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穿越》 BY 发霉的桃子 【完结】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1~5
3 T* D' \6 E. `. `# n

第一章
8 J, ]( A9 k& n% z& b
　　八喜揉揉眼，从另一人手里接过裘领披风，举到皇帝背后：“皇上，保重龙体。”叮嘱一声，将衣物为其披在背上。

　　高涉不动作，貌似较先前冷静了许多，却更让众人担忧乃至恐惧。
  C1 U# R! E# t. d$ X
2 v3 O( q5 @& ]  F　　激流的河水在晨曦照映下泛着微红，又一艘小船漂回来了。高涉低着头，目不转动，已不再去看它了。

　　“皇上，”八喜大声了点。“天露白了，稍事歇息吧？”
' N3 Z; D9 x, c$ V: D% l: b  _; g
　　依然沉默，只略抬下头，望向运河远处。

　　八喜以为有所动，小心走近：“皇上…”

　　“让朕…再看一会儿。”高涉捻捻披风，叹息道。
4 j+ ]* G$ O. }6 E
7 p9 w! W+ k+ n. m+ W, v　　八喜不敢苦劝，默然退守。
+ ~; ]9 \& T5 J  N$ H- i
　　眼珠盯着江水，看它翻滚追逐，全无恨意。所有的刀刃都指向自己，压着心头，稍有波动，绞作万缕。

2 U1 {$ r3 V1 T+ O4 y( _6 h　　昨日这时，他还安睡于自己怀里，体温、声响、动静…回忆起来，还似真实。不禁双臂抱胸…
2 j' }( {: X/ E# |$ s# S7 B3 E
　　果然是空的。

　　就这么走了…
: z( G" T0 a; h1 W& o# o
　　未必！不是没寻着什么吗？

　　那又如何？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愕然发现，自己竟自私至此。

　　难怪他一直怕。不敢揣测，他是否动心过。
6 r( K4 _$ v2 }3 b) g" b
1 a3 w. O+ V* ^　　手放到自己唇边，止不住颤抖，冰凉如水。
9 d' N" K& j. @& u$ t$ z
$ s5 ^) P) g' V# O& F& T　　“他要加班，不能来了。”我挂上电话回头对妈妈讲；顺便看到妹妹：本来以为Molly会沮丧，结果她只是专心在跟朋友们玩笑。

% ]* ]! A% [+ k  G, ?　　“好极了！我们可以开始吹蜡烛了！”妈妈微笑着说，为Molly整理一下圆角帽，转身去厨房。

　　我可以肯定她背过去后脸色大变。
/ I1 C- _4 }; R( M& ?
# [( {! p: y) b  C# q9 ^6 y4 y* e　　他们分居了，我不能干涉他们的决定，不想让他们因为我和妹妹尴尬地相处。我试想过跟Molly该怎么解释——“爸爸有了新房子，他决定先去那里住一段时间…”——至少我自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0 ]* N( s0 e/ W" G! `/ L0 n　　妈妈试图让我跟她一起生活。我拒绝了，告诉她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爸爸一个人会寂寞。事实是，爸爸私下跟我商量说愿意把省下来的抚养费存给我以后买辆车。
$ v+ ~8 G) C$ ^
9 j: k( w. l3 {$ w* v! W+ N　　“Percy，你会常来看我吗？”

; y$ @1 J" K  u$ i* ]　　在机场，听Molly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哭了。
4 i3 E- _8 c1 d1 K, r
* F' U$ h; D2 Y3 X& f( f* k　　“当然，我会…”——结果我后来只去过乔治亚州四次；而Molly几乎每两个月就要过来看我们。
. S# N* f/ S2 c1 ^9 C5 e# a) s
5 }7 I- u; @$ p- E1 b. ~　　“我喜欢你的味道，Percy…”她对我耳语得很甜美，我永远忘不了那声音。

　　“我也是，我的小妹妹…”将她抱得很紧，我闭上眼睛…

5 f: B5 L- j1 B/ X　　背后响起击鼓声。
" A7 m; ?- ?- @* g+ N+ T3 h
　　Terry他们把乐队搬到了候机室？！
6 G. O+ [1 G/ l% a4 m) y; w' c1 B
　　“Percy，你看到我的小兔子了吗？”Molly揉眼睛问，穿着睡衣。

　　“什么小兔子？！”见鬼，我们不是要道别吗？“你们他妈的别敲了！”——奏乐声越来越大。
7 Y8 _" q% H, P$ G: X+ s) i) d
　　“Percy，我的小兔子在哪儿…呜呜…小兔子…”她哭起来了。

　　“你说什么？！…见鬼，别敲了！安静点！”

. }7 t9 L/ T+ h( M% Q9 R　　我听不到Molly的声音了，她越来越远、模糊…
* H6 _9 {) q, P, U* W
& R& s0 L. `% x% p; ^  J0 [0 _　　“停下——”
' n6 Y% B+ o' D  d& y" N- E) M
　　“喂！醒啦？！”
2 ^8 G% b5 v) }% e5 F; H0 r0 `
, I* n8 D! S$ n' g8 t: F　　谁的声音？好甜…Molly？

　　两个大黑团子…下面是三个小黑点…米老鼠？

5 B$ Y7 _( M# Q" r8 G0 U) T4 q4 m　　逐渐清晰，是人脸…女孩。
7 Y- b' u) S. N7 a* B+ ]
　　我不认识的女孩。

2 E1 s- f* R2 n1 r& {& r$ y　　“醒了就好！脑袋疼么？”她的声音忽远忽近，感觉很友善。

　　脑袋？我知道那是头的另一种说法，于是抬手过去…头上包裹着什么？受伤了？

, _  z( S2 ^1 t& r" k　　“我…怎么了？”确实有点痛，我担心起来。

( N1 F! f) ?3 e7 U; i0 q　　“你跌破头了！”她指着自己额角，对我微笑。“没事！擦破点皮！”
; m% N! C/ d0 P* c5 B0 b
　　听到她说没事，我放心了，也对她半尴尬地微笑
# j( G  P4 T2 m3 p- c+ x1 o3 B# I
　　砰——

　　敲击金属的声音，我龇一下牙。
: Z: u+ Y  E- U
: V$ E! h: k# E; ~　　“哥！你且消停些吧？！”女孩板起脸对旁边抱怨。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旁边，手持一根细棍敲打一个金属盘子似的东西…

　　好熟悉的情景：这个人的姿势、装扮、手里的道具…

5 F5 J. f, X* g1 j0 `  C1 t: H　　“我怎么了？！”他抬起头，大声回答那女孩：“天都大亮了！咱还得进城摆场子呢！你倒伺候起他来了！”
% @  s5 h, P! Z$ B; z0 j+ N! t
' a: ?. Q1 [9 \* Z! ?* C% ~　　有东西在脑子里翻腾，拼命要配合眼前的情景！我使劲盯着他的，对方瞪了我一眼，不屑得很。
" V$ \0 N* c) e- J! A) }4 z
9 Z& Z8 A. d9 F9 w  x　　“人是你坑的！倒不耐烦了！”女孩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我似乎听过类似的，在…

　　“是你…你们？！”

　　那对流浪艺人！二人乐队！

　　听这声嚷叫，柴芹儿吓得脖子一缩：原来这人还认得她兄妹！小心转头回去——
( o0 L( k# d, y+ [
　　“公子，要说什么？”赔上笑脸，如平日讨赏钱一般。
+ v2 r8 z# D: M
　　“我见过你们！”珀希已然坐立起来，睁大眼将对方看着，却有丝惊喜。“你唱歌的！”
& A' P. {0 t) l2 V/ `8 y# s3 k' H
  T  p4 A" u. \5 M' M9 W- _1 V　　“这…”芹儿尴尬…

