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穿越》 BY 发霉的桃子 【完结】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1~5


9 ~6 ~$ ^8 ]5 O* f第一章
" f! t( r1 z! D" _9 M
　　八喜揉揉眼，从另一人手里接过裘领披风，举到皇帝背后：“皇上，保重龙体。”叮嘱一声，将衣物为其披在背上。
) P6 H" r- l; S8 v& A. @' c9 F
; k1 d- F4 Q  w. P　　高涉不动作，貌似较先前冷静了许多，却更让众人担忧乃至恐惧。

　　激流的河水在晨曦照映下泛着微红，又一艘小船漂回来了。高涉低着头，目不转动，已不再去看它了。
" W9 _- T7 N9 D; C' R; }/ I, G
　　“皇上，”八喜大声了点。“天露白了，稍事歇息吧？”

* C* z# `  @( H　　依然沉默，只略抬下头，望向运河远处。
- m5 g" P+ N0 q& ?
　　八喜以为有所动，小心走近：“皇上…”

2 W) J5 H) |! f  b# O　　“让朕…再看一会儿。”高涉捻捻披风，叹息道。
# A) a- }9 i- e5 c
2 I' ]/ Q4 ]: h3 c6 j　　八喜不敢苦劝，默然退守。
6 c& g% j  }: l; j
　　眼珠盯着江水，看它翻滚追逐，全无恨意。所有的刀刃都指向自己，压着心头，稍有波动，绞作万缕。

　　昨日这时，他还安睡于自己怀里，体温、声响、动静…回忆起来，还似真实。不禁双臂抱胸…
0 P- }' Y& s) J9 v9 r/ m, A
  ]$ \* A0 U7 }, E9 N　　果然是空的。

( Q" P' ^6 @/ o# }8 L% N, }　　就这么走了…

　　未必！不是没寻着什么吗？
$ y& R1 [' B1 H! y" @' m
5 q4 K. m% ^: F, ^　　那又如何？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愕然发现，自己竟自私至此。

　　难怪他一直怕。不敢揣测，他是否动心过。

　　手放到自己唇边，止不住颤抖，冰凉如水。

　　“他要加班，不能来了。”我挂上电话回头对妈妈讲；顺便看到妹妹：本来以为Molly会沮丧，结果她只是专心在跟朋友们玩笑。
1 Q1 ?  Q6 r1 a& r
$ b5 ]$ R7 p, S　　“好极了！我们可以开始吹蜡烛了！”妈妈微笑着说，为Molly整理一下圆角帽，转身去厨房。
% M, e" J) x( D& N' s
　　我可以肯定她背过去后脸色大变。

　　他们分居了，我不能干涉他们的决定，不想让他们因为我和妹妹尴尬地相处。我试想过跟Molly该怎么解释——“爸爸有了新房子，他决定先去那里住一段时间…”——至少我自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 E& C3 C/ X, F0 P) N2 \* V1 G9 A# ~( O
　　妈妈试图让我跟她一起生活。我拒绝了，告诉她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爸爸一个人会寂寞。事实是，爸爸私下跟我商量说愿意把省下来的抚养费存给我以后买辆车。

　　“Percy，你会常来看我吗？”

# R7 ]3 R. J$ `' s% M1 x: a! E7 t　　在机场，听Molly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哭了。
% J& w% h+ g2 t: S' P
6 f9 ]  d( q+ T! u& b　　“当然，我会…”——结果我后来只去过乔治亚州四次；而Molly几乎每两个月就要过来看我们。
9 V# n$ \/ V# {# T4 }- A4 @
! }+ F7 M3 y4 T9 ?　　“我喜欢你的味道，Percy…”她对我耳语得很甜美，我永远忘不了那声音。
6 _& A- ]( j. i
　　“我也是，我的小妹妹…”将她抱得很紧，我闭上眼睛…
9 `. X. E- S+ U4 p: ~1 y
　　背后响起击鼓声。

- P0 C( D* X. x　　Terry他们把乐队搬到了候机室？！

　　“Percy，你看到我的小兔子了吗？”Molly揉眼睛问，穿着睡衣。
+ o. B7 Z: |. R7 \
　　“什么小兔子？！”见鬼，我们不是要道别吗？“你们他妈的别敲了！”——奏乐声越来越大。
" G: a+ S4 ^4 ^% d. U$ e$ J7 s
　　“Percy，我的小兔子在哪儿…呜呜…小兔子…”她哭起来了。

　　“你说什么？！…见鬼，别敲了！安静点！”

5 \; f' z' L1 z) \' n. a. |1 r　　我听不到Molly的声音了，她越来越远、模糊…
8 b4 L" k$ I; ]  Z
　　“停下——”
7 T1 Q4 D& a+ c& L* U, E# L6 m
　　“喂！醒啦？！”
# m0 l6 j9 [( \
: y$ m7 n6 j; C* E　　谁的声音？好甜…Molly？
9 r. F) T& g5 r- _1 V
　　两个大黑团子…下面是三个小黑点…米老鼠？
% V  X) ?+ h4 S* P  L# f
　　逐渐清晰，是人脸…女孩。

　　我不认识的女孩。

' o! f$ N% Y$ @　　“醒了就好！脑袋疼么？”她的声音忽远忽近，感觉很友善。
! D. n2 M% q& J) v9 S  S* @
　　脑袋？我知道那是头的另一种说法，于是抬手过去…头上包裹着什么？受伤了？
% K+ i/ z; b* m0 d, a  L1 g% P
- {; _5 o' J" p- Y4 M　　“我…怎么了？”确实有点痛，我担心起来。

　　“你跌破头了！”她指着自己额角，对我微笑。“没事！擦破点皮！”

　　听到她说没事，我放心了，也对她半尴尬地微笑
5 }. g" D+ ^9 D1 g+ L$ N% W1 D3 c
　　砰——
) {4 l: i  d0 B1 @
2 ]- A& _! i0 r7 ^$ I　　敲击金属的声音，我龇一下牙。

* \" D1 K- G2 a. q9 G　　“哥！你且消停些吧？！”女孩板起脸对旁边抱怨。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旁边，手持一根细棍敲打一个金属盘子似的东西…

0 h! q! I0 J; v0 ^' B% I　　好熟悉的情景：这个人的姿势、装扮、手里的道具…
# W- Q) T' B+ {- N4 }! X  [
　　“我怎么了？！”他抬起头，大声回答那女孩：“天都大亮了！咱还得进城摆场子呢！你倒伺候起他来了！”
7 y4 g7 u: `; {! o
  W& t: O* i4 r/ }$ K5 n　　有东西在脑子里翻腾，拼命要配合眼前的情景！我使劲盯着他的，对方瞪了我一眼，不屑得很。
) ]3 n1 o$ [4 r3 x1 ~3 a1 j
2 _% q8 R. D% w　　“人是你坑的！倒不耐烦了！”女孩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我似乎听过类似的，在…
9 d4 r4 H4 h# M5 C( ]
　　“是你…你们？！”
: I; y* g& q. t% t
　　那对流浪艺人！二人乐队！
6 f! y5 R9 h8 p; B! O
) U& q6 S9 _( F6 p! q8 t3 R　　听这声嚷叫，柴芹儿吓得脖子一缩：原来这人还认得她兄妹！小心转头回去——

6 F, r! ^2 K3 D& E2 u0 S* c0 h3 [　　“公子，要说什么？”赔上笑脸，如平日讨赏钱一般。

　　“我见过你们！”珀希已然坐立起来，睁大眼将对方看着，却有丝惊喜。“你唱歌的！”

　　“这…”芹儿尴尬…
- `1 H' y' ^' ?5 }: [) w  r; \
( y, W- K- ]$ l4 Q. r+ Z3 O1 r+ y　　事情说大不大，小也不小，全看对方背景如何。昨日她哥柴显在河边掏螃蟹，渐渐挖出个大坑，说笑要做机关拿兔子，便胡乱设计了一个，自己守在边上。谁知兔子没扣上，倒陷害了个大活人。最怕的是，还是个贵人——便是那日于淮州城得见的番邦公子。

0 v9 H0 r8 A6 V4 t0 o7 |　　“嚷嚷甚？！”柴显见妹妹为难，拿出凶恶样吓对方：啧！要不是大爷我良心，早把你丢林子里喂野狗了！

2 d% {8 a, ~6 }　　他昨日将人救起，从那一身的湿漉漉便知对方是落水而起——真他娘的命大！昨儿那河水涨得可凶！——初时还没看清长相，等把人背回破庙，才认出是个番人，还是打过交涉的！
, C8 A% J; x/ ^: z1 o% `
　　“你击鼓的！”珀希竟丝毫不怕，手指着柴显，脸上都快笑起来了。

6 D8 o6 @6 H( z4 f2 t　　“咋了？！是大爷我救的你！大爷不怕见官！”柴显心虚起来，却要逞强，站到过去朝对方狠拍下胸膛。
4 _& Z3 l$ T6 W; [5 R: G, \
　　“‘见官’？”珀希不解这话，不禁抓抓耳朵。

　　“公子切莫多心！我哥他说笑呢…”芹儿怕生事，敢过来赔笑脸，端着一碗热水递与珀希。
5 {9 f2 j7 {# w+ t, o
" O! E. E1 T! f9 U" I　　“多谢你！”珀希殷勤致谢着接过去；才觉察出自己渴得厉害，三两口咽下。芹儿见他一派知书达礼，也略欣慰，转身从刚熄的火堆边取来干粮——

　　“这还有半个饼，公子您…”

　　“作甚？！”柴显见妹妹如此大方，赶紧过来夺下：“你自个儿怎不吃！”
' U3 }, z" N) ?; p1 Y; U" ]
　　“给我！”芹儿一把抢回，将饼拍拍干净，依旧递给珀希。“公子，您就将就吃点垫肚吧！”

' T) P- `2 {* z8 I6 L7 U　　“多谢！”珀希略鞠躬，将食物接在手里，果然闻到一股面香，口中湿润，张口刚要咬下，却发现那面上许多黑灰，不禁踌躇起来。
( j6 u# u7 C/ s( H0 r; ~
　　“啧！人家还看不上你那糙豆子面饼呢！”柴显见状，冷嘲热讽道。

　　谁知他话音刚落，这边的珀希张开大口，将那饼子咬去大半，狼吞虎咽着，不会儿就整个下肚了。“好吃！”最后还抹嘴笑道。

7 G. s( N8 W' i: j/ J* n7 \+ c5 B' Q$ n+ v　　“饿痨！”柴显没趣儿地撇嘴。“我说今儿个还摆场子不？”
/ h- Z3 z; W( B1 \
　　芹儿皱眉看他一眼，转回去却笑脸对珀希：“敢问公子家在何处？我二人好将你送返…”
/ g: n) J5 H8 ~( u& B
　　“对！把他哪儿来的送哪儿去，没准儿咱还能换点粮钱！”柴显插话，看着珀希冷笑。

/ g$ M4 }, r! [& b　　芹儿不理他，专心等珀希回答。她已发现这位模样清奇的番人公子不太会说中原语言，脑子似乎也有点…
' H2 \$ m( r. m  L9 v/ Q
' ^1 X! ]9 m" u# w　　“我在…”珀希看着眼前的女子，咬咬唇，垂下眼皮，似思索。

　　芹儿担心起来：若这人真是傻子，岂非累赘大了？难道还要带上他一面卖艺一面寻亲？！那日见识过与他同行那伙人的阵势，绝非一般，或许此时也在寻他未必？况且他这模样出挑…

, k/ n/ Y" _) i& ~& q　　“我…我来自海外！我来游玩！”

　　正思跗着，忽听对方大吼一声，其面色之严正，把柴家兄妹吓一跳。
( [) c3 |6 c* B/ o
　　“那…敢问公子来自海外何处？于此地可有亲属？”芹儿勉强冷静下来，小心翼翼问。
: r3 @* K! n4 X: A& `! f4 R
　　“我…”
  Z4 o% j9 q4 h1 i9 ]& W
, H) j2 X' z) s　　“得！摊上傻子了！”柴显对天一叹。

5 ?* v0 X' p9 y5 Z) v　　“我…我叫珀希！”

8 Y& R6 z: a. a- J  D　　“…”听到他这没来由的自报姓名，柴芹儿嘴角略颤。“原来是珀公子，不知公子可有家人在此？”耐住性子又问。
. q% c& Z( l3 i
: @0 [$ \- I1 ~　　珀希盯着她，眼睛睁大——水蓝色的眼珠看得芹儿心悸。
" H* s' |8 c8 O' D7 M
3 ]% j* H2 Z6 C) q, @　　“没有！”半晌，语气坚决道。
5 _% h8 w1 P4 _/ F3 {1 Z
　　怎么可能？兄妹俩相视皱眉：那日明明见到一大群人将他护着，看模样听说话也都不是番人，他怎么倒说自己没有家人？

　　没等他们把这头想通，“珀公子”下面的话才真是骇人——
) k" o! \* t5 ~4 j4 v3 x
　　“我要跟你们一起！”
0 S( A+ D% o! {) ^6 l( Y
8 p# [' S5 n+ f3 V　　第二章

　　我想加入他们的乐队，这个念头像百米冲刺般从头脑蹿到舌头——我想，这就是本能。

　　当那女孩问我从哪里来的时候，我准备了一个半的答案：第一个说出来毫无意义；另外半个…就像它的性质一样，根本不实际。
+ N$ U' i3 n" |5 ?. h
　　宫里？就是皇宫吧！那是属于我的地方吗？想想就可怕。而且对这些显然是社会下层的流浪艺人讲，他们一定不信；我已经看出那女孩有点怀疑我的智力是否正常了——该死的语言障碍！

　　其实我跟他们是一样的。我是说，没有固定的归属…
6 R8 [! k, ~9 D" X0 b+ K
　　——或许还有某个似乎能将你完全保护的人？

　　开玩笑，那样厉害的家伙？！更不要说他收容我的前提。我从不感兴趣灰姑娘故事（除非我是王子），我喜欢看《金银岛》…我是男人。

7 }4 g/ `* L, P$ v6 v1 W　　“公…公子您说什么？”

. b. n# k; p6 n6 V, T& |8 I　　“Huh？”女孩的提问使我暂停住思考。“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唐突了。
) I3 ^. y* P. R( Z  W
/ j8 T) l2 O. x' Q# x( o6 }　　“我要和你们一起…弹琴、唱歌…band！”献上最真诚的微笑。
: u9 O# K$ D. R, G4 @: `' }! E
　　“您说笑呢！”女孩笑得很尴尬。“您是大贵人，怎么跟我们三教九流一般…”
8 f- w- q9 l6 v5 Z2 [- S: r
　　“跟傻子说这些作甚？！”那个不太友好的男孩凑过来——我忽然发觉他们长得很像，或许是兄妹？
7 U+ w% M6 M6 T% c) o$ z+ v" u3 g
8 H4 }' E% o+ o- n　　他叫我“傻子”，另一个人好像也这么叫过我——
1 z% ]: t% T. G' i, A! [) b1 c
　　傻小子…
' e# U% k! h5 J" n
5 d1 b3 ]. M6 L9 f3 b9 F　　是他们对我这样的白人的称呼？似乎带着贬义。

　　——不过贬义的称呼有时也是非常亲切的昵称不是吗？

0 i, I3 [( V# W. B# X: g; b! F　　我在想什么？…

　　“喂！你走不走？！别妨碍我们干营生！”
* S# Z! C0 j2 g' t
　　“不！”我板起脸瞪着他。“我要弹琴！我会弹琵琶！我要…”面对那可爱的女孩：“我要跟你学弹胡琴！”

; S' n. B9 `1 \1 W" @　　“哟！”男孩还是不以为然。“还是个好玩乐的小少爷！想学艺？行呐！拜师的礼钱总得献上吧？！”
0 Y8 Y$ {4 v8 d7 x/ m" |' N1 _, V
- j0 L6 T4 y* ^　　“‘拜师的礼钱’？”这个词太复杂了。
! ?  G  g! V2 i
　　“公子别理他！我哥没正经！”女孩将他推开。这次，我从她用的称呼里确定他们是兄妹了。

% d# s/ c/ g% g1 Y( d! f3 F　　“请问你的名字？”一般来说，自我介绍是友好交往的开始。
0 y* o6 e( p. j5 P. ^1 m- X
　　“这…”她看看我，神情变得腼腆。“小女子姓柴，名芹儿…”回头指着那个男孩：“这是我哥，柴显！”

　　“哦…”我把收到的信息在头脑里反复念：柴芹儿、柴显、柴芹儿、柴显…“我叫珀希！”

　　“呵呵，您说过了，珀公子！”

9 M  k' M. X: u9 q, Y7 M　　“我就叫‘珀——希——’！”我纠正道。“柴芹儿娘娘…”
8 V4 e0 r4 Y% l( X8 C
　　“噗——哈哈哈哈…”

　　柴显大笑起来——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刚认识的话，对女士用尊称不是应该的吗？

　　“我…我的娘诶…”他笑得眼角闪起了泪光，而她的妹妹则惊讶或者尴尬地表情凝固了。

　　“这…这傻子拜师不成乱认起娘来了！”
* @' ]' H; @# c& _
　　“怎么了？”我焦急起来。
! R, z8 \; v4 ~1 i
　　“公子说笑了，我哪是什么‘娘娘’！您…您管我叫芹儿就成了！”柴芹儿拍拍我的手背说，然后背过去也大声笑了起来。

2 x3 @1 Q& J% K! Y( C2 d+ O　　于是，“娘娘”被我丢入禁用词汇名单，跟“皇上”、“大人”等一起。

' _  O/ W" V4 B% P1 o2 z　　接着，我理解了什么是“拜师的礼钱”——

　　“我没有钱。”对他们遗憾地摊开手。

　　“啐！没钱拜什么师？！哪有人白传手艺？！”柴显咬着草茎不屑地对着屋顶——我们在一座显然是废弃的破旧小房子里，一股霉烂味，我昨晚睡觉的地方是一堆干草。

  T) d0 l+ q: s) d　　不过他说的很对，我确实应该交学费，但是…先看看自己身上的内衣，然后是脚那头已经折叠放好的衣物，有两件装饰品摆在上面。

9 W7 c" M  X" E1 e* o( j　　“休听他胡言！”芹儿大声说话打断我去拿东西的动作，用很严厉的眼神看我：“公子切莫玩笑了！还是讲明住处，待我们二人将您送回去吧！想必公子的家人正急呢！”

　　“我没有家人。”不自觉说了句悲凉的话。

　　“公子？…”她被触动了——到底是女孩。

) w0 Q% n- p1 |* m　　“那些不是我的家人，”我对她解释那天的情况，半虚构半真实，配上忧郁的表情。“我来自海外，他们觉得我很…不一样。”指一下自己的脸。“就跟我住在一起…听我弹琴、唱歌！”我赶紧补充：他们不会理解出别的意思吧？我可不想被歧视！
! `4 e6 _' ]" o- n5 ]" Z2 R+ S
　　“就你？！”柴显一副鄙夷的神情凑过来问——他的肤色很深，方形脸，逼近了看有点滑稽。

/ J# }4 g; Q0 {$ x2 g9 ]2 t" e3 h　　“我会弹琵琶！”终于想起吉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他们会怎么处理它？
1 c3 m& T: r% l: Z, r9 m( }$ B
　　他们怎么看待我的事故？会试图找我吗…
+ v' C" N* v" p# f
1 ?2 @% D6 `1 B9 m5 A; x* p* U) c　　“琵琶？！得，咱这儿有盏柳琴！跟琵琶也差不多，你给大爷和‘娘娘’弹一曲！”

8 L; F5 C3 s7 N, W! p; @　　“你还胡说！”芹儿气愤地推开她的哥哥，回头看我也很惊讶：“你真会琵琶？”
/ {$ H' q/ l1 P1 g- M# s
　　那只叫做“柳琴”的乐器被递到我手上——它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琵琶！
; ^4 p; U) Z+ l. g0 K
% f* s0 X8 r" h  ]( h1 T  C　　“弹啊？别说你玩不了土玩意？！”柴显的抱臂站在那里，语气咄咄逼人。
, `5 K1 [7 a2 u: j3 g% H; Q
　　“好…”我回答着站起来…
8 u/ M4 A7 I4 D. w* `9 q
0 E) t% X5 J- v: }& b2 A$ I　　“哎呀！”芹儿的尖叫。

　　“啐！你个不羞的野人！”柴显冲过来将我推坐回去，我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内衣——这拘谨的世界。

　　“抱歉…我…”我对已经背过脸去的女孩道歉，顺手拎起衣服——已经干了，被烤过——先把裤子穿上。

1 r9 S. L0 Z! Y$ T4 K' d- g, q" |　　勉强收拾好后，芹儿小姐才战战兢兢地转身过来，松一口气。
0 m1 p2 ~& y1 h9 k
1 w* p9 F+ f5 a7 `　　镇静下来，看着手里的乐器，显然没有我在宫里见到的那样精致，而且很旧，手指抚过那脆弱的四根弦…

" g5 t" s* x0 T. t% K0 C" d' }　　“给！拨子！”

0 R1 v+ V/ O! N% |8 q) y; O% J　　芹儿递给我的东西是拨片，竹子做的，而且大。我拿它往弦上用力一拨——不可思议，声音竟然跟曼陀林一样！

　　太好了！
3 a* W5 Z2 J' L+ J6 p1 \9 a
　　这对我来说显然是比琵琶还顺手的乐器，仅次于吉他！
7 Q. ^4 v6 M. p3 O8 ?
　　我丢下不合手的拨片，直接用手指弹奏起来。

% L2 d8 v/ Z; W　　眼前的情景让柴家兄妹看傻了眼。
: X* b" ?* j$ A, ~, I/ l1 Z7 j5 }4 b
) J  q5 n1 Y+ M+ P　　尤其是柴显。原以为这怪模样少爷不过会几下子指法，勉强弄得了那琴而已，谁晓得竟是这样得心应手，听得他这所谓的“行家”都眼红了。

　　虽说指法略有出入，而那曲子却异常新鲜动人，起落折伏全不照常理传出，听得人心随动，显然是被折服了。

5 V- |8 ?: _( q' Z$ z$ v* b, ^　　直见他后来狠命拨弦子，柴显才反应过来，赶忙将这传家的营生器物夺下——
/ W$ J5 J4 t- G( H) {2 o2 L
: R( ^% Y& e" p3 R  A/ _( \$ T　　“作甚呢？！琴都被你拆了！”

　　“抱歉…”珀希明白过来，连忙点头赔笑。

8 M5 K  h0 o2 D4 ^　　“啧！才给你几分颜色？就要开染坊了！”柴显拍抚着琴，恼怒道。

9 c" F: X- ]3 C( b( N4 v8 I, Y5 ?　　芹儿也看了珀希好一阵才开口，说的竟是自己都不明白的话——

  U6 m( g( c/ x. ?- L- p　　“公子…当真要随我们卖艺？”

. H& \4 r# f' F% `6 F" }/ z　　珀希怔一下明白过来，猛点头：“是的！我要卖艺！”

, Q* h8 s& Y/ _6 n. E3 G: @　　“可是…”将他打量一番，咬起嘴唇。“我看公子的相貌…”
+ N: |1 i: o" f( t! v2 b2 Y
　　“不！我会藏的！”珀希急了，动手抓来衣服作势裹在头上。“我喜欢弹琴唱歌！”

　　“那拜师的礼金呢？！”柴显忍不住找茬。
: S2 A1 q6 E5 z' k
　　“我…”珀希咬动牙齿，忽然看到眼前裹在衣服里挂落下来的物件——香囊和玉佩。
" U, W( `' t: K1 o' x* [" h
　　“公子不必多礼！这些器物何其贵重？值不得换这点手艺。公子若不嫌弃，我教便是！”芹儿一眼看出那些东西精致，尤其是那玉佩价值不菲，怕这他犯傻，自己也不能做趁人之危的缺德事。
% v; e+ B( O$ k; |0 U
　　珀希却似没听进她说话，依旧将那两件东西盯着，有些入神了。半晌，略转动眼珠，先是对她微微一笑，神态腼腆：“谢谢你。”
: E9 B0 U1 M* i1 \, ^' M
　　随即将那堆衣服放下展开，小心地取下两只挂件，捏着那玉佩展转地看，神色阴郁。

　　河对岸，堤边。
* `* I2 e, K3 N+ k4 N+ f+ I
　　沈境望着前方坐着那背影，埋首叹气，略摇下头，径直走去——
  r. N" |  ]4 ~& V$ k  A
9 x- e* ]* r  o5 Y+ v) c　　“启禀圣上…”刚一出口，觉得自己声气大了点，眼下这人怕会惊到。

　　结果却纹丝不为所不动。
* s9 i) ]1 d# @2 s2 s* b
　　收住声，艰难地继续：“已经下令至扬州州府，派遣专人沿河道搜寻…”——一直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人，此时更不好提他名字。“请圣上放心。”

　　对方无言，沈境稍抬头，见他双眼还看着河水。

- _1 {, n8 E# q9 }2 j　　“陛下，朝中已在筹备接圣驾返京了，大小事务怕也累下不少了…”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却不该属于皇帝。

4 B6 i/ T' J4 I4 ]5 q$ p) w% g　　“陛下…”

　　“好了，”这声音，嘶哑无力，仿若久病。“朕知道。”高涉试图挥手，却又感觉重达千斤。
# y% E5 V$ a" Y0 W/ @' `$ D
0 x. Q" `# j- j$ ]　　“微臣失礼了。”沈境艰难闭下眼：“望陛下节哀，龙体珍重。”随即拱手退下。

　　河水比昨日已经平息许多了——老天果然是刻意的。

　　来无影，去无踪；可恨的是，这来去之间却被他遇上了。露水一场，美不胜收，却烟消云散得让人措手不及。
0 M# E2 H/ h, u% W4 u
　　这份伤是落下了，不知何时得消，抑或愈渐加重？

　　“皇上，”八喜又来了，催他歇息吗？“老奴斗胆请示皇上，大人那盏琴…”
2 s# o! w" t) Y1 e. j$ E9 N2 m
　　琴？！高涉先是直直背，立刻又倏地站起，双目圆睁——
8 T- J! y" s: S+ l
　　“将它收好，随驾放置…不可擦拭！”

9 X9 `, N( f3 j4 O1 t+ f　　“遵旨。”

3 g# O- r: |4 v+ D! Z. `8 V　　对了，还有他的琴！既然他是带上琴来的，又怎么能舍了它去？！虽说这理由荒唐脆弱地只能安慰自己，如溺水时抓着的稻草：哼！好小子，就算你不在乎朕，却不能不在乎你那宝贝吉他！还不快乖乖回到朕身边，让朕等久了…可是要挨罚的。
6 y& V* x5 j" e$ M, p
2 x$ ?$ U) N+ F! X　　嘴角兀自微笑着，不免诡异。

　　“娘娘”这个称呼，小P一直以为那是对女士的敬语，而且“娘”又是妈妈的意思。这跟英语里mom和ma’am感觉很像，没想到那只是对皇室女子的专称。
" _3 Y" a7 y4 Q& S/ z
　　柳琴的声音跟mandolin还真像~~~外型也是。。
' Z# e+ e6 ^/ X" L7 F
& V1 C$ H, }7 h9 L　　第三章
1 c0 f' ]3 w$ N) p- A" _
0 I! {! {" A" t( m3 z8 V　　“The sun is shininggg…”

( h% W5 J- J6 S% H7 H9 _　　“呵呵，珀希公子唱的什么？听着真好！”
. U# x# U/ Z. W8 e3 N6 D$ \
! c# @& C0 C& X6 e, K9 \　　“Huh？”我转过头，对芹儿腼腆地笑：“太阳在…发光！”

$ d5 n+ I+ E/ _1 k  V: B　　“哦，原来是这意思。”她继续微笑点头。我感慨：他们终于明白我只是语言表达不流畅，智力是绝对正常的。
) n6 G! e' t3 z, D/ D' u: B
7 T9 s% U; t: E' R; a, i" k8 n　　该死的！忍不住又抓抓背——现在这身衣服又硬又粗糙，刺得皮肤很不舒服。芹儿说我以前那身衣服太华丽了，不适合流浪艺人穿，让她哥哥帮我卖掉，换成普通的衣服。因为那些衣服其实很值钱，我把多余的钱（一大串硬币）都交给了芹儿，作为生活费——她算是乐队经理吧！

$ d4 |+ i( s5 Q5 F  a/ H　　因此，虽然柴显对我仍然不太友好，但从实质看来，我真的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

　　可惜乐队没有名字。我昨天问起，芹儿说他们不过是“走江湖卖艺的”——真是谦虚，我从上次听演出就觉得他们算是不错的艺术家了。

$ F1 l( F. U( i. s) j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跟他们一起出场。老实说，就像芹儿担心的，我的外型实在是个麻烦。虽然已经用布折成帽子，把最显眼头发学柴显的样子梳成髻，盖了起来，可刚才路过的几个行人全都回头观望过我们。

　　而且，如果那个人正在找我的话…
/ {5 m$ s4 K; X! `+ b$ h
4 y9 S' g" \' E" N6 q1 G　　突然的恐慌，不止一次了，只要一想到与他有关的事。
/ ^5 N) f/ y) P# j# d( E
　　“啧！磨蹭啥？！”
* P3 @3 G; |- m$ u9 Q. t
, t' g( q1 [3 V9 O4 x　　粗暴的吼声像一块巨石投入思维的混沌旋涡，我又回到现实的阳光中了。

0 T2 b% g- j- q' H　　“真是个拖累！”柴显在前方恶狠狠地瞪着我。“今儿得赶到宁江落脚呢！”
, e+ @' ]9 W6 x8 J
0 P) p9 ?& N, e! x, C2 c: N0 H　　“抱歉！”我追上去对他不好意思地笑，忽然意识到一路上都是他在推那辆载满行李的手推车——
" i6 y: {! p2 m* t7 E, P* H
% w. o7 s. ~) y7 [* M　　“让我帮你！”殷勤地上去打算接手。
  Z% N0 ^3 j( ^4 D  H/ E: H
$ j# Y' F% q! B3 R) P　　“哦？”他先是不满地看着我，然后得意地抬抬嘴角：“说的也是！看你人高马大的，也该做点事儿不是？！”
' W! h* H# T, {5 o; ~# u
& A8 O  j+ o, z. `　　“是…”含糊地敷衍着，我接过他腾出来的一边把手，然后是另一边…

5 L9 d) L7 F/ g0 X; n　　“噢——”
  l7 u" }& i2 d! ?  Y" p- l) o
　　“稳着点——”
/ k9 [4 [3 r( l( k. K5 z
　　柴显立刻上来抢救，还是没来得及：车翻倒了，行李洒落一地，我也被牵扯着跌坐在地上——这些东西真不是一般的重。
! m, o3 j3 W2 _% w
4 F; }% c- {0 P! i8 P' M. f　　“没出息的东西！”他朝我挥拳头施威。我很抱歉，马上爬在地上收拾：他们非常穷，我加入后连吃饭的碗都没有多余的。

) e% d& [8 A: y: k% |5 J9 ~3 I* A　　“公子别！我来就是！”芹儿赶过来阻止我。从态度看来，这女孩还一直把我当成贵族，虽然我已经宣布成为他们的同伴了。
- x) s3 y; J% q9 R" J
0 h: S. e7 m% P# l: W0 i　　“我不是公子！”我坚持做自己的工作，并纠正她——我才不是什么有钱的少爷！失去了吉他，我在这里一无所有。
& h/ X6 j* T8 v
　　“公子…”
) g! Q- d2 }$ K% y
1 c- T2 S( E2 ~3 ^6 F$ e5 P; Z　　“The name is Percy！”我发怒了。

　　意识到自己出错，我抬起头：他们俩用惊异的眼神看我。
1 V, ^2 j# n) u: g% @( r- A
　　“我…我叫珀希，我不是公子。”

& }% A. t+ N8 Y4 s3 T　　芹儿笑了，柴显不屑地撇嘴。
7 ?+ j% w2 H; H9 G. ^6 A5 P
6 N; W# e5 l% C  I. {& e" f! s　　我的感觉又好了点。
1 c& L6 ]; V4 R" S2 Q! X
- Q1 c( t0 a5 w3 g6 X$ \. \　　傍晚之前，我们到达柴显说的宁江——一座小城市。进城门的时候，我让芹儿用烧过的木柴帮我把脸稍微抹黑，理由是不想引人注意——我真的不想被任何人注意。
: w& H! ~% {+ c' {$ N! W* B5 d
　　然后开始找旅馆，问了很多地方。听芹儿跟店员的交涉，好像是要最便宜的房间，最后我们落脚的地方确实简陋得可以。

2 V7 B; u% g; R" {　　“珀希哥！您就将就点吧，出门在外走江湖，本就不是什么玩事儿。”芹儿看出我的沮丧并予以安慰。
0 B; d" N, d, i6 X* n3 U0 U
　　“无甚！”我努力作出微笑让她放心。
. k8 |- w) U; T5 c, ?- E
　　“珀希哥”是她对我的新称谓。我告诉她自己十八岁（只差一个月而已），而她只有十七——这里的人严格遵守年龄上的尊长顺序，还有明显的性别偏见。柴显十九岁，我想叫他“柴显哥”，被他板起脸拒绝了；然后芹儿告诉我可以称呼他“阿显”。

　　“阿显。”我就一直这样称呼了，念着非常顺口。

5 x" y; U% L- ?3 b9 Q" j/ P2 R　　“作甚？”他蹲坐在凳子上，正在吃一个馒头——我在宫里的时候也吃过，不过做得比这个小很多。
& `" ~& M6 `2 a- f  H: R
　　察觉到自己也很饿了，我伸手取了一个——还很热，服务生刚才送进来的。

6 t, q" M' O: z1 Z+ H; d, B8 Y　　“何时我们…”才咬一口，嘴里满是碱的涩味，一点不像宫里的那样香甜。我皱起眉毛，艰难吞下去——幸好是热的。

　　“娇气！”他皱起鼻子撇我一眼，更加大口咀嚼着食物，像是示威。
, E* p- K, Z* t: ?% \
/ P7 a- H- H8 g1 k3 ?. Q/ d　　妈的！我决定接受挑战，放开顾虑，大口撕咬着面团，嚼得比他还快。

( J$ q; X5 q8 ^+ C　　他加速，很快吃掉手里的，又抢一个往嘴里塞。我更快，吃完一个后把碗里最后两个一齐夺在手里准备一起吃…
/ b. p: ^1 A) ]9 j5 E
" k0 f  A# D# t! w3 c; {; K　　“停手！”
9 A4 ^: ~7 S! ?1 o8 n4 `6 c; @/ T
9 X1 m+ J. F0 h3 e　　去外面洗衣服回来的芹儿及时阻止了这荒唐的比赛，从我手里夺下一个馒头，生气地瞪着我和她哥哥：“敢情你俩想趁我不在把吃的瓜分了？！”狡黠的眼神将我们巡视一番，我感到紧张。
: ~( p& W9 N1 r; S
# }" k6 [% y' Q. y. ]- s　　“呼！”忽然嗤笑一声，她也大口咬起馒头来。

　　这感觉真好。

, V1 p3 h8 e2 o  [　　“珀希哥，待会儿随我下去晾衣裳可行？”

　　“好…”我咽着面团着急地回答，虽然还不太明白她的话。
) J  n7 z6 N* I8 H6 J3 Y' o) Y; L
　　“我来！”柴显不高兴地插话。

: T- S) B- j1 U7 I' g7 W& \, y　　“你哪有珀希哥高？！”
- n) O# O/ H/ I4 R9 j5 @! B7 [
. V" R; |' Z. x  E" K　　她的话让我很得意，忍不住看一眼柴显：对方的气恼让我更满意了。
1 O& ^7 T/ W( \
! a8 x& F* l* E2 L3 o　　“啐！长得高有屁用！连叽咕车都抬不动！”
- D4 x) N( f/ a: ?) p1 C
　　我眯起双眼：该死的家伙！
9 w! l: I0 |  e4 s+ \' H
4 g( h3 g; E  A& ]: _　　晾衣裳当然只是幌子，所幸她哥懒，没争下去，芹儿换来与珀希独处的好时机。

+ \( {) N" a) N" E" [  F　　对方哪里清楚她的用心，自然专心行事：还真亏他有这么高，手也不怎么抬就把一件件衣裳打理顺畅了。

7 L! C% C+ q0 u/ P6 {0 ~1 C　　芹儿通过那些布料缝隙，半露半显地看着珀希的面庞：脸上炭黑未净，那对浅色的眼珠在夜色下愈显透彻，五官端庄深刻…

　　“珀希公子，”越看越不真实，闭下眼，轻叹气：“还是对芹儿讲实话吧！”
+ \: c/ g+ g  U0 R* S0 o2 `  I  h! C
　　珀希听她又换回称呼，也停下动作，谨慎地看着：“‘实话’？”

　　“就是真话。”

　　对方果然沉下脸，眼神略慌张。

　　“芹儿前次也对公子讲过…”
3 Q# v- G. i: {
　　“我不是公子！”还在计较称谓。

　　“先不说小头，”芹儿不理会他的倔强。“我与哥哥说过，珀希哥若是与家人失散，我二人愿将你平安送回。而你却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家人。”

. P$ c, s) i9 E/ }% b　　珀希听了这句不住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 r$ T8 I4 {2 x5 p, q　　芹儿见他不知所谓，叹气抿嘴：“那你那身家什是谁给置办的？”
: x# `4 p$ d, z& c* D
　　今早柴显将把珀希那身衣裳拿去当铺当还钱，人家竟开出一两银的好价！还不要论这里头被商家赚去的！
3 I% P' F+ H' f1 U! e
　　“‘家什’？！”对方照例懵懂。

　　“你…”芹儿被他的无知弄得气短，直直将珀希恨着——
4 _  \4 r+ O& P9 S% r& S  K
. \( M. y7 T& `* K& _. b　　“你到底是什么人？”
5 d5 c/ O, J4 ?" M, F
　　我以为自己已经让他们解除怀疑了，没想到芹儿这女孩居然这么机灵…不，是智慧！

# W/ ~. D0 \6 f　　“我…”咬一下嘴唇：我叫Percy Adams，出生在美国康涅狄各，就读冬青树中学，半年前被一个伪劣插座造成的漏电事故带来这个可怕的地方…

　　“我来自海外，很远的地方，被送到这里…给一个有很多钱的人。他觉得我…很好看，我又会弹吉…琴！”我抬头望着星空，艰难地编造着，遣词造句的痛苦让双眼不禁湿润起来。“就关起来我，给我吃东西、穿东西…他有很多很多钱。”
3 k; C: r) Y" ]/ B5 p' f' D  p* [
7 _5 T# y* N+ |. t3 Y8 m5 L　　“但是，他不许我出去，不许别人看到我…”低头叹气，我被自己的故事伤感到了。“后来，我让他不喜欢我了，就被丢进水里。”——似乎有个细小的声音在说道歉的话。
- l" S1 r1 X+ z- c
9 S: A6 T9 s3 I. e) f& w8 U　　没人说话，孱弱的虫鸣令寂静稠密得窒息。
9 x& B% C6 c& j# ^/ u. q8 z4 X3 }
% d$ P! n# ^1 ]- k" R7 C4 n* U　　“我很开心…遇到你们。”转换气氛，并进一步煽情——狡猾得令自己害怕。
& G& G7 {3 o$ j6 I
　　微弱的呼吸声，我低下视线去观察女孩：她的表情近乎悲哀。

　　“芹儿…知情了。”声音有些哽咽，我感到抱歉。“珀希…哥哥，若不嫌弃，今后就随我们闯荡吧！日子虽苦，然而只要我二人有口粮，一定不让你饿着！”

　　听不懂那些话的意思，但我知道她终于放下戒备正式认可了我。

　　“Thanks！”
/ s! o# k, ^4 }
　　“呀——”
$ [+ a' p8 f+ k0 V0 y  F- x
9 b% _  V( w" b$ @" T6 c. h  F9 h# ]　　情不自禁地将她抱起来欢呼。

0 l1 y3 p! [& ?( o5 f' X( u　　“哎噢！”——背后被什么东西打得好痛？！
5 X; C1 T1 p0 M& h/ q
　　“你这畜生！要对我妹妹干甚？！”

　　“我…我不是！噢——Stop it！”

; y9 c# G/ ?, M4 }) W) N* R　　好吧，事情的发展要按部就班。

　　“皇上，东西都备好了。”
5 M6 w% Q, d) Z( a/ I3 ]
　　“恩。”

3 T/ G7 P! Z/ K8 X, U. k8 r　　高涉丢下手里始终只在第三页的书本，挥手示意来人退下后，将手收至鼻梁处轻揉。几昼夜的不眠，已令其眼窝深陷，干燥的眼角显出细纹。片刻醒过神来，动手狠抹一把脸，吸口气，站立起身。

　　“皇上。”守在车辇外的八喜见皇帝出来，引领一名端盘的侍者，恭敬地递送上前。
4 J' X3 N; a; F1 u8 T7 X
　　那是一盘子糕饼。高涉取走最面上一个，只举在眼前观看，见上面五个鲜红小字，不禁喉头一紧——
. Z* \$ w. I, _1 u
　　珀希见必归。
/ W  h$ B8 _0 J
0 J" n. D# x# V" B. W. J' [4 Q) q　　也不知这小子还记得不——那时教他写名字，还以为玩笑。
$ X/ V" O2 Q& Y% V5 }: B
# H4 n; y" `2 O( T9 E' M! `0 [　　心中涌起酸楚，闭眼定定神，将糕点放回：“让人沿岸摆放好。再传令给州县，每日制作百个这样的糕饼，放在城门口布施。”
/ ]0 c8 W) W- s8 F0 {. {; N4 P
% s# `* I; A  o, V9 J! S% E/ ?　　“老奴遵旨。”

  o; Z% E  t9 h0 b( p6 Y' S7 Z　　高涉抬头再望着眼前那片堤岸：沾满秋露的草地映出晨辉点点，仿若与那日夕阳斜照的雨后雷同。回忆又现，悲痛难禁，只得握紧拳头，任指甲狠狠扎痛手心——

　　“起驾返京！”

　　演出开始得让我措手不及。我是说，当你还没从睡意中清醒，朦胧地抱着乐器走在街上；忽然前面的同伴停下脚步，回头跟你使个眼色——于是，音乐会开始了。
7 C* C: ]; }+ P7 n! q
　　没有自我介绍和曲目汇报，甚至不用对未来的观众们打招呼…我在感慨什么？这难道不是最标准的流浪艺人作风吗？
& T/ H$ ~* W* q! W( r
! ~! S! M. r8 T# `' J　　——Percy，你得承认，这就是你目前的价值。
3 s5 [% H" o7 I
& ~* f* z& L9 z  ]0 \1 M/ |4 _% w　　我知道。

　　大概是担心我的曲风与他们暂时配合不好，依旧是芹儿的胡琴与柴显的打击乐配合，唱那种曲调很高的歌——据说这是从他们父母那里传授的。这让我想起颜尚昕曾对我介绍他所演奏的“雅乐”。

　　也就是说，在这里，无论是高级的宫廷乐师或民间流浪艺人，都推崇将传统音乐形式完整地保留，以至于缺乏创新。我有些担心，虽然之前在皇宫里，我的演奏被很多人赏识，但也不排除那是因为皇帝个人对我的偏袒。

& A8 S7 t( {3 b! P0 v8 L　　搞不好那家伙根本不懂我的音乐，一心只想跟我…

　　妈的！我突然非常讨厌起他来！
. f+ `, ]  E# q  v; W3 w- B
　　芹儿的声线始终圆润完美，可惜我听不懂歌词，她专注演唱的神情倒是很吸引人，细长的眼睛，尖而短的下巴…呃，柴显注意到我了！赶紧避开危险的警告视线，观看周围让我感兴趣的其他事，比如卖食物的小摊。
+ [2 l* B* P5 m; Q9 S# Y7 A9 ?3 y
4 ~2 @0 A* _( o- S3 @　　早上我只分到半块味道古怪且干巴巴的饼吃，现在看到这些热腾腾的食物，口腔立刻湿润起来。但愿今天我也能演奏一回，这样买食物的钱里就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6 S. N& U1 l) `$ i　　想想就激动。
" |/ c4 H  R/ v) U* m: g$ P& D
3 U" r% F8 b1 X) J3 T  a/ t　　“诸位乡亲父老，我等初来乍到…”

　　芹儿唱过几曲后，离开座位，举着盘子像我上次看到的那样向观众乞讨小费。然而，也像上次那样，本来就不多的几个观众在她还没走近时就一哄而散了。

: a4 z: A; m* V; i0 Z6 R1 H　　气愤。这些家伙，既然已经停下来听了那么久，吝啬就算了，为什么对女孩子还那么不礼貌？！

　　芹儿端着空盘子，无奈地摇头走回来。
. `2 B% F6 w( N6 d
　　“我来！”我试着夺过那只道具。
7 E0 p' n: `' P" u! B- x. R
' b1 e8 d& G! x  {4 Y4 I0 C　　“别！”她严厉地皱起起眉毛，眼珠将我上下打量。

　　明白了，气馁地坐回去。
# L; e$ M" l/ U4 V9 s) g
6 @/ {% u; d* V　　稍微整顿一下后，又一轮演奏开始了，我好不容易平和下情绪，努力听他们的合奏，以便后来与他们配合。
+ s& h, k9 X& D! S0 c, ^* f. l
2 F4 `. ?; e( T7 h* f6 @$ R$ G- s　　接着，同样的情况又发生了，现在已经差不多正午了，聚集的人比之前稍微多一点，但仍然没有人往那盘子里抛硬币。

　　有几个人在看到芹儿靠近时，大笑着跑开，还扮鬼脸。我认出这是从一开始就聚集过来看热闹的家伙们，也就是说，他们是心安理得地在看免费演出。

8 [5 s; T' P1 L' |3 p# U' n1 [　　终于理解演出地入口保安人员的重要了。

3 f$ N) |4 S! ?) [+ f" m* F- N　　“不许跑！”再也忍不住了，我冲动地站起来朝他们大吼。
, G2 y2 ?1 \; |8 ]/ O" ^: h
7 D4 Z7 D/ {* m6 l1 s, y0 `$ Z; V2 z　　第四章
' u( v) f5 l8 ?0 T2 `
$ g4 z/ j$ d3 Z9 ^　　众人无不连吃两惊；先是那声怪腔调、震得人耳朵疼的大喝，等到寻声看见了人，才是更觉新奇——
+ G( y- }/ e& T4 ^  Z+ j
　　话说站在那里逞凶之人，身量颇高，一脸污色，着一身灰布短杉。乍一下，看不出什么不同——方才众人都只顾将那卖唱的俊俏小姑娘打量得紧，谁在意一黑脸男子？如今他闹将起来，人人将他看着，才发现其五官构造与常人大有不同，尤其是那双眼珠，淡如青天。

　　不过他那话听着着实好笑。有些个大胆又好调侃的闲人凑上去，讪笑道：“哟！这是什么话？敢情现在卖艺的心都不小啊，讨钱不着就要换逼迫手段了！”
" R' ~; Q8 Q* q1 c8 f
　　“你…”珀希明白自己或许闯祸了，不知所措地对柴家兄妹张望。对方二人，一个将他恨着，一个对他急忙摇头示意冷静，并上前打圆场——

/ F; Z/ Y% t- U6 G5 M* o　　“众位乡亲，大家误会了！我们哪是问您讨赏钱，是想留下您再听我们唱一曲，就怕您嫌粗鄙，瞧不上！”芹儿艰难地赔笑道。

　　“哟！姑娘倒真会说的！咱哪儿会瞧不上！”一明显的好事者煽动起人群道：“还真愿意听听！尤其是那位小哥，瞧模样就不一般！大伙儿说是不？！”
4 B( J8 S* S) ~, x! n
+ y+ v* I" p9 c8 M" V- u1 |　　人群喧哗起来——集会的日子，哪能错过热闹看！

　　珀希见状这才真焦急上了，立刻想到上次被人带去街市，露出真相后引发的骚动，倘若此时露馅，却该如何脱身。
" v& Y9 j3 t5 r
　　“怎么？有胆要赏，倒没本事献艺了！”为首那人貌似一小有钱财的纨绔子，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吊散钱，举在面前：“看见没？你今儿个要是来支曲子让列位都叫好，大爷我这吊钱就算赏得心服口服了！”
! q, l# `$ w# x% b) o
　　珀希听不大懂对方的话，只看出那神色极挑衅，而芹儿并柴显都不反驳，知道事态严重，咬住自儿嘴唇，暗暗叫苦。
) ?5 d3 {0 w: Z# w% W2 X
　　“嘿！你倒是弹啊！”
& S  R& b# n/ g: s/ M' b: n
　　弹？！珀希听见这话，如同乱麻中立现一柄利刀，顿时有了把握，不顾其余二人劝止，抄起那盏柳琴，蹦跳着站到场子中央…
0 P4 @5 m( W' C2 O) {& ~1 }
/ Q) X, G- R6 d& U4 J7 X　　原来是这样！想看表演？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长相引起他们好奇乃至不满呢——种族主义是任何地方都可能存在的！

　　正好，一直找不到机会——对，我就是喜欢表现，我喜欢成为人群的焦点，如果能用音乐吸引他们，对我来说就像高潮般兴奋！

　　柳琴，四弦的曼陀林，谢谢你参与Percy的游戏，让我们共同协作，愉悦这里的人们吧！
3 T2 ?* i/ P$ |5 i8 T; }' A
　　On——

　　September 3rd 2003,
3 s* u) i6 {0 ]9 w; ]0 N+ M' w  j
' z4 P) p. h( m  T) i( n7 [7 _　　I was softly touched by a warm summer breeze.

　　There were blue tits flocking and swerving.
7 u0 x- Z, U" h0 h# u- A
* I# K# Q+ Q- m8 N! a+ d　　My accuracy is quite unnerving.

- ?3 c+ H7 ]1 v3 w0 S2 g　　…
5 c- R5 J& c% n. E! f
' B5 X1 l6 ^7 a7 W$ I0 d9 q6 X9 r　　“…Oh children，please beware！I’m choked with fear…咳、咳…Well，That…”嗓子终于彻底干了，我咳嗽起来，却依然笑着。
0 ^4 g+ J% w/ |* p( E( m
　　“好了，珀希哥，歇一下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芹儿说着，倒一碗水递给我。“Oh children，please beware…”嘴里继续念叨我刚才教她的歌词。
9 T" W. ?+ q1 l- t
　　是的，芹儿在跟我学那首为我们带来好几天生活费的幸运歌，她甚至宣布要学会我会唱的所有歌。

& z9 A% N9 @5 R+ W$ v" k　　“学那番话作甚！也不懂意思！”柴显停下数钱，抬头插话。
+ n! ~" |, g) K
, N2 [) P4 R  s: I　　“我日后还要跟珀希哥学呢！早晚把意思也懂了！”

4 I6 g# L' F$ ~　　“啧！我看你别跟他把脑子学坏咯！”

　　“你要学English？！”我从他们的对话里挑出关键，欣喜地向芹儿确认。
" t3 C' Q9 y6 O0 V; ^
　　“鹦哥…？”

4 _* @; O3 H/ T9 I% ]　　“就是我的话。”稍微抓抓头发。“En—g—li—sh！”有种感觉，她是真的很想学习，学会一种语言。

　　“Eng—lish！”她睁大眼睛，专心模仿。
$ R. z" l9 ^  Q6 N4 `4 G
; Z1 e( l% k! l9 e　　“Great！”真的很棒！几乎没有口音！

3 S3 n' t2 b8 B7 W6 x6 o1 D　　“Grae…te？”

　　“Grea—t，意思是，好、很好！”没想到她这么好学！对了，干脆我们互相教对方，这比当初瑞喜教我还有趣…对了，想起来了——
, N$ F6 N; N$ O6 g
% H7 S7 J, w+ t9 Z6 v1 u0 Q　　“芹儿，你会…写字么？”

+ y* X; v( [$ l' V6 M　　“G…写字？”她愣了一下。“这…芹儿没进过学，不会。”低下头，似乎害羞。

- h) V6 a% ]5 B; Z' Q. B- a4 {　　“啧，咱世代走江湖的，哪有闲钱读书去！”柴显的语气变得很坏。
4 E9 e$ T1 g: F* o! ?# m
8 v; t8 X) O( G7 p" m5 k& p　　我明白了，他们跟瑞喜一样，因为贫穷而不能接受教育——皇上先生，从这点看，你的国家真是糟糕！

/ B4 o. v9 ~! j5 Q, b　　“珀希哥可会？”

　　“我…”被问了个意外的问题，不自觉抓抓耳朵：“我会写English，不会写Chi…这里的字。”

$ K$ @% T  q$ M3 v4 M　　“真的？！”听上去很激动。“那你帮芹儿写自个儿名字看看！就写English的！”然后端过来一碗水，大意是让我用手沾水写在桌子上。
; g1 e  a/ y% \. J* c5 C( c% Q
　　她的名字？让我想想：芹儿，听上去像Cher…别，她是那么可爱的女孩！Che…rry？Cherry！

9 {9 z8 H% T2 j; v9 f: s4 E6 m　　真不错！我用湿手指飞快写下：C-h-e-r-r-y！
/ `1 p) {6 k/ o; u  A2 ^
　　“Cherry！”

　　芹儿举着油灯凑过来，手指着字母：“芹…这怎么念？怎还有这许多字？”

　　“我瞅瞅！”柴显也被吸引了过来。“哟！这都画的什么啊？！哈哈！”
8 ^- V5 s# R; q, n1 p
( f6 W/ j6 V2 K+ e! k+ A　　对了，这里是使用象形文字的，概念差太远了！我耸耸肩：当老师真不容易。

3 O0 R4 E+ t3 Y* q　　那晚，我们谈笑了很久。我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家人和伙伴，芹儿似乎很想见见Molly的样子，而柴显则感兴趣我的乐队。
0 ?' L" K" X9 M% M, g- A6 C/ d- W0 p% H
5 [0 e& Q& ~, R. R　　那一天，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受到自己存在的真实感，以及最踏实的喜悦。

　　我现在才是真的开心——我想这样对某人说。

7 m/ z* z7 o& j　　在那个伴随着身边柴显轰鸣的呼噜声而失眠的晚上。
3 K' \3 G$ A- r# }1 j0 G: C0 T
+ Y, S5 c3 u5 I8 i; g. q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的演出都很成功，虽然收入比不上第一次，但听众数量明显比其他卖艺团体多。即使这样，我们还是要离开了——“宁江城小，咱们赚够份子了，贪多城隍老爷要罚的。”
  ]4 b7 `# T" P) t! o9 M# v
, q7 n$ O2 Y/ j& y1 {. ~' ~　　这是流浪艺人的传统，我得理解并适应。想象这是一趟巡回演出，只是生活标准比较差而已…好吧，是非常差——我至少有一个礼拜没洗澡了。
1 e- j6 y) G+ g2 ]' V
9 \0 v- w4 ^1 g4 h; R, {- z　　离开之前，芹儿应要求带我上街买路上吃的干粮——现在，我和这里的居民已经互相习惯了。

　　“店家，来二斤熟牛肉，再切个几块就成！”
  @0 V" @9 c: L3 c+ G
　　“好咧！”
- |; e* d8 {; W5 X; D
　　“来，珀希哥，这是什么？”趁店员工作的时候，芹儿指着面前的肉钩小声问我——这是我们例行的词汇量扩充游戏。

　　“Hook！”我笑着回答。“What’s the name？”
! y# g; S" a  m# v5 h7 P* F9 l
　　“钩子！”她也笑了。
; D! {& b; Q: P3 l/ N5 ?: j
* Y; f8 W) z, n' `( u' ~2 y5 {; v7 B　　接下来，我们各自默念几遍，完成工作的店员用惊诧的目光看我们，然后他注意到我，忽然也笑了起来。可想而知，我们在这里已经出名了。
5 y& ]) w2 ~3 E- O1 R/ m  E7 a( D
　　最后去的一家商店很特别，我是说，经营的不是食品。

$ b  K+ ~8 t! W( X# R5 D7 L　　“店家，给看些便宜的笔墨纸如何？”
" R# I$ ?' B7 N. n' f6 Q! [
0 O& T5 I( d. L* `3 z' b, D　　从芹儿的说话里，我知道了这是一家文具店，却更迷惑了：“为何要买笔和纸？”

' O$ k2 [3 q% N) r- e9 V　　芹儿回头，表情很狡黠：“学写字啊！”

　　“哦。”我抓抓脑袋——一半是因为痒。她的好学让我感动，如果曾受过教育，这女孩现在一定非常出色。

2 Z+ `& d' Q# a* z& ?　　芹儿跟店员学习怎么使用那些文具，我则心不在焉地打量起这个地方来：墙上挂着很多画，有的画面全是字组成的，看起来也很舒服…忽然有点想学会写这些。对了，那个人曾经教过我怎么写自己的中文名字，让我想想…
+ s6 Z' \5 u# `2 B; R: v2 q) z
; J* r# `. Y$ Y' O- _" d　　“呀！偷儿——”
1 I2 s; X  |8 o$ ?0 J* M+ x
　　尖叫扼杀了我的思路。立刻转头去看同伴：她一脸愤怒地指着前面一个飞快逃窜的身影——小偷！
6 U- P- T$ g6 k/ X0 s
* [7 ]3 |% p4 s  T4 O9 }　　“我去！”按住肩膀将快要开跑她稳住，我以冲刺速度追了上去。
; B- Y* N' \7 j/ m4 p& f& [8 @2 \  p
+ w7 Q+ n5 p7 ^; I8 Y- ?$ I. P) ~　　据说今天没有“赶集”，街上的人不算多。我跑出去一眼就认出那个飞快逃窜的无耻家伙，看身高似乎还是个孩子。我想起来了：这小鬼是从面食店就开始跟踪我们的——该死的，我居然以为他会是一个崇拜者？！
& w; r# R/ b3 a% a) `/ ]7 P" m) |* s
3 a+ n4 i! r8 Y　　“停下——”我大声警告他。不是示威，这家伙明显没我跑得快。
7 v5 D" ?/ Q0 u9 `, c' x8 I
$ n' t9 W/ L9 P- w　　但他逃窜的路线很刁钻，一遇到岔路就换方向。这里的建筑造型千篇一律，我有点担心迷路的问题…

0 z. ?5 G& d: a( Y　　好了！他完蛋了！
8 \: R6 ]5 Q& E2 W8 x4 g
　　当我追得思维紊乱时，忽然发现这小子竟然自己钻进一条死胡同里了！哈哈，小鬼，你完了！不过放心，Adams先生不是坏人，只要你乖乖交出钱袋，他会放你平安离去的。最多狠敲一下你的小脑袋，作为浪费他体力的惩罚！

; ?, \. L; }( u- E; M& o4 g3 d　　“给我钱！”我摊出手，慢慢朝他走去。这是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孩子，满脸污迹，耗子一样的眼睛惊恐地把我盯着——可怜虫。

) [8 e3 q! p, l4 g  [4 b　　“好了，给我钱，我放你走！”停止逼近，我不耐烦地命令道。

　　男孩依旧绷紧表情，忽然，他睁一下眼睛，有种灵光一闪的兴奋意味——我下意识地回头看身后…
$ g& b  y0 x' l- x% c7 a
+ A1 _2 R  f) y2 q! o% g) i　　“他娘的！还真有不怕死的追来！”
" U/ B" B, a8 L% I' o  U
& b5 G0 v( R5 ^) I' f　　说这话的人不高，而且瘦，一只眼睛抽搐般半眯着；在他后面，同样规格的人站了差不多七八个。
; s/ E2 S: ]# w  \
6 u3 Z  A3 E5 R# w. M. B　　妈的，原来要完蛋的人是我。

* |1 [$ Z1 @3 z0 q/ p" t) e; u　　也不知眼前这些恶人从哪里钻来的，珀希将他们逐个观察，自在心中叫苦：这几人虽说看着个个枯面槁目，却挽起袖子对他显示着不差的筋肉，又听见骨节捏得作响。慌乱中，他只将人数点过，连身后的小贼一并八人，周围高墙危耸，这才是难逃生天。
5 i; U3 J" C# S5 P: x5 A" g. b
　　“别过来…”珀希边无用地警告，边寻动手良机，盼能打出条路子逃脱出去。
6 N( ?8 w3 `4 t4 a% `8 r
　　“哼！”貌似匪首之人，鼻子一皱，打量下珀希，不屑道：“原来是这几日街上卖唱的番子，大爷我正说你们生意兴隆得很，该收借地气的钱了呢！”

　　“我…”珀希哪懂他说话，只将拳头紧捏，忽然——

2 r! O& C( ?) t% H% S' U& x& x/ Y　　“Police！”
+ R2 O% M/ C1 q# l7 p6 G5 E+ L0 w
　　一手指向歹徒身后惊呼，待对方回头观望，他那蓄势已久的拳头朝匪首下颌狠命挥去，一击打破其嘴角，淌出血来。

　　先发制人，珀希岂敢怠慢，趁其不备、手下喽罗们又乱了阵脚，连挥几拳，招招得中，打得那贼晕头转向。
8 V, C5 P& H$ F, F5 s& P1 g/ d( N+ x
　　只是这条死巷极窄，那几人俨然将路堵死，珀希虽占上风，却难脱身。很快，其余几人也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凑上去先救下头头，再困住珀希。

