看 着 他 ， 用 力 地 微 笑 。 “ L e t   i t … h u r t ！ ”   

3 t2 D9 Q8 C( @9 d/ u 　 　 身 下 的 热 蒸 汽 像 风 一 样 拂 过 皮 肤 ， 身 上 聚 集 起 混 合 汗 液 的 水 珠 一 滴 滴 淌 落 下 去 ； 我 在 头 脑 里 想 象 出 这 情 景 ， 为 每 一 次 坠 落 配 音 。 迷 茫 的 水 雾 间 ， 我 看 到 他 的 脸 ， 不 知 是 不 是 被 激 情 混 淆 了 感 官 ， 每 一 次 距 离 的 改 变 都 被 夸 大 ， 让 我 患 得 患 失 。   

　 　 这 时 候 ， 我 想 呼 唤 他 的 名 字 。   

　 　 找 来 干 衣 裳 又 给 他 擦 一 回 头 发 ， 那 丛 金 黄 的 短 毛 纠 结 着 竖 起 ， 活 脱 脱 一 个 刺 猬 。 不 禁 想 起 那 头 好 容 易 蓄 得 的 长 发 ， 自 是 惋 惜 。   

/ j% z7 C" Z2 D* w5 P' T" n 　 　 “ 嗯 … ” “ 刺 猬 ” 呻 唤 着 挪 一 下 ， 转 过 来 ， 一 双 迷 蒙 的 水 色 眼 睛 将 他 似 笑 非 笑 地 望 着 。   
" `! l6 U1 h: z
　 　 “ 困 了 么 ？ 睡 罢 ！ ” 高 涉 回 以 笑 容 ， 将 珀 希 拢 上 自 己 胸 口 ， 手 在 背 后 轻 揉 其 腰 。   

　 　 “ 谢 谢 … ” 换 得 一 声 轻 喃 。   
! K6 [7 }* G% w6 N' o
/ j' ^# T+ {* S6 r$ x 　 　 高 涉 屏 住 气 ， 眼 珠 不 住 地 转 动 ： 这 就 是 自 己 一 直 憧 憬 的 么 ？ 难 怪 如 此 失 措 。   

! ^+ w) h' S+ G* a 　 　 “ 嗯 。 ” 亦 不 知 如 何 应 答 。   
- V4 h8 R# v9 O$ q  `' T9 A) k
7 Q, L. a! T; M/ Z9 b- c 　 　 “ 呼 ！ ” 引 得 珀 希 一 阵 讪 笑 。   
" g8 a/ g" u* |  W# r
　 　 高 涉 略 怔 ， 似 懂 非 懂 ， 低 头 在 其 额 上 亲 过 …   

; z9 j. U+ N. _4 t: u0 P8 K, P( w( q 　 　 “ 够 了 ， ” 珀 希 懒 洋 洋 地 将 他 赶 开 ： “ 明 天 ， 摆 场 子 … ”   
) [8 D3 D$ Q8 r0 F9 N2 {
　 　 听 者 不 禁 微 皱 眉 头 。   
# V" \: D$ U( I% P6 I1 N; F
4 X( g( E' e) o" ?1 L 　 　 “ 珀 希 … ” 轻 轻 凑 上 起 耳 边 ： “ 你 真 爱 那 班 子 么 ？ ”   
& W+ d. }- ]- A7 t
) y( A" O, b6 _5 E+ b1 e! B/ k 　 　 “ 嗯 ！ ” 毫 不 拖 沓 的 回 答 。 珀 希 紧 闭 上 眼 ， 脸 往 高 涉 怀 里 蹭 蹭 ， 手 搂 在 其 背 后 。   
& \  u, J" d2 L3 O, y7 z8 ~  h
　 　 — — 那 我 呢 ？   
: N! S* I8 z& w2 ~6 q
5 H/ D8 z+ ^( `. a# V: C 　 　 吹 在 胸 口 的 气 息 已 然 均 匀 ， 他 不 敢 问 了 。   

　 　 “ L e t   i t … h u r t ！ ” — — 文 艺 腔 ： 让 它 … 伤 ！ 俗 气 点 ： 痛 就 痛 ！ 痛 死 算 了 ！   
+ N' ?  Z1 k( j' [
　 　 小 P 的 话 ， 还 是 后 者 比 较 符 合 ~ ~ ~ =   = | | ， 这 次 H 他 没 有 骂 人 阿 ~ ~   
: n2 R! n" J/ W) J" F
" c* L7 H5 T& a# n% i6 U 　 　 第 十 八 章   
/ l" b1 d* u$ K; w
9 f+ r! `. p7 l6 z6 z! B& V% a6 Z; m 　 　 轻 轻 踱 到 床 前 ， 掀 起 幔 帐 ， 看 那 副 宛 然 安 睡 的 模 样 ， 高 涉 嘴 角 微 抬 ， 放 心 地 直 起 身 ， 退 出 来 。   

& V. T  O7 r  K2 h; ?, ~ 　 　 走 出 房 门 ， 对 守 候 着 的 孟 烁 使 个 眼 色 ， 对 方 立 即 跟 随 ， 只 留 方 侍 卫 依 旧 守 护 屋 里 睡 觉 的 珀 希 。   

　 　 来 到 客 栈 的 另 一 间 屋 前 ， 推 开 门 ， 已 等 在 其 中 的 一 人 忙 起 身 行 礼 ：   

0 v* y4 ~1 d! l: s' z 　 　 “ 柴 姑 娘 请 免 礼 。 ” 高 涉 只 抬 抬 手 ， 头 也 不 转 走 到 桌 边 一 张 凳 子 上 坐 下 ， 抬 眼 看 着 对 方 ： “ 敢 问 姑 娘 何 事 请 我 来 此 ？ ”   
/ t. d2 D7 e2 L3 U# C' k# d" Y
　 　 柴 芹 儿 站 起 身 ， 小 心 看 看 自 己 身 后 的 侍 卫 ， 不 无 紧 张 。   

　 　 高 涉 颌 首 示 意 孟 烁 站 到 自 己 身 边 ： “ 姑 娘 莫 要 见 怪 ， 有 话 直 言 。 ”   
0 e  a: m& o3 E
+ T: q$ y- x1 Y, r9 P; q* J 　 　 芹 儿 似 胆 大 了 些 ， 抿 抿 嘴 ， 向 前 两 步 ─ ─   

　 　 “ 民 女 叩 见 皇 帝 陛 下 万 岁 万 万 岁 ！ ”   

　 　 芹 儿 跪 得 急 ， 脸 又 低 得 快 挨 上 了 地 板 ， 脑 子 里 冲 起 一 股 热 血 ， 嗡 嗡 直 响 。   
6 \( u" H1 @  b) p# u8 \5 O# q
8 m: C* Y4 }, L$ M% Y 　 　 难 捱 的 沉 默 。   

) D0 k5 W: V# v5 H 　 　 “ 是 么 ？ ” 对 方 那 低 沉 从 容 的 语 气 。 “ 想 不 到 柴 姑 娘 竟 有 这 样 一 双 慧 眼 ， 能 识 真 龙 ？ ”   
- c( V) u9 v+ B. K% K
/ \6 y2 w8 i. q1 M7 H: p 　 　 “ 民 女 不 敢 ！ ” 扑 通 又 磕 一 记 。 “ 乃 是 民 女 私 下 猜 测 … ”   
6 R+ o( h- O, o# G/ A
. R6 U) X; Z1 y! Y& u$ x1 [; M8 A& S 　 　 “ 哦 ？ 不 知 是 哪 里 的 破 绽 引 了 姑 娘 疑 心 ？ ”   

* i" a/ f6 s8 f* E& v 　 　 “ 是 … ” 算 了 吧 ， 自 己 哪 是 对 手 ！ 芹 儿 怕 得 要 哭 ， 努 力 稳 住 。 “ 是 民 女 一 日 听 珀 希 哥 酒 后 醉 话 多 次 念 及 ‘ 皇 上 ’ ， 故 此 推 测 ！ ” 她 小 心 坦 露 ， 自 然 不 会 提 到 那 些 “ 皇 上 ” 后 面 ， 还 跟 了 一 些 个 土 语 的 粗 口 。   
: g- D. ?6 h2 [8 d4 x9 A1 m
! {5 B' w* }0 f/ Z9 m 　 　 对 方 又 是 久 久 不 语 。   

" I+ ?3 x. s, U0 _& V. H# x; Y 　 　 “ 你 且 起 来 。 ”   
3 a* I8 Z! p' S6 F. W
　 　 “ 民 女 不 敢 。 ”   
' y+ E1 u: l% W$ @- F- A
& ~+ B) ?! V5 Q 　 　 “ 不 必 拘 礼 ， 起 来 说 话 。 ”   

　 　 芹 儿 这 才 谨 慎 起 立 ， 只 是 膝 盖 磕 得 疼 ， 多 亏 孟 侍 卫 上 前 扶 了 一 把 ， 她 也 赶 紧 谢 过 。   
' L! Y! e; E2 v6 E% T0 T; l
　 　 “ 说 你 要 谈 的 事 。 ” 对 方 朝 她 点 点 下 颌 ， 面 无 他 色 。   
3 S5 x% t" P6 d* j' \
) b$ j/ N% H. O8 O4 C2 y 　 　 “ 民 女 … ” 芹 儿 低 着 头 ， 手 放 在 衣 摆 前 狠 搅 。 “ 民 女 敢 请 陛 下 放 了 珀 希 哥 吧 ！ ”   
0 q' N' @; Q! f" _6 `7 ^1 e% A7 F) j
: E, n$ r% p1 h, V6 C" c% ~ 　 　 静 得 令 人 胆 战 。   
5 p0 h6 f  S- d: {
　 　 “ 朕 … 为 何 要 放 他 ？ ” 终 于 威 严 毕 露 。   

　 　 “ 民 女 … 不 想 ， ” 她 不 知 道 自 己 原 来 如 此 大 胆 。 “ 民 女 不 想 看 珀 希 哥 受 苦 。 ”   
3 x8 L7 u- F; {9 Q3 q3 q" e, j
0 G( v  V* C5 s0 [ 　 　 又 是 沉 寂 ， 足 以 让 人 发 狂 。   
4 Y3 O+ W9 b0 X% R9 Q9 E# l! x# i
1 N7 k3 X. X/ C- Q$ d' A& j 　 　 “ 哼 … ” 一 声 不 以 为 然 的 轻 笑 。 “ 何 以 见 得 他 是 在 受 苦 ？ ”   

　 　 “ … ”   

　 　 “ 姑 娘 但 说 无 妨 。 ” 悠 闲 里 透 着 逼 迫 。   
! s9 t8 T8 s# A& m3 y
9 ^% O8 {8 H" |& N1 ]1 |1 A  z 　 　 “ 因 为 … 珀 希 哥 他 … 他 是 男 子 。 ”   
3 x% A3 c) [: @- v2 p
- K9 o9 f9 C3 i7 g 　 　 “ 那 又 如 何 ？ ”   
; g& a7 d) S4 Q5 q" A2 d. g1 i
4 p9 T$ \( _5 e 　 　 “ 他 不 能 为 皇 上 您 生 儿 育 女 的 ！ ”   
& k- Z! v* J  n9 f
& K/ ^- X1 s; n9 C 　 　 “ 哼 ！ 朕 要 他 只 是 来 生 儿 子 的 么 ？ ” （ 桃 ： 如 果 他 能 生 ， 你 们 会 造 个 足 球 队 吧 ？ ）   
4 A# p8 y' v8 n$ l6 {1 \% D& r) g. L
: s( J. {) S6 M 　 　 “ 民 女 知 罪 ！ ” 芹 儿 吓 得 又 跪 了 下 去 。   
; ^  V& N% s( q9 q% i3 |: S
　 　 “ 何 罪 之 有 ？ 不 过 实 话 实 说 。 起 来 ！ ”   

4 P/ p& O5 r0 L) H+ l. e5 B: ~ 　 　 “ 民 女 不 敢 ！ 请 陛 下 容 民 女 再 言 ！ ” 芹 儿 不 动 ， 俨 然 豁 了 出 去 ： “ 珀 希 哥 只 是 相 貌 上 与 我 们 不 同 ， 却 也 是 由 爹 娘 生 养 的 ； 在 其 家 乡 ， 尚 有 父 母 姊 妹 。 如 今 被 陛 下 恩 宠 ， 固 然 是 荣 华 富 贵 。 可 他 身 为 男 子 ， 无 法 为 皇 上 生 育 ； 又 是 孤 身 ， 在 这 儿 没 亲 没 故 的 。 倘 若 陛 下 似 上 次 那 般 将 他 嫌 弃 ， 他 该 如 何 安 生 啊 ？ ！ ”   
9 i$ G. S; E# m/ j
　 　 一 口 气 倒 完 ， 芹 儿 战 兢 兢 等 候 发 落 。 知 道 皇 帝 已 留 意 到 她 与 珀 希 的 暧 昧 ， 如 今 这 番 话 ， 也 不 仅 出 于 自 己 的 私 情 。 虽 说 这 几 日 里 ， 看 对 方 言 谈 举 止 纵 有 威 仪 却 也 文 雅 谦 和 ； 但 一 想 到 他 曾 将 珀 希 抛 弃 入 水 的 狠 心 ， 便 隐 生 愤 恨 ， 更 为 珀 希 担 忧 。   

　 　 “ 姑 娘 … 请 起 。 ” 良 久 ， 那 威 严 的 话 音 才 响 起 ， 大 约 是 静 得 久 了 ， 竟 有 些 沙 哑 。   

　 　 “ 民 女 斗 胆 ， 望 陛 下 发 落 ！ ”   
) ~- B) M% I7 Y5 k+ a0 k/ }6 S9 h
　 　 “ 呼 ， 姑 娘 所 言 句 句 真 切 ， 朕 亦 非 昏 蠹 ， 何 来 发 落 ？ ”   

6 ^, [+ d$ @& {7 c5 ` 　 　 “ 民 女 … ”   

　 　 “ 好 了 ， 起 来 罢 ！ 孟 侍 卫 ！ ”   
; P" }& s" ]( R* ~. n- T
' x- [+ Z+ O/ t! c: s8 b( S 　 　 侍 卫 随 即 上 前 扶 她 ， 还 替 她 整 好 衣 摆 ； 芹 儿 惊 恐 未 过 ， 瑟 瑟 立 在 那 里 。   
) m% S( Y6 f, i/ ^
: ?" ]$ Z+ Q6 M 　 　 “ 姑 娘 不 必 紧 张 。 ” 说 着 站 起 来 ， 走 过 她 身 边 。   
4 g: J. y" C+ I4 b
  j/ e4 _2 G7 e( O: o' m7 n% H( L 　 　 芹 儿 屏 住 了 气 息 ： 且 不 说 对 方 是 九 五 之 尊 的 天 子 ， 就 是 寻 常 男 子 ， 生 得 这 样 俊 朗 高 大 ， 哪 个 少 女 看 了 不 脸 热 ？   
, ~5 k$ C, K% _) `- M0 ]# t) q4 E
　 　 “ 只 是 … ”   
9 G* n/ ^4 l4 E6 |
7 g4 t( J6 `# c 　 　 话 锋 一 转 ， 芹 儿 心 尖 一 提 。   

　 　 “ 你 如 何 判 定 那 时 是 朕 将 他 遗 弃 ？ ”   
: A* h2 n. ^0 J  K- v# J% Y% f- J
/ |7 W1 s5 P" @# t  ^% Z6 j 　 　 “ 是 … ”   
7 Y/ w8 T3 X' h& K) k
　 　 “ 不 必 了 ！ ” 忽 然 摆 手 。 “ 好 了 ， 时 候 不 早 ， 你 们 也 该 摆 场 子 了 。 ” 说 着 就 要 走 了 。 快 到 门 口 ， 却 又 回 头 ─ ─   
5 h$ j; Y3 x( N* N: s9 ^/ S
　 　 “ 柴 姑 娘 所 言 ， 朕 已 铭 记 ， 定 不 会 有 辜 负 ， 请 尽 管 放 心 。 ”   

　 　 俊 逸 的 面 孔 似 笑 非 笑 ， 不 经 意 间 给 人 以 踏 实 的 信 任 感 。   
2 ?1 `% Y* n  i
+ F  h% u' I# p; C" y: }( R7 u 　 　 本 来 独 自 醒 来 已 经 是 我 的 习 惯 ， 但 现 在 却 感 到 难 以 忽 视 的 失 落 ─ ─ 在 他 已 经 陪 了 我 整 整 一 晚 后 （ 我 可 以 确 定 天 亮 前 他 还 是 在 的 ） 。   
: n7 S3 m$ K! X4 j0 n# `3 O
" h+ @( s! C/ f& e- G0 Y 　 　 “ 噢 … ” 稍 微 一 动 ， 腰 酸 得 像 要 断 了 ： 该 死 的 体 位 ！ 嗯 ， 当 时 确 实 是 很 刺 激 …   
6 r1 w4 I5 Q" Y/ b
　 　 脚 步 声 。 于 是 ， 门 被 推 开 。   

　 　 伴 随 着 心 跳 加 剧 ， 我 赶 紧 闭 上 眼 睛 ─ ─ 看 不 出 差 别 吧 ？   
' i6 S- X) h8 ?. y0 w4 B/ i
　 　 幔 帐 被 揭 开 ， 光 亮 照 得 眼 中 一 片 橙 红 。   

　 　 微 凉 的 指 尖 ， 伴 随 着 熟 悉 的 气 味 ， 我 难 以 自 制 地 睁 开 眼 睛 ， 急 于 看 到 他 的 表 情 。   
0 \* i! H3 f7 q" o8 Y+ X
　 　 “ 睡 好 了 么 ？ ”   

　 　 令 人 愉 快 的 声 音 。 忍 不 住 翘 起 嘴 角 ， 慢 慢 闭 一 下 眼 ─ ─   
5 P0 r: _$ t- q6 h2 R
; X2 f$ T. b. L7 _  [! _4 w% ] 　 　 “ 唔 … 嘿 ？ ！ ” 没 想 到 被 捏 了 下 脸 。 我 气 愤 地 挥 手 驱 赶 ， 刚 才 的 心 情 被 破 坏 了 。   
. d0 t. v6 X0 B# l$ E
7 f6 Q2 {) p& F" d# ]9 T 　 　 “ 哼 ！ ” 一 声 不 以 为 然 的 轻 笑 。 “ 惹 了 人 ， 自 己 倒 不 耐 烦 ！ ”   
0 u3 c; K0 F0 J) _* @# Q
　 　 “ 很 痛 ！ ” 我 瞪 着 他 ， 揉 一 下 脸 ： 其 实 不 是 真 的 痛 ， 我 不 喜 欢 这 种 捉 弄 小 孩 子 的 伎 俩 。   
; N7 d% A  K% J( z/ v& I" n) Q! z
  `: U. I* r: v- I 　 　 “ 这 么 怕 痛 ？ ” 他 微 笑 着 俯 下 身 ， 双 臂 围 在 我 脸 旁 ， 柔 和 黑 眼 珠 里 有 什 么 在 流 动 。 “ 昨 夜 岂 不 是 难 为 你 了 ？ ”   
% o# ^' P1 _; U: v+ b* @
　 　 “ ？ ！ ”   

　 　 明 白 过 来 意 思 后 ， 脸 立 刻 发 烫 。   
0 I9 p* j+ E! D5 }, Y
　 　 “ 看 ， 又 红 上 了 。 ” 他 用 手 指 挑 起 我 的 下 巴 。 “ ‘ 新 雪 醉 桃 花 ’ … ” 轻 轻 吻 上 我 的 嘴 唇 。   

4 e5 T8 r* \% m7 M( F 　 　 “ … 什 么 ？ ” 倒 不 是 关 心 那 句 习 语 ， 现 状 让 我 有 点 轻 飘 感 。   

　 　 似 乎 没 有 理 会 ， 他 伸 手 到 被 子 下 面 摸 到 我 的 大 腿 ─ ─ 忍 不 住 绷 紧 身 体 。   
' }/ ^. V4 |1 z; v5 E
　 　 “ 这 时 还 痛 么 ？ ” 上 面 ， 温 热 的 嘴 唇 在 我 脸 上 徘 徊 。   

　 　 “ 嗯 … 不 。 ” 那 只 手 游 走 到 我 的 臀 部 ， 轻 轻 地 揉 捏 。 我 闭 上 眼 ， 艰 难 地 吞 咽 ： 天 呐 ， 现 在 是 早 晨 ， 我 还 有 工 作 呢 ！   
/ N8 A. A- j6 x: D3 z$ f' l
3 W/ @6 X1 b& n8 @' a/ r( Q 　 　 “ 那 就 好 … ” 潮 热 的 气 息 吹 入 耳 道 。 “ 要 不 ， 我 怎 么 疼 你 一 辈 子 … ”   
. o" O/ c8 M% b+ v% B2 j1 b
　 　 “ H u h ？ … 哎 噢 ─ ─ ”   
- l9 U, V% c( X' X* F3 A
　 　 …   

　 　 H e l p   m e   I ’ m   j u s t   n o t   q u i t e   m y   s e l f .   

3 B% g; A1 D/ |+ e2 @6 d$ n 　 　 L o o k   a r o u n d   t h e r e ’ s   n o   o n e   h e r e   w i t h   m e .   

* j5 Y& y8 `% H3 A' G9 {, L0 L  t 　 　 I   w e n t   t o   t h e   c o n c e r t   a n d   I   r u n   t h r o u g h   t h e   c r o w d .   