5 p$ b! d7 d: }! o　　事情说大不大，小也不小，全看对方背景如何。昨日她哥柴显在河边掏螃蟹，渐渐挖出个大坑，说笑要做机关拿兔子，便胡乱设计了一个，自己守在边上。谁知兔子没扣上，倒陷害了个大活人。最怕的是，还是个贵人——便是那日于淮州城得见的番邦公子。

# P7 B9 B4 \9 I5 q　　“嚷嚷甚？！”柴显见妹妹为难，拿出凶恶样吓对方：啧！要不是大爷我良心，早把你丢林子里喂野狗了！

. y9 t/ M: a5 z2 ?　　他昨日将人救起，从那一身的湿漉漉便知对方是落水而起——真他娘的命大！昨儿那河水涨得可凶！——初时还没看清长相，等把人背回破庙，才认出是个番人，还是打过交涉的！
  B  L, o- ~1 K5 z& k# R
　　“你击鼓的！”珀希竟丝毫不怕，手指着柴显，脸上都快笑起来了。
& A1 j) y+ D" E2 B! g2 l
　　“咋了？！是大爷我救的你！大爷不怕见官！”柴显心虚起来，却要逞强，站到过去朝对方狠拍下胸膛。

7 K0 A  }4 H& V6 F+ q2 n1 B　　“‘见官’？”珀希不解这话，不禁抓抓耳朵。
# p- K: u/ j& ~$ O, N) H
* D4 o0 R) I, ]2 G; f　　“公子切莫多心！我哥他说笑呢…”芹儿怕生事，敢过来赔笑脸，端着一碗热水递与珀希。
9 X7 m' g; ~9 y$ A6 ^* M
) [) O. c) }: \4 \　　“多谢你！”珀希殷勤致谢着接过去；才觉察出自己渴得厉害，三两口咽下。芹儿见他一派知书达礼，也略欣慰，转身从刚熄的火堆边取来干粮——
4 z' G6 K0 r9 [4 L) T
　　“这还有半个饼，公子您…”

( s2 V. U/ x6 F! u( H% V* y　　“作甚？！”柴显见妹妹如此大方，赶紧过来夺下：“你自个儿怎不吃！”

, j% d6 z  Y# ~+ V/ z# c+ @　　“给我！”芹儿一把抢回，将饼拍拍干净，依旧递给珀希。“公子，您就将就吃点垫肚吧！”

　　“多谢！”珀希略鞠躬，将食物接在手里，果然闻到一股面香，口中湿润，张口刚要咬下，却发现那面上许多黑灰，不禁踌躇起来。
5 t2 Z8 z& t9 b7 e- S& d4 |; P
4 J: r  N: y7 Y7 @# Y* U　　“啧！人家还看不上你那糙豆子面饼呢！”柴显见状，冷嘲热讽道。
) M1 g/ L6 F  ]- g+ I8 H) h1 {/ f$ |
, L! i% ?) M: w+ b9 t3 d* E　　谁知他话音刚落，这边的珀希张开大口，将那饼子咬去大半，狼吞虎咽着，不会儿就整个下肚了。“好吃！”最后还抹嘴笑道。
" Y7 ?- g1 |. F' W
　　“饿痨！”柴显没趣儿地撇嘴。“我说今儿个还摆场子不？”
& E  r" ^: b- }4 }
. [  d! n7 j9 S6 _; Z& r　　芹儿皱眉看他一眼，转回去却笑脸对珀希：“敢问公子家在何处？我二人好将你送返…”

　　“对！把他哪儿来的送哪儿去，没准儿咱还能换点粮钱！”柴显插话，看着珀希冷笑。
( A2 e# P* K( s) O
; s. K( N) B& u: S. F; Q6 ~　　芹儿不理他，专心等珀希回答。她已发现这位模样清奇的番人公子不太会说中原语言，脑子似乎也有点…
4 y7 M: ]' B# |' T; b* r* N; y
1 M$ Q8 o, \% f* R' U　　“我在…”珀希看着眼前的女子，咬咬唇，垂下眼皮，似思索。
/ B5 H- ]; Y* \" N. ^
* g7 c1 L4 r5 ~　　芹儿担心起来：若这人真是傻子，岂非累赘大了？难道还要带上他一面卖艺一面寻亲？！那日见识过与他同行那伙人的阵势，绝非一般，或许此时也在寻他未必？况且他这模样出挑…

　　“我…我来自海外！我来游玩！”
8 M" D6 ~  g  ~! y
1 N3 F- i% o7 U　　正思跗着，忽听对方大吼一声，其面色之严正，把柴家兄妹吓一跳。
: z( @8 u/ X; a
8 b  M; ]& Q- n) E0 L6 f　　“那…敢问公子来自海外何处？于此地可有亲属？”芹儿勉强冷静下来，小心翼翼问。

5 H5 \. ^0 w+ F9 o+ J- {4 o　　“我…”

% X# K7 [" a( n; d3 e/ ]" Z　　“得！摊上傻子了！”柴显对天一叹。

4 s' s4 g7 Y( Q+ [　　“我…我叫珀希！”

' e! S* K8 S! t' T1 u+ {　　“…”听到他这没来由的自报姓名，柴芹儿嘴角略颤。“原来是珀公子，不知公子可有家人在此？”耐住性子又问。
3 @" e: m9 G, h. v& Y2 O
4 s# n- K6 u! I- v* B　　珀希盯着她，眼睛睁大——水蓝色的眼珠看得芹儿心悸。

　　“没有！”半晌，语气坚决道。

( [8 c4 J7 h9 ~, Z' a" C& Q4 ?　　怎么可能？兄妹俩相视皱眉：那日明明见到一大群人将他护着，看模样听说话也都不是番人，他怎么倒说自己没有家人？

4 D& R. b+ K# N' c+ d7 j　　没等他们把这头想通，“珀公子”下面的话才真是骇人——
( U6 s6 H- e4 f# Z
' h0 `9 h- M9 n5 e, j5 Y8 z　　“我要跟你们一起！”

　　第二章

　　我想加入他们的乐队，这个念头像百米冲刺般从头脑蹿到舌头——我想，这就是本能。

　　当那女孩问我从哪里来的时候，我准备了一个半的答案：第一个说出来毫无意义；另外半个…就像它的性质一样，根本不实际。
8 @( I0 C  K5 m# b
/ j$ l" r' L2 J" n: u  p　　宫里？就是皇宫吧！那是属于我的地方吗？想想就可怕。而且对这些显然是社会下层的流浪艺人讲，他们一定不信；我已经看出那女孩有点怀疑我的智力是否正常了——该死的语言障碍！
% ^9 }$ U8 e; {7 G7 A
7 a5 a/ d+ B/ C; t6 H　　其实我跟他们是一样的。我是说，没有固定的归属…
, t# f3 F7 i$ ]& v+ ?# o- c. w
  o7 l- v4 p1 d: e　　——或许还有某个似乎能将你完全保护的人？

　　开玩笑，那样厉害的家伙？！更不要说他收容我的前提。我从不感兴趣灰姑娘故事（除非我是王子），我喜欢看《金银岛》…我是男人。
; ?) X8 k  q6 ~2 i7 K
　　“公…公子您说什么？”
& P6 [) X% R4 T: k
　　“Huh？”女孩的提问使我暂停住思考。“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唐突了。
0 j3 M9 t. h; [" q- U
( {9 G% l+ y5 b0 L% p+ m* F8 d2 s　　“我要和你们一起…弹琴、唱歌…band！”献上最真诚的微笑。

. f& P7 c* r3 T  g9 |6 V" q5 j6 R　　“您说笑呢！”女孩笑得很尴尬。“您是大贵人，怎么跟我们三教九流一般…”