3 A; t! B: C. `7 V, q  T1 m　　“老子…臊你娘！”匪首抹一把脸上的血，一巴掌挥向已被喽罗们强扯住双手的珀希，却因对方个头高，自己又被打乏了，只拍到其下巴一点。
( b5 |$ h5 e8 n+ ]) E! K
9 Q( Z# [: y5 }- t1 T% v　　“Fuck！”珀希也不示弱，挣动几下，甩脱几个小贼，一脚踢向那贼，却被对方躲过。
5 Q& z) V# V* d+ b  o5 M5 s
8 l* z/ v! d4 H' m& b- d5 o　　此时陷入僵持，珀希举双拳，战兢兢将他们盯着。周围的人知他颇有些膂力，亦虎视眈眈而不敢轻举妄动…
& K, j. T$ x2 o" u! t- H
　　“看！他身上还戴了块宝贝！”不知哪个眼尖的家伙，瞅见珀希腰间那块玉佩，尖嚷道。

5 c  p% I, u# B3 \/ B& T　　“哟！还真是块好东西！”匪首也看了过去，略识货，见那白玉灵光闪闪，贪念又起：“你老实点，把东西交给大爷我，今天免你一死！”
$ z- K+ Q2 b) [' S) y: p
9 t6 Y9 Z2 V3 E* l  ?　　珀希顺其目光看到自己腰间，顿时明白，心中大急，当即将玉佩紧握在手。众贼见他不依，又贪财红了眼，这时一拥而上，将珀希推倒，接着拳打脚踢。
# l+ G+ Y% n/ o1 W% w+ H/ e
" L9 w4 _( T1 X2 m% }　　珀希原想推开这些恶人站起，却又遇上几只手伸过来夺他的玉佩，不敢松懈，只好弓起身，将要害护住，任人踢打。

9 e4 ]+ V2 G1 s　　众贼见他始终不肯交出财物，也不抵抗，怕真出人命，暂时散开。只现出珀希蜷在那儿，一手将玉石攥紧。
8 N. E  K( K% A2 K( {
- g6 P( V* B1 I/ B　　“老子看你凶！他娘的…啐！”匪首恼羞成怒，将一口血水吐到珀希脸上，从怀中掏出把半尺长的匕首，蹲下到其身边。

( ~, U4 r8 m  W　　“Son of…bitch!”珀希痛得睁不开眼，喃喃骂道。

　　恶贼将刀子举到珀希面前威胁：“听着，你今儿要是识相交出那宝贝，大爷我不为难你，不然…”
/ d2 u# r9 [1 D; b) `! }9 g1 `5 _: P
　　“噢——”

1 D" I# d/ T! _8 [　　“大爷我就把你这手废咯！”

6 \+ H/ m: K- v3 h　　一股鲜血从珀希右腕迸出，可谓怵目惊心；然而虽疼痛难挡，他却丝毫不将手劲松下。令原想借此令他松手的匪首又怒又怕——
7 O- \* t- K! f7 c6 s
　　“他娘的！要钱不要命了！”匪首虽恶，却也只是小贼，不敢犯命案，见眼下之人血流如注，也慌乱起来，刚动手掰几下，又怕被血染上，缩了回去。
& }- \- O$ A, ~9 U% q
　　“有官差过来了！快跑！”

　　观风的一声通报，众人遂预备作鸟兽散。
3 G" N. Z. s& _% W" u: k$ p% W! r
9 j  d% @- s8 e$ X8 K  j　　“晦气！倒惹一身腥！”匪首将手与刀上的血迹在珀希头巾上擦擦，亦起身逃窜了。

　　他妈的！我要杀了这群混蛋！该死的…噢，痛死我了！
- W# l# q7 ?; ]% G: x4 w6 r1 l9 B) I
% ]- P7 x& k7 G+ y　　“珀希哥！”芹儿跪到我身边惊叫——可怜的姑娘，太多的血把她吓到了。

5 s5 u. c+ }+ C3 X- t　　“我很好…”为了安慰她，我努力支撑起来…“Gosh——”太痛了，那狗娘养的八成割开了动脉！

5 W9 K7 m9 X* F( q6 h　　“血流不止！快送医馆吧！”

( ~- Z7 D( p( F/ d$ l" s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我见过，是制服。治安人员？还是…
* V0 _7 K4 m! }/ M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 G- {( w* \' `* ?: J: O
- \% G; o, T( y' J. Z　　“珀希哥！”芹儿扶住了我，但她那么瘦小，我怕压着她，身体下意识地往另一边倒…

　　该死的，原来我真的很重…
7 m0 Q4 k8 s2 k- q
% x& x& U2 q1 K, ~+ |( V　　第五章

　　“大人莫动，忍忍便好…”

2 d+ e+ v' J7 [+ D) y4 ?/ a　　长得像训导老师的医生拿木片给我的手腕涂药，敷在那可怕的伤口上，冰凉的，真的不再痛了。记得最初我是多么讨厌这些恶心的药物，现在，它们闻起来居然有股奇异的芬芳…
6 Q7 I+ ^- ]2 U& `, L0 V1 |
　　就像现在这个坐在我身后的人——

+ A8 M- j' w: d; }4 R) J　　“来，乖乖将它喝了。”
- O  A/ f0 D! p( w( L
　　盛满甜蜜汤水的勺子凑到我嘴边，耳边响起温热的魔咒，忍不住回头去看——

! d. A9 V2 Z) P8 U- u4 ^　　坚毅的薄嘴唇，淡淡的色彩，与之接触的感觉既坚决又温柔，于是上瘾了…

　　“乖…珀希…”
2 g0 Z9 R& c/ V4 \" ?
( @: i/ y/ V0 z& I, t1 h' q: g　　“恩…”

　　嘴里一股甜蜜的热流，我迫切地吮吸上去，还要更多，伸手拥抱…噢！他的舌头慢慢伸过来…怎么这么硬？！
& P. b/ s9 f. N0 X1 p+ q$ A
　　手也握紧了我的手腕！不行！哪里有伤！
# M% a: |  S8 k+ K* S( z% \0 j
5 g8 g- t. x. h( Q: M2 [　　“不——”

　　该死的！伤口裂开了，血在迸！
5 [( y; O6 v& V3 w7 H
　　痛——
0 R  s! Y- q- c: Y3 ]
; O; H5 J" {7 z4 a; Y$ a( l　　“噢…”
- ]! Z6 a; H( H  f& b
　　一声闷哼后，珀希挤弄着眼睛，算是彻底醒转过来。

　　“珀…珀希哥？”芹儿小心挪着手腕，取出汤匙——方才听珀希梦呓，以为要喝水，特意兑了红糖水给他润口，谁知他竟一口咬住汤匙咀嚼起来。

　　“Wha…Ouch！”刚睁开眼睛，珀希挣动一下，果然牵扯到伤口，痛得直咧嘴。“So hurts…”

0 t% ?) y9 T: B. d( K, P0 Y　　“莫动！好容易才止的血呢！”芹儿将手搁在他肩膀，令其安卧。
$ P# |, v& i+ m. V! B' \; a5 r
　　珀希得知伤势，茫然看芹儿一眼，渐渐忆起前事，颓然叹气：“Bastards…”
/ s7 w) p1 ~9 o# y5 X# t
　　“这话何解？”芹儿抬抬眉毛问，她近日学说番话正上劲。
" T2 G, _2 S% X) d4 D% ~0 g7 u1 \$ V
5 U: M' b2 Y% V, ?- S4 D$ W　　“那些…坏人。”珀希眼瞪得直直，有气无力道，忽然转过脸，意思是问芹儿要糖水。

　　或许是骂人的话。芹儿不语，略笑笑，心里却记了一记；端起糖水喂珀希喝。
! p' H5 u: Z+ }. T
0 e- @* I1 ]6 x　　“谢谢你。”确实渴了，珀希几口喝完，致谢道。“阿显呢？”忽然想起还有一人。
& l( W, T3 w8 V  r
　　“哥在给你熬药呢！大夫说你失血过多，得调养。”
) q* v: n+ B9 B8 n& P3 R; k
- O0 W) ]% O: [5 s* I$ O　　“Damned！”珀希咬牙咒骂：那帮恶贼，得财不成就要伤人，还偏割伤他右手…
9 r$ E, V& J/ W4 t! W
+ d/ N8 @: y7 V9 W- y, L. S　　“我的…？！”忽然想件要事，珀希猛地坐起，把芹儿一惊——
. V& U6 V/ ~9 o' R5 c  F
6 {9 r# @+ p, G　　“什么？”她惊诧道，不禁后退一步。“珀希哥…何事？”勉强镇定。

  U9 F7 G+ {5 P5 A$ z! m; \　　“我的…”珀希举左手比划着，苦涩地皱起眉毛，模样可怜：“石头！”
- C  @  ]$ @! z% T) ~6 F. {0 a
　　原来是玉佩。芹儿微笑一叹，自袖缝间摸索出物件，悬在珀希眼前：“这儿…”

6 l, o8 Q, B9 k, T0 U8 J　　话还没完，对方一把夺去，按在眉心，闭眼作欣慰状。
3 ^* w9 J( N, T2 S2 |
& W6 D1 s4 {6 k; p　　果然非同小可。芹儿看在眼里，更落实下心中的猜想。

　　“此物既然贵重，便不该挂在外面招摇…”片刻后，观他神色平和，芹儿提醒道。

　　珀希抬头，讶意地看她。

5 e5 b; `) N4 m) ?1 a' _; r1 H　　“我方才把索子改作细绳，”芹儿笑笑，从他手里要过玉佩，珀希略坚持，到底松手了。“让珀希哥挂在脖子上，藏进衣裳里不教人见着。”边说边将长绳展开，站起来举到对方头顶。珀希知其意，低头让她为自己挂上。
! t; l' Y4 T+ |3 m4 I6 {
　　那玉佩的一头被细细的红线栓住，倒比原先更透彻晶莹了，珀希捏在手里，看得入神。

　　“珀希哥是看着它想谁了吧？”
# H8 k. y* t2 D/ R% ]
　　对方略怔，将玉石慌忙丢落。
& [5 ^( N8 L& ?$ m4 D9 N
$ K  _9 H& U: `1 l, H　　她说什么？我通过这块石头想念某人？是这个意思吧，我实在理解不出其他层次。

) q+ E6 Y! z1 P# I6 o　　她是怎么想到的？不，我不是说她猜对了，只是惊讶女孩子的思维方式。

　　“芹儿的话…哪里不对么？”她凑过来，睁大眼睛。我知道她为我感到忧虑，却隐约看到那眼神里的幸灾乐祸。
9 V3 L3 @; ?% r7 c$ S
: O8 u0 Z) a) {- N9 b+ B　　“没有！一点不！”我拼命摇头。
  x# M% P, }9 i* W8 p
　　“呵呵，有啥不好意思！”狡猾的女孩半坐到床边，手指捏起我胸前的玉石看——有一种冲动，想把那石头从她手里夺回来。
- ~+ V! [+ V0 h( u
1 P5 |8 o9 F( A/ _+ z　　“这个，莫非是珀希哥哪位亲人给的？”
: r; E3 P8 Y, \3 ]
6 K; _5 H' {/ D5 J- I0 k4 T- I　　她要说谁？不，别说下去了…

　　“是你娘么？”

　　这个…

　　“是的！”我一口咬定：妈妈，这是你在跳蚤市场找到的好东西吗？我很喜欢，谢谢。
/ ?8 t/ V# k" U
, W7 V! r% @1 T& G　　“难怪这么珍惜。”她垂下眼皮，手放在我的右手腕的绷带处，轻轻抚过——半痛半痒。
, Q( W* [0 a& ?
  [" v4 g* M- A: P+ A2 \5 ~　　是吗？我看着手腕上厚厚的绷带：这就是我为这块小玩意付出的代价？还算值得吧，这东西值不少钱呢…不少钱。

　　“芹儿！开门！”门外柴显的声音。
' k% p* o& T1 e) b
5 `; ~: A* K/ k- p　　“来了！”

　　或许是错觉，我好像听见她叹气，失落地。
- P! r1 k( G: N/ X  o2 R! v
  O! F$ g% o5 O% a# }, {. V7 n　　这就是用来治疗我的药——一碗浓黑粘稠的臭水。我抬起头，用乞求的眼神看他们。

7 B3 t. j, s: X+ Z# @; w# n0 s　　“快趁热喝啊，珀希哥！”

4 Q1 f1 g7 b# n9 P  k" r# O　　“怎不喝呢？！我辛苦熬的呢！咳、咳…”柴显说着咳嗽起来，伴随动作，身上涌动出一股烟味。

　　我低头再看一眼碗里：厌恶感没有因为对制作人的感激而降低。
4 j( U3 k2 b( r+ a
　　“磨蹭啥？！还要人喂啊！”

　　喂？！嘴里一股奇异的感觉，喘不过气来，耳边好像有谁的呼吸声…
1 t+ Z( A2 m. H0 O! L- {
　　只有把那碗可怕的液体全部吞下才能遏止那荒唐的反应——
& @. E1 a/ ?- ^/ O' i) i$ ?, r! m
　　臭！臭得五脏六腑都颠倒了！
1 q) [$ `: H2 G0 Y$ o' _9 v* L/ }
6 Z" h) g0 b- G* S. q( [　　“呃——”我把药水一点不剩得吐回碗里，恶心得寒毛全竖。
# n2 p0 g1 P" m" p, i& t& \
　　“你？！”柴显冲我举起拳头。

  N) G% K6 u5 [+ c" I# G. k) D　　“我抱歉！咳、咳…”我眯起眼睛：知道这费了他不少精力，但真的喝不下去。
0 z8 h8 o) t. i; P3 {2 O! v
　　“算了吧，我再去给滤一碗就是。”芹儿悻悻地说着，把我手里那碗恶心的东西接过去。
7 H# _3 {  V1 R0 E+ f) b8 _
　　“不知好歹！一副药得多少钱啊？！”

　　“很抱歉。”难怪柴显这么生气。我更加诚恳地道歉，却明白那远远不够。
0 Z6 Y9 [; P; T: H, \
0 H2 W- _, S  J- [　　“连口苦药也咽不下，被人养着时不知怎么惯的呢！”
6 _- Y9 A9 @, w& M, t8 d2 f* R
　　“哥！”

　　已经走到门口去的芹儿忽然转身，揪着柴显的衣领往外拖。我知道他说的一定是对我不好的话——

' f5 N; q3 J8 \  g* C+ s- K　　“你说什么？！”我支撑过去大声问，忍不住用上焦急的口吻。
+ Y  `* z- V. |; x7 h$ ^* V# e
　　“珀希哥，我…”芹儿的看着我，脸色似乎是愧疚的。“我跟哥哥讲了你的事…”

　　我的事？！

: J: T$ ?' ?  ~) T* W1 \9 Q6 D+ G　　哦，是那些事。我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才符合这里的道德标准，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我在这出丑闻中扮演的角色绝对算不上光彩。

　　真他妈的丢脸！

- H5 n9 z4 `; |2 o9 t　　本来想用手捂住脸，然而只有一只，不能遮全；我曲起腿，脸埋进膝盖里，像鸵鸟那样逃避现实的尴尬。
& I3 T: [9 y( I& h7 S
# {; _0 }0 i3 ]6 S: E; @# E　　“那个…啊？！”
: Q% G" n' W5 O* \0 Y- \7 t
　　柴显好像要说什么，却被人阻止，然后是很轻的关门声。
) k. E  M4 E5 I( _+ |* |5 V
　　谢谢。谢谢你们的同情，同情一个被人抛弃的玩物。
) c+ |! A" }7 w( v; Y
5 }* H- V6 k! d　　有种感觉，我或许真的被抛弃了，不然他怎么都不来找我？
, E5 J* X; m* ]' U  Z' ?* e
4 ?/ c9 Y" L% L/ s( y　　我希望被他找吗？

7 i) c! f, z2 G7 ~　　说不清起因，我把那块冰凉的小石头摸索到，恍惚地放到嘴边…使劲咬。
4 ^5 l3 D/ c8 s- }
0 f: E/ Y; ?3 n% g; }0 T　　真的很痛。
1 C+ i* Y/ O/ @( a2 {
8 c: S4 q- l' c& V3 B; D  J0 _6 {　　由于这场意外，我们在宁江多停了一天。虽然芹儿他们愿意让我多住几天养伤，但我实在不好意思浪费他们的钱了。食宿加医药费贵得惊人，芹儿还花了不少钱为我买营养品——鸡蛋，想不到这东西居然也有被我珍惜的一天。最糟糕的是，受伤使我暂时不能演奏乐器——不谦虚地说，乐队的收入回到从前水平绝不是什么好事！

% m6 |) p% z+ ^% z+ m　　于是，在我主动提出并坚持成功后，我们再次踏上流浪的旅程，期待在下一个城市交好运。

5 v3 ~) b3 ^1 C5 p5 d* b8 H- {% e/ o　　为了在天黑前到达一个可以过夜的城镇，我们起来得相当早。伤痛和失血让我整个人恍惚地从里到外，不得不稍微靠着芹儿走路——没办法，连逞强的力气都没有。

* H$ b7 ]5 F7 Z. M$ K　　“站住！”
/ K7 M: s% L: {: W
　　没走多远，柴显忽然对我喝令一声。他妹妹和我都多少吓了一跳。

' s8 G  U2 D) x- m　　“阿显？”我小心翼翼地问。自从昨天的事后，他一直没怎么对我说话，气氛尴尬至极。

　　“你拿着！”他不理我，把推车上的几包行李递到芹儿怀里。“坐上来！”然后指着空出来的那块空间说。
4 z; k/ d- U/ r- N0 H! s* L5 _# O
　　他要让我坐在车上推我？我的天…

: l$ m8 x$ ^' ]0 \' K1 u　　“我…不行！”

　　“上去吧。”芹儿站到身后，轻轻推我的背，大包的行李衬着她更瘦小了。

　　“我来…噢！”

　　“哎呀！”

& m/ A8 d0 p8 Y: F! b　　本来想替她分担一些，结果没站稳，差点倒了过去。只好趴在她肩膀上稍微歇口气。
2 n6 \5 M1 C! T- d
　　“别想占我妹便宜！”
  c! a5 k, d# M/ [* a5 }- b
6 Z$ F+ J4 |; L$ a　　有力的手揪住我背后的衣领，将我转过去，没等明白过来，身体已经半躺在柴显那辆破旧的木制手推车上了。
+ k9 l4 m$ N$ i- J! ?! k% y/ O& D
5 H1 d. g. v4 d, T: C0 x　　“叫你坐上来就坐！”

* v/ y7 F, q9 u. d　　就着黎明的微光，我看到一副牵强的愤怒面孔，圆鼓的双眼和张大的鼻孔让我立刻想到芝加哥队的吉祥物。

　　“Thanks。”我用英语小声说，他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6~10
+ a& \0 w$ `+ H4 f! b

! `5 N* l4 X( @- W8 t, Y: }2 u5 B2 ?第六章
( ]4 e- o/ f7 i4 V. z) L4 d
　　刚听人说起这消息时，颜尚昕虽惊讶，却并不感觉真实。然后随着时日度过，新闻不新了，他才逐渐体会出这件意外引发周遭的种种变化。

) U6 l" T7 }& z3 L4 i4 [7 L　　之前，他如旧时那样独自在乐府司演练琴技，总有意无意想到珀希随皇帝游行回来，还会与他合奏；兴许他观景有感，还作了不少新曲。没想到，御驾刚返，一个消息就在宫中火速传遍——“深受圣上宠幸的番人小乐师，在返京途中不幸落水身亡了。”

　　怎么会亡了呢？颜尚昕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小子，怎么看也跟亡故这种悲事牵扯不上！他不愿信，甚至无端生出些对皇帝大不敬的荒唐猜疑来。

; Z7 e2 a" t, Z$ Z( d+ e- x　　一想到今后再无人与他协作，弹那些“石头”之音…哎，不过数月的交情，怎生出终身的遗憾了，这就是所谓知音么？

　　只恨昔日未曾与他好言好色相处。
1 T$ I: h4 q, V* w2 I4 f
' Y: W5 o  O( ~4 O+ }  a( L　　每想到这里，颜尚昕便略叹息，若是手头有乐器，更会用力拨划几下，以示宣泄，渴望以琴音祭慰那人。
& Q$ c. |4 s# ~0 |
　　“这…颜师傅且慢点，紫萱跟着吃力。”
( y; J. N% a+ ]) \) ^/ w
/ E6 L6 ?5 t( E4 ?; x2 E　　一声轻语，点醒已随琴音缅怀故人而去的乐师。颜尚昕整整目光，连忙对面前的昭仪娘娘谢礼——

　　“尚昕乃是入神，望娘娘谢罪。”
0 t* r: K" e8 w
　　“恩，我观颜师傅亦是。无妨，请免！”秦昭仪宽容笑道。
2 D! c& m9 l, Y( r
　　“谢娘娘！”颜尚昕就坐，蓄势再弹，却浑然不知先前所奏至哪里了。

　　昭仪见他恍惚，面带笑意，将自己所抱琵琶略弹起来，正是方才对方所奏。“可是这样？”完毕，莞尔道。
$ V/ N, l8 A; W, T
4 Q6 H6 M2 R- {7 @　　“确是。在下令娘娘见笑了。”颜尚昕不免耳热：平日走神也罢，怎么今日在秦昭仪面前也频频失态！

　　“呼…”女子一声轻叹。“原来颜师傅也似想念着他呢。”

　　眼前一闪，心头大作。颜尚昕睁大眼睛，竖起耳，却不敢抬头。

　　“有些话，我藏了好久，今日正逢知情人，愿与相谈。”秦紫萱沉吟道，放下琵琶，抬手示意宫女为乐师上茶。
/ \" C; e' s2 c. b* f
3 a& |7 t* n, p$ L- d# Q　　“娘娘是说…？”毕竟有所忌讳，颜尚昕不敢莽撞，心下却是激动的。

+ I. e( X8 S0 r$ L8 i- N, ]0 l' W　　“如何不是关于珀希师傅的？”秦昭仪毫不回避，自啜口清茶，眼观前方：“想必颜师如紫萱般，亦是万分惋惜罢？”
4 _. y' u; i2 ^  [
5 z) |; v2 }" V; l% g/ Q9 g! ?　　不语，静思。昭仪对珀希的好感，颜尚昕早已有所察觉。忽闻噩耗，她必定悲痛，以其身份，却不能轻易对人诉哀；今日启口，想是将他视为了逝者挚友。

" G0 p/ \8 q! W( {3 Z$ }　　“不瞒颜师傅，紫萱确是极仰慕珀希；不仅因其貌美，更兼那音律上的旷世奇才。”不大理会对方的反应，秦紫萱独自讲述起来，果然似酝酿已久的。“只恨生不为男，否则定如颜师傅那样，与他同行，倾情合奏…”

. S6 W; `* q4 ~! n8 A　　听昭仪一番肺腑，颜尚昕并不觉得她是自言自语，恰是句句贴合他心，回想起来，更加悲切了。

　　“呵，紫萱胡言一通，颜师傅乃其挚友，且莫见笑。”须臾，倾诉已毕，昭仪回神过来，苦笑摇头。
7 k4 ]) l$ M; S3 P$ s
　　“娘娘多礼，在下亦深谐娘娘所言。”颜尚昕站起身，深深鞠躬。“然尚昕却称不上珀希之挚友。”

  J7 r3 a8 Z5 ?, Z　　秦紫萱讶意地望他一眼。
" c8 ?- `4 Z- z+ K
* D2 G  Q- \+ |6 i　　“尚昕性高傲，尝视珀希如野蛮顽童。因他才气至高，难免嫉妒，耿耿于其举止轻浮，终不至坦诚。纵珀希待我甚厚，我却连个好脸好话也没给过半点…”略觉哽咽。“尚昕闻娘娘方才所言，只能惭愧万分，有何面目顶那挚友之名？”
# s1 S" x4 ]  B2 \& d( d% ]
　　昭仪但笑不言，叹气后：“你所言那些，我已看出，不过表象而已。我却仍视颜师傅为其挚友，”见颜尚昕欲反驳，昭仪抬手阻止：“恕紫萱直言：宫中上下，能被珀希赏识入眼的，除颜师傅，再能有谁人？”

4 n: c2 M0 V* i3 y* ^2 c: i9 B　　原来如此。颜尚昕心中两股情绪顿时升到极致，痛苦不堪，转脸过去兀自嗟叹。
% D: L# V6 T  W# e' B: D7 W1 O
　　“娘娘！”
$ ~) l4 U( ?  c8 I1 }
　　一声呼喊，惊弄室内压抑的气氛。昭仪看去，原来是贴身使女翠儿奔了进来，慌张张，却面带喜色——
  x6 T5 S( ]3 A/ q( w
　　“娘娘！有好信儿了！”

2 v- {- _% s! u" g　　“何事如此躁动？！”因有客在，不得不训斥几句礼仪上的话。
- E' l4 {; F4 c5 q; A5 K- Q; V
　　“回娘娘话…”翠儿笑着刚要开口，忽见另有人在，随即缄默，转眼将主子顾着。
1 J; d6 A4 S: z7 |% Y
6 y5 K# I3 B6 P9 T# i) @) I9 o　　“无妨，你且讲罢！”无非是些闲闻，迟早要传出去的，何必遮掩。
" U2 I2 B, l4 n4 m7 P- M+ p
$ N& q8 j/ V  W# g　　“是。”翠儿补施礼，认出颜尚昕后也略放心了——
0 E; G/ [6 b$ Q$ L) u3 X5 o: R$ R
8 g  {3 U+ R2 T& M6 l! f! r　　“奴婢方才外出，遇上上书房值门的宗勤。与之攀谈，他跟奴婢讲起前日有探上报说江南某地传闻有番人卖艺！”

1 X+ J; Z+ @3 ^6 }, [% I$ N+ W8 r　　“当真？！”秦紫萱登时站起，神色极悦。

" e) W3 ~  e& g5 d; ~% `9 X　　“真的！”翠儿猛点头。“宗勤说皇上那夜觉都没好睡，起来时眼都浮肿的。”

9 d: f! C2 L3 ~% L' U. W' `　　“谢天谢地！可算有消息了！”昭仪当下作揖念佛，片刻，想起对面的客人，连忙整整仪容，羞愧道：“紫萱喜极失礼，让颜师傅见笑了。”

　　“哦？！哪里…岂敢！”听方才一番对话，让知情不确的颜尚昕懵了。
4 s% |- T( }. l. a+ h" ?5 n
　　“颜师傅想必此时亦感欣慰吧？”秦昭仪一扫方才的忧郁，言辞甚欢。“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 d+ _' o2 n: J/ W3 S( }
　　“是…”颜尚昕含糊应答，心中却一团混沌：卖艺的番人？莫非是说珀希？！难道他还活着？！
6 y/ \6 m8 {. |% Q+ l
　　在江南…

+ @, R8 |- |! f3 m　　“阿显回来了！”

: p* E) f" S8 L* s( D; E0 f# ?1 I* j* E/ k　　我回头对芹儿高兴地说，然后把那几个小凳子摆在推车边，准备开饭。

　　“你伤着呢！我来！”芹儿本来在取包裹里的干粮，看到我的动作后赶来阻止。
- u  l0 |' H9 D8 b3 ~
　　“Don’t worry！”我笑着坚持，几下把工作完成。“I’m stronggg！”还绷紧左臂的肌肉跟她开玩笑。“哎噢！”后背被人狠敲一下——
* ]% }0 Z% r5 _6 M
　　“你想欺负我妹么？！”柴显板着张方脸站在我身后。

　　“哪有！”芹儿笑着走上去，从他手里接过水桶。“珀希哥在逗笑呢！”
1 N. q" m! m4 k& h( n9 Y
　　“呿！”柴显不屑地看我一眼。“量你也没那胆子！”
+ e3 T/ r- y* Y0 K) X+ h" A
3 E/ O0 ]9 S, y6 p( Q' y　　我缩起脖子，无奈地撇撇嘴：“Well，你有。”
+ A  v7 X+ _* m
& ?# p# ?% t7 Q8 J. R* q: Z' c1 M　　“你？！”他朝我凶横地瞪起眼——怎么了？顺着他说话也不好吗？

! \) m" {% b7 V3 K5 @　　“别争了！是嫌不热闹么？！”芹儿照例过来当和平使者，把一块饼塞到我手里，也给了她哥哥。

　　我开心地啃起来，这种粗糙的面饼要趁食欲旺盛时赶快吃，不然就很难下咽了。

) V3 L3 {0 ^% Y7 k/ [% x6 G　　“来！芹儿，哥给你样好东西！”柴显忽然凑到芹儿身边，鬼鬼祟祟地在胸前衣襟里掏什么。
9 K: i5 @! C0 b* m( y" B9 F3 i& ]
: _& J. D) |  T; ?1 {7 Y" P　　一块糕点，不算大，但看上去似乎很好吃——绝对比我现在啃的玩意好！
1 H  h' k! d" W) B' H: K
　　“哪儿来的？！”芹儿问他。我也感到好奇：这附近可没见到有糕点铺。
; e- s) ~7 t* S' u% {) Q0 K
　　“嘿嘿…”柴显抓着头顶笑——我冒鸡皮疙瘩了。“刚才打水的时候，又从城门口路过，见官差端了好大一篮子的糕饼分发给路人，我便挤上去要得一个。”

- o& o" V1 A( }: h3 L　　“原来是官府布施啊。”芹儿看着那饼点头，似乎明白了。“珀希哥，给！”她掰下一大块递给我。

　　“谢谢！”我咽着口水说，接过来马上凑在鼻子上闻：好甜！
; r# B9 c2 ^7 H" K" {! a
8 f2 }( _) a' B& p% K  [! B* ^　　“你怎么给他了？！”妹妹的慷慨让柴显很不高兴，或者说，因为这慷慨是对我发出的。

& r2 G2 J! y2 p# m+ @# k& Z　　“看你小气的！这不是施舍来的么？值得一番计较！”芹儿说着也分一块给她哥哥，对方接过后不好意思地傻笑一下。
9 G. V& ^- o2 G4 v
　　虽然不满意柴显对我的不友好态度，但老实说，这家伙对待自己的妹妹实在不错。跟他相比，我是不合格的哥哥——总是对Molly食言。

　　我失落地咀嚼着甜点，却品尝不出它的美味。

　　“咦？这饼上还写了字的！”

　　芹儿的说话让我暂停消灭这块食物的动作，下意识地将它放在面前查看——
, R1 ^! ?# ~5 g5 X
* u2 f/ j+ f2 x" d# P; h; E9 e# r　　鲜红的文字，我当然不认识，即使它看上去很简单。
7 d  L$ L6 q2 p! B4 a/ M+ C
' n/ u2 p9 {$ P6 n　　“哥，你要这饼时听官差说什么没有？”

　　“哪还有那心思！好多人抢呢，便是这个也来得不易啊！”

　　“那是有人的Birthday么？”我忍不住插话。

　　“Birth…day？”芹儿学我的话问。

　　“就是一个人生来这里的日子。在我的家乡，有做Birthday cake吃，cake有字在上面：‘Happy Birthday’！Like that！”我耐心地解释，相信芹儿能理解。

　　“那是‘做寿’？Birthday是‘寿诞’？！难怪呢，大约是城里哪位大财主的寿辰，故此布施的。”芹儿点着头说。“珀希哥说的‘cake’又是什么？”

; f) o3 V6 A4 A　　“好吃的糕点！”我笑着回答。“很香、甜！”恩，其实现在这点心也很不错，我大口吃起来，特意舔一下红字——没味道。
6 K; ~( z' C. F
# J; y0 D: B5 R! j& x7 l  U: M2 m　　“哎噢！”该死的！又发生了。赶快把食物塞进嘴里，我伸手到头上使劲抓——痒死了！

- J# ~  s6 ^3 a8 J( ~# R8 @) E　　“珀希哥挠什么这般用力？”不知什么时候，芹儿凑了过来。然后，似乎很小的指尖隔着布料轻轻地为我抓着…
$ [7 F. t4 y3 d1 g! `7 v& o* P
　　感觉不那么痒了，我懒洋洋地眯起眼睛。
0 I" P& F' _  s# m" G
　　“大约是头巾戴久了捂的。”她为我解头上那堆东西，一阵轻松，头发散下来挂在我面前。“珀希哥的头发金灿灿的真好看。”纤细的手指代替梳子从里面划过，稍微有点凉——真舒服。
- r: g6 D: Q$ k( r) U6 T
　　“哟！我说呢！别动！”——这话吓我一跳，真的不敢动了。
, o( B' f% D$ z3 O. w, l
  m2 t1 [' m4 {- q# z7 L　　“哎噢！”我大叫一声，伸手捂着被摁痛的头顶，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1 W, K7 N% ~1 i1 q
　　芹儿手里捏着什么，一脸诡秘的微笑：“哼，敢情是捂出虱子来了。”

' }3 X* A. i& ?9 A! N5 _+ @　　“‘虱子’？”头皮屑吗？对了，我好久没洗头了。

　　“手摊开！”她命令道。
0 \4 S; @  W$ r/ k1 O1 x; G
　　慌忙伸出左手展开——虽然不明白原因。
; P! M* r( Z( J8 T6 D8 J& k
　　一个黑色的小点随着她手指的一松掉落下来，我好奇地凑上去细看。当它突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翻转一下，飞快爬行起来时…

　　我的眼前黑了。
) \3 n9 W! `- ?# y
　　“珀希哥？！”
* t2 ]1 }0 P" g, `' [) j+ r- Z
　　晚膳中，一派寂静，竟不闻食具碰撞之声。
( K+ C/ @+ t5 }
　　又一次举箸，悬空略巡一遍，收回——
/ B: N% a- P9 n/ k, \- |+ Z" @
$ n' D8 b0 C( m8 h; m" k5 j7 q1 i0 j' U　　“这些菜是怎么回事？！”高涉恼火道。
3 \5 i5 I6 \: w) c6 O
6 s0 L3 F# q; V6 n! u! y　　八喜上前鞠躬：“回皇上，这些都是皇上亲自点的菜式。”这话，不是第一次说了。
. a1 D% o- p2 B' `+ b( N3 \
8 `  O( [7 g! _" J, [　　高涉不语，默默落下筷子在桌上。
: [, d1 T7 |1 s
$ k4 K: G  d! h　　“皇上若不满意，老奴这就吩咐下去另备！”
  A0 D' ^3 X9 q2 _# x" A: F1 l. @
: M$ h" ^! D1 V0 i　　“算了。”略叹气，重新执箸，随便落在一处。
  ^8 K# [+ k% s: Z8 r* d1 Z
* X4 z* n8 N. u# X) S, z8 z　　又是这些甜菜！这是第几日了？该从那日得知那消息时起吧…那消息，当时将它十二分当真…不，现在也是真的！高涉想着，捏紧双箸，紧咬下牙。

　　只怪一时心切，以为他即刻便能到达自己身畔，竟行起这孩童般的事来。
+ Q. P8 T: L' x- j" r6 J3 R. f. x7 _
　　其实，便是此刻，他也幻想那人能坐在自己身边…
$ k, C( I6 O& Z4 i
　　腮处又觉酸涨，嚼着费力。

6 l7 r* z5 b; p: S4 p5 E4 }; H　　“皇上，天冷了，不如换些补气驱寒的膳食罢？”八喜见机提议。
2 r" D! x) x  f+ \, z
　　冷？高涉皱眉：果然，昨日正是立冬。“恩，你置办就是！”

　　“老奴领命。”
' W9 M; G# g8 T0 _
　　“这些菜还是照做！”
7 t7 S" e. \# r% q
+ ?) a) {: d( @; g- k' J4 F4 l& D　　“这…是！”到底没能达到本来目的。
/ Z5 A. X3 A5 |0 t4 E% y
  {9 s3 k. c" _! }6 i) ^) @, w　　哧——
. x9 e2 {' [; P& d! k
　　一块松动的朽砖被踩溅出污水，昨日下过雨。众奴仆慌忙奔来为皇帝擦鞋，被高涉不耐烦地遣散。

' P  n; |9 }2 y+ ^5 P" z2 x　　“朕不是下令整修此路吗？为何还是如此？！”只回头对八喜质问。

　　“回皇上，此事系陛下南巡前吩咐的，老奴对下面传达后便也随驾离京，大约因此搁置了。”八喜神色谨慎，小心翼翼道。
, u! w) ]% r) N
* u' S3 E6 O# k) C) ?　　“推三阻四！”高涉甩动袖子，恼怒道。
% J9 S/ z5 O( r' v7 W0 [6 i
1 r  n# Z3 t# [) m, t" p2 G# x　　“老奴办事不利，望陛下责罚！”

　　高涉却不作声，径直走了。众人急忙尾随。

　　终于还是到了。

' P2 {* e1 Z, j; B+ C8 k( v　　眼前的宅院始终是那般景象——冷清、荒芜。高涉无声叹气：当初为何要将他安置在此，是想借他的脾气一扫这冷宫的阴郁？当初呵，好像所有的事都没问过他的意愿，一味按自己喜好摆弄。而后才明白，将他轻视的初衷其实是对自己此时的极大嘲弄呢。

: b2 q+ z6 `+ ], I8 f7 g　　“皇上，到此留步罢。”八喜不忍，上前劝阻道。

9 U; [9 @# ]" k: c6 F　　高涉略绕开他，坚决推门入院，对方只得嗟叹。

5 ^! o  F# d$ ^0 L0 d' @　　瑞喜一见进门之人，当下怔了，喜也不是哀也难发；竟至哆嗦起来，喉中呜咽不绝——
/ ]" A: k" q) w$ O
　　“皇…皇上？！”连下跪都忘了，执着笤帚，于院中发愣。

　　高涉见到他，也自感慨，不教人怪罪其无礼。上前轻声道：“还有谁在？”

" R3 A1 r( z0 f, k4 g+ J　　瑞喜已然哭泣起来，抹去泪水，这才跪下低头道：“除了奴才，还有金公公。福公公前者应调去了别处。”
& \' t$ v8 n# g' H2 Y& R
　　一切又回到从前了。高涉看着这名小太监，想起他与珀希的交情，顿生同情之感，忍不住还想往他头顶拍拍。只是抬了手，没落下，怕惊到他。

4 I2 N9 x9 F( i4 q　　“领朕进去看罢。”叹口气，抬头望天道。

　　屋里还是打扫得干净，却被不住一股沉寂，揭穿凄凉的真相。

　　走到那间房前，高涉屏住气。以往，他也是要顿一顿才会进入的，却不似这般无望。
5 X/ v* o* X, T- m
　　“都留在外面。”话音过后，准备揭起压抑的封印。

( Y" @/ k  v* S4 b) x　　第七章

$ M5 c% U2 h! t* k- u　　从这窗户望去，荒芜的院落里仅有一棵老榆树。此时深秋已过，残叶凋尽，秃兀的枝条在幕色中张扬，无比凄楚。

  t$ X8 e. X1 [& }　　也罢。若是茂密时，难免不妄想那树下卧着一人…他跟自己年幼那时，还真像呢。
4 s; M( ]- A+ w! t
: _  M  o* m- h8 c; f0 f) _  R　　高涉踱回屋中，无意间走向那香案，拿起上面那只白玉卧犬：哼，他那时竟敢以此物击伤自己；施力之重，便是现在想起，也隐隐有些怨恨——真是个莽撞的混小子。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别人百般顺从乃至讨好献媚，他全不在意，偏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顶撞得开心。每每此时，便妄想，或许今日过后，他就该乖顺些了？又怕他哪日真的顺从了，便却没了生趣。

" C5 i4 D. E. F8 p/ j8 k4 y　　这番忐忑，不知何时才能重温，早知如此…
9 t: y1 ], ]: g6 v1 T- F7 j3 H
, x3 b2 C( F/ P　　门开了，有人进来？高涉连忙放下物件，转头——
) s1 c- j/ L/ l" n; Q- N; J! c+ C
　　“皇上，老奴斗胆叨扰了。”
& S6 A3 U# m+ a  j  W5 [
( c/ U1 p  x- t  e+ t　　原来是老太监金顺。高涉虽嗔，却发作不起来，略看他几眼，背过身去——
- s! Y3 Z1 l; e) r0 O( q- a
　　“此处，眼下又清静了。”
, ]3 X, i4 U) B- c! ^. y
　　“皇上放心，老奴自会悉心打理，以待大人归来。”

　　“哼，”高涉冷笑。“你倒很会说话。倘若他回来，朕还舍得将他搁在这凋敝之地？”

* J! o3 p' N9 e, y. E  K2 A0 m, X　　“老奴失言了。”
6 ~1 r% v8 w  W
　　高涉淡笑摆手：“你一向尽忠职守。话说起来，昔日先皇太后多得你照应，朕却无以嘉奖与你的。”
% `6 r/ f. ^4 J
　　“皇上过奖了，老奴本分而已。”
: Q& x2 e: Z  x8 H0 I% x' E" w; a
/ s1 s# h: K& U- V2 z　　高涉也只是笑，背手又看一眼窗外。

! @' o: e. \: W& X4 w　　“皇上，”金顺得时机进言。“老奴非有意打扰皇上静思，只来呈些物件，想是皇上要得的。”

　　“何物？”高涉才想其他进来时，手里确是捧着什么的，从容转身面对，只语气略急，隐约还有些期待。

6 p* L4 B- J8 I  U, P4 @　　金顺躬身举一包裹至前：“老奴只管将物件交与皇上，并无其他考量。”

$ g5 O, W5 T0 H/ l) `　　高涉半惑着接过，当下展开——

2 A0 R7 ^4 l0 b, ^2 V　　怔了。
0 e. {9 h" O* `' Z
　　“这些衣物，是珀希大人入住宫中时，老奴为他换下的。后老奴收藏而未教其知晓，因其制作奇异，恐陛下另有打算也。”

　　“哼。”却是一声冷笑。
9 }8 l. J6 C7 ^1 O% N5 F8 ^
1 ?, l( ~2 S$ z8 V; Y; n+ E　　“到此，老奴告退了。”

　　高涉轻摆下手，金顺悄声出屋，并将门重掩。

; q8 L! p1 z3 U! z6 a　　寂寞独处，高涉将那些裁剪怪异的衣裳一件件抖散，摆在床上，按照顺序，拼出个人型。

( h! ?$ w* W5 X　　哼，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打扮么？粗鄙简陋，难怪终日混沌无知，傻得露骨！想到这里，高涉还不禁一笑，以往种种历历在目、栩栩如生，心头一番酸甜混杂。

　　那套衣裳，上是一件短袖白褂，应属里衣，中心却画了些奇形如文字状，俱是黑色，惟右上有一桃形花纹染成通红，赫然刺眼。

& w! e" ]: [  F# H　　回来后，你可得跟朕讲清楚那些意思——高涉以手指在那图案上摹画着想——不许再耍滑头戏弄朕！于是还皱皱眉毛，仿佛对着真人。
9 n; Z9 t% K: @/ Z, j4 G
　　你是不满被人肆意摆弄调遣么？忽然生出股慌乱的心思，高涉慢慢动手将那衣衫攒在手里，捏紧——
1 @+ o5 k& z: x7 _0 T! `
& N( u. \8 ^& o1 E( j1 }　　然而，你若不回来，又怎知日后如何？
2 `4 M0 w9 p4 P0 p4 m& k! T8 H
' u2 F3 E' V, C5 g" D　　千万不要躲啊。
3 K4 o2 N! T7 C3 |& I! ]
3 K, q/ u4 T2 P4 M/ v, A7 Z　　将红色的一团按到脸上，深深吸气。
1 ^8 e+ |3 ~3 P1 E, Z6 `( d
. T& _2 W" `. d0 `5 h( a* W　　当晚，皇帝宿于兰馨冷宫，独自睡在珀希那张床上。

　　此后，便再未行顾此地，一切如常。
) b, y- G0 k5 R1 \" w# W7 k
　　“…Jack老大说，我也拿了一个钱。然后，他把钱放在手上，月光下，他的手是骨头…像这样——”

　　“啊——”

/ D; I" N" }+ O& s  S# q　　“哈哈…”我收回手——它当然不是可怕的骨架——大笑着欣赏自己的恶作剧成果：惊慌逃窜的孩子们。
' m6 d* H: H2 I
8 y8 B& M4 v0 n# E+ F  b/ ~　　“番子尽吓唬人！”最小的钿儿不满地朝我扔来一把泥土。

2 T0 ~. v- G, C　　“嘿！”我躲开了，跳起来去抓他。“不许打人！”马上揪住这淘气的家伙，架着他的胳膊举起来一抛，小鬼吓地直嚷。
8 A  w8 F9 t1 U
# [5 m6 c! ^8 S; V$ Q% c　　“小番子！又欺负我儿子怎地？！”

　　不好，钿儿那凶恶的妈妈出来了。我连忙放下她的宝贝儿子，带领其他人跑开。
3 o3 E! J6 G5 X( H% C- d2 s
1 F# y# U1 a( J7 e　　结果那臭小鬼也追来了，由于他刚才对我的不尊敬，其他孩子很不友好地瞪着他——我很满意这样。
3 W+ q6 e. _5 J9 X3 X( Z1 L. S7 e4 o
　　“珀希哥哥。”
9 t, t( P6 K* X( ~0 {( `+ n& [: C
　　“嘿？！”头顶忽然一凉，我缩紧脖子转过去：又是梅儿！
9 e. @5 l) G( U8 @- X  t6 W
　　“你的头发什么时候长长啊？”她心安理得地摸着我头顶问，冰凉的小手指在稀疏的浅发上摩挲而过，冷得我直想打哆嗦。

　　“跟你的一起长！”照例敷衍她。“给我帽子！”

/ {; o% @* ^5 W6 B7 v3 u3 X* n7 y- _　　“到时候可记得给我一根啊！”女孩不情愿地把那顶厚布帽子交到我手里。

　　“恩！”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我把帽子整理一下戴回头顶——呵，现在暖和多了！
+ }- Z# a2 c6 G. \) `
- ]9 r, i7 A( a& Z: Q& f  J4 {　　这就是反复驱赶寄生虫失败的结果——我把头发剃光了，算是将那些可恶的小虫子赶尽杀绝！呵呵，我赢了。

　　“珀希哥，上次你说要讲个‘爱死人’的事儿呢！”梅儿的哥哥阿平问我，顺便帮我摆脱掉他的小妹妹。
5 e, X; \/ M" x% r2 v4 g
　　“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
/ N$ u9 B& B" v
+ n. P# `; [; c7 a( n　　“就是有头狼一样的人…”他说着手做成爪子状挥舞。

　　“噢！‘X-Men’！”
9 G5 H+ C$ T$ L( s/ p4 @
$ }/ Y6 \( x8 X/ a, g　　“是！是‘爱卡死…’”艰难模仿几句后，他腼腆笑着抓抓脑后。

　　“那个不好讲。”我耸肩膀：是真的，刚开头就遇上太多障碍，像“变种”、“镭射”这一类的词汇实在是不好解释。还是《加勒比海盗》好，容易被他们的文明程度理解。
  `2 W* E! H: n8 W, B  w0 W3 R  j* ^
　　“没事儿，你讲就是！我跟芹姐学过你的话了！你看…Hello？How’s going？”
  e1 p4 m" c; T8 V  N1 p
5 V5 N. C8 i+ y8 |/ I　　“哈哈…”听他说英语我大笑起来，忍不住揉一把这小子的脑袋。“That’s right！”
8 x" G! X  C# r. S0 D
　　“Tha…”

9 A" r5 |( N) s1 J+ T% r; j3 H, Y6 X　　“珀希哥！”

　　芹儿的声音，我赶紧回头。
  X6 _. C8 Q. L) a
　　“快回来拜祖师爷了！”她朝我挥手，看到我回头后就不再前进了。
1 w# r3 g) K( \* i  _8 N# F
# H# ]/ T$ O- ]5 @9 ?　　“I’m coming！”我大声回答着站起来。“下次讲！”再揉一下阿平的脑袋作为道别。
+ |. p' Z3 D! X5 ], H
　　“See you！”
5 r1 v: Y/ Z  Q% b5 N
/ I7 z% Y) C( l- q9 z; G　　“Huh？”我愣了一下。“See ya！”明白过来后，对他微笑：有意思的小鬼！
, ~! r: o/ S( _& @) ^
; J8 G3 V2 p: |2 i　　“呵，又给孩子们说书呢！”芹儿一等我走近就笑着说。
) L5 a3 w$ A$ R; g7 V' j
　　“‘说书’？”就是说我讲那些电影的故事？“嘿嘿，It’s funny！”
4 {7 d2 O/ W' v: G$ `
　　“可不！”芹儿声音一扬。“阿平他爹都打算拿你说的那些故事当话本讲了呢！”
5 D9 V0 a8 W( c, `4 T; H* \
　　“那样好。”我不置可否地笑笑。阿平和梅儿的爸爸是个“说书的”，阿平以后也要做跟他爸爸一样工作，就像芹儿跟阿显继承了他们已故父母的工作演奏卖唱一样。
0 R% n7 y) t/ j) _
　　这个村庄里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
/ z) V6 n3 Z" _) n( ^7 s
　　在冬天来临的时候，芹儿和柴显把我带来这个地方——他们的家。我因为手上的伤不能演奏，没法挣到钱，却依然消耗着不多的收入，流浪卖艺的生活快要维持不下去了。于是他们带着我提前回到这里——一个全是流浪艺人的小村子。

; @+ U. M/ m+ K; v- h3 Z7 r　　我很喜欢这里。
3 E9 ?! Q1 d) d4 g+ Z: ~
　　“人都忙死了，你倒跟那帮小鬼打诨怎地？！”柴显一看到我就埋怨，身上是一股浓烈的烟味——我才真有些抱歉了。

8 _- x' w$ \( v　　“Sorry。”对他耸肩。

  d+ j5 I" m2 G　　“快来！拜完祖师爷好吃饭！”芹儿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客厅那座神龛面前，迅速跪在已经摆好的一个坐垫上，并示意我也跪下。
3 e3 e! R8 x0 L3 t" r. C
2 u2 U* w: N$ G6 T　　我咬咬嘴唇，犹豫了一小会儿，终于服从了：这是一种仪式，面对的是神灵。
' f" w5 _/ P. k2 b6 t+ A2 S
　　“起来！”

　　却被柴显大吼一声，还用膝盖使劲顶我背后。

6 c8 K" c) a0 m5 W/ g. f* P1 O) W4 X6 ]　　“那是我的位！”他瞪大了眼睛。“一边去！”嘴朝旁边努努。
: [, V, ^! Q/ ^! B' R% f. ]8 `
　　“噢。”我再次服从了，爬到另一个坐垫上跪好：没办法，他是老大！这里对长幼顺序的遵守很严格。

　　“拿着！”他递给我几根燃烧着的细棍子香料，教我学他的样子双手捏好。

　　然后，仪式开始了。
) p% T3 @  s2 }& v
. V1 X& }3 }% Y( F! v" G1 F0 j- M　　“老郎菩萨在上，弟子三人柴显、妹柴芹儿、友珀希…”

　　这场面无疑是神圣的，即使这个房间荒凉简陋地连一件完整的家具都没有。我偷偷瞄眼柴显和他妹妹，他们都用极为虔诚的目光看着前方那副褪色的画像——他们的神。现在，也可以说是我的吧？

　　于是我也萌生出虔诚的念头，专心看着那位造型极为卡通的人物…我是说，神。
( q/ C/ w5 K% U# y7 x" |6 [
　　头往地上碰几下后（我完全被氛围感染了，什么都不顾就跟着他们一起做），仪式宣告结束，可以吃饭了。

0 ]2 s0 @! e. g% o! U3 \2 s　　这可真是顿丰盛晚餐。

　　我看到了肉！真的，自从来到这里后，我就再没吃到动物蛋白了，也没办法挑剔其他食物，因为即使那些粗糙的主食也是不充沛的。
( T+ L& e1 P& I% J3 M) u: F
% ~8 n4 K8 D8 d　　“别急！”柴显显然看出我的目的，举手挡在我的筷子与那碗肉之间。我把他瞪着。

　　“咱也都是爷们…”他说了一句我听着糊涂的话，然后转身去拿什么。
0 W+ G! w% o* T! _$ q
9 z+ |9 n" S6 D; D5 g9 O0 R　　当——

7 C# a, r# C' G6 h' }2 R　　一个罐子被重重搁在桌上。
. ~7 P* W8 ?# o3 m: w+ Y
$ `3 \# q6 I1 n, }# |5 O　　“大日子的得喝几盅不是？！”他的表情让我肃然起敬——就像一名出征的武士。
3 T2 ]9 s/ N! L% u3 v4 `
% ], }; r9 D) e$ A9 c% [3 e" b　　芹儿也站了起来，一脸轻松的微笑：“来，珀希哥，我给你满一碗！”她举起那只罐子，从里面倒出液体盛在我的碗里，那股味道让我明白了这是酒。

$ R+ |0 W# Q* I　　原来是这样。
" k3 S* Z8 d9 y- Y
　　我对柴显笑了。等芹儿也为他倒满酒后，我站起来，他也站了起来——不知道是这里本来的风俗还是受我影响。

$ Z1 l9 {, S7 K' F: k4 e  f# s* c　　“Cheers！”
% W7 q% A5 A8 e3 m8 |( V; E
　　我碰响了他的碗，然后一口气喝光自己的那碗——快得分不出味道，但闻起来很香。
% h- k* l2 t8 ~: E/ N
　　“好！够兄弟！”他大吼一声，也把自己那碗酒喝光。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眼神里充满对我的肯定。
/ J2 q  _& m# D
6 i" I3 _4 b) I* P. y% `8 V' `5 I　　我激动了，马上给自己又倒满一碗…

　　就这样，我们很快喝醉了，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被人叫醒，才明白昨天那顿盛宴的目的——旅行开始了。


; E& d8 _  t3 W* Y/ {
5 U) a2 |. v2 ?+ N" C+ r% b☆☆☆无为任逍遥于2006-12-07 01:52:18留言☆☆☆　
/ J, q. y/ \9 z  e0 q- D2 n


--------------------------------------------------------------------------------
( [, I; ?0 ^" h0 R# U
1 H& p, y# T! {$ V" F( [ 〖Paypal买电子书！〗〖博凯减肥乐升级版〗  
' U0 }2 |# P/ H# j5 S
　　第八章

　　元宵佳节，最是热闹，各家户筹备着彩灯，为夜里喜气的狂欢。便是白日里，赶集人络绎不绝，城中也一派繁华，堪称盛景。鼎沸的人声里，搀和着各种叫卖呼喊，最特别并引人驻足的，当属那些杂耍卖唱者无疑。而这其中，又有一处，算得上奇中之奇——

　　围场中，有三人一组，两男一女，俱少年人。女子扯胡琴，一男坐于侧击鼓不休，另一男子怀抱柳琴站于场中，口头大声唱道：
: N. o. e4 m- O3 F4 L' n# Z: S  _
　　I just don't care about the evening news.
! t" X" A3 J( U
　　I never listen to the crackhouse blues.
6 P& V4 @! ?# O' A: D6 X6 ?
　　They say the city is the place to be.