　 　 Y e s   I   g o t   t o o   e x c i t e d   w h e n   I   h e a r d   y o u   a r o u n d .   
6 F. t+ m: Z6 m( Q. }
% m2 F$ E6 Z$ s7 r5 z, A 　 　 O h   y o u   g o t t a   l a u g h ,   l a u g h ,   l a u g h …   

　 　 随 着 曲 声 渐 弱 ， 人 群 里 也 由 零 落 至 轰 然 响 起 掌 声 及 喝 彩 ， 继 而 是 叮 当 作 响 的 铜 钱 落 地 声 ， 而 后 又 接 连 地 招 呼 再 来 。 多 年 来 ， 已 习 惯 了 白 看 热 闹 的 市 民 ， 纷 纷 解 囊 ， 心 甘 情 愿 不 说 ， 还 有 着 物 有 所 值 的 欣 慰 感 。   

　 　 这 一 切 场 景 ， 都 被 坐 在 不 远 处 一 茶 楼 上 的 高 涉 一 丝 不 漏 地 看 在 眼 里 ， 而 表 情 却 不 露 分 毫 …   

1 V2 e; g9 L) K* e+ l- \ 　 　 这 就 是 他 要 的 ─ ─ 万 众 瞩 目 的 喝 彩 。 不 因 他 的 容 貌 ， 不 因 他 的 地 位 ， 更 不 会 因 为 他 的 父 母 出 身 … 仅 仅 是 一 张 琴 ， 一 副 歌 喉 ， 再 附 上 浑 身 的 灵 气 。 跟 这 样 的 人 站 在 一 起 ， 即 使 自 己 摆 出 天 子 威 仪 ， 怕 也 难 比 他 更 引 人 注 目 ─ ─ 自 己 都 先 被 他 迷 上 了 。   
6 V1 H' K0 Q& ^% a  w4 q/ D4 e3 z
　 　 没 了 那 独 特 的 吉 他 ， 手 抱 一 张 破 旧 的 柳 琴 也 能 得 心 应 手 ， 难 怪 那 伙 人 都 伏 他 支 配 ， 如 此 才 华 ， 岂 非 与 其 美 貌 一 般 绝 世 ？ 骨 子 里 又 极 清 澈 ， 偏 生 一 副 倔 性 子 ， 却 也 不 乏 生 趣 。   

# J  L  p, _" d, [1 S  P 　 　 真 是 的 ， 这 样 的 人 ， 自 己 竟 静 得 下 心 远 远 地 看 他 在 人 群 中 被 围 观 ？ 早 该 跳 下 去 ， 抢 了 藏 起 来 送 回 宫 去 ！   

　 　 “ 呼 ！ ” 兀 自 冷 笑 ， 算 是 自 嘲 。   

0 n% Z4 p1 M) B- i 　 　 “ 这 位 公 子 … ”   

) A0 Z1 G  |1 u8 i2 p7 ~- j$ Z) c 　 　 冷 不 丁 被 人 打 扰 ， 高 涉 眉 头 微 皱 ， 正 眼 看 去 …   
! s. x+ I, _) ]$ H0 B
. d+ W# P6 n( g$ x) N+ I0 D 　 　 眼 前 站 着 一 名 书 生 模 样 的 年 轻 人 ， 一 袭 白 衣 ， 相 貌 清 秀 斯 文 ， 正 拱 手 对 他 作 揖 ， 手 中 握 一 折 扇 。   
' j- p0 I6 X2 q  b( g8 M& p
　 　 “ 公 子 有 何 贵 干 ？ ” 侍 卫 孟 烁 发 问 了 ， 语 气 威 而 不 迫 。   

0 S! h8 V( j  G+ a 　 　 “ 哦 ， 鄙 姓 唐 ， 名 延 ， 小 字 长 宁 ， 本 地 山 人 … ”   
  r" U5 k" W3 R' c) S  L- S
　 　 “ 我 与 公 子 素 昧 平 生 。 ” 高 涉 不 耐 烦 ， 打 断 道 。   
9 @: @! ^) j2 {; W- n1 z$ W
7 y% _! x2 l4 p. a, P& F 　 　 “ 公 子 多 虑 了 。 ” 书 生 但 笑 不 却 ， 直 起 身 板 。 “ 小 生 在 别 座 观 公 子 多 时 ， 但 见 公 子 气 宇 非 凡 ， 神 情 自 若 ， 绝 非 俗 品 ， 按 捺 不 住 ， 特 来 相 识 。 ”   

　 　 高 涉 垂 着 眼 皮 ， 不 露 声 色 ， 对 方 大 冷 天 拿 把 扇 子 虚 饰 的 模 样 着 实 令 他 厌 烦 ： “ 如 此 ， 蒙 公 子 错 爱 了 ， 我 不 过 一 介 凡 夫 ， 路 过 贵 地 ， 借 处 清 静 地 饮 水 而 已 。 ”   
# N6 H; Q) Z) x! F" S3 Q4 A
. }' ]2 N* A' H  _; S* A5 U- i6 q+ [ 　 　 “ 公 子 言 笑 了 ！ ” 唐 延 不 屈 不 挠 ， 依 旧 笑 道 。 “ 小 生 也 不 过 会 今 日 机 缘 ， 得 个 同 道 中 人 ， 闲 聊 几 句 ， 以 度 浮 生 也 。 ”   

3 Z8 |# l- d& l2 e$ c 　 　 “ 哦 ？ 公 子 何 以 见 得 我 乃 同 道 ？ ” 高 涉 顿 觉 好 笑 ： 这 些 酸 腐 ， 终 日 无 所 事 事 ， 专 逞 口 舌 之 能 。   
* x6 P% Y, t/ K) S0 {: T& v
　 　 “ 呵 呵 … ” 唐 延 笑 着 展 开 折 扇 ， 胸 前 一 挥 。 “ ‘ 六 道 众 生 生 死 所 趣 ’ 。 ”   

. |1 C; w9 U$ T: L2 ` 　 　 “ 公 子 要 讲 佛 法 ？ ”   
1 Q' w: B# x3 @, Z, H
　 　 “ 未 尝 不 可 。 ” 唐 延 摇 头 晃 脑 ， 竟 安 然 坐 在 了 高 涉 对 面 。 “ 只 是 这 茶 肆 酒 座 间 ， 难 免 牵 强 ， 不 若 谈 些 奇 闻 轶 事 ， 来 得 爽 快 。 ”   

　 　 “ 何 为 奇 闻 ？ ” 高 涉 本 不 愿 搭 理 ， 却 又 被 此 人 之 厚 颜 折 服 ， 哭 笑 不 得 。   

) V" X" P! l" S0 P8 K0 q3 x 　 　 “ 公 子 看 那 街 上 ─ ─ ” 折 扇 收 拢 一 指 。 “ 那 下 面 卖 艺 的 班 子 ， 不 就 堪 称 奇 怪 么 ？ ”   
$ v$ @" q* A0 o3 H
  K+ W4 N2 O( f; z% w 　 　 “ 此 话 怎 讲 ？ ！ ” 不 禁 气 恼 。   

, I( g' X: l0 E: z# V2 W 　 　 “ 公 子 不 愧 是 饱 学 之 人 ， ” 唐 生 神 情 自 若 。 “ 这 样 一 只 怪 人 ， 看 在 眼 里 也 不 诧 异 ？ ”   

　 　 高 涉 微 眯 起 眼 。   
( p$ o8 e& H- p* C2 f4 ~0 _
; e& ^- v7 @& z8 P$ h" { 　 　 “ 这 等 粗 鄙 的 曲 子 ， 那 些 人 也 围 看 着 水 泄 不 通 ， 无 非 是 个 海 外 异 人 ， 哪 值 得 如 此 观 瞻 ？ ”   

$ t* b/ ?; ~5 s3 a) ?; F$ l. z7 c 　 　 “ 哦 ？ 公 子 说 他 是 ‘ 海 外 异 人 ’ ， 可 有 凭 证 ？ ”   
' S2 y) ]7 u. |2 w( b
　 　 “ 呵 呵 ， 不 瞒 公 子 ， 小 生 少 年 曾 随 族 亲 出 海 ， 颇 游 历 了 些 地 方 ， 端 的 见 过 许 多 奇 人 怪 相 。 ” 唐 生 挥 起 扇 子 ， 得 意 道 。   
9 `3 M* F* ?- b: X9 U4 C7 G
　 　 “ 哦 ？ 公 子 既 有 如 此 见 识 ， ” 听 到 这 言 语 ， 高 涉 忽 然 热 忱 起 来 。 “ 可 曾 听 闻 海 外 有 个 ‘ 油 艾 丝 艾 ’ 国 ？ ”   

　 　 “ 原 来 公 子 也 懂 海 图 ？ ！ ”   

' K) X8 o- ~4 F 　 　 “ 不 敢 ， 仅 是 听 闻 。 听 公 子 所 言 ， 想 必 是 知 道 此 处 的 ？ ”   
3 L; ]4 ?7 B9 F6 E- t* V
　 　 “ 呵 呵 ， 这 等 小 岛 之 国 ， 小 生 当 年 仅 是 观 望 ， 未 曾 上 岸 … ”   

　 　 “ 珀 希 哥 ， 水 ！ ”   

　 　 “ 谢 谢 ！ ”   

3 H& X$ [/ M6 Y' X; {" q; X 　 　 现 在 算 是 中 场 的 休 息 ， 除 了 颜 尚 昕 在 用 琵 琶 独 奏 支 撑 场 面 ， 我 们 其 余 三 个 都 聚 在 旁 边 喝 水 并 吃 点 心 。 一 切 都 跟 以 往 一 样 ， 只 是 干 粮 换 成 了 精 美 的 糕 点 ， 身 边 多 了 一 名 警 卫 人 员 ─ ─ 方 先 生 。   
# l$ r* O" q9 ^2 i& a, |5 V$ N0 Z
7 h6 \6 }& A# ?2 H5 t 　 　 “ 珀 希 哥 ， 干 嘛 不 坐 啊 ？ 站 一 天 了 ！ ” 芹 儿 拉 拉 我 的 衣 摆 ， 微 笑 着 示 意 。   

3 ]" o; x$ L) Y7 Q/ [4 _: f 　 　 我 看 看 那 张 布 面 的 折 凳 ： 应 该 没 事 吧 ？ 都 这 么 久 了 。   

" ~# N% a: A2 Y3 I0 j 　 　 “ 噢 … 谢 谢 ！ ” 蹲 下 去 ， 小 心 挨 上 …   

　 　 尴 尬 地 皱 起 眉 毛 ： 见 鬼 ！ 还 是 有 点 痛 ！ 这 个 混 蛋 ！ 居 然 莫 名 其 妙 用 那 么 狠 的 力 气 掐 我 屁 股 ！ （ 桃 ： 为 了 惩 罚 。 ）   

　 　 “ 怎 么 … ”   
7 x; O% M% W: R; Z! G5 o
7 `1 R8 S0 w4 y, R( S; _+ l 　 　 “ 没 … ” 我 转 脸 看 芹 儿 ， 她 忽 然 低 下 头 ， 不 再 关 心 刚 才 的 问 题 了 。   

　 　 我 恨 某 人 。   

　 　 抬 头 去 看 前 方 不 远 的 那 间 露 台 ─ ─ 这 家 伙 正 在 上 面 看 着 我 出 洋 相 而 得 意 吧 ！   

5 @- A' R+ S, l4 Y2 C% ` 　 　 呃 … 那 是 什 么 ？   
) x5 `7 n. m, h0 X
* p1 W9 |$ m6 ^% g+ s& t. y 　 　 我 似 乎 有 点 不 适 应 意 料 之 外 的 发 现 ， 我 是 说 ， 没 有 看 到 某 人 坐 在 那 里 朝 我 不 怀 好 意 地 微 笑 ； 我 不 是 说 他 不 在 那 里 ， 我 是 说 ， 他 在 那 里 …   

4 }) @7 e8 ]) Q: r1 p 　 　 天 呐 ， 我 在 说 什 么 …   
( {' p" L/ H& m$ E" x: n
2 l& s+ B/ |9 N' J7 [6 s 　 　 好 吧 ， 这 样 的 ， 那 个 一 直 注 意 着 我 ， 而 我 也 会 偶 尔 注 意 过 去 的 人 正 在 跟 另 一 个 人 交 谈 ， 似 乎 很 愉 快 ─ ─ 看 他 们 彼 此 手 舞 足 蹈 的 样 子 ！   
7 o% t4 z2 M7 H0 i
+ y1 i% P4 }# |( k7 z6 h' P6 N 　 　 虽 然 不 太 清 楚 ， 但 可 以 肯 定 那 也 是 一 名 年 轻 男 人 ─ ─ 没 有 留 胡 子 ； 或 许 长 得 也 不 错 ， 不 过 我 不 关 心 那 些 ！   

　 　 他 们 在 谈 什 么 ？ 这 才 是 我 关 心 的 。   
( q8 z/ ?. s- B& _8 m, W
: j; o6 z" g9 N8 q3 S 　 　 他 笑 得 似 乎 很 自 然 、 开 朗 ， 这 些 表 情 我 怎 么 没 见 过 ？ 对 了 ， 在 他 眼 里 ， 我 只 是 个 有 趣 的 傻 瓜 …   

3 X# ?, g+ N! S5 k  I' d 　 　 他 注 意 到 我 了 ， 在 跟 对 方 摇 头 的 过 程 中 ， 我 收 不 回 视 线 ， 傻 瓜 一 样 盯 着 他 看 。   

4 Y, d( f  {. ]# j 　 　 他 却 避 开 了 ， 先 是 转 过 脸 ， 然 后 忽 然 站 起 来 ─ ─ 打 算 要 离 开 ？ 是 的 ， 他 的 新 朋 友 跟 随 了 上 去 …   

7 j# ?, c) E# w2 I/ p  E 　 　 “ … 珀 希 … 珀 希 哥 ！ 该 咱 们 了 ！ ”   
+ r/ ~+ q/ u! A0 G
. |. n' ?6 E$ Q* o; ^ 　 　 “ 噢 ！ ” 芹 儿 的 声 音 像 一 根 绳 索 ， 拯 救 了 将 要 溺 水 的 我 ─ ─ 淹 死 在 自 己 的 困 惑 里 。   
1 b7 ^$ M% L! P& _# N4 ^8 a
　 　 “ 要 不 我 来 唱 吧 ！ ‘ O n e   F o r   S o r r o w ， T w o   F o r   J o y ’ ！ ”   

" h! Q/ c# L# d% M; A  L, s 　 　 “ A l r i g h t ！ ” 我 微 笑 着 点 头 ： 她 一 定 看 到 了 刚 才 的 情 景 ─ ─ 这 狡 猾 的 女 孩 。   
! A8 y0 S6 i9 u: w: \
2 ^$ g$ F# C" F' E 　 　 人 群 的 掌 声 。   

　 　 我 本 该 就 此 陶 醉 ， 浑 然 忘 我 。   

　 　 女 孩 的 歌 声 真 美 …   

　 　 …   

) Y0 M9 B( U& Z7 P$ D$ m- S 　 　 T h e   t h o u g h t s   o f   m y   b r o t h e r ,   
! s' I3 E& g# \, B! u
( @' S8 J" O4 k: w" z* P 　 　 W h e r e   a n d   w h e n   t h e y   f l y   I   d o n ’ t   k n o w .   

　 　 O h   o n e   f o r   s o r r o w ,   

5 Z0 `$ H) E9 s 　 　 O h   o n e   f o r   s o r r o w ,   t w o   f o r   j o y .   
1 r" Y0 F! S. b4 N
( q4 i7 [7 a" O/ H  C5 ?0 g# _
) i& L( P9 ^! _. c6 o   
☆ ☆ ☆ 无 为 任 逍 遥 于 2 0 0 6 - 1 2 - 0 7   0 1 : 5 7 : 0 6 留 言 ☆ ☆ ☆ 　     

% b3 h" O& w/ E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W4 N  c; r% O   〖 P a y p a l 买 电 子 书 ！ 〗 〖 博 凯 减 肥 乐 升 级 版 〗     
) a5 |* C( ~; T- V( w! N! i) [   
　 　 第 十 九 章   
- {' W1 y; z2 L5 b( @
" [' M9 z% f7 } 　 　 “ E i g h t y - o n e ， e i g h t y - t w o … ” （ 8 1 、 8 2 … ）   
! n7 y2 o0 E  \4 v; C! T- Q, w
, ?8 E% I+ w, V5 g4 A- r+ P2 i 　 　 清 朗 的 念 数 声 有 规 律 地 起 落 ， 伴 随 着 金 属 的 碰 撞 丁 零 作 响 ， 灯 光 映 着 少 年 轮 廓 鲜 明 的 面 孔 ， 淡 色 眼 眸 里 蓄 满 了 专 注 。   
  _. i  i, m% f. D6 H$ ]. `
0 q$ w. q1 @1 j1 b 　 　 “ 哼 … ” 高 涉 兀 自 轻 笑 ： 看 着 一 副 不 食 人 间 烟 火 的 冷 艳 神 态 ， 却 做 着 数 铜 钱 这 般 世 俗 的 琐 事 ， 真 叫 人 哭 笑 不 得 。   
0 U2 F* z& X& M* d7 f
, s) ?/ o$ r4 B6 x* Y3 T 　 　 意 外 地 不 予 理 会 ， 珀 希 嘴 里 继 续 念 叨 ， 也 没 听 出 停 顿 来 。   
3 ], ]3 \" R& A! }
: f+ o7 H4 k" |/ h9 W9 s& W 　 　 看 来 他 还 有 些 不 快 。 高 涉 轻 叹 气 ， 不 知 是 计 较 上 午 掐 了 他 那 下 ， 还 是 后 来 看 见 自 己 在 茶 楼 ， 与 那 无 赖 纠 葛 的 窘 态 …   

　 　 想 到 这 里 ， 不 免 好 气 — — 什 么 叫 “ 食 桐 油 后 吐 蚕 丝 ， 故 名 ‘ 油 艾 丝 艾 ’ ” ？ ！ 信 口 雌 黄 ， 厚 颜 无 耻 ！ 也 怪 自 己 防 备 不 慎 ， 一 听 是 与 珀 希 家 乡 有 关 的 传 闻 ， 就 忍 不 住 打 探 ， 连 那 种 不 学 无 术 之 徒 的 大 话 都 信 。 逼 得 他 换 到 雅 阁 ， 避 开 骚 扰 ， 却 再 看 不 到 珀 希 的 身 影 ， 只 在 隐 约 传 来 的 歌 曲 声 中 ， 难 捺 地 捱 过 。   
. U$ L; _- y$ @- O9 k+ o
4 [& ?6 q9 B2 C* J1 `) ~% O 　 　 嗤 ！ “ 四 尺 个 头 、 人 首 蛇 身 ” ？ 说 给 他 听 ， 还 不 把 眼 前 这 倔 犟 小 子 气 死 ！   

0 s& a% C. |- ]' h5 _' G9 { 　 　 为 什 么 不 直 接 问 他 呢 ？ 听 他 亲 口 讲 述 ， 一 定 妙 趣 横 生 …   
, u2 w1 R# C$ B6 T# j& i3 }
: Z, p3 l) U+ q+ N0 h 　 　 — — “ 在 其 家 乡 ， 尚 有 父 母 姊 妹 。 ”   

　 　 原 来 如 此 。   

　 　 对 自 己 无 奈 地 苦 笑 。   
* E8 q7 w1 I* s3 y6 G( P1 d3 Z$ L
　 　 己 是 第 四 日 了 。 骤 然 想 到 这 里 ， 高 涉 紧 握 下 拳 ， 朝 胸 腔 狠 闭 口 气 。   

2 g  y/ t1 u( Z' p9 \ 　 　 “ 数 了 这 么 久 ， 值 得 上 一 两 银 子 么 ？ ” 再 不 与 他 说 上 话 ， 自 己 就 该 憋 出 病 了 。   
# B  i- I" N' Z% U; a
　 　 “ T h i r t e e n … ” （ 1 3 … ）   
6 H' u; g6 B; ]! d% h1 X
　 　 总 算 停 下 ， 却 没 有 朝 他 看 来 。 珀 希 依 旧 垂 着 头 ， 嘴 角 动 动 ， 闭 上 眼 ， 手 指 捏 在 鼻 梁 — —   
" `, C8 ?6 ]# l: A% {4 H
% z$ O) @0 P8 ^ 　 　 “ D a m n e d ！ ”   

　 　 “ 怎 么 ？ 这 就 忘 数 了 ？ 笨 得 很 ！ ” 听 见 他 抱 怨 ， 高 涉 顿 觉 生 趣 ， 伸 手 去 够 他 脸 — — 早 就 想 碰 碰 了 ， 若 不 是 被 那 不 识 趣 的 柴 芹 儿 把 一 堆 铜 钱 交 付 给 他 ！   
; j& p' X" L' O' n+ O7 k1 i9 G7 T
* x/ a# [6 \( n 　 　 却 被 用 力 地 推 开 。   
! a! z: u2 i, |. Z
/ _" D' G$ G/ u5 d! e 　 　 “ 怎 么 了 ？ ” 看 着 那 一 脸 不 该 有 的 厌 恶 ， 高 涉 讶 意 道 。   

9 w# r7 K. B" p0 h% b! k 　 　 对 方 低 着 头 ， 睫 毛 时 时 扑 扇 ， 隐 隐 看 到 嘴 角 也 不 住 地 动 — —   

' Q+ g! `4 _$ t1 E  v 　 　 “ 是 我 傻 么 ？ ”   
0 z. m0 U# @# L4 X
$ A! a0 i7 w; h  l1 Q! _5 h 　 　 这 是 什 么 话 ？ 高 涉 不 禁 诧 异 ： 他 这 话 该 如 何 理 解 ？ 是 因 为 自 己 说 他 笨 ？ 难 道 他 真 是 这 样 笨 ？   
0 Y4 G0 s& o2 \6 f
　 　 “ 乖 ， 怎 么 了 ？ ” 伸 出 双 臂 过 去 — — 不 管 怎 样 ， 把 人 抱 住 最 好 。   

　 　 “ 不 要 说 … ” 珀 希 嚷 着 站 了 起 来 ， 大 声 出 气 ， 大 约 是 被 遣 词 妨 碍 了 。   

+ |$ {5 P2 O) g7 @7 R# X" { 　 　 高 涉 依 然 上 前 握 住 左 手 ， 抬 头 默 默 看 着 。   

/ A, }: f$ r% ~/ u  Z+ Q: f( m 　 　 “ 我 … 不 是 小 孩 。 ” 一 只 手 擦 过 自 己 鼻 尖 ： “ 不 要 喜 欢 我 ， 因 为 我 傻 … ”   

7 M. v! [9 `) e' h 　 　 没 想 到 这 么 快 就 说 出 来 了 ， 我 以 为 起 码 要 到 哪 天 憋 不 住 了 的 时 候 呢 ！ 亏 我 还 要 求 芹 儿 把 今 天 的 算 账 工 作 都 交 给 我 ， 以 分 散 注 意 力 。   
' l" h3 H, l# x
　 　 也 许 现 在 就 是 憋 不 住 了 ， 想 对 他 说 的 话 ， 总 经 不 起 拖 延 。   