. M$ e: ]2 e$ G+ O  a　　“跟傻子说这些作甚？！”那个不太友好的男孩凑过来——我忽然发觉他们长得很像，或许是兄妹？

　　他叫我“傻子”，另一个人好像也这么叫过我——

6 @6 I* s/ \$ |, N" C' t0 f　　傻小子…
1 k1 d, Z1 j! C* L
　　是他们对我这样的白人的称呼？似乎带着贬义。
4 O/ }( W1 }# D+ n$ V2 t
　　——不过贬义的称呼有时也是非常亲切的昵称不是吗？

, y7 r" }- n$ p6 |- m& Y$ c　　我在想什么？…

) z) C4 k. N7 |/ _; _2 |5 U' t　　“喂！你走不走？！别妨碍我们干营生！”

　　“不！”我板起脸瞪着他。“我要弹琴！我会弹琵琶！我要…”面对那可爱的女孩：“我要跟你学弹胡琴！”
% e3 p3 m' l. g3 v% Y  U) P9 d
　　“哟！”男孩还是不以为然。“还是个好玩乐的小少爷！想学艺？行呐！拜师的礼钱总得献上吧？！”
7 Y2 E% P. r1 O& }8 B& U% h: J
　　“‘拜师的礼钱’？”这个词太复杂了。

7 i' U- a; d! s; {- l　　“公子别理他！我哥没正经！”女孩将他推开。这次，我从她用的称呼里确定他们是兄妹了。
" M4 x% j6 p  x4 y8 L
& `3 S) D/ ?5 @& c) x( P　　“请问你的名字？”一般来说，自我介绍是友好交往的开始。
/ r! S' g* a! x
7 c5 s0 O, ~! c4 Y8 i" Q" S# C　　“这…”她看看我，神情变得腼腆。“小女子姓柴，名芹儿…”回头指着那个男孩：“这是我哥，柴显！”

　　“哦…”我把收到的信息在头脑里反复念：柴芹儿、柴显、柴芹儿、柴显…“我叫珀希！”

　　“呵呵，您说过了，珀公子！”

　　“我就叫‘珀——希——’！”我纠正道。“柴芹儿娘娘…”

2 M+ u& ?+ h' c: U$ s  _　　“噗——哈哈哈哈…”

　　柴显大笑起来——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刚认识的话，对女士用尊称不是应该的吗？
6 V9 A+ k$ k8 B; y: U
4 ?9 }% }: m  ^7 p# H' X/ R　　“我…我的娘诶…”他笑得眼角闪起了泪光，而她的妹妹则惊讶或者尴尬地表情凝固了。

% N0 O- B- G% f　　“这…这傻子拜师不成乱认起娘来了！”
) P6 l2 v8 T* n9 l( {
　　“怎么了？”我焦急起来。
. d7 @5 q3 s( F
: v! W5 H* Z. J  L4 X　　“公子说笑了，我哪是什么‘娘娘’！您…您管我叫芹儿就成了！”柴芹儿拍拍我的手背说，然后背过去也大声笑了起来。
/ g/ _: P3 N2 ]0 |& R! V  _  _. d! ~6 s
" @1 M9 y3 k' k0 x$ J　　于是，“娘娘”被我丢入禁用词汇名单，跟“皇上”、“大人”等一起。

　　接着，我理解了什么是“拜师的礼钱”——
. I$ \6 L1 u8 D' z
) x% q6 }, K! H- O; n　　“我没有钱。”对他们遗憾地摊开手。

　　“啐！没钱拜什么师？！哪有人白传手艺？！”柴显咬着草茎不屑地对着屋顶——我们在一座显然是废弃的破旧小房子里，一股霉烂味，我昨晚睡觉的地方是一堆干草。

2 x, n4 v$ L/ ~( B0 q　　不过他说的很对，我确实应该交学费，但是…先看看自己身上的内衣，然后是脚那头已经折叠放好的衣物，有两件装饰品摆在上面。

　　“休听他胡言！”芹儿大声说话打断我去拿东西的动作，用很严厉的眼神看我：“公子切莫玩笑了！还是讲明住处，待我们二人将您送回去吧！想必公子的家人正急呢！”
4 b8 K/ j1 D2 I1 g& p
( j6 Z5 @* O8 d* f) _: q　　“我没有家人。”不自觉说了句悲凉的话。
9 A4 e: h: b4 b
" q; n7 ^; A$ O/ v# |9 O6 u　　“公子？…”她被触动了——到底是女孩。
; [) P- s# O+ ~. b5 j0 u
　　“那些不是我的家人，”我对她解释那天的情况，半虚构半真实，配上忧郁的表情。“我来自海外，他们觉得我很…不一样。”指一下自己的脸。“就跟我住在一起…听我弹琴、唱歌！”我赶紧补充：他们不会理解出别的意思吧？我可不想被歧视！
1 Y# y, @1 k. i2 R5 X
　　“就你？！”柴显一副鄙夷的神情凑过来问——他的肤色很深，方形脸，逼近了看有点滑稽。
( K, T4 F8 w6 C' M1 o% U$ r: U4 P
　　“我会弹琵琶！”终于想起吉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他们会怎么处理它？

# b( c9 Y/ l( ^6 o+ R" t　　他们怎么看待我的事故？会试图找我吗…
1 A3 p8 a* T$ i# G1 |9 y
　　“琵琶？！得，咱这儿有盏柳琴！跟琵琶也差不多，你给大爷和‘娘娘’弹一曲！”
  n2 M0 K: i6 }% z- M! [
; g! W' @  l! i# B. O　　“你还胡说！”芹儿气愤地推开她的哥哥，回头看我也很惊讶：“你真会琵琶？”
9 @& z7 V; t' V/ P+ `# j: U
2 W0 R4 w7 b. e* [- M9 z　　那只叫做“柳琴”的乐器被递到我手上——它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琵琶！

5 J! I4 n" ]& {6 e　　“弹啊？别说你玩不了土玩意？！”柴显的抱臂站在那里，语气咄咄逼人。

, t( J+ |- ^) i7 `% F　　“好…”我回答着站起来…

　　“哎呀！”芹儿的尖叫。
- D% ?, G" v4 g, X" I
　　“啐！你个不羞的野人！”柴显冲过来将我推坐回去，我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内衣——这拘谨的世界。

　　“抱歉…我…”我对已经背过脸去的女孩道歉，顺手拎起衣服——已经干了，被烤过——先把裤子穿上。

　　勉强收拾好后，芹儿小姐才战战兢兢地转身过来，松一口气。

　　镇静下来，看着手里的乐器，显然没有我在宫里见到的那样精致，而且很旧，手指抚过那脆弱的四根弦…
! \, I# S+ A. D+ @
　　“给！拨子！”
/ m; [4 q2 B+ d: {: `1 b2 T
　　芹儿递给我的东西是拨片，竹子做的，而且大。我拿它往弦上用力一拨——不可思议，声音竟然跟曼陀林一样！
9 m3 o( W2 X1 @" d$ H, p
　　太好了！

# d& H# A/ l" _6 \1 {0 T% T6 \　　这对我来说显然是比琵琶还顺手的乐器，仅次于吉他！
' k) H  @! n: u& `* L; V! U4 \
% Z, k, e1 u0 l4 `; q! m8 K2 X/ t　　我丢下不合手的拨片，直接用手指弹奏起来。

　　眼前的情景让柴家兄妹看傻了眼。
) o7 D+ a. n: R& f# `& S
5 V+ i$ \& M2 ?8 d( h0 a6 k4 {　　尤其是柴显。原以为这怪模样少爷不过会几下子指法，勉强弄得了那琴而已，谁晓得竟是这样得心应手，听得他这所谓的“行家”都眼红了。