1 u8 E# N9 X! U0 A( r　　I wanna dance with Emily.
: Z" z- Y: M) n/ B8 q" m
$ x1 z5 A' T6 Q, s2 e3 h2 g　　…
3 N- `3 j: v3 A0 z
6 W* R& x, _" r( X% j　　但听这言辞，便是希奇，全不是能懂其意的。而那歌唱之人，也丝毫不逊这婉转的奇音怪调：颇高一身量，看着精瘦干练，却是一张极罕见的面容，倒不是丑，只那肤色愈白而五官清奇，双眼还淡若碧玉。知情的明白这乃番邦人种，那些个短见识的，直以为是深山猴子成精呢！

' s7 ]% d* r+ ]7 y/ p/ m3 g　　与他同伴那二人倒是如常容貌，少女起身张罗讨赏说的话也是一般乡音。众人见她温和乖巧，倒也不多心了，只认作寻常卖艺的，照例打赏。况且那番人少年弹唱得着实欢快动人，全不像那些寻常曲班嘤嘤声气，众人想着过节喜气，无不大方解囊。
$ Z* j, y3 m* Q  o
: ~6 ^. w4 A' P. T& O# x　　“多谢各位乡亲！”不时地，那异样少年也开口称谢，众人听他口音有异，而神态憨然，也觉开心。

　　“番子！打哪儿来的？！”有好事者起哄道，却无恶意，止好奇耳。

　　“我们从家乡来！”对方不避道，其言亦趣，众人哄笑。

　　“唱得好！再来个！要热闹的！”

6 T% o! I$ Q( f　　“好！”少年举琴欢呼应承，又朝另两人略使眼色，说句番语——
( ~2 J1 g9 k/ z7 w
  Y/ M" t6 n9 ~) ]# P+ F　　“One、two…”

　　一时间，琴鼓大作。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Wow——”

+ R' N: t. r0 W　　把钱穿好后，我欢呼一声。
4 X9 F7 ^" H7 p" ~9 H: N& {4 L# \
9 w, u4 j/ z9 ?! K( {: P　　“可是有一百个钱了么？”芹儿回头对我笑笑。“别急，我这儿还有，指不定也是百余呢！”
! S' m/ @8 d1 w/ h) e% Z( F
　　“呵！今日节庆，发达了！”柴显嚼着馒头，在我和她妹妹之间来回走动。“真该打两酒喝！”

　　“得了吧！”芹儿大声说。“有点钱就想挥霍，指不定哪阵就天阴呢！”

　　“嘿嘿。”哥哥腼腆笑着——这家伙对妹妹真的很好。

　　“珀希哥，来！”芹儿不理会他，对我殷勤招手。“我做了件新背子给你，穿了晚上看灯去！”
; b4 Y" _4 ~" P  b: B1 f( ~7 W; M5 t
　　“等会儿！”没等我开口，柴显突然站到他妹妹面前：“你给他做衣裳？！”

　　“怎么了？大过节的！”芹儿还是一脸轻松。“珀希哥，来试试合身不？”
% o0 V5 O, o0 p! y, T; k$ }
　　“哦…”我慢腾腾地挪过去，不知怎么的，脸有点发烫，路过柴显面前时把头低得很凶。
  s5 l3 W( B1 r0 q
2 z/ W" F: G7 A5 \- ]! k2 U* n/ n! C　　“唉，短了点，料子不够。”芹儿为我整理了一下说。

　　“很好！好看！”我说真的。那是一件墨绿色的长背心，式样很简单，也出人意料地合身——我不明白还需要多长，现在已经快到膝盖了。一下子觉得自己比以前又酷了不少。

3 {5 \) O  ?2 h5 o* t, t- ]9 y　　“啧！长那么大个儿！费料子费粮食！”柴显的语气是明显地不以为然。
# Z8 Q* M0 q% e9 P) v6 c
, _% a) g9 `5 w3 E8 ?- p# p　　没人接他的话，芹儿只看着我微笑。

　　在看到眼前的情景之前，我确实没有真正理解芹儿说的“看灯”是什么意思。
9 T- y; c( O8 M4 j- c3 {
　　现在，我知道了——就在字面上的意思。

　　一盏盏巨型萤火虫般的灯笼一串串连贯着，指引着街道的分布和延伸——即使没有爱迪生，夜的世界也不是没有光明。

1 a4 h/ V  Z5 u2 @' c　　而且这光明更加生动：灯笼的造型超出我的想象力，各种动物和花卉被装饰得具备图腾意味，火苗在里面蹿动，如同灵魂。我相信它们在这时是活的，比我们这些黯淡的人更生动。
- @6 K- z! x- F5 k. U$ u
: T0 a2 D/ f( h" w& s　　“到底是扬州，就是热闹！”柴显的感叹声。
+ Q* N% Z3 S& C- t" s2 l
5 `. S; Q& |* t; W　　“呵，珀希哥的家乡元宵节有看灯么？”芹儿问我。

+ i3 L4 t  w% x8 S3 G+ G3 E　　“没…有。”我说实话，因为根本没有元宵节。“但我们有Christmas！Christmas Tree很好看！”

8 v* ]/ C7 q5 T7 g7 J) \　　“Tree？树有啥好看的？”芹儿显然不能想象那华丽的装饰品。“呀！爆竹！”她突然大叫一声钻到我怀里，手捂住耳朵。
% G4 f  \; }, p$ ^- f
　　原来是鞭炮。一个男孩点燃后抛在路中间，很快，几下火花后，一声震耳的爆破——威力似乎不小，难怪女孩会害怕。

+ l  d4 {8 |' s  S6 O　　“好了！”我推推芹儿，安慰她。
( [1 h* e3 u1 U) q& s' g# \
/ f  y/ U! }: h4 ]" f7 L3 s) v　　“吓死我了…”女孩拍着胸口叹气。

　　“我的家乡也有…爆竹呢！”随口说一句。

　　“真的？！”她很惊喜地望着我，灯火映在她眼睛里跳跃。

　　“Yeah。但是我们在夏天看，很大，在天上很好看，brilliant。”
# P$ {0 u# W2 Z3 l2 e+ i6 |; H
' ?1 L: ?& f+ P* H  Y$ x8 @$ c　　“天上？！说得我真想看！”停顿一会儿。“珀希哥…想过回家乡么？”
4 t" \- S3 Y# s3 c$ `/ k
2 k. Z: T- c4 E0 q' [% e　　我就知道会说到这个话题，轻轻叹气：“当然，但不可能。”

　　“为何？”
6 ^! _/ d$ g  R# P5 U1 l
　　“太远。”是吗？是吧。

& B9 m9 |8 C  D6 h　　“能有多远？你不是说U.S.A.在海外么？那坐船得多久？”

　　“不知道。”触电的话，只要一秒甚至更短。
# ^; h( E0 Z! v) K1 e" l9 B
　　“那你不回去了么？”
7 ]; {* V2 w( a" [' F" Y2 O
　　“不知道…”

　　我不知道，如果现在也有一个神奇的插座摆在我面前，我会去触摸它吗？
  @5 c4 H5 c1 U6 l( a; @, F) m$ J$ V
3 K4 t( h7 \( E. |. o; s　　至少不会迫不及待。

) i$ R! G3 s  p+ f　　白幕上，两只五彩斑斓的小人灵活动着四肢，上下蹿动，似打斗中。须臾，双方停顿，一人举手指前，其后响起唱白，其声婉转高亢，响彻宫室。
. Q$ j. A" W4 j5 z* y
　　齐太妃听到这里，不自禁随那拍子略点起头；啜口茶后，不意转眼看到身边的皇帝，脸色略敛——
/ {& d* T5 S; r! }
1 e' n" O) D7 f  M  b　　“皇上神色微乏，想是政务辛劳，不若先请歇息吧？”
4 P0 Z- {4 ~( P/ l
4 T/ I. V0 \( e0 d1 w5 |3 T　　高涉一怔，倒像被提醒似的，整顿神色起来：“谢太妃关怀，是有些倦，却是无妨，不可扫了佳节的兴致。”

. {1 ^( o2 C/ Y7 o0 c, r' U　　“皇上多虑了。”太妃面露不忍。“何必将就老身，还是龙体安康要紧。”
( t9 z' Z9 J. \
　　“确实无事，太妃不必牵挂。朕只是不爱这皮影戏，看得疲倦罢了。”
& ^6 l) J" q/ [, g
. a0 X6 t( t" k　　“呵，到底是老身任性了。”太妃略笑。“老富，谴他们下去！”对身边的老太监富宁道。

1 N3 Q: s! s3 W7 H+ ]5 K- [  E' L　　高涉看过去一眼，虽感抱歉，却不推辞，依旧托腮不语。
  s& G$ |. C3 @; o3 w& }: a) g
　　“为何不演了？！我正看着热闹呢！”这下却急了小堇王高汨，闹嚷嚷站起来挽留。

　　“小王爷息怒！”富老公公吩咐完那头，连忙赶来安慰。“皇上龙体劳顿，不堪这些杂音，小王爷切不可妄为。”
4 r0 I* W1 Q2 k+ o
　　“皇…”高汨看皇帝一眼，努努嘴，悻悻坐下。
9 w- b' l6 I3 j, F" I$ x
; P; H; O  K4 |' B% u　　此下，没了锣鼓打闹，宫里顿显寂静，且皇帝又言困顿，更无人高声。高汨左右坐不住，干脆起身，告一声：“出去看灯咯！”蹦跳出门。

1 `% u7 V. v, K  o0 f　　其余众人，有年幼者，似慧妃与几位公主等自不能耐，亦先后禀报，出宫观灯去了。受此影响，又有些人告退，片刻间，屋里只落下皇帝与太妃及零星几位亲眷，处得极为尴尬。

0 d* a4 j/ f, S! E. ^' o　　“唉，难得佳节，老身料理不当，坏了皇上兴致，却是不该。”齐太妃兀自摇头叹道，略打圆场。

　　“太妃言重，应是朕心不在焉，累诸位扫兴。”高涉直言道，目不转睛。
. x6 G7 P; `. ~1 D9 _4 {
3 s0 j4 T+ d% o% m6 a　　太妃只在心中嗟叹：皇帝虽非她亲生，却是自先皇太后遇黜后，由她一手带大，处处关怀，比亲生的公主更爱。如今见他心弱神伤，岂不难受？

5 y) \/ w: ^! s( F& u/ V# R3 F, ]　　“皇上勤于国事，自是万民之福，却也要将息好龙体。”
8 i" X' t8 h8 |' }1 S8 J
. o$ J4 y7 t# _' d) v. g　　“太妃放心，朕自有调养。”

$ j3 h: d  f1 S7 i  c$ T　　“恩，那就好。”明知无关痛痒，却忍不住劝一劝。齐太妃勉强安心。

) t( Q: o3 g& _% @" v* J; V2 Q　　“前几日，临川的庆王爷派人送来一件珍品盆景，何时天气晴朗，老身还请皇上前来一观。”太妃换话题闲聊。

3 O8 ^  w8 [7 x2 I+ J0 W　　“待有闲暇，朕定来一观。”回答却是敷衍。
- b- T% t- o1 u; F1 R2 P* [/ z- }3 O
　　“近日，老身听说皇上要为庆王爷封赏，为他颇感欣慰。”如今说起庆王已不再是禁忌。

: d+ g( b( S- m' e6 |9 K. q2 U　　“正是，皇叔为国操劳半世，确该有个相匹的名号才是。”

　　“皇上所言不差，毕竟是一家人啊！也不枉皇上远行一场。”太妃颌首微笑。
: R) ~* a4 m2 z. h; P3 n
% A) P% E- c& @( `4 s) U0 Y　　然而至此，气氛却僵了起来，皇帝再无所言，老太妃亦感懊悔。
8 W7 l8 R% y) y7 t: _% F1 m
　　“不瞒太妃…”片刻过去，高涉回头对太妃惭色道。“朕确有困倦，不堪久坐。请太妃与众卿等继续欢宴，朕先请辞回宫了。”
' k+ P" _( M/ Z" o2 _
　　“正是正是！皇上安歇要紧，老身不敢挽留。”忙起身作送，高涉挽其坐下，道声别，毅然离去。
7 U5 ~$ m# V, j
　　“娘娘，何苦提那话茬呢？”久之，富宁凑至太妃耳边小声道。

　　“何解？”齐太妃却是茫然。

* }! ^0 H% f+ S6 A0 A0 S　　“娘娘说起庆王还好，怎么绕到南巡上去了？”富宁小心奉上热茶。
' v$ g8 d. G3 F4 h" J
4 r1 p4 j( d) p, M. r0 g　　太妃略皱眉，须臾领悟，舒开叹气，接过茶盏：“唉，怪我老婆子多嘴！”
( O' J  f1 L6 {2 F& j7 c
/ v% N; W' @: [' k2 {. s  |5 R8 B　　“娘娘言重了。”富宁讨好安慰道。
0 H% |+ Z  ?. J* s3 }0 _
( \5 o! ~  W% T　　“这都几个月了，可有什么消息？”太妃饮过茶，关心一问。

　　“年前还有探报说在江南看到卖艺的番人，此后却再无音训了。”
$ E) A: g' O& z
　　老太妃闻此也面露愁色：“唉，难怪皇上忧愁，那样出众一孩子，竟无传闻，岂是好兆？”

2 v5 i$ q/ u2 b　　不会儿，轻摇起头，作感慨状：“以往都道他情薄，不想也有痴至如此的时候。”
  Y. E( x+ l, U5 N; u1 y
　　又收敛住神色，望四下一看——

, v4 R- F; q+ e% B5 I- V　　“哟！怎么人都走光了？！老富，给我把班子传回来，重上戏！让那帮孩子都进来！大过节的，哪有冷清的道理！”
! R& M( {6 }+ W+ d, U/ R
　　第九章
- f/ M% i$ \  G
　　很香的味道，真的很香。

　　“珀希哥，过来吃吧！不怕的！”芹儿举起那用树枝托起的肉块对我招呼。

　　我使劲摇头，帽子都快甩掉了。
/ x# }2 X$ s+ {! v$ O3 f
　　“呿！装模作样的，亏你还是番人！”柴显很不屑地看我一眼，大张开嘴，朝手里那块冒油光的肉块咬下去…
- K& z8 F3 {3 b) @  K/ S0 \
　　我的胃在翻滚，说不清原因──向往？恶心？
$ K7 V- P7 X" |* w- J; P) K$ g
+ J0 a. J* u8 _9 J% j( b　　是这样的，眼前这旺盛的火堆上烤的是一只野兔。它已经熟透，加入简单佐料后，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这一切对我而言是毫无疑问的折磨──我不吃兔肉，更不要说看着它在我面前被剥皮…

  y$ z  m! T* Q( I  w/ M　　“还是吃点吧，珀希哥！难得打牙祭呢！来，趁热！”芹儿坚持递过来一块在我面前。

　　那时，它还挣扎了一下…
8 w, w* x* v8 u* h: X. e- U, }
　　“呃…”我弯腰下去作呕。

0 j$ I& r$ J7 U4 F　　“别理他！娇生惯养的德性！”

　　对，别理我，你们吃就是。我在心里祈祷，偷偷画着十字架。

　　“可惜了，这兔子挺肥的，光咱俩吃怕会噎着。”

; |  |2 z+ u) R& I　　难以相信这会是芹儿说的话！我不敢抬眼看她。
2 ^) H* A7 z; ^: t, b9 i
0 v, o! d( y$ \, }% w% U7 e$ w　　终于，等这场血腥的宴会结束，我的心情才逐渐回复平静，稍微靠近火堆一点坐下──树林里太冷了。

　　“我们…下面去哪里？”烤着冻僵的双手问，火堆里的树枝伴随兔子骨头烧得劈啪作响，我不免战栗。

　　“去淮州啊！”柴显马上大声回答。“咱们一路北上京城多好！呃──”他打了个嗝。

6 \6 ?- m" t) T8 g( a2 S　　“‘京城’？”听起来是个大城市。

　　“不好！”芹儿马上反对。“京城班子多，规矩也多，咱可争不起！”

　　“瞎说！我看咱现在挺好！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跑江湖的有这般场面！”

6 r1 b  h+ I- u. d　　“就说你不灵光！”芹儿说着往火堆里投入一根树枝。“京城里都是些经年的大班子，咱们没根没底，又出挑，没准被人盯上挤兑呢！”
' r) A- E1 H) ?2 Q9 V" l
/ J- S6 b$ s+ A" K4 O- m　　“这…”柴显似乎被说服了，尴尬地抓抓脑袋。“话倒在理。唉，我心切了。”

; m0 \5 o8 _+ W, n% H　　我已经听出结论了：“京城”暂时不能去。当然，那是个长远计划，估计我们还是要先去淮州演出的。
! H1 ~0 ^1 x2 {6 I5 {2 E, X
　　“珀希哥，”芹儿看着我。“咱们往东走好么？”

- o& l4 O& t% C9 X　　“东？”我皱皱眉毛：那里有什么？她知道我对这里的地理毫无概念，为什么要询问我的意见？

+ O6 f8 ~; Q7 Q6 g2 u　　“东边有啥好？！”轮到柴显抗议了。“穷乡僻地！再走就是汪洋了！得！咱们不卖唱了，干脆下海打渔去！”

- C/ T( B, a. {3 Z7 S' D2 F) g　　汪洋？下海打渔？我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芹儿──

# {7 N5 S! @& p1 a2 ]　　她的微笑堪称狡黠。
1 r2 j0 r. g9 ?- \" r
8 e- ]2 M6 k' ?, F, _　　虽然背后被篝火烤得很暖和，不受关照的另一边却逃脱不了冷风的摧残，我弓起身体，挪出空间，将脸又往睡袋里挤了挤。“睡袋”是芹儿在我的描述下，用棉被缝制的，实践证明，很适合这样的野外露宿。

6 A" y& b+ ~9 a/ U" D; R/ [　　思维无可避免地开始就一个主题打转──海。她是这个意思吧？我是说，她想让我回去。怎么可能？根本解释不清，难道要我再编个故事？

　　她怎么会愿意让我回去？离开他们？还是说，她想跟我一起…
$ Y- C0 Y7 a1 h
  U& r0 u9 }, m% N! J　　不。我闭紧眼睛，用力地：Percy，你或许太迟钝了点。
/ j3 M% t3 T( |3 `; D7 f
+ C8 I3 \0 Y% B6 t　　为什么我不觉得高兴？一点也不…

　　脑海里，一只血淋淋的兔子在挣扎，可怕。

　　第二天不到正午，我们就到达淮州城了。除了太阳异常地暖，一切都跟平时没有差别。那些比夜晚的潮湿露水更让我头痛的纷争，也比露水更快地消散在清晨的阳光里。

0 s: M0 R2 {; k9 {5 s　　或者说，生活的压力让我来不及牵扯上那些物质以外的纠缠。
1 q, W8 T# e0 Q
　　芹儿说淮州最近“闹过灾”，这里的市民恐怕不能像其他地方那么慷慨。我们只能把这里当作一个中转站，稍微赚取一些路费。
8 h. m0 O0 V/ E6 V  c  |4 t
　　“开春了，客商多，不知客栈还有空房没！”进城后，柴显一路张望着说。“你走快点啊！磨磨蹭蹭的，有也没了！”

3 c, F. u* g( b$ x　　“哦！”听到埋怨，我推着手推车赶紧跟上。不是因为这份负担而缓慢，我确实走神了──
- V) Z0 G7 r! y( A3 p
3 G, E: X5 W# l0 I3 f6 u- \6 @　　这里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正常面──我是说，平民生活──的地方。虽然这里的每个城市看起来都千篇一律，但我绝对记得经历那次震撼时所处的空间感。

* m/ I/ m- v4 Z! }% h　　以及周围的一切…
; B# S9 D2 w* I! a
　　“到了，坐不住就出来看看吧…帽子戴严实些！”
$ @2 R  z* E4 }/ E  i
　　身后一股厚实的温热感…
. |( D6 E" a" `5 I$ Z9 k% Q5 |
　　“我说你倒是走啊！”

" K3 b4 O6 n2 S( R3 ?) t. K　　“噢！”柴显狠狠拍了一把在我背上。
5 X# L- F9 k7 ?! D& [+ O/ F
* _+ w6 h- ^. z" U( E  h　　“珀希哥累了吧？哥，你去换换！”
7 f5 G8 a5 \" p1 C0 V; l
% |1 }0 [" l, \/ A! M! E　　“不！”我有点怕听到这样的话。
1 |. O9 i- ~# H! V2 Q& m  M& W1 C
　　“呿！瞎逞强！”柴显坚决地接过去：“看哥哥我的！”

6 K2 T3 X8 z5 ~, j2 P, N　　轻松了，我却恍惚得很，芹儿并排与我走着，两边的街景从眼边流水般顺利淌过。

5 M. W3 F: e4 Y. z3 C* r" }　　那个声音之后，我发现了新世界。那个越来越远的声音，是像那个样子吗？我都快记不清楚了。或许有一天，也会忘了他的长相，就像地上的粉笔画，多下几次雨，就消失得仿佛不曾存在一样…
2 l' {. a- X5 c3 W7 X$ z% g
: D% U, X! Y- |: a* v2 N! ]4 `; r　　幸运的是，我们很快找到一间便宜的旅馆，接下来该准备午饭了──

  `/ r4 A; c0 z" c8 l. ?0 S　　“我们要买酒么？”购物途中，路过一家飘着酒精香味的店铺，我向芹儿咨询。柴显在我们出门前也要求过，却被他妹妹坚决反对。

) A  a2 D, T1 W　　“千万别！不可将就他！”再次大声反对后，她干脆拖着我走开──还真固执。

　　我微笑耸肩，其实不光柴显，我也有点喜欢这里的酒精饮料了。但也像芹儿抗议的，这东西对我们这些流浪艺人来说确实奢侈且容易沉迷。以后只要一闻到酒精就会像听到熟悉的音乐那样，抿嘴微笑…

, O" N8 M: {( w7 C) F1 g$ U; n$ v　　就像现在这样。

- ?7 j6 [* {2 Z　　“珀希哥？”

# `0 Q' v" l4 X8 j# N. M0 F　　“啊？”低头看到芹儿在拽我的袖子：刚才发生了什么？！沉迷…忽然有种感觉，我似乎沉迷了有一秒，就在刚才…
$ P, y3 |* T. w- b1 A" f
　　“你听了什么没？！”我用手肘轻推一下她。
; n) s* J  x6 n- ^+ c/ L
　　女孩摇头。

, D& G; s# c* B; l2 g" A　　是的，现在没有了。但刚才确实是存在的──音乐声！我听过的！

　　着急地抬头张望──

　　人群，不算远的前方，喧哗声。难道是跟我们一样的卖艺团体？
+ m' p+ l: @+ N; H3 Y5 r) y
; v& V# v6 }3 A7 F6 `, j, r& W% f　　有点不可思议：这样的情况怎么联系得起来？
  s' }, S  _$ \1 x
5 q$ n+ B1 ~+ n7 x- H　　我加快脚步走过去。
; n6 F/ i" `1 u: f: S+ L  p8 A/ s
　　“珀希哥？！”
2 r. ~) G( C2 A
　　忽略身后的喊声，我像听见笛声的老鼠，双腿不由自主地朝那堆嘈杂里挤…
& @' d6 g/ z  g/ e% S. g1 q
: p4 t: O$ Y  ?3 M　　闹市中有人围场，无非两桩事：看卖艺的，或生起了是非。此时这里，却是两件事合为一桩，竟成了水泄不通的局势。

% u- l- W7 w0 o% q　　“哼！笑煞人！卖艺的不要钱，你给大爷我装什么体面？！”一衣装崭齐而神色猥亵的男子，手托三文铜钱起落作响，戏谑道。周围众人亦附和讪笑。

　　“恕在下进言，”被嘲笑的那名男子面色丝毫不改，将手里琵琶搁到身后，躬身作揖，举止甚雅，衬得那人愈发村野。“在下身后有旗，上面那些字，莫非阁下不识？”

　　果然，众人随他言语看去，确有一白布小旗，上书“以乐会友”四字。然而那些市井闲人哪懂那些，只认他充斯文，矫揉造作，更加不依──

　　“呿！假模假样！卖艺的充文人，哄谁哩！少给脸不要脸，不要铜子儿，你倒想吃锭子不成？！”说着，便挽袖子逞凶起来。

4 p* M8 f* ~0 a& K/ ~% u4 K9 j　　“阁下切莫冲动！”男子俨然正色，横眉相对，其左颊有寸余长殷红胎斑一块，则面相更恶。那些个蠢蠢欲动之人无不谨慎，站得远远，屏气观望。

　　对方见这局面，自不愿生事，叹气一声，便要收拾了脱离这是非，转身取琴欲走。

# p2 G6 b$ G9 Q9 w0 y% Q　　“Sunshine？！”
, C* Z; c% d" ?" S& H
  W3 l' h* b. x" T. p& }; @　　此声一闻，险些丢下手里的琵琶。

4 w, U4 j5 d, d/ K& M" A　　结果，我们还是买了酒，不太多。
7 @0 l( @. m! F3 D% F! }$ @
　　第十章
, f% Q0 \) k& V7 @. ?; C8 T; c
4 C1 {, M) N& H0 h　　目光来回扫过几遍，眼前的景象越发令颜尚昕虚实难辨了——
; ?& V) h! R+ s
; ]9 V" x  H# l　　最左边那名少女，其貌虽不至娇美绝伦，却也清秀端庄，一对凤眼犹为动人。在她身边，一弱冠上下的结实少年，四方脸、黝黑面皮；紧绷着嘴，略显倔强，透露出本性的憨实。接着，最让他不明现况的人——

　　初一见，自然凭借那显着的外貌将他一眼认得。然而以后越是细看，颜尚昕越不敢将此人认作那昔日与己共事的美少年：依旧白皙的皮肤只把那满脸的尘土衬托得更明显；明的是瘦了不少，原本就不丰盈的双颊略嫌凹陷；嘴唇干裂无血色，只那双湖水似的眼眸依旧闪烁灵动。

  t6 W% J" F5 z# m0 V  p# s  r　　由此猜想到他这近半年的遭遇，心中一股酸楚。

　　“颜大哥请。”那名少女起身为他倒一碗酒后，怯声招呼。
% z2 I7 ^7 w# t$ A1 s
　　“哦…多谢柴姑娘！”颜尚昕点头致谢，却不急饮，眼睛又盯向珀希去了。
' U9 Y7 _5 {1 _6 t
　　“这个是芹儿的哥哥！阿显！”珀希被他一看，忽地拍下另一少年的肩膀，殷勤介绍起来。

! G8 n6 v* K8 V( h3 @; p　　“柴公子。”颜尚昕起身作揖。“在下颜尚昕，有礼了。”
% F2 D! Y1 u* X4 A, Y# p: y9 W) z
　　“哦…承让承让！颜大哥好！”柴显连忙回礼，大约是被对方气势所压，卤莽全收，俨然拘谨起来。
0 V3 z3 I3 I0 _6 k
: j# x" O) n" j　　“好了！我们吃饭，喝酒！”
! A. [0 r; J: i! y5 I
　　珀希一如既往不拘小节，吵嚷着就要开席。颜尚昕饮着那清淡的米酒，瞟眼观察着他：除了一脸欢喜，也看不出其对这次意外重逢的其他表示——太不正常了。
% b, [1 A+ x8 X% o9 m9 D1 F) R$ G
1 o. J) g: d+ w" y3 j　　一番吵嚷，几局斟酌，四人虽不至酒足，也算得上饭饱，不免疲倦起来，话渐渐少了。
: ~3 W  `$ w6 Q1 U& c& C; j( b% z
/ ~: R- x) L# _" {, B7 ]　　这时，芹儿见状起来收拾碗筷，珀希也要搭手，却被推辞，所幸东西不多，几下便干净了。
5 K0 C; B. Y/ I3 M( G! P
　　“哥！陪我去把碗洗了，好还给店家。”既罢，她对坐在那里，一脸醉色，打嗝不止的柴显道。对方将她不解地一望，芹儿朝颜尚昕瞄一眼，他才有些明白——

　　“对！你们二位先叙着旧…呃！我们…去收拾！呃！”也就笑着随妹妹出门了。

　　颜尚昕看一眼身后的房门，掩实了的，不禁揣测起那姑娘的机敏。
: \9 R' L# V' U: v/ n4 f9 u( _
* z4 G" p8 C, Y1 J5 K" W　　“想不到…竟在此地与大人相逢。”颜尚昕从容起立，对珀希略低头作揖。之前碍于旁人，他自然懂得不露声色。

+ l" ^7 q) E# V! x　　“别叫我大人！”珀希跳起身，按住他坐下，小声叫嚷。
8 a: A/ z0 P* p7 \7 g+ x
　　果然如此。颜尚昕认准了心中的猜测，只觉又好笑又无奈：“此时无外人，在下岂能逾礼。”
* r4 I, V8 Y5 G" s' J
) f5 A8 i- b! Q+ J( {　　“那些废话！”珀希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粗口说得生硬稚气。
' o9 I0 u. G. h  F$ _
% I1 y+ g9 ~6 b- m, |! k　　“你在干什么？在这里？！”片刻，心思上来，珀希凑过去好奇道。
+ ^- O5 Z7 h) A/ m! r; b
, F- g" h7 N! J; C　　颜尚昕刚慢慢坐下，听这一问，眼中一亮：“大人既然问起…”

9 `7 @2 [" Q. e& n　　“别叫我大人！”珀希还在那称谓上计较，眼睛眉毛皱成一团着急道：“叫我珀希！”
! t0 y- }! r' Q! a1 V& [! f
　　“这…”颜尚昕从前虽慢待他，却碍于等级不曾直呼其名过。“如此，珀希公子这样问起，在下也以实相告罢…”
# @9 V+ k7 s' d# K& ~1 v7 [, _3 R# l+ n
　　珀希不满地皱皱鼻子：早知此人极遵守尊卑次序，改口不易，被称“公子”虽窘，总好过“大人”厉害。只得妥协。
) [2 T1 H5 {0 H! }' ~7 W! N9 m
　　“在下来到南方，已非短时，具体算来，便是年前就动身的…”颜尚昕面不改色，将他自听说珀希在江南出没的消息后，便振作精神，轻装南下。知其爱好声乐，一路琵琶奏来，举“以乐会友”之名，寻觅珀希。只是句句落实，半点不夹煽情虚话。
2 }3 ^- v# L( m( S5 @9 ~& {
　　然而，听他所言，又亲见其为，对方如何不为所动。其言未毕，而珀希已双目微红，鼻息频频起来。

　　我感到喉咙酸痛：是的，有点想哭了。

* X+ \. z, I& `　　要知道，眼前这家伙有多顽固！我记得以前跟他说话，有一半以上得不到回答；甚至后来偶尔想起这家伙，还以为他会从此感到清静悠闲的。

　　再没有什么比获得意外的真挚友谊更让人感动的了。
% D; r. |" b0 H9 r- F# \
　　“谢谢…你。”终于，他讲完了，我努力稳住情绪开口，擦擦鼻子说（很想站起来拥抱一下，但我知道这家伙有多古板）。

　　“公子多礼，先前在下怠慢公子，现在想起，委实惭愧。”他背过脸，拱手对我作揖。
  Q* S8 X* o* f0 G) t
　　“你…真好。”我不是很明白他那些文雅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进一步道谢。

* |4 y( i7 E. f: h8 ]　　“在下今日见公子流落至此…”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明显的同情。“不知所受何等磨难，倘若主公得知…”

  p+ e" y/ p1 F8 [9 M　　“什么？”我皱起眉毛——无法克制的紧张：天知道我怎么可能在还没完全领会那个词的前就明白那指的是谁？
' h' W9 k& c. U4 f
  l3 c& l5 l% e) ~　　颜尚昕叹了下气，转动脑袋看看四周：“公子…”声音压得很低。“皇…”

6 N. D2 ?: g0 }$ B　　“Silent！”我冲上去，什么都不顾地捂住他的嘴——
! f: g4 c5 ^; I. N
　　妈的，这是干什么？！看到他突然红起来的脸，我赶紧收手。“抱歉…”道着歉，把手往衣服上擦擦。“我知道…”

/ [1 y" _) r$ p/ k9 V　　“哪里！是在下卤莽。”他尴尬地抹抹嘴。
+ `$ y9 t& J) A( ]9 C& I
, _+ t% V* o0 m' A　　我低下头，不仅因为刚才的闹剧，还有引发它的原因…
( }4 L: u1 |  R# W! ~
3 U5 K* f+ {$ I　　“公子…”不管他还要说什么，我祈求千万别提那个人。“这些时日以来，莫非都是与柴氏兄妹二人为伴的？”

　　我默默点头——怎么回事？好像我做过什么错事？！

: ~3 u: ^  c* Z8 y/ ]4 s8 q　　“我看他二人也是纯良百姓，公子果然吉人天相。”
  U4 L/ g3 Q0 Q# v" t
' m* T) E+ [9 u& O* E( a) K" ?　　“是的！他们很好！”听到他赞赏柴显他们，我马上积极附和。

$ m* t) U5 t+ H! Z% m6 J　　“却为何不将你报与官府知晓？平白流落了这些日子？”
; p/ p0 ~$ P: C9 o; ~# |; Z
! v+ f5 \, ^/ y2 O　　“…？”我不懂具体意思，但从他的表情看，似乎是在责备我现在的同伴。
# A& g+ f) X7 _9 C3 u
　　“若是知情，他们便该送你至官家。可知主公这些日子因你甚是神伤？”
+ O; \# d/ t  B# E4 m
, w/ q6 @( C- H$ P7 w$ i　　该死的，他还是提到那个人了！我闭紧眼睛，咬下牙：从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设想过这种情况。
: E! j! p) g, H& Q  {+ Y
　　对了，他刚才说“他”怎么了？因为我“神伤”？什么意思？算了，我还是不要问了——我害怕知道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7 K: g0 j" z; F! ~$ e+ r
) H. ]' l* e" m) N: J3 m　　“我现在很好。”如果他只是担心我的生活状况。

　　颜尚昕皱眉毛了——果然说服不了他。老实说，我偶尔也会梦到以前那种奢华的生活，醒来后满怀惋惜。

　　“只是…不坏。”其实对他这样的贵族来说，是再糟糕不过了吧。
9 b3 G4 b  U0 p* J
0 N6 c% _+ b+ p& L, F/ |# T/ B- y　　“如此，在下知晓了。”他稍稍转过脸去，我看到那半边无奈的表情。
$ z1 S- u' \& w- s
/ e) G( h) K  h8 C　　“我喜欢这样！”我大吼一声，站起来：说出关键的吧，他也是音乐家，以及我的朋友，会明白的。

　　“我喜欢和芹儿他们一起…卖艺！”
5 U: m( F1 \+ ]9 C. C  f
" q: D  c6 U! F# c0 ?　　“公子莫非说笑？！”颜尚昕的表情阴沉得让我害怕。“公子莫要忘了，此身还有主公封的职务…”
+ f2 G% T  h& Y8 e+ w* ]5 v$ D
　　“不要说他！”

　　手掌一阵麻痛，我拍了桌子——该死的，我居然拍了桌子，学那个暴君的样子！对了，他还真是暴君！

4 x* S0 v1 V7 M- x) V6 w( N　　“别跟我说他，我喜欢这样，卖艺。”一只手捂着脸，用微弱的声音说，像是乞求。

　　“公子…是不想再回主公身边了吗？”

9 b+ B* o5 I% r; Q' S. D0 ^　　我屏一下呼吸：是吗？原来结论就是这样？为什么我以前都没想过？

- o7 ~7 _8 n0 S$ \# {- ?　　那天，颜尚昕搬来到我们所住的旅馆，开了间不错的“上房”——就是高级间。比起我们，他显然要有钱得多。
. `  C2 P; D9 q$ ^1 ]/ A
1 u- G9 `" Y5 b( b4 J2 t　　搬过来后，他还出钱买了很多昂贵的美食作为晚餐跟我们一起吃。然后就是聊天——“叙旧”，可惜在芹儿他们面前我们不能讲皇宫里的事。

　　因为颜尚昕解释说自己是在“贵胄门第”担任乐师，柴显对他表现出意外的尊敬乃至崇拜，不停问他的工作和家庭情况。于是，我也终于明白“颜”这个家族的历史有多深厚，难怪当初因我导致他父亲失业会引起他那么大的愤怒——都怪那任性的混蛋！

　　他当然不会说是为了找我才出来旅行，就把那面写了四个中文字的小旗举出来给我们看，结果从三个人的尴尬笑容明白我们不识字的事实。他莫名其妙地叹气，还苦笑着说了句感慨的话。（我知道不识字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但那并不是我们的错啊！）
# `2 }5 n. Z6 f) @- g' z/ J2 r
) Z, U; k8 n# m& @　　“颜大哥‘以乐会友’了这么久，都会了几位朋友？”芹儿这个狡猾的女孩，总能抓住重点。
* H" Q+ h% [; y1 i  \3 n
　　“哦？”颜尚昕的注意力离开柴显那套根据我的描述组装出的简易鼓架，回头看着她，笑了笑：“自然是不少。”然后他彻底放弃对那堆打击乐器的好奇，摆起一副镇定的表情——
, G) w7 g6 l+ g/ u. j9 `9 V+ _
! E) J0 O8 L, a1 c4 m4 j　　“颜家历代侍奉官家豪门，鲜少游历民间，籍此机遇，数月来获益匪浅…”
/ F% L+ ]' j6 f1 P# B! o
1 U% D# |: Q! j4 s+ O; X0 S& z　　“我看颜大哥必定也是奏乐的好手，何不为我们这些乡下人演奏一曲开开眼？！”没等他说完，芹儿忽然凑过去要求道——这姑娘对我的老朋友很感兴趣，我担心她会看出颜尚昕的身份。
2 E# u4 j% z8 `" [
　　“这…”颜尚昕无奈看我一眼——我回以鼓励的微笑——然后站起来。“如此，尚昕献丑了。”去取他的琵琶。
. k! T- G1 ]) x* m* g+ b$ t8 ^
　　“呵，这…可是整块紫檀木雕的？！”柴显看到那乐器，跑过来激动地说。

* p6 ?' r6 M5 I; `* d8 v　　“真的？”我也凑了过去：对了，这琵琶就是上次我给他的那把。紫檀木是什么？我记得以前颜尚昕也说它很好。
/ Q; c+ B. m7 o
　　“罢了！”颜尚昕摆摆手：“琴，器具而已，比不得人有灵气。”

　　接着，没等我理解出意思，他将琵琶挂在身上——像以前我们在一起时那样，轻轻拨几下。光从这零碎的几声，我就知道这又是一次高超的表演…

, k' L& `% y+ }% ~# d9 {2 S　　“我的娘诶…可长见识了！”
  W. S* \) g; Q
　　“哎噢！”珀希大叫一声站起来，揉着被柴显因一时感慨，狠拍下去的肩膀。
$ ]% |0 E7 L4 \( V4 V. c
　　“公子…”颜尚昕不免担心，却不敢在旁人面前造作，收住脸色：“哼…在下献丑了。”咳嗽一声后，对面前众人习惯性鞠躬。

　　“哟！瞧颜大哥说的！您这也叫‘献丑’，那咱们这些粗夯货更不经推敲了！”柴显原本就敬重对方出身正统，如今更是被其技艺折服得恨不得五体投地。
' L' ]6 n4 v4 d% F
　　“柴公子过奖了，尚昕实不敢当。”这话里也不尽是谦虚：在珀希面前，他怎么能称高人？
5 X2 F- L; ^! ]! E
　　“你弹得更好了！比我弹得好！”珀希亦惊喜赞叹道。

# Q- _/ ?$ _- U. j, ^; \. H　　“公子谦虚了，尚昕怎比得公子弹起吉他来的神韵？”

4 e6 H& I$ R+ ?  _$ s　　“吉他？”芹儿敏感一问。
' N  Q8 r8 s5 Z- m: a
　　“是我的琴，U.S.A.来的！Like this…”珀希兴奋地解释道，随手比划。对方边听边点头，大致将之理解为琵琶之类。
0 f/ p* ]7 W: d4 N
　　“原来颜大哥还是珀希哥旧日的同僚。”芹儿随即得知出别的许多事情，忽然微笑望着颜尚昕——

8 ^& L: ?( I. r: G# _6 |! M　　“不知颜大哥此番可有意愿再与珀希哥及我们一并搭班子？”便这样一脸坦诚地开口邀请了。
9 m2 @/ q. u0 F; W7 |. ^8 n( _6 w
　　“这…”这要求难说不是唐突。

　　“Great！”珀希却应承地积极，跳到颜尚昕背后使劲拍他一下肩膀。“你来吧！我们一起卖艺！”

/ r$ t( ^  q3 x# i' _9 E　　看看少女期盼的眼神以及珀希开心的模样，颜尚昕僵着脖子，不知该作何为。
5 E: d1 h* k$ @% Y* E9 i  H
9 P8 S# n( N8 [' P( k4 j　　“颜大哥想是不屑抛头露面卖艺换生？”芹儿的语气虽还是温和，却隐约有丝催促。
+ n( T% I& T: T+ A/ d) m$ z7 b  [
　　这倒给踌躇间的颜尚昕灵激了一下，只见他拱手作揖，极谦卑对面前三人埋首——

　　“如此，尚昕还请各位多多担待了！”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11~15

- E6 q- ?% i9 S2 ?
5 ]4 V4 v/ y) }3 F* Z第十一章
7 [6 ]) i% L; V
　　又是一片喝彩声。随后不待人上前讨问，众人纷纷解囊，往地上那只小桶里丢钱，叮零作响，好不欢快。
& K# u6 O% p* g) J4 E
　　“谢谢各位乡亲们！谢谢大家！”照例是芹儿站出来见礼，笑音甜美，格外招人欢喜。
+ P6 ]5 Y8 N! f5 a/ Z. w* v7 A0 k
　　“哟呵？！这不是昨个儿那位斯文先生么？怎么，今个儿却要来讨钱拉？”原来是昨日那名好事者，见到班子里的颜尚昕，虽不至于挑衅，总还是要刁难几句。
; |" v& L/ I$ v; O6 M( n1 z+ c
　　“是、是！”芹儿不待双方起争执，赶紧冲到此人面前，道个万福。“这位大哥有礼了，昨儿我哥哥只为寻我们几人的，随便在街上弹几下，哪敢要你的赏！今次人员齐了，才好出来献丑…”几句话，哄得那人服服帖帖，再被姑娘笑着看几眼，也便掏出几个铜钱，搁在芹儿手里，随后还一直为之叫好。
$ Z5 l- E& {& C2 Q
/ S8 k# O' ]: f. w　　受去年灾荒连累、萧条多时的淮州城，竟被这群少年人的唱乐班子一下子又拉扯得热闹起来。

　　“快！Hurry！”我举手朝后面的人示意，指着前面五十码以内的那间小房子，冰冷的雨水淋了我一脸。
7 j  f! V) P' s' x
　　真够倒霉，我抹去脸上的水，狠狠打个哆嗦。没想到会突然下起雨来，早知道就按照芹儿的计划，提前离开淮州了——还是在下午，注定得露宿一晚。

1 P  c4 n4 f# I! |2 O% Z4 `/ d　　幸好遇上这间破烂的小庙宇。

　　没多久，我们将就屋里残留的一些干的树枝叶生起一堆小小的篝火，真暖和。芹儿走到神龛后面换衣服去了，剩下我们三个男人也趁这时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烤干。

; ]0 _# k& O. r9 f# g　　结果发生了一件小小的意外…
: ^" x) t" `( c' g& ?+ O* }
1 F  p" M& ]4 k* l　　“你…颜、颜大哥？！”柴显指着颜尚昕的脸，惊恐地结结巴巴道。

0 F% Z- s' i! a5 J& p& L　　“哦，这乃是在下一时无知，犯过的错事，羞煞先人。请柴兄莫要取笑。”他不慌不忙地回答并动手擦一下脸，露出下面的已经很淡的图案。是“金印”，颜尚昕一直用一种腮红类的化妆品遮盖，使它看上去像一块丑陋的红胎记。我就没搞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嫌那个样子太酷太惹眼？

　　“哪…哪里！颜大哥多虑了。”柴显笑得很尴尬，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7 x1 ?  w" z0 l6 F0 _
　　我觉得不公平，脱下上身的内衣把左肩膀露出来给他看：“我也有‘金印’！”

　　“啥？！”——从声音判断，真把他吓到了。

. v+ W0 _4 ^; j/ b- y, t　　“What for？”我不满地问：难道文身是违法的吗？这还是在你们统治者的监督下给我文的呢！（为什么？）
, c  E0 V5 H5 q' N- ~
4 q2 t, e6 ^; t% O　　“这…？！”颜尚昕的声音，听起来他也很惊讶。
# n. W2 l- U, @& u( |: [  O
0 \7 Y  m  A+ k% Q: t, ]: a　　“噢！”一件湿衣服突然被披到身上，冷得我哆嗦一下。“放开！”我挣一下，结果被他用衣服紧紧裹住。冰冷湿漉的衣服贴在皮肤上难受极了，过了有一会儿才被换成干的外套。

: x- D" P# g! d0 m6 l# W- e2 \$ H　　“你…你们？”柴显的表情越来越害怕了，一步步往后退…

　　“好了！我出来行不？！”芹儿在后面招呼。
+ K9 F1 U+ G6 r! K2 u1 |0 v; N4 g
　　“Al…right！”可以了吧？我们都穿上衣服了。

　　“芹儿——”哥哥冲到妹妹面前，一副保护的姿态。
0 |0 \- C( s$ F7 k
　　怎么了？我知道文身可能不太庄重，但这小子的表现完全把我们当作危险分子了！
' d0 Y1 L2 Q0 i/ ~3 E1 y
5 w. F! e7 k- }+ u　　“哥！你这是做甚？”女孩微笑着推开他，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我都听见了！怕啥？颜大哥都说了，那是旧事！”

, g  Y0 h6 A; M! Z, o  @. b　　“可他…”柴显指着我。
: ^, D8 ?" `4 ^( e4 v
　　“说你笨呢！哪有把‘金印’刺在身上的？”她转眼看着我微笑。“想是珀希哥家乡的习俗罢！”然后对我坦诚地眨眼。

' F4 a+ S) J; ^4 V! h　　“不错！”说话的是站在我身后的颜尚昕。“这确是公子故乡习俗，与在下脸上真正的金印无关，请柴兄不必惊慌。”

5 Z/ l; G2 Y9 L( L' {1 `9 {8 S# \　　“哦…是的！是‘习俗’！”我顺着颜尚昕的话说，相信他是在为我做掩护——看来文身在这里真不像是装饰那么简单，难怪那时那家伙那么大反应…

8 A9 C& v9 U" w4 ~7 v! ?　　“好了，快坐过来烤火吃干粮吧！可冻死了！”芹儿的建议为这场意外事件画上圆满休止符——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表现不像是安慰他哥哥那么简单？
1 i/ M7 F$ E0 N8 m/ B0 u
　　“珀希哥，给！”——一块饼和牛肉被递到我面前，伴随着女孩的甜美笑容。
. S. ?1 W, }& I1 a* ]4 d5 Q
5 ?% C" v' H: C　　“谢谢！”好吧，我多心了。

　　“唷！”柴显又嚷了一声，却是对着旁边的神龛。“敢情这还是座‘天王庙’呢！快拜拜！”说着站起来，把饼叼在嘴上跑过去，朝那几尊神像跪下、作揖。

4 N: `7 I6 b- f+ W, N4 Z7 I! n7 B1 v1 A　　我好奇地走过去，想看看那是什么样的神…
* _0 R8 K9 E% s9 J  ]# R
　　“Awesome…”（酷…）
3 d! Y3 c: a5 f6 U  ^0 T
　　太壮观了，我望着那四尊高大的塑像，情不自禁地赞叹。以前我们也在一些废弃的庙宇里过夜，但那些神像都很小，而且被塑造成中规中矩的老人姿态。完全不像现在这四名男子的模样：他们的表情与其说狰狞更像是动态化的威严；动作生动舒展，篝火的照映使他们看上去异常鲜活；穿着漂亮的铠甲，手里举着各种器具…

8 G, y) w# @8 p! f. a3 h　　“那个人是乐师么？”我指着其中一个人问还跪在地上的柴显，他的怀里抱着的东西是琵琶没错。
* h# f) V- s( g  n  {4 B- Z
　　“瞎说！那是天王菩萨！是风调雨顺！”

) G* M% ], r9 I; Y+ P& j1 a5 a  q" D　　“什么是‘风调雨顺’？”

( J* Q, }0 T! |$ J　　“这四位菩萨就是风调雨顺！”

/ \: N8 ]  g! o% T* |" F' M　　四位‘菩萨’？好吧，不管他们是代表什么的神，这四个人的形象实在太酷！尤其是那名弹琵琶的神，他是不是代表音乐家？是音乐家的保护神？‘风调雨顺’…
/ |# W) _' f2 |( r4 A
" {* x) t  m& k2 [　　“我们也是‘风调雨顺’！”

　　“啥？！”

0 u; }7 g+ s0 m　　“Yeah！我们也四个人！我们是‘风调雨顺’！”我激动地宣布，转身面对其余两名同伴：“我们的band叫‘风调雨顺’！”

　　“伴月楼”乃是润州城中教坊司所在，因其于一月之内楼中各屋均可看得上月亮，故此得名。也多亏昔时能工巧匠们的构造。
) }% Z* h" V- F& f
1 ?6 p$ Y. H/ Y5 d　　一日，楼门迟迟不开，教坊众伶人被坊主召集起来，难免是要教训些话。

　　啪——

　　教母程氏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目巡视座下众人，尤其是跪着的那几名乐工。

6 \5 J) B1 l- e0 H1 }/ O% Q, Z; [　　“你们呀你们！”程大娘举着鸡毛掸子，抖动着数落道。“这都多少时日了，还学不出个模样！我看是皮松肉散，欠调教了！”

, s% {: k, d7 a8 s0 d　　“大娘息怒！小的们无不日夜演练，然而京城流传的那些新曲实在古怪得很，全不像小的们以往学的那样，甚难模仿！”琴工领班吴盛之急忙辩解道。
# l( R2 T$ w( L9 D9 ~) }, Q: @* k
, o# t" V5 v! m# K2 T- D0 u6 a　　“再难也该有学会的时候！眼下都过月余了，知州大人来听，还只是讪笑，你叫老娘的老脸和这‘伴月楼’的招牌往哪儿搁？！”

　　“大娘息怒！小的们知错了！”吴盛之磕头讨饶，险些声泪俱下了；教母素来严厉，打骂起手下的人从见不留情。

　　“唉！”程大娘沉叹着气。她其实知道这些乐工的难处，那新上任的知州梅大人爱好音律虽是好事，却偏生喜欢东京新兴的曲目。来过号称润州第一的“伴月楼”几次，总嫌此地乐风老套生硬，说了许多讥讽的话，气坏了心气高傲的程教母。请人询问了梅知州关于京城新曲的音调，好命人模仿，结果越弄越不明白，昨日那位大人又来听曲，最后竟当众笑出了声。怎不教人汗颜。
, z1 W+ `" H2 U' N3 Q* V; a% o
　　“大娘消消气，若说这曲子…”
" w) u  e2 f, R8 j, d% O. F- e
$ i; \9 Y# S5 y  ^# |　　“哪个插嘴！”程大娘看也不看人，喝止道。半晌，听出声音，赶紧换上笑脸：“哟，看我气糊涂了，怎对你发起了脾气！”说着朝那说话的人招手，殷勤致笑。
5 p9 R3 Z+ q, w
4 _  J* [4 W/ F( o　　“哪里，看大娘说的！玉莹知道您是在着急！”娇美的女子不慌不忙站到教母面前，用与之相符的轻柔话音从容笑道。
7 W1 j- ~* `$ e+ g1 Y6 M! Q$ |! A
　　“唉，还数你最懂事！哪像这些蠢材惹人嫌！”眼前这美娇娘算是“伴月楼”的半个顶梁柱，程大娘自然要说顺她耳的话，招呼好。“姑娘方才要对为娘的说什么？”
+ ]9 Z& r. {1 v& _# J+ b
/ a6 `. ]5 b4 T: G" U　　“呼，”女子轻轻一笑，神色得意起来。“大娘不是烦恼这新曲难学么？玉莹却知道一人，包管比梅大人哼唱的那调调更是正统无二！”

# n  j/ s5 K) ]8 u8 F* d　　“这…为娘却不知润州城中还有此等人物，姑娘是说…？”程大娘虽疑惑，却真察觉到一线希望。
0 @' ^' z5 d6 q! ]: N3 R! A6 ?7 u, }
- B- }9 w0 T# _　　“大娘放心，此人绝是精通京都新曲并各种琴艺，只是…”玉莹抬抬娥眉，半不以为然地笑。“只是他生得有些怪相，如今的处境又甚是下作。”
* p. G& Y, J3 m2 f- U
( }- n1 z0 s' I7 i5 X; }* `　　“姑娘可别是说近日在下面街边卖艺的那伙流氓吧？！”

　　“呵呵，正是呢！”玉莹掩嘴一笑，眼色中闪烁着得意。
+ a7 F, N4 g0 x% `  X; j1 d
　　“姑娘莫对为娘玩笑！”程大娘一本正经，哪受得了这番轻率，眼看快拢不齐笑脸了。
1 `2 M- {! _' {4 b
　　“呵呵，失礼了，请大娘责备。”好容易止住笑，玉莹换上正色。“不过，玉莹倒真是在与大娘作商量，说的都是正经话。”
! a! j8 f- C% a. _( h, L2 t
3 o# G, c' }5 M$ A' r- S　　“越发不庄重了！且不说他们如何教得教坊中人，就是那番噪音杂乐，老娘往日在走廊边路过，听见了都要捂耳朵呢！”程大娘说着又上了气，接过身边小丫鬟见机递上的茶盏呷一口。

" f0 r, R( m- j! _3 l　　“大娘好没眼光！”玉莹仗着自己身价，撒娇起来。“难道大娘连姑娘我的话也不信？也不想想玉莹的见识！”
" z+ s9 @$ \/ r. z$ o5 w2 n! X7 r
　　“哟！我哪能忘呢！”程大娘立马堆花般献上笑脸。要说这玉莹的名声，除了她那身精湛的舞艺，更少不了那人人称羡的献艺于天子的经历，“伴月楼”得了她，也沾带着蒙上了君恩。

　　“姑娘既然这么说，必定是对的，只是…”面色犯难。“那毕竟是一伙不入流的卖艺班子，我们正经教坊倒请他们教习，只怕传闻出去…”一时又想起梅知州的讥笑模样，恨得咬咬牙。

) ?8 u" E; i& s" T" g) p　　玉莹莞尔一笑，眼神极媚：“大娘考虑的是，玉莹也正好想了个法子呢！”说着就弯腰下去，凑在对方耳边，细细作声。

　　“这样…？”程大娘听得脸色忧一阵喜一阵，最后落得不尴不尬，抬着一边嘴角不知所为：“姑娘这法子，恁行得通？”

: K' B+ L. `  C　　“大娘尽管放心，玉莹还能害您不成？咱们都指望着‘伴月楼’这块招牌度日，自然是希望它好的。”女子笑容依旧，丝毫看不出刚才对话内容的氛围。

7 Y  [5 j  P9 B# h+ M% U" y  L　　“如此的话，就先照姑娘说的办吧！”程大娘无奈笑道：唉，她也是没了主意，按照玉莹的法子，哪怕对学曲无甚助益，却也不损害坊里什么，只是稍欠公德，良心不安些。
. A" A! ]0 i0 W% V# k0 \7 ?: G
　　却看一眼底下那群没头脑瞎张望的人，心头又是一堵——
6 C' V, H" T, E2 I( b3 ?4 ^
　　“傻跪着作甚？！还不快张罗起来迎客了！”
, A3 r) y5 o( X1 |5 `
　　其实柴小牛比颜同学年纪小，但“兄”只是个尊称，与年龄无关，通常是用来抬高对方的客气话。

/ \, f% V; {+ |* x, f, F　　流氓这个词，本来意思是“盲流”，于色情犯罪无关，指无固定户籍的下层人士。
& e* [, ^9 g/ L' a' U. L
& D) q" K2 @/ l% ?) V0 O5 e　　第十二章

　　在我们的概念里，乐队就是家庭，成员就是彼此的家人。其中发生了任何事，成员之间都有责任共同担待，就像现在这样——

9 r5 S1 q! z( v) [: M% L　　“哥，你好好讲，这账是如何牵扯上的？”芹儿说着递给她满脸惊慌的哥哥一碗水，语气很温和。

: I! |2 U7 B3 [1 Q3 p2 y　　“我…我…”柴显拿着碗，手却平稳不下来，水淌了不少出来。

　　“柴兄莫急，慢慢道来。”然后是颜尚昕，只是他的表情已经很难维持以往那样的镇静了。

　　看来这真是桩严重的事，我是说，柴显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一夜，第二天被两个凶恶强壮的、保镖一样的人送回旅馆。刚看到那副沮丧至极的模样，我还以为他犯了什么罪被警察（这里叫“捕快”）抓起来了呢！

% q: Y) e2 _6 R: J0 F　　虽然他后来吞吞吐吐讲了一大堆，但我连事情的基本框架都没弄明白，倒是后面那两个凶恶的“保镖”直白而嚣张地吼叫出关键——钱。

　　柴显欠了他们钱？！他买了什么奢侈品吗？那些人说他吃了“花酒”，是什么东西那么贵？！这家伙，我们一天只有一顿能吃上肉啊！
9 q4 O4 p. H8 b" T! J  r) f
　　忍不住想揍他一拳。
) s% r4 U2 q! n" n
　　我们被“保镖”们封堵在房间里，等柴显冷静下来后解释清楚事情的经过——
) s* L! v5 S' S; W. W3 d
　　“昨晚，我…我去街角那店里喝酒…”刚说完这句，他就下意识地缩一下脖子。对面，芹儿无奈地板起脸。

, {2 ^2 P* r4 p　　“我就喝一两，图个暖和…”柴显还在狡辩，看到妹妹更加严厉的表情后才吐一下舌头，就此打住了。“酒保刚给我打上，还没进口，便听见有人唤我…”
  f4 Y8 ^* Y4 c' \3 k6 |) c" [
　　“这位公子…”少女以一团扇掩面轻笑道。“可是‘教坊街’下挂名‘风调雨顺’班子里的？”
9 B8 ?+ i! B) ~* G" d
8 g# x% h# c7 O! }1 y　　“是…正是在下！在下是打鼓的！”柴显哪见过装扮如此娇美可人的女子，慌乱得话不成句，还学起颜尚昕的礼数，站起来鞠个躬。“姑娘，有礼了！”

; n8 |9 ^0 O* K% e. v　　“呵呵，公子真是客气。”女子咯咯一笑。“小女子才要对公子见礼呢！”
' R' A5 @# V: M5 G& v( G" b
5 ?/ h+ o8 W( S) ]0 U( E　　“？！”柴显只是茫然，却因抬头见到对方正面，羞红了脸，忙低下去。
7 G; ~/ U+ Y; e0 N( E3 }9 ^7 H3 _
( r- x2 M+ E: T, v, p0 h　　“公子一行人自前些日子来到润州，正好在我家楼下摆开场子，小女子每日听闻，好不喜欢。”少女娓娓道来，不时对柴显眨眼挤眉。“尤其是公子敲打的锣鼓，精气十足，浑然有劲！小女子向来膜拜有加，今日出门好巧碰见公子也来斟酌，忍不住想对公子言语几句。”
( ]! J. u, P5 p2 I8 d7 x6 D
* X6 k* G" W( S0 S2 Y3 o/ S* S, y　　“哪里，哪里！姑娘抬举我了！嘿嘿…”柴显抓抓脑袋，憨厚笑道。
# M' `8 C" `. T. o" v
; ~5 @% Y( a* A5 O　　“公子真是谦虚。”又是妩媚地一瞥眼。“不仅小女子爱听公子的锣鼓，家中父母姐妹也喜爱不已。难得今日机缘，小女子愿请公子赏脸至鄙宅一坐。”
" S7 k  B, h; ]) P' y" ~
$ q4 Q/ O  a# }* o2 d1 B8 Q　　“这…”

( p- v* w7 u+ a+ P, b　　“小女子家中尚有佳酿一坛，正好筛与公子一品。”

　　“这样说来，在下就厚脸皮了！”
- q8 }% P1 g: n+ j0 x# v- v
　　…

　　“谁知道，我才喝下一碗，那劲就上来了。等到睁眼，天却亮了。”柴显回忆起早起时那花团锦簇的绸缎被褥和幔帐，真说不出此时心里是惆怅多还是悔恨多，眼望着房顶，言语不能。
3 Y2 g- [2 [% O$ R
# b# Y& z1 i) o, ?/ n* @　　“你！”芹儿再忍不住，站起来，不顾长幼指着柴显：“哥！你中蒙汗药了！知不知道？！”

, a0 A* b7 G9 B/ }　　“啥？！”一下子激到柴显，脸色尴尬至极。
: u4 R" a! s: O! ^
　　“人家那是拐你吃花酒，骗银子呢！你怎么能…？！”芹儿气得说不出话，一古脑趴在桌上抽泣起来：唉，哪能想到呢？就似他们这样的卖艺班子，红火了也有人盯上，树还没长成，怎么招来这趟骚风！

( Z5 |- S  `! ?# H　　“别哭，芹儿！”珀希急忙去到她身边，轻拍其背安慰道，同时不忘瞪惹事者几眼算是警告。

! |& q" @4 x& d! v　　“芹姑娘，先莫悲哀，柴兄也是一时疏忽。”颜尚昕也来劝和。“无非十几两银子，尚昕来替柴兄赔上便是。”

　　“不行！”珀希突然起立反驳。“我们不能给坏人钱！”一副模样愤慨有加。

　　“唷！谁这么不要脸，要赖帐不给钱啊？”随着话音传来，房门被人推开，一妆扮华美、神情优雅的中年女子立于门中。轻风一过，带出一股浓郁的脂粉气。

　　“…”珀希张张嘴，却说不出话了，转眼将颜尚昕看着。

+ ~) T7 o- l+ q. u$ R0 [( b: m　　“敢问老夫人称呼？”颜尚昕从容施礼，举止得体、不卑不亢。

　　“哟，这位公子倒是体面得很！”程教母立即嗅出对方非同寻常的气质，气焰挫败不少。“‘伴月楼’教坊坊主，程氏便是。”

3 _5 g+ R% V/ d: z　　“原是程大娘！在下见礼了。”

　　“敢问公子称呼？”程教母见他温文尔雅，不免有些好感。

2 F2 V  a. T' W: O, R0 J3 f2 b　　“小姓颜。”

( s  |/ Q: K8 _" V6 Q　　“颜公子…想是班子里管事的咯？”好感归好感，不可忘了本来目的，程教母轻蔑一笑。
' w9 c+ V: f  y% U$ u% [
　　“正是！”颜尚昕口头揽下事主之职，好与之周旋。

% M2 N' s! {: G; q1 J　　“倒像个懂事理的人！”同时看一眼茫然不知所措的珀希，眼神甚是鄙夷。“那我就要与你好生将事说说了，这吃酒过夜…”

4 W6 @9 w* ^$ ]' C0 b　　“大娘这边请！”
6 L3 g. t! S- m. p2 K, b5 J
　　“哦…？！”忽然被人抬手一指，程大娘回神不及。
" S9 Q" I, r5 s8 T3 ]" b
　　“大娘要银子不是？在下这边与你。”颜尚昕手指走廊对面另一间房。
+ N  G8 r. d% m3 A: ~
! y: z8 ]0 t7 g  `3 w6 ?0 P" q& D　　“哦，是…也好！”程大娘诺诺应承：怎么觉得这做主的人换边了？
, w9 W* {6 x8 e9 S2 m
8 @: Q% P- N, i6 j　　随后，屋里只剩下珀希等三人，连两名打手驻在门外虎视眈眈。

　　芹儿被刚才那出莫名的戏码引得止了哭声，抬头朝对面略探望，心里揣测不已。柴显自知过错，不敢作声惹人厌烦，低头默默忏悔。珀希走到门口，似欲探听，却不得声，叹气，坐回桌边，看着柴显。先是气恼，渐渐平和。
3 p/ b, s2 b' {1 _% U& u' v5 C) v
3 _3 G' U* ?3 t# ]　　“嘿！”后来又像平常般招呼起来。柴显抬头，不解地将他望着。
! B. \* w% C  o4 v+ r  v' N1 i
　　“那…”珀希似笑非笑，全没了方才的严厉。“‘花酒’可好吃？！”
2 ?3 i2 M  }; [- E) p
. \2 A" m8 E6 o　　“你？！”柴显痛捶桌子。

" }/ G5 o: @7 S; Z  q1 [9 M　　“大…大人？”程大娘脸色煞白，此时的妆容俨然成了牵强的面具。“老婢不知，斗胆冒犯，望大人恕罪！”连忙屈膝作礼，手脚犯抖，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刮。

! A! h! S6 ?  n% K' g! R3 ^$ R　　“大娘请起。”颜尚昕扶起程教母，随手收起被对方搁在桌上的腰牌。

　　“老婢不识好歹，冲撞了大人一行，请大人海量…”想起之前自己的言行，程教母哪敢放松，若非腰板不济，直想跪地求饶了。
3 q' D. I1 l) P6 C" j: @. d1 o
　　“大娘多礼了，在下实不敢当！”颜尚昕只得再劝。“还请大娘起身，在下好与你商量些事。”
# v" I. G$ J. ]  ~- u2 U/ g
　　“这…大人请讲！”程大娘果然起立，极虔诚将对方候着。

　　“大娘请坐先。”来自京城的宫廷乐师依然彬彬有礼，毫无怨言。程大娘受宠若惊，难免坐立不安，只尴尬赔笑。
2 q1 i1 I+ w# w6 K$ x
/ J6 {& u8 y# d5 s) A- A7 x% w( L! h　　“大娘想令教坊众伶改习京城新曲，自然无可挑剔，只何苦用这等办法…”

. \3 w! n  q/ `, W) c$ Y7 _9 G　　“哎哟！大人教训的是！都怪老婢一时糊涂，听信下人支招…得罪了大人…”程大娘咬牙捶打膝头，后悔不已。
7 u4 B* ]% G3 S4 R- J! [
　　“大娘莫急，事已如此，计较无用。只是在下另有思忖，却正好借大娘这铺垫，作成顺水。”

0 `2 y2 X) Y2 @! z$ `3 W/ ~　　程教母听懂里面的意思，登时来了精神，收起怪相，正经起来。

　　颜尚昕看出对方已是任其调配，不禁欣慰：“大娘业已观察，在下一行，甚是颠沛，难怪大娘鄙夷…”
" `! y4 g  }. F& G
7 W' `" w& n/ e* W6 R1 y  k: [) l　　于是细细吩咐了许多，程教母只管点头，哪敢不依，只祈求这意外的祸事当真能似这般轻松躲过。
4 Z' {5 m8 T1 G$ d3 N
　　“各位师傅这边走！前面就是！”

2 m. O/ C( A) J+ `0 D) m. r% G　　必须佩服颜尚昕的谈判能力，那名以凶恶面目出场的女士，现在和气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双胞胎之一。
9 Q- [1 D8 p: C/ J8 k3 z
　　事情的解决出乎我们意料：原来这个地方，“伴月楼”看上了我们的乐队。想学习我们的音乐，又不好意思对我们这种平凡的街头乐队提出邀请，才想出了陷害柴显的烂办法（也怪这家伙太贪吃！）。