　 　 “ 怎 么 说 地 ？ ！ ” 他 捏 紧 我 的 手 ， 那 是 一 种 让 人 想 要 依 赖 的 痛 觉 。 “ 不 乐 意 听 我 说 你 傻 ？ 傻 … 你 会 错 意 了 ！ ” 手 上 的 力 度 放 松 ， 表 情 由 焦 急 换 为 温 暖 的 笑 容 — — 为 什 么 我 更 喜 欢 前 者 ？   
! }+ ~4 a# U. C8 \4 O# o( Z. r
　 　 “ 哪 是 说 你 脑 子 笨 呢 ！ ” 不 由 分 说 地 将 我 拉 去 面 前 。   

　 　 “ 我 知 道 。 ” 我 用 手 使 劲 抹 脸 ： 我 知 道 你 们 觉 得 我 单 纯 得 就 像 婴 儿 ， 对 这 里 的 一 切 一 无 所 知 ， 还 是 个 不 安 分 的 家 伙 — — 活 泼 好 动 的 小 鬼 总 是 惹 人 喜 欢 。   
8 u0 e* p# F5 ?0 ~
　 　 我 知 道 ， 所 以 难 以 接 受 — — 对 其 他 人 我 可 以 当 作 友 情 出 演 ， 但 如 果 你 也 是 因 为 这 样 …   
; j  e, T7 g8 ?% ]6 z1 o+ [# G" v* ~
　 　 “ 怎 么 了 ？ 乖 … ”   
$ ]* U) c# f* ]# @
　 　 “ 不 要 说 我 ‘ 乖 ’ ！ ” 挥 开 他 伸 向 我 脸 颊 的 手 。 “ 嗯 … ” 气 息 于 是 失 控 ， 有 点 哽 噎 。   

. e/ J  @1 v, J7 Y' l  ^ 　 　 “ 珀 希 ？ ！ ” 他 站 起 来 ， 紧 紧 圈 住 我 的 肩 膀 。 “ 怎 么 了 ？ 哪 里 不 适 ？ 说 给 我 听 ！ ”   
$ g# F! o3 b; `) l' d
! Z0 o6 Z  Z& X& W2 { 　 　 脸 就 在 他 脖 子 里 嵌 着 ， 那 股 让 人 平 静 的 味 道 。   

1 K8 e2 z4 j# ]3 T% ^" F, E: i" D 　 　 “ 是 … 想 家 了 么 ？ ”   
& u# ^' v2 j7 n, w
. J$ W/ G2 j) w6 ~* B 　 　 他 说 什 么 ？ 我 忍 不 住 颤 一 下 ， 迅 速 吸 口 气 。   
/ i$ l$ v- R1 C- n+ q
% `% M5 {6 ^4 S$ H 　 　 “ 想 回 去 么 ？ ” 经 过 思 考 的 沉 着 语 调 。   

　 　 “ 我 … 不 能 。 ” — — 不 ， 我 已 经 很 久 没 有 想 过 这 个 问 题 了 。   

( M  I  i+ K9 r3 X 　 　 “ 怎 么 不 能 ？ ”   
9 u- q# k/ |/ V: y
　 　 “ 不 能 … 回 去 。 ” — — 是 这 样 吗 ？ 还 是 说 …   
6 W0 n( z. [! Q/ e& j
　 　 “ 为 何 ？ 因 为 远 ？ ”   
% d) J2 V8 Z  I! P
　 　 “ … ” — — 不 是 ！ 你 这 个 白 痴 ！   
( Y& B: ?9 p, w1 l
( Q/ T; N4 K& R: n 　 　 “ 有 多 远 ？ … 嗯 ？ ！ 珀 希 ？ ！ ”   

6 k9 o& c5 Y$ G  S0 e 　 　 我 终 于 推 开 他 ， 奔 到 门 口 ， 打 开 — —   
! c5 }5 _2 k& V5 |$ z, _
　 　 又 关 上 。   
  N8 B9 W8 t" U: p8 T, J" d: f6 @
4 R) R7 u' f# y$ v' N: }! Z 　 　 没 有 走 出 去 。   

　 　 我 在 干 什 么 ？ 记 得 以 前 爸 爸 在 跟 妈 妈 吵 完 架 后 就 是 这 样 — — 搬 到 客 房 去 睡 。   
- R2 k9 P3 x; ~: o7 W
　 　 刚 才 我 们 是 在 吵 架 ？   
. A% Q2 R7 m. f: S- t$ O9 p
6 T+ s6 I( W( W( \: M 　 　 难 道 不 是 — — 眼 睛 都 是 红 肿 的 ！ 真 丢 脸 ， 被 门 口 的 侍 卫 先 生 看 到 了 。   
' b: g" s9 U8 U6 a, a# c  r" f  I' F
  ^/ L5 R2 K9 M! }  M 　 　 “ 珀 希 ！ ”   

　 　 “ 走 开 ！ ” 推 开 挡 在 身 后 的 人 ， 我 恢 复 冷 静 ， 走 到 屋 子 中 央 …   

. b7 {2 m, o9 u4 W- E3 ]6 D 　 　 干 什 么 ？ 这 里 连 本 杂 志 都 没 有 ， 更 不 要 说 电 视 机 或 个 人 电 脑 。   

　 　 我 毫 无 创 意 地 躺 倒 在 了 床 上 。   
/ A, g* G* u  d" M0 _& I% M
　 　 “ 不 要 过 来 ！ ” 警 告 靠 近 的 某 人 。   
  T- P1 A) s, B
　 　 他 止 步 了 。   
4 {) c, |( o2 ~* S# k- A/ |' Q
　 　 我 失 望 了 。   

　 　 把 被 子 拉 来 盖 住 脸 ： 赶 快 睡 着 吧 ， 今 天 真 是 糟 糕 的 一 天 …   
- A2 M7 g! M: ^" K) ?( l* D
　 　 妈 的 ！ 里 面 还 有 昨 晚 的 味 道 ， 这 不 地 道 的 旅 馆 ！   
+ M" \/ B1 E% n* r4 J  \, Y4 @1 B
- b) a7 t2 Q1 m' ~; U/ J# Q7 b 　 　 待 到 那 轻 微 的 鼾 声 已 完 全 平 稳 ， 高 涉 才 放 轻 脚 步 踱 到 床 边 — —   
# p6 g& ]9 c- E* O* b3 w) r5 B+ ?
　 　 他 显 然 是 睡 熟 了 ， 原 先 捏 紧 被 子 的 双 手 已 滑 落 到 一 边 ， 自 然 合 拢 ； 手 指 白 皙 细 长 ， 尖 端 微 红 ， 真 像 朵 半 开 的 白 莲 。   
0 n# n3 E0 R1 [" R1 h: _5 k
1 X3 N% w2 A, d2 k 　 　 止 不 住 ， 就 要 去 揭 开 那 被 面 …   
8 C& L7 }% |. G* m" r
　 　 苦 涩 的 笑 容 随 即 浮 上 面 来 。   

　 　 难 道 是 哭 过 了 ？ 两 颊 泛 着 水 迹 。 不 过 虽 说 泛 肿 ， 却 补 上 了 瘦 下 来 的 憔 悴 ， 肤 色 被 热 气 熏 得 起 红 晕 ， 愈 发 透 彻 。 一 双 微 隙 的 翘 唇 ， 红 艳 得 似 樱 桃 ， 睫 毛 纠 成 几 簇 ， 挂 着 微 小 的 泪 珠 。   
1 C$ f% H* S  s! u, M2 x4 m
* j$ D; {( ~% V. _7 Y 　 　 听 他 方 才 的 话 ， 像 埋 怨 自 己 把 他 当 作 孩 子 宠 ； 可 眼 下 的 种 种 ， 更 让 人 觉 得 怎 么 还 没 将 他 宠 够 ？   
7 ^. K: q9 W; L: N( }/ R( K
　 　 这 便 是 他 最 不 爱 的 吧 ？ 可 除 了 宠 爱 ， 自 己 还 给 得 了 什 么 ？ 难 道 真 要 送 他 回 去 ？ ！   
- o  x" t0 c! n( z* k0 A/ b
　 　 闭 上 眼 ， 深 叹 口 气 ： 今 天 是 怎 么 了 ？   

: P/ ~0 s7 I' v* }8 o; ?0 o% ^ 　 　 心 如 针 碾 。   
% b: P. E  _+ N
) ^$ W6 c6 w6 j+ {; x& j7 v 　 　 睁 开 眼 后 ， 新 的 发 现 让 他 略 有 寄 托 ， 继 而 俯 身 去 为 珀 希 脱 衣 。   
- |% S9 ?6 A% ?
3 X" b% _7 ?6 v, k 　 　 “ 嗯 … ” 对 方 朦 胧 呻 吟 着 ， 却 到 底 没 有 醒 来 ， 高 涉 只 觉 惋 惜 。   

　 　 随 后 自 己 也 将 外 衣 脱 去 ， 小 心 躺 在 其 身 旁 。   

　 　 伸 出 手 ， 踌 躇 一 下 ， 只 轻 拍 其 肩 膀 ：   

; ~6 d- d! p9 W: D! ]1 s 　 　 “ 睡 一 觉 就 好 … 乖 ， 别 多 想 了 。 ”   
5 @2 a' O; H0 r' e! u1 I6 C
4 ]: X$ `% i- y7 X- [8 v) O 　 　 这 话 ， 倒 像 是 说 给 自 己 听 。   

9 ~# H4 F: d) C" L 　 　 次 日 ， 那 名 叫 “ 风 调 雨 顺 ” 的 班 子 还 在 那 条 街 唱 闹 ， 且 比 昨 日 摆 得 还 早 。 观 者 依 旧 众 多 ， 喝 彩 声 丝 毫 不 减 ， 歌 曲 也 弹 唱 得 热 闹 无 比 。   
; a* o$ u. Y" z* i9 ~' ]
　 　 高 涉 还 在 那 间 茶 楼 上 观 看 ， 并 不 时 与 珀 希 远 远 对 上 目 光 ， 却 再 不 像 昨 日 那 般 惬 意 。 每 每 看 到 那 张 皱 眉 赌 气 的 脸 ， 他 真 是 懊 恼 交 织 。   

' V7 R" O5 g9 x5 E- o2 l' } 　 　 他 二 人 的 纠 纷 ， 已 被 其 余 众 人 知 晓 ， 全 拜 这 小 子 从 晨 起 便 摆 出 一 副 脸 色 ， 话 也 不 与 他 讲 。 本 以 为 事 情 会 在 隔 日 好 转 的 高 涉 真 是 不 知 所 措 — — 到 底 是 什 么 让 他 这 般 记 恨 ？ 以 至 失 了 本 来 的 单 纯 。   
! U/ }" o( y, R0 M; e" n" c1 ^: ]
4 f9 @1 Q: `( [9 d1 o# y" S- m 　 　 忽 然 ， 下 面 人 群 不 似 平 常 地 攒 动 议 论 起 来 ， 高 涉 随 即 起 立 ， 倚 在 那 扶 手 边 观 看 。   
6 ^& V0 z/ |' g  n3 j- A, d
& h, H& U7 ]: E" w0 o- w; l8 U+ I 　 　 听 不 清 那 柴 芹 儿 在 对 众 人 说 什 么 ， 而 颜 尚 昕 和 方 廉 锦 又 围 着 珀 希 苦 劝 似 的 。 只 见 他 推 开 这 二 人 ， 抱 着 柳 琴 朝 逐 渐 散 开 的 人 群 里 奔 去 。   
; ?6 I$ s6 q0 r; s7 I
; X& |8 m$ p* ]$ d 　 　 这 小 子 又 在 不 耐 烦 什 么 ？ ！   

! y9 A6 x6 Z# O2 q+ k 　 　 高 涉 转 身 ， 疾 步 走 下 楼 去 。   
/ C! X' X$ c# b/ b3 N; U  d( q
　 　 不 行 ， 不 能 这 样 下 去 — — 我 受 不 了 了 。   

# G9 R! m. P/ w! ^ 　 　 从 一 开 始 就 没 顺 利 过 ， 支 撑 到 现 在 简 直 糟 透 了 ！ 今 天 我 们 弹 的 都 是 些 什 么 ？ ！   

　 　 还 有 那 些 人 ， 难 道 他 们 听 不 出 来 那 些 区 别 吗 ？ ！ 还 那 么 殷 勤 地 鼓 掌 ？ 我 们 的 配 合 根 本 就 一 塌 糊 涂 ！   

4 z3 p' M: P; D. x 　 　 算 了 吧 ！ 也 许 我 的 决 定 是 有 点 任 性 ， 但 在 这 种 毫 无 感 觉 的 氛 围 里 继 续 演 奏 只 能 演 变 为 灾 难 ！   

: F4 l" C3 M9 q( x, y/ D 　 　 “ 公 子 ！ 切 莫 焦 急 ， 不 如 先 回 客 栈 ！ ” 颜 尚 昕 还 在 后 面 劝 我 — — 客 栈 ？ 哈 ！ 回 去 干 什 么 ？ 睡 觉 ？ 我 们 才 起 床 不 久 ！   

$ e1 I: Y. L4 l' L, j 　 　 “ 公 子 莫 要 擅 自 主 张 ， 且 等 主 公 下 来 ！ ”   

! ]  W' D4 @0 N3 Y& N) U; ~0 @0 p8 N 　 　 “ 不 ！ ” 侍 卫 先 生 的 话 让 我 彻 底 恼 火 了 。 刚 才 我 只 是 抱 怨 自 己 没 有 感 觉 ， 现 在 ， 他 提 到 这 个 导 致 我 心 情 恶 劣 的 污 染 源 — — 对 ！ 我 就 是 不 想 看 到 他 ， 在 那 个 露 台 上 自 以 为 是 地 冷 笑 ！   

　 　 “ P e r c y ， 等 等 ！ ”   

. B2 ^2 g* h0 J- n 　 　 “ 珀 希 ！ ”   
2 w8 K6 z$ E; b# ]; a. a2 [% @
　 　 还 有 芹 儿 他 们 是 站 在 我 这 边 的 。 好 吧 ， 让 我 们 找 个 好 地 方 清 静 一 下 ， 找 一 个 适 合 音 乐 家 们 放 松 的 地 方 …   
0 r+ c2 Y' S/ ]0 Z  V: B
: q. E9 b2 r$ d 　 　 “ 哪 儿 去 ？ ！ ”   
7 G7 o) Q+ F# C. I4 x
5 J2 b5 @( E$ X, G. j: H: k0 n 　 　 胳 膊 被 一 只 猛 禽 般 的 手 扣 住 了 — — 哼 ， 这 次 的 反 应 也 很 快 嘛 ！   
& _+ \0 S5 ]- u3 k0 h, H# M/ J
* t& L3 y9 L6 b 　 　 “ 干 你 鸟 事 ！ ” 用 力 挣 脱 ， 成 功 了 — — 只 要 我 下 决 心 。   
/ r* i) t. h. F; a9 f
　 　 “ 嗯 ？ ！ ” — — 原 来 只 是 他 打 算 换 个 角 度 。   
3 N- I3 {3 l# i
　 　 “ 要 去 哪 里 ？ ！ ” 毫 不 掩 饰 愤 怒 的 脸 正 面 袭 来 。   

　 　 “ 干 你 … 放 开 ！ ” 算 了 ， 我 为 什 么 要 在 公 共 场 所 跟 他 吵 架 ？   

# u$ r& e4 o5 E& L8 C5 t 　 　 “ 耍 什 么 脾 气 ？ ！ ”   
$ _' d& @/ m  _% ^' b
% p3 H6 i9 l: E2 |8 t& b 　 　 “ 嘿 ！ ” 该 死 的 ！ 他 怎 么 敢 在 这 里 抱 住 我 ？ ！ 这 是 我 的 地 方 …   

: h5 p! x2 u" j+ d9 ~% f 　 　 “ 噢 — — ”   

6 C5 P" r% h9 [, K& R; F 　 　 于 是 ， 我 采 取 了 自 卫 — — 一 拳 打 在 他 下 颌 。   
" c) z( z- P0 _0 B# n1 d7 @6 }
　 　 “ … 你 敢 ？ ！ ” 两 名 皇 家 侍 卫 都 朝 我 逼 来 。   

　 　 “ 退 下 ！ ” 他 捂 着 伤 处 ， 威 严 地 命 令 道 。   
/ |) O0 J4 x& t% V2 a' h
( g' o4 n2 V/ ~7 l- f+ n 　 　 淡 淡 的 血 水 ， 从 那 紧 绷 的 嘴 角 渗 出 …   

　 　 原 来 我 的 力 气 这 么 大 。   
! L# y8 K) S% t5 h# ]7 p
  r( y7 p, k3 u 　 　 “ 你 不 要 跟 我 ！ ”   

　 　 一 脸 的 坚 决 与 愤 怒 — — 其 实 还 有 惶 恐 ； 转 身 前 那 一 下 皱 眉 ， 那 独 有 的 焦 虑 。   
7 I( @! g" R# }+ Z/ ]
　 　 “ 主 公 ？ ！ ” 两 名 侍 卫 自 是 不 服 ， 继 而 请 示 。   

　 　 高 涉 抬 起 手 ， 微 微 一 摆 ， 沾 上 血 色 的 嘴 角 隐 然 抬 起 。   
4 E! q2 x* ]2 r. A" J: R6 Z- @* q& g
　 　 几 乎 是 一 路 的 横 冲 直 撞 ， 我 们 最 后 在 一 间 装 修 简 陋 的 餐 厅 落 脚 — — 估 计 是 我 的 胃 在 领 路 ， 已 经 是 中 午 了 。   

　 　 我 们 点 了 午 饭 和 酒 — — 这 里 的 餐 厅 都 会 出 售 酒 精 饮 料 ， 也 有 很 多 人 把 它 当 作 酒 馆 ， 如 果 靠 在 吧 台 一 样 的 地 方 喝 ， 价 钱 还 会 便 宜 点 。 当 然 ， 我 们 现 在 不 必 考 虑 钱 的 问 题 ， 所 以 选 了 个 不 错 的 位 置 ， 四 人 围 坐 。   
/ T% p( X3 ?, \+ |
/ @. [9 X6 T, W4 c' v 　 　 “ 咳 — — 咳 咳 … ”   

/ q' i0 g1 e( W5 I& m3 q1 l 　 　 “ 公 子 ？ ！ ” / “ 珀 希 哥 别 急 ！ ”   
9 k9 V- J1 O3 U: _
　 　 “ 没 什 么 … ” 我 涨 红 着 脸 对 他 们 摆 手 ， 擦 去 嘴 边 的 残 余 ： 该 死 的 ！ 为 什 么 这 家 餐 馆 的 酒 口 味 这 么 差 ？   
9 @) ]. O; M( L7 U* y$ c: v$ \- Y+ ]
, a, y5 Z9 j1 U: j) U 　 　 “ 珀 希 哥 ， 你 … ” 芹 儿 皱 起 眉 毛 ， 抿 紧 嘴 ： “ 你 怎 么 能 下 手 打 … 你 家 主 公 呢 ？ ！ 当 那 么 多 人 …   ”   
( i3 ~3 o  k5 I2 l' O& Q! v1 U
$ ^. C* V: R' i+ D0 ~1 U; p' s 　 　 “ 呿 ！ 不 要 理 他 ！ ” 柴 显 忽 然 站 了 起 来 ， 手 里 提 着 酒 罐 。 “ 兄 弟 ！ 干 得 好 ！ 够 爷 们 ！ ” 他 用 一 种 粗 鲁 的 语 气 说 着 ， 并 一 个 劲 地 往 我 的 碗 里 倒 酒 。 “ 有 几 个 臭 钱 … 莫 被 他 折 了 骨 气 ！ ”   

　 　 “ 哥 ！ 瞎 说 啥 呢 ！ ” 芹 儿 睁 大 眼 ， 惊 恐 地 她 哥 哥 按 下 坐 好 ， 又 朝 颜 尚 昕 谨 慎 看 一 眼 。   
6 U) H6 j; Y, P* E4 ?9 j+ f
　 　 “ 柴 兄 ， 莫 要 胡 言 。 ” 一 向 温 和 的 琵 琶 乐 手 也 严 厉 起 来 。   

　 　 我 瞪 着 他 们 ， 尤 其 是 颜 尚 昕 ， 很 明 显 他 是 不 会 站 在 我 这 边 ， 从 根 本 上 。   

8 m$ J' h8 {8 i 　 　 算 了 ， 继 续 喝 酒 。 真 清 静 啊 ， 那 家 伙 还 真 没 有 追 来 ， 真 好 ！   

　 　 “ 呵 呵 … ” 我 情 不 自 禁 地 笑 了 起 来 … 呃 ， 但 愿 没 引 起 尴 尬 。   
0 T; z, R1 s, e% t7 a) l) }+ t  k
( d0 }- G+ T9 N 　 　 哼 ， 我 真 是 蠢 ！ 当 初 怎 么 能 答 应 他 陪 我 一 起 巡 演 呢 ？ 这 不 负 责 任 的 混 蛋 ！ 现 在 看 来 ， 好 像 一 切 都 是 我 的 错 — — 一 个 头 脑 简 单 的 流 浪 艺 人 ， 迷 惑 住 一 个 国 家 的 君 主 ！ 真 荒 唐 ， 更 不 要 说 我 们 都 是 男 的 ！   

　 　 不 管 那 些 举 动 多 越 轨 他 也 可 以 忍 受 ？ 像 刚 才 那 样 我 把 他 揍 出 血 ！ 他 妈 的 这 家 伙 到 底 是 不 是 真 正 的 皇 帝 ？ ！   

　 　 乱 七 八 糟 …   

* j+ a" W* B  `+ }1 A* N 　 　 我 低 下 头 ， 紧 紧 盯 着 碗 里 微 黄 的 透 明 液 体 ： 第 一 次 ， 坚 持 给 我 带 来 无 比 的 痛 苦 。   