　　虽说指法略有出入，而那曲子却异常新鲜动人，起落折伏全不照常理传出，听得人心随动，显然是被折服了。

3 j/ d6 V. A1 D/ ]$ Q# N. s　　直见他后来狠命拨弦子，柴显才反应过来，赶忙将这传家的营生器物夺下——
$ S, l$ T' m) \
　　“作甚呢？！琴都被你拆了！”
4 |; m" s9 N0 J) j+ o
　　“抱歉…”珀希明白过来，连忙点头赔笑。

6 D$ ], P( V% K" t, a. `' }6 V) f　　“啧！才给你几分颜色？就要开染坊了！”柴显拍抚着琴，恼怒道。

　　芹儿也看了珀希好一阵才开口，说的竟是自己都不明白的话——
& |* J3 ~% U2 M7 r" f% \
( `" M/ L/ b2 r8 |. Q　　“公子…当真要随我们卖艺？”
1 g9 z' M: Z9 q0 L
　　珀希怔一下明白过来，猛点头：“是的！我要卖艺！”

0 }4 A  {+ s4 B% _  Q, g　　“可是…”将他打量一番，咬起嘴唇。“我看公子的相貌…”
/ y2 O+ k" b' W- }+ u0 `
' p+ m& `3 n1 ~9 e　　“不！我会藏的！”珀希急了，动手抓来衣服作势裹在头上。“我喜欢弹琴唱歌！”

+ ~+ I  ?6 [* k7 y6 ~" g0 V, V; O% b8 f　　“那拜师的礼金呢？！”柴显忍不住找茬。

　　“我…”珀希咬动牙齿，忽然看到眼前裹在衣服里挂落下来的物件——香囊和玉佩。

　　“公子不必多礼！这些器物何其贵重？值不得换这点手艺。公子若不嫌弃，我教便是！”芹儿一眼看出那些东西精致，尤其是那玉佩价值不菲，怕这他犯傻，自己也不能做趁人之危的缺德事。
7 H" }# C! _! T" }, f- R
　　珀希却似没听进她说话，依旧将那两件东西盯着，有些入神了。半晌，略转动眼珠，先是对她微微一笑，神态腼腆：“谢谢你。”
/ \, c! q  e8 x. Y+ i  F& f) F
3 Z3 s- d( ~3 E, v& o: S2 ]& s! i　　随即将那堆衣服放下展开，小心地取下两只挂件，捏着那玉佩展转地看，神色阴郁。

　　河对岸，堤边。
) @- x" R; C/ f% u+ y- |
* z, z2 V: L$ Z$ a4 k　　沈境望着前方坐着那背影，埋首叹气，略摇下头，径直走去——

8 X6 X$ H; M- J) S% N　　“启禀圣上…”刚一出口，觉得自己声气大了点，眼下这人怕会惊到。

　　结果却纹丝不为所不动。

9 d. A) I- D8 A　　收住声，艰难地继续：“已经下令至扬州州府，派遣专人沿河道搜寻…”——一直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人，此时更不好提他名字。“请圣上放心。”
* l- W! Z* ~8 U' c0 _6 |3 J
　　对方无言，沈境稍抬头，见他双眼还看着河水。
, K* O* m, z9 Z/ u6 s+ z% q
　　“陛下，朝中已在筹备接圣驾返京了，大小事务怕也累下不少了…”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却不该属于皇帝。
$ W( g9 v) m5 o4 M3 l
　　“陛下…”

　　“好了，”这声音，嘶哑无力，仿若久病。“朕知道。”高涉试图挥手，却又感觉重达千斤。

' W2 X% X/ Z3 j& r8 I; c& S4 t+ C　　“微臣失礼了。”沈境艰难闭下眼：“望陛下节哀，龙体珍重。”随即拱手退下。
4 ^4 V' C( R% w
+ M% M" n- d8 ~+ f* e　　河水比昨日已经平息许多了——老天果然是刻意的。

' u  M" g+ C, ^& O7 F) n2 @1 O% f　　来无影，去无踪；可恨的是，这来去之间却被他遇上了。露水一场，美不胜收，却烟消云散得让人措手不及。

　　这份伤是落下了，不知何时得消，抑或愈渐加重？
, E1 T( }4 }$ v/ W4 j
1 @- Z5 z2 G# E$ P3 n! w　　“皇上，”八喜又来了，催他歇息吗？“老奴斗胆请示皇上，大人那盏琴…”

! A2 O, `* Q4 m: Y9 F# u　　琴？！高涉先是直直背，立刻又倏地站起，双目圆睁——
$ @3 V# E) ?3 B$ p1 ]8 ?; V0 Q5 ]
9 V% _4 ~1 H% b% i- `9 L( O) W　　“将它收好，随驾放置…不可擦拭！”

# a$ t. O% V4 U& {, y# o2 a　　“遵旨。”

. P( x! A1 {8 e　　对了，还有他的琴！既然他是带上琴来的，又怎么能舍了它去？！虽说这理由荒唐脆弱地只能安慰自己，如溺水时抓着的稻草：哼！好小子，就算你不在乎朕，却不能不在乎你那宝贝吉他！还不快乖乖回到朕身边，让朕等久了…可是要挨罚的。

" |5 k9 t4 r9 \3 ~/ D3 q  g7 j: d　　嘴角兀自微笑着，不免诡异。

" k. r8 L: O1 Q, z" D, g: a　　“娘娘”这个称呼，小P一直以为那是对女士的敬语，而且“娘”又是妈妈的意思。这跟英语里mom和ma’am感觉很像，没想到那只是对皇室女子的专称。
% u, v* X& b) f& j+ ^% X
$ r. e- x0 E; A! S. @, v8 P) Y　　柳琴的声音跟mandolin还真像~~~外型也是。。

1 c7 w7 _4 z9 w0 p  ]; B　　第三章

' @: ?5 J+ P/ w9 {　　“The sun is shininggg…”
0 ]/ H" M9 P$ X# P
　　“呵呵，珀希公子唱的什么？听着真好！”
) g. [: W. O( X! j
" R% v( g4 |+ v$ W! x6 P　　“Huh？”我转过头，对芹儿腼腆地笑：“太阳在…发光！”
  |( |1 b6 M9 J! @9 N$ q; \8 L
* |' S+ T% Q# O5 b. O& V6 M& X4 Z. w　　“哦，原来是这意思。”她继续微笑点头。我感慨：他们终于明白我只是语言表达不流畅，智力是绝对正常的。
6 H) R1 p: @, J  o% i
) H& T- ?2 {$ V5 k- s( o　　该死的！忍不住又抓抓背——现在这身衣服又硬又粗糙，刺得皮肤很不舒服。芹儿说我以前那身衣服太华丽了，不适合流浪艺人穿，让她哥哥帮我卖掉，换成普通的衣服。因为那些衣服其实很值钱，我把多余的钱（一大串硬币）都交给了芹儿，作为生活费——她算是乐队经理吧！

　　因此，虽然柴显对我仍然不太友好，但从实质看来，我真的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
+ u  n3 [( z6 P: |0 y
　　可惜乐队没有名字。我昨天问起，芹儿说他们不过是“走江湖卖艺的”——真是谦虚，我从上次听演出就觉得他们算是不错的艺术家了。
! P/ M+ M7 }, Y9 w5 d. ~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跟他们一起出场。老实说，就像芹儿担心的，我的外型实在是个麻烦。虽然已经用布折成帽子，把最显眼头发学柴显的样子梳成髻，盖了起来，可刚才路过的几个行人全都回头观望过我们。
, D3 ~6 F8 {) D% e9 h- t0 X6 V
　　而且，如果那个人正在找我的话…

　　突然的恐慌，不止一次了，只要一想到与他有关的事。
3 c$ B8 w2 g5 F- x: L
　　“啧！磨蹭啥？！”
0 m. g9 N% e0 a0 z8 C9 k
　　粗暴的吼声像一块巨石投入思维的混沌旋涡，我又回到现实的阳光中了。