　　这确实是一栋非常美丽的建筑。自从离开那个人身边后，我就再没有进入过所谓富丽堂皇的场所。当然，这里起比皇宫（尤其是那家伙的住所），装饰得还算简朴，居住密度和使用率也比那里高得多，感觉人情味很浓。
8 X# E  I! \" S8 \/ u
! A/ ?# g% H3 w) z　　程大娘——这里的女主人，领我们进入的是一间宽敞的套房，看得出她对我们的重视。

　　“各位先在此稍歇，待下人将客房为师傅们收拾出来！”她对我们热情招呼着，并主动倒一杯水递给颜尚昕——显然是把他当作乐队的头儿了。（虽然我知道自己看起来没什么领袖气质，但还是不满意就这样轻易被人忽视。）
7 z  t+ A) n9 [- W0 o; y% E5 c3 t
, f( t2 V; b3 x0 f/ `/ Y8 w　　我们的琵琶演奏家用他惯常的文雅方式致谢，当然很讨人喜欢，尤其是女士。

　　一番喧哗客套后，程大娘退出房间，留下还没从巨大的转折中恢复的我们——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脱离常规了。

& `! ~% C* P# ?5 c6 ~6 x7 a　　“颜大哥，”芹儿先讲话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为何要依了他们进到这风月之所？”语气却是意外地沉着，似乎还带着抱怨。

　　“芹姑娘此话怎讲？”颜尚昕正在喝茶，听上去有点漫不经心。

　　“什么是‘风月之所’？”我忍不住插嘴，潜意识是要缓和气氛。以前，芹儿是理所当然的乐队经理，决定着我们的行动方向；颜尚昕这个强势人物的加入无疑是对她的威胁，两个人就方向盘的争夺已经逐渐明显了。
+ Y2 a" u3 j, l9 H1 I3 H. o
. H+ W3 S" p; |6 J" s& Z6 O　　“按前头打算的，我们该往岩城进发，如今逗留在此，却是何故？”芹儿说得振振有辞。
- P- I; J9 s  g% P; O
　　“这…确是意外。”颜尚昕放下茶杯，看来要认真跟对方交谈了。
; O5 d2 T% X! c- v- i) S2 z
　　——没人理我。
  {4 H* r, F1 @5 A) t/ F
　　“既然知道对方另有图谋，为何还要顺应了它？既然是我哥哥一时贪杯，中了奸人设计，银子自然算我们的。如今手头紧缺，先借大哥的一使，日后一定奉还！”芹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到最后气都有点接不上，或者因为她现在确实生气了

　　是的，她的眼睛有点发红。我担心起来，回头看柴显一眼——作为事件的导致者，他不得不再次低头忏悔。

% Z2 F* z7 L% S　　“芹姑娘如何说起这般见外的话了？”颜尚昕也终于着急了，无奈叹口气。“不瞒姑娘说，尚昕从未考虑过银两之事，只是程教母一片诚心欲求教于我辈，同行之间，相互教学，却不是桩好事？”
3 y7 [1 P% Z  ?5 |: U
　　“他们——”女孩说不出话，着急地抿紧嘴。“此地不同一般，被人传闻出去，如何使得？”

/ F3 ~% H- `5 O1 B5 q5 ]/ j　　“哦！”颜尚昕微微一笑。“这个姑娘敬请放心。程大娘已对在下担保，教学只在白日，且绝不对外张扬我们的所在。再说，还有尚昕与令兄及公子陪护姑娘，断不会有差池。”
- Z3 i; q2 `2 C1 p/ j
6 H5 m4 p- D5 \. s6 H4 z6 y  S　　“…”芹儿咬住嘴唇瞪着他，又看看我，眉毛皱一下。“那…得耽搁多久？”

　　“大约十日罢。”
8 x' Z( Y9 |! C) \. r& B3 q6 _
　　“好吧！”
7 Q0 J/ b: U+ z( A) h+ J* u
　　前船长妥协了。我有点佩服及不解地看着胜利者，他也看了我一眼，依旧恭敬的眼神里似乎酝酿着什么…
% X6 k3 y: L: m) f: c% E, {
　　与我有关吗？
/ V# X$ [1 N; k- ?  K
　　等到那位衣着精美的女主人为我们分配好房间，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9 z0 i% W2 ]* j. |  a2 B, V6 a: a
　　她也和我们聚在一起吃了一点，说了许多赞美我们音乐的话，大部分是对“颜公子”的。当然不会错过关于我的来历的问话，这个也是颜尚昕替我回答的，大概是怕我泄露以前的一些经历吧？（太小看我了！）
7 O5 |5 i, Z7 _) v/ b3 b
& D  @" j' t! H! V　　这里的饭菜真好吃！我想这里面或许有柴显吃的叫做“花酒”的东西，可惜吃得太投入，忘了问。

. r1 _2 T; O& U2 o% Q　　“呃——”
2 `% t. m" S7 F: h& H: o
　　现在，胃里充满了美食，疲惫地躺在精致的被褥上，望着上方华丽的幔帐，打一个响亮的嗝。
, G0 q. a( P% q. W0 y  M0 s1 Z
; ]1 N: S# G# M/ N! l6 ~' h/ h　　生活真美好。
+ I: u* g/ n0 g+ U8 F
　　记得以前有段时间我也过着这样的日子，但得到的感触却截然不同：迷茫、困顿、忧虑…对未来毫无把握，甚至连当时周围的一切都不敢确定是不是真实。
. _5 v- K3 \; s
4 L& Q( N) R, K9 i5 x! U& b　　还要对某些事提心吊胆…

　　够了，别想那些糟糕的事！我已经自由了，真正的自由，我有我的乐队，“风调雨顺”是最棒了！
& L+ Y6 A5 ^4 z6 f/ t$ _% V" e2 p
% r" D' b4 x. g　　我挣一下坐起来，差点就要举起右手食指大声吼出来了。
: Y9 D8 s) \& ~* v& R! x& A- E
7 `* A9 p$ ^" `8 x- l　　如果现在面对着某人，我倒真会那么干。
: R$ [; |# L5 H2 j& R! ?: l
4 a# A. w: k5 ^7 r" k　　想想看，我在他面前一定干了许多愚蠢的事。他是知道我一直不了解他的身份的…他妈的，逗弄傻瓜很有趣吗？大烂人！
. b8 w; T6 e! N9 b0 [6 e. o
+ U5 h" `1 Z1 O+ c: |　　原来是这样。

6 R9 G6 O( w9 _  q　　我自嘲地笑了笑（这在别人看来无疑是诡异的）：算了，事情全过去了，我不会让自己再成为某人的玩物——谁的也不是！
4 D( G# I* K! Q) P! I. m( {7 Z  n
5 h& p" r) X' R0 I2 p7 j　　对了，柴显现在在干什么？我们被分进不同单间，虽然待遇很好，却没有过去那种热闹。想到离睡觉还早，我决定找他聊聊他昨晚的具体经历——好多话我还没听懂呢！
; V4 C* ~$ B: [7 m3 f5 w4 S. @
! v$ q( u( p9 }8 y7 k　　顺便摆脱现在的荒唐心境，否则晚上又要做讨厌的梦！
- b9 U0 k/ ]6 U; S* f7 P
　　刚把门打开，外面的热闹程度是我始料未及的：音乐和说话声像潮水一样冲进我的耳鼓。看来这里真是个豪华的娱乐场所，大概相当于夜总会，难怪他们会向我们请教音乐上的事。

　　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这种方式，我们可以在这里开一次演唱会，室内的，效果一定不错！要不跟程大娘商量一下，可以从门票收入里给她提成…
8 Z  \, P8 m7 k( F
% u- z5 Z8 A, J  M　　“哎噢！”
" o2 u+ D1 j2 L, }5 ?  ^- o1 C
　　好吧，我又撞上了什么，在我梦想着将艺术商业化运作时。
" I/ z  {: G0 S( D
: U9 @" {+ k& u% R$ ^9 `　　“抱歉！”摸摸并不算痛的鼻尖，我道歉着并急忙退后看清了被我冒犯的人…

% [8 Z+ C; e. `) T# G　　“哎噢——”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艳丽得如同热带鱼的女人一把揪住我的一只耳朵，将我坚决地拖走了。

　　好痛！对方异常的愤怒让我不禁疑惑：难道我撞得她很痛？对了，她的胸脯可真大…
4 a" T2 D/ f& V+ C# E
　　第十三章
. A% A1 B& ~1 m" F# }" h1 ~
　　如今，玉莹算是对机缘定数深信不疑了：眼前这怪模怪样的毛头小子就是她这辈子的大劫数！

& w' Z2 y& n3 d2 {. r　　哼！本以为这次该是她做主，扳回一局，将对方攥在手心里出气；没想到事件底下还有那么些不清不楚的背景！害她被教母说教，还吃了两下耳光——真是晦气至极！
! q" {4 K- a9 ]
　　刚才领命，被罚闭门思过，走在路上，碰巧看见对头出现。恨得玉莹欲将贝齿咬碎，心一横，干脆堵在路上寻衅——做个了断！
" ~( j% y, f( b6 @: k, g4 b
! F: S7 I3 n3 l# z$ N5 ]　　谁知那人是个呆子，走在路上东张西望，竟没留意到她！玉莹不禁怀疑此人可还将她认得？若是如此，岂不更教人窝火？！气恼间，却被那呆小子一头撞上，终于挑燃了她的怒火，再不能捺，抬手揪住那小子的耳朵就往自个儿房里奔——
' K& @3 t" g# A
: T$ n) q  b: n6 }　　也没设计好下面如何应对，以至于两人相对，只闻气息声，不得半句言。

　　对方惶惶地将她打量几番，一脸迷茫，果然像是不记得了，只露出寻常男子初见玉莹时一般的痴傻神态。

　　“看什么看？！不怕落了眼珠子！”再忍不住，怒骂出口。

　　“我…我见过你么？”

　　玉莹眼中一闪：他还是记得的？可转念又想，自己遭遇那次变故后，时常回忆这小番子的模样，比亲人还记得牢，谁知对方却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 ]# T+ q8 X2 D5 H
　　“废话！你才该认得老娘！”说着挥上去就要打——“哎哟！”却被对方一把抓紧，力道不小，登时灭了玉莹气焰，胆怯起来。

$ K% z9 ?9 }! n' T　　“抱歉！”珀希急忙收手。“Ouch！”又被玉莹不甘心地补上一脚，踢中小腿。
! _2 V5 Q4 y, I
　　“你…你是那个？！”这倒彻底启发了他的记忆，明白过来眼前这位曼妙美女便是昔日那名身手狠辣的悍妇。
  r5 {8 ]: q$ G: K9 _8 a
　　“住嘴！”又是一拳打在珀希下颌，亏得她不高，施力不尽。
! U( o" l- C8 S' i! d4 b+ f$ ]
　　“我抱歉！我…哎噢！Stop！”畏惧对方的拳脚，珀希连连讨饶，殊不知更惹了她厌烦。玉莹这才大动干戈，一顿乱打开来。所幸狠心不上，发泄而已；倒是珀希一味叫嚷躲避，看着实在夸张。

. |+ i/ C# l/ C2 g" Y( n　　到底有了结的时候。打闹一番后，玉莹疲累不堪，坐到桌边为自己倒杯水喝。珀希也似口渴，眼巴巴将她看着；脸上被抓出好些痕迹，头上毡帽已被揭掉，一头黄发被汗水纠结，做个刺猬脑袋。

　　“看什么看…咳、咳！”玉莹忍不住又骂一句，无奈口干舌燥，咳嗽起来。
6 |+ |+ ?  `# j: ?0 Z- \# c  c
　　“你没事吧？！”珀希赶紧上前为她轻拍后背。

6 A9 }6 r; ]' U2 B" O5 x2 a# ~$ y! ~　　“滚开！”不耐烦摔开对方的手，还作势踢一脚出去，却是落空。
1 \) s: i  x0 F, f  d
; G# k' q1 x5 I; V  w　　一杯凉水下肚，屋里的气氛也冷却不少，玉莹再无心争吵，只将对方狠狠瞪着，恨不能看穿心窝过去…
! u' B) b3 @0 S* B, b% s
　　真是的，这样一个黄毛怪脸、没行止没身段的臭小子，怎么就被那位威风凛凛的天子陛下看入眼了？一想起那时自己被皇帝冷淡相待，又亲见其对此人的温柔款款，总是又羞又气，拳脚发痒。

　　此时二人再见，却是意外之极。那天从楼上看到他，还以为自己发梦，若不是将他模样记得真切，还真不敢确认这就是那时被皇帝捧在手心的人物呢！看那破落样子，大约是失宠被弃，却不知为何缘故…

　　“喂！”玉莹好奇心上来，忍不住要打探：“你…怎么混到这般下场了？”一副鄙夷神气，并漫不经心地摆弄起袖口来。
5 L0 @5 ?# {1 W8 Z; ~2 v
+ O! O2 C+ E/ {& q　　“啊？”

. b) f/ q" r" @9 M　　“啧！老娘问你怎么来这儿的？！”气得她维持不住架势。

　　珀希眼睛一眯，作躲避状：“我来卖艺。”不是不明白对方的话，只在思忖如何回答罢了。

' M" h. L4 Q- Q1 J# ~4 w( S! ^+ Y1 z! f  z　　“卖艺？！”玉莹眉眼一挤。“呵呵、呵…哈哈哈…”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 l6 ~5 A% H# ]1 h+ k8 c3 }8 i
# F/ @1 Z' T5 {　　漂亮的女孩在我面前夸张地大笑，从她将手握成拳头捶打膝盖的动作看来，是非常开心的。

( a* V( d7 o+ k! q　　“你笑什么？”但我却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能有这样强烈的喜剧效果。
7 ~/ [. k2 o; A) F, {/ i+ I. u5 z
　　“哈哈…”

　　她还在笑，我有点不耐烦了：“别笑了！”忍不住拍了桌子。

　　“哈…咳、咳…”她稍微收敛了点，咳嗽几下。我有点愧疚起来，低下头，恢复成温和的语气——

  |& ?- ^7 P' Q　　“为什么笑我？”

, e5 \5 [! q% ~2 f$ @　　“你？！哈哈…”——好吧，情绪是没办法瞬间调节好的。

　　等她终于冷静下来，我觉得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3 ~- K8 C/ m& s0 u
　　“你…真是来卖艺的？”她笑地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我点头，不敢主动开口，怕引起新一轮嘲笑。

% s& z5 a8 d% Q　　“哼！”只是冷笑一声。“这是怎么弄的啊？你…不是皇上的人吗…呜？！”

　　“不要说！”我按捺不住了，冲过去捂她的嘴。“噢！”结果被踩了一脚。
) `4 N: V* q5 p
  Z; F% D  ?" V9 Q4 x$ E2 I$ L　　“呸！毛手毛脚！”女孩骂着，用手巾使劲擦嘴，把鲜艳的口红都擦掉了。
" u+ O1 v* d( x3 A% A  O1 {
　　“抱歉。”我再次道歉，并用非常诚恳的语气及表情祈求：“请你不要提那个人。”
9 f/ A- c' @' Z; `0 _
　　“为甚？！”她不高兴地瞪我一眼，很快，恍然大悟一般抬高眉毛，张大嘴——

　　“哦！你被…”没有接着说，却咬住嘴唇，非常诡异地笑着：“哼哼，真是…怎么说来着？‘伴君如伴虎’啊！”

! N7 T; g! W: D8 m* w( ]　　“什么意思？”我最怕他们讲这种深奥的习语。
/ p1 t( ]. @# ^; [* L2 c# D0 M
　　“呿！呆子，这都不懂！难怪被人嫌弃了呢！”

　　嫌弃？意思是说我被谁讨厌了，是那个人？他讨厌我？
5 l$ m  G* G& g4 M8 [0 o
　　“我就说！凭你这怪模样，人家顶多看着稀罕，新鲜上一阵就过去了，哪爱得上几时？！又不似女人能生养…”
8 W. T! `8 L. }4 A; t9 c- u
　　是吗？我只是个新奇的玩具，被人不小心遗失后，新鲜感也逐渐过去，干脆就放弃了。
- U1 H; l- I. v' r
) L' B" f% Z: f5 U　　怪模样…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比较帅才吸引他的呢！
# L& _9 b2 t1 ]% B# ^$ x; M
' w% }+ [! _8 a　　不甘心。
2 @2 J8 [8 S4 I. Q7 i
0 P2 I" |4 m2 T4 J3 S. H8 p　　“喂？！怎么了？”光顾着自己嘴上逞能，一古脑说了许多难听的话，玉莹渐渐察觉到对方神色有异，也就不自觉打住了。
0 F$ ]" b9 H* J4 m# ~
! j, X) L3 k, v) }2 ]　　只见他板住了脸，双目朦胧（玉莹是第一次看见这对青色眼瞳，竟也有些羡慕），神情全不在此似的。玉莹叹口气：不知怎么地，刚才一门心思要将这落水狗痛打，却在看到他这副忧郁后，于心不忍起来。

; k8 k# d- ?# K' N, c) J　　“喂，别是伤心了吧？”论究起来，这小子也算她同行，遭遇的也是欢场中人常有的下场，此时见他悲伤，难免兔死狐悲。

5 P9 M7 }/ V" s　　“我说你真是！”她是一贯见不得人沮丧的，就是自己难过，也要打精神逞强。“不就是被人弃了么！弄得跟丧家犬似的，亏我见你在班子里活蹦乱跳的！”
+ R* y7 r5 i. M6 y
( P$ E6 j& I- K0 [+ ?# \* ~　　“呼！”他却轻笑一下，那模样声气引得玉莹一哆嗦——冷。
5 {4 i3 `+ C+ u  {
6 Z) ]; V# h4 J. I# G( R+ C% `　　“没出息！不就是个男人么！值得这般计较！”当然，那可算得上天下数一数二的男人了！想到这里，玉莹也气恼起来，却是站在昔日对头立场上的。

. y6 s% X, d0 [4 w& W/ m$ W　　“你过得可好？”

　　“吓？！”

) P0 `) O. c/ `9 ~6 q　　我决定摆脱那些该死的蠢念头…不，应该是我很蠢，蠢得以为自己是占有优势的——虽然从没对自己承认，但我其实一直认为某人的一些行为是降低自己姿态的讨好，即使他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
  |" i/ \2 M; e* n5 f
; O% z3 f9 z# y　　有必要那么做吗？他是名君主，光这个头衔就足够让他冠上“伟大”这个词了。只是逗弄，他在玩一场“公平”游戏，目的是想看到像我这样愚蠢的外国人在陌生环境里的有趣表现。
1 i/ l( }2 }) p9 h
1 m' U( K$ {% w4 I# v. e　　顺便满足一下他的性需求。

　　或者这也是他的观察内容之一？
4 v5 V0 Q4 @7 T3 b  }$ Y* j
　　“你…说的啥？”

　　对了，我面前还有客人呢——一位美女！
6 N  t5 }3 p4 i' v; ]
7 o& [& q% w3 {7 e0 k% S" `' x" x　　“你过得可好？”我学着颜尚昕的样子，对她微微一笑。

　　“你…没事吧？”她看起来有点害怕——确实，这变化有点突然，毕竟那些姿态是一时学不像的！
. Y, p3 q0 C, ?7 W
　　“没事！”摇头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0 c& Y! \3 |/ b1 I1 r7 O　　她稍微眯起眼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姑娘姓乔，名玉莹！”

- i  U2 T+ t& Q( G　　“很好听！”我真心赞叹。“你也很好看。”后面这句话是习惯性的。
& h6 S$ R' _( X* K0 r
' \1 u  P6 [' M. W3 i5 h　　“呿！油嘴滑舌…”她也笑了，真漂亮。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进行，我们不知不觉交谈了很多内容。这个女孩，玉莹，果然如我最初判断的那样的泼辣，内心却还是善良的——想想她居然同情我被男人抛弃这种可笑的事。
, g( {: @$ D' k8 C* F$ a+ h' o
* ]% b4 e1 c1 W% ~, t3 O( F　　我还知道她是名舞蹈演员，但没有人身自由。上次对我“施暴”的事件之后，她被以前的主人转手到了“伴月楼”。我对此表示遗憾，她却说感谢我，因为那位主人后来被“抄家”了，说是我间接救了她。

, d0 M/ o. @1 ^) y( E# J0 p　　“你跳什么舞？”只有这个话题现在最让我感兴趣。

9 [. |6 Q$ w8 ~. Q　　她挑挑眉毛（这个动作实在太性感了），站起来整整衣服，扯一下袖子——
. b  b' o7 L/ z/ w
* O! F$ ^2 V6 l' w/ e: D, w- g4 ?　　一个美丽弧度。
, o& G- o' F/ a  T( |' x! U
5 U, Y" A4 o6 D6 ]7 u6 q$ F# D　　那对手臂像蛇一样灵活窜动，一个旋转过去，美丽的女孩稳当地转回面对我，脸上的微笑自信得令人遐想。
# t0 o& H# I! m6 k+ O* N8 ~
　　我仿佛听到音乐。
0 Y; F2 Y' W% L4 @5 A  Z. a
# g! n0 u8 P1 ^' k9 y　　“怎样？”
6 y) h: i1 e- N$ B4 b  `
1 F9 W. [9 k" |3 G: c　　“G…great！”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在那甜美声音的提醒下恢复神智。
% p! R" M+ _" D, }
　　“呿！少跟我讲那些怪话！”她带着不以为然的笑容坐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 q. C, \1 k! Z- M　　我看着她的动作，舔舔干燥的嘴唇。

% X5 l- K/ p9 m2 w3 Y; @　　“渴么？”玉莹冲我抬抬眉毛问。

　　我点头。

　　“等着！姑娘请你吃花酒！”
. k$ O0 o4 e1 n9 M, _7 L
9 O- v, ]# M; J# E, n/ H3 ^/ {9 i  F$ f. [　　“Really？！”

( q4 d6 ~# Q) A1 J! ^7 ^! [% y　　原来“花酒”就是酒，不过口味似乎比平常那些好一点，有点烈。应该很贵吧？想想柴显的麻烦。不过既然玉莹说请我…
0 T2 J6 h# }1 B# B. }
* q1 D" j7 _- H( r/ r　　她还教我一套有趣的祝酒游戏——划拳。

5 t. w9 G8 c! ~4 P　　“八匹马啊！五魁首！哈哈…你的！喝！”
& ~8 E! f9 ], A+ X) D" R
　　我玩得很差，输了不少，被罚了好几杯。这样其实一点不好玩——只为把人灌醉，于是等我终于赢回一次时，我提出建议——
, r$ k% p; Z! m1 m- O0 P
& M5 Y  Z8 ]& H: H　　“别喝，你…你跳舞给我…好么？”

  h$ s0 F  t+ Q$ L4 `" q　　“唷！你小子真会想啊！成！姑娘跳就是！”

) E  A$ r; j9 i/ a# l  T5 N7 D" x　　“不…不跳这个！”我有个主意，诡异地笑笑：“我要看stripe…”显然，酒精在生效了。（脱衣舞、艳舞）
' V! x1 |, \; X* n8 Y' B
2 X! h' C, {- f# U4 P　　“啥？！”

　　“嘿嘿…”发自内心地坏笑着，站起来：“Look！Like this…”

　　我开始动作，按照记忆里、那些录像带上看到的姿势。
  Z% {. m% L1 H
4 N0 V( v+ N" A' }. }* P$ E/ H8 U　　…
1 f  P( N# r1 w; B: t
! x3 z$ t! ^+ c5 J, P7 ]　　“呵呵…你小子，看不出来，还真…呃——真有点狐媚手段…”

　　“What…er！Damned cold…”（该死的真冷）

　　“啧！这皮肉…比本姑娘还白，你是不是男人啊？！…哟，这块玉好漂亮！”
( T1 M. [( l1 s* Q2 j
6 G- p( h! E; k7 p3 Z) S* N　　“What？…你…喜欢？…给！”

　　“这？！”
7 D6 |8 R$ d; P' t4 h: A
' v( X8 W! e9 g/ K1 F$ \7 q　　“给你！I’m not…queer！Never！”（我不是…玻璃！绝不！）

+ \, U3 _$ V3 g# d　　“说些啥啊…”

2 {" a& y' R5 @1 E　　上书房内，话音低沉，似有什么在谋划的气氛。
% t; A- b1 l; B# S0 z7 S
　　“这份名录是已经确定出来了么？”高涉合上手里的蓝皮册子，低声问道。
5 D4 ]$ F0 @, k  u8 ?6 l
- a! L7 Q4 B, r- D5 ~6 Q# Z　　“臣等已确认再三，只待圣上定夺。”沈境鞠躬，拱手遮挡住脸，语气略觉铿锵。

) N( _+ I" T3 t: K; T* H　　高涉又将册子翻开，一眼瞟过便匆匆合好，怕有什么飞跑似的；抬起头，眉首微蹙。
; s9 q* y* Z: V) U1 @
7 Z5 y8 ?% D! }: q. b& v6 w7 B　　“皇上？”沈境按捺不住了。
! |( ]3 _8 d- t$ \* I. L
- `# [  N8 t. N9 N　　“怎么姓管的那么多？”皇帝将册子轻轻抛于书案，其分量也不过半两。
% v+ [# L8 C! z/ g, Q
　　“微臣绝不敢伪造！”
5 `6 a$ y4 q; W! Z2 ~$ {
　　高涉不语，手指放于鼻下，另一手按住扶手，目视前方。

　　“此案，丞相沾进多少？”片刻，才又发问。

+ V( A6 _: \& d, h; j1 A　　“管相似不知情，然而此中不少案子都系其长子管眳及家人操纵，若无管相重权掩护，本是难成气候的。”沈镜小心措辞，为人为己。

4 T- z( B7 j; z  p9 N- V9 l　　“哼，难办。”高涉一声冷笑。“应风以为如何？”微笑看着沈境。
4 j' L$ T" n5 ^/ T
　　“管丞相乃是前朝重臣，功不可没。”
" T: }" p+ L7 |
* u5 Q' h" d( t( _% j6 M" e. u1 I　　“哦？”皇帝嘴角抬起一边：“何时，沈大学士也善起春秋来了？”
' x& v( n7 V' L" C: ]! D' v
2 [0 G1 u1 b, o& ^* }- s　　“陛下取笑，微臣岂敢？”

5 a2 O' H3 d6 P8 B5 e  {- n　　“好了！说那些闲话！”脸色收敛。“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依法从事！”
# i1 x# E: R( D0 j7 u" a& o2 r0 F
　　“微臣领旨。”

　　了结完这里，高涉靠往椅背上略松口气，即刻又朝外面大声招呼：“进来吧！”

% ~+ G5 \# I/ ^. H- [& g: H6 }% s　　“是！”等候已久的八喜随即推门而入，小步快走，将一书简双手呈上：“请皇上御览。”
' f( a% m% z( A
0 p* A5 u- f1 X0 Z, d, b: o　　高涉单手接过，漫不经心展开：“哪里来的？”随口一问。
1 W% M$ h% f5 V/ a
　　“自润州，乐礼官颜大人所出。”

　　听到这话，沈境一惊，连忙转眼去看皇帝，果然——
" X) N9 u0 z( y% |9 m" N
4 v& p; U5 z7 A: m" v4 k　　“哼…”高涉抬起嘴角，似笑非笑，双眼圆睁，气息频繁。

" R7 e9 C5 O/ i% s+ j: N　　“陛下？”沈境预感不佳。

$ @4 T2 p+ K8 E6 }& k; O　　“应风，”高涉按下那薄薄的信纸，面带笑意对着沈境：“可愿替朕办件事？”

　　“陛下还请三思！”沈大学士急忙作揖请辞：“眼下朝中政务要紧，万不可怠以私情啊！”本来就是，这侵占民田的案件从去年便开始调查，好容易才待到此时时机成熟，正该一举根除——怎能没有皇帝坐镇？！

# f$ V7 G5 l" ]- Q　　“呼！”高涉轻笑一声，双眼微眯：“既然应风如此了解朕，朕愈能安心委任了！”回头对八喜：“速去准备！”

　　“是。”对方领旨退下。
" X* G0 E+ k9 t& q8 }2 V
4 i! n! T2 r- r6 |: J5 h+ s　　“皇上！”于是再无旁人，事关重大，沈境不得不争：“臣从未见皇上任性至此！”好久没说过这样大胆的话了。

" d1 r/ N: D0 N$ Q' |2 U6 |　　“任性？”高涉还是笑——此时的心情已是好上天了——目光婉转，看着别处：“朕也没想到，这任性的滋味竟如此畅快呢！”


+ I8 Y1 ~% O) b/ A9 U2 F
6 e, x9 }5 R5 |: v/ D0 X+ K
☆☆☆无为任逍遥于2006-12-07 01:54:56留言☆☆☆　  
; X" a9 N3 c$ j; B
--------------------------------------------------------------------------------

, x( i: G/ z& p, ]- h: V% p; }! s 〖Paypal买电子书！〗〖博凯减肥乐升级版〗  
/ {" F" z9 `2 f1 Y$ ~6 d  @
  w. o( g6 K2 `' s# P　　第十四章

& l& ?4 }  X* e" O5 P+ ]- c5 F　　Today is a winter Sunday.

　　We wear our heavy coats.
7 y2 o+ c  [0 @) \
　　The soul of my brother

. }, k, I) ~! [* R6 R: b　　is pure, though he doesn’t think so.

　　Oh one for sorrow,
7 J0 U! F: W) k4 u- r3 \
　　Oh one for sorrow, two for joy.
8 s7 i* }+ q( d9 r4 g
　　“Great！”我忍不住欢呼一声：真是太棒了！以芹儿的声线来唱“The Innocence Mission”的这首歌实在太完美了！现在还只是清唱，等会儿我们用现有乐器编好曲后，效果一定更棒！
* f3 M6 U0 e( x( [. S0 Y8 N
  E+ v- M% `' ~　　“好！曲子好，姑娘嗓子也好！”周围其他的演奏者们纷纷称赞。从他们交头接耳商议评论的样子看来，不光只是奉承。
9 Y* E" d3 D7 I* ?
　　已经有一个多礼拜了，从我们住进“伴月楼”并成为这些传统音乐家们的临时指导。虽然不像平时那么自由──不能走出这栋漂亮的建筑──但能和这么多优秀的音乐家作交流，实在是难得的机遇。

　　虽然程大娘一味要求这些演奏者学会跟我们完全一致的曲子，而我认为他们原来弹奏的音乐也是相当出色的。结果在我带动下，把原计划的单方面传授演变为互相学习。我还跟颜尚昕合作把一些歌词改成中文的，方便这里的歌手演唱。

9 M! {% k" t& K: t& W3 P- z　　“Percy！”

　　听到芹儿叫我，赶紧咽下口中的茶水：“What？”她最近总用英语跟我讲话，连我的名字也念得很标准。

　　“Do you wanna leave here？”话音很轻柔，她的表情也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忧郁。（你想走了吗？）

　　“你不喜欢这里？”奇怪的是，我却习惯了说中文。
' {$ }! v  b: c6 I; [. m
2 U' _9 c0 D0 ~7 F/ ?0 W　　“Yeah。”
+ O, m% n" f, j# V" R$ F
　　我笑了：“Go ahead and enjoy it！”喜欢为什么还想着离开？真不明白女孩子的思维。（那就享受啊！）

　　“But…”她皱起眉毛，一副焦急的样子。

　　“Well！I like touring too but it’s not bad here。”我轻拍她肩膀──这个动作经过好久才被柴显允许。“Sunshine deals with it。”（好了！我也喜欢巡演但这里也不坏。/尚昕会安排的。）

　　女孩咬住嘴唇，看来她跟颜尚昕的矛盾还没调和。我无奈地耸肩。
4 R+ Z# i( K0 \+ j8 H
　　“公子！小珀公子！”

$ l$ C5 i" g; C; a+ V" E: k: f　　这个声音！我有点害怕地转头过去：果然是女主人程大娘。
0 L( @- ^, [' Q* w+ G! j2 y
+ t; Y, I  M  g　　“怎么了？”皱起眉毛问。我很不喜欢这位女士，不仅因为她擅自采取的对我的称呼；上次我在玉莹房间里醉倒过夜，她不仅大声骂那无辜的女孩，还企图用木尺打她（最后被我阻止，并毁坏掉那件刑具）。
0 x2 |, `: L' j$ B
- v; z7 k- F6 C; N　　“公…公子！”看样子她好像是跑过来──是什么重要的事？芹儿和我赶紧扶着气喘吁吁的女士坐在附近的椅子上。

　　“谢…哎呀！我…我坐下干甚？！”她却顽固地又站了起来。“急死个人了！”

　　“大娘莫急，有话好生讲。”芹儿安慰她道。

' q8 g( C; \+ ^* p9 m, ~1 H: J　　“小珀公子，你可得帮大娘一把啊！”年长的女士捏紧我的胳膊，一副凄惨的神情。“玉莹…”
, I. S/ u( q3 x& _7 ~! |7 I
" f2 c, m0 |1 T* a0 w　　“玉莹怎么了？！”我担心起来。
1 p5 [7 l, d8 e+ V
　　“玉莹那死丫头…”程大娘女士苦涩地眯起眼睛：“她快把老娘急死咯！”

! q% r& n7 q( g. E' Q. D　　那名衣装齐整、行动威武的青衣男子，立于雅阁前，左右张望下，神色谨慎；而后才掀起眼前布帘，闪身而入。
) p0 j  s/ s/ l. k6 Z2 o. [" l, Q
, s/ k' x5 v9 U. U! ~) ~8 X7 u　　其中还有两名男子，俱是二十来岁年纪，正坐于桌边品茗茶水。眼下屋里三人俱是气度非凡，尤其着紫衣那位，不仅容貌更加俊逸，一举一动间流露的神韵可谓深不可测。

" F: R, p3 X. Z$ k$ A* }% `( Y/ s　　“主公。”侍卫长孟烁抱拳起礼。
# G" B* n0 T* R1 e8 l
　　高涉颌首示意，继续饮茶。
( c! N) u8 w( }$ L% ]0 f% ^
　　“属下已探得那‘伴月楼’就在前方教坊街中，距离此处约一里不到。”

　　听得此言，高涉停下将茶碗凑近嘴边的动作，紧捏住碗身，稳住心境。

/ v: i. P9 [' r" f% z" k　　“那‘伴月楼’是个什么去处？”言语中丝毫感觉不出其内心的波动。

　　“回禀主公，乃是润州一极有名的教坊司。”
3 m# S9 r7 h! t" P: n* u5 M& P* U
0 W7 k1 N( c* V) j& p7 I# T　　高涉脸色微澜：“还打听到些什么？”
/ u* y0 |  s( `/ Q% K
　　“所知种种，属下俱已禀报。”
$ k& i* H7 c. r7 [/ M
　　高涉无言，眼观手上茶具，须臾──
( x4 C( ]$ E% _9 P0 v
. J7 s# A8 F8 Z  i6 Q( {! \　　“即刻前往！”仰头将茶水饮尽后，起身再将之搁回，快步从容走在前头。孟烁及另一高等侍卫方廉锦紧随。

0 h( E) ]" q9 z- X　　教坊司？高涉心头一抽：如何使得？！真是一刻也耽搁不起，比救火还急！
$ K, m2 {! t( ?$ w5 P1 N" m2 u
0 h: S% z* W7 F  ?　　“这死丫头！不知怎么个想法，福气不要倒恋上秽气了！…玉莹，开开门！大娘为你请小珀公子来了！”

# m: z# Y5 a3 J9 i: p　　程大娘领我们来到玉莹的房间门口，用惯用的诓劝口吻对里面的人大声招呼着。
- K0 S8 E: y- I
% M1 {% j; F5 k3 H3 i　　“玉莹，是我！开门好么？”虽然还不清楚是什么事引起这样的局面，按照常识，我应该协助程大娘把里面的女孩劝出来。
% I2 N- L1 e7 }3 V- [6 r
　　“大娘，这是怎么回事？”还是芹儿比较冷静。

　　“哎！是梅大人。”
* v9 M& M1 n. i% j7 ?2 e& m
# X" P* l4 v& V. }0 R/ K　　原来是那位重要客人，程大娘几乎每天都要提到的名字。“他怎么？”我着急地问，预感不到好事。

　　“人家梅大人啊…”
4 d) K( l, D+ R% W
9 Q- t5 M5 X1 n4 h4 G　　眼前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 A8 |/ J6 N7 J7 R) J" u/ T
/ i2 R5 m/ W  ~/ L　　“说那些干甚？！”玉莹出现了，眼眶发红，正如我担心的。
' \- ~  M& B( a
　　“哎呀！我的好姑娘，你可算露脸了…”程大娘殷勤上前。
- ^1 g% B1 Z4 z, n  c2 U
　　“你进来！”

　　“Wait…？！”没等我搞明白，身体已经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拉扯着通过那扇门。
1 v) Z3 n  c+ z# z
9 J& X0 M9 h/ H; Q3 [6 x　　然后是粗暴的关门锁门声。

5 @* S9 H# e9 ]　　“玉莹？！…死丫头！你怎么把个大男人关屋里去了？！待会儿老娘怎么向梅大人交差啊？！…开开门！快开门！”
. B. A( Z: p+ `9 q" {5 J: a- c
6 ~% T( J' ]% O4 m! f　　外面急切的呼喊声让我更加忐忑不安了。稍微看一眼对面的女孩，却从她坚定眼神了解到机会渺茫。

* H7 \, |# \0 r- Y9 J　　“嗨…你好么？”大脑也随即短路了。

0 |: M' `! [* k/ Y　　“哎噢！”意外的啪一声过后，我捂住忽然被扇的脸颊（不痛，但很令人惊讶）：“你…？！”
  h' o7 z1 S+ L( d7 d  `
. S" j- L# w/ e# Q0 T  n　　“好你个臭黄毛！”女孩瞪着我，愤怒与悲伤混合出的表情。

　　“什么？”估计她会哭，我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轻声发问…

　　“哎哟啊！Ouch！Wait…”

　　“我打你个臭黄毛、烂黄毛、死小子…你、你害死我了！呜呜呜…”

　　往我身上莫名其妙乱打一通后，玉莹终于坐到床边轻声抽泣起来。
2 Z9 a* m" e1 ]  `& B! d. u: ^! p
　　“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坐到她旁边，非常想知道原因，却不敢太直接地逼问。

( d7 H% x' _; [+ Q7 x　　“呜…都怪你！”她用袖子擦脸，粉底被抹花了，但一点也不难看。
  v* D  g9 U! L$ g# U
　　“为何？”──天呐，我做过什么？！
( [! L: q: F7 {: _, Y1 o
　　“都怪你教的那…‘死吹舞’！”

# f% W/ \/ `% \9 t; a! }　　“？！”脱衣舞怎么了？！我记得她在第一天表演完后，还兴高采烈地炫耀有多少人被她迷住呢！
% {7 X6 E, T+ \. W/ K: @" A. o
: J, ?* K% L* L' `  ~. J) d5 f7 R　　“都怪你…哼！害我…害我被人看中，赎了身…”

. k( X4 C/ \* g( `/ e5 ?　　“什么？！”

　　眼前的楼阁，共计三层，虽不宽大，却看得出精雕细琢，端的是行乐之所、烟花去处。那“伴月楼”三字招牌，平淡地悬挂于门梁，旧痕累积，足见此处之悠久。

" z/ W, R0 W1 F+ i　　然而再怎么雅致，也是风月场所。高涉急切起来，坚决踏进门里…

( d, z4 |/ g7 [5 \0 W  b9 z) b4 w　　“哟！这位公子怎么的？！现在离开门还有些时辰！急个什么？！”却被堂内一名管事模样的男子阻拦下来，原来还未到接客之时。

　　“这位店家，我等非是为吃酒，只在这楼里寻位故人。”孟烁代主上前施礼询问。
" B  Z; O5 C& V2 N5 ^
8 _8 }' X0 M, Q' ~5 D3 \8 S2 p　　“敢问公子所寻何人？”管堂的见他们气宇不凡，非贵即富，自不敢怠慢。

6 g; q/ O3 k6 @7 j* h. y1 N　　“贵楼可有声乐教习一名，姓颜？”

* O- k( h$ W# U0 @; Z& z1 @6 D! K　　“没…噢，是是是！”刚要按习惯摇头否认，忽然就想起了，将头只管点。“小的这就去为公子们请去！”说着就要行动。

　　“且慢！”
. e$ N4 y' {2 u/ Y# A
　　高涉一声轻令，对方住了手脚。
! L$ r7 w4 J0 T" [9 @$ O
　　“不必劳烦这一趟了，只请店家指明方向，我们自去寻找。”
3 t7 {2 \1 `# H1 x8 Q3 ~
% E6 C( J, t& K) g' ]; N　　“这…是是！”管堂连连应答，对方言辞虽善，而语气间却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威严，令人不敢反驳。

( F9 V- j- j  w0 {7 p　　原来是这么回事。

! @0 a' K9 ?5 @& L　　那位梅大人，“伴月楼”的V.I.P.，在看了玉莹跳我教给她的艳舞后，对这位原本就性感十足的女孩迷恋起来，决定出钱为她“赎身”──不再是以前那种无视对方意愿的交易，而是把人身自由真正地还给玉莹。

% |4 [; b! o7 x# d5 a- \　　“那好极了！”这是我的真心评价。

　　“好个屁！”
4 P5 y0 Z- r7 \7 p$ X9 \: F; j
　　“哎噢！”被敲了下脑袋。

　　“本姑娘在这楼子里何等逍遥？什么赎身！论规矩还不是要姑娘我自个儿以身相许了他！”
. \+ h/ C: ?4 ?2 b, K4 U; v
6 C" }7 f$ p0 k$ H6 L& j　　“‘相许’？”

　　“就是嫁与他做小妾！”
, A/ D9 z7 q7 A( r8 \" m
　　“为何？”我知道‘小妾’指的是原配以后的妻子──这是个允许一夫多妻的社会。“既然你赎身了，为何他要你当小妾？你喜欢他么？”
' `: C6 H  i5 [
1 I; j9 E' `# Z1 I6 \　　玉莹看着我，表情很不自然：“呿！喜欢？本姑娘连他叫什么名都不知道，就在台子上远远看过几眼。一脸麻子，糁都糁死了，还喜欢？！”

　　“那你不依他！”
: r- [+ t1 }; T' N
4 n0 N) s$ l* j　　“哼！”无奈的冷笑。“得了吧，也就逞逞强，待会儿就要来接人了，哪是我能做主的。”

　　“不行！他不能强的！”我着急了：这简直就是变相强Ｘ！
; q" d, V1 E# u+ ?2 @/ h$ i$ P
9 g7 R- y5 F# F$ [6 e　　“嗤！”笑声越来越冰冷。“你当是明媒正娶呢？”
3 c) f  D, {! e
7 L0 C$ @5 ^6 f& Q& Y　　我用表情传达自己对这习语的不解。玉莹没有为我解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笑容：

  d2 x9 K' i% ]4 E! ?( d. F　　“姑娘我年纪也大了。”──她不是只比我大一岁吗？
6 Q/ i) x# r$ b# t
　　“小子！你跟我们不一样，”玉莹用手轻轻抚摸我的头顶。“不光因你长着黄头发蓝眼珠子。”
4 X; k' A0 f8 h
/ ^: Z  F" w' x0 ~3 L　　这大概是我在这里遇见的最聪明的姑娘了。
( ^0 @0 J& B0 L7 y6 I% r
　　“那人不要你，是他瞎了眼！也和该你运气！”

　　也是胆子最大的。
9 x0 }- r4 u# v% W2 R+ g9 L# B# Z
$ @* B( [! E% K' G　　“玉莹，姑奶奶！别耽搁了，快放了公子出来吧！”程大娘一直守候在门口。
: _$ V5 m. k9 ^9 V; q
　　“知道了！大娘你先去别处应酬着，我梳洗了就出来！”──她是要妥协？

1 N1 E! [0 p0 T- Q7 f6 ^# [* u　　然后是程大娘激动的应承声。玉莹没有立即照自己答应的行动，依旧抚摸着我的头发，眼神是与她平时不符的忧郁。
+ Q* h+ V- H! J/ }- Z6 M
% t+ \4 `) m$ z' c　　我不知所措了。
  h+ I* g3 W# j+ R. q
　　“对了！”她好像想起什么，停下那令我尴尬的动作。“这我得还给你！”
/ |- ]9 h: ?! A3 {9 h1 E' g
　　原来是玉石，玉莹正把它从脖子上取下来。
# Q  y6 _3 e+ Y" A% l: |
　　“不！我给你的！”她以为那是我喝醉后的玩笑举动？好吧，虽然后来我是有点舍不得，但怎么能收回已经送出去的礼物？更不要说对象是女孩子！
- _! m7 s% \; a% f$ H
　　“拿好！”装饰品已被强行塞回我手心了。“你这呆子，也不看明白这是什么？后面那些字被人看到，姑娘我就别想活了！”

　　后面的字？我赶紧将那块石头背面翻过来：真的，被雕刻在很小一块区域里──难道这标志着皇室用品？
. @4 Z- l8 H, F7 ?) N3 X) G, d
　　“男人真是信不得！想必他送你这玉时，也是情浓意蜜之际，怎就忍心将你逐出来卖艺？！”

　　“不是…”

　　“哟！你倒替他说话！竟比女人还念情！没出息！”
7 b2 N" Y/ X/ B" `
　　“…”张了张嘴，没再反驳──撒谎最令自己不自在。
$ X5 t' ]& b1 l( Q- {$ i0 w
' {. N! _+ z% B- m' c* K7 O6 E0 I　　“好了！快出去，本姑娘要梳妆打扮了！快走！”

: D; m/ u8 Y6 |; w　　就这样思维紊乱地被她推着赶出门…

　　等等！我不能就这么离开，眼前可是位准新娘──虽然是被强迫的。
& S/ r4 H/ w: q# i' z! D
. M; q" h/ F, Z: T9 D　　“我…”低头摸摸身上：该死的！连块硬币都掏不出来！
7 Z( }; j9 J; U  k
0 |  U; ?( g! j0 o1 F　　“磨蹭什么呢？！快…快走…？”
( O! v4 ^: l  h8 e. }
　　“呃？！”突然被她揪住衣领靠上去：怎么回事？我又做错了什么？
3 N9 c1 ^) w8 P( X2 z
　　女孩的眼神变回我熟悉的玩世不恭，很有精神──跟半分钟前完全不同的气氛。
1 w) \9 E7 ^  L1 B. b$ S% L
　　我顺着她偶尔转开的视线看过去…

* p7 h" H' [# `" m: @+ o+ e　　“嗯？！”结果被坚决地扭回来──果然是粗暴的家伙。

+ c. K( e* u( |/ z. {5 E  t　　“你…”玉莹看着我，表情复杂，夸张地皱着眉毛，抿了好几下嘴唇──

　　“莫要忘了奴家!”

: O) {" F( W' X- ?9 k+ @5 [7 D) ]　　什么？…没等我明白过来半点，脸颊被她的嘴唇碰上，丰满柔软的…
  {; U" j! [5 f9 \+ G
# _1 r8 L+ a% P* c- d0 P% ^　　砰──
# ^' x3 Y# ]. ?" H; S5 l
' I& s; m, F3 p" q　　再一个瞬间，面前的房门被关上，紧接着是上锁声──我经历到半小时前程大娘的遭遇。
: I5 w" M! ?1 o- _7 A
6 Q. T" g+ ~" t( G$ Q( m- c7 E　　怎么了？摸着被幸运光顾的左脸颊，我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转身打算离开──刚才那是女孩们的小伎俩吧？真有意思…

　　难看的笑容一直保持到我看见眼前的事实过后两秒…（是事实吗？做梦的可能性更大，或许。）
: ?  w/ C( c3 Y" E8 m
　　吞咽一下，深呼吸…

) r$ G- X) Q8 B6 \) Y　　“开门！Damned你开门！！！开──”
* K! Z* X2 l4 X% c9 w* M
6 s' i* \9 _7 }  W　　拼命去敲被那该死的女孩关得死死地木门，心里和口头都在绝望地呼喊…
6 u, {; J" E& N# u: u$ r
　　绝望？
0 k) x5 \7 X* Q6 _% l* @7 p
　　好吧，如果我坦白一点，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狂喜。

　　那个yeah又是误会，芹菜说“是的，不喜欢！”，小P听成“是的，喜欢！”

) x) ~5 K5 B# J; d/ j　　前面的歌是“the innocence mission”的“one for sorrow，two for joy”，觉得歌词很符合小芹对小P的“妄想”阿。
3 q+ x! _# L! d9 [1 [2 q; I
　　第十五章

　　不，这应该是梦，就像过去我浑浑噩噩地醒来前经历的那些情景──我顽固地催眠自己并继续敲门，然而力度却随着紧张的陡涨急剧下降。

　　赫──

+ J9 ]8 e# v! K2 E+ u. Q  S　　在彼此身体终于接触到的瞬间，一切都结束了。
0 d! \) Q- A1 A, f
+ g$ c) b# e$ d/ L: x; v2 g　　是吗？我居然提到“一切”。

　　“嗯…”老天，我能确定这不是梦了──这钳在下颌的力度。

  r+ d) l% z5 E" p! U  Q5 h　　“看我。”──还有声音。
3 y: |/ |1 h& ?+ |1 }, ]
　　以及被强掰着肩膀转身后看到的脸。
$ ~* P' [. G6 x, x4 ]" S. L( a
　　一点没变。
1 M9 r* T5 E' z1 ]5 i
　　胸腔…

　　“不可闭眼！”

% G8 {( v1 W+ V7 S# Y4 S7 r　　“噢！Fuck！”他居然打我耳光？！（虽然一点不痛。）我闭眼只是因为不敢相信现状！（桃：真可怜，一天被人打两次耳光。）

. S: r! U/ O/ `' a# S# l7 Q　　没等我发出举动，被粗暴对待的那边脸又被人非常轻柔地抚摸…该死的！连那股温度都是我熟悉的！

　　“哎噢！你…？！”到后面感觉就不对了。他居然用力起来，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件物品被手持抹布的女仆努力擦洗着──就差吐上唾沫了。

　　“哇？！”接下来就是被不容分说地扛起──难道这些都是由程序安排的吗？！他妈的？！为什么不能按照我的设想那样？！

　　对，我承认自己设计过与他重逢的情景──难道不行吗？这家伙是皇帝，以他的权力，迟早是能找到我吧？如果他愿意的话。
3 C: A. }- Y3 M8 r* ~7 @5 j1 B
　　对了，他是皇帝！我就这样被他扛在肩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哈！是颜尚昕！我刚一探头就看见让自己稍微安心的人──
) p1 w( C. _( a# a8 R" s$ Y, N
　　“我…”见鬼，我该说什么？救命？！──你认为一名音乐家敢去反抗一位皇帝吗？更不要说他还是皇家乐师。
: W7 Y/ ~7 B2 s8 ^
4 }8 a- M2 H+ O5 H& e　　“在下参见主公。”果然，我的乐队同伴在朝这个劫持我的家伙、他的主人鞠躬──我完蛋了！
" Q/ c: s# V  ~7 J9 s& A$ w
　　如预料的，他根本没有搭理对方，步伐快速地朝前迈。后面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紧跟着我们，显然是他的侍卫。奇怪，怎么没有其他人？管家八喜不总是在他身边打转吗？

　　好了，别想其他那些人了，他已经把我带进一间屋子里了──看着那名侍卫为我们小心关门的动作，我绝望地想。
" {: t; Q2 t- A  _) N! G
　　“哎哟──”

　　就着心中怒气，将对方毫不留情地往床里一掼，再乘势欺身上去将他困在里头。
; M7 u/ N2 f: |8 ]
　　真是意想不到！还以为与他见面会有番难承的感悟，就是方才他从那房里出来，远远看到那头熟悉的发色时，高涉还心悸难捺。哪知下一幕就从里面送出位女子，一副装扮，分明就是此间粉头。看他二人极亲近地交谈，于调情有何分别？！
6 Q; j8 O% A( Y' P! n
% p7 J) ~7 ^! L% F+ x) P( p　　最让人气极的，是被那女子亲在脸上后，这小子居然露出那副懵懂傻气的笑脸兀自陶醉着！高涉只感觉十二万分后悔：怎么竟为了这样一个蠢东西千里迢迢奔来一趟？！

　　再后来他对自己惶恐逃避，看都不敢看的模样，直逼得高涉忍不住动手。
) G1 X- g* P6 N8 |: ~6 Z7 L( t* m
$ X3 {4 d8 n" N- ]& _6 c　　“Shit！”此时刚一着落，这小子便挥手驱赶他，行径言语与从前丝毫不差。“哎噢！”

　　高涉也一把擒住他挥来的手腕，用了些力，引得他大叫。
9 C  t* R3 b, J. M) T2 G4 g* E
　　一来一往，俨然就是从前那套过场，高涉不禁百感交集，屏住气息，居高临下将对方凝视。

　　珀希似亦有所感悟，不再争闹，看着他，眼睛眨几下。

　　──这一幕，就是飞奔万里也值得。
# l3 b; `# n: f5 a1 T
  q9 b2 x$ Y  R" k2 p% t: v3 ~/ X+ {　　没有将那手腕松开，高涉另外伸手摸在对方脸颊上，细细抚过，么指落在他嘴唇上──隐约感到颤动。

　　“为何将头发剪了？！”看那堆乱如枯草的黄发，联想起上次分别时对方的模样。
. Y$ i/ S' q' e2 k
　　珀希睁眼一瞪，脸不屑地转到一边。（心声：关你屁事啊！）

　　“告诉朕，头发怎么了？”意识到自己话语严厉了些，高涉沉住气，轻揉他头发小声再问。

3 \( Q' h3 ?; i& q' `$ g: b% L　　对方垂下眼帘，表情略有松懈：“有虱子，被…shaved…噢！”
# t9 C, ~( Z* d  x5 N; C7 }
& U% H" `/ ^: U- ?$ n6 K　　高涉手一紧，不慎扯到他头发，随即连同其手腕一并松开──
4 H; g/ C2 x  U3 A7 a1 v  H) O7 A
2 z" o* o* T8 }" A2 h　　“嘿？！你要干什么？！”珀希惊叫起来。对方已解开他腰带，正扯住衣襟，要将他上面的衣裳解开！吓得他忙挥手驱赶：刚刚说话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着急？！
! b4 U4 X$ F8 E% E4 P! |
% Z  q7 y7 a& @* D( a2 A　　高涉哪能理会他的抗拒，执意行事，两下揭开其上衣──

9 E* ]# v$ x/ U　　果然。自读到颜尚昕那信中表述，说珀希流落民间卖艺，境况极凄苦；高涉便担忧不已：看模样手脚，他也不该是穷人出身，哪吃得消这番落魄？
4 a  I# V0 G+ g, ], J  M9 Y
* _2 _; Y5 G$ a/ Q! O/ C/ ?　　“放开…嗯！”珀希稍一挣动，又被对方摁牢肩膀稳住。
/ I# }, c; Q$ i# B0 t4 E) r! v
　　高涉一脸镇定，全看不出他施了多大的力。待其让步后，将手放在珀希胸口，从那凸现的肋痕上抚过──
4 x. o% {. O4 U. Q
. z2 A  Q. {1 Z+ t5 L) p: c9 v7 U　　“怎么瘦成这样？”
5 j- h. X! W: `$ {2 j8 |; |8 ]1 N' W
! P4 @" F7 {9 n1 G6 `　　“？！”珀希眨眼将他看几下，咬住下唇，把头往旁边一昂，作不以为然状。（心声：关你屁事啊！X2）

6 _: O7 @+ r& U: j7 O　　如此不堪回首么？高涉苦涩一笑，哪会去追问，只俯下身，嘴唇在其锁骨间轻轻印下──久违的味道。
8 i2 h1 }3 A, k: V
& C8 x" ]1 e9 l9 n　　继而伸手到他肩后，意欲除衣──不管先头气恼也好，心疼也好，自见到他后，胸中便情绪难耐；恨不能将他整个嵌起来以解阔别。

! a3 g0 w' n2 ^　　“不行！”珀希抬手阻挡：甚觉不妥，却一时说不明缘由。

　　“乖…不闹了，让朕好生疼你！”高涉哪禁得住，先前倒是反复谨告过自己再不可对他用强，可到了眼下局面，真如被抓挠般。

　　“我…Damned！”不堪对方执意骚扰，珀希奋起挥拳──
* G: n. S$ t" n9 @& B: V
( O/ ?7 i- P; B+ l　　高涉身手灵敏，自然是截住了他，后似清醒了些，不再动作了。

* @: G1 x7 X" x( [4 w$ M: h" c0 D. r　　抿紧嘴唇，悔恨地叹气，视线不自觉转移去看被他捏紧的那只手…
+ w9 `4 Z6 i; t5 J  K. r5 w  e0 R
　　心头一跳。
4 D" ]2 P3 I" b6 T0 {
8 d2 ~, c5 ?1 W8 I1 q0 H　　晶莹白亮的一片从攥得紧紧的拳头里露出边缘，纠缠着纤细的红绳。
# ?. _) \! o( e
　　深深咽下一口，喉咙里涨满酸楚。

　　胸腔里有什么在膨胀，让我感到呼吸艰难。

　　他在吻我的手。确切地说，是手心，靠近那块玉石的部分。（差不多忘掉这东西了。）
- e& n1 `6 K! f$ K
　　“嗯…”我抽回一下──被他舔得手心发痒──决定摆脱这肉麻的亲昵方式。

　　结果当然是被驳回，他甚至更专心地开始吻起我的手腕了。如果没穿上衣，我毫不怀疑这家伙会一路吻到肩膀──像以前那样。

# c+ d% S% X. l! `0 F3 o2 z　　我开始放松，无奈地望着幔帐顶，小心翼翼地吞咽…心跳，很清晰。
. B2 [% L9 x8 Y
" J( F4 h" l' G; j, v　　意外的暂停。
. G( t+ s8 r/ e2 K+ F8 }
　　等我反应过来看过去…

( h# M' t, z, }$ {0 H) H. [* T　　可怕。

　　他的脸上是最让我害怕的表情。

　　“手上的疤是怎回事？”冰冷而强硬的语调，背光的脸上，黑眼珠毫无神采。
# Y$ P3 _2 e0 w9 U$ O8 M/ j! M
　　“？”他问的问题，我因为紧张没有听懂。
: {  Q2 w8 ~( H* F. D
　　“呼…”叹气声。然后，他挽起我的衣袖…我明白了。
. F* u* _% L2 A7 h
　　“这是如何伤的？”语气完全是责问，脸上的表情也是配合好的冷酷。

9 A3 W, c0 ^5 ~! J) D　　下意识看一眼手心里的东西…胸口被膨胀物充满了。我艰难地咽一下──

9 D& X1 M) D( j5 d+ h2 {　　“干你鸟事！”（桃：这是谁教你的阿？= =|||）

" m- \% ?, H- L5 W9 R( r　　“你？！”
' A) o( d7 w2 F
9 T: l) z3 E( r1 k　　“哎噢！”他揪住了我的头发！“放…Fuck！”我竭力挣扎，再没有刚才那些犹豫：该死的混蛋！我不是你的玩具，这是我自己的身体！

　　“唔…嗯？！”
% M1 f' {* ?8 I9 u. G+ x' i& U
2 C! I6 \, M4 w9 ?2 c: g' O　　厌恶。
) F, ]; y( U4 t$ {! u0 ^
9 U8 U* H; \% V& j+ K1 J　　痛恨。

2 Y! M& p! ]9 P0 N, \4 `　　回忆。

　　无所谓。

　　…

　　要窒息了！

: o- d* H6 M- U- X1 G3 U1 k　　“哈…哈阿…”缺氧导致我眼前发黑，大口吸气又刺痛了肺──该死的！这家伙完全没有考虑过我吗？！
. _8 P* a, x2 I- N7 d
　　哦，他还知道帮我舔掉嘴角的唾液…
* l# ?% m+ K- V3 ?9 q" `, i* H
% ~, h: R$ s  g　　他妈的！
7 T- h2 V" I, U  i+ k
　　“你…走开！”我用上现在的全部力气试图将他推开──知道那没用，只是尽量传达自己的不满。

　　──开玩笑！难道你认为他会顾及你的想法？
# |3 P& z& R! b3 d) S' G: Y
　　哦，对了。他是皇帝。

　　知道自己方才语气是过于严厉，然而看到那样深长一道伤疤赫然出现在其小臂，心绪如何不乱？高涉不知怎样劝好珀希，情急之下，不顾一切亲了上去。

, M" Y2 C/ d! o　　倒似奏效了。

2 A% O9 K' ?8 O) v( m　　虽然还有抵抗，但对方已无甚气力，粗声喘息，面色潮红…
+ y- U- N# C6 L1 v3 E' z
　　高涉满意地凑在他耳边，轻啄起来：“乖…告诉朕，手是怎么回事？”不问出究竟，心难平复──这伤看来非同小可，不知他当时受着何等痛楚呢！