　 　 “ 哦 ？ 敢 问 这 位 公 子 ， 可 是 来 自 海 外 ‘ 油 艾 丝 艾 ’ 国 的 ？ ”   
! Q; h7 [6 G* g, v/ O( Y
　 　 刚 才 我 在 想 什 么 ？   
8 L% i4 M7 ]# K3 X" Q
　 　 第 二 十 章   
9 X# W9 Y7 i2 |' L3 ]
1 e) k0 O7 m% a. t* Z2 K9 F 　 　 仅 一 个 不 存 在 的 闪 光 之 后 ， 我 的 情 绪 被 重 新 组 合 了 ： 这 个 人 对 我 了 说 了 什 么 ， 这 个 … 我 开 始 仔 细 打 量 眼 前 站 着 的 这 个 给 我 带 来 意 外 的 男 人 ─ ─   
' l7 j- z& x+ U7 E& x- Y$ h
　 　 嗯 ， 他 应 该 只 是 中 年 人 吧 ？ 那 把 胡 须 虽 然 长 ， 可 脸 色 却 很 鲜 活 。 衣 服 是 这 里 的 常 见 式 样 之 一 ─ ─ 不 在 外 面 系 腰 带 的 长 袍 ， 白 色 ， 看 起 来 质 量 不 错 。   

3 g! ?) o; [2 d* |- Q9 Q; F  n& b 　 　 但 我 怎 么 也 不 能 把 这 形 象 跟 刚 才 那 爆 炸 性 效 果 的 单 词 联 系 起 来 … 对 了 ， 有 点 像 《 K i l l   B i l l 》 里 那 个 白 胡 子 的 中 国 老 人 ！ 难 道 这 是 拍 电 影 …   
- S! A7 W" G& B# e4 H
　 　 “ 请 教 先 生 有 何 贵 干 ？ ”   

　 　 在 我 的 思 维 漂 浮 在 昆 汀 ? 塔 伦 蒂 诺 的 混 乱 故 事 里 时 ─ ─ 乌 玛 ? 瑟 曼 还 是 帅 的 ─ ─ 芹 儿 向 对 方 发 问 了 ， 那 副 神 情 语 气 似 乎 比 我 更 有 权 威 。   

2 P- C% z" v1 I/ r% C; w 　 　 “ 哦 ， 姑 娘 有 礼 了 。 ” 男 子 朝 我 的 “ 发 言 人 ” 礼 貌 地 鞠 躬 作 揖 ， 我 一 下 子 对 他 有 了 好 感 。 “ 鄙 人 见 这 位 公 子 相 貌 清 奇 ， ” 微 笑 着 的 脸 转 过 来 看 我 。 “ 不 免 好 奇 。 或 有 唐 突 ， 请 勿 见 怪 。 ”   
( a- T% M1 [, |- D. Z; i* C* L
　 　 “ 先 生 多 礼 ， 小 女 子 … ”   
& K" I# W5 d3 F2 W' u1 o: \
/ v' V* z0 p% l' y 　 　 “ 你 … 你 知 道 U . S . A . ？ ！ ” 该 死 的 ！ 我 在 干 什 么 ？ ！ 这 一 事 件 的 主 题 无 疑 正 是 我 ， 而 且 是 非 常 非 常 难 以 言 喻 的 重 大 事 件 ， 我 怎 么 就 这 样 站 在 旁 边 看 他 们 自 如 地 问 答 ？ ！ 太 兴 奋 ？ 还 是 已 经 太 不 把 这 种 事 放 心 上 了 ？   

5 q( \& }* s: l 　 　 “ 嗯 ， 正 是 … ”   

　 　 “ D o   y o u   s p e a k   E n g l i s h ？ ！ ” 我 激 动 地 跳 到 他 面 前 ， 按 着 他 肩 膀 。   

; F$ S3 `( k( Y5 [! @+ b; Y6 M+ q 　 　 “ 呃 … 时 过 境 迁 ， 鄙 人 年 事 渐 长 ， 已 不 记 得 当 地 土 语 。 ” 他 握 着 胡 须 轻 轻 摇 头 ， 表 情 很 惋 惜 。   

　 　 “ 没 什 么 ！ 我 会 说 C h i n e s e ！ ” 我 手 舞 足 蹈 起 来 。   
, C* m# }% v+ \0 q, q1 S7 }  e6 v4 r
  V3 w; U$ d) v2 h: ?0 ^4 F- l; K( E 　 　 “ P e r c y ！ ” 芹 儿 忽 然 上 前 扯 住 我 的 袖 子 。 “ B e   c a r e f u l ！ ”   
' Y/ b, }9 l2 ~, p
　 　 “ E r … W e l l ！ ” 我 冷 静 了 下 来 ， 收 起 笑 容 。 “ 你 去 过 U . S . A . ？ ”   

　 　 “ … ” 一 脸 明 显 的 迟 疑 。   
% i5 ~, A3 G7 T
　 　 果 然 。 连 不 完 全 清 楚 真 相 的 芹 儿 都 感 到 怀 疑 ， 我 怎 么 这 么 容 易 就 相 信 在 这 个 全 然 不 同 于 以 往 世 界 的 地 方 ， 会 有 一 个 我 完 全 不 认 识 的 人 知 道 美 国 呢 ？ ！ 除 非 他 也 是 像 我 一 样 被 电 击 过 来 的 ！   
$ `, p' I+ l) n, I
8 m2 u) C. a9 p6 S( I5 ^$ z 　 　 对 了 ！ 就 这 样 ！   

　 　 我 对 芹 儿 挥 手 示 意 ， 走 向 那 个 人 ， 将 手 搭 在 他 肩 上 ， 脸 凑 近 ， 调 整 出 诚 恳 谦 逊 的 表 情 ： “ 你 知 道 U . S . A . ？ ” 没 等 他 急 着 要 说 出 什 么 ， “ 而 你 知 道 U . K . 么 ？ ” 我 很 快 补 充 。   

0 y7 I% B: o$ l- [" t- {" H# O 　 　 “ 哦 … ” 混 沌 的 棕 色 眼 珠 左 右 转 动 。 “ 这 也 是 一 海 中 岛 国 ！ ”   
' l) N3 x- ~' i4 y8 j5 B; {
0 n$ Q9 Y1 A. U1 N9 I: S0 r1 X3 d 　 　 海 。 岛 。 国 。 我 激 动 地 不 住 吞 咽 ─ ─   

: y  \8 e- ^* `& l 　 　 “ B u d d y ！ ” 一 把 拥 抱 住 ─ ─ 我 不 幸 的 伙 伴 ！ （ 兄 弟 啊 ！ ）   

　 　 “ 公 子 ！ ” 颜 尚 昕 在 后 面 架 住 我 的 胳 膊 使 劲 拖 ─ ─ 哼 ， 这 家 伙 终 于 暴 露 了 他 的 真 实 职 责 。   

　 　 “ 公 、 公 子 … 咳 … 咳 咳 … ”   
7 e: B5 s/ l$ s4 \8 \; @: }2 O: A% W
9 r" z, }4 Z6 @! \; z 　 　 “ 抱 歉 ！ ” 我 松 开 这 可 怜 小 老 头 。 看 言 谈 举 止 ， 他 来 到 这 里 大 概 很 久 了 吧 ？ 或 者 他 原 本 就 是 那 个 世 界 的 中 国 人 ？ 真 羡 慕 他 的 外 型 优 势 … 嗯 ， 不 管 怎 么 说 ， 一 个 人 被 抛 进 这 陌 生 世 界 的 孤 独 感 总 是 可 怕 的 。   
+ W3 j+ E3 W. h5 x) z5 K
　 　 “ 公 子 … 不 愧 是 油 艾 丝 艾 人 士 … 好 膂 力 ！ ”   
  F/ b' `1 f- {6 v
% `9 s5 ^; A1 c+ Z1 @& ]$ T' Z8 n1 P 　 　 “ 你 可 好 么 ？ ！ ” 我 拍 着 他 背 ， 关 心 问 道 。   

7 q2 Q9 N3 M  o& C. }- w" L1 X 　 　 “ P e r c y ！ ”   

! }' S0 d2 M8 d 　 　 “ H u h ？ ！ ” 结 果 刚 敲 一 下 就 被 芹 儿 拖 开 。 “ W h a t   f o r ？ ” 老 实 说 ， 我 有 点 生 气 了 ： 这 姑 娘 的 疑 心 实 在 太 重 了 点 ！ 当 然 ， 那 是 因 为 她 不 明 白 我 们 对 这 世 界 来 说 有 多 与 众 不 同 … 呃 ─ ─   
2 k! N" @% Y1 {5 A9 r! N
7 n9 N' `% X( M 　 　 她 是 对 的 。   

　 　 看 一 眼 颇 有 些 惊 魂 未 定 的 珀 希 ， 高 涉 从 容 转 眼 ， 对 着 面 前 之 人 ， 含 威 一 笑 ─ ─   
# p& E4 [6 Z- U7 M0 F. t9 t
/ ]8 Y7 g4 e! h8 C7 J. r5 x 　 　 “ 唐 公 子 ， 一 日 不 见 为 何 就 老 气 了 许 多 ？ ”   
: _- u# j$ X# l. b. S  A- s6 x* V* i
2 v  Y. d# G+ @ 　 　 “ 这 位 公 子 是 … ” 对 方 埋 头 ， 抬 手 挡 在 面 前 摆 道 。   
, y# t; [2 ], }9 x7 B
　 　 “ 你 知 道 他 ？ ！ ” 倒 是 珀 希 急 忙 就 嚷 问 起 来 。   

1 ]' c  g5 B1 L* H) G5 x 　 　 高 涉 目 光 一 转 ， 瞄 他 一 眼 ， 并 没 有 要 理 会 的 意 思 。   

　 　 “ 怎 么 ？ 公 子 怎 如 此 健 忘 ， ” 依 旧 面 对 眼 下 之 人 。 “ 你 我 昨 日 还 在 那 茶 楼 谈 天 说 海 呢 ！ ”   

' F- o: e. w5 a7 R3 v' q  f 　 　 “ 公 子 想 必 将 在 下 认 作 别 人 ， 鄙 姓 苏 ， 不 认 识 什 么 唐 公 子 … ” 那 人 搪 塞 着 ， 欲 寻 路 逃 避 。 赫 然 走 来 孟 方 二 位 侍 卫 ， 将 他 堵 住 ； 后 面 又 有 顿 时 警 觉 的 颜 尚 昕 、 柴 显 等 围 上 ， 作 了 瓮 中 之 鳖 。   
! m# m" W" b- C7 T1 j
　 　 只 是 珀 希 还 不 明 了 ， 怔 怔 地 将 那 人 看 看 ， 转 首 怒 目 质 问 高 涉 ： “ 你 干 什 么 ？ 你 们 ？ ！ ” 回 头 又 朝 其 余 众 人 喝 道 。   

6 l0 n4 g: q/ L2 C 　 　 “ 珀 希 哥 ！ ” 芹 儿 上 来 将 他 拉 到 一 边 ， 手 指 那 人 ： “ H e   i s   l i a r ！ ”   
1 g, c2 P. x/ ~5 y9 P3 B4 h
8 E2 `: u0 h. _. }3 I; | 　 　 “ 不 ！ ” 珀 希 断 然 反 驳 ， 也 指 过 去 ： “ 他 知 道 U . S . A . ！ ”   
# r2 H( ?9 ?# |: u) V* {
　 　 “ 哼 ！ ” 冷 笑 的 是 高 涉 。 “ 是 么 ？ 他 怎 么 对 你 说 其 中 居 民 的 ？ 是 吐 丝 的 蛇 怪 么 ？ ”   
/ R3 g4 t) g0 r: X9 ?2 r' C
' f# c+ |# A# N+ l- h3 v: O 　 　 “ 蛇 ？ ” 珀 希 眯 眼 看 他 ， 忽 而 又 转 头 去 看 那 人 ： “ 他 也 知 道 U . K . ！ ”   
/ X/ T& c* I0 Q" _7 |) B
　 　 “ ？ ！ ” 高 涉 眼 一 睁 ， 随 即 皱 眉 …   

0 t: H) @3 K9 _9 D 　 　 “ … 呃 ？ ！ ”   

　 　 只 见 他 伸 手 揪 住 衣 领 将 那 人 拽 至 跟 前 ， 左 手 一 起 落 ─ ─ “ 哎 哟 ！ ” ─ ─ 对 方 一 声 痛 呼 ， 嘴 边 的 胡 须 已 被 扯 走 大 半 。   
; c# i) z7 G5 e5 O* q- Q. Q3 ^" o& q3 _
　 　 酒 馆 内 顿 起 唏 嘘 。   
/ u% F4 x; s7 V. d  R( X
- {' Z1 J  j& u+ d1 S! j 　 　 珀 希 先 是 惊 骇 ， 渐 渐 认 出 此 人 便 是 昨 日 在 那 茶 肆 与 高 涉 闲 聊 者 ， 不 禁 讶 然 。   
) s: t6 u' h6 W- k
3 o' H8 n& y; X% E  r: c 　 　 “ 公 子 ！ 大 爷 ， 莫 要 误 会 ！ ” 唐 延 见 已 掩 饰 无 用 ， 连 忙 换 副 嘴 脸 。 “ 小 生 不 过 与 这 位 公 子 说 些 奇 闻 笑 话 ， 并 无 它 意 啊 … ”   
- O1 W- V& }: J
. W5 x  R$ L2 y# {: E) D 　 　 高 涉 冷 冷 一 笑 ， 松 手 将 他 掷 给 身 边 的 侍 卫 ： “ 交 付 县 衙 查 处 ！ ”   
$ O. w7 z0 A9 g1 m7 _
　 　 “ 是 ！ ” 方 廉 锦 领 命 道 ， 顺 势 将 唐 延 手 臂 反 剪 ： “ 走 ！ ”   

  H. t1 |0 Q9 K; h7 j  }" Y 　 　 “ 哎 哟 ！ 大 爷 ！ 误 会 误 会 … ” 那 生 一 路 嚎 叫 ， 伴 随 着 酒 馆 里 众 人 的 讪 笑 声 ， 渐 渐 远 去 了 。   
# k4 I3 P4 b# {1 v# X2 `4 W
　 　 每 个 人 都 在 笑 ， 而 我 不 认 为 这 很 有 趣 ─ ─ 这 骗 子 的 闹 剧 。   

　 　 那 当 然 是 个 骗 子 ， 他 从 某 个 多 事 的 家 伙 那 里 知 道 了 “ 美 国 ” 这 个 名 词 ， 也 歪 打 正 着 猜 对 了 英 国 （ 如 果 我 出 题 “ 法 国 ” 会 怎 样 ？ ） 。 天 呐 ， 那 样 我 就 完 全 不 去 怀 疑 了 ， 还 真 是 骗 子 们 的 不 错 目 标 …   

　 　 如 果 不 是 某 人 的 及 时 揭 穿 。   
. \+ S8 f* o# ^8 ?
% e% x& N$ o# h! z 　 　 “ 你 跟 了 我 ？ ” 冰 冷 的 质 问 ： 是 的 ， 我 承 认 他 的 出 现 使 我 免 遭 诈 骗 （ 那 家 伙 以 为 我 们 是 阔 绰 的 大 明 星 吗 ？ ） ， 但 也 暴 露 了 另 一 桩 事 实 。   
3 N! d, X* B/ e8 D) o* \
) z7 m, o+ A+ t# A, p) C* v" n' q. M7 X3 Y 　 　 没 有 回 答 。   
+ V2 Z: A& A% v
　 　 我 低 着 头 ， 看 不 到 他 的 表 情 ， 心 跳 加 速 ： 是 不 是 应 该 对 他 发 火 ？   
  q8 g$ a- F0 L) O4 F
# p# z. F7 y/ B$ e3 ` 　 　 不 ， 我 不 想 再 看 到 那 种 反 应 …   

' K' z( }" [( E) T$ r- O7 Z 　 　 “ 哼 ！ ” 摸 着 自 己 鼻 子 冷 笑 。 “ S t u p i d ！ ” ─ ─ 难 道 这 样 还 不 能 证 明 我 的 愚 蠢 ？   

　 　 以 及 某 人 的 睿 智 …   

8 h- H; z( X# P& U+ h2 s 　 　 “ W h a t ？ ！ ” 眼 前 一 片 飞 逝 ？ ！   

　 　 天 旋 地 转 。   
0 O: f# _; g# C1 _0 @4 r
　 　 是 的 ， 这 不 是 我 以 为 的 那 种 ， 可 事 情 的 爆 发 实 在 太 夸 张 了 点 ！   
9 L4 p# n, A0 @3 E$ j
　 　 “ D a m n e d ！ 你 ！ ”   

　 　 又 是 这 样 的 踢 打 叫 骂 ！ 高 涉 丝 毫 不 为 之 动 容 ， 牢 牢 摁 住 被 他 扛 在 肩 上 的 珀 希 ， 迅 速 转 身 ， 走 出 这 嘈 杂 的 酒 馆 。   

% @, p; v* f4 F- | 　 　 当 初 他 不 依 对 方 ， 坚 持 一 路 跟 随 ， 待 他 们 入 座 这 店 后 ， 自 己 也 寻 到 对 面 一 家 酒 楼 上 ， 远 远 观 察 。 瞥 见 到 那 乔 装 的 唐 生 不 久 也 进 去 与 之 搭 话 后 ， 高 涉 才 立 即 下 去 ， 果 然 是 那 厮 借 了 他 昨 日 的 口 风 ， 正 在 这 里 行 骗 。   

$ g8 P" [7 y+ b0 ^ 　 　 不 出 他 所 料 ， 这 傻 小 子 信 得 竟 如 此 轻 易 ！ 高 涉 看 到 他 袒 护 无 赖 之 徒 ， 怒 视 自 己 ， 真 恨 不 得 敲 一 记 在 他 头 上 ， 使 之 清 醒 。   

　 　 也 不 知 自 己 是 如 何 冷 静 下 来 的 ， 却 终 于 明 白 了 什 么 ； 看 着 他 此 后 的 沮 丧 ， 自 己 心 头 逐 渐 明 朗 。   

　 　 该 死 的 ！ 他 要 把 我 带 去 哪 儿 ？ ！ 这 里 是 繁 华 的 街 上 ， 他 不 能 把 我 像 水 泥 袋 一 样 扛 着 到 处 走 ， 白 天 ！   

% [9 }& N9 R% o/ O2 [ 　 　 “ 放 下 我 ！ ” 我 用 力 敲 打 他 的 后 背 。 “ 哎 噢 ！ ” 结 果 被 他 反 击 一 掌 在 臀 部 ， 很 痛 ！   

6 G5 r4 m% U: w! T+ V5 Z: S6 N 　 　 “ 吵 什 么 ？ ！ 这 是 街 上 ！ ”   

　 　 “ 我 … ”   
' o9 r7 r) e1 w0 i4 F% P: E
0 a; P1 g' u, A; v6 L, F 　 　 算 了 ， 他 说 得 很 有 道 理 。 我 只 好 把 脸 藏 在 他 背 后 ， 用 手 和 袖 子 遮 住 自 己 的 头 发 … 对 了 ， 怎 么 没 人 上 前 解 救 我 ？ 难 道 他 们 也 能 看 出 我 们 的 关 系 ？ 上 帝 啊 …   
7 Q9 W+ ~4 _7 a0 P6 @% w9 O
1 v# q5 T. X7 H, M 　 　 “ 噢 ！ ”   

! Q# l4 b& ?7 J 　 　 毫 无 意 外 地 被 抛 在 了 旅 馆 的 床 上 ， 狠 狠 地 。   
& X! I+ q  n# R7 `  \& H
　 　 “ 嗯 … 嘿 ？ ！ ” 等 我 忍 着 疼 痛 睁 开 眼 ， 那 张 表 情 近 乎 狰 狞 的 面 孔 已 经 距 离 我 不 到 两 寸 了 …   
* f6 n* s8 `& W# ?, @( g: D; J0 w
9 w% H! G1 x8 ]; X 　 　 “ 我 要 罚 你 ！ ”   

　 　 “ 唔 … ”   
) v* W- b8 l) s; Q: C# G3 @- l* k
　 　 激 烈 得 让 人 窒 息 的 吻 ， 当 他 行 动 起 来 ， 从 来 不 去 理 会 什 么 ， 包 括 他 自 己 。   

0 S4 f/ \: E0 o) x: I, t 　 　 淡 淡 的 腥 味 ， 原 来 我 的 拳 头 磨 破 了 他 的 口 腔 粘 膜 。   

6 X. P# m/ m# z$ J% R' D; j- ^ 　 　 “ 啧 ！ ”   

　 　 “ 呼 … ” 我 用 力 舔 了 那 里 ， 本 不 是 恶 作 剧 ， 现 在 却 感 到 很 有 趣 。 得 意 地 对 他 笑 …   

　 　 “ 嗯 ？ ！ ”   
7 s) R; B: m/ B
　 　 又 来 了 ！ 当 然 ， 这 家 伙 怎 么 可 能 就 此 让 步 ？ 他 是 … 他 。   

8 {& N  _' F* p! A. B' ^$ I9 r 　 　 我 们 的 身 体 紧 紧 贴 合 ， 隔 着 厚 厚 的 衣 料 也 能 感 受 到 彼 此 的 热 度 。 我 想 他 原 本 不 是 真 要 跟 我 做 什 么 ， 我 是 说 ， 我 也 没 有 想 过 ； 只 觉 得 彼 此 间 有 团 物 质 在 膨 胀 ， 令 人 不 安 、 暴 躁 ， 逼 迫 着 我 们 将 它 引 发 …   
6 C" g4 M. i/ y: l5 {& ], u/ y8 z
' j3 D: |7 }( G4 S7 k 　 　 用 这 样 的 方 式 。   

　 　 还 能 怎 样 ？ 什 么 也 比 不 上 它 …   
  I' l; _. s) [5 }
　 　 “ 这 要 … 怎 么 算 ？ ”   
/ l6 s0 q1 O" v) c" j3 z
# h+ U* Y+ m* J! q! H- O7 ~ 　 　 蠢 蠢 欲 动 的 话 音 ， 在 我 的 视 觉 还 是 一 团 迷 蒙 的 时 候 ， 只 知 道 右 手 被 他 握 着 贴 上 一 处 温 软 的 地 方 ， 再 深 入 些 便 是 骨 骼 的 坚 硬 ─ ─ 他 的 下 颌 。   
$ C9 R9 Q: p6 B$ K1 u5 V- U  ]
. x" r) t0 T, \5 Z  I, m4 x+ L 　 　 “ 还 有 这 里 … ” 逐 渐 看 清 那 挂 在 嘴 角 的 自 信 十 足 的 微 笑 ， 手 又 被 移 到 他 的 胸 口 ─ ─ 仿 佛 透 过 衣 料 看 到 下 面 的 浅 麦 色 ， 绢 丝 般 的 光 泽 …   
" N2 w: _  a7 F
　 　 “ 呼 ！ ” 我 笑 了 ， 故 意 地 。   