$ X/ A, j/ u3 p* l: e$ c) B9 l9 [　　“真是个拖累！”柴显在前方恶狠狠地瞪着我。“今儿得赶到宁江落脚呢！”
( ~  M, F: _# D% {9 Q" ^+ j
! b. X$ G4 A  V% |, Q　　“抱歉！”我追上去对他不好意思地笑，忽然意识到一路上都是他在推那辆载满行李的手推车——
: `5 W$ v7 t) ?/ F  k8 o7 ~
8 B1 b. L% \* ~" Q- K. V  n6 r. r　　“让我帮你！”殷勤地上去打算接手。

　　“哦？”他先是不满地看着我，然后得意地抬抬嘴角：“说的也是！看你人高马大的，也该做点事儿不是？！”
9 I3 x9 D" p1 L8 E
$ o9 S- M# S) ?　　“是…”含糊地敷衍着，我接过他腾出来的一边把手，然后是另一边…

1 P$ j2 p* k5 J1 D　　“噢——”
3 [1 p7 F0 i, ^" L) Y
　　“稳着点——”
# X# l, a' P" u% r% V
　　柴显立刻上来抢救，还是没来得及：车翻倒了，行李洒落一地，我也被牵扯着跌坐在地上——这些东西真不是一般的重。

　　“没出息的东西！”他朝我挥拳头施威。我很抱歉，马上爬在地上收拾：他们非常穷，我加入后连吃饭的碗都没有多余的。
1 p6 o& Y4 _) m9 ^. u' l
: Z3 b& R6 A" }, g9 a　　“公子别！我来就是！”芹儿赶过来阻止我。从态度看来，这女孩还一直把我当成贵族，虽然我已经宣布成为他们的同伴了。
8 \4 V! `$ F6 {; U- d
: |. B, u& r% W( O, B　　“我不是公子！”我坚持做自己的工作，并纠正她——我才不是什么有钱的少爷！失去了吉他，我在这里一无所有。

7 w* w. u  T) L  ~& z( u0 T　　“公子…”

+ y; B$ s6 R" u" `3 L　　“The name is Percy！”我发怒了。
! {4 G& _5 @% s$ E1 N5 r8 Y
　　意识到自己出错，我抬起头：他们俩用惊异的眼神看我。
' d0 U5 q. ~( P2 [6 p
　　“我…我叫珀希，我不是公子。”

　　芹儿笑了，柴显不屑地撇嘴。

: V. ~5 i/ k: X　　我的感觉又好了点。

! U- E9 S9 l/ l; R3 @1 W4 E　　傍晚之前，我们到达柴显说的宁江——一座小城市。进城门的时候，我让芹儿用烧过的木柴帮我把脸稍微抹黑，理由是不想引人注意——我真的不想被任何人注意。
% `3 W# A4 _/ _
0 O8 @; z' q: a+ y/ A. h4 U　　然后开始找旅馆，问了很多地方。听芹儿跟店员的交涉，好像是要最便宜的房间，最后我们落脚的地方确实简陋得可以。

　　“珀希哥！您就将就点吧，出门在外走江湖，本就不是什么玩事儿。”芹儿看出我的沮丧并予以安慰。

2 ~2 a9 s4 Z( _9 a1 B2 E/ R　　“无甚！”我努力作出微笑让她放心。
$ \- T9 m, g/ D6 X: A
　　“珀希哥”是她对我的新称谓。我告诉她自己十八岁（只差一个月而已），而她只有十七——这里的人严格遵守年龄上的尊长顺序，还有明显的性别偏见。柴显十九岁，我想叫他“柴显哥”，被他板起脸拒绝了；然后芹儿告诉我可以称呼他“阿显”。
9 ^: i3 L6 s5 c) A- o
　　“阿显。”我就一直这样称呼了，念着非常顺口。

5 k5 C+ ?! T' s) S　　“作甚？”他蹲坐在凳子上，正在吃一个馒头——我在宫里的时候也吃过，不过做得比这个小很多。

　　察觉到自己也很饿了，我伸手取了一个——还很热，服务生刚才送进来的。

　　“何时我们…”才咬一口，嘴里满是碱的涩味，一点不像宫里的那样香甜。我皱起眉毛，艰难吞下去——幸好是热的。
6 w0 ~; T! d. S4 g& j
　　“娇气！”他皱起鼻子撇我一眼，更加大口咀嚼着食物，像是示威。
& Y8 P& w$ r! R+ R
　　妈的！我决定接受挑战，放开顾虑，大口撕咬着面团，嚼得比他还快。
/ s& @/ _8 x9 M
" [% p! @9 M+ t! B　　他加速，很快吃掉手里的，又抢一个往嘴里塞。我更快，吃完一个后把碗里最后两个一齐夺在手里准备一起吃…

* b7 J  W- a5 ^) U* z' p% h　　“停手！”

/ {/ B0 S( p: t- t4 W　　去外面洗衣服回来的芹儿及时阻止了这荒唐的比赛，从我手里夺下一个馒头，生气地瞪着我和她哥哥：“敢情你俩想趁我不在把吃的瓜分了？！”狡黠的眼神将我们巡视一番，我感到紧张。
  L- H" n/ }4 i8 v
　　“呼！”忽然嗤笑一声，她也大口咬起馒头来。

6 G8 I4 j5 Z* s# O0 o  h5 l! c* e　　这感觉真好。
  q5 L; A  g3 e6 H. z$ ~9 B
　　“珀希哥，待会儿随我下去晾衣裳可行？”
9 w# J; i: k4 Q. V
　　“好…”我咽着面团着急地回答，虽然还不太明白她的话。

$ K* w/ E0 q7 O4 a5 y. r; e) ]　　“我来！”柴显不高兴地插话。
/ Y9 r& ?+ L3 w5 ~/ ]' K
, v, P0 \/ w! A$ o! u" D　　“你哪有珀希哥高？！”
7 M! p# k% P% F% k% j0 V( _. y  m; X) d
　　她的话让我很得意，忍不住看一眼柴显：对方的气恼让我更满意了。

  X" g' y0 M" \5 K+ J2 a2 \' S　　“啐！长得高有屁用！连叽咕车都抬不动！”

2 j; M% W9 ~+ l1 K& o$ S; e　　我眯起双眼：该死的家伙！

　　晾衣裳当然只是幌子，所幸她哥懒，没争下去，芹儿换来与珀希独处的好时机。

　　对方哪里清楚她的用心，自然专心行事：还真亏他有这么高，手也不怎么抬就把一件件衣裳打理顺畅了。

　　芹儿通过那些布料缝隙，半露半显地看着珀希的面庞：脸上炭黑未净，那对浅色的眼珠在夜色下愈显透彻，五官端庄深刻…
, J2 H/ W& L% D9 a% b5 _
　　“珀希公子，”越看越不真实，闭下眼，轻叹气：“还是对芹儿讲实话吧！”

　　珀希听她又换回称呼，也停下动作，谨慎地看着：“‘实话’？”

　　“就是真话。”

* B; B- L# {7 |! P  ?! N7 [　　对方果然沉下脸，眼神略慌张。
3 z; t" g) W; ^3 B
( t3 y( `& r: l# `+ S, L　　“芹儿前次也对公子讲过…”

& c' h! i7 R- j　　“我不是公子！”还在计较称谓。
; ]( {1 _, a2 R' }# Q3 t# d
　　“先不说小头，”芹儿不理会他的倔强。“我与哥哥说过，珀希哥若是与家人失散，我二人愿将你平安送回。而你却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家人。”

　　珀希听了这句不住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芹儿见他不知所谓，叹气抿嘴：“那你那身家什是谁给置办的？”
& z4 l& s+ Q5 |" p- W/ w( J5 `
　　今早柴显将把珀希那身衣裳拿去当铺当还钱，人家竟开出一两银的好价！还不要论这里头被商家赚去的！