4 v0 ^* _3 Q  Y5 V　　“嗯…”珀希被弄得失神起来。“The…the robbers！”
* Y% ?8 R. _9 X0 x; w4 [) J
　　“哦？是什么？”高涉继续调弄，手往他身上抚去。“好好说…”
8 w/ j9 X% |0 ~$ |1 p
　　“是…是贼。”
  \7 K& s2 W! o; p" h
  K3 [1 z9 ?' h. d　　骤然止住。

　　挺直背坐起，高涉俯视着一副不解模样的珀希，吞咽一口，喉头一股酸痛。
1 \3 ]" ]% Z+ S) M* F+ m
4 t* Q% V  \) d　　低头，看到那只不若昔日光洁的手臂，握住，慢慢抬起。对方因他这番异常而面色茫然，不知抗拒。
) o1 J4 h4 C3 X/ O) Q
. A# g9 h( J& f4 ~5 l　　不，别那样！太肉麻了！

; u$ `4 @/ U. X* K, b* ^+ y9 s　　我想起身反对，却出乎意料地行动不起来，躺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被人像猫一样舔着，还往上面轻轻吹气。
" f9 [0 @2 m# P6 w5 S
  w: H# |9 {" Z# _8 S　　──他以为我才刚刚受伤吗？

　　为什么我没法阻止这可笑的行径？连出声制止都办不到？
! X* Y& L" ]' l& s7 e
　　像这样被另一个男人小心呵护着…真让人尴尬。

　　“痛么？”
- I- [2 H& h4 U/ Z1 J( D+ k
　　我摇头，面无表情。

' n5 r1 Q: ]5 {9 y　　如果那时候他在场的话，也会是这样的反应吧？
. M, u( {) I; i
- t! D; {# w( z' \$ {  T9 a! C% f6 i　　是在补偿什么？
* a3 r: V* i( D: l! \# }
9 H+ n: v5 o7 E$ H' j4 L　　同情？不止。那还有什么？
: b" e. x2 Y* W1 }' o8 L
　　他不再“安慰”那道丑陋的伤疤，将脸凑了上去…
5 P, n( y8 @9 G5 ^# ?
; T+ r  q5 ]" z* P+ H8 W, V$ N  x　　隐约感觉到，灼热而紊乱的呼吸，和鼻翼的颤抖。

　　哭？
1 z4 T# b  b( M1 v: k4 F8 s
　　──开玩笑？他是皇帝！这不符合他的角色！
7 C" k& P7 F' o" G% Z' A
　　不过，我真的这么想吗？我是说，真的把当成皇帝…
$ w" m0 {2 m& I9 e1 b8 ~
' b! ?  w; k9 w7 ?4 y6 e0 z　　莫名其妙地难受。

　　我抽回了右手。

) j  _3 ~+ u1 f* h6 K8 V5 [4 t6 E　　高涉不禁讶意，随即看见珀希露着的半边脸通红，于是了然。
2 V( Y. C" H% {& F, t: {& ]
　　轻轻俯过去，拨开他额上的几簇头发：“乖，不怕了，以后朕都在你身边…”说着，去亲他那深凹的眼窝处…
) m% C, R) T% Q2 i9 {) `
: C+ n$ w' e4 c# k+ n+ u/ ^　　却没意料到被他倏地转过脸来，两张嘴碰个正着。

　　甜…
3 H" b: h+ F9 ~0 Y; B3 _% V* ]1 p5 E
　　只略舔到对方嘴唇，珀希便先收回，板着面孔，又往别处看去。高涉怔在那里，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 _: e* n1 z, q2 Q　　珀希等在那里，久不得动静，眨眨眼、挣挣肩，左右不自在，终于举一只手搂住高涉脖子──

　　“哼！”清下喉咙，捏一把鼻子。“你…轻点。”
( B7 M5 |7 h! Y6 m) E
　　高涉恍然大悟，喜色难禁，嘴角高抬，凑到他面前──

3 i0 Y, Z0 x% H　　“都依你的，只是…”细吻其面。“太难为朕了…”
. d6 L, d( K" R8 o7 C" D) ~2 W9 m) V3 I
　　…

+ |' S; j) `7 [( z* g( o7 u! D: O　　“大娘？大娘且听这边！”
; d" h, ], I8 J4 J- B$ |8 {
0 R2 P: U! d' e( m　　“噢…是是！”程大娘收转视线，合上嘴，赶紧对面前应承道。

$ j+ C, I+ P# M; K# P& J4 W9 S9 @! s　　颜尚昕面色不改，不慌不忙从怀里摸出一张花纸：“这是五十两的银票，在下等人这些时日来，承蒙大娘照应…”
9 X+ ^+ ^4 Q2 R5 Q8 a4 L  K) _+ m
# T, N  ?6 h# I2 ^　　“哎唷！岂敢岂敢！老婢万不敢收大人的银子！”程大娘惶恐推辞：本就是他们得罪在前，哪敢厚颜至此。

　　“大娘多礼了。”颜尚昕依旧递上。“这些乃是分内，一则用作前些日子的食宿，二来便是在下上司到来，望大娘好生安顿，度用都要上佳的。”
1 `# |, |% _: J8 e* p' W8 {
　　“这是自然！自然！”程教母忙不迭点头。“大人放心，老婢一定替大人安置妥当！”又将银票递上。“大人吩咐就是，这银子…岂非见外？”小心地赔笑。
' |  e; G: y# B+ T
3 i/ S0 Y* a2 h　　“大娘不必矫情推辞！”颜尚昕最不爱见这些阿谀奉承，严厉起来。

　　“这…是是！”程大娘会看脸色，不再坚持，半含蓄地揣进上衣里。“那…敢问那几位官爷要在此处停留几日？”
& F: L3 W- A$ |) v+ g
+ Z- s4 o2 _6 U. }+ J, y* I* p. z　　“明日便走，还请大娘帮忙筹备到上好的车马！”颜尚昕请礼作委托状。
: v# k, a% u' W/ I; D. r
( G$ L: _: ^. K0 e　　“明日…为何这等仓促，何不在楼里好好耍子…”

7 E& V* S3 @+ H. Z7 n' l3 X- j5 E　　“好了，在下嘱咐已毕，请大娘速速安排就是！有劳了！”颜尚昕说完起身作辞就走，丝毫不留余地。

　　“大人？！”落下程教母，满心的迷茫忐忑。

　　这位宫里出来的乐师大人所说的上司，必定就是方才管堂陈伯告知的那三位年轻公子。程教母未见其面，只听说他们径直上楼来找人的，陈伯见对方气宇轩昂，不敢阻挡。此时又被颜乐师肃色吩咐了许多话，看来对方必属京城权贵。
, C# l7 \) C# [6 b7 `( F
　　是谁能有如此能耐，差遣得了手持钦赐腰牌的宫廷礼乐官？

+ g1 o% R+ G( `+ k* k　　听说当今圣上有位弟弟…

　　莫非？！

& O. X6 ?0 ^+ Z4 O) l0 Q9 n　　程教母慌忙呷一口早已冷却的茶水，猛眨眼睛：天老爷啊！这…这不会是那位小王爷吧？！（桃：他要是保持现在的体重再长十年就差不多了。）

4 v9 X9 o5 `% r& `; ?　　扑咚一声闷响，程教母被拉回方才留意的事上，一脸惊疑地将天花板盯住──

/ k$ B2 J5 k* g2 O. L　　只有一层木板之隔的楼上，一阵阵叫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呻吟，伴随沉重的器物碰撞声朦胧传来；其中偶尔夹杂着一人的嘶吼叫嚷…

　　程教母胆怯地咽口唾沫：这…这声音，不是那黄毛的小番子么？
% a( s/ s3 C: P6 G! u) H4 P- S
　　“咳、咳咳…”

　　“怎么了？好好些…”
! t* A  ^( o) O, h5 k" a2 \
& o2 t0 e. P1 A  c' |7 N　　他托着肩膀让我翻过身，为我轻轻拍打背心，缓解咳嗽。

) W' _6 ^4 ^% N1 q* P　　真是逊毙了！天知道我一直在鬼叫什么…对了！就是这家伙！他明明答应了会动作温柔些，结果开始那一下就痛得我快哭了（也许真的哭过，眼眶有点涩）！记得从前做起来也没这么糟糕啊？还有那些梦…

　　“好了么？”耳边是温柔的关切，但一想到刚才这混蛋在我身上的那些行为…
) u6 \- v. U3 d  j5 [5 q" u& H& N( M
　　“滚！”我回手将他打开。“噢…”

, n3 Z  G% |2 ^  _- z　　“真是野气不改！”又被他捉住了手，趁机将我翻转过来──
8 q4 H  D5 X8 ^' \
　　“呼！”莫名其妙地笑一声。

) f* H3 x5 x  I: v6 ~0 V6 ~2 f2 P　　我愤恨地眯起眼睛。

　　“又没说你不好，作什么怪相？”
  {/ R1 }, }# `! ~4 U, P4 D# Q: G+ J* U
　　“哎噢！”该死的，我最讨厌被人捏脸──小时候受够了！“You bastard！”

　　然后，一场小规模的打闹之后，我们的位置又调换了一次。

$ m# r8 X3 Z% r! L& Q　　“果然…愈发地野了…呵…”他笑着喘气道，丝毫看不出正处于下方的劣势感。
& \; {1 |! U. G  _
　　“啧！”我抬手打开他将要碰上我脸的手。
7 v2 C9 p7 J; e" q% i: A; F1 r# H; u
+ a7 X* E! l& \8 M　　“呼…”他收回手，微笑着叹息一声，忽然握住我刚才打他的手──
! M- z4 t/ M3 j3 A- Z4 D# T
　　“就这么一直捏着，也不嫌硌？”
2 w; J. G* k3 x. k# p
4 _, P5 a: g# C) i0 I　　“？！”低头看过去：原来是那块玉石──我就这么将它一直握在手里？

  `8 F2 V! X0 r+ w　　“噢！”现在想放开，可肌肉已经差不多麻痹，稍微一动就痛得要命！

& B3 N+ G0 J  Q* q3 ?! |$ E　　“慢点！”他将我的手双手握住，仔细揉那些关节，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一根根展开…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 L9 s& ?: E. c  D" H- i
　　手心里印了一团有趣的图案，没等我看仔细，他把那块被解放出来的珍贵玉石丢开后，又动手在那里揉起来。

9 w; }- L0 ~3 a% v+ F　　“真是的，怎捏得那样紧？”一听就是抱怨。

　　“我喜欢它！”习惯性反驳，不管用什么托辞。

　　手心里的按摩动作暂停了。我下意识地去看他的脸──这么做是不是一种狡猾？

, j" f4 G* X; y! \　　果然，华丽的黑眼珠里是浓稠的忧郁──真让我满意。
  U, A+ ^  ]' r; T* {
　　满意地心脏都不知该怎么跳动了。

　　“过来。”他松开我的手，搂住我的脖子，让我俯身靠上他。“朕给你戴上。”
8 t, t2 ^" o9 g
　　明白了他的目的，我意外地顺从起来，转身在一边，低头露出脖子后面。

' i+ H- R( B! I2 P* s　　那块小石头已经凉了下来，贴在领口是一种难言的惬意。后面被他绑绳子的动作弄得有点痒，我忍住了没有动。
0 f1 r% W6 _6 J0 i$ {
　　时间持续了很久──不是我夸张，他还在后面吻了好一阵，尤其是文身那块区域。

5 @9 s9 e& c8 h+ v: w8 X　　“你都喜欢么？”

　　“…Huh？”

( y9 Q% ?6 f' k9 q$ U　　“朕给你的，你都喜欢么？”他用手圈住我的肩膀，以一种含糊的性感声音问。
. Q1 J  K" i9 \1 r, J
! B4 C% U" }3 h7 J$ U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随机挑选了个词发音。

　　“珀希…”他在耳边叫我的名字，热气让我几乎无法思考…

* `! i5 H. _7 l& f　　于是，一阵糊里糊涂后，又一次被他压在身下。
9 C9 v! L) l/ x! L4 @" Z
% z- [) H& ^) K( y5 |　　好吧，算我倒霉…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16~20


" X; l; L5 ~. F# b) @3 V% g/ \ 第 十 六 章   
$ ]0 A& H1 H4 P6 g, X% u0 `+ l' n
' N/ Z0 @3 j' |( f$ ~$ y 　 　 “ 醒 醒 ！ 珀 希 ？ ！ ”   
* u' @# @; M. T
　 　 “ 嗯 … S o … h o t … ” （ 好 靓 … ）   

　 　 “ 乖 ！ 起 来 了 ， 我 们 回 京 城 去 ！ ”   
# h- G/ K5 ~7 j7 n! G+ W
　 　 “ H o t … g a l … ” （ 辣 妹 … ） （ 桃 ： 难 以 置 信 你 刚 被 男 人 O O X X 后 ， 还 能 梦 见 B G 剧 情 。 ）   

* V$ W: K+ w- A: |- N 　 　 “ 主 公 ？ ！ ”   

1 F" u" I6 q0 }2 a5 p. U: ~ 　 　 “ 稍 等 ！ … 呼 ！ 你 这 懒 虫 … ”   

　 　 “ C o m e   o n … ”   
" R# p3 X2 E$ q0 o7 L) K) G& ^
　 　 台 上 的 女 孩 朝 我 抛 个 眼 神 ， 转 过 身 ， 将 椅 子 跨 在 身 下 ， 双 手 扶 着 椅 背 。   

0 U, B( u- ^. T) J6 U 　 　 她 朝 我 伸 出 食 指 ， 弯 曲 …   
4 _% m3 i( z! R( z+ \5 F) e
　 　 我 本 该 欢 呼 一 声 冲 上 去 ， 却 意 外 地 挪 不 开 步 子 ， 尴 尬 地 停 在 原 地 。   
) j9 ^9 i* P) X0 O
/ i: H: f7 w6 ~3 H. b+ j 　 　 她 走 下 舞 台 。 于 是 ， 我 认 出 这 名 性 感 的 亚 裔 女 孩 是 … 玉 莹 ？ ！ 可 她 穿 的 衣 服 真 奇 怪 ， 我 是 说 ， 梳 着 那 套 复 杂 的 发 髻 却 穿 一 身 鲜 艳 的 皮 质 比 基 尼 。   

　 　 她 拉 起 我 的 手 ， 放 在 她 肩 上 — — 看 上 去 应 该 是 柔 软 光 滑 的 ， 却 没 有 被 感 觉 出 来 。   

2 Q# C3 j( C# V 　 　 在 女 孩 的 带 领 下 ， 我 踩 起 舞 步 。 七 年 级 的 时 候 妈 妈 决 定 教 我 学 一 点 跳 舞 ； 我 当 然 抗 议 过 ， 可 听 她 这 样 说 后 ， 我 妥 协 了 — —   
, E- x' t/ A; p3 a8 B
: M% P: b+ P5 \3 e 　 　 “ 宝 贝 ， 等 你 以 后 参 加 舞 会 ， 我 可 不 想 看 到 某 个 女 孩 提 着 被 踩 坏 的 高 跟 鞋 问 我 要 赔 偿 费 。 ”   
& f. L8 @( a4 K. ^7 }7 j
0 d& L0 |+ Q7 C  G% L9 e1 F 　 　 于 是 现 在 ， 我 可 以 放 心 跟 玉 莹 共 舞 ， 不 必 担 心 踩 到 她 那 双 仅 穿 着 单 薄 布 鞋 的 脚 。   

  H' y" W, t& Q; J: a 　 　 即 使 此 刻 的 舞 曲 如 此 古 怪 — — 《 西 江 月 》 ， 是 这 个 名 字 吧 ？   
  o! O- I. _2 t! [: `0 {6 v; w- Z4 ]* x
; c9 W/ X- V4 E2 T5 e 　 　 一 个 复 杂 的 旋 转 后 ， 倒 下 的 人 却 是 我 ， 玉 莹 不 知 什 么 时 候 站 得 离 我 好 远 …   

　 　 谁 在 支 撑 着 我 ？ ！   
+ d7 M% ?! W+ y( A/ N2 Q
1 U8 {% N9 G' P6 @ 　 　 “ 以 后 朕 都 在 你 身 边 … ”   

0 h: W+ {  e$ k; n1 }+ K* w 　 　 紧 张 感 像 超 新 星 般 在 胸 腔 里 爆 炸 了 。   

　 　 “ 莫 要 忘 了 奴 家 。 ”   

　 　 我 赶 紧 寻 声 去 看 另 一 边 ： 用 袖 子 挡 在 嘴 的 玉 莹 大 笑 着 ， 离 我 越 来 越 远 …   
: h1 u0 ~2 m% E+ s* Q  Q$ x. p
　 　 “ 等 我 — — ” 下 意 识 地 要 追 过 去 。   
2 B2 s, W, e0 f; H. E3 n' z
6 ~- o. m) J4 Y: [8 T 　 　 “ 嗯 ？ ！ ” 却 被 身 后 的 人 紧 紧 捆 住 ， 手 都 挥 不 出 去 。   
  S( ?7 @( ?) a* I1 w+ q9 H
　 　 “ … 醒 醒 … ”   
: z8 i6 S# e! P% y! c6 r; k
　 　 一 阵 阵 热 气 吹 在 我 的 脖 子 后 面 ， 被 紧 拥 的 身 体 逐 渐 感 受 到 他 的 体 温 、 肌 肉 的 力 度 …   
: C+ K7 i5 M1 L
$ P$ S2 U9 G8 D( K 　 　 真 实 得 过 分 ！   

　 　 “ 赫 — — ”   

! v' L' |2 i7 d9 X1 B* R+ S 　 　 按 照 一 贯 的 噩 梦 惊 醒 模 式 ， 大 声 叹 气 ， 迅 速 睁 开 眼 睛 — —   
) X9 L, j6 R/ r( F: r. X+ j$ w( m( K+ O: R
　 　 “ H u h ？ ！ ”   
           
　 　 一 眼 看 见 的 那 半 张 脸 吓 得 我 大 叫 出 声 ： 天 呐 ， 难 道 还 没 醒 ？ ！   
* Q5 c! k, O! d  d2 X# F: I* e5 ^
　 　 “ 好 了 ！ 醒 来 了 ！ ” 那 双 眼 睛 极 其 温 柔 地 看 着 我 。 “ 怕 什 么 ？ 是 朕 ！ ” 声 音 异 常 平 和 。   
) E1 o7 W; R2 _) u6 F
　 　 — — 是 的 ， 除 了 你 还 有 谁 会 让 我 这 么 紧 张 ？   

　 　 “ 呼 … ” 从 荒 唐 的 恐 慌 中 摆 脱 ， 我 闭 上 眼 ， 无 精 打 采 地 松 口 气 …   
2 S' H1 m7 N: t, z2 }5 j
　 　 等 一 下 ， 刚 才 看 到 了 什 么 ？ ！   

7 W% ^2 z; p6 i5 N/ o) c% p2 y 　 　 第 二 次 快 速 睁 眼 — —   
% W/ n% G. [  \+ g5 o$ m0 X
　 　 这 是 什 么 地 方 ？ ！   

　 　 “ 珀 希 ？ ！ ”   
9 i; \2 E, H% d! p) ]
　 　 我 猛 地 施 力 从 他 怀 里 挣 脱 — — 这 家 伙 就 像 在 梦 里 那 样 抱 着 我 ， 可 怕 ！ — — 连 滚 带 爬 赶 到 那 扇 飘 着 两 片 深 蓝 色 布 帘 的 小 窗 边 — —   

$ j2 \! K: }+ U& L6 l6 [4 B 　 　 飞 逝 而 过 风 景 。   

5 Q+ q/ j+ V) V. h) z) [8 x$ F8 v 　 　 该 死 的 ！   

　 　 “ 怎 么 回 事 ？ ！ ” 我 回 头 质 问 眼 前 这 名 策 划 人 — — 还 能 有 谁 ！ 又 是 这 种 伎 俩 ！ 用 药 物 将 我 熏 晕 ， 以 便 顺 利 搬 上 一 辆 交 通 工 具 ， 被 带 去 他 计 划 好 的 任 何 一 个 地 方 。 （ 高 ： 冤 枉 啊 ， 明 明 是 你 自 己 睡 成 猪 了 ~ ~ ~ ）   

2 e7 H  G$ t7 `. b- G 　 　 “ 哼 ！ ” 不 以 为 然 地 轻 笑 一 声 — — 最 让 我 恼 火 的 态 度 ！   

$ n) s# r5 Q4 n+ a 　 　 “ 去 哪 里 ？ ！ ” 我 加 强 声 音 里 的 愤 怒 。   
; G) o$ N9 y' i2 t7 U6 h7 u# I6 Z5 e
0 }! z8 m+ Y' J% d( J 　 　 “ 过 来 。 ” 他 朝 我 招 手 ， 抬 眉 毛 的 动 作 轻 蔑 极 了 。   
/ H$ f* k( E0 {5 X* p: c7 N
　 　 “ 去 哪 里 你 要 带 我 ？ ！ ” 我 着 急 起 来 ， 语 气 夹 杂 着 乞 求 。   

　 　 “ 喂 ？ ！ ” 结 果 被 对 方 捉 住 手 腕 一 把 拖 过 去 。 “ 噢 ！ ” 膝 盖 撞 得 痛 。   

　 　 “ 这 也 要 咋 呼 ！ ” 他 微 笑 着 揉 我 的 头 发 ， 另 一 只 手 圈 住 我 的 腰 。 “ 自 然 是 回 京 城 。 ”   

  ^4 c" R$ M4 t) x. u4 P 　 　 “ ‘ 京 城 ’ ？ ” 我 听 过 这 个 地 名 ， 难 道 它 就 是 皇 宫 的 所 在 地 ？   

　 　 我 要 被 带 回 去 了 …   
) j2 }8 U/ Y; @$ ~6 i/ |
, V+ r/ y, a) b) m 　 　 “ 不 — — ” 下 意 识 地 挣 脱 。   
" L# T7 ]. g- f, G/ ]
　 　 “ 怎 么 ？ ！ … 莫 闹 ！ ”   

) x0 h9 [: |2 y9 k/ G$ p1 e6 j) c4 o3 A 　 　 “ 我 不 去 ！ ” 怎 么 现 在 才 想 起 ？ 被 这家 伙 找 到 就 等 于 再 次 被 关 进 那 间 豪 华 监 狱 。   

　 　 “ 噢 — — ” 手 被 毫 不 留 情 地 反 剪 过 去 — — 他 妈 的 ， 不 能 在 体 力 上 胜 过 他 是 我 的 最 致 命 弱 点 ！   

' x; f' l0 U7 @. h; | 　 　 “ 怎 么 就 不 想 回 去 ？ ！ ”   
7 t4 c9 h4 s3 p
6 M- V3 q$ b# H3 r) j 　 　 看 不 见 他 的 脸 ， 但 从 语 气 和 胳 膊 上 的 力 度 判 断 ： 他 生 气 了 。   

　 　 “ 嗯 … 放 开 ! ” 我 才 不 在 这 种 不 对 等 的 情 况 下 谈 判 ！   
7 Q, l; z+ h, _
# V, u' v) z1 m 　 　 隐 约 的 叹 息 ， 手 被 松 开 了 。 我 收 回 胳 膊 揉 一 下 …   

　 　 “ 唔 ？ ！ ” 肌 肉 还 没 感 觉 到 手 指 的 力 度 ， 又 被 那 家 伙 攀 住 肩 膀 转 过 去 — —   

$ g6 r! `, [3 U 　 　 那 张 脸 上 不 仅 仅 是 愤 怒 。   
# r9 `* b+ r" [; S
　 　 “ 说 ！ 怎 就 不 愿 回 去 ？ ！ ”   

3 t% F, E6 P- G" [. P 　 　 我 低 下 头 ： 莫 名 的 艰 难 。   
7 @; J' Y0 d5 g9 f2 A' R' l
* O9 \4 w- l/ _3 F2 B; Y, s8 Y9 a  y 　 　 “ 珀 希 ？ ” — — 捏 在 肩 膀 的 力 量 加 重 了 ， 痛 。   
1 v# T: o7 l, x# r7 B
. E; @& l2 S7 L0 B: c8 W& u/ K; h# p 　 　 “ 我 要 … ” 咬 住 嘴 唇 ： “ 卖 艺 。 ”   

. r) ^! r: i) @7 b 　 　 马 车 的 一 次 剧 烈 颠 簸 ， 心 脏 差 点 跳 出 。   
) ]& ]6 f! i9 q9 L( ~) T' G
4 q& W: E9 t# W% w 　 　 “ 哼 … ” 轻 蔑 的 笑 声 。 “ 荒 谬 ！ ”   

: ~: E( m. r. H" m' I 　 　 什 么 意 思 ？ ！ 我 昂 头 辩 解 ： “ 我 喜 欢 卖 艺 … 噢 ！ ”   

3 Y+ K1 m0 W/ P9 d 　 　 他 妈 的 。   
' A$ G: B( J9 I# f& G' x4 z* I
* s" ^( {: B' z8 i2 {1 n% V+ G 　 　 确 是 解 恨 了 ， 而 懊 悔 也 如 洪 水 般 瞬 间 灌 满 胸 腔 。   

　 　 不 忍 看 到 对 方 脸 上 逐 渐 显 现 的 指 印 ， 高 涉 将 脸 转 向 旁 边 ， 艰 难 地 吞 咽 ： 以 前 也 动 手 打 过 他 脸 ， 却 从 不 曾 用 力 ， 只 作 儆 醒 ； 想 不 到 这 次 下 手 如 此 之 重 … 不 自 主 地 握 紧 手 心 ， 难 遣 的 烧 灼 。   
+ m: S; D, t, X8 i
$ `& d  y+ I# W& i$ C' f9 N. f 　 　 刚 听 他 说 拒 绝 的 话 ， 以 为 与 昨 日 那 名 女 子 有 关 ， 自 是 急 切 。 待 到 被 告 知 实 情 ， 高 涉 才 骤 然 醍 醐 灌 顶 ， 如 临 大 敌 — —   
+ h  B9 f. Z6 f. `
　 　 从 未 有 过 任 何 阻 碍 似 此 时 这 桩 令 他 挫 败 ， 恼 羞 成 怒 至 极 的 结 果 就 是 诉 诸 暴 力 — — 理 智 尽 失 。   
/ ^% x" }) D9 V1 @
　 　 “ B a s t a r d … ”   

　 　 极 低 沉 一 声 咒 骂 ， 继 而 是 毫 不 留 情 地 一 掀 。 高 涉 颓 然 坐 倒 过 去 ， 等 着 对 方 发 怒 。   

3 v. E$ r0 j" x6 `0 T. L( c9 k 　 　 “ ？ ！ ” 结 果 却 极 出 乎 他 意 料 — —   
  F1 G4 Y+ Y! I( y8 I4 ?3 N5 W+ P5 \
　 　 只 见 珀 希 三 两 下 爬 出 车 内 ， 踩 在 边 缘 ， 其 动 机 不 言 而 喻 ！   

! d+ P1 i, ~* M- p' G) ~ 　 　 “ 珀 希 — — ”   
* e2 F& T6 |9 g* h& j
　 　 高 涉 呼 喊 着 抢 上 前 去 ， 话 音 未 了 ， 对 方 的 身 影 已 自 那 里 坠 落 ， 只 衣 衫 从 他 手 上 瞬 间 掠 过 …   

2 [8 G( e1 U8 D- `: N6 d' l- [ 　 　 “ 停 车 ！ ”   

　 　 该 死 的 ！ 痛 死 我 了 ！ 鲁 莽 导 致 身 上 的 伤 痛 又 多 了 几 处 — — 手 掌 和 膝 盖 ， 我 显 然 低 估 了 马 车 的 速 度 。   
& |. t" q/ O2 P1 N' J: a
　 　 我 本 来 不 会 做 这 种 蠢 事 ， 如 果 不 是 某 人 的 暴 力 行 为 — — 他 妈 的 ！ 他 竟 然 打 我 的 脸 ！ 那 种 力 度 绝 不 是 调 情 的 玩 笑 ！   
2 j, ]% a0 Q7 J- [! _5 ]
& g! k  J7 y9 _ 　 　 “ 珀 希 ！ ”   

0 I, d/ {% ^: c2 p- d 　 　 哼 ， 这 么 快 就 追 来 了 ！ 我 忍 住 痛 ， 努 力 站 起 来 ： 当 然 知 道 现 在 逃 不 掉 ， 只 是 示 威 ， 学 学 甘 地 。   

　 　 “ 伤 到 哪 里 了 ？ ！ ”   
7 k$ a0 S. b; k; r. @% \9 u1 }
　 　 “ 滚 ！ ” 我 挥 手 驱 赶 他 。 “ … 嗯 ？ ！ ”   

　 　 果 然 引 发 了 拉 扯 ， 然 后 是 强 有 力 的 手 臂 圈 在 胸 前 — — 哼 ！ 除 了 武 力 威 胁 ， 他 还 能 对 我 怎 样 ？ ！   
/ \" P* X! M& y2 z
4 B8 i2 ~. |* I+ a 　 　 “ 不 要 走 ！ ” — — 对 了 ， 还 有 让 人 起 鸡 皮 疙 瘩 的 温 柔 演 出 。   
- A# v- l# h1 @9 }) `& r% V
; L4 [! T5 _* E 　 　 我 面 无 表 情 地 站 在 原 地 ， 为 他 在 我 耳 边 的 唠 叨 当 听 众 — —   

　 　 “ 乖 ， 莫 要 气 了 ， 是 朕 不 对 … ” 举 手 要 摸 我 灼 痛 着 的 左 脸 ， 我 厌 恶 地 躲 开 ， 他 没 有 坚 持 。   
3 x7 Z  l5 b+ |
! c5 Z# w; N5 X. z! E, z9 [ 　 　 “ 怎 么 这 么 傻 … ” 又 来 握 我 受 伤 的 双 手 。 “ 都 出 血 了 ！ ”   
1 |) [. ~$ |# n& a+ Y/ L; a
. r1 c5 v7 ~  J6 c/ t" L 　 　 “ 走 开 ！ ” 我 受 不 了 了 ， 抽 回 手 朝 后 一 击 。   

. [0 [+ s" _: W. `( O3 o 　 　 “ 珀 希 ！ ”   
) X( F+ Y/ _! C# F8 e$ P6 e$ G, S
　 　 结 果 被 抱 得 更 紧 ， 我 放 弃 了 ： 我 在 干 什 么 ？ 我 们 在 干 什 么 ？ 演 浪 漫 肥 皂 剧 ？ ！   
8 ^; @" l1 L1 z
, e* z9 \  C4 z( h+ B% ? 　 　 担 心 会 不 会 出 现 扮 演 路 人 的 群 众 演 员 ， 我 的 搭 档 正 入 戏 呢 …   

　 　 “ 朕 … 已 经 离 不 开 你 了 。 ” 低 沉 的 话 音 伴 随 断 断 续 续 地 热 气 吹 进 我 的 耳 朵 。   

　 　 噢 ， 多 浪 漫 的 宣 言 。 我 尴 尬 得 想 哭 ， 真 他 妈 地 尴 尬 ！   
( s5 c8 t! T  H/ q# E$ G% r
: o2 i! K' j8 S! X; U 　 　 “ 我 不 想 回 去 宫 里 。 ” 为 了 配 合 他 ， 我 的 语 气 变 得 消 沉 。   
' R: ~/ S7 F( b- O8 a
　 　 “ 那 ， 你 可 愿 意 与 朕 一 起 ？ ”   
% E" T6 v' m( d5 _, U* A0 T  I; h
( g- y6 I2 P1 B" I3 R 　 　 “ … ”   
3 P- d, |# j% m; ^: |% O4 f  Y. V, y, V
: r; i6 G6 F! B+ h' ~1 u 　 　 “ 珀 希 ？ ”   

　 　 “ 我 还 有 b a n d 。 ” 说 出 这 句 话 的 同 时 ， 心 脏 像 被 人 狠 狠 攥 了 一 下 。   
" ]: o; K# R) ?& L
" k, M1 F% G: Y1 d' _! b/ \ 　 　 他 能 感 受 到 吗 ？   

　 　 冰 凉 的 指 尖 从 我 的 左 颊 掠 过 ， 我 觉 得 自 己 在 强 忍 着 什 么 。   
& S. K" Y2 P% v+ p/ `
9 t! X) S9 o+ a4 ^7 Q# H 　 　 “ 朕 知 晓 了 。 ” 毫 无 意 外 的 悲 伤 语 调 。   

2 V3 P; X  t8 \3 Y9 i6 S  c7 S! R 　 　 — — 不 ， 你 不 知 道 。   

0 J) z  o6 d9 C' y: w 　 　 因 为 我 自 己 也 不 知 道 。   

" O. e. v0 P6 N: \; p, G 　 　 纵 然 避 着 礼 数 ， 颜 尚 昕 也 实 在 耐 不 住 要 抬 眼 去 瞄 看 桌 对 面 …   
* o- |, u2 p1 p# E# t
　 　 此 时 本 该 在 百 里 之 遥 奔 走 的 二 人 ， 竟 又 出 现 在 这 “ 伴 月 楼 ” 里 ， 一 上 午 的 路 程 就 这 样 折 返 归 零 。 幸 亏 他 对 柴 氏 兄 妹 还 有 嘱 托 ， 并 不 急 动 身 ， 否 则 就 是 错 过 了 。   

. m5 Q' v# b  B6 r$ ~) \+ @/ ^, I5 O 　 　 心 里 虽 明 知 不 该 对 上 位 者 抱 猜 忌 ， 可 看 到 珀 希 新 上 绷 带 的 双 手 和 皇 帝 的 一 脸 倦 色 ， 不 禁 教 人 担 忧 。 颜 尚 昕 在 宫 中 便 听 传 闻 ， 说 圣 上 对 珀 希 的 失 落 如 何 悲 痛 ， 昨 日 更 偏 巧 听 见 楼 上 那 场 欢 爱 。 自 然 替 他 们 欣 慰 ， 想 象 回 宫 后 ， 珀 希 再 不 必 受 那 些 疾 苦 。 怎 么 没 多 久 ， 便 倒 转 回 来 ， 还 闹 得 跟 冤 家 一 般 ？   

& t. S4 i  Z# h5 X. @ 　 　 从 前 听 珀 希 的 抱 怨 ， 以 为 他 惧 怕 皇 威 ， 因 此 逃 避 ； 可 如 今 只 见 皇 帝 频 频 为 他 加 菜 问 候 ， 倒 更 像 是 看 着 他 的 脸 色 。 此 情 此 景 ， 颜 尚 昕 也 只 得 茫 然 叹 气 了 。   

# N" d$ A$ Y' o- p  @, E0 [ 　 　 一 见 珀 希 吃 尽 了 碗 里 的 菜 ， 高 涉 便 为 他 添 上 几 样 — — 他 原 本 就 使 不 好 筷 ， 此 时 手 缚 绷 带 ， 更 加 不 便 。   

% [* ~; m6 ]/ ^7 ?' G 　 　 虽 然 只 是 破 皮 的 轻 伤 ， 可 到 底 见 了 红 ， 再 想 到 他 手 腕 处 那 骇 人 的 疤 痕 ， 高 涉 便 心 有 余 悸 ， 全 不 敢 敷 衍 。 幸 好 当 初 选 拔 随 行 的 方 廉 锦 擅 外 科 医 术 ， 及 时 处 理 ； 只 是 珀 希 嫌 麻 烦 ， 极 不 耐 烦 ， 高 涉 连 哄 带 吓 才 令 其 依 从 。   
) |. _: T# s$ c' \
　 　 此 时 回 到 这 教 坊 司 ， 与 眼 前 这 些 人 同 桌 而 食 也 是 应 珀 希 的 坚 持 。 高 涉 虽 心 甘 情 愿 照 料 珀 希 ， 然 而 当 着 众 人 的 面 — — 那 对 卖 艺 的 兄 妹 还 好 ， 却 还 有 那 知 底 的 乐 师 — — 不 免 有 些 难 堪 。   

　 　 “ 诸 位 公 子 ！ 容 老 婢 略 扰 ！ ”   
% w2 t% g6 P5 V; o7 U7 ~
0 i, @% m5 L. N/ q 　 　 突 然 又 传 来 此 间 教 母 的 聒 噪 ， 本 就 心 有 不 畅 的 高 涉 深 皱 起 眉 头 。   

　 　 “ 程 大 娘 ， 不 消 传 歌 舞 ， 我 们 只 是 便 餐 。 ” 倒 是 颜 尚 昕 识 趣 ， 赶 紧 劝 住 。   

　 　 “ 哟 ！ 颜 公 子 误 会 了 ， ” 程 教 母 转 身 挥 手 ， 叫 声 上 菜 。 “ 这 是 老 婢 特 意 为 公 子 们 熬 制 的 老 鳖 汤 ， 望 诸 位 好 生 享 用 ！ ” （ 桃 ： 大 娘 ， 您 真 体 贴 ， =   = | | | ）   

　 　 说 着 ， 一 名 丫 鬟 将 一 口 汩 汩 冒 泡 的 砂 锅 ， 端 上 席 面 。   

　 　 “ 什 么 ？ ！ ” 珀 希 见 是 吃 的 ， 上 了 劲 头 ， 握 上 汤 匙 站 起 来 就 去 舀 …   
! m5 x; k2 r+ x( ?; X5 e1 H. w
　 　 “ 等 等 ！ ” 高 涉 怕 他 烫 着 ， 赶 紧 拽 着 衣 角 将 他 扯 回 。   

; U, K- w; B! q! i3 R& Q 　 　 随 即 也 挨 了 个 白 眼 。   
# ^5 `8 E4 P& @4 U. \
7 B  i' Y( M, i: C/ F. p$ X3 q* e 　 　 “ 呵 ！ 看 把 小 珀 公 子 馋 得 ！ ” 程 教 母 被 逗 得 直 乐 。 “ 让 大 娘 给 你 盛 一 碗 ， 凉 凉 再 喝 不 迟 。 ” 说 着 拿 来 大 勺 ， 小 心 盛 舀 ， 却 没 留 意 到 对 面 高 涉 的 严 厉 注 视 。   

　 　 珀 希 闻 出 香 味 ， 看 到 那 奶 白 的 汤 水 ， 不 时 舔 舔 嘴 角 。 忽 然 想 到 什 么 ， 双 眼 一 睁 — —   
8 G3 s3 J; a4 f( Q; V
* u7 c% Y# _7 B% L 　 　 “ 玉 莹 怎 么 样 了 ？ ！ ”   
) t4 M+ n5 F  s/ L* V) w& h
　 　 屋 里 一 下 子 冷 静 起 来 。   

4 m( r- }# S0 z8 y 　 　 “ 哎 呀 ！ 小 珀 公 子 真 是 善 心 人 ， 竟 这 样 惦 记 她 ？ ” 程 大 娘 察 言 观 色 ， 小 心 遣 词 。 “ 昨 儿 个 她 就 出 阁 ， 嫁 与 梅 知 州 当 正 室 夫 人 了 呢 ！ ”   

　 　 “ 哦 ？ 此 事 当 真 ？ ” 插 话 的 是 颜 尚 昕 ， 一 副 惊 喜 神 情 。   
: L' D( _$ B5 Y6 n; n; W3 `
2 I5 |, X+ e2 s6 ~$ H6 A 　 　 “ 呵 呵 ， 这 哪 能 造 谣 ！ ” 程 大 娘 也 略 觉 轻 松 ， 坦 言 起 来 。 “ 那 梅 大 人 的 原 配 是 童 养 媳 ， 前 年 得 病 死 了 。 梅 大 人 年 初 来 到 润 州 上 任 ， 进 了 我 们 ‘ 伴 月 楼 ’ ， 一 眼 便 相 中 了 玉 莹 ， 早 晚 是 想 赎 了 她 回 去 … 呵 呵 ！ ” 掩 嘴 轻 笑 。 “ 这 桩 亲 事 ， 还 是 小 珀 公 子 催 成 的 呢 ！ ”   
- Z+ a, V0 j3 [
　 　 “ 为 何 ？ ” 珀 希 皱 眉 问 道 ， 其 余 众 人 亦 不 解 。   
  e4 w& X( I4 P9 b, p9 `
# C" P% P( ^4 Z 　 　 “ 就 是 小 珀 公 子 教 姑 娘 跳 的 那 脱 衣 裳 的 舞 ， 梅 大 人 看 见 后 ， 甚 觉 不 雅 … 其 实 就 是 醋 罐 子 翻 了 ！ ” 隐 隐 嗤 笑 。 “ 大 人 一 急 ， 当 晚 筹 到 银 子 — — 八 百 两 呐 ！ ” 比 个 手 势 炫 耀 。 “ 次 日 便 把 新 夫 人 娶 进 门 了 ！ ”   
( `) p: B- N4 k
- w6 w2 a2 y4 f' K$ @# k 　 　 语 毕 ， 众 人 或 讪 笑 或 祝 愿 ， 还 有 如 释 重 负 的 欣 慰 。   
' {# j" i6 A6 U
. |  x2 M1 R' [  K2 t- A3 B 　 　 只 珀 希 还 不 放 心 ： “ 但 是 她 不 喜 欢 梅 大 人 啊 ？ ”   
4 a5 N  A) s" M/ e" O. C6 \% H. o
( E4 l$ A+ t) @7 U8 E% b/ I; J( L0 _! o 　 　 高 涉 鼓 起 眼 将 他 一 瞪 ， 脱 口 而 出 ： “ 你 懂 什 么 ？ ！ ”   

　 　 珀 希 皱 眉 ， 抿 紧 嘴 …   

. [0 U1 Z- U9 w+ _; C6 b8 q  Q 　 　 “ 来 来 ！ 小 珀 公 子 ， 可 以 喝 汤 了 ！ ” 程 大 娘 壮 起 胆 子 打 圆 场 。   

　 　 “ 哦 ！ 谢 谢 ！ ” 珀 希 道 谢 着 接 过 ， 话 茬 丢 在 一 边 。   

- Y9 F. v4 g& L6 k 　 　 “ 且 慢 ！ ” 想 起 他 上 次 饮 补 汤 后 的 惨 状 ， 高 涉 忙 将 其 稳 住 。 “ 少 喝 些 ！ ”   

( |/ }* T& ~1 r! q; {9 n& f0 R 　 　 “ N o i s y … ” 珀 希 喃 喃 抱 怨 ， 显 然 不 愿 理 会 。 （ 话 多 … ）   

　 　 “ 忘 了 上 次 水 池 子 的 事 么 ！ ”   
* g4 g; E9 y9 L1 Q5 y' W0 C
　 　 “ … ”   
& {$ t! ?" ?2 X! k4 R% d- v, J! X) @
　 　 这 话 果 然 奏 效 ， 但 见 他 慌 忙 搁 下 碗 ， 惶 恐 盯 着 ， 如 见 砒 霜 。   

　 　 “ 好 罢 ， 少 喝 些 便 是 。 ” 见 他 这 模 样 ， 高 涉 甚 是 惬 意 ， 手 在 后 面 轻 抚 其 腰 。   
4 j& t- x' ?6 `8 Y% ]7 u' n
. j+ c6 Y" o0 n+ |6 k& t1 B+ F 　 　 “ 对 对 ！ ” 程 大 娘 不 识 趣 地 帮 衬 道 。 “ 公 子 不 喝 汤 ， 吃 肉 也 是 一 样 的 ！ 来 ！ ” 又 去 那 汤 里 搅 合 ， 捞 出 些 肉 块 到 他 碗 里 。   
/ M- u6 [8 E- ~2 K7 X5 i
　 　 “ 多 谢 。 ” 珀 希 已 没 了 初 时 的 热 情 ， 心 不 在 焉 地 使 筷 子 在 碗 里 挑 剔 。 不 会 儿 夹 起 一 块 乌 黑 的 东 西 ， 神 情 顿 时 紧 张 ， 战 兢 兢 凑 上 前 去 …   
4 n0 L- U) @+ v3 |5 O
- P; L" y5 Q9 U& L 　 　 “ 珀 希 ？ ！ ”   
/ s  b" p4 \6 S2 h1 ^
" B, u. V( v0 G9 J1 }. ~ 　 　 高 涉 一 把 搂 住 那 已 然 瘫 软 的 身 躯 ， 焦 急 呼 唤 ， 随 即 又 怒 目 瞪 着 地 上 那 只 咕 噜 滚 跑 的 老 鳖 爪 子 。   
/ ~: f7 |9 i/ t: l6 R
　 　 “ S h i t … ” 珀 希 靠 在 对 方 怀 里 ， 眼 朝 上 望 ， 骂 得 有 气 无 力 。   

" z( ?) p- h: P4 b5 o/ I% P5 L 　 　 第 十 七 章   
$ s3 X. B+ k: j# f
　 　 “ A f t e r n o o n   s u n … ”   
2 ^; Z5 {3 a7 a0 v2 v
7 j0 n0 Q) r, J! f  z  ? 　 　 “ A f t e r n o o n … 呵 呵 呵 … ”   

, z2 [& [3 z0 l 　 　 芹 儿 随 着 哼 唱 ， 没 学 完 便 忍 不 住 笑 了 起 来 。   
: e0 g9 n4 m- H/ R+ t9 s* f' V0 C2 S
3 H& w& L& G' m 　 　 “ W h a t   f o r ？ ” 珀 希 不 解 道 ， 也 是 笑 着 的 。 （ 为 什 么 ？ ）   

　 　 “ 呵 呵 ， 我 笑 … 哼 ！ ” 清 一 下 嗓 子 ， 眼 皮 略 垂 。 “ N o w ， i t ’ s   n o t   a f t e r n o o n 。 ” （ 现 在 ， 还 不 是 下 午 呢 。 ）   
5 A7 O( l) F( w" {3 O+ X* A
! Z* _/ _9 z/ c 　 　 “ 噢 ！ ” 珀 希 耸 下 肩 膀 ， 撇 起 嘴 ： “ I t ’ s   j u s t   t h e   s o n g … H u h ？ ！ ” 冷 不 丁 一 惊 ， 看 向 旁 边 — — （ 就 是 首 歌 … 啊 ？ ！ ）   

　 　 “ 只 顾 说 笑 ！ 今 晚 是 想 露 宿 么 ？ ！ ” 高 涉 不 知 何 时 已 站 到 他 面 前 ， 牵 起 他 手 要 到 自 己 一 边 去 。   
  e/ @* w, i4 I# o, b8 \% T2 P
* `; {; W/ m/ L0 }, Z' l( ^ 　 　 “ W e ’ r e   s i n g i n g ！ ” 珀 希 不 耐 烦 地 辩 解 。 （ 我 们 在 唱 歌 ！ ）   

9 Q; ]4 q. }' D' m 　 　 “ 说 听 得 懂 的 ！ ” 眉 毛 皱 得 极 深 。   
' r* o1 k& h& n2 I
　 　 “ 哼 … ” 叹 口 气 ， 珀 希 不 耐 烦 地 甩 开 对 方 的 手 ， 往 前 面 奔 走 去 。 “ 嘿 ！ 你 好 ！ ” 又 找 上 临 时 负 责 赶 车 的 侍 卫 方 廉 锦 ， 似 要 搭 讪 。   

　 　 高 涉 在 后 面 看 着 ， 一 脸 的 不 快 。   

　 　 “ 呵 呵 ！ ” 旁 边 的 少 女 轻 笑 一 声 。   

3 C& c' f  {7 ^$ y& E( U2 X 　 　 高 涉 回 头 ， 情 不 自 禁 地 瞪 了 一 下 。   
" ~, J' x6 k) k# ~' y
# v) E* ?# m  I; { 　 　 芹 儿 虽 垂 眼 回 避 ， 却 收 敛 不 住 之 前 那 一 记 短 暂 的 专 注 。   

　 　 这 一 边 ， 又 轮 到 方 侍 卫 难 过 了 。   

　 　 “ 你 的 ‘ 空 夫 ’ 很 好 么 ？ ”   
- w# B  e8 |/ t9 O6 L% u
! D$ s0 y; B8 E2 b/ @$ W9 U- j 　 　 “ 公 子 说 的 是 功 夫 ？ 不 敢 当 ， 拳 脚 而 已 ！ ” 侍 卫 小 心 应 答 ： 皇 帝 对 此 人 的 宠 爱 ， 这 两 日 里 耳 濡 目 染 ， 他 直 悔 自 己 生 出 这 对 眼 睛 和 耳 朵 ！   

+ t& c8 d0 k; {+ f$ ]' r) u 　 　 “ 你 能 — — 啪 ！ ” 珀 希 比 个 手 刀 样 式 。 “ 断 了 石 头 么 ？ ”   
5 q8 l5 X4 G: y' F3 _( P, v
2 \% w% L) p8 [ 　 　 “ 哪 里 哪 里 ！ 属 下 哪 有 那 等 神 力 ！ 倒 是 断 得 了 木 头 。 ” 当 然 也 不 能 把 自 己 说 得 太 孬 。   
9 T( |+ a; v0 U$ P$ w. }
　 　 “ 木 头 ？ ” 珀 希 略 皱 眉 ， 似 不 满 意 。 “ 我 看 过 断 了 石 头 的 ‘ 空 夫 ’ ， o n   T V ！ ”   

5 u& b/ c0 F* Y1 [ 　 　 “ 这 … ”   

: R4 u& \' P8 E7 k2 v4 ^3 X- F* @ 　 　 “ 闲 扯 什 么 ？ ！ 莫 要 扰 着 人 家 赶 车 ！ ” 幸 而 高 涉 又 赶 了 过 来 。   
% T5 {5 z. l/ j- w) e0 [& [, ]+ o
　 　 “ 我 坐 车 ！ ” 珀 希 照 例 不 屑 ， 驳 一 句 就 往 车 里 面 去 了 ， 还 将 布 帘 牢 牢 掩 下 。   

　 　 见 到 皇 帝 在 外 面 无 奈 叹 气 的 情 景 ， 方 廉 锦 暗 自 哭 笑 不 得 。   

　 　 我 又 躲 了 起 来 。 这 辆 原 本 宽 敞 的 马 车 里 现 在 只 容 得 下 一 个 人 ， 空 间 都 被 我 们 的 乐 器 和 行 李 填 满 — — 尤 其 是 那 张 独 轮 车 。   

& C, O. ?. h' s' Q 　 　 很 难 否 认 我 不 是 故 意 的 ， 像 这 样 不 与 他 讲 话 ， 甚 至 不 敢 正 视 他 … 就 是 不 敢 。   
8 Q, t3 ?% ~: Z0 z3 v5 A
　 　 这 家 伙 疯 了 …   
, j4 A% |% X4 K  o  ]5 ]
9 ?2 ^, B% ]1 T6 y% U4 r( o; ~ 　 　 …   

- M( x. c* b, |, I 　 　 “ 你 说 的 什 么 ？ ”   

: H! m& j6 ^" ^% o 　 　 “ 朕 陪 着 你 卖 艺 。 ”   

　 　 我 闭 紧 眼 睛 ， 转 过 去 抹 下 脸 ： “ D o n ’ t   p u s h   m e … ” （ 别 逼 我 啊 … ）   
! q3 A) i: B" [  {
5 w% h0 q  Q4 m% X; G/ \ 　 　 “ 不 好 么 ？ ” 他 握 住 我 的 手 腕 ， 语 气 让 人 难 以 拒 绝 。   

　 　 “ 你 … ” 我 咬 住 嘴 唇 ： 你 疯 了 ？ ！ 你 是 皇 帝 ， 是 统 治 者 ， 不 是 悠 闲 的 富 豪 大 少 爷 ！   
5 E( i' o3 o7 {0 F) y5 C+ `
　 　 “ 不 乐 意 ？ 莫 非 你 嫌 弃 朕 ？ ”   

# Y* w0 B' D3 z  I8 K 　 　 “ 不 ！ ” 否 认 得 真 快 ， 我 都 没 来 得 及 思 考 。   
3 Q5 j* Z9 L: u9 G/ _
　 　 “ 呼 ， 那 就 好 。 ” 伸 手 过 来 摸 我 的 头 顶 。 “ 你 离 不 了 b a n d ， 朕 也 离 不 了 你 。 ”   

　 　 那 么 你 的 国 家 呢 ？ — — 我 想 这 样 问 ， 却 忽 然 觉 得 自 己 没 资 格 。   

7 Z0 V  {6 v- u& B4 ? 　 　 “ S t u p i d ！ ” （ 笨 ！ ）   

　 　 “ 哼 ！ 又 在 骂 什 么 ？ ” 说 着 ， 手 按 在 我 脑 后 ， 使 我 靠 上 他 。   

　 　 骂 什 么 ？ 当 然 是 我 自 己 — — 怎 么 会 蠢 得 接 受 你 的 白 痴 决 定 ？ ！   
5 i2 D4 d% F0 d4 x* l" a
　 　 而 没 有 勇 气 拒 绝 。   
( n/ P  k- V6 i. B& L, J2 y
9 u. F  l4 n3 _ 　 　 …   
9 _( }7 u# l6 F* R+ c1 G
　 　 — — 该 怎 么 拒 绝 ？   

　 　 有 件 事 他 说 得 对 ： 我 们 一 路 上 实 在 很 拖 沓 ， 以 至 于 到 达 岩 城 — — 乐 队 原 计 划 的 下 一 个 演 出 地 时 ， 天 色 已 经 很 晚 了 。 如 果 不 是 其 中 一 位 侍 卫 用 一 块 证 明 身 份 的 木 牌 ， 给 那 些 看 守 城 门 的 士 兵 看 （ 相 当 于 F B I 的 工 作 证 吧 ？ ） ， 我 们 恐 怕 得 被 关 在 城 外 过 夜 了 — — 这 对 无 比 尊 贵 的 某 人 来 说 显 然 是 难 以 忍 受 的 。   

4 S% s9 y7 T+ r4 {% T; F2 f9 k; W 　 　 我 们 住 进 了 据 说 是 这 里 最 高 级 的 一 家 旅 馆 ， 不 过 最 好 的 房 间 只 剩 一 间 了 。   

　 　 得 知 这 个 消 息 后 ， 他 看 着 我 ， 表 情 不 言 而 喻 。   
$ C) R4 q; ?8 o' Z0 v
/ D% w3 `# V8 k- Q/ } 　 　 我 低 下 头 ， 拇 指 从 右 手 其 他 四 个 手 指 上 抹 过 。   

+ N8 b) u# t& d6 q& e0 h. ~ 　 　 所 有 人 都 认 为 我 应 该 跟 他 同 屋 ， 像 昨 晚 那 样 分 开 才 不 合 情 理 （ 我 坚 持 的 ） ， 连 旅 馆 的 服 务 员 都 用 那 种 怪 异 的 眼 神 看 我 … 好 吧 ， 那 是 因 为 我 在 这 里 本 来 就 很 “ 古 怪 ” 。   

. Y1 W& d) K9 X 　 　 不 管 怎 么 说 ， 难 道 我 跟 他 的 关 系 就 这 么 明 显 ， 且 理 所 当 然 吗 ？ ！   

　　看 看 现 在 摆 在 屋 子 里 的 那 只 浴 盆 ！ 我 敢 打 赌 这 是 他 们 专 门 挑 选 的 — — 大 得 足 够 装 下 两 个 我 们 这 样 的 大 个 子 男 人 ！   
' P# l# Q- t4 j; Q" |4 c) s3 v
+ X5 i7 M' k$ r- _7 R 　 　 “ 怎 不 脱 衣 裳 ？ ”   

- F7 h5 E5 s/ s$ F  W1 M 　 　 我 直 白 地 瞪 着 他 — — 这 家 伙 已 经 脱 光 了 上 衣 ， 下 面 也 只 剩 下 一 条 衬 裤 了 … 嗯 ， 腹 肌 倒 是 挺 明 显 的 … 妈 的 ， 我 在 看 什 么 ？ ！   
/ n8 Q' S; Z9 ]8 e6 D
　 　 “ 我 不 洗 ！ ” 眼 转 向 旁 边 ， 其 实 我 很 想 跳 进 那 热 腾 腾 的 木 盆 里 安 逸 地 泡 着 — — 这 是 离 开 他 后 第 一 次 有 机 会 用 浴 盆 洗 澡 。   
! O: j8 B/ R, N$ M" \1 B; T
5 w3 r  J) L! j4 i; n 　 　 “ 呼 ！ ” — — 似 乎 是 嘲 笑 。 “ 风 尘 仆 仆 走 了 一 天 ， 不 洗 洗 如 何 安 睡 ？ ”   

　 　 “ 我 不 跟 你 一 起 ！ ” 惊 恐 地 挥 走 他 伸 过 来 碰 我 衣 服 的 手 。   
2 G; }4 e0 G0 a( N3 g
　 　 消 沉 。   

　 　 或 许 ， 我 不 该 这 么 敏 感 。   
! t( _, w" L" {' T- `
　 　 “ 嘿 ？ ！ ” 我 护 住 自 己 的 衣 领 ， 推 开 那 双 冷 不 防 伸 过 来 的 手 ： “ 你 干 什 么 ？ ！ ” 还 以 为 他 不 会 强 迫 我 呢 ！   
" S3 B# S: Z7 Z4 k
　 　 “ 莫 闹 ！ ” 他 坚 决 挪 开 我 的 手 ， 把 我 的 一 件 外 套 脱 下 ： “ 再 不 洗 ！ 水 该 凉 了 ！ ”   
$ X8 {; \( U- l6 i$ S: q( g% O' r" s
　 　 “ 我 不 … ”   
% f1 ^' |. W: |" S$ V2 F! U; R) c
　 　 “ 你 先 洗 ！ ”   
: o% |' c/ S$ _) A% {
! u* i  p/ @! R1 k- h% \0 m3 \ 　 　 我 安 静 下 来 了 。   
9 R/ O# P$ ^% c  @1 I! f
　 　 艰 难 地 吸 口 气 ： “ 好 。 ” 见 鬼 ！ 我 说 好 ？ ！ 这 他 妈 的 一 点 也 不 好 ！   
3 Z5 ~$ n3 D$ b( u2 }+ [
　 　 看 着 对 方 在 自 己 面 前 一 件 件 脱 下 衣 裤 ， 动 作 慢 得 像 是 故 意 折 磨 人 。 待 他 露 出 上 身 后 ， 高 涉 便 急 忙 将 脸 转 了 过 去 ， 心 头 尽 是 虫 蚁 在 爬 。   

　 　 直 到 听 见 水 声 ， 他 才 慢 慢 看 过 去 。 只 见 珀 希 背 对 着 坐 在 那 浴 桶 里 ， 没 有 头 发 遮 挡 的 后 背 一 片 雪 白 ， 灯 光 照 出 水 晕 映 在 那 肌 肤 上 跳 跃 。   
4 u: j9 l& M2 x! ^$ S$ N1 W
8 Y/ c  d3 p: b& e: W. x. c 　 　 下 身 到 底 是 吃 紧 了 。   
- M$ Q6 |3 m8 l0 W$ c0 F! {6 t
　 　 忙 着 咽 几 下 。   

/ K5 O4 W" d4 ?9 J4 l 　 　 双 腿 不 由 自 主 地 迈 过 去 …   
. I$ l7 X# ]8 p7 x
" R- n0 O& L( M" d! I5 L 　 　 手 伸 出 来 ， 就 是 要 去 碰 ， 砍 了 都 止 不 住 。   
6 m3 _( t$ A* n' ?
　 　 “ 赫 ？ ！ ” 珀 希 被 他 吓 地 一 声 ， 惊 恐 地 抬 回 头 盯 着 。   
, m! B/ F) |9 p/ d' _9 n. Z9 `
　 　 “ 我 … 给 你 擦 背 。 ” 这 是 约 定 的 — — 其 实 是 他 一 人 的 任 性 而 已 — — 这 段 日 子 ， 自 己 不 再 是 皇 帝 、 一 国 之 君 … 只 是 这 段 日 子 到 底 是 多 久 ？   
- W) Q5 L( s4 Z- z0 R8 D
　 　 珀 希 望 着 他 ， 眼 神 渐 渐 松 弛 ， 睫 毛 一 垂 ： “ 好 … ”   
4 r( f, T  ?! Y4 R+ ~
) s: d2 o, }0 }+ q7 M 　 　 — — 突 然 荒 唐 地 想 让 这 日 子 天 长 地 久 下 去 。   
0 g$ B+ Y. B4 ?
1 X  T+ H0 Q0 m7 e 　 　 当 他 的 动 作 被 感 知 到 时 ， 我 就 后 悔 自 己 的 允 诺 了 。   

2 T' {3 ]% k2 l. g, d2 C) h 　 　 那 力 度 实 在 非 常 轻 柔 。 如 果 是 从 前 ， 我 会 抱 怨 着 让 他 停 止 ， 然 后 找 来 长 柄 刷 自 己 擦 。 现 在 不 行 （ 我 不 是 说 这 里 没 有 长 柄 刷 ） ， 每 一 次 的 摩 擦 和 压 迫 都 不 仅 是 针 对 背 后 的 皮 肤 — — 我 的 心 脏 上 就 像 有 根 火 柴 在 擦 。   