　 　 他 朝 我 逼 近 ， 优 雅 的 慢 动 作 ─ ─   

* c# W: q- V8 [+ r2 \ 　 　 “ 罢 了 ， 我 自 己 讨 … ”   

* M, R& V; m2 X6 d/ I+ v 　 　 三 分 索 取 、 三 分 贪 恋 、 以 及 十 二 万 分 的 别 无 他 求 。   
* d" W$ H9 _( T3 h1 ~4 M
　 　 被 他 罚 够 了 、 怨 够 了 、 惹 够 了 ， 自 己 也 该 堂 堂 正 正 地 从 他 这 里 征 讨 回 来 ， 管 它 什 么 谁 对 谁 不 公 ？ 反 正 是 一 辈 子 的 糊 涂 账 ， 现 在 说 清 了 ， 以 后 拿 什 么 纠 缠 ？   
# i0 `6 \' F5 y. a  O
5 O; D8 X$ M; o+ F7 @ 　 　 揭 开 最 后 那 片 衣 襟 ， 霜 雪 般 的 肌 肤 一 如 既 往 ， 白 日 里 看 得 更 真 。 高 涉 于 是 惬 意 ： 老 天 还 算 不 薄 ， 把 这 冤 家 生 得 如 此 绝 色 。   
" L8 [: J* _1 t" l9 n+ Q
3 L9 T9 s! m2 w5 k  l3 q  J8 M 　 　 “ 噢 ！ ”   
% W3 u" X8 e3 L7 ~8 O8 [% f
% Y$ |2 E' k! p4 |& U  d) q 　 　 捻 紧 他 胸 口 的 粉 珠 ， 带 着 些 许 的 报 复 心 肠 ： “ 怎 么 ？ 不 舒 服 ？ ” 还 偏 要 对 他 说 笑 。   

. |+ _) L1 N5 _6 d1 q* n1 N) L 　 　 “ 你 ？ ！ … ” 欲 言 又 止 ， 一 脸 半 羞 半 恼 。   
% H0 w$ h" [+ m  b4 @3 e' Z+ P
　 　 “ 哼 … ” 一 声 轻 笑 ， 以 示 自 己 的 满 意 。 高 涉 俯 下 去 ， 舌 尖 蘸 上 那 已 肿 胀 至 饱 满 的 小 珠 ， 身 下 随 即 感 受 到 一 袭 战 栗 。   

6 t4 k5 k. C4 N/ C* A6 | 　 　 用 力 咬 住 。   
+ }8 F2 T  v% E2 D8 g
& m# K& i- S3 u/ ` 　 　 “ 啊 ─ ─ ”   
5 ]0 |2 x5 B1 _" g" h
' X. z3 X4 B1 _1 e9 H) |4 j 　 　 松 口 ， 手 抚 上 他 的 脸 ， 么 指 靠 上 那 片 微 颤 的 下 唇 ─ ─   
% b. e5 l7 a2 D7 d4 l3 ^
- @1 I% ^) n1 \9 z! p) } 　 　 “ 痛 么 ？ ”   
) I. L$ c) s9 Z3 E5 _( v0 Q( Y
2 H/ ^( P  ~$ |6 `- z0 U  h* p6 v 　 　 眉 头 紧 皱 ， 咬 住 嘴 唇 ， 睫 毛 一 垂 。   
% c; `" d5 q: t; r
- c( O1 Z9 Y: _9 } 　 　 高 涉 又 是 一 笑 ， 指 腹 轻 拍 其 面 ： “ 要 不 怎 么 说 是 ‘ 罚 ’ ？ ”   
3 U8 l0 l6 c2 b5 g2 u
　 　 “ D o   y o u   s p e a k   E n g l i s h ？ ！ ”   
4 [: K( l/ a1 Y
　 　 ─ 你 说 英 语 吗 ？   

　 　 “ B e   c a r e f u l ！ ”   

/ V) [) u5 r* K$ g; W 　 　 ─ 当 心 ！   

6 }. c* |0 v0 @ 　 　 “ B u d d y ！ ”   

　 　 ─ 好 兄 弟 啊 ！   

　 　 “ H e   i s   l i a r ！ ”   
# O! C8 `8 S6 i  P
　 　 ─ 他 是 骗 子 ！ （ 小 芹 其 实 出 现 了 语 法 错 误 ， 本 来 应 该 是 “ h e   i s   a   l i a r ” 。 ）   
; O9 W" k& G6 h- i8 `$ f
　 　 “ S t u p i d ！ ”   
' d/ u* T: M+ \$ p8 P1 L8 o+ a2 R
, g, h# q$ o; d) w, C 　 　 ─ 白 痴 ！   
2 B" A: ^, S5 v( v5 i* p
7 y: e/ {' t8 h) e# G' J. r( c/ v 　 　 小 高 加 油 ！ 把 猴 子 压 坏 为 止 ！ ！ ！   

8 z8 u& {/ c  v6 K- z  z5 n6 Y8 ^# O 　 　 看 吧 ！ 我 是 你 亲 妈 阿 ~ ~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21~END

: Z) ?* y) [% E
第二十一章

　　“嗯…唔啊…啊…”
" d2 s1 j0 L; v: d
  }# A% F2 m+ `+ b1 R　　我不行了！天呐，这家伙要把我的神经挑炸了！记得上次他做得也没有这么刺激，怎么…不，也许是隔太久的缘故。
3 k* v. q" A: v0 t1 M; X( g8 ]9 Z
　　不可思议，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记得跟他的每一次做爱，甚至比我的第一次性经验还要详细…因为对方是他？即使现在，我也努力在头脑里刻画每一秒的感受，幻想那里的情况…

- J) A0 w7 Z" ]# h　　我低下视线朝那个位置看过去：漂亮的黑色长发蔓延在我腿间，一张即使这时也不失优雅的英俊面孔。
% ]' P2 K( l5 A# R4 k4 b& j$ j9 g! ~
& h5 N9 e( a7 F9 l　　他注意到我，微笑使眼睛变得细长，湿漉漉的嘴唇…

　　“唔…”

% J2 u" q# \# d- W1 `7 A% d　　该死的他又开始了！这混蛋！

　　哦！好了！我不行了——

　　“啊——”
+ ?* J. n+ _) q+ {8 i0 O8 w. Y) A2 X
　　随着一声吼叫，滚热的白液洒满高涉的右手及一侧脸颊。

+ a/ `/ {" c  s$ @0 {　　“呼，怎出得这样快？”朝前面喘息不定的人戏谑道，手上还握着那逐渐瘫软的器官调弄。

　　“Shit…”珀希喃喃抱怨，手从高涉凌而不乱的长发里抽出，无力地落在脸旁。

　　高涉惬意一笑，起身俯上珀希胸膛，左手围在他头顶，手指轻挠其发——原本就纤细的黄发被汗水浸得微湿，愈发柔软了。
. S' m0 W$ N! s2 R/ h2 t
7 Z0 n) m; \! J. \　　“嗯…”珀希呻吟着闭下眼，周身气力渐渐恢复，置于脸旁的手随即去够高涉，在自己的发丛中与之搭钩。
( z% Y  C0 `! J8 P) |
　　“珀希…”
1 P4 d! I: _; p. i$ y
& Q" G# e4 {: \5 h$ Q3 J( I- O　　“唔…”

　　二人又是一番亲吻，高涉此时将腿欺入对方胯间，沾满精华的右手朝那穴口寻去。

) A% K/ ]* C# f( C' z& H7 t" A8 k　　“嗯唔…”珀希不耐挑逗，脸转向旁侧，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高涉眼里笑意不去，嘴角半翘，凑上对方耳心，舌尖轻蘸：“还是…不许让我叫你…乖？”
! f9 N/ d6 w1 Q$ ]4 {! {
　　“嗯…”珀希憋出哭腔用力点头，须臾，又猛地摇晃起来：“不…嗯…哈啊…”弄得最终张嘴喘息不已。
/ N% w  ^' J0 B* \+ n  c8 ]
3 i& N! C# C0 }/ y+ w$ @3 K# K　　“呼！”轻笑一声，一口啄在那透红的耳廓边缘：“惯会惹人！”
% b) @: c8 q% D7 Y, q# t$ L: _* H/ B
3 H2 `' \9 @6 e& q* m* T　　“啊…”
5 |% \/ P) V3 [, g2 b
1 q% j( {. A- r9 s/ w" P　　在身体被进入的过程中，我产生了需要用永恒形容的幻觉——一种绝对。

& V- P. n+ l% R　　很痛，可是很满足，满足得让我觉得不够痛。

' b* x  A/ r, `, m: N　　矛盾。
' j8 B( `1 ]0 P" w7 x# s: j
　　愉快的矛盾。

　　“乖，让我…好好疼…”
( |  V6 [; B1 Y: `, `1 V1 s
　　他的声音，还有这语言——性感，真他妈的性感！即使尖叫也发泄不了我被挑起的快感。
; c" i" ~5 Q9 w% c7 P8 B7 r( b
　　交叠在他背后的双腿更加用力，假如这能令他成为我的一部分。

　　“啊…”由此引发的疼痛让我哭喊起来。

# Z- G& C$ x/ d  o- i8 d4 }　　“乖，不急！”他捧着我的脸，手上那浓烈的味道；另一边是温热的嘴唇。

　　我又笑了。
7 x6 W/ ]; ~/ f' |6 k: h. I4 z
　　“都由我来…”伴随着发自喉咙深处的低沉嗓音，一次缓慢有力的进程。

! r. k6 L# P& L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幸运——伪劣的插座、陌生的世界、没有麦克风和巧克力蛋糕…所有这些倒霉事加起来都没办法抵消我现在感受到幸运。

6 T. F! ~$ W, M7 p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

+ p) a' {/ L9 |% E' W; g　　那就让它是吧。

　　“如何？…好些么？”
$ x" k0 K3 H& K, k; @( ]
　　“嗯。”我闭紧眼睛，用力点头。“快点…”

& B/ h; t# _- A2 U　　“不急…”吻在眼角的嘴在微笑，我能感觉。“久着呢…”
2 y4 q- n; T: r8 F, _" C' c- L
　　“啊…哈啊…I’m…Oh god！”
9 S  X9 [" u; ~2 |: G9 _
　　“嗯…乖，抓紧手！”
7 H4 ]' D* a3 t6 T* n$ H
- y5 z! ]% S1 G$ B, s) p& Q　　高涉亲吻着珀希涨红潮湿的面颊，对方亦与他十指紧扣，力度之大，彰显其所承受的痛楚与欢愉。

2 _3 D. V6 O& w" w8 g6 I$ c+ b0 v　　“你…嗯…”

　　“…乖，哪里？”

　　珀希被弄得睁不开眼，张嘴说着什么，话不成句。高涉却停不下来，越是听见他的声音，下力越发狠了，后面只闻呜咽。

' J- L/ b6 C0 e- t" M　　“嗯…皇上！”

; |8 r# E2 l, Z1 z1 W0 ~+ u. [　　若不是珀希吼出这句，他就要将对方直弄到丢了才罢休。

6 \: ]/ D! d' E0 P- k* D# V$ r　　听到这句意外的呼喊，高涉略有冷静，稳住不动，眼将珀希紧紧盯着——

　　“怎么？…珀希？”——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却为何这时呼喊？

　　“你…”珀希好容易睁开眼睛，天蓝色的眼珠被泪水映得晶莹，嘴微微张着，开合几下——

　　“你的…名字…什么？”

　　一声听不见的巨响。
" O! a! d. G. h, y& |
" w! a7 ]- ~1 S' C! K- N# Y) F5 u　　缓缓凑去他耳边，无比庄重的表情——

7 Q9 U5 Q9 T. R4 _) `　　“涉。”
8 q6 ?; G7 h8 q
　　“S…涉？”

) q: Q+ e' P( K8 ^% N　　“是。”高涉宽容地一笑：原来从他口里念出这字，是这个声音。“不可在有旁人时这样喊我，懂么？”
6 G0 B- h" Q3 \, a4 i0 [: B
& D4 p9 H  v5 A" K2 m4 ~; W　　珀希微笑点头，似懂非懂：“我不会…我现在喊…”

　　“什么？”不禁疑惑。
6 {6 D- E% ?! g$ R& ]' u3 u9 g
　　“涉，疼我…快！”

; g- ^! X! [. p　　即使高潮退却已久，我们仍不愿分开，像这样交叠躺着，重力让我们贴得更紧。不过这次位于上方的是我。
4 h: D, R7 b+ f
5 L: L$ j" _" E5 Z% T" Y  ^: t　　“嗯…”惬意地呻吟一声。他的手在我背后抚摩，让我觉得自己像只猫。
! z( y, E: J1 b4 y* K/ Z
# P( ~( O) c! ]8 \& C3 J　　“还好么？”——只在这时沙哑的低沉嗓音。

: Z8 Q9 A! Z9 I6 a　　“呼！”脸埋在他脖子下微笑。“你很厉害…”
4 m; l7 L8 v( H$ u% W  L/ k
& q2 m% y9 ~+ X- T. U: g5 S　　“呵呵…”一阵清朗的笑声，喉咙里的气流震地我赶紧抬头…

　　皱起眉毛表示自己的迷惑。
: |9 ?1 R( V  w( K
' ?4 a: W4 }: B( N: V0 U( e　　“呵！你倒直白得很！”他冲我抬抬眉毛，表情是明显的得意。“喜欢我的厉害么？”
; m- s( ~( k5 w2 p2 b; I9 S  ^5 r& d
　　他伸手过来摸我的脸颊，手心里还是滚烫的热度，跟现在放在我腰上的一样。

" n7 V) ?. \3 O7 j& Y　　“是…”回答这个问题让我很尴尬，如果不是那眼神里的温柔，我可能生气拒绝。
2 p( M$ K5 r" F, {7 M
# n$ T. w7 m. A; N% _　　“喜欢我么？”
: U5 B+ \4 Y0 f
　　“是的！”这个问题容易多了，出于激动，我还凑上去吻了他的脸。
5 t7 `" f0 I7 U0 T& Q, t
. C1 r* x9 R/ y　　居然脸红了！可爱的家伙。我盯着他，不自然地微笑。
$ Z5 S* Y5 }9 G. ]" d
　　“珀希，”第一次，他在我面前垂下眼皮，配上两颊的红晕——我终于了解到这是个多么腼腆的家伙。
7 V  h, i% a5 S/ [' _6 H
7 V4 |, V  s! s' t" F　　“——做我的Fierst Ladie？”

　　“啊？”他突然说英语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等听懂那个意思后，我紧张得说不了话了。
" ?9 D# K. y7 e% ]. d- H
　　“你是男身，恐挣不到正当的名分，”他显然没有留意到我的惊讶，眼珠看着旁边继续表白。“只能在心里…我将不再立后，你就做我心里的皇后吧。”

6 t- J8 Z* ^& t. H+ o3 S5 _) n　　“如何？”等不到我的回答，他又问了一句，看着我，憧憬的眼神。

1 O0 o3 x# Q! b　　基本上，我听懂他的话了。
6 y7 {9 v1 q% @; h+ _$ _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说，选择太明显，以至于太缺乏技术含量了。

　　“我…不会做First Lady。”

　　脸色果然大变。我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
4 N* H* k8 |/ l
5 ~: y% W; n* {7 O( l　　“因为你不是President。”
9 E0 e7 b$ q; K- x
　　“？！”继续困惑。

　　“你是King。”——“皇帝”（Emperor）这个词他一定念不好。
  J8 k& I7 o: e' x
　　“我是你的Queen。”——天呐，难以置信我能这样一脸庄严地说出来。

　　“‘京’？‘坤’？”他还在迷茫。

3 B2 n- s( W- O& X: o9 s- U9 m  Y　　“Yeah！”我趁机吻他一下：这可是难得的可爱表情。“‘King’是皇上。”
  y  ^! x0 t  M5 T1 m5 ^
. }- e- p9 u3 H- F　　他笑了，不知是因为我的吻还是那解释。

　　“Kwen？”手指轻柔地游走在我的下颌，气氛变得暧昧。
; |( c; C' c6 F& ]" ]
; E. {  e- a# C: Y9 T& |　　“嗯…”我稍稍屏住呼吸，用力点头。

　　“还是叫‘坤儿’好听。”

# c7 z7 M& n' S$ R! @　　“Huh？！Oh，fuck！”我气得朝他脑门使劲一拍。
# h* I( N3 p/ a- @0 Q
　　“你敢打亲夫？！”

　　“哎噢！”

2 b. o/ {0 P6 \& y( T  O　　“看来还没罚够！”

% f# y4 I8 b8 c) U　　“嗯…Stop！Stop it！涉…涉…不…嗯…唔唔…好…More——”

　　咸腥味的风，海鸟的鸣叫。

　　原来岩城是一座海滨城市。也就是说，我已经到达曾经提出的目的地了。

　　这里的海跟在康涅狄格——繁华的东海岸——看到的很像，昏暗。当然，今天是阴天。不过这里没有那些恶心的浑浊泡沫，海风的味道也很新鲜；聚集着的都是来此工作的人，这里不是娱乐场。
) A" x4 ~0 O7 j
( {: x) S7 j% H" Z8 A7 K  D　　据说这里也是一处重要的海港，有很多从事海上贸易的商人在此停留——这就是昨天那名骗子先生的目标，也因此纠缠上我们。（我猜他准是看出了我与他的第一行动对象的关系，而且最终目的也还是在那里。）

　　“你是从这里来的么？”

( L: \' Z- c  X, [* M$ @8 K- e　　“Huh？”我显然出神了，以至于突然听到声音而惊讶，哪怕是他的。
5 G) k9 Y, B  z8 P) H4 d
" ~/ c0 N. m5 ]　　“是…”在他提问第二次前，我含糊回答了。

3 L$ ?' @- r: C　　我是从这里来的？如果这里是那个中国，过了这片汪洋，就是美洲大陆了。
0 z% j9 w7 ~( s- t% a
　　这个层面讲，我没说谎。

　　唯一不成立的是我没办法通过这个途径回去，回到那个居住着我的亲人和朋友的土地。
' q( e$ V$ @4 S) m  s4 R
" A! }: l' K8 |　　心脏快爆炸了…

　　“啊——”大吼着朝面前的灰色水域奔去，身上的袍子和笨重的布鞋限制了我的百米冲刺发挥。
+ G* l! G; {! e+ U5 B1 h
- g5 A" F2 ~. `# T　　身后似乎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风太大，没听清楚；不过没关系。

7 o/ h! U5 O8 H  |　　我已经站在水里了。
. k7 Z) G* L# ~' e& l  ?! k
4 F" T0 x! |3 z! H9 r; G" N　　“Dad！Mama！”我拚上足以使喉咙充血的力气大声呼喊。“I’m here，still alive！”（我在这儿，还活着！）

- [, ?. o5 p8 ?& q7 j2 e1 g　　“Molly——”我可爱的小妹妹，多想看看你十六岁的漂亮模样。“I love you！I love you all——”

4 z* p) ?% T; e9 z! Z　　“珀希…”令人安稳声音带着温暖而来。

　　“Don’t forget me…”终于嘶哑了。“’Cos I’ll never forget you…never for…”（别忘了我…/因为我永远不会忘了你们…）

  M( }. w" v0 {. }% b; t　　我被紧紧拥抱住，眼角凑来的一抹温软为我清理掉那些导致视觉模糊的东西。

　　“呼！”我吸吸鼻子，终于情不自禁地将脸埋入他的颈窝。
% I2 _% e+ I/ f
　　“他们…我的爹和娘…还有妹妹…”每说一句，眨一下眼睛，泪水很快被他的衣领吸收——我似乎再找不到能像这样放心哭鼻子的地方了。
, Q/ n/ y$ G$ \" n+ L  n. k2 p* s
　　厚实的手掌轻轻拍在我背后。

　　“嗯，日后，我定不会令你想起他们伤心。”

# }$ ^$ V' L2 |2 _/ M0 y　　“Yeah…”虽然没听懂，但我相信他的话。
; D; F5 o; h. r7 t2 F
: v1 x' I# b& g$ o, j7 |　　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那张大多数时候都波澜不惊的英俊面孔，我决定吻他。

$ ]  _  t8 ~9 e6 f　　周围其实没有什么人，颜尚昕他们没有一起来，跟随我们一起来的侍卫也站得很远。或许他特意延迟一天返回的目的，就是让我来场形式上的告别，那么他已经达到了；事实上，这对我意义不大。

　　现在才三月，依旧冰冷的海水已经令我的小腿下面失去知觉，相比之下，火热的头脑正像氢气球一样逐渐飘升…
6 A6 j+ ]% Q/ ^. }% {# j1 I
　　嗯，对面还紧贴了一个。
/ e  k, h* Q* I7 V! j) N7 p% |
　　第二十二章
+ F  i9 u) X5 p2 G
　　“这上面都是急需皇上御批方可定夺的要案决议，微臣在下面皆有注解，供陛下参谋…哈…”

　　再也忍不住了，沈境掩面打了个哈欠。“微臣…失礼！”气还没出透，急忙拱手请罪。

( T# ^* m) X; r　　高涉只对他轻笑一眼，继续专注在手里的册本上。
5 N( _$ V/ c7 J! y
　　沈境强打精神，随时待命。不到四更他就着便装来到城门前守候应驾，直到晌午方才等着，上来这马车里又摇摇晃晃，终于引他得睡意连连。
. F( i: u! l/ A1 _: r% t7 L
　　皇帝离开京城整二十日，大臣中除了大学士沈境，还有中书侍郎徐定知道真相，其余众人均被太医的热症诊书蒙蔽着。

　　这出非同儿戏的闹剧，全都为了一人。

　　沈境不自禁望向跪在车窗边观望的那人，双眼微眯…

0 A7 N( W1 p: n4 ~- L# ?　　面皮还是那样白。

; A' o) c% t5 a0 ^8 J　　“哎噢！”
+ _0 O" A0 w* x, J+ W
　　冷不防，高涉丢下手里的文书，站起身一步踩过去揪着珀希的衣领将他拉扯入自己怀里——