1 r; _2 n( o5 V- e  u　　“‘家什’？！”对方照例懵懂。
' C+ X9 T: B4 O2 l6 T! m
" T7 D0 P7 n& V) G. s0 b) h1 L! Z　　“你…”芹儿被他的无知弄得气短，直直将珀希恨着——
# |8 Z" G/ ~1 P4 }
" p" a5 J5 M1 A6 b$ f% e' q$ a　　“你到底是什么人？”
  f3 n. E# r  }
　　我以为自己已经让他们解除怀疑了，没想到芹儿这女孩居然这么机灵…不，是智慧！
' j; u2 E2 d5 {" b, d7 a; q
  N4 W: U8 ^7 {; E7 L7 q+ X　　“我…”咬一下嘴唇：我叫Percy Adams，出生在美国康涅狄各，就读冬青树中学，半年前被一个伪劣插座造成的漏电事故带来这个可怕的地方…
8 S; W+ ]: J. f% ^  E
. }# _' b4 O, Q0 i　　“我来自海外，很远的地方，被送到这里…给一个有很多钱的人。他觉得我…很好看，我又会弹吉…琴！”我抬头望着星空，艰难地编造着，遣词造句的痛苦让双眼不禁湿润起来。“就关起来我，给我吃东西、穿东西…他有很多很多钱。”

　　“但是，他不许我出去，不许别人看到我…”低头叹气，我被自己的故事伤感到了。“后来，我让他不喜欢我了，就被丢进水里。”——似乎有个细小的声音在说道歉的话。

8 V' ^3 c+ W& s! x7 P　　没人说话，孱弱的虫鸣令寂静稠密得窒息。
. e. L) |& |# Q
　　“我很开心…遇到你们。”转换气氛，并进一步煽情——狡猾得令自己害怕。

- B1 U$ r! ^0 U9 l8 o% }　　微弱的呼吸声，我低下视线去观察女孩：她的表情近乎悲哀。

( [& y: x& w/ d: t: f　　“芹儿…知情了。”声音有些哽咽，我感到抱歉。“珀希…哥哥，若不嫌弃，今后就随我们闯荡吧！日子虽苦，然而只要我二人有口粮，一定不让你饿着！”
2 H9 D; k0 y/ ~3 ?/ C* C) \( c
　　听不懂那些话的意思，但我知道她终于放下戒备正式认可了我。
. P0 E6 U# l, w5 ]
5 O- X& p/ [. D! ]0 i6 a5 ~3 q* ]　　“Thanks！”

7 n+ V* D( b: P. t　　“呀——”

2 O( ~0 o. n1 W" z　　情不自禁地将她抱起来欢呼。

, K" @) b8 ]" n6 a2 r' E　　“哎噢！”——背后被什么东西打得好痛？！

　　“你这畜生！要对我妹妹干甚？！”
* `* A  ~( d3 g
, l; a4 O8 x+ K- ?9 B　　“我…我不是！噢——Stop it！”

2 W- h3 M" F2 ]7 T, c& X　　好吧，事情的发展要按部就班。

　　“皇上，东西都备好了。”

1 f( L  J% F( c* e　　“恩。”
: [  y$ `  Q- h4 u8 {8 J% P0 ?
2 c, ~; V: [% Y$ a! p0 i$ j: W' ?3 \& j　　高涉丢下手里始终只在第三页的书本，挥手示意来人退下后，将手收至鼻梁处轻揉。几昼夜的不眠，已令其眼窝深陷，干燥的眼角显出细纹。片刻醒过神来，动手狠抹一把脸，吸口气，站立起身。

) Y2 a- o# j! ]7 }0 k3 C　　“皇上。”守在车辇外的八喜见皇帝出来，引领一名端盘的侍者，恭敬地递送上前。
+ J, Y0 w: B3 D; ?3 k
　　那是一盘子糕饼。高涉取走最面上一个，只举在眼前观看，见上面五个鲜红小字，不禁喉头一紧——

　　珀希见必归。
6 q4 c  O, y$ z1 K1 y
　　也不知这小子还记得不——那时教他写名字，还以为玩笑。

　　心中涌起酸楚，闭眼定定神，将糕点放回：“让人沿岸摆放好。再传令给州县，每日制作百个这样的糕饼，放在城门口布施。”

　　“老奴遵旨。”
% d( ]1 X: w2 l) s* \2 `
　　高涉抬头再望着眼前那片堤岸：沾满秋露的草地映出晨辉点点，仿若与那日夕阳斜照的雨后雷同。回忆又现，悲痛难禁，只得握紧拳头，任指甲狠狠扎痛手心——

" u' z& j- r6 C8 L3 `# o* g　　“起驾返京！”

1 ~! l7 w: m9 d9 a" b- \　　演出开始得让我措手不及。我是说，当你还没从睡意中清醒，朦胧地抱着乐器走在街上；忽然前面的同伴停下脚步，回头跟你使个眼色——于是，音乐会开始了。
, |# V9 j( Y5 r
5 S: W" I. g3 U1 B　　没有自我介绍和曲目汇报，甚至不用对未来的观众们打招呼…我在感慨什么？这难道不是最标准的流浪艺人作风吗？

　　——Percy，你得承认，这就是你目前的价值。
6 l0 l8 L. W) x% T: P0 a5 f7 a
　　我知道。
, V# O, e7 W5 v) `. D1 ]1 J& i
" M: A, t4 M& {  I: E! {7 R% m　　大概是担心我的曲风与他们暂时配合不好，依旧是芹儿的胡琴与柴显的打击乐配合，唱那种曲调很高的歌——据说这是从他们父母那里传授的。这让我想起颜尚昕曾对我介绍他所演奏的“雅乐”。

2 `2 a9 z: \) B6 C　　也就是说，在这里，无论是高级的宫廷乐师或民间流浪艺人，都推崇将传统音乐形式完整地保留，以至于缺乏创新。我有些担心，虽然之前在皇宫里，我的演奏被很多人赏识，但也不排除那是因为皇帝个人对我的偏袒。

　　搞不好那家伙根本不懂我的音乐，一心只想跟我…

6 E  g' N8 P" M  |/ [5 c; S) G　　妈的！我突然非常讨厌起他来！
7 o2 g6 m* n+ x: J* }& i( ]4 |5 J
　　芹儿的声线始终圆润完美，可惜我听不懂歌词，她专注演唱的神情倒是很吸引人，细长的眼睛，尖而短的下巴…呃，柴显注意到我了！赶紧避开危险的警告视线，观看周围让我感兴趣的其他事，比如卖食物的小摊。

　　早上我只分到半块味道古怪且干巴巴的饼吃，现在看到这些热腾腾的食物，口腔立刻湿润起来。但愿今天我也能演奏一回，这样买食物的钱里就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想想就激动。
* t5 ^1 F6 U. @0 @7 M% {/ L$ R
' n# B" U% _% n　　“诸位乡亲父老，我等初来乍到…”

　　芹儿唱过几曲后，离开座位，举着盘子像我上次看到的那样向观众乞讨小费。然而，也像上次那样，本来就不多的几个观众在她还没走近时就一哄而散了。

) d3 _6 T8 K0 D2 A! x7 ?　　气愤。这些家伙，既然已经停下来听了那么久，吝啬就算了，为什么对女孩子还那么不礼貌？！
2 h) N2 [, N, [0 E0 E% t0 B/ M
　　芹儿端着空盘子，无奈地摇头走回来。
6 n2 r  U0 b; Y2 [' ?* v* K# w
0 {: l& Y) b  n: }; V8 l3 j　　“我来！”我试着夺过那只道具。