　 　 更 不 幸 的 是 ， 胸 腔 里 全 是 硝 酸 甘 油 。 （ T N T ）   
# T9 ?7 T5 c( f1 \- P$ x
　 　 我 害 怕 ， 他 会 直 接 用 火 来 点 …   
, ~, ^; B2 G% u. m- @# i
% Q" e; Y% r# s: |! _- w+ j 　 　 像 这 样 ！   
4 }  J4 A- f7 @4 H& p
　 　 “ 你 … ” 触 电 般 挣 动 一 下 后 ， 我 的 身 体 僵 了 ， 屏 住 呼 吸 ， 嘴 保 持 成 呼 叫 一 声 后 的 半 张 。   

  b& n% d) c% Z% U2 O8 I0 p 　 　 他 当 然 不 去 理 会 ， 继 续 亲 吻 我 的 肩 膀 ， 现 在 已 经 是 脖 子 了 ， 下 颌 ， 嘴 角 …   

　 　 嘴 唇 间 的 缝 隙 毫 无 防 备 地 被 他 伸 进 了 舌 头 ， 我 回 应 了 ， 像 对 待 所 有 欣 然 接 受 的 吻 一 样 。   
& V# G1 m) X6 {2 h0 M/ z  w
% I) q/ j7 ?  n 　 　 当 然 ， 我 也 会 挑 逗 他 。   

　 　 “ 嗯 … ” 我 开 始 呻 吟 ， 手 不 自 觉 得 攀 上 他 肩 膀 ， 下 意 识 地 将 他 往 自 己 这 边 的 浴 盆 里 拖 …   

& ~4 |; G# ?# g! w  f 　 　 喧 哗 的 水 声 、 水 花 飞 溅 的 瞬 间 。   

　 　 直 到 我 被 他 推 到 下 面 ， 水 灌 进 我 的 鼻 腔 ， 然 后 他 又 将 我 立 刻 拉 起 — —   

/ a' ~5 n  S+ n- x9 G9 P 　 　 “ 珀 希 … ” 他 贴 上 我 的 额 头 ， 我 们 鼻 尖 相 对 。 “ 我 想 要 你 … ”   
) [4 g" ?6 U, o1 v2 {
　 　 “ 嗯 ！ ” 我 捧 起 他 的 脸 ， 用 力 再 吻 一 次 。 “ 快 ！ ”   

　 　 噢 ， 天 知 道 我 是 怎 么 了 ？ ！   
: ]( Y# w+ _( Q, C5 c
5 Z5 E# y% q+ M5 n/ c6 U3 e 　 　 身 体 激 烈 地 反 应 着 ， 下 面 那 根 家 伙 硬 得 像 要 从 我 身 体 独 立 了 。 为 什 么 ？ 在 以 前 的 那 些 时 候 ， 我 为 什 么 没 有 这 么 兴 奋 ？ ！ 明 明 有 女 孩 对 我 暗 示 过 … 不 ， 我 不 是 因 为 害 怕 她 那 粗 鲁 的 哥 哥 ！   
. R, o6 i& d1 C9 e
$ |( s6 p. s, U 　 　 现 在 ， 全 身 在 高 密 度 地 颤 抖 ， 喉 咙 里 的 声 音 界 于 失 控 边 缘 ， 手 不 停 地 抚 摸 位 于 上 方 的 男 人 ， 半 秒 都 不 愿 离 开 他 的 温 度 。   
; R1 q" _( p0 d8 G! ?6 k' C- S
　 　 他 咬 在 我 胸 口 的 疼 痛 ， 愉 快 得 令 我 想 要 尖 叫 。   
( k2 C6 ]+ F+ N/ ]& Y/ S
　 　 “ 珀 希 … 朕 要 你 … ”   
, x1 O8 b" L' D0 W- ?9 D9 H* Z( c
, D) F. L# @5 ~# B4 E; z 　 　 “ Y e a h … ” 我 喘 息 着 ， 手 插 进 他 的 头 发 — — 最 让 我 满 意 的 部 分 之 一 。 “ 啊 ？ ！ ”   

　 　 没 有 预 料 到 地 ， 他 突 然 用 力 抬 起 我 的 双 腿 ， 而 我 及 时 扶 住 浴 盆 边 缘 ， 于 是 身 体 整 个 离 开 了 水 面 。   

　 　 站 在 双 腿 中 间 的 他 ， 已 经 褪 下 那 条 湿 透 的 衬 裤 ， 露 出 将 要 进 入 我 身 体 的 器 官 — — 我 从 未 像 这 样 专 注 地 看 过 ， 虽 然 现 在 光 线 很 差 ， 却 使 那 个 让 人 找 不 到 词 语 形 容 的 部 位 更 加 夸 大 了 。   

" a- v8 M. E+ s, d- @3 N" X  ~ 　 　 吞 咽 一 下 ， 抬 头 看 到 他 的 眼 睛 ： 浓 黑 的 眼 珠 ， 无 法 不 信 任 。   

$ k% C% i. B* `3 T! U& n) E3 | 　 　 “ 嗯 … 唔 嗯 … ” 在 被 他 用 手 指 伸 进 体 内 时 ， 我 情 不 自 禁 地 呻 吟 ， 既 放 松 自 己 又 是 对 他 的 鼓 励 — — 这 些 准 备 工 作 他 一 向 做 得 不 错 。   
6 N- i5 G* e2 S3 Y0 L
　 　 我 试 着 将 腿 放 在 他 双 肩 比 较 舒 适 的 位 置 ， 看 来 他 是 不 愿 意 让 我 的 身 体 里 进 去 水 才 采 取 的 这 种 艰 难 姿 势 。 呼 ， 其 实 这 样 挺 刺 激 。   
( ]% g, w1 ^5 L2 [
  x) T  t- L, ^9 N) P 　 　 “ 啊 — — 嗯 … ”   
% l1 t+ v( t) V& e. c& \) P
　 　 被 进 入 的 感 觉 还 是 那 样 难 以 忍 受 ， 我 咬 紧 嘴 唇 ， 绷 紧 身 体 猛 地 往 后 仰 。   

　 　 “ 珀 希 … ”   

　 　 他 的 声 音 ， 安 慰 剂 。   

　 　 “ 珀 希 … 朕 轻 轻 地 … 不 会 伤 了 你 … ”   
5 {# K: g! F( A4 ^6 h+ Y. N" Z
　 　 “ 嗯 … ” 我 看 着 他 ， 用 力 地 微 笑 。 “ L e t   i t … h u r t ！ ”   
( N1 R7 k3 Y7 w' b
　 　 身 下 的 热 蒸 汽 像 风 一 样 拂 过 皮 肤 ， 身 上 聚 集 起 混 合 汗 液 的 水 珠 一 滴 滴 淌 落 下 去 ； 我 在 头 脑 里 想 象 出 这 情 景 ， 为 每 一 次 坠 落 配 音 。 迷 茫 的 水 雾 间 ， 我 看 到 他 的 脸 ， 不 知 是 不 是 被 激 情 混 淆 了 感 官 ， 每 一 次 距 离 的 改 变 都 被 夸 大 ， 让 我 患 得 患 失 。   

* i. U6 Y7 n/ |3 p$ f/ Z2 ~+ P* z 　 　 这 时 候 ， 我 想 呼 唤 他 的 名 字 。   
( x7 S; V8 a# L. {& C
8 g2 [8 E- P8 ]! p* Z$ N/ M8 \% r 　 　 找 来 干 衣 裳 又 给 他 擦 一 回 头 发 ， 那 丛 金 黄 的 短 毛 纠 结 着 竖 起 ， 活 脱 脱 一 个 刺 猬 。 不 禁 想 起 那 头 好 容 易 蓄 得 的 长 发 ， 自 是 惋 惜 。   
2 \: I' d* a  [$ u6 v6 {
, D! H2 N: W" Z6 u) n6 b 　 　 “ 嗯 … ” “ 刺 猬 ” 呻 唤 着 挪 一 下 ， 转 过 来 ， 一 双 迷 蒙 的 水 色 眼 睛 将 他 似 笑 非 笑 地 望 着 。   
2 b: B" b7 v/ |' t
　 　 “ 困 了 么 ？ 睡 罢 ！ ” 高 涉 回 以 笑 容 ， 将 珀 希 拢 上 自 己 胸 口 ， 手 在 背 后 轻 揉 其 腰 。   
1 N6 @, T2 M. I1 ~  k; {, `
　 　 “ 谢 谢 … ” 换 得 一 声 轻 喃 。   
3 ]: D+ \$ C/ W" t
2 U* L( ~0 J" d 　 　 高 涉 屏 住 气 ， 眼 珠 不 住 地 转 动 ： 这 就 是 自 己 一 直 憧 憬 的 么 ？ 难 怪 如 此 失 措 。   
( x5 C% @* }% F
　 　 “ 嗯 。 ” 亦 不 知 如 何 应 答 。   

7 D% ]9 m1 ]  D# ] 　 　 “ 呼 ！ ” 引 得 珀 希 一 阵 讪 笑 。   
, t) D, u4 a% g2 T2 E$ _9 T$ |8 U
- R9 [& T9 j; C7 y- ~ 　 　 高 涉 略 怔 ， 似 懂 非 懂 ， 低 头 在 其 额 上 亲 过 …   
1 U  d$ c+ F( t' J" A; x
) a8 M' U8 x* S* g9 m/ s 　 　 “ 够 了 ， ” 珀 希 懒 洋 洋 地 将 他 赶 开 ： “ 明 天 ， 摆 场 子 … ”   
* Y6 x& C7 d7 E$ ^( c
0 B4 M' ?3 u) ?3 N! d  n 　 　 听 者 不 禁 微 皱 眉 头 。   
' E% q- i1 ^7 c# d
　 　 “ 珀 希 … ” 轻 轻 凑 上 起 耳 边 ： “ 你 真 爱 那 班 子 么 ？ ”   
" @2 O: {! v+ {/ i+ {, j$ E
' _0 ]" X3 t) K" r! M: C* n' a 　 　 “ 嗯 ！ ” 毫 不 拖 沓 的 回 答 。 珀 希 紧 闭 上 眼 ， 脸 往 高 涉 怀 里 蹭 蹭 ， 手 搂 在 其 背 后 。   
0 c( d: w9 O5 j2 ?
0 t1 j+ ~+ U8 m+ w3 F" F( U) M7 ~* T 　 　 — — 那 我 呢 ？   

　 　 吹 在 胸 口 的 气 息 已 然 均 匀 ， 他 不 敢 问 了 。   

5 @9 D# s9 r  |/ {! ]' K 　 　 “ L e t   i t … h u r t ！ ” — — 文 艺 腔 ： 让 它 … 伤 ！ 俗 气 点 ： 痛 就 痛 ！ 痛 死 算 了 ！   

. Y( l: g9 f6 B- g7 h  j0 O, d 　 　 小 P 的 话 ， 还 是 后 者 比 较 符 合 ~ ~ ~ =   = | | ， 这 次 H 他 没 有 骂 人 阿 ~ ~   

6 g% U. p! A  Z2 B  [ 　 　 第 十 八 章   
7 q4 V. ]" D, j: O7 R
　 　 轻 轻 踱 到 床 前 ， 掀 起 幔 帐 ， 看 那 副 宛 然 安 睡 的 模 样 ， 高 涉 嘴 角 微 抬 ， 放 心 地 直 起 身 ， 退 出 来 。   

$ ~" t7 G+ I7 v: |2 r7 R! K 　 　 走 出 房 门 ， 对 守 候 着 的 孟 烁 使 个 眼 色 ， 对 方 立 即 跟 随 ， 只 留 方 侍 卫 依 旧 守 护 屋 里 睡 觉 的 珀 希 。   

  B- n: ~) b/ x1 s 　 　 来 到 客 栈 的 另 一 间 屋 前 ， 推 开 门 ， 已 等 在 其 中 的 一 人 忙 起 身 行 礼 ：   
; C8 r* q/ N& x5 ]( m! R1 K3 [
　 　 “ 柴 姑 娘 请 免 礼 。 ” 高 涉 只 抬 抬 手 ， 头 也 不 转 走 到 桌 边 一 张 凳 子 上 坐 下 ， 抬 眼 看 着 对 方 ： “ 敢 问 姑 娘 何 事 请 我 来 此 ？ ”   

　 　 柴 芹 儿 站 起 身 ， 小 心 看 看 自 己 身 后 的 侍 卫 ， 不 无 紧 张 。   
- ?7 @7 T% _4 Q- C- Z8 y1 o& R
　 　 高 涉 颌 首 示 意 孟 烁 站 到 自 己 身 边 ： “ 姑 娘 莫 要 见 怪 ， 有 话 直 言 。 ”   
6 e6 N2 t- Z* \1 H  u* u8 e; W
　 　 芹 儿 似 胆 大 了 些 ， 抿 抿 嘴 ， 向 前 两 步 ─ ─   
6 v. b8 b" Z4 S/ P- h- T9 L
　 　 “ 民 女 叩 见 皇 帝 陛 下 万 岁 万 万 岁 ！ ”   

　 　 芹 儿 跪 得 急 ， 脸 又 低 得 快 挨 上 了 地 板 ， 脑 子 里 冲 起 一 股 热 血 ， 嗡 嗡 直 响 。   
; e: X/ J  h/ \  L# {' k0 e7 m
　 　 难 捱 的 沉 默 。   

　 　 “ 是 么 ？ ” 对 方 那 低 沉 从 容 的 语 气 。 “ 想 不 到 柴 姑 娘 竟 有 这 样 一 双 慧 眼 ， 能 识 真 龙 ？ ”   
) n0 E: G% ?3 D+ c- d* h
　 　 “ 民 女 不 敢 ！ ” 扑 通 又 磕 一 记 。 “ 乃 是 民 女 私 下 猜 测 … ”   
* k9 ?& F' o9 c5 D
9 g( n2 Z; V: O- k. k/ h5 K: I 　 　 “ 哦 ？ 不 知 是 哪 里 的 破 绽 引 了 姑 娘 疑 心 ？ ”   
0 E& X' h4 R2 f; J! N! s, `! A, M
4 c5 P. m: ?, D( t 　 　 “ 是 … ” 算 了 吧 ， 自 己 哪 是 对 手 ！ 芹 儿 怕 得 要 哭 ， 努 力 稳 住 。 “ 是 民 女 一 日 听 珀 希 哥 酒 后 醉 话 多 次 念 及 ‘ 皇 上 ’ ， 故 此 推 测 ！ ” 她 小 心 坦 露 ， 自 然 不 会 提 到 那 些 “ 皇 上 ” 后 面 ， 还 跟 了 一 些 个 土 语 的 粗 口 。   

　 　 对 方 又 是 久 久 不 语 。   

　 　 “ 你 且 起 来 。 ”   

　 　 “ 民 女 不 敢 。 ”   

6 T* u3 e! u3 @/ w$ { 　 　 “ 不 必 拘 礼 ， 起 来 说 话 。 ”   
# L& P0 c6 ~3 x' e% H1 X5 V5 [
) w" n+ q& a) I4 k3 z4 h$ O 　 　 芹 儿 这 才 谨 慎 起 立 ， 只 是 膝 盖 磕 得 疼 ， 多 亏 孟 侍 卫 上 前 扶 了 一 把 ， 她 也 赶 紧 谢 过 。   
" R( A3 k/ T9 T7 U% f% w( g
　 　 “ 说 你 要 谈 的 事 。 ” 对 方 朝 她 点 点 下 颌 ， 面 无 他 色 。   
2 F* K. u2 x! A) _+ J
　 　 “ 民 女 … ” 芹 儿 低 着 头 ， 手 放 在 衣 摆 前 狠 搅 。 “ 民 女 敢 请 陛 下 放 了 珀 希 哥 吧 ！ ”   
% s6 u! P+ T* [1 X& Y
  w/ `+ u8 S. F- p1 t/ {* b/ y8 N1 q 　 　 静 得 令 人 胆 战 。   
9 l& y  Y9 q# z; X7 w8 T
6 F* s# F9 x3 E6 j' I' Q0 O3 U 　 　 “ 朕 … 为 何 要 放 他 ？ ” 终 于 威 严 毕 露 。   

　 　 “ 民 女 … 不 想 ， ” 她 不 知 道 自 己 原 来 如 此 大 胆 。 “ 民 女 不 想 看 珀 希 哥 受 苦 。 ”   
# R3 s* D% Q( Y+ d5 m
/ B& \0 s+ G" C% k 　 　 又 是 沉 寂 ， 足 以 让 人 发 狂 。   
5 Q9 A. G! [( ~. b3 i; P
0 A! j! B# S* x. M- N7 u 　 　 “ 哼 … ” 一 声 不 以 为 然 的 轻 笑 。 “ 何 以 见 得 他 是 在 受 苦 ？ ”   

　 　 “ … ”   
8 l3 f8 C) R/ k# ]  g
　 　 “ 姑 娘 但 说 无 妨 。 ” 悠 闲 里 透 着 逼 迫 。   

　 　 “ 因 为 … 珀 希 哥 他 … 他 是 男 子 。 ”   

$ i; L5 D- J) K, l 　 　 “ 那 又 如 何 ？ ”   

% q% |, `5 W" @4 E+ l+ _ 　 　 “ 他 不 能 为 皇 上 您 生 儿 育 女 的 ！ ”   

5 p6 g! T3 q/ B( m  @ 　 　 “ 哼 ！ 朕 要 他 只 是 来 生 儿 子 的 么 ？ ” （ 桃 ： 如 果 他 能 生 ， 你 们 会 造 个 足 球 队 吧 ？ ）   
) r# W+ q, i. F( {
　 　 “ 民 女 知 罪 ！ ” 芹 儿 吓 得 又 跪 了 下 去 。   
- ]! I) N7 K+ D- h0 ~. {
- w1 M" L9 o9 m' _4 N. v# [ 　 　 “ 何 罪 之 有 ？ 不 过 实 话 实 说 。 起 来 ！ ”   

$ r) ~* r' V5 Y 　 　 “ 民 女 不 敢 ！ 请 陛 下 容 民 女 再 言 ！ ” 芹 儿 不 动 ， 俨 然 豁 了 出 去 ： “ 珀 希 哥 只 是 相 貌 上 与 我 们 不 同 ， 却 也 是 由 爹 娘 生 养 的 ； 在 其 家 乡 ， 尚 有 父 母 姊 妹 。 如 今 被 陛 下 恩 宠 ， 固 然 是 荣 华 富 贵 。 可 他 身 为 男 子 ， 无 法 为 皇 上 生 育 ； 又 是 孤 身 ， 在 这 儿 没 亲 没 故 的 。 倘 若 陛 下 似 上 次 那 般 将 他 嫌 弃 ， 他 该 如 何 安 生 啊 ？ ！ ”   

　 　 一 口 气 倒 完 ， 芹 儿 战 兢 兢 等 候 发 落 。 知 道 皇 帝 已 留 意 到 她 与 珀 希 的 暧 昧 ， 如 今 这 番 话 ， 也 不 仅 出 于 自 己 的 私 情 。 虽 说 这 几 日 里 ， 看 对 方 言 谈 举 止 纵 有 威 仪 却 也 文 雅 谦 和 ； 但 一 想 到 他 曾 将 珀 希 抛 弃 入 水 的 狠 心 ， 便 隐 生 愤 恨 ， 更 为 珀 希 担 忧 。   
5 B2 c8 m6 e. K
8 G% `& o$ _; h3 M 　 　 “ 姑 娘 … 请 起 。 ” 良 久 ， 那 威 严 的 话 音 才 响 起 ， 大 约 是 静 得 久 了 ， 竟 有 些 沙 哑 。   
3 }& p% f) u9 n8 d! V' d
3 K5 ~0 Z% J7 t 　 　 “ 民 女 斗 胆 ， 望 陛 下 发 落 ！ ”   

" j! |% V% a& ^8 D8 }* [7 l9 d* D 　 　 “ 呼 ， 姑 娘 所 言 句 句 真 切 ， 朕 亦 非 昏 蠹 ， 何 来 发 落 ？ ”   

8 l, ^, v: b9 U" k- D$ n 　 　 “ 民 女 … ”   
5 Y1 P/ _; n5 d0 q+ r& X% V6 G
　 　 “ 好 了 ， 起 来 罢 ！ 孟 侍 卫 ！ ”   
5 w( \; U: j+ S1 m' p7 m  H% p
　 　 侍 卫 随 即 上 前 扶 她 ， 还 替 她 整 好 衣 摆 ； 芹 儿 惊 恐 未 过 ， 瑟 瑟 立 在 那 里 。   
5 P) C! n6 \) E& I
　 　 “ 姑 娘 不 必 紧 张 。 ” 说 着 站 起 来 ， 走 过 她 身 边 。   

4 X  T' Q9 B- R1 h 　 　 芹 儿 屏 住 了 气 息 ： 且 不 说 对 方 是 九 五 之 尊 的 天 子 ， 就 是 寻 常 男 子 ， 生 得 这 样 俊 朗 高 大 ， 哪 个 少 女 看 了 不 脸 热 ？   

　 　 “ 只 是 … ”   
8 y7 i( `  h% T8 V4 x. X5 }
　 　 话 锋 一 转 ， 芹 儿 心 尖 一 提 。   

5 ^  k& S& P0 X" ~! B* P4 R 　 　 “ 你 如 何 判 定 那 时 是 朕 将 他 遗 弃 ？ ”   

% F  O# x) ]( E9 Z& ]! b 　 　 “ 是 … ”   

5 K/ K4 Y! s, O0 n  M' R& ^ 　 　 “ 不 必 了 ！ ” 忽 然 摆 手 。 “ 好 了 ， 时 候 不 早 ， 你 们 也 该 摆 场 子 了 。 ” 说 着 就 要 走 了 。 快 到 门 口 ， 却 又 回 头 ─ ─   
) a8 @% g0 E& C5 ~, |, p
$ I+ i1 _: M$ N 　 　 “ 柴 姑 娘 所 言 ， 朕 已 铭 记 ， 定 不 会 有 辜 负 ， 请 尽 管 放 心 。 ”   

　 　 俊 逸 的 面 孔 似 笑 非 笑 ， 不 经 意 间 给 人 以 踏 实 的 信 任 感 。   

* G% B! k5 y; }; }7 Q5 Z6 \  y 　 　 本 来 独 自 醒 来 已 经 是 我 的 习 惯 ， 但 现 在 却 感 到 难 以 忽 视 的 失 落 ─ ─ 在 他 已 经 陪 了 我 整 整 一 晚 后 （ 我 可 以 确 定 天 亮 前 他 还 是 在 的 ） 。   

4 r1 Z1 d  J( | 　 　 “ 噢 … ” 稍 微 一 动 ， 腰 酸 得 像 要 断 了 ： 该 死 的 体 位 ！ 嗯 ， 当 时 确 实 是 很 刺 激 …   
3 _/ |! v0 `$ S/ P! R3 ?
　 　 脚 步 声 。 于 是 ， 门 被 推 开 。   

　 　 伴 随 着 心 跳 加 剧 ， 我 赶 紧 闭 上 眼 睛 ─ ─ 看 不 出 差 别 吧 ？   
& i) {% A, P- E  n6 _& v* h% m" K
% _4 ~) U( H' \. X7 N 　 　 幔 帐 被 揭 开 ， 光 亮 照 得 眼 中 一 片 橙 红 。   

1 h2 ^& X, ]2 h+ K6 m$ s+ O 　 　 微 凉 的 指 尖 ， 伴 随 着 熟 悉 的 气 味 ， 我 难 以 自 制 地 睁 开 眼 睛 ， 急 于 看 到 他 的 表 情 。   

) Q% G2 p' E+ m. C. h 　 　 “ 睡 好 了 么 ？ ”   
- a4 k2 \8 W& {
8 G/ w' F+ B$ C& l2 c8 B5 y% u" X 　 　 令 人 愉 快 的 声 音 。 忍 不 住 翘 起 嘴 角 ， 慢 慢 闭 一 下 眼 ─ ─   

　 　 “ 唔 … 嘿 ？ ！ ” 没 想 到 被 捏 了 下 脸 。 我 气 愤 地 挥 手 驱 赶 ， 刚 才 的 心 情 被 破 坏 了 。   

　 　 “ 哼 ！ ” 一 声 不 以 为 然 的 轻 笑 。 “ 惹 了 人 ， 自 己 倒 不 耐 烦 ！ ”   

. |/ }! _$ K& q" L 　 　 “ 很 痛 ！ ” 我 瞪 着 他 ， 揉 一 下 脸 ： 其 实 不 是 真 的 痛 ， 我 不 喜 欢 这 种 捉 弄 小 孩 子 的 伎 俩 。   

　 　 “ 这 么 怕 痛 ？ ” 他 微 笑 着 俯 下 身 ， 双 臂 围 在 我 脸 旁 ， 柔 和 黑 眼 珠 里 有 什 么 在 流 动 。 “ 昨 夜 岂 不 是 难 为 你 了 ？ ”   

) Q5 U) b8 I1 I3 o/ B5 R2 ] 　 　 “ ？ ！ ”   

　 　 明 白 过 来 意 思 后 ， 脸 立 刻 发 烫 。   

! N7 l: D! c9 Q: F. l( c 　 　 “ 看 ， 又 红 上 了 。 ” 他 用 手 指 挑 起 我 的 下 巴 。 “ ‘ 新 雪 醉 桃 花 ’ … ” 轻 轻 吻 上 我 的 嘴 唇 。   

　 　 “ … 什 么 ？ ” 倒 不 是 关 心 那 句 习 语 ， 现 状 让 我 有 点 轻 飘 感 。   
, |: N1 G* S$ B" Y( Q% N
; ?4 M% S  ^8 o- S 　 　 似 乎 没 有 理 会 ， 他 伸 手 到 被 子 下 面 摸 到 我 的 大 腿 ─ ─ 忍 不 住 绷 紧 身 体 。   

# N0 m- D- H( `1 I2 | 　 　 “ 这 时 还 痛 么 ？ ” 上 面 ， 温 热 的 嘴 唇 在 我 脸 上 徘 徊 。   
8 a- s' l5 e+ l8 W* U* O$ W6 p
' I! e% |9 `; t. u7 d( K" v; R3 R9 | 　 　 “ 嗯 … 不 。 ” 那 只 手 游 走 到 我 的 臀 部 ， 轻 轻 地 揉 捏 。 我 闭 上 眼 ， 艰 难 地 吞 咽 ： 天 呐 ， 现 在 是 早 晨 ， 我 还 有 工 作 呢 ！   
: L: k. G0 y, Y' @+ q1 M7 _
7 }( R: [/ T$ x/ G, ] 　 　 “ 那 就 好 … ” 潮 热 的 气 息 吹 入 耳 道 。 “ 要 不 ， 我 怎 么 疼 你 一 辈 子 … ”   
1 `- T& x+ e* h) Y* c: V
, a* L5 U+ x" T/ S/ } 　 　 “ H u h ？ … 哎 噢 ─ ─ ”   

4 N( T1 b+ e- |/ _  L+ u; U 　 　 …   

7 s) z, N/ z! T% j6 ` 　 　 H e l p   m e   I ’ m   j u s t   n o t   q u i t e   m y   s e l f .   
# ^# j; R/ S+ q8 W
　 　 L o o k   a r o u n d   t h e r e ’ s   n o   o n e   h e r e   w i t h   m e .   
8 S; d8 V+ h! \  ~; f
# I1 `& X9 C2 {! P5 _  B& k# J 　 　 I   w e n t   t o   t h e   c o n c e r t   a n d   I   r u n   t h r o u g h   t h e   c r o w d .   

  F0 n: }' ?* ]# x" F" B9 l 　 　 Y e s   I   g o t   t o o   e x c i t e d   w h e n   I   h e a r d   y o u   a r o u n d .   
+ `8 Q9 q  v% x, a4 P& L, }
0 l3 D) ^7 b7 u 　 　 O h   y o u   g o t t a   l a u g h ,   l a u g h ,   l a u g h …   

　 　 随 着 曲 声 渐 弱 ， 人 群 里 也 由 零 落 至 轰 然 响 起 掌 声 及 喝 彩 ， 继 而 是 叮 当 作 响 的 铜 钱 落 地 声 ， 而 后 又 接 连 地 招 呼 再 来 。 多 年 来 ， 已 习 惯 了 白 看 热 闹 的 市 民 ， 纷 纷 解 囊 ， 心 甘 情 愿 不 说 ， 还 有 着 物 有 所 值 的 欣 慰 感 。   
4 U4 ]% y; g4 X9 G
　 　 这 一 切 场 景 ， 都 被 坐 在 不 远 处 一 茶 楼 上 的 高 涉 一 丝 不 漏 地 看 在 眼 里 ， 而 表 情 却 不 露 分 毫 …   

　 　 这 就 是 他 要 的 ─ ─ 万 众 瞩 目 的 喝 彩 。 不 因 他 的 容 貌 ， 不 因 他 的 地 位 ， 更 不 会 因 为 他 的 父 母 出 身 … 仅 仅 是 一 张 琴 ， 一 副 歌 喉 ， 再 附 上 浑 身 的 灵 气 。 跟 这 样 的 人 站 在 一 起 ， 即 使 自 己 摆 出 天 子 威 仪 ， 怕 也 难 比 他 更 引 人 注 目 ─ ─ 自 己 都 先 被 他 迷 上 了 。   

　 　 没 了 那 独 特 的 吉 他 ， 手 抱 一 张 破 旧 的 柳 琴 也 能 得 心 应 手 ， 难 怪 那 伙 人 都 伏 他 支 配 ， 如 此 才 华 ， 岂 非 与 其 美 貌 一 般 绝 世 ？ 骨 子 里 又 极 清 澈 ， 偏 生 一 副 倔 性 子 ， 却 也 不 乏 生 趣 。   
* }0 O; w; ~6 e
  V3 q# t/ _% ~* D- O- {9 G) W 　 　 真 是 的 ， 这 样 的 人 ， 自 己 竟 静 得 下 心 远 远 地 看 他 在 人 群 中 被 围 观 ？ 早 该 跳 下 去 ， 抢 了 藏 起 来 送 回 宫 去 ！   
! k( |2 g8 F: Q8 P& \4 q$ v
　 　 “ 呼 ！ ” 兀 自 冷 笑 ， 算 是 自 嘲 。   
5 z1 T; l) {9 z; Y& l. {! g
　 　 “ 这 位 公 子 … ”   

7 a" p* v8 k1 W5 n; }4 w 　 　 冷 不 丁 被 人 打 扰 ， 高 涉 眉 头 微 皱 ， 正 眼 看 去 …   
5 U1 `  C% m" M4 y+ k. d
4 _! W3 t2 C" [9 X" L) ] 　 　 眼 前 站 着 一 名 书 生 模 样 的 年 轻 人 ， 一 袭 白 衣 ， 相 貌 清 秀 斯 文 ， 正 拱 手 对 他 作 揖 ， 手 中 握 一 折 扇 。   
- ?6 u4 S7 T0 \0 ~3 X: p8 B% z" ^
　 　 “ 公 子 有 何 贵 干 ？ ” 侍 卫 孟 烁 发 问 了 ， 语 气 威 而 不 迫 。   
2 }+ `& S2 d9 I
& ^& ]  v/ x" v+ [1 N 　 　 “ 哦 ， 鄙 姓 唐 ， 名 延 ， 小 字 长 宁 ， 本 地 山 人 … ”   

　 　 “ 我 与 公 子 素 昧 平 生 。 ” 高 涉 不 耐 烦 ， 打 断 道 。   

　 　 “ 公 子 多 虑 了 。 ” 书 生 但 笑 不 却 ， 直 起 身 板 。 “ 小 生 在 别 座 观 公 子 多 时 ， 但 见 公 子 气 宇 非 凡 ， 神 情 自 若 ， 绝 非 俗 品 ， 按 捺 不 住 ， 特 来 相 识 。 ”   

　 　 高 涉 垂 着 眼 皮 ， 不 露 声 色 ， 对 方 大 冷 天 拿 把 扇 子 虚 饰 的 模 样 着 实 令 他 厌 烦 ： “ 如 此 ， 蒙 公 子 错 爱 了 ， 我 不 过 一 介 凡 夫 ， 路 过 贵 地 ， 借 处 清 静 地 饮 水 而 已 。 ”   
' ^0 I8 m' t3 F& v' N
, B- F0 R9 B2 {; e 　 　 “ 公 子 言 笑 了 ！ ” 唐 延 不 屈 不 挠 ， 依 旧 笑 道 。 “ 小 生 也 不 过 会 今 日 机 缘 ， 得 个 同 道 中 人 ， 闲 聊 几 句 ， 以 度 浮 生 也 。 ”   

　 　 “ 哦 ？ 公 子 何 以 见 得 我 乃 同 道 ？ ” 高 涉 顿 觉 好 笑 ： 这 些 酸 腐 ， 终 日 无 所 事 事 ， 专 逞 口 舌 之 能 。   

　 　 “ 呵 呵 … ” 唐 延 笑 着 展 开 折 扇 ， 胸 前 一 挥 。 “ ‘ 六 道 众 生 生 死 所 趣 ’ 。 ”   
2 w% \% t( t* M+ _7 B5 @  ~
　 　 “ 公 子 要 讲 佛 法 ？ ”   

　 　 “ 未 尝 不 可 。 ” 唐 延 摇 头 晃 脑 ， 竟 安 然 坐 在 了 高 涉 对 面 。 “ 只 是 这 茶 肆 酒 座 间 ， 难 免 牵 强 ， 不 若 谈 些 奇 闻 轶 事 ， 来 得 爽 快 。 ”   
: l$ }1 t) T9 r0 A  u) @- y
　 　 “ 何 为 奇 闻 ？ ” 高 涉 本 不 愿 搭 理 ， 却 又 被 此 人 之 厚 颜 折 服 ， 哭 笑 不 得 。   

) h5 G2 J( B5 }! l 　 　 “ 公 子 看 那 街 上 ─ ─ ” 折 扇 收 拢 一 指 。 “ 那 下 面 卖 艺 的 班 子 ， 不 就 堪 称 奇 怪 么 ？ ”   
/ V) \0 D' r  A( d+ {% m; A
* ~! y" b' R7 W+ t 　 　 “ 此 话 怎 讲 ？ ！ ” 不 禁 气 恼 。   
* H* }* I# ~2 {* ]3 a
　 　 “ 公 子 不 愧 是 饱 学 之 人 ， ” 唐 生 神 情 自 若 。 “ 这 样 一 只 怪 人 ， 看 在 眼 里 也 不 诧 异 ？ ”   
' V8 V" ~9 [1 i8 L5 S! f: I5 n2 m
　 　 高 涉 微 眯 起 眼 。   

2 w$ i. [2 o' m) X/ C& _( m3 V# _& W 　 　 “ 这 等 粗 鄙 的 曲 子 ， 那 些 人 也 围 看 着 水 泄 不 通 ， 无 非 是 个 海 外 异 人 ， 哪 值 得 如 此 观 瞻 ？ ”   
* P% w9 b2 ?" q) q- C4 k
, D0 g. |: ^4 l5 W% M+ _ 　 　 “ 哦 ？ 公 子 说 他 是 ‘ 海 外 异 人 ’ ， 可 有 凭 证 ？ ”   

　 　 “ 呵 呵 ， 不 瞒 公 子 ， 小 生 少 年 曾 随 族 亲 出 海 ， 颇 游 历 了 些 地 方 ， 端 的 见 过 许 多 奇 人 怪 相 。 ” 唐 生 挥 起 扇 子 ， 得 意 道 。   

　 　 “ 哦 ？ 公 子 既 有 如 此 见 识 ， ” 听 到 这 言 语 ， 高 涉 忽 然 热 忱 起 来 。 “ 可 曾 听 闻 海 外 有 个 ‘ 油 艾 丝 艾 ’ 国 ？ ”   
& k9 V: E, [# d+ Y
* Q& e' G  C$ r- F% ]' a) v# C; Z 　 　 “ 原 来 公 子 也 懂 海 图 ？ ！ ”   
' j+ s' [7 c( y7 O* Z  Y4 l9 F
　 　 “ 不 敢 ， 仅 是 听 闻 。 听 公 子 所 言 ， 想 必 是 知 道 此 处 的 ？ ”   
2 `4 B" W( B% ?: c. G
; V" [$ {. K/ m 　 　 “ 呵 呵 ， 这 等 小 岛 之 国 ， 小 生 当 年 仅 是 观 望 ， 未 曾 上 岸 … ”   
( t) d4 K" G- J0 X: n3 f' P4 s) K
1 I+ S( V+ s% w% x* R1 a, u; |: C 　 　 “ 珀 希 哥 ， 水 ！ ”   
, X( [& b$ ~* z" f! u0 n- ^/ c
　 　 “ 谢 谢 ！ ”   

　 　 现 在 算 是 中 场 的 休 息 ， 除 了 颜 尚 昕 在 用 琵 琶 独 奏 支 撑 场 面 ， 我 们 其 余 三 个 都 聚 在 旁 边 喝 水 并 吃 点 心 。 一 切 都 跟 以 往 一 样 ， 只 是 干 粮 换 成 了 精 美 的 糕 点 ， 身 边 多 了 一 名 警 卫 人 员 ─ ─ 方 先 生 。   

& k* V8 n- S7 d2 J9 ~7 Q 　 　 “ 珀 希 哥 ， 干 嘛 不 坐 啊 ？ 站 一 天 了 ！ ” 芹 儿 拉 拉 我 的 衣 摆 ， 微 笑 着 示 意 。   

　 　 我 看 看 那 张 布 面 的 折 凳 ： 应 该 没 事 吧 ？ 都 这 么 久 了 。   
3 ^* b- E/ R/ t) @1 K  h$ W3 v' m
) b8 ~6 o; Q5 R7 H 　 　 “ 噢 … 谢 谢 ！ ” 蹲 下 去 ， 小 心 挨 上 …   
$ b! x# [0 ]0 B% S/ X% T% C3 G" r5 L
6 k& Z! C* G9 a- F' `! `& o5 U( h; \ 　 　 尴 尬 地 皱 起 眉 毛 ： 见 鬼 ！ 还 是 有 点 痛 ！ 这 个 混 蛋 ！ 居 然 莫 名 其 妙 用 那 么 狠 的 力 气 掐 我 屁 股 ！ （ 桃 ： 为 了 惩 罚 。 ）   
( B# F# U/ J7 w* W9 ?2 m. k* I
6 T4 p8 T8 h/ R$ f" q& X2 I 　 　 “ 怎 么 … ”   
1 s- C5 l( d; n" j7 l0 E7 A
　 　 “ 没 … ” 我 转 脸 看 芹 儿 ， 她 忽 然 低 下 头 ， 不 再 关 心 刚 才 的 问 题 了 。   

　 　 我 恨 某 人 。   

　 　 抬 头 去 看 前 方 不 远 的 那 间 露 台 ─ ─ 这 家 伙 正 在 上 面 看 着 我 出 洋 相 而 得 意 吧 ！   
; m0 {9 \) m0 q% `  I* `" O9 w, q( \
　 　 呃 … 那 是 什 么 ？   
, U& G+ y9 U$ p
　 　 我 似 乎 有 点 不 适 应 意 料 之 外 的 发 现 ， 我 是 说 ， 没 有 看 到 某 人 坐 在 那 里 朝 我 不 怀 好 意 地 微 笑 ； 我 不 是 说 他 不 在 那 里 ， 我 是 说 ， 他 在 那 里 …   

- T0 Q) N! H" e- T# Y: u 　 　 天 呐 ， 我 在 说 什 么 …   

　 　 好 吧 ， 这 样 的 ， 那 个 一 直 注 意 着 我 ， 而 我 也 会 偶 尔 注 意 过 去 的 人 正 在 跟 另 一 个 人 交 谈 ， 似 乎 很 愉 快 ─ ─ 看 他 们 彼 此 手 舞 足 蹈 的 样 子 ！   

　 　 虽 然 不 太 清 楚 ， 但 可 以 肯 定 那 也 是 一 名 年 轻 男 人 ─ ─ 没 有 留 胡 子 ； 或 许 长 得 也 不 错 ， 不 过 我 不 关 心 那 些 ！   

　 　 他 们 在 谈 什 么 ？ 这 才 是 我 关 心 的 。   

  T7 R: f6 b! C. ^$ y 　 　 他 笑 得 似 乎 很 自 然 、 开 朗 ， 这 些 表 情 我 怎 么 没 见 过 ？ 对 了 ， 在 他 眼 里 ， 我 只 是 个 有 趣 的 傻 瓜 …   
. _* a0 s/ D2 l4 M! Q3 K
7 j5 n# q- v( L 　 　 他 注 意 到 我 了 ， 在 跟 对 方 摇 头 的 过 程 中 ， 我 收 不 回 视 线 ， 傻 瓜 一 样 盯 着 他 看 。   

　 　 他 却 避 开 了 ， 先 是 转 过 脸 ， 然 后 忽 然 站 起 来 ─ ─ 打 算 要 离 开 ？ 是 的 ， 他 的 新 朋 友 跟 随 了 上 去 …   

) t4 I/ @, x9 s  R+ m, | 　 　 “ … 珀 希 … 珀 希 哥 ！ 该 咱 们 了 ！ ”   

　 　 “ 噢 ！ ” 芹 儿 的 声 音 像 一 根 绳 索 ， 拯 救 了 将 要 溺 水 的 我 ─ ─ 淹 死 在 自 己 的 困 惑 里 。   

　 　 “ 要 不 我 来 唱 吧 ！ ‘ O n e   F o r   S o r r o w ， T w o   F o r   J o y ’ ！ ”   

4 Q% }4 H% c9 `; w8 ?; C0 J, Y/ ^ 　 　 “ A l r i g h t ！ ” 我 微 笑 着 点 头 ： 她 一 定 看 到 了 刚 才 的 情 景 ─ ─ 这 狡 猾 的 女 孩 。   
. B$ a7 h7 @( Q* p- s  R6 w% w
　 　 人 群 的 掌 声 。   
/ y' d8 B; }! P0 O1 E: R
8 Q' G# u4 |4 j, g8 N 　 　 我 本 该 就 此 陶 醉 ， 浑 然 忘 我 。   
# x  k1 j0 C- `5 \( M/ s
( P' R8 q; R. P% m5 L: W 　 　 女 孩 的 歌 声 真 美 …   

% z0 L) ]1 m+ }# b: k. F8 E 　 　 …   
# X8 J! I- O% f! \- h
, `7 U. e! a5 g3 d- C. | 　 　 T h e   t h o u g h t s   o f   m y   b r o t h e r ,   
) {; h: _# O) \- B
　 　 W h e r e   a n d   w h e n   t h e y   f l y   I   d o n ’ t   k n o w .   
/ q$ `+ J, t$ o( n) ?- r
　 　 O h   o n e   f o r   s o r r o w ,   
% }7 R8 Q" [% D3 _- K
　 　 O h   o n e   f o r   s o r r o w ,   t w o   f o r   j o y .   


   
☆ ☆ ☆ 无 为 任 逍 遥 于 2 0 0 6 - 1 2 - 0 7   0 1 : 5 7 : 0 6 留 言 ☆ ☆ ☆ 　     

, N7 m: Q+ W- `  b% M, U9 A2 L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b! x2 N% K  [: g5 y   
   〖 P a y p a l 买 电 子 书 ！ 〗 〖 博 凯 减 肥 乐 升 级 版 〗     
   
+ V7 z3 l* {3 ]$ d% ? 　 　 第 十 九 章   
- Q( e% K2 W+ R5 u! Y. w" E
　 　 “ E i g h t y - o n e ， e i g h t y - t w o … ” （ 8 1 、 8 2 … ）   
9 b* N3 e  C& I! l( G
　 　 清 朗 的 念 数 声 有 规 律 地 起 落 ， 伴 随 着 金 属 的 碰 撞 丁 零 作 响 ， 灯 光 映 着 少 年 轮 廓 鲜 明 的 面 孔 ， 淡 色 眼 眸 里 蓄 满 了 专 注 。   
/ l7 i) L; ^& I3 G- u# T
1 \6 N8 @: j, Y% W 　 　 “ 哼 … ” 高 涉 兀 自 轻 笑 ： 看 着 一 副 不 食 人 间 烟 火 的 冷 艳 神 态 ， 却 做 着 数 铜 钱 这 般 世 俗 的 琐 事 ， 真 叫 人 哭 笑 不 得 。   

　 　 意 外 地 不 予 理 会 ， 珀 希 嘴 里 继 续 念 叨 ， 也 没 听 出 停 顿 来 。   
3 H" T5 d, R, L5 r! b- x; P1 N
　 　 看 来 他 还 有 些 不 快 。 高 涉 轻 叹 气 ， 不 知 是 计 较 上 午 掐 了 他 那 下 ， 还 是 后 来 看 见 自 己 在 茶 楼 ， 与 那 无 赖 纠 葛 的 窘 态 …   

5 Y* l- W. r" `: _# b 　 　 想 到 这 里 ， 不 免 好 气 — — 什 么 叫 “ 食 桐 油 后 吐 蚕 丝 ， 故 名 ‘ 油 艾 丝 艾 ’ ” ？ ！ 信 口 雌 黄 ， 厚 颜 无 耻 ！ 也 怪 自 己 防 备 不 慎 ， 一 听 是 与 珀 希 家 乡 有 关 的 传 闻 ， 就 忍 不 住 打 探 ， 连 那 种 不 学 无 术 之 徒 的 大 话 都 信 。 逼 得 他 换 到 雅 阁 ， 避 开 骚 扰 ， 却 再 看 不 到 珀 希 的 身 影 ， 只 在 隐 约 传 来 的 歌 曲 声 中 ， 难 捺 地 捱 过 。   
1 N* U7 y: u# @9 G: @' {* n) P, B" [$ N
9 {1 ^- X3 u5 ~2 ~6 L" d 　 　 嗤 ！ “ 四 尺 个 头 、 人 首 蛇 身 ” ？ 说 给 他 听 ， 还 不 把 眼 前 这 倔 犟 小 子 气 死 ！   

5 A; ^9 @! c/ r% i' P 　 　 为 什 么 不 直 接 问 他 呢 ？ 听 他 亲 口 讲 述 ， 一 定 妙 趣 横 生 …   

　 　 — — “ 在 其 家 乡 ， 尚 有 父 母 姊 妹 。 ”   
7 Q, ]# W  o: b4 g& J
　 　 原 来 如 此 。   
6 B  A+ r5 ?4 Q& I9 X
8 ~' b/ b0 O4 y3 x6 b 　 　 对 自 己 无 奈 地 苦 笑 。   
( e1 E* m0 n9 |# h1 b( J
　 　 己 是 第 四 日 了 。 骤 然 想 到 这 里 ， 高 涉 紧 握 下 拳 ， 朝 胸 腔 狠 闭 口 气 。   
( R3 g! f0 ?; I% X
　 　 “ 数 了 这 么 久 ， 值 得 上 一 两 银 子 么 ？ ” 再 不 与 他 说 上 话 ， 自 己 就 该 憋 出 病 了 。   

  ~) @  s) T/ z! \; j 　 　 “ T h i r t e e n … ” （ 1 3 … ）   

6 X8 O$ h" e  b* h 　 　 总 算 停 下 ， 却 没 有 朝 他 看 来 。 珀 希 依 旧 垂 着 头 ， 嘴 角 动 动 ， 闭 上 眼 ， 手 指 捏 在 鼻 梁 — —   

　 　 “ D a m n e d ！ ”   
! T  S- M$ F4 k' [2 w$ w
　 　 “ 怎 么 ？ 这 就 忘 数 了 ？ 笨 得 很 ！ ” 听 见 他 抱 怨 ， 高 涉 顿 觉 生 趣 ， 伸 手 去 够 他 脸 — — 早 就 想 碰 碰 了 ， 若 不 是 被 那 不 识 趣 的 柴 芹 儿 把 一 堆 铜 钱 交 付 给 他 ！   
. {# `+ i# B2 o0 O4 I+ F% j. B& }
; }' G+ J$ f+ b/ P 　 　 却 被 用 力 地 推 开 。   
1 {  h' s  ^. S# G  t
　 　 “ 怎 么 了 ？ ” 看 着 那 一 脸 不 该 有 的 厌 恶 ， 高 涉 讶 意 道 。   
1 U* d# a4 E" g$ _3 d' u! _
/ P/ T* W8 \" Q 　 　 对 方 低 着 头 ， 睫 毛 时 时 扑 扇 ， 隐 隐 看 到 嘴 角 也 不 住 地 动 — —   
; s* R! w; c& x. k0 H2 L% w3 A# k
　 　 “ 是 我 傻 么 ？ ”   
' A. A/ z4 O+ N% T; o
$ ]2 ^, H) w1 ?/ I 　 　 这 是 什 么 话 ？ 高 涉 不 禁 诧 异 ： 他 这 话 该 如 何 理 解 ？ 是 因 为 自 己 说 他 笨 ？ 难 道 他 真 是 这 样 笨 ？   
  w  I+ R) B" }5 r
　 　 “ 乖 ， 怎 么 了 ？ ” 伸 出 双 臂 过 去 — — 不 管 怎 样 ， 把 人 抱 住 最 好 。   

' N- y! N1 m# u3 w& O1 R8 Z3 @% W 　 　 “ 不 要 说 … ” 珀 希 嚷 着 站 了 起 来 ， 大 声 出 气 ， 大 约 是 被 遣 词 妨 碍 了 。   
9 z! R! p: q( g+ d# J8 ^
% s3 g7 h% w" j: X 　 　 高 涉 依 然 上 前 握 住 左 手 ， 抬 头 默 默 看 着 。   

* Q0 I4 q# F. ]+ U" I$ I+ {' v& A 　 　 “ 我 … 不 是 小 孩 。 ” 一 只 手 擦 过 自 己 鼻 尖 ： “ 不 要 喜 欢 我 ， 因 为 我 傻 … ”   

　 　 没 想 到 这 么 快 就 说 出 来 了 ， 我 以 为 起 码 要 到 哪 天 憋 不 住 了 的 时 候 呢 ！ 亏 我 还 要 求 芹 儿 把 今 天 的 算 账 工 作 都 交 给 我 ， 以 分 散 注 意 力 。   

8 ~" T1 U" O1 } 　 　 也 许 现 在 就 是 憋 不 住 了 ， 想 对 他 说 的 话 ， 总 经 不 起 拖 延 。   

　 　 “ 怎 么 说 地 ？ ！ ” 他 捏 紧 我 的 手 ， 那 是 一 种 让 人 想 要 依 赖 的 痛 觉 。 “ 不 乐 意 听 我 说 你 傻 ？ 傻 … 你 会 错 意 了 ！ ” 手 上 的 力 度 放 松 ， 表 情 由 焦 急 换 为 温 暖 的 笑 容 — — 为 什 么 我 更 喜 欢 前 者 ？   
1 o1 [& i" j& d8 L
　 　 “ 哪 是 说 你 脑 子 笨 呢 ！ ” 不 由 分 说 地 将 我 拉 去 面 前 。   
" [' D" o1 E$ g; l
7 V1 h8 m( U* @% I3 q 　 　 “ 我 知 道 。 ” 我 用 手 使 劲 抹 脸 ： 我 知 道 你 们 觉 得 我 单 纯 得 就 像 婴 儿 ， 对 这 里 的 一 切 一 无 所 知 ， 还 是 个 不 安 分 的 家 伙 — — 活 泼 好 动 的 小 鬼 总 是 惹 人 喜 欢 。   

2 O; e* `+ m3 `- l4 X( f 　 　 我 知 道 ， 所 以 难 以 接 受 — — 对 其 他 人 我 可 以 当 作 友 情 出 演 ， 但 如 果 你 也 是 因 为 这 样 …   
, S  {0 [8 }: C9 u1 z( v0 ]
# O" n6 a& f1 I 　 　 “ 怎 么 了 ？ 乖 … ”   

/ d* A5 w( r1 R2 S  X 　 　 “ 不 要 说 我 ‘ 乖 ’ ！ ” 挥 开 他 伸 向 我 脸 颊 的 手 。 “ 嗯 … ” 气 息 于 是 失 控 ， 有 点 哽 噎 。   

- I& H  C# F; }7 ]% h  v 　 　 “ 珀 希 ？ ！ ” 他 站 起 来 ， 紧 紧 圈 住 我 的 肩 膀 。 “ 怎 么 了 ？ 哪 里 不 适 ？ 说 给 我 听 ！ ”   
1 y1 d& L! @- T) J! L8 l! n1 k3 X: ^
　 　 脸 就 在 他 脖 子 里 嵌 着 ， 那 股 让 人 平 静 的 味 道 。   
7 R0 m. d6 Z% ]
　 　 “ 是 … 想 家 了 么 ？ ”   

( Q6 T( g+ g( b" t6 m 　 　 他 说 什 么 ？ 我 忍 不 住 颤 一 下 ， 迅 速 吸 口 气 。   

3 J' @5 L0 t" N2 I9 b- t) a 　 　 “ 想 回 去 么 ？ ” 经 过 思 考 的 沉 着 语 调 。   
0 c, `5 n! j  Q" N" a1 D
　 　 “ 我 … 不 能 。 ” — — 不 ， 我 已 经 很 久 没 有 想 过 这 个 问 题 了 。   

　 　 “ 怎 么 不 能 ？ ”   

　 　 “ 不 能 … 回 去 。 ” — — 是 这 样 吗 ？ 还 是 说 …   
6 F! G, v* O; J( H" X: o# A* C
1 t: A$ q& d6 ~2 L5 r- p 　 　 “ 为 何 ？ 因 为 远 ？ ”   

　 　 “ … ” — — 不 是 ！ 你 这 个 白 痴 ！   
& w' C$ S+ h& c: L6 P( }
$ @4 N# `0 _" w- w8 v 　 　 “ 有 多 远 ？ … 嗯 ？ ！ 珀 希 ？ ！ ”   
) E3 m# |$ Y6 V
$ @! W9 @0 C4 C 　 　 我 终 于 推 开 他 ， 奔 到 门 口 ， 打 开 — —   

　 　 又 关 上 。   
1 w, b0 q% b& F. X/ m) w8 ]
　 　 没 有 走 出 去 。   
2 P: E$ T! Y1 S5 v: y
$ i2 F* S* k, x1 r 　 　 我 在 干 什 么 ？ 记 得 以 前 爸 爸 在 跟 妈 妈 吵 完 架 后 就 是 这 样 — — 搬 到 客 房 去 睡 。   
  m, ]* A4 k$ G1 B
! @* E& B+ m: k3 f8 J8 v 　 　 刚 才 我 们 是 在 吵 架 ？   
( m# q$ D1 |4 R, O# V( ^% C
　 　 难 道 不 是 — — 眼 睛 都 是 红 肿 的 ！ 真 丢 脸 ， 被 门 口 的 侍 卫 先 生 看 到 了 。   
6 U3 r; G: z5 s, y! Q
　 　 “ 珀 希 ！ ”   
+ N' F+ V! c; g' C8 o. d+ s
　 　 “ 走 开 ！ ” 推 开 挡 在 身 后 的 人 ， 我 恢 复 冷 静 ， 走 到 屋 子 中 央 …   

　 　 干 什 么 ？ 这 里 连 本 杂 志 都 没 有 ， 更 不 要 说 电 视 机 或 个 人 电 脑 。   

+ W! i; t* o- t$ s% ~8 ^ 　 　 我 毫 无 创 意 地 躺 倒 在 了 床 上 。   
  b. l! D3 \0 J5 ~
　 　 “ 不 要 过 来 ！ ” 警 告 靠 近 的 某 人 。   

　 　 他 止 步 了 。   
4 c& p& O* `: l% ?# `
　 　 我 失 望 了 。   
! x: I* y' X: N
6 D. i4 `1 J4 V, F 　 　 把 被 子 拉 来 盖 住 脸 ： 赶 快 睡 着 吧 ， 今 天 真 是 糟 糕 的 一 天 …   
' `- P" v' O& e( x9 M, S# G
　 　 妈 的 ！ 里 面 还 有 昨 晚 的 味 道 ， 这 不 地 道 的 旅 馆 ！   

# O0 ?9 y* O5 y( O$ [7 o0 J+ n 　 　 待 到 那 轻 微 的 鼾 声 已 完 全 平 稳 ， 高 涉 才 放 轻 脚 步 踱 到 床 边 — —   

　 　 他 显 然 是 睡 熟 了 ， 原 先 捏 紧 被 子 的 双 手 已 滑 落 到 一 边 ， 自 然 合 拢 ； 手 指 白 皙 细 长 ， 尖 端 微 红 ， 真 像 朵 半 开 的 白 莲 。   
6 L& p$ |2 G) G- |
　 　 止 不 住 ， 就 要 去 揭 开 那 被 面 …   
; q8 ]& O0 [0 X: y
　 　 苦 涩 的 笑 容 随 即 浮 上 面 来 。   

　 　 难 道 是 哭 过 了 ？ 两 颊 泛 着 水 迹 。 不 过 虽 说 泛 肿 ， 却 补 上 了 瘦 下 来 的 憔 悴 ， 肤 色 被 热 气 熏 得 起 红 晕 ， 愈 发 透 彻 。 一 双 微 隙 的 翘 唇 ， 红 艳 得 似 樱 桃 ， 睫 毛 纠 成 几 簇 ， 挂 着 微 小 的 泪 珠 。   

) u' I' Z) ]: N+ I% d 　 　 听 他 方 才 的 话 ， 像 埋 怨 自 己 把 他 当 作 孩 子 宠 ； 可 眼 下 的 种 种 ， 更 让 人 觉 得 怎 么 还 没 将 他 宠 够 ？   
4 E* l( |. d" E0 r2 t5 Q- J4 y
) Q  |+ U1 D5 ]7 b, e( _+ P 　 　 这 便 是 他 最 不 爱 的 吧 ？ 可 除 了 宠 爱 ， 自 己 还 给 得 了 什 么 ？ 难 道 真 要 送 他 回 去 ？ ！   

　 　 闭 上 眼 ， 深 叹 口 气 ： 今 天 是 怎 么 了 ？   
. l7 X- l$ O/ d: K. N, e
　 　 心 如 针 碾 。   
9 P1 I3 I7 g2 u. v- g, r
) [5 R. z0 [( a5 V3 ^' }1 S 　 　 睁 开 眼 后 ， 新 的 发 现 让 他 略 有 寄 托 ， 继 而 俯 身 去 为 珀 希 脱 衣 。   

" U! I" {  J) ^' | 　 　 “ 嗯 … ” 对 方 朦 胧 呻 吟 着 ， 却 到 底 没 有 醒 来 ， 高 涉 只 觉 惋 惜 。   

1 I$ z* [0 q4 ?8 i8 `  I; t6 y 　 　 随 后 自 己 也 将 外 衣 脱 去 ， 小 心 躺 在 其 身 旁 。   
& C1 D0 U8 a- Y# W
　 　 伸 出 手 ， 踌 躇 一 下 ， 只 轻 拍 其 肩 膀 ：   

　 　 “ 睡 一 觉 就 好 … 乖 ， 别 多 想 了 。 ”   
0 T+ `+ z- F+ }- S" p
: Q0 c: w/ i( p1 }) V1 E2 ? 　 　 这 话 ， 倒 像 是 说 给 自 己 听 。   

　 　 次 日 ， 那 名 叫 “ 风 调 雨 顺 ” 的 班 子 还 在 那 条 街 唱 闹 ， 且 比 昨 日 摆 得 还 早 。 观 者 依 旧 众 多 ， 喝 彩 声 丝 毫 不 减 ， 歌 曲 也 弹 唱 得 热 闹 无 比 。   
9 G" Q$ ?( ~- U/ ?" I! @
( d! K$ i3 r# J5 s2 U9 r* a  T% ] 　 　 高 涉 还 在 那 间 茶 楼 上 观 看 ， 并 不 时 与 珀 希 远 远 对 上 目 光 ， 却 再 不 像 昨 日 那 般 惬 意 。 每 每 看 到 那 张 皱 眉 赌 气 的 脸 ， 他 真 是 懊 恼 交 织 。   

9 L( a( g2 F' Y* r& L: g5 f 　 　 他 二 人 的 纠 纷 ， 已 被 其 余 众 人 知 晓 ， 全 拜 这 小 子 从 晨 起 便 摆 出 一 副 脸 色 ， 话 也 不 与 他 讲 。 本 以 为 事 情 会 在 隔 日 好 转 的 高 涉 真 是 不 知 所 措 — — 到 底 是 什 么 让 他 这 般 记 恨 ？ 以 至 失 了 本 来 的 单 纯 。   

3 D  J& p- I0 x1 d% z 　 　 忽 然 ， 下 面 人 群 不 似 平 常 地 攒 动 议 论 起 来 ， 高 涉 随 即 起 立 ， 倚 在 那 扶 手 边 观 看 。   
5 B8 H, Z; j3 W
/ W4 @8 w8 R" c. z( d$ v9 o; P 　 　 听 不 清 那 柴 芹 儿 在 对 众 人 说 什 么 ， 而 颜 尚 昕 和 方 廉 锦 又 围 着 珀 希 苦 劝 似 的 。 只 见 他 推 开 这 二 人 ， 抱 着 柳 琴 朝 逐 渐 散 开 的 人 群 里 奔 去 。   

　 　 这 小 子 又 在 不 耐 烦 什 么 ？ ！   

　 　 高 涉 转 身 ， 疾 步 走 下 楼 去 。   
6 k+ r' d0 i! o( L! v6 |, j3 P
& p$ }, r4 [3 ]  J1 C 　 　 不 行 ， 不 能 这 样 下 去 — — 我 受 不 了 了 。   