8 h- D% T6 r9 k9 _　　“你？！”珀希倏地翻身，怒视皇帝：“我在看街上！”

　　还是那样倔——沈境自在心里揣测。

　　“哼！”高涉轻蔑一笑。“你看街上？再探出些，就是街上的人来看你了！”

　　“？！”珀希愕然，随即明了，颓丧地垂下头，盘腿坐在皇帝身边。不会儿，也像沈境似的，瞌睡上来，一头歪在那肩头；对方感知到，转头极隐匿地笑一眼，抬手轻抚其面。

7 S: `$ }" n$ F　　“呼…”珀希半醒着轻笑一声，干脆躺下，头枕在他腿上睡起来。

6 B. C' B5 b( M$ M0 m　　捋捋那头金黄的短发，高涉对沈境无奈地抬抬嘴角。

　　沈境赧然低头：这样算什么？是缺憾，也是成全。
" P, s7 K9 @4 N0 f* i0 G- g
. Z5 D. d+ p- t: ]1 K* }; f  z+ M　　忍不住又打个哈欠，却没有方才那样窘迫，偷眼瞄到那惬意酣睡的小子，难以忽略地艳羡。
4 r, S* D) o+ v2 }5 v+ P3 C3 ^
　　但愿我的行为没有引起首席助理先生的不快，我是说刚才跟他的皇帝陛下起的争执——要学会“礼数”没有那么容易。

# F$ a( y  V! Z. [% ]% @, {; A/ Z9 g　　我现在躺下睡觉是不想像个摆设似的引起彼此尴尬，他们讨论的是这个国家的重大事件。我那位堪称独裁者的情人在处理这些时总是一副严肃冷漠的面孔——那很酷，布什先生跟他比起来就像中美洲移民来的清洁工。
5 r5 [/ c( X) D5 k
$ c% Q  s; p! v) B1 z( H: @) t3 v　　真正的皇帝。
) W! o1 J% e( O! N! ~; \" Z
　　又想笑了。
: @" s1 S3 O. P3 d/ A
/ i3 f2 B4 o& c7 ]　　我们从海边回到“京城”用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的时间，据说还算是不错的速度了——为了方便赶路，颜尚昕他们都没有跟我们同行。他的工作非常重要，简直丝毫不能耽搁；不想估算他为我牺牲的那些，那带给我的优越感不比负罪感多。

6 U5 V: c5 a2 o　　…

  B2 N' e( Z$ D. n5 p' o　　“你真的会跟我卖艺，如果我不回宫里？”不知那条神经短路，我居然问了他这样的问题——一出口就后悔了。

　　他看着我，面无表情。

* s: t3 p4 e; B7 y. y0 N　　紧张。

　　“不。”
: r" p/ C3 C. F! M
2 L" u' h( x' f6 v% O9 ^　　心脏挤成一团砸向地面…
" r* P2 E' x* }  q2 R
　　“嗯？！”不，在它落地之前，还收缩了一下——我被抱紧了。

. q9 e/ C* z. u　　“我打了个赌，”他像那样亲昵的吻我耳朵。“倘若十日之内…劝不得你回来。”
( L  C) V6 D" y. W) h$ t
　　“嗯…什么？”比起结果，我更关心现状。
4 L0 W& P( ~" h5 D& E
7 o/ i+ S/ I" t/ Y* V6 Z) U' O, O　　“就将你绑了回去！”
1 `) t+ f, I4 S8 `% v
　　“噢！”
' s7 G  F9 p% \" Q- K# F' ~5 n
　　…

  F, O, v6 S# F+ M8 u. K$ W. J　　嗯，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抓抓耳朵——该死的，他那时咬得真重！

　　一只手伸过来为我挠那里，我偷偷用指尖去摸他的手指背。

　　“还装什么？快起来！”

　　“Huh？！”那只手忽然逃开，朝我脸上轻拍。
* o5 p$ e2 u0 _8 L  i
　　“往前头看！”他坐到车厢门前，一手将帘子托起（助理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刚刚产生的小小恼火被那个方框里的画面彻底击退——

　　门，难以想象的巨大。电影里的场景道具跟它比起来就像脆弱的瓦楞纸。
2 g( `2 [7 q3 i+ }
　　哎，要被关进去了…
9 r: R5 b1 }1 [3 R2 n  r1 E
　　对自己耸肩。

　　依照安排（是助理先生或管家八喜？），我在中途分开和他，坐进轿子里被直接送去我以前居住的院落。
) s" E9 I% a7 G, K" V; V# v
8 z& U2 x9 i4 d7 ?　　“大人！”

6 L/ ?; E3 t1 @( B　　听到这声音我赶紧掀起面前的布帘——哈！真的是瑞喜！那可爱的小子！

- B5 O1 Q) k  q# k4 x　　“停下！停——”我对抬轿子的人下命令，没等停好就冲了出去——
! B: V4 s$ O+ x- p3 J* y- P0 _
" q* u& a: Q( t, H　　结果跌倒了。
" C5 C: x% P3 o; r' y4 U- e# U
　　“大人？！”一双手挽在我的一边胳膊。
5 _. m) X; l- M- o0 o; {
　　“好！我很好！”尴尬地擦擦鼻子，努力用发软的双腿支撑起自己：我恨轿子！
- I7 b" h4 G1 ]% p4 u+ ?% [+ W
% [: U& ]  ^! Q; s  _　　起来站稳后，我看着这个似乎变化不大的男孩…嗯，他好像长高了，现在达到我的肩膀了——原来我已经离开了这么久。
7 n7 [; O1 f# ~6 H/ L
　　“大人…”女孩般清秀的脸上颤抖着挤出褶皱——
0 w/ s. B3 C7 \
5 Z" s4 f: C: d6 Y" P- B　　“呜呜…珀希大人…”
7 z! R2 W1 w% p  @7 \# i/ q& s# T
  H; ^* B+ J5 A( `; y　　“好了！Alright…Right…”我抱住他，抑制住哽咽，轻轻吻在他额头…

3 s* V. V  r7 {& Q' ]　　“吓！”结果他像触电般挣脱开，惊恐地看着我：“大人？！小的…”
8 a4 B; O% k! u4 R
; V' Y& i, L5 I/ g4 s% e　　“不要！”在他跪下前，我将其挽起来：该死！忘了这里森严的等级和肢体交流上的拘谨保守。
3 m0 k( `% _" q9 G& N
　　“好了！我们回去说话！回去！”我安慰着他，谨慎地察看一下周围：以后千万别在公开场合犯这种错误！
. e' T# g1 Y4 I, ^' g. j7 @
( I0 z5 v  ]8 ?3 c; `　　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我们的房子。跟我头脑里至少七成完整的记忆画面比，它显然被重新修整过——我爬上过那房顶，那些瓦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完整、清洁。

) C* e$ q5 x5 O: f! |　　“珀希大人。”正在扫地的金顺对我不慌不忙地鞠躬，他是我在这里遇到的最有修道士气质的人了。
" r; a) J8 c( \, \! ]" o- L
　　“是的！”我稍稍倾身，对他点头微笑：“你好么？”

　　“谢大人念记，老奴过得好。大人长途劳顿，还是先进屋歇息吧！”脸上的笑容依旧慈祥和蔼。
6 m! ?7 X# V7 i7 Z, I
　　“谢谢你！”忍不住对他鞠了躬：很奇怪，身为仆人的他却总让我肃然起敬。

　　进入室内，修整过的迹象更明显了，甚至连一些家具都被换成了新的。

　　“大人累了吧？先进里屋躺躺？小的这就去给您取糕点果子去！”瑞喜围在我身边蹦跳着说。

8 A4 ?5 w/ e7 A' _0 Q　　“噢…好！”欣喜地点头：对啊！差点忘了回来以后最大的一点好处了！
" A$ C% @& o+ s
, J, g: D( t) j2 t: x　　对了，福乐那家伙怎么不在了？算了，清静点也好！
8 e, H: X$ O2 b/ [
　　推开这扇门，我才感觉到自己离开了有多久——这个曾经寻常的动作居然带给我陌生的期待感。

& z8 M6 }8 r) @4 g" H3 I, \　　一切如故。
5 E! P9 i" z8 I" `) j9 n# G
　　这大概是整座房子里唯一没有变动的地方，我甚至猜测除了瑞喜他们，不会有其他人进来过。

　　还除了他。

9 E' q5 G, H% I+ Z3 S. S　　他进来过吗？想到这个问题，我的感觉不那么自信了。
  h2 h# W7 |) Q' R, T
　　一下子躺到那张旧床上，木头被压地咯吱作响。

　　熟悉的香薰味。
! k; G4 o5 ^4 D: ^5 Q
9 J0 Z, j$ ^( G; }4 }  c% h　　嗯，被子怎么回事？我翻身起来，不耐烦地追究导致后背不适的原因…

' ^6 t" P# }3 b. i$ b' h　　麻利地掀开被子。
9 @6 W$ P9 f) G# C( l" o  D
　　什么…

; H) ~2 C& t4 z% X" ~: d, n　　继续掀开，把全部露出来！
" J  N4 ^0 x8 b7 {7 V$ [2 m9 a
　　是的，就是它…

　　你这混蛋！
) K: ?0 U# c" D2 k
1 y( M+ j- r' }0 u# }　　“珀希大人！果子来了！”
5 }5 g4 f6 y8 j6 R: N1 J
  z; \% ~, [9 U" n  M  J: Z　　瑞喜捧着沉甸甸的食篮，一路高喊，飞跑到珀希睡房前，不待询问便冲了进去——除了珀希，谁还能给他这样大度的自由？

　　然而这次却让他着实惊慌了一遭，险些跪倒在地。

( k7 |. h! ?3 \2 d& p　　屋里固然只有珀希，只是其举动实在太不同寻常——他在哭。
+ I0 s9 N% Y+ F5 [: @
& ~8 d1 B: z3 G; Q　　珀希坐在那床边，双腿并拢，弓起背，脸埋进双手紧攥着的一团衣物样的布料里，露出的双眼狠狠挤着，面颊早已湿遍。

" t$ j1 H' S; q) E( D# E　　瑞喜也见过他哭，不闻声，只看到几颗水珠从那双嵌着碧瞳的眼眶里默默溢出。那时觉得极美，亦极悲。

　　此时全不似那般，抽噎的声气不加收敛，竟与孩童无二。
9 m0 `" U; S% F8 c+ |
  A, V' h5 v" J" `; `3 t: o7 s　　渐渐，瑞喜认出他手里那团应是他初进宫时穿在身上的衣物。在其流落期间，皇帝到此一宿后，将之摆成人形，用被盖好，还嘱咐任何人不得“惊动”。
5 c7 E  `; o, A1 ?7 |1 R: R' u
! Z6 s+ h, t) O) v% J! L　　看来情至深处，不管什么人，其举动也如稚儿般单纯真挚。
9 k* R! n$ ]/ ]( P6 A( u1 t9 R: v
　　“嘿！”冷不防，珀希已看到了他，抬头蓄出笑容对他招呼。瑞喜赶紧将篮子举起，深深低头——

　　“大…大人！果子来了！”

  Z' v" {; @9 Y  [　　“呼！So Embrassing…”对方兀自喃喃。“好了，过来一起吃！”（真丢脸…）
+ P" Q& L: N- Z
　　“谢大人！”瑞喜闻言亦欢喜：到底是珀希，开朗如此。

* w' P5 \* ~- v& B. Z0 V　　“有茶么？”
1 e/ e' _  T9 G% [5 \; ?( E
　　“小的这就去端！”

0 F* O8 L6 o- F. R- {% x　　“谢谢！”
+ j/ X" `. o' Z6 d
& {5 [" C5 T' E6 O$ s+ H0 s　　“大人！您可算平安回来咯…呜呜…福乐想死您了…哎哟！瞧您，脸都瘦下一圈了…呜呜…”
- H: M  W9 e3 z
) t1 q5 f- d, C7 _7 F0 H' V　　来人帮我把这个拽着我袖子当纸巾的家伙扔出去！——我在心头呐喊。
- n7 q+ J. k1 S, Z5 h' T
- @6 C. [9 ~" x9 \　　天呐！哪怕在看到他时我只产生过一盎司的好感，现在也后悔透了！对了，这段时间这马屁精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在他凑近时我闻到一股很重的煤烟味，那双手也很黑…可怜的家伙。

　　“福公公，别哭了，好生说话！”瑞喜凑过去劝他，把一条手巾递了上去。

　　“哎…”福乐接过去，狠狠一擤，像吹小号。“大人啊…”
" D' [/ C2 d# \/ f1 [& _
　　“茶！”我将身体朝后退，随便递过去一只茶杯。
! j* W8 p  Y* K0 |' \
1 b* W+ G7 V4 g9 P6 b　　“哎，谢大人赏！”他一脸感激地接过，大口喝着。
9 j& O6 _: t* A5 K2 z. e! E" {
$ K& L" b" `' F# S" S: q　　“大人…您不知道啊，自从您那次落水，福乐我就吃不香…”

　　好吧，我承认任何事物都没法阻挡福乐拍马屁…真的只是马屁？毕竟我的袖子上还有那么多水渍。

+ j, n. o1 w3 O1 x) \% f# \/ c+ \8 W( p　　“圣旨到——”

( u  w4 l) \7 j7 s) Y5 _　　好了，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他给我传消息。真及时！难道我们之间已经达到了第六感境界？浪漫过度！
: J/ N" ]$ ?" p' g. W% E
4 A$ F; C% o  z　　“这…大人？”

　　众人见状，难免惊讶：皇帝早有吩咐，此人接旨毋须下跪；然而眼下他虽只跪单膝，却下得从容主动，毫无牵强。
/ A  @! I1 X# \, H
　　“呼…”珀希见他们面有难色，略叹气，竟将另一条腿也屈了下去。“请快点！”语气稍有敦促。
" B8 w( i/ U) ]  U
9 _+ {1 R0 r6 g/ O& C. }9 W　　“是、是！”领头的太监回神过来，偷偷在心底吹口气。
) K5 u5 t5 T/ i! B8 k
4 \, Y8 F% ]# j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油艾丝艾国人珀希，年少聪慧，天赋奇才，国之瑰宝。组乐团，以歌声兴盛世，传乐与民。特册封正三品典乐长官，其余乐团众皆授乐府正职，赐‘风调雨顺’为‘天下第一乐班’名号，钦此——”
7 T2 u- n/ ?# k& |2 z4 R  e  P( X
　　颁诏完毕，其人将诏书收好，躬身递上。
' c# I  y7 z$ e$ |# V/ p
　　“呃…”珀希不知如何应答，面露尴尬。
* ~+ k0 j( A% _2 w; P6 t1 _
　　“谢主圣恩！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多亏旁边的福乐，扑通叩头，嘴里圆滑念叨。

　　“Yeah…谢谢！”珀希仓促附和，接过圣旨后朝对方耸肩微笑。
; d! u/ S. b7 `1 p( S( r# t
; Y  f" V# b- ~# w2 E* @7 F3 S　　“大人请起！”传诏者不禁赧然，命随行人将其扶起，引领出屋。珀希讶然。

1 z' l' r3 Z& y" u' w% u　　对方善色解释：“皇上还吩咐了，大人领旨后，须速速前往觐见面君。”言严罢，转身朝后面挥手，果然有轿停待，造型别致鲜艳，不同以往。

　　“大人？”见对方神情略滞，稍加提醒。
) w7 P. B# @% ?) C! u4 ^. z. l) B
　　“是…好！”珀希眼珠一转，蹦跳转身，“等等！”嚷嚷着竟往里屋奔去了。
! \6 b) S' @2 o7 C) h* j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无不会意微笑起来。
& X1 k* M5 v  G1 N; R$ D. G: @
* }8 c4 @. f7 w& x7 y/ h1 v. p　　第二十三章（最终章）

2 X" k0 [# {0 I3 |4 D　　“哈啾——”

　　“怎么才穿这点？！”他从仆人手里拿来毯子裹紧我，用袖子为我擦溅在脸上的鼻涕。

　　“嗯…”吸吸鼻子，再狠狠打个哆嗦——浪漫果然容易使人失去理智，难怪会有人形容它是“致命的”。

　　好久没有穿牛仔裤了，包裹得真紧，我坐下后总忍不住磨几下腿——突然觉得我们那个世界的服装真是对身体的折磨。

3 d: I1 |0 g) i7 ]5 m$ e9 H( p6 }　　“…做些热饮送来。”
& K  Z  q9 N, R9 V* o0 g$ I
' s4 o1 Q" ~4 o- Q　　“是。”
7 R" @8 |& B2 N
　　对管家八喜说完，他看着我，表情骤然严厉：“真是乱来！”

　　除了微笑，无以面对：如果我告诉他现在这个样子很可爱，会怎样？
. a9 N: \4 z. m, b0 E) s
　　“又使精怪！”

& \" R3 M- i7 C6 D　　“噢！”被他一把搂过去。“呵呵…不…哈哈…停…Please…”好了，别玩挠痒这种孩子气的游戏！加上未褪的寒冷，我笑得全身打颤。
3 K8 P# V: |" h8 H: H5 K
　　“呼呼…”写满得意的脸在我正上方吃吃笑——莫名其妙地，我整个躺在了椅子上。

! C+ O: \" A8 S% S5 E　　“穿这身衣裳是为何？”充满磁性的低音，我下意识屏住呼吸。

9 X2 ~' p# q4 ~0 C: ^) U$ r　　伸手过来揭开他自己裹好的毯子——身体颤抖的频率成倍提高，我使劲吞咽一下。

$ i( M% l# u6 _4 B. A2 c8 \　　“我…”没等想好说什么，那放到胸口的手使我搪塞了。
' S+ i2 ~4 P! p8 P5 _- `4 M8 n
　　“这些…是字么？”
1 F2 J: s( X; ?0 E& M; r
　　“Huh？”低头看一眼。“是…”——“我爱纽约”的缩写，我怎么穿这件蠢衣服来了？

　　“呼，怎么把字写在衣裳前？”听上去他好像只关心这件普通的T恤。“说的什么？”

( v% o; F) B' B' U  ^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真的是在问我问题？我是否因该认真解答？那些，对我们有什么意义？

　　“嗯？”手指挑起我的下巴，那副充满挑逗的眼神。
2 d! R3 L' Y8 ]& p% o" B
　　“我喜欢…New York。”脑袋里飘起云彩。
3 k# g+ m: p* i5 I* z
; z2 A: s5 L( T$ |$ J9 j+ A2 y　　“谁？”双眼突然变窄。
3 o: {. \( o7 @( I5 P$ f. H& D/ f
　　“？！”又怎么了？…噢！“它是…唔？”

　　它到底是什么？忽然而至的吻让我眩晕。
! X8 g# j; @* L7 R( B4 G
　　“…今后，只有你我。”
, \. Z2 l  c: m2 u2 C
　　“嗯…”眼前一片模糊，我期待着看清他的脸…他…
1 K. a6 [4 W$ H2 d- R( f: H+ p* J
　　“Oh my god！”——我看到了我的吉他！
; B( X3 {  P; r
　　“My guitar！”
4 {3 i' j; l% r% v! V
% p! p: U, _, g) V4 l, u- N　　一声欢呼，珀希推开高涉，兴冲冲朝那搁着琴的香案奔去。
* L, e( {$ Z& n; y* g2 v
　　一举将那物取下，抱在怀里：“I’m so missing you！”双手在上面细细抚摩，片刻不舍离去。（我好想你！）
0 {/ ^- X0 s$ c0 J8 g! l) S) T" z
6 F( V0 d. Q; \& I! W　　高涉提着毯子也走过去，为他盖在背上，捻紧：“看你急的，莫要着凉！”并怜惜地抚摸其头发。
8 P  i0 V5 J2 J3 s  W
　　“你…使它很干净！”珀希抬头微笑：“谢谢！”

% P- m/ Z! R3 l4 v5 \　　“呼！”高涉轻笑，颇感欣慰。

　　“嗯…Gotta change the strings…哈啾！”珀希不怎理会，专注调理吉他。（要换弦了…）
. D7 [7 w4 `5 Z, B% m/ ?
　　“好了，且放下先，日后再好生玩！”高涉动手去妨，难免不耐烦起来。

　　哐——

　　珀希一袭拨划，全然没有听从。

# \2 a4 _3 Q: k( I8 g% X　　“皇上，热饮到了！”八喜的禀报可谓时机正好。

& W1 _, V  r8 M  B　　“好，乖，喝糖水去！待会儿再弹…”高涉逼得用上了诓哄口吻，手还不住拍着珀希肩膀。
7 U6 P/ A! A) v3 p) s
) \2 @' X( |7 h2 J+ |　　谁知对方全神贯注在手头乐器上，丝毫不理外界事物，手指伸展，眼看就要开奏…

7 s, p2 T; J5 q, {9 N1 r. x　　“嘿？！”

　　终于惹恼了皇帝，连人带琴一把抱起，朝方才的躺椅走去，将他抛置于上
' b$ G- V. S2 W  U
1 Y# C( n( {4 R  H8 X' C( F　　“你？！”

: L3 z9 F/ s1 U# @　　不等珀希发怒，高涉从见机递来饮品的八喜那里取过汤碗——

　　“来，快趁热喝了！”端在对方嘴边，吹口气。

! M# q4 O, q/ {9 F　　“嗯？”珀希原要推辞，闻着吹来的香味，抬抬眉毛，脸凑上去。那是碗百合糖水，面上点缀着蜜枣，煞是诱人，珀希略尝几口，立即捧着碗大口吞咽起来。
+ u( ?% m+ n) X: R. U
6 G- |1 d7 P: h) S7 I! j. S( [  r　　“乖，好好喝…”高涉趁其不备，动手去将那吉他从他手里移除。

　　几口喝完糖水，珀希递出空碗，察觉到怀中无物，左右张望起来：“我的吉他…”

, t/ @( I. s2 o+ M! n3 [　　“嘴还没擦！”
. ~- l: T% |1 G7 ~4 z# K& M- p. g
　　“唔？！”