# `6 k6 F: P2 s: O: q3 ^0 Z　　“别！”她严厉地皱起起眉毛，眼珠将我上下打量。

　　明白了，气馁地坐回去。
/ s: a& M% v" m7 k9 u' H( e
　　稍微整顿一下后，又一轮演奏开始了，我好不容易平和下情绪，努力听他们的合奏，以便后来与他们配合。
' N8 h: |, G" j; v# O1 D
" ?* P+ e; \; |. Q　　接着，同样的情况又发生了，现在已经差不多正午了，聚集的人比之前稍微多一点，但仍然没有人往那盘子里抛硬币。
9 G6 A1 o8 y& c9 O
　　有几个人在看到芹儿靠近时，大笑着跑开，还扮鬼脸。我认出这是从一开始就聚集过来看热闹的家伙们，也就是说，他们是心安理得地在看免费演出。
' g# R+ j) ?8 |1 D
* z2 E+ P) Q. w$ i- O' K/ \( [　　终于理解演出地入口保安人员的重要了。

　　“不许跑！”再也忍不住了，我冲动地站起来朝他们大吼。
5 n5 B) q) H# z( X" f# q7 A. H  }; f5 c
( B9 W1 j% U! c0 d. Y9 K　　第四章

; E; A" @+ Z& b* A　　众人无不连吃两惊；先是那声怪腔调、震得人耳朵疼的大喝，等到寻声看见了人，才是更觉新奇——

　　话说站在那里逞凶之人，身量颇高，一脸污色，着一身灰布短杉。乍一下，看不出什么不同——方才众人都只顾将那卖唱的俊俏小姑娘打量得紧，谁在意一黑脸男子？如今他闹将起来，人人将他看着，才发现其五官构造与常人大有不同，尤其是那双眼珠，淡如青天。
6 Z( O! Z( r7 l8 l
" x5 E% y% M8 i　　不过他那话听着着实好笑。有些个大胆又好调侃的闲人凑上去，讪笑道：“哟！这是什么话？敢情现在卖艺的心都不小啊，讨钱不着就要换逼迫手段了！”

　　“你…”珀希明白自己或许闯祸了，不知所措地对柴家兄妹张望。对方二人，一个将他恨着，一个对他急忙摇头示意冷静，并上前打圆场——

, n, c3 v; Z6 O: |- b% d　　“众位乡亲，大家误会了！我们哪是问您讨赏钱，是想留下您再听我们唱一曲，就怕您嫌粗鄙，瞧不上！”芹儿艰难地赔笑道。
  g, |! N, p/ f( g! d; |; u
8 n: G7 `7 B* o( M  Y% |　　“哟！姑娘倒真会说的！咱哪儿会瞧不上！”一明显的好事者煽动起人群道：“还真愿意听听！尤其是那位小哥，瞧模样就不一般！大伙儿说是不？！”

　　人群喧哗起来——集会的日子，哪能错过热闹看！
! C4 U9 q7 g  t/ ]8 {% I1 `( w
　　珀希见状这才真焦急上了，立刻想到上次被人带去街市，露出真相后引发的骚动，倘若此时露馅，却该如何脱身。

　　“怎么？有胆要赏，倒没本事献艺了！”为首那人貌似一小有钱财的纨绔子，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吊散钱，举在面前：“看见没？你今儿个要是来支曲子让列位都叫好，大爷我这吊钱就算赏得心服口服了！”

　　珀希听不大懂对方的话，只看出那神色极挑衅，而芹儿并柴显都不反驳，知道事态严重，咬住自儿嘴唇，暗暗叫苦。
: l, A9 h( q) W7 f; ^- h8 @( x
+ I: L- e4 j( G  Q; Z; \　　“嘿！你倒是弹啊！”

　　弹？！珀希听见这话，如同乱麻中立现一柄利刀，顿时有了把握，不顾其余二人劝止，抄起那盏柳琴，蹦跳着站到场子中央…

　　原来是这样！想看表演？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长相引起他们好奇乃至不满呢——种族主义是任何地方都可能存在的！

　　正好，一直找不到机会——对，我就是喜欢表现，我喜欢成为人群的焦点，如果能用音乐吸引他们，对我来说就像高潮般兴奋！
+ E( Z9 H! M# |/ U8 @
1 S# V" z( n! G% _5 _' w! ?　　柳琴，四弦的曼陀林，谢谢你参与Percy的游戏，让我们共同协作，愉悦这里的人们吧！

　　On——
/ o4 n: I: p" m
　　September 3rd 2003,
8 D) z+ t& L5 U; C# E6 W* E
　　I was softly touched by a warm summer breeze.

3 Z% h5 o/ M) v! R/ c9 _8 a( w　　There were blue tits flocking and swerving.

　　My accuracy is quite unnerving.

　　…

　　“…Oh children，please beware！I’m choked with fear…咳、咳…Well，That…”嗓子终于彻底干了，我咳嗽起来，却依然笑着。
) O9 L( G/ b  x
+ [4 u) L. u- b+ E5 u6 a" O( U　　“好了，珀希哥，歇一下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芹儿说着，倒一碗水递给我。“Oh children，please beware…”嘴里继续念叨我刚才教她的歌词。

" `/ E4 y0 Y7 s8 D0 g$ D3 I　　是的，芹儿在跟我学那首为我们带来好几天生活费的幸运歌，她甚至宣布要学会我会唱的所有歌。

  D) Y; e* V* M9 P5 |% f' r+ M( y　　“学那番话作甚！也不懂意思！”柴显停下数钱，抬头插话。

4 `8 [+ K) y0 P$ E5 q) S7 H/ N  j　　“我日后还要跟珀希哥学呢！早晚把意思也懂了！”
; Q" a$ n8 [, g; D) G; m
9 m. T0 T6 B9 N/ E, D8 s+ v　　“啧！我看你别跟他把脑子学坏咯！”
1 ]0 ~8 R5 U' J
3 S8 B  D1 x7 T　　“你要学English？！”我从他们的对话里挑出关键，欣喜地向芹儿确认。
( i# g% j8 n* H' ~; d% c
　　“鹦哥…？”

6 `; L5 r, K, U2 I　　“就是我的话。”稍微抓抓头发。“En—g—li—sh！”有种感觉，她是真的很想学习，学会一种语言。

　　“Eng—lish！”她睁大眼睛，专心模仿。
$ M) _7 W! T5 p, q9 ]. o
% h5 G8 b4 S- k, q0 C　　“Great！”真的很棒！几乎没有口音！
0 [. V3 S2 R; k( v
) ]  f9 L: J* w! L& n2 Y1 U) ~　　“Grae…te？”
- y0 s# G& m/ |. U7 T. s! L
　　“Grea—t，意思是，好、很好！”没想到她这么好学！对了，干脆我们互相教对方，这比当初瑞喜教我还有趣…对了，想起来了——
8 e  r1 c6 L- u, U. r: C
　　“芹儿，你会…写字么？”
- e8 U' Y; Q2 P6 f( r; _# Z
　　“G…写字？”她愣了一下。“这…芹儿没进过学，不会。”低下头，似乎害羞。
: W1 [  V" G% @/ z
! u( V2 f6 z) p+ v0 ~7 ?　　“啧，咱世代走江湖的，哪有闲钱读书去！”柴显的语气变得很坏。
% ~7 m1 H- ^; B
　　我明白了，他们跟瑞喜一样，因为贫穷而不能接受教育——皇上先生，从这点看，你的国家真是糟糕！

　　“珀希哥可会？”
. F2 u* Q# Q- _: u
% \4 O9 M% f7 r+ s# {: Q　　“我…”被问了个意外的问题，不自觉抓抓耳朵：“我会写English，不会写Chi…这里的字。”

　　“真的？！”听上去很激动。“那你帮芹儿写自个儿名字看看！就写English的！”然后端过来一碗水，大意是让我用手沾水写在桌子上。

　　她的名字？让我想想：芹儿，听上去像Cher…别，她是那么可爱的女孩！Che…rry？Cherry！
  s9 q" L8 q: K/ v( [
3 A6 B: g- M$ K2 Z　　真不错！我用湿手指飞快写下：C-h-e-r-r-y！