　 　 从 一 开 始 就 没 顺 利 过 ， 支 撑 到 现 在 简 直 糟 透 了 ！ 今 天 我 们 弹 的 都 是 些 什 么 ？ ！   
2 n! g. P/ Y1 B7 K( C" C' E% p
: k2 b- T9 K6 g! g' H' @# q 　 　 还 有 那 些 人 ， 难 道 他 们 听 不 出 来 那 些 区 别 吗 ？ ！ 还 那 么 殷 勤 地 鼓 掌 ？ 我 们 的 配 合 根 本 就 一 塌 糊 涂 ！   
! J0 O9 Y% O$ L; ~" x
　 　 算 了 吧 ！ 也 许 我 的 决 定 是 有 点 任 性 ， 但 在 这 种 毫 无 感 觉 的 氛 围 里 继 续 演 奏 只 能 演 变 为 灾 难 ！   

% r2 ?- t; k0 K& a6 ~ 　 　 “ 公 子 ！ 切 莫 焦 急 ， 不 如 先 回 客 栈 ！ ” 颜 尚 昕 还 在 后 面 劝 我 — — 客 栈 ？ 哈 ！ 回 去 干 什 么 ？ 睡 觉 ？ 我 们 才 起 床 不 久 ！   
5 u9 f: r4 k8 `8 m6 o- N, T$ W
4 {1 z. l( q+ [4 J& U3 z( z( \7 @& u  Y 　 　 “ 公 子 莫 要 擅 自 主 张 ， 且 等 主 公 下 来 ！ ”   

6 V+ v7 h# i# T# y  J6 T* j2 m3 L+ u 　 　 “ 不 ！ ” 侍 卫 先 生 的 话 让 我 彻 底 恼 火 了 。 刚 才 我 只 是 抱 怨 自 己 没 有 感 觉 ， 现 在 ， 他 提 到 这 个 导 致 我 心 情 恶 劣 的 污 染 源 — — 对 ！ 我 就 是 不 想 看 到 他 ， 在 那 个 露 台 上 自 以 为 是 地 冷 笑 ！   

  n" k. w) ~7 r, d 　 　 “ P e r c y ， 等 等 ！ ”   
1 G9 N) G7 x9 Y5 c) s  D& F) [2 _
- |" `' t4 w3 h# y 　 　 “ 珀 希 ！ ”   

　 　 还 有 芹 儿 他 们 是 站 在 我 这 边 的 。 好 吧 ， 让 我 们 找 个 好 地 方 清 静 一 下 ， 找 一 个 适 合 音 乐 家 们 放 松 的 地 方 …   
" {4 i4 a* r2 Y4 y# P
& M5 V" l) P1 W7 R8 a, o 　 　 “ 哪 儿 去 ？ ！ ”   

% G. ?+ H9 T. J/ M" B3 @: u 　 　 胳 膊 被 一 只 猛 禽 般 的 手 扣 住 了 — — 哼 ， 这 次 的 反 应 也 很 快 嘛 ！   
6 \" g* C# a* H
6 y/ v& O# d& f- p% ^) f 　 　 “ 干 你 鸟 事 ！ ” 用 力 挣 脱 ， 成 功 了 — — 只 要 我 下 决 心 。   
% C% H, J8 b# _) m: ?2 v7 k
5 T/ W1 g, u3 V6 J( g/ @- u6 ^# w  p6 N 　 　 “ 嗯 ？ ！ ” — — 原 来 只 是 他 打 算 换 个 角 度 。   
. I) \; ]+ h4 T) k2 R
; {4 ]* \" E: w$ g4 Y 　 　 “ 要 去 哪 里 ？ ！ ” 毫 不 掩 饰 愤 怒 的 脸 正 面 袭 来 。   
4 w. w; X; Z& O# C, `
　 　 “ 干 你 … 放 开 ！ ” 算 了 ， 我 为 什 么 要 在 公 共 场 所 跟 他 吵 架 ？   

4 q- L* j- H7 K4 {) I" T 　 　 “ 耍 什 么 脾 气 ？ ！ ”   

; d! d: }3 a! P4 W5 ~! k 　 　 “ 嘿 ！ ” 该 死 的 ！ 他 怎 么 敢 在 这 里 抱 住 我 ？ ！ 这 是 我 的 地 方 …   
" f& \; W; d4 q) t% g0 y
+ g6 h- D0 b- d5 B" X" `7 x- ` 　 　 “ 噢 — — ”   

* {4 ]0 e! }% S$ @ 　 　 于 是 ， 我 采 取 了 自 卫 — — 一 拳 打 在 他 下 颌 。   

　 　 “ … 你 敢 ？ ！ ” 两 名 皇 家 侍 卫 都 朝 我 逼 来 。   

5 r8 Y  l' O$ I0 s5 N 　 　 “ 退 下 ！ ” 他 捂 着 伤 处 ， 威 严 地 命 令 道 。   
2 Q. r! k7 h8 l: R
; U0 S" o% T  ?9 V, @ 　 　 淡 淡 的 血 水 ， 从 那 紧 绷 的 嘴 角 渗 出 …   
/ J' s) _- B8 P- H7 ?* ]* d) {
/ H' j; V: o, Q& [7 p1 V( L 　 　 原 来 我 的 力 气 这 么 大 。   
$ L; e( Y5 }7 C  s2 U) F( F& q% z
　 　 “ 你 不 要 跟 我 ！ ”   

　 　 一 脸 的 坚 决 与 愤 怒 — — 其 实 还 有 惶 恐 ； 转 身 前 那 一 下 皱 眉 ， 那 独 有 的 焦 虑 。   

8 u4 v! J3 ?* ~! [& h0 | 　 　 “ 主 公 ？ ！ ” 两 名 侍 卫 自 是 不 服 ， 继 而 请 示 。   
2 _5 _% A6 r% e, b2 b
　 　 高 涉 抬 起 手 ， 微 微 一 摆 ， 沾 上 血 色 的 嘴 角 隐 然 抬 起 。   
2 l5 W: ^* X1 _; t0 d. }0 t% y$ m
- U2 ]0 j7 e6 W6 Z. Q' Y 　 　 几 乎 是 一 路 的 横 冲 直 撞 ， 我 们 最 后 在 一 间 装 修 简 陋 的 餐 厅 落 脚 — — 估 计 是 我 的 胃 在 领 路 ， 已 经 是 中 午 了 。   
2 v: j% x! Q6 v4 W% t% F7 \6 D# E$ {
# E6 t4 {3 O( x3 k 　 　 我 们 点 了 午 饭 和 酒 — — 这 里 的 餐 厅 都 会 出 售 酒 精 饮 料 ， 也 有 很 多 人 把 它 当 作 酒 馆 ， 如 果 靠 在 吧 台 一 样 的 地 方 喝 ， 价 钱 还 会 便 宜 点 。 当 然 ， 我 们 现 在 不 必 考 虑 钱 的 问 题 ， 所 以 选 了 个 不 错 的 位 置 ， 四 人 围 坐 。   
+ g$ ~% G" j. L3 l
- n( V. L* w- N 　 　 “ 咳 — — 咳 咳 … ”   

$ u1 w' n  T2 J5 A3 ^, Y/ s 　 　 “ 公 子 ？ ！ ” / “ 珀 希 哥 别 急 ！ ”   
9 O- T2 c; y& h' x) ?. i' t6 L
　 　 “ 没 什 么 … ” 我 涨 红 着 脸 对 他 们 摆 手 ， 擦 去 嘴 边 的 残 余 ： 该 死 的 ！ 为 什 么 这 家 餐 馆 的 酒 口 味 这 么 差 ？   

. w! Q8 p3 t! g/ P0 D  ^5 B 　 　 “ 珀 希 哥 ， 你 … ” 芹 儿 皱 起 眉 毛 ， 抿 紧 嘴 ： “ 你 怎 么 能 下 手 打 … 你 家 主 公 呢 ？ ！ 当 那 么 多 人 …   ”   
3 l/ T( x1 [* |# o/ C" z& a; \4 t& n
& }4 \2 v# H7 ?8 M% e5 ? 　 　 “ 呿 ！ 不 要 理 他 ！ ” 柴 显 忽 然 站 了 起 来 ， 手 里 提 着 酒 罐 。 “ 兄 弟 ！ 干 得 好 ！ 够 爷 们 ！ ” 他 用 一 种 粗 鲁 的 语 气 说 着 ， 并 一 个 劲 地 往 我 的 碗 里 倒 酒 。 “ 有 几 个 臭 钱 … 莫 被 他 折 了 骨 气 ！ ”   
: P6 \+ Q. b, S* O) P: i
$ I  E  {# c$ D2 f) d 　 　 “ 哥 ！ 瞎 说 啥 呢 ！ ” 芹 儿 睁 大 眼 ， 惊 恐 地 她 哥 哥 按 下 坐 好 ， 又 朝 颜 尚 昕 谨 慎 看 一 眼 。   
- G: I, L& D, Z$ P# [
! W5 R& u! K, z2 M. Y1 y) q 　 　 “ 柴 兄 ， 莫 要 胡 言 。 ” 一 向 温 和 的 琵 琶 乐 手 也 严 厉 起 来 。   
! l6 T: w1 I  X
　 　 我 瞪 着 他 们 ， 尤 其 是 颜 尚 昕 ， 很 明 显 他 是 不 会 站 在 我 这 边 ， 从 根 本 上 。   
# J& c2 h$ g% n: {; F3 ^
' u# c, V, f% T. ^9 {; ]# n 　 　 算 了 ， 继 续 喝 酒 。 真 清 静 啊 ， 那 家 伙 还 真 没 有 追 来 ， 真 好 ！   
) [+ Q- S$ b! `6 r+ o2 R' V' J5 r( D
　 　 “ 呵 呵 … ” 我 情 不 自 禁 地 笑 了 起 来 … 呃 ， 但 愿 没 引 起 尴 尬 。   

　 　 哼 ， 我 真 是 蠢 ！ 当 初 怎 么 能 答 应 他 陪 我 一 起 巡 演 呢 ？ 这 不 负 责 任 的 混 蛋 ！ 现 在 看 来 ， 好 像 一 切 都 是 我 的 错 — — 一 个 头 脑 简 单 的 流 浪 艺 人 ， 迷 惑 住 一 个 国 家 的 君 主 ！ 真 荒 唐 ， 更 不 要 说 我 们 都 是 男 的 ！   
' v6 |6 U9 Q& j$ ^* v& @5 r
4 f1 a  q. R; V* o0 ~ 　 　 不 管 那 些 举 动 多 越 轨 他 也 可 以 忍 受 ？ 像 刚 才 那 样 我 把 他 揍 出 血 ！ 他 妈 的 这 家 伙 到 底 是 不 是 真 正 的 皇 帝 ？ ！   

　 　 乱 七 八 糟 …   

9 F4 r- M: G5 J8 ]5 {2 ^- P 　 　 我 低 下 头 ， 紧 紧 盯 着 碗 里 微 黄 的 透 明 液 体 ： 第 一 次 ， 坚 持 给 我 带 来 无 比 的 痛 苦 。   

　 　 “ 哦 ？ 敢 问 这 位 公 子 ， 可 是 来 自 海 外 ‘ 油 艾 丝 艾 ’ 国 的 ？ ”   

  C' {" Q' Y: G, D5 @ 　 　 刚 才 我 在 想 什 么 ？   

0 n6 `. S6 Q* C9 s" Y0 T 　 　 第 二 十 章   

　 　 仅 一 个 不 存 在 的 闪 光 之 后 ， 我 的 情 绪 被 重 新 组 合 了 ： 这 个 人 对 我 了 说 了 什 么 ， 这 个 … 我 开 始 仔 细 打 量 眼 前 站 着 的 这 个 给 我 带 来 意 外 的 男 人 ─ ─   
$ E! _* g. a8 `& a  Z
　 　 嗯 ， 他 应 该 只 是 中 年 人 吧 ？ 那 把 胡 须 虽 然 长 ， 可 脸 色 却 很 鲜 活 。 衣 服 是 这 里 的 常 见 式 样 之 一 ─ ─ 不 在 外 面 系 腰 带 的 长 袍 ， 白 色 ， 看 起 来 质 量 不 错 。   

　 　 但 我 怎 么 也 不 能 把 这 形 象 跟 刚 才 那 爆 炸 性 效 果 的 单 词 联 系 起 来 … 对 了 ， 有 点 像 《 K i l l   B i l l 》 里 那 个 白 胡 子 的 中 国 老 人 ！ 难 道 这 是 拍 电 影 …   

; v% E6 O- s( l5 e 　 　 “ 请 教 先 生 有 何 贵 干 ？ ”   
6 x, _. _& C4 d, {0 P3 v
　 　 在 我 的 思 维 漂 浮 在 昆 汀 ? 塔 伦 蒂 诺 的 混 乱 故 事 里 时 ─ ─ 乌 玛 ? 瑟 曼 还 是 帅 的 ─ ─ 芹 儿 向 对 方 发 问 了 ， 那 副 神 情 语 气 似 乎 比 我 更 有 权 威 。   

: x: r" b9 u0 R  A/ Z 　 　 “ 哦 ， 姑 娘 有 礼 了 。 ” 男 子 朝 我 的 “ 发 言 人 ” 礼 貌 地 鞠 躬 作 揖 ， 我 一 下 子 对 他 有 了 好 感 。 “ 鄙 人 见 这 位 公 子 相 貌 清 奇 ， ” 微 笑 着 的 脸 转 过 来 看 我 。 “ 不 免 好 奇 。 或 有 唐 突 ， 请 勿 见 怪 。 ”   
! B4 n1 I; a1 s- q8 Y
　 　 “ 先 生 多 礼 ， 小 女 子 … ”   

　 　 “ 你 … 你 知 道 U . S . A . ？ ！ ” 该 死 的 ！ 我 在 干 什 么 ？ ！ 这 一 事 件 的 主 题 无 疑 正 是 我 ， 而 且 是 非 常 非 常 难 以 言 喻 的 重 大 事 件 ， 我 怎 么 就 这 样 站 在 旁 边 看 他 们 自 如 地 问 答 ？ ！ 太 兴 奋 ？ 还 是 已 经 太 不 把 这 种 事 放 心 上 了 ？   

4 \) P3 N% V; L0 [7 d% M2 Q4 x$ J8 Q9 m 　 　 “ 嗯 ， 正 是 … ”   

　 　 “ D o   y o u   s p e a k   E n g l i s h ？ ！ ” 我 激 动 地 跳 到 他 面 前 ， 按 着 他 肩 膀 。   

2 |7 X$ y; M* y1 ?0 j5 V8 ?: u 　 　 “ 呃 … 时 过 境 迁 ， 鄙 人 年 事 渐 长 ， 已 不 记 得 当 地 土 语 。 ” 他 握 着 胡 须 轻 轻 摇 头 ， 表 情 很 惋 惜 。   
  P8 \, G5 i5 N$ m
　 　 “ 没 什 么 ！ 我 会 说 C h i n e s e ！ ” 我 手 舞 足 蹈 起 来 。   

　 　 “ P e r c y ！ ” 芹 儿 忽 然 上 前 扯 住 我 的 袖 子 。 “ B e   c a r e f u l ！ ”   
, J- Q4 Q4 _2 r8 B
　 　 “ E r … W e l l ！ ” 我 冷 静 了 下 来 ， 收 起 笑 容 。 “ 你 去 过 U . S . A . ？ ”   

　 　 “ … ” 一 脸 明 显 的 迟 疑 。   
$ O/ j) m/ J3 O  t' h* p" n
　 　 果 然 。 连 不 完 全 清 楚 真 相 的 芹 儿 都 感 到 怀 疑 ， 我 怎 么 这 么 容 易 就 相 信 在 这 个 全 然 不 同 于 以 往 世 界 的 地 方 ， 会 有 一 个 我 完 全 不 认 识 的 人 知 道 美 国 呢 ？ ！ 除 非 他 也 是 像 我 一 样 被 电 击 过 来 的 ！   

　 　 对 了 ！ 就 这 样 ！   
) }* e8 L# L0 j. c! ?- {$ X
5 D' C% g& [1 ~. J* @3 Z; s/ b9 E 　 　 我 对 芹 儿 挥 手 示 意 ， 走 向 那 个 人 ， 将 手 搭 在 他 肩 上 ， 脸 凑 近 ， 调 整 出 诚 恳 谦 逊 的 表 情 ： “ 你 知 道 U . S . A . ？ ” 没 等 他 急 着 要 说 出 什 么 ， “ 而 你 知 道 U . K . 么 ？ ” 我 很 快 补 充 。   
1 w% Z# w; a" T$ `$ u
　 　 “ 哦 … ” 混 沌 的 棕 色 眼 珠 左 右 转 动 。 “ 这 也 是 一 海 中 岛 国 ！ ”   

　 　 海 。 岛 。 国 。 我 激 动 地 不 住 吞 咽 ─ ─   

$ Q9 j( m6 p) N6 q' m 　 　 “ B u d d y ！ ” 一 把 拥 抱 住 ─ ─ 我 不 幸 的 伙 伴 ！ （ 兄 弟 啊 ！ ）   

　 　 “ 公 子 ！ ” 颜 尚 昕 在 后 面 架 住 我 的 胳 膊 使 劲 拖 ─ ─ 哼 ， 这 家 伙 终 于 暴 露 了 他 的 真 实 职 责 。   
1 N1 G8 H' t: \# v0 o3 O
& ~& K# V4 H/ z5 j4 D- i  p 　 　 “ 公 、 公 子 … 咳 … 咳 咳 … ”   
* e# K7 G+ [$ {( q6 h( Z, F
4 c9 ]/ U1 F! W; w 　 　 “ 抱 歉 ！ ” 我 松 开 这 可 怜 小 老 头 。 看 言 谈 举 止 ， 他 来 到 这 里 大 概 很 久 了 吧 ？ 或 者 他 原 本 就 是 那 个 世 界 的 中 国 人 ？ 真 羡 慕 他 的 外 型 优 势 … 嗯 ， 不 管 怎 么 说 ， 一 个 人 被 抛 进 这 陌 生 世 界 的 孤 独 感 总 是 可 怕 的 。   
+ s6 \! t/ n7 D$ f- Q/ u
　 　 “ 公 子 … 不 愧 是 油 艾 丝 艾 人 士 … 好 膂 力 ！ ”   

6 l/ g3 _# q2 ? 　 　 “ 你 可 好 么 ？ ！ ” 我 拍 着 他 背 ， 关 心 问 道 。   

4 H8 d% B9 [6 C7 q 　 　 “ P e r c y ！ ”   
8 _9 `% ]+ c3 |7 c
　 　 “ H u h ？ ！ ” 结 果 刚 敲 一 下 就 被 芹 儿 拖 开 。 “ W h a t   f o r ？ ” 老 实 说 ， 我 有 点 生 气 了 ： 这 姑 娘 的 疑 心 实 在 太 重 了 点 ！ 当 然 ， 那 是 因 为 她 不 明 白 我 们 对 这 世 界 来 说 有 多 与 众 不 同 … 呃 ─ ─   
3 \) H. n+ F7 ^' G& F& n
3 e; I* a& M2 g* V! { 　 　 她 是 对 的 。   

　 　 看 一 眼 颇 有 些 惊 魂 未 定 的 珀 希 ， 高 涉 从 容 转 眼 ， 对 着 面 前 之 人 ， 含 威 一 笑 ─ ─   
8 a  _7 J$ b# [& H, l9 r6 V) l
　 　 “ 唐 公 子 ， 一 日 不 见 为 何 就 老 气 了 许 多 ？ ”   

　 　 “ 这 位 公 子 是 … ” 对 方 埋 头 ， 抬 手 挡 在 面 前 摆 道 。   

! X1 K% O: {% L. h 　 　 “ 你 知 道 他 ？ ！ ” 倒 是 珀 希 急 忙 就 嚷 问 起 来 。   

　 　 高 涉 目 光 一 转 ， 瞄 他 一 眼 ， 并 没 有 要 理 会 的 意 思 。   

　 　 “ 怎 么 ？ 公 子 怎 如 此 健 忘 ， ” 依 旧 面 对 眼 下 之 人 。 “ 你 我 昨 日 还 在 那 茶 楼 谈 天 说 海 呢 ！ ”   
( Z5 u  Z/ X! w1 s8 m
7 c) G' |& m9 t; A3 C7 x 　 　 “ 公 子 想 必 将 在 下 认 作 别 人 ， 鄙 姓 苏 ， 不 认 识 什 么 唐 公 子 … ” 那 人 搪 塞 着 ， 欲 寻 路 逃 避 。 赫 然 走 来 孟 方 二 位 侍 卫 ， 将 他 堵 住 ； 后 面 又 有 顿 时 警 觉 的 颜 尚 昕 、 柴 显 等 围 上 ， 作 了 瓮 中 之 鳖 。   
! G$ `: u8 L% [" b4 l+ z! u
　 　 只 是 珀 希 还 不 明 了 ， 怔 怔 地 将 那 人 看 看 ， 转 首 怒 目 质 问 高 涉 ： “ 你 干 什 么 ？ 你 们 ？ ！ ” 回 头 又 朝 其 余 众 人 喝 道 。   
' t; Y6 I+ S6 Q# u/ u+ e  E
. {( \; L% L7 O  K, E0 ^ 　 　 “ 珀 希 哥 ！ ” 芹 儿 上 来 将 他 拉 到 一 边 ， 手 指 那 人 ： “ H e   i s   l i a r ！ ”   

: X1 _# D, S& X5 K 　 　 “ 不 ！ ” 珀 希 断 然 反 驳 ， 也 指 过 去 ： “ 他 知 道 U . S . A . ！ ”   
. v8 p6 m# `! b+ m. i& X& \
9 e$ K. Z& R! a7 E; F7 M# m6 o: O( N 　 　 “ 哼 ！ ” 冷 笑 的 是 高 涉 。 “ 是 么 ？ 他 怎 么 对 你 说 其 中 居 民 的 ？ 是 吐 丝 的 蛇 怪 么 ？ ”   

　 　 “ 蛇 ？ ” 珀 希 眯 眼 看 他 ， 忽 而 又 转 头 去 看 那 人 ： “ 他 也 知 道 U . K . ！ ”   
# ?4 V* x% Y2 Y' B1 v5 U
5 ]  `" a( Z% X2 g" J( Q& c* `: ?: O 　 　 “ ？ ！ ” 高 涉 眼 一 睁 ， 随 即 皱 眉 …   
- R  \% b3 E" b" ~6 l4 `( \8 J
, j: L% Q% J3 y2 V3 M 　 　 “ … 呃 ？ ！ ”   

　 　 只 见 他 伸 手 揪 住 衣 领 将 那 人 拽 至 跟 前 ， 左 手 一 起 落 ─ ─ “ 哎 哟 ！ ” ─ ─ 对 方 一 声 痛 呼 ， 嘴 边 的 胡 须 已 被 扯 走 大 半 。   
" T4 z& [' j/ N3 @( J
　 　 酒 馆 内 顿 起 唏 嘘 。   

. O3 I  |7 C' p 　 　 珀 希 先 是 惊 骇 ， 渐 渐 认 出 此 人 便 是 昨 日 在 那 茶 肆 与 高 涉 闲 聊 者 ， 不 禁 讶 然 。   
4 Q$ U0 ^+ l7 a$ F& |) X+ w, I) U
　 　 “ 公 子 ！ 大 爷 ， 莫 要 误 会 ！ ” 唐 延 见 已 掩 饰 无 用 ， 连 忙 换 副 嘴 脸 。 “ 小 生 不 过 与 这 位 公 子 说 些 奇 闻 笑 话 ， 并 无 它 意 啊 … ”   

$ J8 W1 Y' H* ~ 　 　 高 涉 冷 冷 一 笑 ， 松 手 将 他 掷 给 身 边 的 侍 卫 ： “ 交 付 县 衙 查 处 ！ ”   

5 p: U1 {6 ~0 P0 [ 　 　 “ 是 ！ ” 方 廉 锦 领 命 道 ， 顺 势 将 唐 延 手 臂 反 剪 ： “ 走 ！ ”   

　 　 “ 哎 哟 ！ 大 爷 ！ 误 会 误 会 … ” 那 生 一 路 嚎 叫 ， 伴 随 着 酒 馆 里 众 人 的 讪 笑 声 ， 渐 渐 远 去 了 。   

6 Q+ I4 ^$ P) x9 J2 @- l: p3 R' ] 　 　 每 个 人 都 在 笑 ， 而 我 不 认 为 这 很 有 趣 ─ ─ 这 骗 子 的 闹 剧 。   

1 b  }. [0 \) g( d- X2 o& s 　 　 那 当 然 是 个 骗 子 ， 他 从 某 个 多 事 的 家 伙 那 里 知 道 了 “ 美 国 ” 这 个 名 词 ， 也 歪 打 正 着 猜 对 了 英 国 （ 如 果 我 出 题 “ 法 国 ” 会 怎 样 ？ ） 。 天 呐 ， 那 样 我 就 完 全 不 去 怀 疑 了 ， 还 真 是 骗 子 们 的 不 错 目 标 …   

　 　 如 果 不 是 某 人 的 及 时 揭 穿 。   
0 s6 {+ [9 C' @) o
　 　 “ 你 跟 了 我 ？ ” 冰 冷 的 质 问 ： 是 的 ， 我 承 认 他 的 出 现 使 我 免 遭 诈 骗 （ 那 家 伙 以 为 我 们 是 阔 绰 的 大 明 星 吗 ？ ） ， 但 也 暴 露 了 另 一 桩 事 实 。   
7 ]& I7 H3 u' ]8 t# ]! U, x
　 　 没 有 回 答 。   
5 d  v" D3 G; p9 t: N5 _2 k
　 　 我 低 着 头 ， 看 不 到 他 的 表 情 ， 心 跳 加 速 ： 是 不 是 应 该 对 他 发 火 ？   

　 　 不 ， 我 不 想 再 看 到 那 种 反 应 …   

　 　 “ 哼 ！ ” 摸 着 自 己 鼻 子 冷 笑 。 “ S t u p i d ！ ” ─ ─ 难 道 这 样 还 不 能 证 明 我 的 愚 蠢 ？   
+ ~! j) R2 H/ I# J
　 　 以 及 某 人 的 睿 智 …   
1 b/ Q8 l+ D  o
, o' x, u1 V4 [6 W4 G2 q 　 　 “ W h a t ？ ！ ” 眼 前 一 片 飞 逝 ？ ！   

' R: G' r& @+ t9 ` 　 　 天 旋 地 转 。   

6 G# ]6 f$ g& ~( p3 ? 　 　 是 的 ， 这 不 是 我 以 为 的 那 种 ， 可 事 情 的 爆 发 实 在 太 夸 张 了 点 ！   

. ^  \$ {4 P- A- Y 　 　 “ D a m n e d ！ 你 ！ ”   

2 a. Q( K. v+ ^6 t2 i 　 　 又 是 这 样 的 踢 打 叫 骂 ！ 高 涉 丝 毫 不 为 之 动 容 ， 牢 牢 摁 住 被 他 扛 在 肩 上 的 珀 希 ， 迅 速 转 身 ， 走 出 这 嘈 杂 的 酒 馆 。   

　 　 当 初 他 不 依 对 方 ， 坚 持 一 路 跟 随 ， 待 他 们 入 座 这 店 后 ， 自 己 也 寻 到 对 面 一 家 酒 楼 上 ， 远 远 观 察 。 瞥 见 到 那 乔 装 的 唐 生 不 久 也 进 去 与 之 搭 话 后 ， 高 涉 才 立 即 下 去 ， 果 然 是 那 厮 借 了 他 昨 日 的 口 风 ， 正 在 这 里 行 骗 。   
/ e8 j( W& t6 d7 J; K- `* n
　 　 不 出 他 所 料 ， 这 傻 小 子 信 得 竟 如 此 轻 易 ！ 高 涉 看 到 他 袒 护 无 赖 之 徒 ， 怒 视 自 己 ， 真 恨 不 得 敲 一 记 在 他 头 上 ， 使 之 清 醒 。   

# p" D" c  E" p' |' J/ s$ _& s( ~+ t, m 　 　 也 不 知 自 己 是 如 何 冷 静 下 来 的 ， 却 终 于 明 白 了 什 么 ； 看 着 他 此 后 的 沮 丧 ， 自 己 心 头 逐 渐 明 朗 。   

　 　 该 死 的 ！ 他 要 把 我 带 去 哪 儿 ？ ！ 这 里 是 繁 华 的 街 上 ， 他 不 能 把 我 像 水 泥 袋 一 样 扛 着 到 处 走 ， 白 天 ！   
8 N6 E. u! Y1 ]  w5 S0 n3 E
　 　 “ 放 下 我 ！ ” 我 用 力 敲 打 他 的 后 背 。 “ 哎 噢 ！ ” 结 果 被 他 反 击 一 掌 在 臀 部 ， 很 痛 ！   
, r* m- x6 f/ K
　 　 “ 吵 什 么 ？ ！ 这 是 街 上 ！ ”   

) H0 ]/ u( _0 U: {) K1 ? 　 　 “ 我 … ”   
# @; X! B: n  n: i( Q
　 　 算 了 ， 他 说 得 很 有 道 理 。 我 只 好 把 脸 藏 在 他 背 后 ， 用 手 和 袖 子 遮 住 自 己 的 头 发 … 对 了 ， 怎 么 没 人 上 前 解 救 我 ？ 难 道 他 们 也 能 看 出 我 们 的 关 系 ？ 上 帝 啊 …   

　 　 “ 噢 ！ ”   
! w" P* d( S/ ?5 i; e" }( ?
& ~% p; x  \. E+ H 　 　 毫 无 意 外 地 被 抛 在 了 旅 馆 的 床 上 ， 狠 狠 地 。   
$ j% q( I& W0 L, ^. U2 q9 [
　 　 “ 嗯 … 嘿 ？ ！ ” 等 我 忍 着 疼 痛 睁 开 眼 ， 那 张 表 情 近 乎 狰 狞 的 面 孔 已 经 距 离 我 不 到 两 寸 了 …   

　 　 “ 我 要 罚 你 ！ ”   
# e: U5 i( e  `5 h. x
3 E0 J, E8 J: ]9 Z+ F* L 　 　 “ 唔 … ”   
; ]6 t. f6 G# g
　 　 激 烈 得 让 人 窒 息 的 吻 ， 当 他 行 动 起 来 ， 从 来 不 去 理 会 什 么 ， 包 括 他 自 己 。   

　 　 淡 淡 的 腥 味 ， 原 来 我 的 拳 头 磨 破 了 他 的 口 腔 粘 膜 。   
3 X4 y3 E3 `" Z1 d8 U
　 　 “ 啧 ！ ”   

- Z, J3 X" |2 P2 u 　 　 “ 呼 … ” 我 用 力 舔 了 那 里 ， 本 不 是 恶 作 剧 ， 现 在 却 感 到 很 有 趣 。 得 意 地 对 他 笑 …   
3 G+ J7 ^1 c3 W" i
　 　 “ 嗯 ？ ！ ”   
3 J& ^6 m  D( E  K+ ^
) Z7 u! R0 ^' B% `- o0 g5 N 　 　 又 来 了 ！ 当 然 ， 这 家 伙 怎 么 可 能 就 此 让 步 ？ 他 是 … 他 。   
) r2 ]7 F/ `9 L( \& H  T4 ?
　 　 我 们 的 身 体 紧 紧 贴 合 ， 隔 着 厚 厚 的 衣 料 也 能 感 受 到 彼 此 的 热 度 。 我 想 他 原 本 不 是 真 要 跟 我 做 什 么 ， 我 是 说 ， 我 也 没 有 想 过 ； 只 觉 得 彼 此 间 有 团 物 质 在 膨 胀 ， 令 人 不 安 、 暴 躁 ， 逼 迫 着 我 们 将 它 引 发 …   
0 B; F/ L' H* B: o; D
+ |- W( F" i" n. N. Y 　 　 用 这 样 的 方 式 。   
, w& G9 l- N- p( Z. F7 A; W
　 　 还 能 怎 样 ？ 什 么 也 比 不 上 它 …   

　 　 “ 这 要 … 怎 么 算 ？ ”   

7 w$ r" {. J6 ?  F 　 　 蠢 蠢 欲 动 的 话 音 ， 在 我 的 视 觉 还 是 一 团 迷 蒙 的 时 候 ， 只 知 道 右 手 被 他 握 着 贴 上 一 处 温 软 的 地 方 ， 再 深 入 些 便 是 骨 骼 的 坚 硬 ─ ─ 他 的 下 颌 。   

) l4 T# H* m2 k" Y0 B( D 　 　 “ 还 有 这 里 … ” 逐 渐 看 清 那 挂 在 嘴 角 的 自 信 十 足 的 微 笑 ， 手 又 被 移 到 他 的 胸 口 ─ ─ 仿 佛 透 过 衣 料 看 到 下 面 的 浅 麦 色 ， 绢 丝 般 的 光 泽 …   
6 q; `8 R* Q/ ]) M: ~
　 　 “ 呼 ！ ” 我 笑 了 ， 故 意 地 。   
& D; r, M. m, e. ^1 Z3 s
' h4 Z+ j8 p* D0 w) n' ? 　 　 他 朝 我 逼 近 ， 优 雅 的 慢 动 作 ─ ─   
  ~/ U- k4 m# }
  C7 V% s+ ]2 Y9 U! ^. a 　 　 “ 罢 了 ， 我 自 己 讨 … ”   

　 　 三 分 索 取 、 三 分 贪 恋 、 以 及 十 二 万 分 的 别 无 他 求 。   

" R$ C- U0 O) |' [+ p' P/ a# { 　 　 被 他 罚 够 了 、 怨 够 了 、 惹 够 了 ， 自 己 也 该 堂 堂 正 正 地 从 他 这 里 征 讨 回 来 ， 管 它 什 么 谁 对 谁 不 公 ？ 反 正 是 一 辈 子 的 糊 涂 账 ， 现 在 说 清 了 ， 以 后 拿 什 么 纠 缠 ？   

　 　 揭 开 最 后 那 片 衣 襟 ， 霜 雪 般 的 肌 肤 一 如 既 往 ， 白 日 里 看 得 更 真 。 高 涉 于 是 惬 意 ： 老 天 还 算 不 薄 ， 把 这 冤 家 生 得 如 此 绝 色 。   
4 R* }* _% `. C  p- a: z
8 ?& g- A- A2 R: B 　 　 “ 噢 ！ ”   
+ X# Q3 u8 H; L: g1 J* ]9 {
　 　 捻 紧 他 胸 口 的 粉 珠 ， 带 着 些 许 的 报 复 心 肠 ： “ 怎 么 ？ 不 舒 服 ？ ” 还 偏 要 对 他 说 笑 。   
9 Y. u: L0 S! j4 L/ F  I
　 　 “ 你 ？ ！ … ” 欲 言 又 止 ， 一 脸 半 羞 半 恼 。   

　 　 “ 哼 … ” 一 声 轻 笑 ， 以 示 自 己 的 满 意 。 高 涉 俯 下 去 ， 舌 尖 蘸 上 那 已 肿 胀 至 饱 满 的 小 珠 ， 身 下 随 即 感 受 到 一 袭 战 栗 。   
# ?0 J, @+ ~. A
/ X1 y5 D. U3 n) D, K0 H# Z 　 　 用 力 咬 住 。   

　 　 “ 啊 ─ ─ ”   

　 　 松 口 ， 手 抚 上 他 的 脸 ， 么 指 靠 上 那 片 微 颤 的 下 唇 ─ ─   

　 　 “ 痛 么 ？ ”   

# o) n8 m/ P% y( X- v 　 　 眉 头 紧 皱 ， 咬 住 嘴 唇 ， 睫 毛 一 垂 。   
7 Y) g  c+ ]8 m+ }7 f5 T/ o* _0 l
  ?4 t% {7 Z( X$ j( W6 |0 u2 P! u 　 　 高 涉 又 是 一 笑 ， 指 腹 轻 拍 其 面 ： “ 要 不 怎 么 说 是 ‘ 罚 ’ ？ ”   
7 c7 z& I9 B) {6 i  }4 Q6 r. P
　 　 “ D o   y o u   s p e a k   E n g l i s h ？ ！ ”   

　 　 ─ 你 说 英 语 吗 ？   

　 　 “ B e   c a r e f u l ！ ”   
' |0 X: N. V8 U" S0 x3 \0 V- I
& Y( c+ C- X6 I3 J) q 　 　 ─ 当 心 ！   

　 　 “ B u d d y ！ ”   
0 z. J0 _5 I' B. E
- d' ?3 B; p& F1 y6 T. f 　 　 ─ 好 兄 弟 啊 ！   
3 X6 F6 Q% x. \2 X
' ]4 z+ Y0 v5 Y$ w  y5 a  | 　 　 “ H e   i s   l i a r ！ ”   

　 　 ─ 他 是 骗 子 ！ （ 小 芹 其 实 出 现 了 语 法 错 误 ， 本 来 应 该 是 “ h e   i s   a   l i a r ” 。 ）   
+ j9 m, S. Y% \
, q: s3 L& ^' a( ^- E 　 　 “ S t u p i d ！ ”   

: I3 i' N; R: c  ^6 ?& G# j 　 　 ─ 白 痴 ！   

7 F! Y( z* ]  C4 S  p6 b) g  \ 　 　 小 高 加 油 ！ 把 猴 子 压 坏 为 止 ！ ！ ！   
' u! d- ?7 I& h$ T8 w$ J% ?
　 　 看 吧 ！ 我 是 你 亲 妈 阿 ~ ~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21~END

7 T) X, f% T! |# }
第二十一章

' s* `0 _. l7 [" N' s　　“嗯…唔啊…啊…”
6 \7 t& \0 W% c. Z7 O
　　我不行了！天呐，这家伙要把我的神经挑炸了！记得上次他做得也没有这么刺激，怎么…不，也许是隔太久的缘故。

! n% X) C% ~. l) `4 X8 ]! A　　不可思议，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记得跟他的每一次做爱，甚至比我的第一次性经验还要详细…因为对方是他？即使现在，我也努力在头脑里刻画每一秒的感受，幻想那里的情况…

3 W6 w& y( i  M2 _　　我低下视线朝那个位置看过去：漂亮的黑色长发蔓延在我腿间，一张即使这时也不失优雅的英俊面孔。

- _9 w/ N4 S) q　　他注意到我，微笑使眼睛变得细长，湿漉漉的嘴唇…
& R, {1 \8 `2 E6 \& |! o7 o
0 _+ R3 a, _2 @　　“唔…”
" T  K& x9 q% d
　　该死的他又开始了！这混蛋！
/ q( B/ M4 x. W8 x
, P8 K& Z7 M5 F+ v　　哦！好了！我不行了——

# n+ T& k  u# J8 z/ a　　“啊——”
* {# S4 ?. ?- W* a
　　随着一声吼叫，滚热的白液洒满高涉的右手及一侧脸颊。
+ P- J# V8 S0 s6 J! }) z  k1 N7 N
. t/ m! S; ]: a3 [. Z9 r# K　　“呼，怎出得这样快？”朝前面喘息不定的人戏谑道，手上还握着那逐渐瘫软的器官调弄。

; h) v/ i3 @2 g2 c; |9 |3 w0 M　　“Shit…”珀希喃喃抱怨，手从高涉凌而不乱的长发里抽出，无力地落在脸旁。
0 w# s" d; a, n6 V' ]3 p2 l
　　高涉惬意一笑，起身俯上珀希胸膛，左手围在他头顶，手指轻挠其发——原本就纤细的黄发被汗水浸得微湿，愈发柔软了。

　　“嗯…”珀希呻吟着闭下眼，周身气力渐渐恢复，置于脸旁的手随即去够高涉，在自己的发丛中与之搭钩。

* y7 o2 y$ K5 y* q3 a% J4 b　　“珀希…”

　　“唔…”
  ~/ L. \5 y5 q" C6 y& _
9 \: s- C9 d: O* s　　二人又是一番亲吻，高涉此时将腿欺入对方胯间，沾满精华的右手朝那穴口寻去。

　　“嗯唔…”珀希不耐挑逗，脸转向旁侧，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 ~. o0 }0 r7 c4 e" b
4 \1 M1 i; M/ d# {! o9 Y$ E; F' w+ d$ e　　高涉眼里笑意不去，嘴角半翘，凑上对方耳心，舌尖轻蘸：“还是…不许让我叫你…乖？”

+ k$ _+ t6 j$ r　　“嗯…”珀希憋出哭腔用力点头，须臾，又猛地摇晃起来：“不…嗯…哈啊…”弄得最终张嘴喘息不已。

% ], Q% y* ^: R　　“呼！”轻笑一声，一口啄在那透红的耳廓边缘：“惯会惹人！”

　　“啊…”
# J9 u/ ?$ ~1 m& C6 ^
　　在身体被进入的过程中，我产生了需要用永恒形容的幻觉——一种绝对。
) W7 _; G- @5 u! t
　　很痛，可是很满足，满足得让我觉得不够痛。
6 J8 f4 Z3 H- d4 l; x4 z
　　矛盾。
5 a8 i  L4 P7 q0 c
　　愉快的矛盾。
- ]" {0 T$ G" e
' ^5 b! _4 J% d. r/ U. D　　“乖，让我…好好疼…”

　　他的声音，还有这语言——性感，真他妈的性感！即使尖叫也发泄不了我被挑起的快感。
$ l) m2 z' L0 u3 R" S7 K/ a. K+ \$ L3 ?
　　交叠在他背后的双腿更加用力，假如这能令他成为我的一部分。
) g6 e* x/ r& a0 \5 ]$ N* e
　　“啊…”由此引发的疼痛让我哭喊起来。
; k* w9 C5 B4 V$ n
　　“乖，不急！”他捧着我的脸，手上那浓烈的味道；另一边是温热的嘴唇。

6 B* l  ~: n3 X# ]% \( D　　我又笑了。
' m" ]/ y3 g# z! h
  |* B+ u2 h* J0 P' A, x& q3 v　　“都由我来…”伴随着发自喉咙深处的低沉嗓音，一次缓慢有力的进程。
, U1 V; u; a/ y9 W' ?1 K0 k- X* R
& u  F( L- y7 r9 [: h* i( `% Q* x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幸运——伪劣的插座、陌生的世界、没有麦克风和巧克力蛋糕…所有这些倒霉事加起来都没办法抵消我现在感受到幸运。
+ o$ a! F0 W5 ?) Z6 P2 \2 ]% w" t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

$ r& n* w* O2 d2 O　　那就让它是吧。
( S0 P" n) L  P
- K7 {) c1 {1 I1 C1 [　　“如何？…好些么？”
1 x: W; p& B4 U& x
　　“嗯。”我闭紧眼睛，用力点头。“快点…”
% i! }! y) j% \+ M' ^% Q
# K- W: D& W5 l$ y　　“不急…”吻在眼角的嘴在微笑，我能感觉。“久着呢…”
) i5 V+ ^6 T9 W' i3 L
/ `- n  C1 h4 n5 K# `! X　　“啊…哈啊…I’m…Oh god！”
: ~: |0 w. P4 J7 h4 r( c$ W2 H6 m% Z
　　“嗯…乖，抓紧手！”

　　高涉亲吻着珀希涨红潮湿的面颊，对方亦与他十指紧扣，力度之大，彰显其所承受的痛楚与欢愉。

" I1 T. T* i& D/ Y1 f. V　　“你…嗯…”
- v, g6 K2 Y0 S$ c) q5 b
　　“…乖，哪里？”
  Q. @; K- c% A& ~4 \: h% p+ `% K
3 [# p4 ^6 }9 R& I　　珀希被弄得睁不开眼，张嘴说着什么，话不成句。高涉却停不下来，越是听见他的声音，下力越发狠了，后面只闻呜咽。

　　“嗯…皇上！”
) |4 S: J9 y$ ?( R" N
- w" A3 \, A1 D4 T　　若不是珀希吼出这句，他就要将对方直弄到丢了才罢休。

2 L# B& E0 r) U- l5 M/ @$ m% e　　听到这句意外的呼喊，高涉略有冷静，稳住不动，眼将珀希紧紧盯着——

6 c1 U% F5 M9 M　　“怎么？…珀希？”——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却为何这时呼喊？

  V9 j& X0 Q% y0 T* U+ E　　“你…”珀希好容易睁开眼睛，天蓝色的眼珠被泪水映得晶莹，嘴微微张着，开合几下——

　　“你的…名字…什么？”

7 N! v: N) m0 j( q: ~　　一声听不见的巨响。
5 Z: Y. v; M- S
　　缓缓凑去他耳边，无比庄重的表情——
2 u0 H9 [" b/ y8 h5 h
　　“涉。”

: g/ u: f2 M0 ^3 c, m& `% W　　“S…涉？”
% Y, u2 d! s7 D: c0 u8 O! [
' A8 A% S% i& F) q' M　　“是。”高涉宽容地一笑：原来从他口里念出这字，是这个声音。“不可在有旁人时这样喊我，懂么？”
8 R& a, ~5 o4 t* R1 A# ?; z3 w
6 s8 t7 `- {# ^' h: S4 z' B　　珀希微笑点头，似懂非懂：“我不会…我现在喊…”
$ c" @# D3 n6 v4 M" [) J
　　“什么？”不禁疑惑。

: c4 }- a: b, c* Z8 v: [　　“涉，疼我…快！”

3 v. a) d, T% u! d$ H9 O: \　　即使高潮退却已久，我们仍不愿分开，像这样交叠躺着，重力让我们贴得更紧。不过这次位于上方的是我。

4 G% ]0 _& \* @2 `  c4 Z- N) _; k　　“嗯…”惬意地呻吟一声。他的手在我背后抚摩，让我觉得自己像只猫。

- [. `% [  ], z& m+ h/ c　　“还好么？”——只在这时沙哑的低沉嗓音。

　　“呼！”脸埋在他脖子下微笑。“你很厉害…”

　　“呵呵…”一阵清朗的笑声，喉咙里的气流震地我赶紧抬头…

: O' s' J; r4 W　　皱起眉毛表示自己的迷惑。
1 A7 O6 T$ Y+ g' ^) Y! D: }
0 p# x; ^6 w, y# M; O9 ?* o( r) l: A　　“呵！你倒直白得很！”他冲我抬抬眉毛，表情是明显的得意。“喜欢我的厉害么？”

　　他伸手过来摸我的脸颊，手心里还是滚烫的热度，跟现在放在我腰上的一样。
; [! ]6 v5 S  o7 y( }
$ |- b! O2 C) h0 c　　“是…”回答这个问题让我很尴尬，如果不是那眼神里的温柔，我可能生气拒绝。

　　“喜欢我么？”
2 ]2 v' A, I) M+ b6 h
　　“是的！”这个问题容易多了，出于激动，我还凑上去吻了他的脸。
, I( Z2 U( Z% J* {' f$ e
　　居然脸红了！可爱的家伙。我盯着他，不自然地微笑。

　　“珀希，”第一次，他在我面前垂下眼皮，配上两颊的红晕——我终于了解到这是个多么腼腆的家伙。
6 P) @) M. ]' x3 H. B( r
　　“——做我的Fierst Ladie？”

　　“啊？”他突然说英语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等听懂那个意思后，我紧张得说不了话了。
/ p+ b& n: i4 }5 ^' R! Y
6 R) U3 l, C8 H5 \　　“你是男身，恐挣不到正当的名分，”他显然没有留意到我的惊讶，眼珠看着旁边继续表白。“只能在心里…我将不再立后，你就做我心里的皇后吧。”
4 y5 B# c; D3 S, L0 D; Z2 y/ A$ `' ]
$ v! x. k% R  W0 q. i　　“如何？”等不到我的回答，他又问了一句，看着我，憧憬的眼神。
, f% _) T( |' p
　　基本上，我听懂他的话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说，选择太明显，以至于太缺乏技术含量了。

4 v5 L7 f" h( V) s3 C0 a　　“我…不会做First Lady。”

　　脸色果然大变。我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

　　“因为你不是President。”

. d/ O" X! Z& N9 S　　“？！”继续困惑。
* W& [3 a. ~# h! P. g1 ~
  r) k/ u; I4 M( E　　“你是King。”——“皇帝”（Emperor）这个词他一定念不好。
: o# Z( e9 P1 R; C6 g, }% e
6 V# e2 q  M5 h0 ?( x　　“我是你的Queen。”——天呐，难以置信我能这样一脸庄严地说出来。
; J1 h4 r/ X! j, \0 Y2 @
　　“‘京’？‘坤’？”他还在迷茫。

　　“Yeah！”我趁机吻他一下：这可是难得的可爱表情。“‘King’是皇上。”
  e- S9 O  q5 a" e* }( c& j7 l8 d
　　他笑了，不知是因为我的吻还是那解释。

+ e' j- H* F3 N. j" Z6 N" f　　“Kwen？”手指轻柔地游走在我的下颌，气氛变得暧昧。
/ o1 k( m( z, @8 @
- M- `! ?$ h( q; J* m* \　　“嗯…”我稍稍屏住呼吸，用力点头。
8 \$ H& }& F* l# @$ n9 ~
　　“还是叫‘坤儿’好听。”
, H; M9 r) c$ X2 q+ L5 t7 h& l
　　“Huh？！Oh，fuck！”我气得朝他脑门使劲一拍。

7 ]- S- [3 e8 `/ B" Q* X( o　　“你敢打亲夫？！”
! D$ |" b; S" z& [
0 Y" J; d  `+ V* }　　“哎噢！”
2 ]0 X1 D; D% m4 v9 C
　　“看来还没罚够！”
7 ]# t% ~0 R6 x- p$ q( L& d
$ |' O4 n5 I7 N3 w* Q( w　　“嗯…Stop！Stop it！涉…涉…不…嗯…唔唔…好…More——”
2 k9 ]$ R, N5 @
　　咸腥味的风，海鸟的鸣叫。
) y+ _% m$ \' k) ^, |/ q3 d( n$ Y( n
. W8 F; _$ o" o& O) [　　原来岩城是一座海滨城市。也就是说，我已经到达曾经提出的目的地了。
. E4 ~+ U% X! i& X
　　这里的海跟在康涅狄格——繁华的东海岸——看到的很像，昏暗。当然，今天是阴天。不过这里没有那些恶心的浑浊泡沫，海风的味道也很新鲜；聚集着的都是来此工作的人，这里不是娱乐场。
% c9 f7 l# r0 f- f; Y' S( z: {6 K% o
　　据说这里也是一处重要的海港，有很多从事海上贸易的商人在此停留——这就是昨天那名骗子先生的目标，也因此纠缠上我们。（我猜他准是看出了我与他的第一行动对象的关系，而且最终目的也还是在那里。）
' q- @( Y" Y9 F+ _3 Z
$ u7 X& x+ [! X3 V$ k& `　　“你是从这里来的么？”
7 m6 i5 d7 A+ E7 u* i: u& V7 M
+ R9 |$ n) p2 R2 Z; b* ~　　“Huh？”我显然出神了，以至于突然听到声音而惊讶，哪怕是他的。

　　“是…”在他提问第二次前，我含糊回答了。
) Z* {2 V) j5 u2 g* I) u1 d9 V
　　我是从这里来的？如果这里是那个中国，过了这片汪洋，就是美洲大陆了。
6 y7 m6 P7 k' ?
　　这个层面讲，我没说谎。

　　唯一不成立的是我没办法通过这个途径回去，回到那个居住着我的亲人和朋友的土地。

7 ?1 B! Z' j# ?1 L; n3 z　　心脏快爆炸了…
" t$ A2 ~, D6 k% G
7 @2 i/ K) K' g! i　　“啊——”大吼着朝面前的灰色水域奔去，身上的袍子和笨重的布鞋限制了我的百米冲刺发挥。
, b7 h% h9 B2 _& G& _- P
　　身后似乎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风太大，没听清楚；不过没关系。

* h2 y$ T' [- V4 i8 x1 _' s　　我已经站在水里了。

  U! U, S( [$ Z9 }7 H1 ]　　“Dad！Mama！”我拚上足以使喉咙充血的力气大声呼喊。“I’m here，still alive！”（我在这儿，还活着！）

% E/ E% r& m' v　　“Molly——”我可爱的小妹妹，多想看看你十六岁的漂亮模样。“I love you！I love you all——”

　　“珀希…”令人安稳声音带着温暖而来。

　　“Don’t forget me…”终于嘶哑了。“’Cos I’ll never forget you…never for…”（别忘了我…/因为我永远不会忘了你们…）
) h" ~. Q# o6 `7 ~
　　我被紧紧拥抱住，眼角凑来的一抹温软为我清理掉那些导致视觉模糊的东西。
0 ]  [5 x* S' w0 c! D/ S% M3 j
" [1 P4 S! {3 V　　“呼！”我吸吸鼻子，终于情不自禁地将脸埋入他的颈窝。

　　“他们…我的爹和娘…还有妹妹…”每说一句，眨一下眼睛，泪水很快被他的衣领吸收——我似乎再找不到能像这样放心哭鼻子的地方了。
8 W+ K8 ~0 {+ Y, n( {) W
　　厚实的手掌轻轻拍在我背后。
; \8 w: @* w" ^- G+ V+ r+ A
　　“嗯，日后，我定不会令你想起他们伤心。”

　　“Yeah…”虽然没听懂，但我相信他的话。

　　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那张大多数时候都波澜不惊的英俊面孔，我决定吻他。

　　周围其实没有什么人，颜尚昕他们没有一起来，跟随我们一起来的侍卫也站得很远。或许他特意延迟一天返回的目的，就是让我来场形式上的告别，那么他已经达到了；事实上，这对我意义不大。

( H: I- O! u) X$ t' s　　现在才三月，依旧冰冷的海水已经令我的小腿下面失去知觉，相比之下，火热的头脑正像氢气球一样逐渐飘升…

　　嗯，对面还紧贴了一个。

　　第二十二章
; i4 c; j* R8 m. z* [) n
! n' O' N6 L& ~6 L3 j　　“这上面都是急需皇上御批方可定夺的要案决议，微臣在下面皆有注解，供陛下参谋…哈…”
( g: N( ^/ s3 {; o" y9 D
9 s3 c. |( ^. @4 ?7 D　　再也忍不住了，沈境掩面打了个哈欠。“微臣…失礼！”气还没出透，急忙拱手请罪。
. ~' c% S+ R" r3 |! N
/ C/ E& `/ T! a2 a) |! N! ^　　高涉只对他轻笑一眼，继续专注在手里的册本上。
9 I& b; M# X- `) _0 v( r
' a0 f& Z& j! B, h% G& K( @　　沈境强打精神，随时待命。不到四更他就着便装来到城门前守候应驾，直到晌午方才等着，上来这马车里又摇摇晃晃，终于引他得睡意连连。
- w4 Y1 I( B' J3 c
" n; W6 O2 u0 O( s% E! ]　　皇帝离开京城整二十日，大臣中除了大学士沈境，还有中书侍郎徐定知道真相，其余众人均被太医的热症诊书蒙蔽着。
: ~, @. [9 `7 {9 |) Y  t
　　这出非同儿戏的闹剧，全都为了一人。

) \3 H1 F% M9 \. \" {　　沈境不自禁望向跪在车窗边观望的那人，双眼微眯…

　　面皮还是那样白。
( K5 x' o6 a8 t0 ?$ S
　　“哎噢！”
& n% D3 o9 x+ e+ ]
　　冷不防，高涉丢下手里的文书，站起身一步踩过去揪着珀希的衣领将他拉扯入自己怀里——
$ Q6 M: h. N) i" |( G) c
6 B5 m6 U& R( }' r# d  B　　“你？！”珀希倏地翻身，怒视皇帝：“我在看街上！”
, S4 [1 T/ x8 y8 _% f" W
　　还是那样倔——沈境自在心里揣测。
9 ^/ T! n% M6 z( [- F+ a& {
　　“哼！”高涉轻蔑一笑。“你看街上？再探出些，就是街上的人来看你了！”
- _% \: a; [; {; B, u- `/ e
　　“？！”珀希愕然，随即明了，颓丧地垂下头，盘腿坐在皇帝身边。不会儿，也像沈境似的，瞌睡上来，一头歪在那肩头；对方感知到，转头极隐匿地笑一眼，抬手轻抚其面。
  _, i+ O& c8 h- h% n# k
　　“呼…”珀希半醒着轻笑一声，干脆躺下，头枕在他腿上睡起来。

　　捋捋那头金黄的短发，高涉对沈境无奈地抬抬嘴角。

　　沈境赧然低头：这样算什么？是缺憾，也是成全。
' }: N7 k9 e6 O1 ?$ |4 l
. K8 @7 }, L  t( k　　忍不住又打个哈欠，却没有方才那样窘迫，偷眼瞄到那惬意酣睡的小子，难以忽略地艳羡。
8 D  T! X2 y/ W( _  F6 x
　　但愿我的行为没有引起首席助理先生的不快，我是说刚才跟他的皇帝陛下起的争执——要学会“礼数”没有那么容易。
# Q) G+ s2 J  ^. y. @
　　我现在躺下睡觉是不想像个摆设似的引起彼此尴尬，他们讨论的是这个国家的重大事件。我那位堪称独裁者的情人在处理这些时总是一副严肃冷漠的面孔——那很酷，布什先生跟他比起来就像中美洲移民来的清洁工。
2 \. f) j/ x: w( c/ c+ Q
# z& ~) a/ w# b# h0 R# d　　真正的皇帝。
3 g6 w: z( w" e- z1 u7 r
　　又想笑了。
' d! k$ ?4 D6 c
5 [1 @5 `; @: Z/ x4 `　　我们从海边回到“京城”用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的时间，据说还算是不错的速度了——为了方便赶路，颜尚昕他们都没有跟我们同行。他的工作非常重要，简直丝毫不能耽搁；不想估算他为我牺牲的那些，那带给我的优越感不比负罪感多。

　　…
2 o, G  a! ]1 h  W+ Q, l
　　“你真的会跟我卖艺，如果我不回宫里？”不知那条神经短路，我居然问了他这样的问题——一出口就后悔了。
0 A( O$ y& B4 K  h0 X
( A0 n; Z- F( v- Y8 S0 ~　　他看着我，面无表情。

　　紧张。
! D& m% f% m! u& K1 r4 o1 q
　　“不。”
0 W9 Y; h% S4 R' D2 s# j# ~3 g" x( F
　　心脏挤成一团砸向地面…

　　“嗯？！”不，在它落地之前，还收缩了一下——我被抱紧了。

* I" x' l; [# T# Z; J' d& J　　“我打了个赌，”他像那样亲昵的吻我耳朵。“倘若十日之内…劝不得你回来。”

　　“嗯…什么？”比起结果，我更关心现状。
, d( _/ H3 @* S' z$ B
　　“就将你绑了回去！”

- U! }  I6 [: L2 y! [　　“噢！”
  x9 j; J$ y0 N6 O# I
　　…

　　嗯，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抓抓耳朵——该死的，他那时咬得真重！

　　一只手伸过来为我挠那里，我偷偷用指尖去摸他的手指背。
2 Y* [) A* }2 W6 a, j7 h5 l  }
　　“还装什么？快起来！”
9 V2 |7 i1 b  ]5 i4 I4 p8 w
　　“Huh？！”那只手忽然逃开，朝我脸上轻拍。
5 x! T% C) ^  a: x4 D8 @
　　“往前头看！”他坐到车厢门前，一手将帘子托起（助理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刚刚产生的小小恼火被那个方框里的画面彻底击退——
3 h% X5 ?# D2 P$ v& U6 b' m
  K' p2 j8 n) J( P$ ]　　门，难以想象的巨大。电影里的场景道具跟它比起来就像脆弱的瓦楞纸。
7 _2 X& T+ h* L- U( F5 C7 y
　　哎，要被关进去了…

　　对自己耸肩。

　　依照安排（是助理先生或管家八喜？），我在中途分开和他，坐进轿子里被直接送去我以前居住的院落。

　　“大人！”

3 D# R  P7 h- c! ?7 ]/ k　　听到这声音我赶紧掀起面前的布帘——哈！真的是瑞喜！那可爱的小子！
( U: w, @8 \1 a
　　“停下！停——”我对抬轿子的人下命令，没等停好就冲了出去——

　　结果跌倒了。

　　“大人？！”一双手挽在我的一边胳膊。
+ ~* T$ n1 P* N7 Z' \) z! Z
% r9 k! k. o$ n3 ]- S  _& Y( V　　“好！我很好！”尴尬地擦擦鼻子，努力用发软的双腿支撑起自己：我恨轿子！