' Y1 U, m" e6 {4 Q3 _　　总是这招，百试不爽！高涉一边亲吻，一边再心头暗笑：今后也不妨多用。

( F/ v. o7 W0 x& l6 z: W　　“哈…”珀希喘回气，面红耳赤，嘴边的残液有增无减。

　　“好喝么…”高涉咬着他耳垂，低声询问。
) X: ^* ?  C6 G* G+ {, x/ C3 W
　　“嗯…”对方已然失神，抬手欲把他推开，却只将手搁至其肩头，再无动作。
: A2 z0 c& P  S+ e- L8 v' h4 Z
1 V7 I3 S' C; P+ S/ ?9 {　　“呼，朕尝着也是。”说笑着，将手揽起其腰，贴于自己身上。“身子都泛凉了…”
3 x9 F6 [- L7 R0 q- _. I% ~$ \% T
　　“嗯…”珀希推却不能，颤巍巍扶着对方肩膀，也是贪恋那份体温，紧挨上去。
3 g* }& l3 e8 s) p. V5 G, K" s7 J
　　高涉固然满意，撩起那其单薄的短汗衫，将他抱在怀里，轻吻其胸前，随手又下去从后面摸到裤头…
4 K/ y, D  w5 P5 ]4 i
　　无奈那布料又粗又硬，走展不开，仅容一手探入，摸着对方后面既热且软，撩拨得心头火苗直窜。好容易，被他发现前方有一纽子，却是金器制作，极难解开。高涉耐住性子，使了些智慧才得摆脱。
9 f4 e, d+ e/ s, X# n. G
: V* H9 H  D' t4 c* Q+ a, P　　再下去，便无它法了。
0 B3 e) U7 C$ E" P$ c8 s  K- T
　　原来那下面还有一合缝，铁齿咬紧，半点拉扯不动。“乖，自己解解？”高涉不舍坏掉他这身衣物，便哄珀希自褪。

, U1 ?* p# W3 H* c0 Q  U' O1 b0 @　　“嗯…”珀希挣动下，高涉稍起身，但见他将手放上那铁齿一端…
$ F: |; k8 a6 l3 v7 N
　　停上许久，却不动了。
- y! W; x2 f8 [/ z0 y
　　“你要干什么？”珀希忽然抬头，眼中俱是质疑。
& y+ o1 j; O$ a2 L" w  z9 q
7 M1 g! _6 X6 R1 F* N$ s  h8 B　　“乖，快把它解开，朕好疼你…”说着，往他脸上一亲。
/ B. W$ T& O4 A
4 d9 p7 L' A* d: z( W2 ]　　“给我吉他！”这下珀希算是醒转了，将对方推开，就要下去。

% i) b8 p5 ^& B& e! b! V8 T. w　　“回来！”立即被高涉将腰一钩捉回，极力伏在身下。“总念记那东西…给得了你多少快活？”只管将手摸在其下腹，仔细抚摩。
- d1 [$ A2 i/ H( G7 }
　　“嗯唔…”珀希总捱不过这般，跪在椅上，弓起背，瑟瑟发抖。

　　方才见他将手放上那细小的铆状物上，高涉也摸上去一试，果然有动，上下一扯，嗤啦就滑了下去。等不及赞叹这机关的精巧，他将手迫不及待探了下去，却还有用层极紧贴的小裤裹住其裆部，索性那布料极耐拉扯，轻轻儿随外裤褪了下去。

* t9 A) h7 V2 v8 Q　　“嗯，bastard！”被对方冷不防往握了自己下体，珀希失声咒骂。

　　“骂得精神！”高涉自是一笑，从背后扶过去轻琢其耳：“朕偏爱听你骂人！”

　　“You…”下面被对方熟练调弄，珀希话不成句，只得喘气。
* L6 V* \/ Q+ x
( s& x: ~- T1 z! [' J　　“珀希…喜欢朕么？”

7 u9 S( P" P' ~, D5 [& O　　“唔…I…”

　　“爱朕？”
6 t# C/ ?9 G9 O+ p( q" R( W
9 [$ R+ t7 G% {5 t5 N) ~　　“I…love you！”

　　“…这也是骂？”
* L+ G" S) @' j% k& m1 ~+ _
　　“噢——Damned！”

1 Z( J8 E4 S1 P5 y8 M& m3 Q1 D　　…

　　I’m running away with you,
- ^. s% N/ A) H0 l6 r$ Y
　　from yesterday’s news.
( E4 t: d( p$ _- r% B4 S  p5 i
5 B! E& r7 S* Z0 {　　Let’s leave it all behind.

　　Help me back to my mind.

" ~+ J, Y- v: a5 v　　I’ve paid the penalty.

　　You’re the jailer rattling the key.
. g! U* Y% U9 T; P# x( O
. [& f6 [& I+ o' [# z　　But the key is mine,
1 ]+ n1 h5 O$ f
　　I keep a spare one every time.
; X  ~. e% A: X
　　This is for lovers,
" P" W- I4 d( g7 L) U3 y
& C4 H) r. x# X& q0 V2 m　　running away.

- X/ @+ Z. Y& L* o! V/ U. Z4 e　　This is for lovers,

　　running away,

　　just for today.
2 ?$ Z# p* d+ c: b* b, v8 N9 u
' R; J& ]9 g6 |# a- [3 m/ V　　…

) h3 ^) Q4 Y- ?" D) I# L0 i　　周围照例响起热烈的欢呼和掌声，我却只看着正前方坐着的那人：这是我写给你…和我的，我用眼神这样对他讲，虽然他不能明白歌词。
# M8 |$ m6 G3 O' J4 c
1 w8 \$ F( b. w  p3 ?　　无所谓，我看着他回给我的笑容，低头对自己满意地微笑。
0 x4 x3 z. t% G+ y# S
　　“来，小珀，快过来！”

' C& a/ ]7 ^; m# G, q( ]  n; @/ T　　“呃？”听到太妃娘娘的招呼，我赶紧抬头，看见她朝我挥手。“是！”我答应着，放下吉他跑了过去。

　　太妃是涉已故父亲的妻子之一，相当于他的阿姨。今天是她的生日，作为皇家乐队的我们理所当然要来助兴。

　　“来来，坐到这边！”她示意我坐到前面一张凳子上。这位尊贵的老妇人打扮得相当华贵，而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高傲。

　　“谢谢娘娘！”我恭敬地鞠躬，看一眼坐在她旁边的涉——他的表情在说我做得很好。

/ S8 K" p1 h  G+ Z0 D　　“哟，好个懂事的孩子！”太妃也对我和蔼的微笑。“我来问你，方才的曲子唱词，可都是你自己写的？”
/ S$ h  d8 [3 R5 r! l
: F0 K0 k" X+ C! K( J. F% j　　“是的！”我急忙点头。
6 z) Y$ T  H) P
　　“呵呵，果然才艺了得！嗯，模样也端的俊俏，真神仙般的人物。”

& F; K. j0 Y1 m, s　　“谢谢…”她的夸奖让我脸红了，尤其是说到容貌。
8 J2 M6 u: u* [. O, i$ i2 p
9 @& [0 z" q. o, ~: ^5 @　　“唱渴了吧？来，喝茶！”太妃说着递来一只茶杯。
; `* t9 u% Y/ R  d1 j
+ Q, e6 a$ L3 D$ v! o, {# E4 v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干渴，急忙接过。“谢谢！”仓促道谢后，迫不及待往干燥的喉咙里灌。

　　“真没举止，怎如此牛饮？！”

　　“呵呵，真性难得，皇上何苦计较？”
" e: A6 {! f7 Z6 o9 t9 n6 k+ n- T
　　因为被茶杯档着脸，我狠狠地皱起眉毛：真是的，这家伙怎么总在公开场合把我说得一无是处？
2 Q) I4 V+ ^) ^/ e( }* [' S" _
　　“小珀！皮影戏开始了！”

- T0 X9 P+ [7 M　　“真的？！”小王爷的呼喊让我顿时转移走全部注意力——我喜欢皮影戏！
4 |7 y6 E. n- n$ R4 z
　　“谢谢太妃！”潦草地对老妇人行礼后，我跑去看那有趣的节目，跟胖呼呼的小王爷并排坐着——他是唯一会对我耐心讲解出其中内容，而我又可以与之近距离接触的人。
2 m4 E5 ]7 X2 B+ @
7 r" @  P7 }: F' z　　“快来！”刚坐下，我又朝芹儿和柴显他们挥手——他们现在也是皇家乐师了。芹儿的穿着打扮跟那些年轻的贵妇差不多，看上去非常漂亮！
( q) `& p# ^2 S( Z3 [
  Y  ?" X3 w& t) O9 g1 v& j( B　　“不了，大人自己看吧，我陪昭仪娘娘说话！”她朝我微笑摆手谢绝。
1 P& u! X. r4 {( D( [
　　“Your pleasure！”我笑笑耸肩。（你随意！）

+ e+ c* @4 n, g6 c" Z7 V( E　　“快快！开始了！”这边的小胖子拍着我的肩膀催促。
/ [' i8 {# r7 G  }' _; [8 }7 X6 B% d9 P- r
　　“这次是什么？！”

' P& `9 c" |* S7 w. G# }2 y　　“‘三太子闹海’！”
! C" X3 @! l8 r9 @
　　…

5 b. I: u. I! ?" C2 a　　“呃——”
3 K" _( t$ A& V1 Y
　　又起一声，幸而只是干呕，再没吐出什么。高涉轻轻为他拍背，脸色极难：这小子，没人照看他，便混上高汨和那打鼓的柴显，一气胡喝！也不知他从哪里学的猜拳行酒，玩得不亦乐乎，偏偏运气极差，被罚最多；散宴时，都要人搀扶才能走步了。又经轿子一阵晃荡，刚一下来便吐了。

　　“好些么？”恼归恼，却也舍不得他受苦，高涉将珀希头枕在自己臂弯上，轻抚其面。
2 L: `8 ^# |. M9 U
　　“小王爷…好胖…”
% O9 ^3 f$ W. M( F
　　看来醉得不清。
7 I" V+ u8 r$ Z4 V. s
8 o: A  @, l% p! s! x: R　　“皇上？”八喜领人奉上醒酒汤启问。高涉接过，亲手递上珀希嘴边——

　　“乖，张嘴！”顺着其隙开的唇缝，小心灌下。这汤是酸梅熬的，又有冰糖，珀希尝出甜味，欣然咽下，过后还露着笑。

　　“你当是好玩么？净着被人灌，也不知推托！”——看后来高汨那小子乐地，明显就是逞著名分捉弄他！（桃：是啊，欺负嫂子不就是小叔子/姑子的天职么！）

" o0 C: b, N; k5 A; w4 _- `　　“呼呼…”对方却干脆笑出了声。
  ^0 Q: Q+ @: o  J$ J
　　“还笑！”将他一把搂起，啃一口在脸上。
: O  Y, ^" W: @4 u
2 z1 B( F9 t3 `2 b' e- |: r8 L　　两人一阵亲闹，又热忱了起来，珀希也醒了三分，睁开眼，将高涉凝望。

4 A- W4 f: n: n9 h　　“今日过得可如意？”最爱这样安安静静地相处，说的话才入心。

　　“嗯，很好！皮影戏好看！”一副孩童般笑容。

　　“哼，好生稚气！也是半大的人了，还迷那些玩意！”

　　“太妃娘娘也喜欢！”
/ O/ N, s0 f, D" c" n9 u
6 H1 j) W; z; N6 [4 M& [" e7 z　　“好好，你有理！”
3 z6 M9 ]( H2 u; D' `
7 P' {0 \9 |0 y9 c　　“呼呼…”得意地笑了。

　　“今年也这样给你过生好么？”才知道他的生日在十月，想想去年他就在那荒乱的景象里度过了…忍不住又要看一眼那手腕上的疤痕，轻轻抚摸——用了胡太医的药膏，倒真消退了不少。

; n1 e1 U* o; t1 J( H0 ?　　“想要什么？”

, W, c* Y& q+ x6 J; i　　“嗯…我要有Birthday cake…”
1 F" \% S5 ^4 X/ }' M4 h0 o2 e$ c
9 Q$ \' M5 ]1 n3 x$ O( G　　“贝…是何物？”不怕没有，只怕不知。

6 l9 M% s$ x% O$ X0 u; v' j! h　　“是…”珀希撇起嘴，眉头一皱：“我见过这里有的！”

　　高涉眉毛一扬。

　　“是饼！这样…”珀希骨碌坐起，随手比划。

/ U8 Y) H6 O- \7 i  S* f　　“…我在外面吃了的，有人在城门放，上面有字，红的。芹儿说有人做寿…嗯，布施？”

　　高涉默默听闻，先是愕然，遂逐渐开朗。

2 l" K) I  |/ j0 @　　“…我的家乡也吃饼，做寿时，有小的蜡烛在饼上…Make a wish…”
5 n6 h) i- i* e% Q+ Q* V/ b
　　“那时的饼好吃么？”
1 L3 {. j6 S6 J- ]- C
# r, V% [! f1 {0 P9 |" d3 h  P　　“嗯？”珀希不知他说哪样。
# f1 t4 s3 A" Z8 F
　　“你在外面时，那饼好吃么？”
9 }9 d. C1 Y+ \' N2 l8 ]
　　“Yeah！”猛点头。“很好吃！”

* p) Q+ T4 j# ~" C8 U　　“那就好！”又是一把搂紧，将脸相偎。
2 H6 t- {. W: z2 n' V2 g8 `
　　“涉，”珀希亦惬意，伸手拥在其背后。“我想要tour…”

8 N& @' n% `3 r; h　　“好，转过脸，朕给你挠…”（tour=“掏耳”）
) Y" ]$ W' D! z, ~: G; ]2 R8 T. ]
3 d3 L& j( o; v/ N* j! }　　“Shit！你知道我说的！”
* d5 l" j' }+ Q# K# k6 U3 b
) b! ?5 @: h% f4 @  s- |/ ?　　“端午不是才办过？…好好，你办就是，这次请多少人？”

1 }& u5 a' L; e2 f　　“不要请，我要去外面！”
3 f2 @0 F4 ?2 ~1 d; y
　　“胡闹！你是朕的人，哪能在市井里抛头露面？！”
4 m; j' B7 ^5 B
5 H7 w2 M( p" A6 r5 L" J$ c' C1 _　　“…”

　　“好了，不说这些，早点歇息！”
+ v0 E4 G# O1 [6 @6 D2 d
　　“…”

4 ?3 u# Z9 ?$ ]8 v9 p　　“乖…”

　　“…”

　　“明日再说…”
  `* m$ z2 p3 i
　　“嗯？！…唔唔…”
! j' t: Y9 ~8 |1 |
/ j/ Q. q, \  |& y9 }- g' d& s　　（落幕，旋转出字幕“完”，接着字幕出演职员名单。）

　　尾声
5 y5 U! J. f4 Y: y
　　望着那只闪着电火光、兹兹作响的插座，三个呆滞中的男孩渐渐恢复思考。

　　“我们…怎么办？”Jack小心翼翼地发言。
8 A) s- \' I! I2 g% L
　　“老天！我不能相信这是真的！”Danny抓扯着头发坐到地上。“我是说，Percy！他…他就这么消失了！”
! s! E7 u2 X+ m
! g% h4 D1 ~0 W& T( D　　“冷静点，冷静！伙计们！”Terry吹口气，更像是安慰自己：“我们得为这事找到解释，我是说，对他的父母…”

7 {, k! [, f/ w4 b- Q3 Z$ G' u　　一阵沉默。
6 t& Q- S* H/ E1 }/ V* U& {2 q6 G
　　“那个…我们都看到他被没了吗？”Jack又说话了。

  A5 h( s; |- l1 [　　Terry和Danny点头。
7 H0 d$ }; u5 |1 V7 h1 A' h& y( Y! }+ `
　　“那么，如果…他根本就没跟我们一起？”
8 R: U7 N( A  F
0 Z% f1 n/ S8 \* v, l5 B9 X" ]/ e- B　　“你是说…不行，那太不负责任了！”

　　“好吧，到时候你们自己去跟他父母解释，没准还有FBI！”
$ v) C1 r$ \& ?2 \' g6 ^
　　“等等！我们再想想…想想怎么统一一下…”
) v' d2 E# T3 z4 G2 a# h
　　…

　　“伙计们，我们出去吃披萨吧！”

7 I. J: r  I8 c　　“好提议！”
4 d9 R% K' E5 D9 S, I/ z7 }
　　“我说那个插座怎么办？”
, \# j% }1 R- L' r: |
9 {4 F0 F$ `5 {; l8 p) ?* u" v) A　　“别碰它！天知道它会把人带去什么鬼地方！”

　　“Percy，伙计…上帝保佑你！”

　　“上帝保佑。”
& B8 M, I9 ?7 a3 M* t( \
　　（桃/上帝：你们这群不负责任的USA小受！统统给我穿越了挨“疼”去！）
" j9 e* z1 w0 W  w  D
* M! {& P- i9 G% @" p# M& S
- ^" O; |- a. [5 r, W! u
　　=====THE END=====
; C( [" Z$ L3 c  H. C
; ]! S* |5 j" P

, |; O  J( D3 \1 C7 d$ p. S5 [　　还有后记和100问！

! c; Y* a! j% S　　歌是《for lovers》， by pete doherty & wolfman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100问
* F: H! [) c) C' F9 A  R
* ]  t4 `* S- E4 I. o. g5 }
后记
8 n0 R* C: A% ]2 n' Y2 `
5 D& ]8 p  u' E/ }2 a9 k  m9 ~& S: ^《非主流穿越》三部曲圆满杀青，桃子“亲”妈与众儿女开茶话会，讨论这几个月来的艰苦耕耘……

桃：不容易啊，这坑就这么填满了！
（众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桃：来吧，大家说说感想。男0号，小P先来！
（镜头转向小P，一脸臭色。）
# Z8 |2 |: S8 @) d+ O; bP：你什么脑子？！好S不S把我一活泼健康的美国小青年穿去你们中国古代！还不给我点便利，像人家Kiss一下就突破语言障碍了！害我被人误会被人虐啊……（抹泪ing）
高：小珀乖，所谓苦尽甘来，你我后来的幸福都是娘的安排下才有的啊……哎哟！（被小P反手一拳。）
1 Y& \2 q7 C. y: A/ l1 SP：你是攻！当然替她说话！别忘了她后来怎么虐的你！她给读者说了，这坑的本质就是虐攻！
; k/ R* D% @' `5 l, k* j5 j) w高：= =+++
. U  V; q5 J6 u3 p1 C" H桃：你信他的？！啧啧，看来我白设计那么多H场景了，早知道写清水多好~~~（喝茶ing）
高：娘说是！（严肃点头，对小P）小珀，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所谓“梅花香自苦寒来”……哎哟！（又被反手一拳。）
+ I. y, Z8 U; A+ @桃：好啦，我说开了吧！本坑挖掘的初衷，就是某日桃子我在某地灌水，受话题启发，对你们这种配对萌到煞，于是……所以……就有了……嗯嗯！
P：还说不是恶意！你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把我一健康活泼的美国直青年给活活掰弯了！还是做受啊……555……（泼妇哭诉状）
! x! W( ], }7 E桃：怎么说的？怎么说的？啧啧，不知道是谁好S不S在自己未来老公面前摆酷，抱个破吉他拽啊拽……
P：还不都是你安排的剧情？！！
+ Z& s  C" Y4 K  C' P/ l桃：谁不满意啊？！说，还有谁不满意，我改就是！
* p& T8 e" v& d; t: e高：娘亲~~~（抱桃子腿，T T）
. b: `) i, w) g: ~) v1 k. g桃：哼哼~~~
P：我还知道你最想写的其实看我指着皇帝鼻子骂“Fuck you”！
. c+ a3 n! n, U4 O高：什么意思？
% q. J  M7 p1 d" k' {& }' e8 |$ \瑞喜：皇上，就是“X你”的意思！
（小高挽起袖子，搬来折凳，气势汹汹朝桃子走来）
% ?1 v4 |2 R+ Y6 N+ z+ a3 W桃：Stop！（举茶盘阻挡）你已经把他在身体上实践了，难道被他口头挽回点都舍不得吗？太没胸襟了！
高：倒也是……哎哟！（小P从后面用折凳敲打其头）
5 A3 W8 g# b" F/ wP：是你个头！
桃：你还说你有语言障碍！连最先进的中文粗口都会了！
P：难道不是我冰雪聪明天资聪慧自学成材的吗？！！
0 q7 M$ }* N+ {4 ]' w7 Q$ U! w桃：nnd，这文一直都说没自恋，你到后记了给我芙蓉这一遭！（对小高）你怎么的？你老婆一到后台就逞能，你这个做攻的也不管管！
9 a; s4 ]4 c8 y- K9 _0 m( H9 W高：（顶了满头包）我……我怕小珀今晚不让我上床啊！
# i' E0 e+ V: Z桃：分特！你真成妻管严了？！
  z  Y0 t9 P( V& q# J) Z众读者：我们要看生子的番外！！！
- y/ M8 f9 a9 b3 k% a桃：没问题！生出个足球队！
P：你go hell！
高：娘，朕还想要个公主！
桃：没问题，成全你！你是娘的好孩子~~~
( M5 h: J. y0 K! a/ [$ l' tP：你们统统go hell！
" Z/ s8 n( D7 p1 p8 f桃：你再吵就不给你写回娘家的番外了！
P：Mommy~~~~（Puppy eye，闪闪ing）

一片喧哗中，本文正式落幕了。
, P. f) w# [" N5 OWait！（桃子托住帷幕）
——下面还有100问！

0 M' B: x5 _$ K9 l4 J
1．你的名字是？
5 S) h% C/ v5 K高：大胆！皇帝的名讳岂是尔等可以发问的？！（桃：我是你娘……= =||）
P：Percy Adams。中文可以叫作“珀希”。
高：嗯嗯！（清嗓）嫁人后要随夫姓……
P：= =+++，那你随我姓Adams！
8 }7 f8 C# W7 u
4 q! ]1 V- @" ~6 M# c$ o' R2．年龄是？
% ]* @  y4 O9 ]6 o) _. `' p高：朕年二十有五。
- f" w* l( @4 o- t& HP：十八。
# F* W1 d3 b) p5 D; a桃：可怜滴小P~~~你被占有时还是法定以下呢！告他！
5 E( B; f2 I7 p. b高：我朝法令，男子年十六便可婚配！
桃：= =|||