　　起来站稳后，我看着这个似乎变化不大的男孩…嗯，他好像长高了，现在达到我的肩膀了——原来我已经离开了这么久。

　　“大人…”女孩般清秀的脸上颤抖着挤出褶皱——
  \4 O: i& v) r; i
/ l$ v6 C. Y+ l1 N% {" C2 N# G　　“呜呜…珀希大人…”
+ h3 m; e8 `& ?0 {1 @
; a: y- {  Q, U0 S8 D* N　　“好了！Alright…Right…”我抱住他，抑制住哽咽，轻轻吻在他额头…
7 q( o: E2 h' n' p, D0 o) S
　　“吓！”结果他像触电般挣脱开，惊恐地看着我：“大人？！小的…”
. b+ @, i6 h3 L* ~5 X2 O- w2 k
　　“不要！”在他跪下前，我将其挽起来：该死！忘了这里森严的等级和肢体交流上的拘谨保守。
; {% P" u# X; A5 ^$ R* |/ n3 C
5 y& b% O0 v0 W7 s' [! h　　“好了！我们回去说话！回去！”我安慰着他，谨慎地察看一下周围：以后千万别在公开场合犯这种错误！
/ G3 w1 G2 M" e
  y) f$ {3 }% N5 _* w　　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我们的房子。跟我头脑里至少七成完整的记忆画面比，它显然被重新修整过——我爬上过那房顶，那些瓦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完整、清洁。
7 U3 \$ l' ?* }
　　“珀希大人。”正在扫地的金顺对我不慌不忙地鞠躬，他是我在这里遇到的最有修道士气质的人了。
( a+ w! M4 G, d/ A: z) T
　　“是的！”我稍稍倾身，对他点头微笑：“你好么？”

　　“谢大人念记，老奴过得好。大人长途劳顿，还是先进屋歇息吧！”脸上的笑容依旧慈祥和蔼。

　　“谢谢你！”忍不住对他鞠了躬：很奇怪，身为仆人的他却总让我肃然起敬。

　　进入室内，修整过的迹象更明显了，甚至连一些家具都被换成了新的。
" N! {) t4 M( A' w2 o; }
　　“大人累了吧？先进里屋躺躺？小的这就去给您取糕点果子去！”瑞喜围在我身边蹦跳着说。

" _$ |% I! x$ b1 K: a. t　　“噢…好！”欣喜地点头：对啊！差点忘了回来以后最大的一点好处了！

* a0 w, T) J; |3 Q) d　　对了，福乐那家伙怎么不在了？算了，清静点也好！
' {8 j' K5 n$ m- _- Q
% q4 z$ B+ O9 A$ \2 u9 x# G( p4 d　　推开这扇门，我才感觉到自己离开了有多久——这个曾经寻常的动作居然带给我陌生的期待感。

) ^/ b1 _  x3 B/ M" }+ w' c　　一切如故。
; K4 w" O; L& f- W! F+ C
; m0 t9 ?& i+ ^6 R# ^  m2 ^8 Y# z　　这大概是整座房子里唯一没有变动的地方，我甚至猜测除了瑞喜他们，不会有其他人进来过。
- z' @# [$ A! g
　　还除了他。

6 \! c- K/ }- p1 r  j2 @　　他进来过吗？想到这个问题，我的感觉不那么自信了。
: @& I6 c1 `: q& T
' j% \' X0 A  c. z% C' m　　一下子躺到那张旧床上，木头被压地咯吱作响。
& [6 ^! T4 Z) }# w0 z$ B; ?6 u
+ ~. a) \/ D) N/ D) l6 k" M　　熟悉的香薰味。

) C) o0 @) ~7 [( a3 [$ [. |　　嗯，被子怎么回事？我翻身起来，不耐烦地追究导致后背不适的原因…

$ g( ]) v8 A: n, S3 c　　麻利地掀开被子。
; T5 l# K7 A! W. k: m$ W# ]  x
% S1 H1 C( N8 P% U1 {　　什么…

　　继续掀开，把全部露出来！
6 O) t6 |7 {& y/ A/ R0 m; D( W2 b
! K6 F- ]0 |+ G# L　　是的，就是它…
$ V, V0 g  S2 |- C
9 }/ Q; i7 R" Z( y7 O　　你这混蛋！

　　“珀希大人！果子来了！”
3 e( `( r3 X6 F$ h
3 ?6 G5 h7 s! [" E　　瑞喜捧着沉甸甸的食篮，一路高喊，飞跑到珀希睡房前，不待询问便冲了进去——除了珀希，谁还能给他这样大度的自由？

　　然而这次却让他着实惊慌了一遭，险些跪倒在地。

4 |  D: j5 A7 n" c　　屋里固然只有珀希，只是其举动实在太不同寻常——他在哭。
) X& g( r: D2 i: Z+ z
9 \- u# f1 t( Q　　珀希坐在那床边，双腿并拢，弓起背，脸埋进双手紧攥着的一团衣物样的布料里，露出的双眼狠狠挤着，面颊早已湿遍。
/ S% X: _1 A+ o8 }! ~( d
" l) J2 T7 Z* ~2 x3 s5 B/ O: H, }　　瑞喜也见过他哭，不闻声，只看到几颗水珠从那双嵌着碧瞳的眼眶里默默溢出。那时觉得极美，亦极悲。
( |4 k9 \) f8 L- v$ E7 z
- `2 z3 i& X0 \  t9 p1 T2 j6 G　　此时全不似那般，抽噎的声气不加收敛，竟与孩童无二。

　　渐渐，瑞喜认出他手里那团应是他初进宫时穿在身上的衣物。在其流落期间，皇帝到此一宿后，将之摆成人形，用被盖好，还嘱咐任何人不得“惊动”。

　　看来情至深处，不管什么人，其举动也如稚儿般单纯真挚。
) t0 I8 q" h. {0 _# U* V% K/ P
0 S5 w! Q( r3 N& K  q2 ~2 O; x　　“嘿！”冷不防，珀希已看到了他，抬头蓄出笑容对他招呼。瑞喜赶紧将篮子举起，深深低头——

. j6 ~5 v: p+ q2 F# ~　　“大…大人！果子来了！”

　　“呼！So Embrassing…”对方兀自喃喃。“好了，过来一起吃！”（真丢脸…）
8 i& S3 ~0 Y9 u8 S
　　“谢大人！”瑞喜闻言亦欢喜：到底是珀希，开朗如此。

　　“有茶么？”
, Q" T% j8 O* F' W6 Q
: @* T# T9 g1 I" s! ~( M! ^　　“小的这就去端！”

! d' R* ?5 p& }; V　　“谢谢！”
/ [  }4 @( h, T" r
" c5 |! |; }3 u9 N# H　　“大人！您可算平安回来咯…呜呜…福乐想死您了…哎哟！瞧您，脸都瘦下一圈了…呜呜…”
$ o6 D# Y8 L3 O- s
　　来人帮我把这个拽着我袖子当纸巾的家伙扔出去！——我在心头呐喊。

　　天呐！哪怕在看到他时我只产生过一盎司的好感，现在也后悔透了！对了，这段时间这马屁精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在他凑近时我闻到一股很重的煤烟味，那双手也很黑…可怜的家伙。
6 O) l7 n1 H: B  A. F, x1 F6 ^
' b+ i9 j/ t4 M5 x5 Y( b( {　　“福公公，别哭了，好生说话！”瑞喜凑过去劝他，把一条手巾递了上去。

　　“哎…”福乐接过去，狠狠一擤，像吹小号。“大人啊…”

　　“茶！”我将身体朝后退，随便递过去一只茶杯。
4 y9 V; I8 _/ d9 ~
3 N3 l. [* o! \( L) u& P; x　　“哎，谢大人赏！”他一脸感激地接过，大口喝着。
- y' b0 g" a1 ?, Q
& Q& t9 S2 I1 Z8 x# Z% t0 C1 [　　“大人…您不知道啊，自从您那次落水，福乐我就吃不香…”
7 Z" B% s8 w3 X( _
  q& j4 H* U, h" q- q8 {　　好吧，我承认任何事物都没法阻挡福乐拍马屁…真的只是马屁？毕竟我的袖子上还有那么多水渍。
# X& b9 b5 a  h4 o6 B
　　“圣旨到——”
# G3 ^; b+ q" _
　　好了，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他给我传消息。真及时！难道我们之间已经达到了第六感境界？浪漫过度！

, v/ G* A0 E# Q9 d, _　　“这…大人？”

　　众人见状，难免惊讶：皇帝早有吩咐，此人接旨毋须下跪；然而眼下他虽只跪单膝，却下得从容主动，毫无牵强。
: Y3 q5 @2 {8 C" n
　　“呼…”珀希见他们面有难色，略叹气，竟将另一条腿也屈了下去。“请快点！”语气稍有敦促。
& Z( ?, \5 W( A9 T. M+ m  B2 B
. L7 u6 B+ ?: Z　　“是、是！”领头的太监回神过来，偷偷在心底吹口气。
% i2 i  N! }4 A7 B  @5 u* V/ `
2 L1 u9 z1 s5 x, `( z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油艾丝艾国人珀希，年少聪慧，天赋奇才，国之瑰宝。组乐团，以歌声兴盛世，传乐与民。特册封正三品典乐长官，其余乐团众皆授乐府正职，赐‘风调雨顺’为‘天下第一乐班’名号，钦此——”

　　颁诏完毕，其人将诏书收好，躬身递上。
6 c  R6 w8 {* O6 }7 [9 S, Y
& F, }( d- \$ O# U# Q( i5 ~5 k' @　　“呃…”珀希不知如何应答，面露尴尬。

　　“谢主圣恩！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多亏旁边的福乐，扑通叩头，嘴里圆滑念叨。

4 L- c3 p2 m9 h　　“Yeah…谢谢！”珀希仓促附和，接过圣旨后朝对方耸肩微笑。
3 l2 z5 o- }* A2 v, ]4 w: N5 L
　　“大人请起！”传诏者不禁赧然，命随行人将其扶起，引领出屋。珀希讶然。

( {% e, I& P/ z  E8 M1 W　　对方善色解释：“皇上还吩咐了，大人领旨后，须速速前往觐见面君。”言严罢，转身朝后面挥手，果然有轿停待，造型别致鲜艳，不同以往。

　　“大人？”见对方神情略滞，稍加提醒。

! F6 [. g: z0 V' l+ r! O$ z　　“是…好！”珀希眼珠一转，蹦跳转身，“等等！”嚷嚷着竟往里屋奔去了。
6 Z; L) @# D. B+ h4 C3 T, m$ |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无不会意微笑起来。

' \% l0 i: v" N& c3 S9 O0 I1 W, Z　　第二十三章（最终章）
4 a  \2 l# Q" J: S
　　“哈啾——”
- F. Z: Q3 c/ G$ N" O5 V
9 v7 F5 G& F$ ~/ R　　“怎么才穿这点？！”他从仆人手里拿来毯子裹紧我，用袖子为我擦溅在脸上的鼻涕。
; T: A) o2 @9 [4 z$ P; J
　　“嗯…”吸吸鼻子，再狠狠打个哆嗦——浪漫果然容易使人失去理智，难怪会有人形容它是“致命的”。
, L7 D4 y1 y7 E! X5 O
: `3 S/ J6 f: F4 j1 P　　好久没有穿牛仔裤了，包裹得真紧，我坐下后总忍不住磨几下腿——突然觉得我们那个世界的服装真是对身体的折磨。

$ U, v2 [! y2 G/ h9 J' z  n& L　　“…做些热饮送来。”

　　“是。”

　　对管家八喜说完，他看着我，表情骤然严厉：“真是乱来！”

　　除了微笑，无以面对：如果我告诉他现在这个样子很可爱，会怎样？

0 @7 t% `3 h- j. z% Y　　“又使精怪！”
9 _% q9 `: Y, Q& {) X, B8 O, G
9 o! Q$ [" N9 O4 \( @　　“噢！”被他一把搂过去。“呵呵…不…哈哈…停…Please…”好了，别玩挠痒这种孩子气的游戏！加上未褪的寒冷，我笑得全身打颤。
# T3 S! h$ C) m5 S0 O7 N$ s
　　“呼呼…”写满得意的脸在我正上方吃吃笑——莫名其妙地，我整个躺在了椅子上。

6 S! |1 V0 I8 }4 O5 J5 o( M　　“穿这身衣裳是为何？”充满磁性的低音，我下意识屏住呼吸。

) i; ?7 q  y3 \　　伸手过来揭开他自己裹好的毯子——身体颤抖的频率成倍提高，我使劲吞咽一下。

2 c7 ]( c& I. V　　“我…”没等想好说什么，那放到胸口的手使我搪塞了。

1 K# W$ b. Z9 G$ B* F　　“这些…是字么？”
0 p- ~3 Q4 m: Y3 ?1 C8 ]
& \$ k6 |% v1 y5 ~　　“Huh？”低头看一眼。“是…”——“我爱纽约”的缩写，我怎么穿这件蠢衣服来了？
1 E+ J+ U) t# N! H4 h( b
+ N0 }' m, G- x! |　　“呼，怎么把字写在衣裳前？”听上去他好像只关心这件普通的T恤。“说的什么？”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真的是在问我问题？我是否因该认真解答？那些，对我们有什么意义？
& g9 `: H' p5 ~$ b7 _( l. t( v
　　“嗯？”手指挑起我的下巴，那副充满挑逗的眼神。

1 [. ?; h: o1 h9 T* p) q　　“我喜欢…New York。”脑袋里飘起云彩。
4 s% b( n4 A! v  A6 a* B! t8 R# W
　　“谁？”双眼突然变窄。
4 I# x1 X4 z* R# Z, _. r
  ~- l- |, x% N) Y　　“？！”又怎么了？…噢！“它是…唔？”

　　它到底是什么？忽然而至的吻让我眩晕。

% T; p8 [3 c! M, R　　“…今后，只有你我。”
. h; p( [2 V* ?  i& p! {
' e9 [9 ^4 L5 J; f0 o) Z' a　　“嗯…”眼前一片模糊，我期待着看清他的脸…他…

: T: D* c0 m, t- [* e9 J/ m; B　　“Oh my god！”——我看到了我的吉他！

: x% \+ u9 }/ w( C7 o0 H, n, A　　“My guitar！”
3 y2 W- w, a" v
" t3 K7 B- ?1 \  s# F; i$ q　　一声欢呼，珀希推开高涉，兴冲冲朝那搁着琴的香案奔去。

8 C4 i$ G: `& u5 h. H　　一举将那物取下，抱在怀里：“I’m so missing you！”双手在上面细细抚摩，片刻不舍离去。（我好想你！）

　　高涉提着毯子也走过去，为他盖在背上，捻紧：“看你急的，莫要着凉！”并怜惜地抚摸其头发。
% {( }' V6 M4 r$ h1 x/ P
/ N$ {, G1 T- m! m0 G7 q  q　　“你…使它很干净！”珀希抬头微笑：“谢谢！”
* o7 F9 q$ B2 d
　　“呼！”高涉轻笑，颇感欣慰。

; |6 X% k1 w5 ]7 f* T% p- c　　“嗯…Gotta change the strings…哈啾！”珀希不怎理会，专注调理吉他。（要换弦了…）

- }/ L1 G5 D; N- R　　“好了，且放下先，日后再好生玩！”高涉动手去妨，难免不耐烦起来。
5 j: z* N) g' o
! z5 O1 Z: P2 n2 t: y0 Q% S3 z+ ^$ _9 N3 |　　哐——
9 |* R4 ^6 l% P( J4 @/ R& H+ ?
2 _2 ?: J0 ]- n5 E, w5 W　　珀希一袭拨划，全然没有听从。
, q# i- j  ?* F1 a
　　“皇上，热饮到了！”八喜的禀报可谓时机正好。
8 @% _, [5 O8 @
+ T1 Q' p  ~: }6 t; [　　“好，乖，喝糖水去！待会儿再弹…”高涉逼得用上了诓哄口吻，手还不住拍着珀希肩膀。
( v# S- h! u6 R. V$ t
5 ^0 ?) P. E: @4 n; C6 ]　　谁知对方全神贯注在手头乐器上，丝毫不理外界事物，手指伸展，眼看就要开奏…
2 [2 G+ _+ |) a4 P
　　“嘿？！”
$ p* e* x/ J! z7 C
5 ^* N/ C+ T/ H2 Q" N　　终于惹恼了皇帝，连人带琴一把抱起，朝方才的躺椅走去，将他抛置于上

, w1 P% z) _" g* f* n9 e; T( o　　“你？！”

9 l4 u' u6 ]' v1 N　　不等珀希发怒，高涉从见机递来饮品的八喜那里取过汤碗——
6 t. x0 o( ]0 O5 F- D. F! S# ?2 l
0 m9 M1 h' x3 {) o( z9 u　　“来，快趁热喝了！”端在对方嘴边，吹口气。

: E% F4 Q0 O% L# e3 b  N* z  r1 Q* r+ a  W　　“嗯？”珀希原要推辞，闻着吹来的香味，抬抬眉毛，脸凑上去。那是碗百合糖水，面上点缀着蜜枣，煞是诱人，珀希略尝几口，立即捧着碗大口吞咽起来。
' S; z$ P  i8 T) o! ?
8 b% b7 g, K4 P6 ^　　“乖，好好喝…”高涉趁其不备，动手去将那吉他从他手里移除。
7 I2 I7 M8 {8 n& o7 C6 T, [8 n
/ r5 V+ t8 `: Y- x' o6 E　　几口喝完糖水，珀希递出空碗，察觉到怀中无物，左右张望起来：“我的吉他…”

　　“嘴还没擦！”
% d, z5 T$ M0 t$ J
1 m, m! @8 ?" Q9 {" v# x' W　　“唔？！”
7 H$ j  G$ v1 g8 ]; S2 ~
  K$ [- W" ^8 [( s* E. D: C　　总是这招，百试不爽！高涉一边亲吻，一边再心头暗笑：今后也不妨多用。

　　“哈…”珀希喘回气，面红耳赤，嘴边的残液有增无减。
- N  P3 m2 v7 X8 z8 {+ y
　　“好喝么…”高涉咬着他耳垂，低声询问。

# \6 B2 Y, W5 }5 l0 N' \- l5 _　　“嗯…”对方已然失神，抬手欲把他推开，却只将手搁至其肩头，再无动作。

: Y: d: Q  D1 e/ y　　“呼，朕尝着也是。”说笑着，将手揽起其腰，贴于自己身上。“身子都泛凉了…”
& N/ |* R3 T) F& M( C
  K6 H3 b8 |0 U4 V. f  q　　“嗯…”珀希推却不能，颤巍巍扶着对方肩膀，也是贪恋那份体温，紧挨上去。
  _# @" L- `) B+ c3 h1 v" k
　　高涉固然满意，撩起那其单薄的短汗衫，将他抱在怀里，轻吻其胸前，随手又下去从后面摸到裤头…

　　无奈那布料又粗又硬，走展不开，仅容一手探入，摸着对方后面既热且软，撩拨得心头火苗直窜。好容易，被他发现前方有一纽子，却是金器制作，极难解开。高涉耐住性子，使了些智慧才得摆脱。
. Q3 d6 X* B! }  A1 g5 s
　　再下去，便无它法了。

　　原来那下面还有一合缝，铁齿咬紧，半点拉扯不动。“乖，自己解解？”高涉不舍坏掉他这身衣物，便哄珀希自褪。

　　“嗯…”珀希挣动下，高涉稍起身，但见他将手放上那铁齿一端…

　　停上许久，却不动了。
& B! h* ~. j  {7 s  h
8 ~0 w$ c2 S. b/ j: Z# g8 O　　“你要干什么？”珀希忽然抬头，眼中俱是质疑。
# G4 Z+ c8 e$ {' M$ h9 G1 J
4 h0 J/ \0 I! o* {# ?1 _4 j$ @/ Q　　“乖，快把它解开，朕好疼你…”说着，往他脸上一亲。

! t4 Z8 `% V3 C: }0 t3 }　　“给我吉他！”这下珀希算是醒转了，将对方推开，就要下去。

# k2 ^9 i9 X& [+ _+ u: x4 L: M# f　　“回来！”立即被高涉将腰一钩捉回，极力伏在身下。“总念记那东西…给得了你多少快活？”只管将手摸在其下腹，仔细抚摩。
$ ?, W/ i* s5 M* ?5 {" s! D# f
0 r! \9 c' a' o* ~　　“嗯唔…”珀希总捱不过这般，跪在椅上，弓起背，瑟瑟发抖。
, W) F$ |/ B% q4 [, u* ^! f2 Y
- K0 O+ V2 F1 c3 A' |" W　　方才见他将手放上那细小的铆状物上，高涉也摸上去一试，果然有动，上下一扯，嗤啦就滑了下去。等不及赞叹这机关的精巧，他将手迫不及待探了下去，却还有用层极紧贴的小裤裹住其裆部，索性那布料极耐拉扯，轻轻儿随外裤褪了下去。

( T# V( ~' N9 D3 c: X3 J　　“嗯，bastard！”被对方冷不防往握了自己下体，珀希失声咒骂。
: l- p$ x; _9 q6 g" c; Q7 x
8 `* o) V* v4 Q+ E0 c) s$ h　　“骂得精神！”高涉自是一笑，从背后扶过去轻琢其耳：“朕偏爱听你骂人！”

　　“You…”下面被对方熟练调弄，珀希话不成句，只得喘气。
1 _0 |5 |! |( H5 U! U
, ~$ t5 Z8 q! O; l　　“珀希…喜欢朕么？”
$ U) D8 G8 [, y
& E) f6 Y3 u5 z; M　　“唔…I…”
+ K) h7 S6 a; f& C: v- g
% B+ A! C. ~1 v' |　　“爱朕？”

　　“I…love you！”

　　“…这也是骂？”
& D% Z8 x$ w% N9 Y  b7 M2 ~8 n( Y
0 _0 Q4 V) _% W* Z( I" M+ x( q　　“噢——Damned！”

1 r* ~) V* N7 F+ b# ?/ I　　…

$ h  Z- ?  E1 ?* o7 I% }. e5 X, h! w　　I’m running away with you,
% ?( u" t$ L  ?! B+ D: t! W) F
　　from yesterday’s news.

& A3 _! v  A5 S& Z  j; F　　Let’s leave it all behind.

　　Help me back to my mind.

　　I’ve paid the penalty.

! g0 c1 ^4 l6 z4 f* B　　You’re the jailer rattling the key.
0 V1 e: S1 j3 L2 R" q5 k7 j0 Y0 M" U
  Y& f% y6 |* J; {' P; }- s　　But the key is mine,

　　I keep a spare one every time.
* r5 R2 [, `' F* @. T9 A0 I  }5 b
2 W8 K3 Q/ J' X2 m) @- T　　This is for lovers,
) n# p4 |' V* p7 f
　　running away.

　　This is for lovers,
0 x! t; F- a+ j) }& W
　　running away,
2 D$ ?9 @0 B( `
  Y, Q1 E  @( ^: p8 U3 w, S: w; f　　just for today.

　　…

( Y  l9 N* ^2 b' ^' K$ R9 m" p　　周围照例响起热烈的欢呼和掌声，我却只看着正前方坐着的那人：这是我写给你…和我的，我用眼神这样对他讲，虽然他不能明白歌词。

　　无所谓，我看着他回给我的笑容，低头对自己满意地微笑。
! G! P( m# n6 X9 T$ _
　　“来，小珀，快过来！”

& R; ?+ |5 i9 |! \1 }% @' k　　“呃？”听到太妃娘娘的招呼，我赶紧抬头，看见她朝我挥手。“是！”我答应着，放下吉他跑了过去。

5 c5 b' d, [+ v$ m8 f( T5 t　　太妃是涉已故父亲的妻子之一，相当于他的阿姨。今天是她的生日，作为皇家乐队的我们理所当然要来助兴。

　　“来来，坐到这边！”她示意我坐到前面一张凳子上。这位尊贵的老妇人打扮得相当华贵，而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高傲。
7 R9 \6 d) Z" N) {! P; y" R
% a6 t9 _6 _; T- K2 K" E  p　　“谢谢娘娘！”我恭敬地鞠躬，看一眼坐在她旁边的涉——他的表情在说我做得很好。

9 l7 R7 ]9 [* X' _　　“哟，好个懂事的孩子！”太妃也对我和蔼的微笑。“我来问你，方才的曲子唱词，可都是你自己写的？”
9 J/ m/ t/ D" e. E4 X: }$ c. O
! i9 O4 d! W- y% e5 l$ ~& z　　“是的！”我急忙点头。

　　“呵呵，果然才艺了得！嗯，模样也端的俊俏，真神仙般的人物。”
- H- H4 j+ T# U. K! L% }4 i( C
　　“谢谢…”她的夸奖让我脸红了，尤其是说到容貌。
* i; }) A& ]& O& ^& _
- v9 \% y9 `/ M; _　　“唱渴了吧？来，喝茶！”太妃说着递来一只茶杯。

. S  t! h2 k# l* {" @. S9 v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干渴，急忙接过。“谢谢！”仓促道谢后，迫不及待往干燥的喉咙里灌。
: ?( n7 P+ z* d" }7 [8 F  d
　　“真没举止，怎如此牛饮？！”

( m1 s8 o" W! ~2 X/ v: Z　　“呵呵，真性难得，皇上何苦计较？”

　　因为被茶杯档着脸，我狠狠地皱起眉毛：真是的，这家伙怎么总在公开场合把我说得一无是处？

　　“小珀！皮影戏开始了！”

　　“真的？！”小王爷的呼喊让我顿时转移走全部注意力——我喜欢皮影戏！

6 L: y# g* d5 m& A1 f& N# `; ?6 D　　“谢谢太妃！”潦草地对老妇人行礼后，我跑去看那有趣的节目，跟胖呼呼的小王爷并排坐着——他是唯一会对我耐心讲解出其中内容，而我又可以与之近距离接触的人。
  r) I0 M" X8 a: b2 z& A/ {  n
　　“快来！”刚坐下，我又朝芹儿和柴显他们挥手——他们现在也是皇家乐师了。芹儿的穿着打扮跟那些年轻的贵妇差不多，看上去非常漂亮！

5 u. f0 N& d* L- U　　“不了，大人自己看吧，我陪昭仪娘娘说话！”她朝我微笑摆手谢绝。
6 I( ^: u8 _/ Y/ w
2 w6 b4 E# @: c0 I　　“Your pleasure！”我笑笑耸肩。（你随意！）

　　“快快！开始了！”这边的小胖子拍着我的肩膀催促。

　　“这次是什么？！”

9 D1 @0 a0 z- q　　“‘三太子闹海’！”

# C( L( I4 v- Z# C0 F2 v: x0 Q" F  c　　…

% L5 Q7 q" U4 c# b/ Z　　“呃——”

　　又起一声，幸而只是干呕，再没吐出什么。高涉轻轻为他拍背，脸色极难：这小子，没人照看他，便混上高汨和那打鼓的柴显，一气胡喝！也不知他从哪里学的猜拳行酒，玩得不亦乐乎，偏偏运气极差，被罚最多；散宴时，都要人搀扶才能走步了。又经轿子一阵晃荡，刚一下来便吐了。
- {2 ?1 ~+ H( p, z: E/ Z$ f% N8 T
2 P5 K$ Q# Z& {3 c) r! q& ?　　“好些么？”恼归恼，却也舍不得他受苦，高涉将珀希头枕在自己臂弯上，轻抚其面。
* g4 E' V, a  F9 y( f
, U0 @5 O% l) S6 l8 t5 t: n8 N　　“小王爷…好胖…”

2 _3 b- m4 t9 s) I/ E　　看来醉得不清。

1 N3 L, P. f: ^: L7 A　　“皇上？”八喜领人奉上醒酒汤启问。高涉接过，亲手递上珀希嘴边——

2 b# w9 G/ U# E7 q+ {- D　　“乖，张嘴！”顺着其隙开的唇缝，小心灌下。这汤是酸梅熬的，又有冰糖，珀希尝出甜味，欣然咽下，过后还露着笑。

　　“你当是好玩么？净着被人灌，也不知推托！”——看后来高汨那小子乐地，明显就是逞著名分捉弄他！（桃：是啊，欺负嫂子不就是小叔子/姑子的天职么！）
* c- y1 ?7 L6 g" _  ?9 F
　　“呼呼…”对方却干脆笑出了声。
! I* i( t5 f( w3 z: t
　　“还笑！”将他一把搂起，啃一口在脸上。

　　两人一阵亲闹，又热忱了起来，珀希也醒了三分，睁开眼，将高涉凝望。
' g+ l6 P& R  y
　　“今日过得可如意？”最爱这样安安静静地相处，说的话才入心。

5 B0 Z- _' k2 v　　“嗯，很好！皮影戏好看！”一副孩童般笑容。

　　“哼，好生稚气！也是半大的人了，还迷那些玩意！”

　　“太妃娘娘也喜欢！”

6 [( I  E$ w- f( C　　“好好，你有理！”
7 q9 o+ c2 ]% R* Z6 D
　　“呼呼…”得意地笑了。

' N( o. q& {) G5 X6 r& v9 b5 p　　“今年也这样给你过生好么？”才知道他的生日在十月，想想去年他就在那荒乱的景象里度过了…忍不住又要看一眼那手腕上的疤痕，轻轻抚摸——用了胡太医的药膏，倒真消退了不少。
/ y. g6 h: B' U0 y2 I9 F
　　“想要什么？”

　　“嗯…我要有Birthday cake…”

1 q. K, R+ l$ m1 n: v  m6 V, o　　“贝…是何物？”不怕没有，只怕不知。

　　“是…”珀希撇起嘴，眉头一皱：“我见过这里有的！”
: V( ^! J( _  o% A/ @
　　高涉眉毛一扬。

6 ^- v4 D1 h- z6 Q% v4 [　　“是饼！这样…”珀希骨碌坐起，随手比划。
/ r- _5 a7 c/ y5 @! q. Z5 `( s
　　“…我在外面吃了的，有人在城门放，上面有字，红的。芹儿说有人做寿…嗯，布施？”

: [  D" m# L/ ?% o1 i5 @　　高涉默默听闻，先是愕然，遂逐渐开朗。
9 G* J) Z- B% `% ^& y; m  X" v
　　“…我的家乡也吃饼，做寿时，有小的蜡烛在饼上…Make a wish…”
/ {0 U3 t- l" w: z5 e
8 w. K+ w0 g8 Y4 R& P　　“那时的饼好吃么？”
- y4 ?1 D1 P$ P. @
　　“嗯？”珀希不知他说哪样。
1 H0 r, E6 y7 C
　　“你在外面时，那饼好吃么？”
" P8 O9 Q6 K" E" s* r; a5 j
1 s1 i# Q* \  n! U% x5 u　　“Yeah！”猛点头。“很好吃！”
2 p, @& l* u/ v# Q* `' {6 ~
　　“那就好！”又是一把搂紧，将脸相偎。

　　“涉，”珀希亦惬意，伸手拥在其背后。“我想要tour…”
1 S7 S1 x# k8 u& U+ T
2 {2 A4 q( Q6 J! i' W8 p　　“好，转过脸，朕给你挠…”（tour=“掏耳”）

/ Z$ o# ~, ~1 r　　“Shit！你知道我说的！”

　　“端午不是才办过？…好好，你办就是，这次请多少人？”

　　“不要请，我要去外面！”

　　“胡闹！你是朕的人，哪能在市井里抛头露面？！”

# X# p0 J5 l2 H- v　　“…”
+ ^" ]0 l& M( r) F. m4 {8 ?# ~
　　“好了，不说这些，早点歇息！”

　　“…”

　　“乖…”
( @1 B1 D" k* J# D: E  Y
7 q+ y3 ?: {" m+ J5 I% c* ~　　“…”
* ?$ z  W( w; U# P* h' t* O
　　“明日再说…”

% Q2 L  m5 d4 [, o+ R　　“嗯？！…唔唔…”
" m$ o; O! C! L, c1 ?( {+ E
　　（落幕，旋转出字幕“完”，接着字幕出演职员名单。）

5 {. ?0 I8 L6 @　　尾声
' W' s" q% `/ M
　　望着那只闪着电火光、兹兹作响的插座，三个呆滞中的男孩渐渐恢复思考。
2 Q: E* w( ?7 {
9 y& X( e  K' p; L. y4 _　　“我们…怎么办？”Jack小心翼翼地发言。
# O0 |3 Z! m6 v9 K( q
　　“老天！我不能相信这是真的！”Danny抓扯着头发坐到地上。“我是说，Percy！他…他就这么消失了！”
" @9 T# q9 \/ E9 K
7 F% Y6 C0 B7 {5 Q* Z) `6 R　　“冷静点，冷静！伙计们！”Terry吹口气，更像是安慰自己：“我们得为这事找到解释，我是说，对他的父母…”
* W. I( s% m' t: s7 }$ K
　　一阵沉默。

  ~$ X/ N/ p% {( M7 q7 R　　“那个…我们都看到他被没了吗？”Jack又说话了。
. m! m; D6 A" x9 k# D
　　Terry和Danny点头。
( L% x7 [, L3 ]) h+ S( d( W4 W5 M
$ J$ [: Y5 J/ a1 l- g  g　　“那么，如果…他根本就没跟我们一起？”
# S* B# A1 ^3 H: b, |" Q7 P
( E( a) F1 O+ Y& Z　　“你是说…不行，那太不负责任了！”
. X  Y; m; u. T' R9 E* K" v
2 \9 D& ^! R8 ~　　“好吧，到时候你们自己去跟他父母解释，没准还有FBI！”
/ v5 J4 B# G6 S3 l: E
% D+ Z& M1 a0 I5 ^5 l7 K' P　　“等等！我们再想想…想想怎么统一一下…”

  ]  h7 E8 u1 N$ {　　…
) T+ D* v6 }6 G  S* Y* i
. m5 ~: z) \/ y7 F& T5 H  |. k7 z　　“伙计们，我们出去吃披萨吧！”

　　“好提议！”

6 O, k. p8 ~# i4 I　　“我说那个插座怎么办？”
0 E8 B: D; X( t
　　“别碰它！天知道它会把人带去什么鬼地方！”

2 U" V$ _, X1 [　　“Percy，伙计…上帝保佑你！”

2 s8 B2 i# W7 [/ U' Q2 w, W! q　　“上帝保佑。”

) e* B9 T2 e$ p1 E2 _; x% O, _　　（桃/上帝：你们这群不负责任的USA小受！统统给我穿越了挨“疼”去！）
9 m. v) O4 Y  [/ g3 ^: l. L

; M2 O8 p. V4 L2 ~0 p" N7 N
　　=====THE END=====


4 m  X8 z' Z1 k
　　还有后记和100问！

　　歌是《for lovers》， by pete doherty & wolfman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100问


6 z% Q4 E+ |7 d后记
7 }8 d& f3 N7 U" n4 T2 R
《非主流穿越》三部曲圆满杀青，桃子“亲”妈与众儿女开茶话会，讨论这几个月来的艰苦耕耘……

桃：不容易啊，这坑就这么填满了！
（众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 h, H6 J* j6 H桃：来吧，大家说说感想。男0号，小P先来！
6 k* ^4 q2 }: x) w9 |（镜头转向小P，一脸臭色。）
( R# H1 d% ]  ~0 ~5 x% PP：你什么脑子？！好S不S把我一活泼健康的美国小青年穿去你们中国古代！还不给我点便利，像人家Kiss一下就突破语言障碍了！害我被人误会被人虐啊……（抹泪ing）
高：小珀乖，所谓苦尽甘来，你我后来的幸福都是娘的安排下才有的啊……哎哟！（被小P反手一拳。）
P：你是攻！当然替她说话！别忘了她后来怎么虐的你！她给读者说了，这坑的本质就是虐攻！
2 c. f& W- [8 p) s# y高：= =+++
0 W) j* X4 o3 t" x; o. T5 \6 h. T桃：你信他的？！啧啧，看来我白设计那么多H场景了，早知道写清水多好~~~（喝茶ing）
8 N1 \* S5 v& W9 y4 d高：娘说是！（严肃点头，对小P）小珀，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所谓“梅花香自苦寒来”……哎哟！（又被反手一拳。）
: P# _7 v" V3 k3 h4 J9 B& N$ F桃：好啦，我说开了吧！本坑挖掘的初衷，就是某日桃子我在某地灌水，受话题启发，对你们这种配对萌到煞，于是……所以……就有了……嗯嗯！
  ^6 {  C% D6 O. cP：还说不是恶意！你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把我一健康活泼的美国直青年给活活掰弯了！还是做受啊……555……（泼妇哭诉状）
桃：怎么说的？怎么说的？啧啧，不知道是谁好S不S在自己未来老公面前摆酷，抱个破吉他拽啊拽……
P：还不都是你安排的剧情？！！
桃：谁不满意啊？！说，还有谁不满意，我改就是！
高：娘亲~~~（抱桃子腿，T T）
桃：哼哼~~~
P：我还知道你最想写的其实看我指着皇帝鼻子骂“Fuck you”！
高：什么意思？
瑞喜：皇上，就是“X你”的意思！
（小高挽起袖子，搬来折凳，气势汹汹朝桃子走来）
桃：Stop！（举茶盘阻挡）你已经把他在身体上实践了，难道被他口头挽回点都舍不得吗？太没胸襟了！
. E/ y/ D$ E1 d高：倒也是……哎哟！（小P从后面用折凳敲打其头）
7 n$ V# P) U. Y0 D, kP：是你个头！
桃：你还说你有语言障碍！连最先进的中文粗口都会了！
& {, }) u, s+ V: o; XP：难道不是我冰雪聪明天资聪慧自学成材的吗？！！
! O. _4 b" }* R" H1 Y: t8 h) ]桃：nnd，这文一直都说没自恋，你到后记了给我芙蓉这一遭！（对小高）你怎么的？你老婆一到后台就逞能，你这个做攻的也不管管！
# c' Q3 \& @8 L6 V4 ]高：（顶了满头包）我……我怕小珀今晚不让我上床啊！
/ j$ m2 ?4 e0 F$ e& H" v8 h, _桃：分特！你真成妻管严了？！
众读者：我们要看生子的番外！！！
桃：没问题！生出个足球队！
P：你go hell！
高：娘，朕还想要个公主！
桃：没问题，成全你！你是娘的好孩子~~~
; i( `8 q8 o( m3 w3 G& ]P：你们统统go hell！
4 H/ ^. p. P' @- e: ]. t. v5 J桃：你再吵就不给你写回娘家的番外了！
P：Mommy~~~~（Puppy eye，闪闪ing）

% N. l! ~" V+ ?# T$ ]一片喧哗中，本文正式落幕了。
Wait！（桃子托住帷幕）
——下面还有100问！

( p1 U" k) M3 p$ H. j% v) @
1．你的名字是？
高：大胆！皇帝的名讳岂是尔等可以发问的？！（桃：我是你娘……= =||）
( d8 U! {8 F% n2 ^6 fP：Percy Adams。中文可以叫作“珀希”。
高：嗯嗯！（清嗓）嫁人后要随夫姓……
( w9 M: z1 X, @- k" vP：= =+++，那你随我姓Adams！
$ c7 `2 {' s$ i" r
2 D7 v# R6 D( V2．年龄是？
高：朕年二十有五。
P：十八。
桃：可怜滴小P~~~你被占有时还是法定以下呢！告他！
高：我朝法令，男子年十六便可婚配！
桃：= =|||
( l, u% f/ G" s, b( M
3．性别是？
高：你莫非有眼无珠！
P：我要再次剪头发……= =+++
$ Z* N. T+ ]2 m* O: p
4．你的性格是？
) ~  j8 O/ [2 S" |8 y+ i( \) L高：朕一向以仁君自居；当然，严苛也是必要的。（桃：少卖弄了！）
1 S0 p& d7 R3 d& Z! ~( C5 CP：我很……（思考ing）开朗、和善、有自己的原则。

& E& D6 `7 L; _8 i- L+ [- ~7 r/ i6 L" S5．对方的性格是？
高：懵懂而不失纯真，倔强而不失可爱，活力而不失灵韵……（摇头晃脑，嘴角带笑）
P：（看对方一眼）自以为是！
0 I/ T+ N, c1 J高：= =|||
. X2 V4 S* [- Y# y
6．两人什么时候见到的？在哪里？
高：前世梦中。
桃：不是天牢么？少混淆事实！啊——（被踩）

" C7 H$ A, @" d' J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 _5 b5 M' R- h5 ]8 t高：脏！怪！蛮！……不过眼睛很美。
P：很帅……（小高在一边眼冒红心）的疯子！（小高跌倒）
' M, h' R' p7 h( ^4 }
8．喜欢对方的哪里？
( `5 S/ T$ S6 @) D高：国色天香。
P：很有钱，能赞助我演出。
（桃：果然是美人爱富翁的老桥段！）
! d# o+ e& O0 [- K, ]0 x
# Q# O1 N  V) {4 U9 ?! o9．讨厌对方的哪里？
高：这是何话？朕怎么会讨厌小珀？！
P：很多，一时说不全……= =|||
5 B! {0 _, f/ }6 L" c5 c0 L1 V5 N高：=口=|||

) Z( Q& ?2 b/ P! P6 E# K10．觉得你和对方的相性如何？
高：天作之合！
P：上帝的玩笑。（桃：是你娘我的玩笑。）

! T$ c7 E7 |$ M11．怎么称呼对方的？
高：娘娘……（被小P一脚踢飞）
桃：那叫‘梓童’如何？
' k/ g' F  D: j' U( gP：What’s the meaning？= =+
桃：这个啊，是只有他才能这样叫你哦！
  w( |& U" K5 H) nP：哦，好吧！（以为“梓童”等于“Honey”。）
; c& C$ Y) J/ m* Z2 D
12．希望对方怎么称呼你？
高：夫君……（被小P再来一脚踢飞）
  C7 c: r- C3 @% B2 s) qP：叫我Master！（桃：你以为是情趣游戏啊？）
2 {& e5 t4 v$ `
! b2 E8 M: U# R- J- v* X7 y13．如果把对方比作动物的话是什么？
# h8 u0 u/ z0 `$ o1 n9 ^高：当然是小猴儿！
* b  A4 Q4 S% \) p- T, g. tP：黑色杜宾犬。

14．如果送对方礼物的话会送什么？
高：只要他想要，朕除了江山什么都给！（桃：算你聪明，知道那不是你一人的东西！）
7 P2 |$ S2 ]+ q  a3 y6 NP：如果还能出唱片的话，应该是“风调雨顺”的Debut专辑吧！
高：嗯，虽然不好使，还有个洞，但朕一定每日拿这盘子用膳！（桃：你等着S吧！）
# K; p" c+ L. g! s' f
" Q+ ~" C$ `0 ^! p7 y: L15．希望得到什么礼物呢？
高：小珀……给朕生个太子吧……（被小P踢飞X3）
P：时间机器。偶尔想看看Molly……（抹眼角）
# Q; {: {& q4 |* U. J" _- ?3 u
2 x7 s- }4 _4 D( U1 i1 I" @; I16．有对对方不满的地方吗？有的话是什么？
高：那什么“掏耳”的活动，能不能改为一年一次，一次半月？
  Y2 F' e, y& P' i2 L6 I( S  L" aP：那个，巡演可不可以增加为一年四次，每次两月？（桃：你想憋S老公啊！）

17．你有什么缺点？
3 X; r  w4 U$ B9 q* I高：祖宗有训，不孝有三……后宫佳丽实非朕本意。（感慨）
P：以前对妹妹不好，没有经常去看她们……（眼圈发红。）

/ A  `( W4 ?$ X3 h18．对方有什么缺点？
高：璧玉无暇，何来缺点！
2 h% |3 L. S5 GP：跟上他我是迫不得已啊~~~（桃：是你的身体逼迫你吧？！）

19．讨厌对方做什么？
高：怎么会？小珀做任何事朕都喜欢。（桃：其实你很讨厌他出去卖艺吧？）
P：（思考ing）欺负我……= =|||（桃：好全面的总结！）
- l) K& K7 Z( A9 Y
20．你做了什么对方会生气？
% V% e6 I. @- p/ A9 i! ]6 ?高：胡说！朕怎么会惹小珀生气？！（桃：其实是知道自己作恶太多，欲盖弥彰啊！）
P：哼哼，拒绝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

  l# d6 `: U, [$ e21．两人的关系到什么程度了？
6 d, O- g. V) M, I6 U2 e高：已为结发。
9 K2 L; @$ X, e; N; L+ n( n- S( B1 \P：没有法律效用的！
桃：你不知道在这里，你老公就是法么？

22．两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8 a$ n. h+ a4 ~: i高：约会？朕要见小珀，自然亲自前去，何须约会！
! k2 C9 |! `& ^# _$ [* b6 HP：估计永远不会发生。

' I* N- s3 a/ r23．那个时候两人是什么气氛？
# Y- _8 d  V6 M7 ?桃：此问题忽略！

. o- P  A- v+ u& M# n, p. Z; `; k24．那时进展到了哪里？
桃：忽略X2。
' Z4 D  D0 u( E
) |" m3 A7 }5 Y$ O" `$ v!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是？
* @- q/ d2 ]' y4 X% Q2 W' W" \桃：算了，你们勉强回答吧，就说OOXX地点！
高：应该是朕的寝宫。
: `  p/ c( R0 n. d8 Y; o& vP：然后就是我的房间。
& Q2 ^2 |  y; ?7 X
26．对方的生日，会怎么庆祝？
高：昭告天下，张灯结彩，请各地杂耍班子进宫庆贺……
P：就是上面那个局面，不过那些杂耍很有趣！尤其是那个“皮影戏”……
3 s: A+ i) @: p! q9 |
27．告白的是哪方？
* j% {3 @. F- r1 L1 ~高：大丈夫，当然身先士卒！
6 l6 Y9 f: _# ?1 b( ?# NP：（一拳挥去）难道我不是男人吗？！

28．对对方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高：恨不能拆解入腹……（抹抹嘴）
P：一天看不到，到了第二天还是会想的。

9 e/ H8 Y( {& x; N$ I- @6 B% O3 q% f29．那么，是爱吗？
# p& t0 x( v; q' W9 K! k6 a高：那是自然！
4 i7 h6 y9 Q4 {$ k* A/ pP：或许。（桃：你少别扭了，= =|||）

30．对方说了就没办法了的话是？
* @# h9 F+ L& G/ Z+ x. C高：无须说话，只眨眨眼……（垂头叹气）
P：乖，#%￥#T%—￥Y￥……U（桃：原来你是要哄的。）

+ z7 g0 h  ^! d  Z/ ^: w% A3 X3 b31．有怀疑对方见异思迁吗？
高：哼！天下还有比朕更出色的男子吗？！……小珀除外。
" O7 P5 s( A* {, s4 o! F1 hP：（看对方，叹气）必须承认他真的很帅。

  X& G  S+ v) j/ D32．能容许见异思迁吗？
: l9 A. P7 P/ F5 t高：谁敢与朕夺小珀？！朕猪他九族！
P：随便吧，离婚时能按照加州法律判决就好。（加州法规，离婚者必须财产对分。）

33．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的话，怎么办？
$ J6 ^8 t( U5 ?* L1 ^9 F高：吃大补丸，存体力！
P：睡觉。
桃：你们约会都在干那事啊？

7 B* y2 w( o3 S, n0 E, {34．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里？
/ r7 j7 R3 s( D+ V1 m5 ~* A. e高：无处不爱。
, g' b( @9 n( [) h# [4 XP：头发。
4 z" o! L+ N9 a0 W/ B
35．对方什么样子最妖艳？
高：怀抱吉他，意乱情迷时。
) u0 s/ c. U' [+ F4 C! b1 m( mP：发呆的时候。

36．两人什么时候会觉得紧张？
高：突然不说话时。
! C" z% V# I( W& u# T5 p6 V1 z3 J7 FP：他看着我时。
) K- o* L& c8 k8 J- G) A. @  ~7 v
37．有对对方说谎吗？擅长说谎吗？
2 `, P3 y+ }% m& l5 x5 h高：君无戏言！你文学常识怎么上的？！
; t8 O' Z; `- o3 _& f/ d$ mP：说了他也听不懂！（桃：语言歧视！）

( B  Y$ E. x. n1 ~; Q38．什么时候觉得最幸福？
& M# B# J# L* w- L8 o高：被他主动亲到时。
P：做完爱，被他抱着时。

39．有吵过架吗？
9 m* ]8 y! \5 e3 u高：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合”！
P：……我打不过他。
) @: o( x9 i1 u6 Q4 ?
3 X+ L, Y2 n+ }6 O+ P40．是怎么样的吵架呢？
6 Y9 v  F( V( v' U+ p高：你竟敢追问？！= =++
. c& \; z' X7 Y3 y' I* l7 rP：反正我很惨。
* Z# j1 u5 c  x# a
7 T% l6 E- S+ \; v6 v41．怎么样和好呢？
P：都说我很惨了！
1 S( ~9 c+ m: A* N$ z2 h. m
5 C+ Q& n9 ]: G4 S8 c42．即使转生也想成为恋人吗？
高：生生世世。
P：我要下地狱！
7 H  m" O! e4 x4 I7 L
$ H2 f0 c5 z% _43．觉得“我是被爱着的”是什么时候？
. i: T% ]# I5 G. @9 [' n# M; V高：他偶尔乖巧顺从。
P：用强硬的态度占有我。

/ M! M$ w* B3 Q; x44．觉得“难道不爱我吗”是什么时候？
7 ~% B* i3 \5 T4 I% e9 k. C高：为了那个“五谷丰登”不与朕回宫时！
P：不许我演出时！
' |3 i' ?+ ^7 ]5 Y
45．你表现爱的方法是？
$ ~, \( ?1 C8 X) P4 Y1 \高：紧紧抱住。
P：吻他。
/ F3 R( X! s* M- u8 a& V
, N9 \* N+ S8 V46．和对方像的花是？
( A  S* ^5 R/ c. F' C' @4 d' o5 u高：芙蓉……（桃子送上FRJJ玉照，小高呕吐不止）错了！呃……是、是桃花！
P：郁金香，黑色。

47．两人之间有隐瞒的事吗？
6 R2 g& `9 a; j! C. F& K高：有些事，他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 x+ h% M& D% e) ~P：他永远不知道U.S.A.在哪里。
高：难道不是海外岛国？
P：= =|||
: G2 j  j# i% G2 A
7 C! V, V  m5 f# y5 h! D48．你的情结是？
高：真情难得。
P：D杯！（桃：恶俗啊！）
* E0 P" h% Q( w* D& a# z
49．两人的关系是周围人公认的？还是秘密的？
高：天下皆知。
P：……（望天）
! l$ K; `, I% l
( W0 _! W9 S; m0 J0 `8 K50．认为两人的爱会持续到永远吗？
高：来生再世！
2 }( P* S( O% j( HP：希望如此。
- M& }& r2 U2 |+ q4 d$ [
' x  {' H3 l: @3 w（成人向）
) T2 d" p* w& P51．你是受？还是攻？
高：（得意微笑）……
P：= =+（从后面踹他一脚）
桃：知道了。

  {5 G+ P  s$ O6 C! m5 z52．怎么决定的呢？
3 G1 B+ g/ b7 z/ B  A/ J0 B高：朕是皇帝，又比他年长。
$ J7 B$ I/ r) N% kP：第一次那是迷奸！他不主动，难道我还会上吗？！
桃：可以骑乘啊！
) B0 R. r# Q6 z  _9 p+ H* r
53．对这个状况满意吗？
& Z2 x1 B4 k- @: j高：很满意.
P：算了，我没兴趣把XX放进他OO！

  B8 S! h/ U2 e: C54．初次H是在哪里？
高：朕的寝宫。
P：他的房间。
! r, W3 `7 q+ X8 S' Y4 r
6 s, N8 r' @6 Z- d0 o55．那时候的感想是？
, |! ?4 g. i6 h$ ?/ ^; V: S4 K) R高：果然是绝品……（抹嘴）
2 E( V1 m4 r" [. X  k+ _- LP：天呐，我怎么这么倒霉啊……T T。。。
( }+ K  u5 M/ l; w% }9 H, u: Y
56．那时候，对方是什么样子？
高：虽然倔强，却格外诱人，让朕食髓知味……（抹嘴）
* `' @; S! H9 K# f+ {P：变态！疯子！强奸犯！
, T/ M# T' v6 E. k; j
/ l- `* j4 p4 x% M. r57．第二天早上，最先说的话是什么？
高：（惭愧ing）来人，把他送回去！
P：（咬牙切齿）他妈的……
* [5 M: R8 @$ z! Z9 t# ]
. ]5 |5 w. \! V0 e' L58．一周几次？
8 R# A+ U& D& z2 z4 a' B4 |! @高：“周”是何物？是说转圈？基本每个位置百来下吧！
- r+ Q1 w  Q- |P：很多。（脸红）
% s; J# R1 I  x- f. L0 j2 y
% I8 k# |  t9 d: u9 P59．理想的话一周几回？
8 U/ e- T$ m: _4 I高：如果多喝点鹿肉饮，希望能来上数百次！
P：一次都不要！
桃：当真？！
P：那……一天一次吧。（脸红）

60．是怎样的H？
/ I. T; R0 r  O2 R; j. j; K( c高：神情激荡，悱恻缠绵，声泪俱下，遍体鳞伤……（突然脸色转悲，桃：你们SM啊？）
3 D* e8 r7 }' mP：要死了！

6 g* E, a  E2 B' g$ C; v3 |/ T: |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是？
: s8 r- Z/ u1 ^, [1 Q高：朕的身体怎么能随便给你揣测？！
% a' G  A7 L6 A9 pP：……耳垂。
' `5 l6 v+ q4 e! Q
62．对方最敏感的地方是？
高：为什么要对你讲？！这是朕的机要！
, @3 d: {% h: \3 ]P：这家伙很容易发情。
" Y0 `: D' x* G2 d' F" l. s  ]( h
, b  a# q3 y0 h63．用一句话来形容H时的对方是？
( R% Q. L7 {- ^; I# G4 M高：此子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机会X。
P：皇帝也只是男人而已。

) x$ O2 W) R) a$ z8 i5 E/ s& R* l64．说实话，对H是喜欢？还是讨厌？
高：还用说吗？
- A) P+ I+ [# r9 o5 T1 ?P：不喜欢我能让他X吗？！

65．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高：龙塌之上。
P：床。

66．想要试的场所是？
高：温泉宫浴池内，小珀院子里那棵老树下……
P：舞台上，那里最high。
8 i. @$ i; K0 V3 L) n/ }
) t* \+ s+ v, B  ]5 b: x; j/ S' _67．洗澡是在H前？还是H后？
- j' G1 U. A/ ^+ {- u, U高：前后皆有。
. a' Z8 |8 P, Y  e7 I. a8 j( tP：嗯，这里卫生条件不错！

68．H时两人有约定吗？
P：有他也记不住。
+ j# l- c) Z1 ?6 k高：小珀，你说！朕一定铭记！
P：以后不要射在里面。
高：……

: x+ V/ u+ x8 B, Q$ J% V69．和对方以外的人H过吗？
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朕有压力啊！
P：我认识很多女孩的！

" ~1 p" Q/ T& [  t' h70．对“如果得不到心的话只有身体也好”这种想法是赞成？还是反对？
/ ^/ ~" @/ p9 J$ M" k( B! T高：得到身体，自然才有机会得到心。
P：这个，我有体会……= =|||
& ^8 m) _3 f( U$ y" S, d% U, ^
71．对方被强暴的话，怎么办？
# |2 @  ^) z+ M# C2 U高：将贼人猪九族！碎尸万段！
P：呵呵……呵呵……

72．H前和H后，哪个更害羞？
1 o1 D9 z0 ~2 E, v0 r) f高：朕真是爱煞他云雨之后的娇羞啊……（桃：看你把大家雷得！）
* B# a5 v: X6 K
  _, g: D. n# x% u$ V! x73．“只有今天晚上，因为太寂寞了……”好友这么说着要求H的话，怎么办？
4 M8 R! Y& _5 V高：谁敢？！
P：我不想害他们……= =|||
( i, z& d$ j( o; K
0 [3 V7 ?3 [, D( n3 d& p74．觉得自己H的技术好吗？
& ]6 P* X/ F: F高：皇宫之内，无人能及！（桃：少鹤立鸡群了！）
, k; l3 b) O5 d* h- i* s1 @P：我想说，以前那些女孩都夸过我……
- |* Q8 B( w6 B4 s6 x  H高：= =+++
5 u- W( p* g) @1 u5 t
75．对方H的技术好吗？
& b! E% G( e5 Z, {1 ?5 s& Q高：娇艳无双。
P：很……厉害。

- W2 p0 E+ g! |* z4 T76．H时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 X1 H; \/ ?* b9 |高：称朕名讳，偶尔骂些粗口。
P：乖……
1 q8 u7 X1 {7 r- E
  a) k- \( R7 c- |77．H时喜欢看到的对方的样子是？
高：面带红桃，碧瞳泛水色。
! f/ O6 z. k2 W& R5 P) y5 |2 cP：得意地笑。
3 l6 j0 j, w3 h9 m1 O% N
6 l: z; G( _( E+ x9 N9 H4 p5 |8 c78．觉得和对方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高：你敢有此质疑？！
P：无所谓……嗯，无所谓……（无奈地看旁边。）

79．对SM有兴趣吗？
高：那是何物？
( h% @9 ?+ P5 H8 W/ Q$ A桃：以酷刑行淫乐趣！
! H, h4 {5 v: U+ q$ c高：尔敢伤吾美人？！（踩桃子！）
: B& X2 D0 m) a  A5 m( e4 f  r3 t8 A桃：误会啊！不是说伤小P，是小P打你啊……
P：好好！！
高：=口=||||||
+ H; _6 g: y8 ^( c
80．突然对方不寻求你的身体了，怎么办？
: y8 R6 N; _) @7 n高：快命太医诊治，看是不是有喜了！（桃：你好自信。）
3 R# m! A" ^6 ?P：他生病了吧？（桃：你也好自信。）
6 t5 [, g+ E! L! C8 c
, L' Z: d1 t% Y6 J: D% B81．对强暴怎么想？
# T- X9 p: t5 Y0 k# @高：须法办！
P：你给我坐牢去！（踢小高。）

. e5 ]6 f& M$ X% Y8 G0 j( Z82．H时最痛苦的是？
高：对方不配合。
P：没有先进的准备物。
/ H3 K$ x  H" W3 J
4 o' S8 [7 {) e83．至今最惊险的H地点是？
" W/ R$ |2 L+ w( t* H; T4 E高：谁敢惊扰朕与小珀同欢？！
* J2 y% w, R& g
84．受有主动要求过H吗？
8 i' B  d3 U# E, T! C5 V$ c高：小珀实在是耿直非常啊……
1 G' z7 W. {" k9 b5 h9 x. `& f$ `6 nP：要做就做！少废话！

85．那时攻的反应是？
P：马上照办。
; M( o/ j; J$ j! _
, U: M1 ?; Q# u& r) }, f86．攻有强暴过吗？
& Q% S: Y0 W$ @6 t5 l' I3 Z' T5 @高：朕岂能行那禽兽之举？！
P：你撒谎！
, t8 Q+ P$ T2 k  c. n* w7 I
; n- F& a( Y1 X& c/ {87．那时受的反应是？
P：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 z8 u& a/ K! s5 Z88．理想的H的对象是怎样的？
; g/ }8 H+ H, Z9 l高：天上仙子。
. u" s( N- c$ A* vP：D杯的封面女郎……
* V- [& R# `& S2 P! B3 S5 {- N" h高：谁人？！（桃子送上一本《Playboy》，小高看得喘粗气……）
* G- a4 N* _5 q! W
89．对方符合理想吗？
高：梦想成真。
& w/ }, e, {5 Y0 _7 LP：差太远了！
$ L( Z( ^, C1 q: h& M5 @
$ l2 R; Q8 ]' `4 ]9 \90．H时使用小道具吗？
高：朕自己都嫌不足，还让一般器物享用？！
- X0 f3 i4 O; KP：算了……= =|||
' q- |. e  x/ x4 N
91．你初次H时是几岁？
0 o6 k0 a  H1 L3 U  k# W高：十六岁。
P：我也是！
高：难道你的初夜不是给的朕？！
桃：你就知足吧，后面那个是你的啦！
' R5 o6 ?, h4 m- T; d8 @" u
92．对方就是现在这个吗？
7 `; b) S" [" J9 t" R! K高：非也，乃是太子妃。
) Q' t6 f2 j) R3 [8 Q* p6 V6 p9 ~P：当然不是！
( R, ^" c* W+ s/ f* z" U
93．最喜欢自己哪里被吻？
4 Q  L+ Z. J' ~, p$ g2 M高：嘴。
P：嘴……耳垂……胸口那里……肚脐……下面……
桃：你果然好饥渴！

94．最喜欢吻对方哪里？
高：全身各处！
P：嘴角。
7 g' g7 [# i4 h$ v' o0 t
95．H时做什么对方会高兴？
/ w7 i( a& Q: Y高：取悦他。（桃：废话！）
' w# V& `& T# j/ b9 m$ QP：迎合他。

96．H的时候，想些什么呢？
高：希望彼此身灵俱合。
P：这次千万别射在里面了！
  c; H% j, ]/ l1 M- y6 D$ c
97．一晚上做几次？
高：朕政务繁忙，还要早朝，一夜三两次足矣。
& u6 T1 G$ Q, L* ?* P+ sP：你少变相夸赞自己！

98．H时，衣服是自己脱还是对方脱？
高：彼此彼此。

99．对你来说H是？
" D  D( O2 Y: J1 B) }高：H是何物？
P：一个字母。
桃：少跟我装愣！= =++

+ C+ q( ]: ~3 k# |2 _$ K3 M0 r100．跟对方说一句话吧。
3 y* k$ H& ]+ L' ~' y) t, C' @/ h高：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P：I will always love you。


+ @% c! d, |' A0 T' J( N! i=======the end========

onion07

这个狗皇帝还真会玩人！厉害 改天我也玩电

690428

谢谢楼主分享

xiaozhi12345

谢谢楼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