3．性别是？
* u& J6 q* w: J- T2 L9 U高：你莫非有眼无珠！
P：我要再次剪头发……= =+++

) K" c# O' C0 [7 f3 F, W$ G4．你的性格是？
# S, ^2 `! ]. s# F% _高：朕一向以仁君自居；当然，严苛也是必要的。（桃：少卖弄了！）
' G4 F% |2 e, I* ^5 d5 _P：我很……（思考ing）开朗、和善、有自己的原则。

5．对方的性格是？
高：懵懂而不失纯真，倔强而不失可爱，活力而不失灵韵……（摇头晃脑，嘴角带笑）
P：（看对方一眼）自以为是！
5 [. E9 L/ o2 B- ?! c) A* T0 x高：= =|||
, G5 Y8 `3 f& B
6．两人什么时候见到的？在哪里？
* ]- g! ~& x  l/ K高：前世梦中。
3 w7 _( x8 z# q9 H桃：不是天牢么？少混淆事实！啊——（被踩）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 l6 g6 f2 R% X  @7 l% G+ c高：脏！怪！蛮！……不过眼睛很美。
P：很帅……（小高在一边眼冒红心）的疯子！（小高跌倒）

8．喜欢对方的哪里？
高：国色天香。
0 H" g' L9 t" qP：很有钱，能赞助我演出。
: b% r3 l3 R( i5 u- h9 Q, A" j（桃：果然是美人爱富翁的老桥段！）

8 S4 l, M& o7 g9 w+ n9．讨厌对方的哪里？
! q$ s) m# J% |# \" j高：这是何话？朕怎么会讨厌小珀？！
P：很多，一时说不全……= =|||
高：=口=|||

5 ~' _& B* c9 ~& [0 F) S& `10．觉得你和对方的相性如何？
# S- u( ^/ t6 a( }* F- c高：天作之合！
P：上帝的玩笑。（桃：是你娘我的玩笑。）

11．怎么称呼对方的？
- Y! c; G" L: b+ L3 T1 Q) a高：娘娘……（被小P一脚踢飞）
: h$ ~* ], W2 {+ z# i* t桃：那叫‘梓童’如何？
P：What’s the meaning？= =+
. ], a2 Z- c/ W4 K2 E6 f7 l桃：这个啊，是只有他才能这样叫你哦！
P：哦，好吧！（以为“梓童”等于“Honey”。）
9 e5 R1 B; Y5 k5 K* N
$ `7 X: Q4 s% O1 |; Y12．希望对方怎么称呼你？
高：夫君……（被小P再来一脚踢飞）
6 i3 m8 a& N6 Y& G8 wP：叫我Master！（桃：你以为是情趣游戏啊？）

9 a; J: O+ h1 z6 I13．如果把对方比作动物的话是什么？
) g( r3 k2 p0 Z* ~  ?高：当然是小猴儿！
P：黑色杜宾犬。
0 s5 s1 K) i% e0 P  J; h
14．如果送对方礼物的话会送什么？
: j2 l2 y9 _6 d! b高：只要他想要，朕除了江山什么都给！（桃：算你聪明，知道那不是你一人的东西！）
P：如果还能出唱片的话，应该是“风调雨顺”的Debut专辑吧！
高：嗯，虽然不好使，还有个洞，但朕一定每日拿这盘子用膳！（桃：你等着S吧！）

15．希望得到什么礼物呢？
1 s+ x) {( B4 h5 h/ x4 Z/ j3 r6 Z# A高：小珀……给朕生个太子吧……（被小P踢飞X3）
+ j; ~* `5 q: c8 j; r7 SP：时间机器。偶尔想看看Molly……（抹眼角）

7 _# l1 }+ h. m0 [$ t2 C16．有对对方不满的地方吗？有的话是什么？
高：那什么“掏耳”的活动，能不能改为一年一次，一次半月？
P：那个，巡演可不可以增加为一年四次，每次两月？（桃：你想憋S老公啊！）

17．你有什么缺点？
. W' V. Y& Y; u# Q2 V高：祖宗有训，不孝有三……后宫佳丽实非朕本意。（感慨）
P：以前对妹妹不好，没有经常去看她们……（眼圈发红。）
" x* H" z8 ]$ F1 ]* F
18．对方有什么缺点？
高：璧玉无暇，何来缺点！
/ e9 H) V1 H$ h8 tP：跟上他我是迫不得已啊~~~（桃：是你的身体逼迫你吧？！）

# Q. f4 f: _/ ~: D19．讨厌对方做什么？
高：怎么会？小珀做任何事朕都喜欢。（桃：其实你很讨厌他出去卖艺吧？）
P：（思考ing）欺负我……= =|||（桃：好全面的总结！）
! F/ E) X: [4 a/ B9 |! V: l) X
/ x6 j; P5 \( g0 p: j- ]8 d20．你做了什么对方会生气？
  N. Q; J8 C$ k高：胡说！朕怎么会惹小珀生气？！（桃：其实是知道自己作恶太多，欲盖弥彰啊！）
P：哼哼，拒绝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

+ l2 I" [3 b5 H21．两人的关系到什么程度了？
高：已为结发。
P：没有法律效用的！
桃：你不知道在这里，你老公就是法么？

9 @6 I$ v* W9 x! d22．两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0 r9 L; _* l: X0 g3 u; [高：约会？朕要见小珀，自然亲自前去，何须约会！
5 G1 E$ I" Y; h; LP：估计永远不会发生。

8 y! p% l0 l* h: c% y23．那个时候两人是什么气氛？
' N3 g7 b8 r+ H# r  T0 c桃：此问题忽略！

6 }+ F0 K) ]$ f  H1 Y, p6 m24．那时进展到了哪里？
1 v2 B1 O* L- F+ x4 j% `桃：忽略X2。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是？
+ E4 K3 l2 D; t  M" V9 x( L桃：算了，你们勉强回答吧，就说OOXX地点！
高：应该是朕的寝宫。
P：然后就是我的房间。
  T& v& a0 c; Y/ P% N0 i( `! B
26．对方的生日，会怎么庆祝？
# r2 m5 ^! _6 x高：昭告天下，张灯结彩，请各地杂耍班子进宫庆贺……
P：就是上面那个局面，不过那些杂耍很有趣！尤其是那个“皮影戏”……

. I  V; O: \& G5 j% C27．告白的是哪方？
高：大丈夫，当然身先士卒！
P：（一拳挥去）难道我不是男人吗？！

28．对对方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高：恨不能拆解入腹……（抹抹嘴）
P：一天看不到，到了第二天还是会想的。

29．那么，是爱吗？
高：那是自然！
P：或许。（桃：你少别扭了，= =|||）

7 a& |  I& B' h% V* d! C' w30．对方说了就没办法了的话是？
高：无须说话，只眨眨眼……（垂头叹气）
P：乖，#%￥#T%—￥Y￥……U（桃：原来你是要哄的。）
) b5 Z. H3 o  ~' j/ C6 \8 U# N6 h
31．有怀疑对方见异思迁吗？
+ j1 y% C: z9 P2 n5 L8 F* m$ V高：哼！天下还有比朕更出色的男子吗？！……小珀除外。
P：（看对方，叹气）必须承认他真的很帅。
0 X: T; k' `- x6 j! \
32．能容许见异思迁吗？
. |6 [/ U3 ~) v: p6 z1 z) E% i, J高：谁敢与朕夺小珀？！朕猪他九族！
& U' u$ e1 N" t; s* a& CP：随便吧，离婚时能按照加州法律判决就好。（加州法规，离婚者必须财产对分。）

33．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的话，怎么办？
) K9 H3 g- k5 v. u; }, ^高：吃大补丸，存体力！
: {: w* h- T$ h- t- w/ zP：睡觉。
( a& `5 M+ E2 L9 K2 ^) W桃：你们约会都在干那事啊？

34．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里？
* |% M1 S# v" s' L& v3 Q% x高：无处不爱。
P：头发。
% d$ b8 ]9 x( {/ k: {+ C# j
7 b' ?9 c: c# n35．对方什么样子最妖艳？
7 R5 F6 g4 d% g1 p4 f高：怀抱吉他，意乱情迷时。
P：发呆的时候。

9 |% B' B! }1 z3 J# D! R. D36．两人什么时候会觉得紧张？
高：突然不说话时。
& A% T) f2 I! kP：他看着我时。
2 W6 s! G5 u+ n
37．有对对方说谎吗？擅长说谎吗？
高：君无戏言！你文学常识怎么上的？！
P：说了他也听不懂！（桃：语言歧视！）
$ h: S$ L, `1 F% b
' K! i3 e% P# ~2 n8 N38．什么时候觉得最幸福？
* k9 {* L' h& l( }7 D* [高：被他主动亲到时。
P：做完爱，被他抱着时。
. L3 s9 f2 e) F% n1 u
& H. {+ s$ r/ D* v5 ]6 `  W39．有吵过架吗？
0 @2 ]* [# o/ \) G* W高：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合”！
P：……我打不过他。

. N8 D7 t$ r% H9 S40．是怎么样的吵架呢？
1 L; f/ \/ B% B" O' y7 T" l4 {高：你竟敢追问？！= =++
, N9 G6 R4 Z  L3 X5 {  R5 M  J) RP：反正我很惨。
4 Q5 A, K. n. A& t0 p
9 i' q' ]# G9 H( d2 L41．怎么样和好呢？
P：都说我很惨了！
" W( }5 I0 ^' Z& c; v+ K% z  K
42．即使转生也想成为恋人吗？
高：生生世世。
P：我要下地狱！
, _0 J. L& {4 O: c+ Z
0 A! S( V' T- [, R43．觉得“我是被爱着的”是什么时候？
高：他偶尔乖巧顺从。
P：用强硬的态度占有我。

* u  F/ z# O' B/ C44．觉得“难道不爱我吗”是什么时候？
$ I' g, S+ Q8 p3 l; N+ R高：为了那个“五谷丰登”不与朕回宫时！
P：不许我演出时！
/ s; v& f" Y8 a* T6 C9 p/ r# Z
! }. V+ \& u5 ~7 H3 t5 `- |45．你表现爱的方法是？
* u- Y# x9 o# J0 w% S, {, R! `高：紧紧抱住。
% P5 [! ^9 n+ n  Z  o+ @; KP：吻他。
) D6 \7 u5 b# L2 L! D
% ^; U1 n9 ^2 A2 x) O46．和对方像的花是？
+ ]7 s. ~( z( f高：芙蓉……（桃子送上FRJJ玉照，小高呕吐不止）错了！呃……是、是桃花！
4 y2 v5 I+ [9 {0 l1 ?2 \P：郁金香，黑色。

47．两人之间有隐瞒的事吗？
高：有些事，他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P：他永远不知道U.S.A.在哪里。
高：难道不是海外岛国？
P：= =|||
3 [4 M, q% G6 r1 d+ D* i  G
48．你的情结是？
% g" s; p5 T8 I3 ~5 b, i: {) u4 {) e高：真情难得。
P：D杯！（桃：恶俗啊！）
; }  _. x$ k/ p& s, v
+ Q( ~) Q. l5 o- f: n$ S7 f# o+ q; ]: }49．两人的关系是周围人公认的？还是秘密的？
高：天下皆知。
P：……（望天）

50．认为两人的爱会持续到永远吗？
高：来生再世！
P：希望如此。

（成人向）
; C! x" T/ C8 j; ~' l! q0 x51．你是受？还是攻？
高：（得意微笑）……
P：= =+（从后面踹他一脚）
桃：知道了。

6 r! t$ x0 w$ r; V3 R; b& z52．怎么决定的呢？
高：朕是皇帝，又比他年长。
$ z1 W3 @- [# T8 J1 sP：第一次那是迷奸！他不主动，难道我还会上吗？！
* L. k1 L/ X, @9 I8 j. a7 G桃：可以骑乘啊！

4 v' `- u3 x2 W1 D53．对这个状况满意吗？
高：很满意.
: g  ^8 s0 L9 k3 m* `1 tP：算了，我没兴趣把XX放进他OO！
- {0 X  t- t$ ]
$ s& f8 _, D" d) C5 ^54．初次H是在哪里？
高：朕的寝宫。
7 z0 g# }- @. o4 f5 rP：他的房间。

- X3 [5 ]( h% V: X  p) ?# A( b55．那时候的感想是？
0 M9 F/ c9 a) ^  u9 ^高：果然是绝品……（抹嘴）
+ y1 q# G* z9 b/ pP：天呐，我怎么这么倒霉啊……T T。。。
" X, j, F# ^/ ]% f' M( M& X- m6 v( K
+ I2 W: X& b; k6 {( Q6 w- x56．那时候，对方是什么样子？
高：虽然倔强，却格外诱人，让朕食髓知味……（抹嘴）
1 K6 h  [* q7 y% C6 m; RP：变态！疯子！强奸犯！
" \9 K; }! I' Y
/ X2 H0 F! l) R" p7 U* n9 z  m57．第二天早上，最先说的话是什么？
- L. C8 X- P; Q3 M' T高：（惭愧ing）来人，把他送回去！
* ~; o) U& N1 f* UP：（咬牙切齿）他妈的……

2 ~0 Y( ~0 }/ \, d& G) n58．一周几次？
高：“周”是何物？是说转圈？基本每个位置百来下吧！
P：很多。（脸红）

0 D4 E8 E; ]6 A# j: R% A59．理想的话一周几回？
7 q/ x4 F/ m( s高：如果多喝点鹿肉饮，希望能来上数百次！
P：一次都不要！
桃：当真？！
P：那……一天一次吧。（脸红）

9 X/ @( j) j3 n% d! m60．是怎样的H？
高：神情激荡，悱恻缠绵，声泪俱下，遍体鳞伤……（突然脸色转悲，桃：你们SM啊？）
P：要死了！
: X, U4 z: B; r* s! v7 F$ i
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是？
高：朕的身体怎么能随便给你揣测？！
! Z# h8 Q( t; C  }0 BP：……耳垂。

2 z; ?# A  S8 R' n% e62．对方最敏感的地方是？
高：为什么要对你讲？！这是朕的机要！
P：这家伙很容易发情。
2 Y) A7 h3 x' T8 M/ j0 Q/ A
9 P+ r2 a% ]. L" D' |" P: u7 u  ?63．用一句话来形容H时的对方是？
高：此子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机会X。
P：皇帝也只是男人而已。
3 q5 s! J* y$ G7 I5 P( O
3 x6 D) @0 \6 P  N64．说实话，对H是喜欢？还是讨厌？
高：还用说吗？
, ^2 M. }# c) K7 v& mP：不喜欢我能让他X吗？！

" ]+ V- z: \. b' K4 D0 Z# e65．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高：龙塌之上。
! F& H4 u- t7 H% p& s8 kP：床。
* t. C" a1 F% h# W/ z, y3 L8 m$ K
! J; L* {$ a' l/ O$ z66．想要试的场所是？
0 q3 X0 @; c: }高：温泉宫浴池内，小珀院子里那棵老树下……
P：舞台上，那里最high。

1 r" l: p; x- [3 f4 d67．洗澡是在H前？还是H后？
高：前后皆有。
P：嗯，这里卫生条件不错！

, s, j; h% |, d68．H时两人有约定吗？
- R5 q  L6 e) p1 X7 h4 WP：有他也记不住。
高：小珀，你说！朕一定铭记！
P：以后不要射在里面。
  R5 l: Z, k  ^0 ^- l, e8 a: r% x高：……
: j* A6 F. [7 h. |$ L5 E. j
69．和对方以外的人H过吗？
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朕有压力啊！
. W: _& t7 s' N3 x- L+ GP：我认识很多女孩的！

" A" G5 M! T5 u% q, f) z70．对“如果得不到心的话只有身体也好”这种想法是赞成？还是反对？
$ i3 `. i+ d5 y" v高：得到身体，自然才有机会得到心。
P：这个，我有体会……= =|||

7 E  `# `/ s' K  @+ L71．对方被强暴的话，怎么办？
高：将贼人猪九族！碎尸万段！
6 ]" a# _  H7 _# c$ F/ pP：呵呵……呵呵……

9 Y+ f) h4 P# v2 g" G- J( c72．H前和H后，哪个更害羞？
高：朕真是爱煞他云雨之后的娇羞啊……（桃：看你把大家雷得！）
# B6 b5 @$ }$ a' l, O
6 e' {; }/ _( `! e/ a9 u. |73．“只有今天晚上，因为太寂寞了……”好友这么说着要求H的话，怎么办？
$ ?0 a( o! R; b高：谁敢？！
  P; P$ l* g1 d& }P：我不想害他们……= =|||

74．觉得自己H的技术好吗？
高：皇宫之内，无人能及！（桃：少鹤立鸡群了！）
1 q0 l- n0 t" f  N. N# |2 D* PP：我想说，以前那些女孩都夸过我……
高：= =+++

75．对方H的技术好吗？
$ Y9 y. W( d* K/ q高：娇艳无双。
; W3 |& q, I3 u7 v. dP：很……厉害。
# R4 u' v( u$ @8 M. W
76．H时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高：称朕名讳，偶尔骂些粗口。
% ^( k8 g8 T/ w* GP：乖……
0 m: i0 B1 d9 f( U
77．H时喜欢看到的对方的样子是？
高：面带红桃，碧瞳泛水色。
P：得意地笑。

. ~  X; D8 b) W+ m) [0 A, k78．觉得和对方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高：你敢有此质疑？！
P：无所谓……嗯，无所谓……（无奈地看旁边。）
( [' n1 d3 }$ K8 X0 O% H
. p' i9 Q( V0 E+ _# ~79．对SM有兴趣吗？
高：那是何物？
桃：以酷刑行淫乐趣！
高：尔敢伤吾美人？！（踩桃子！）
桃：误会啊！不是说伤小P，是小P打你啊……
P：好好！！
! E( p+ {8 d" p3 e" N6 \高：=口=||||||

80．突然对方不寻求你的身体了，怎么办？
高：快命太医诊治，看是不是有喜了！（桃：你好自信。）
5 g- [& t. I; G; M& i4 ]/ y- f7 zP：他生病了吧？（桃：你也好自信。）

7 ~! |* H, i6 V0 H3 R81．对强暴怎么想？
高：须法办！
9 s  I6 E7 s* ^% P/ FP：你给我坐牢去！（踢小高。）
, w9 {9 Y; C% s* k- O4 M
! L0 v: z. B/ |; c+ g7 [$ b82．H时最痛苦的是？
6 X' p* `: I# z5 i3 {! y3 b高：对方不配合。
$ h: \4 ]$ @% x$ ZP：没有先进的准备物。

83．至今最惊险的H地点是？
高：谁敢惊扰朕与小珀同欢？！

" ~2 |: C$ F7 W5 {/ L84．受有主动要求过H吗？
高：小珀实在是耿直非常啊……
P：要做就做！少废话！

85．那时攻的反应是？
0 H5 A# J. _. sP：马上照办。

: \$ g5 K' n% k' E86．攻有强暴过吗？
高：朕岂能行那禽兽之举？！
P：你撒谎！
; e6 Q2 J, B- y3 D4 z
& X2 L/ d+ e5 Z: d9 L87．那时受的反应是？
0 ]# T! g, s/ W# I& pP：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2 G! w' I: y3 b% I- y: c) J
88．理想的H的对象是怎样的？
+ v$ \7 z- ?/ M* `高：天上仙子。
. H* p8 p1 e% K7 yP：D杯的封面女郎……
高：谁人？！（桃子送上一本《Playboy》，小高看得喘粗气……）
1 u6 H) k$ P( J7 Y
89．对方符合理想吗？
高：梦想成真。
P：差太远了！

2 `9 t( k2 q! ~( V3 a! Y  R6 @90．H时使用小道具吗？
高：朕自己都嫌不足，还让一般器物享用？！
P：算了……= =|||
6 z2 q! e' ]3 `( |' n+ R
3 }4 j$ h6 a0 s. t91．你初次H时是几岁？
8 }" t' F7 N  R/ ^5 Z  o, U高：十六岁。
P：我也是！
# a$ ?# E, J% ~( i. t* o高：难道你的初夜不是给的朕？！
; U7 P7 ?; n% `' B/ b% c桃：你就知足吧，后面那个是你的啦！
0 I- ^% U# i/ q( a; g
92．对方就是现在这个吗？
8 k3 [6 A' X' y9 y  I高：非也，乃是太子妃。
6 y2 {1 ]; o/ Q- _* {P：当然不是！
( u0 V$ O) S+ M5 S0 n
93．最喜欢自己哪里被吻？
, I, g1 `" v" S5 x* x* ~+ P4 s% d高：嘴。
P：嘴……耳垂……胸口那里……肚脐……下面……
桃：你果然好饥渴！
6 ?1 ^+ X( k& a% n# w! p0 [
94．最喜欢吻对方哪里？
高：全身各处！
8 K% J+ A# p) p' [$ v( A- ~P：嘴角。
0 y# O. f+ R+ i
9 V  Y% c; H- J1 K9 n95．H时做什么对方会高兴？
/ {& O# j7 g$ Y1 S! A7 N高：取悦他。（桃：废话！）
# N  n% J: n2 Q5 xP：迎合他。

  n5 N0 {) i1 Z/ U* I96．H的时候，想些什么呢？
高：希望彼此身灵俱合。
P：这次千万别射在里面了！
- }" F0 g: J! I
- x$ z& c* Y& T8 w1 s97．一晚上做几次？
高：朕政务繁忙，还要早朝，一夜三两次足矣。
P：你少变相夸赞自己！

% y' A0 D5 a! R3 _( D98．H时，衣服是自己脱还是对方脱？
1 I( E! K% U/ Q  U, }# N! ~高：彼此彼此。

; U5 s# S& V, @! q7 W2 W99．对你来说H是？
高：H是何物？
9 V' A' ?( {; C- uP：一个字母。
桃：少跟我装愣！= =++
8 t9 P" @7 Z7 |+ {" e
/ q, w/ Y; r0 _100．跟对方说一句话吧。
6 b' |0 \7 h) O2 ?高：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P：I will always love you。
) h7 H5 Q* s$ f  z7 X: W

=======the end========

onion07

这个狗皇帝还真会玩人！厉害 改天我也玩电

690428

谢谢楼主分享

xiaozhi12345

谢谢楼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