! O- G& `( s( x3 Z0 f. y　　“Cherry！”
0 L, n3 p; b: o5 b+ n
* ^0 v6 G! b; n  g+ v& q% N  J　　芹儿举着油灯凑过来，手指着字母：“芹…这怎么念？怎还有这许多字？”

　　“我瞅瞅！”柴显也被吸引了过来。“哟！这都画的什么啊？！哈哈！”
4 a" e8 F$ A# f/ d; y
　　对了，这里是使用象形文字的，概念差太远了！我耸耸肩：当老师真不容易。
+ O1 _1 k' z$ `" J; w1 ^9 u
　　那晚，我们谈笑了很久。我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家人和伙伴，芹儿似乎很想见见Molly的样子，而柴显则感兴趣我的乐队。

& C1 C7 H3 \+ z3 h! t4 A( v# {( L　　那一天，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受到自己存在的真实感，以及最踏实的喜悦。

8 l8 Q  {: x$ p4 _& A: B　　我现在才是真的开心——我想这样对某人说。
' n) G7 P& o; l: s' \; E+ M
( i  I9 b. O. j6 y- X　　在那个伴随着身边柴显轰鸣的呼噜声而失眠的晚上。
3 q# g2 Y4 \. p4 y- |! Q6 C5 x( D1 r5 R
: l4 Y; n4 F  }; G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的演出都很成功，虽然收入比不上第一次，但听众数量明显比其他卖艺团体多。即使这样，我们还是要离开了——“宁江城小，咱们赚够份子了，贪多城隍老爷要罚的。”
" |4 k* \9 M6 G/ V, a
, ~* \9 g' [( g& f9 n　　这是流浪艺人的传统，我得理解并适应。想象这是一趟巡回演出，只是生活标准比较差而已…好吧，是非常差——我至少有一个礼拜没洗澡了。

　　离开之前，芹儿应要求带我上街买路上吃的干粮——现在，我和这里的居民已经互相习惯了。
/ M; Y* C, _1 j5 T
7 L  }' ?5 S9 N: S/ B/ _  o, e　　“店家，来二斤熟牛肉，再切个几块就成！”

　　“好咧！”

　　“来，珀希哥，这是什么？”趁店员工作的时候，芹儿指着面前的肉钩小声问我——这是我们例行的词汇量扩充游戏。
( u* C# j2 A' \5 ?9 S, ~- e4 Y9 K; f
( i$ K! C, u8 r0 l  U% U* f' ]　　“Hook！”我笑着回答。“What’s the name？”

　　“钩子！”她也笑了。

$ Z8 B5 `0 v2 E) p/ b2 m　　接下来，我们各自默念几遍，完成工作的店员用惊诧的目光看我们，然后他注意到我，忽然也笑了起来。可想而知，我们在这里已经出名了。
# x3 D2 x' {' ^# W" e5 F
" }$ p8 V; \7 n9 e& H　　最后去的一家商店很特别，我是说，经营的不是食品。

. Y- x5 Q1 W& H: g7 c1 q/ O8 e　　“店家，给看些便宜的笔墨纸如何？”

2 n, H$ }, V# Z! S" ^, E+ |' E; U　　从芹儿的说话里，我知道了这是一家文具店，却更迷惑了：“为何要买笔和纸？”

! ?% y6 j% z, a& ?/ v% D　　芹儿回头，表情很狡黠：“学写字啊！”
4 W# w) q0 t0 {" x7 {5 j& q
" i$ N! f% D0 h　　“哦。”我抓抓脑袋——一半是因为痒。她的好学让我感动，如果曾受过教育，这女孩现在一定非常出色。

　　芹儿跟店员学习怎么使用那些文具，我则心不在焉地打量起这个地方来：墙上挂着很多画，有的画面全是字组成的，看起来也很舒服…忽然有点想学会写这些。对了，那个人曾经教过我怎么写自己的中文名字，让我想想…

　　“呀！偷儿——”
3 @7 p  t3 i) @8 ]$ l/ j6 j% S
　　尖叫扼杀了我的思路。立刻转头去看同伴：她一脸愤怒地指着前面一个飞快逃窜的身影——小偷！

& x3 ~# ?" X# {) U6 q% d　　“我去！”按住肩膀将快要开跑她稳住，我以冲刺速度追了上去。
- r: K+ @5 C( I; `  ~/ w9 S
　　据说今天没有“赶集”，街上的人不算多。我跑出去一眼就认出那个飞快逃窜的无耻家伙，看身高似乎还是个孩子。我想起来了：这小鬼是从面食店就开始跟踪我们的——该死的，我居然以为他会是一个崇拜者？！

　　“停下——”我大声警告他。不是示威，这家伙明显没我跑得快。

' g7 R# l  o* i2 w: w　　但他逃窜的路线很刁钻，一遇到岔路就换方向。这里的建筑造型千篇一律，我有点担心迷路的问题…
- y0 h+ s1 a. g$ v) o$ I/ g- n  o. H
　　好了！他完蛋了！

　　当我追得思维紊乱时，忽然发现这小子竟然自己钻进一条死胡同里了！哈哈，小鬼，你完了！不过放心，Adams先生不是坏人，只要你乖乖交出钱袋，他会放你平安离去的。最多狠敲一下你的小脑袋，作为浪费他体力的惩罚！
& z6 Z3 Q; B* y" B$ Z) N$ j
* T* `0 r3 B; H. y! s- m: V　　“给我钱！”我摊出手，慢慢朝他走去。这是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孩子，满脸污迹，耗子一样的眼睛惊恐地把我盯着——可怜虫。
  ^4 k' p9 D. m( t* z' Q3 C
　　“好了，给我钱，我放你走！”停止逼近，我不耐烦地命令道。

* M5 Q% _% p8 f* r0 Z' ^/ v　　男孩依旧绷紧表情，忽然，他睁一下眼睛，有种灵光一闪的兴奋意味——我下意识地回头看身后…
  ^5 n& H0 ~7 H& f& y. o/ _
　　“他娘的！还真有不怕死的追来！”
1 L5 D5 E" [" E7 [" h7 ?/ `
　　说这话的人不高，而且瘦，一只眼睛抽搐般半眯着；在他后面，同样规格的人站了差不多七八个。

　　妈的，原来要完蛋的人是我。
' ~; t9 q6 Y3 _) J$ L2 s; Y  _
- ], t; v+ ]% c, C( f3 S! r+ h　　也不知眼前这些恶人从哪里钻来的，珀希将他们逐个观察，自在心中叫苦：这几人虽说看着个个枯面槁目，却挽起袖子对他显示着不差的筋肉，又听见骨节捏得作响。慌乱中，他只将人数点过，连身后的小贼一并八人，周围高墙危耸，这才是难逃生天。

# B. k. F9 a; h* m: _' |! n　　“别过来…”珀希边无用地警告，边寻动手良机，盼能打出条路子逃脱出去。

　　“哼！”貌似匪首之人，鼻子一皱，打量下珀希，不屑道：“原来是这几日街上卖唱的番子，大爷我正说你们生意兴隆得很，该收借地气的钱了呢！”

+ _( V2 t: ^) b4 b　　“我…”珀希哪懂他说话，只将拳头紧捏，忽然——
" T9 U* M$ Y  t) n3 u' x
( ]- X# l8 P' W) \, h6 C- [　　“Police！”
: _% o  `" Y2 [
　　一手指向歹徒身后惊呼，待对方回头观望，他那蓄势已久的拳头朝匪首下颌狠命挥去，一击打破其嘴角，淌出血来。

6 D& R  b4 M' }1 N: K: ~　　先发制人，珀希岂敢怠慢，趁其不备、手下喽罗们又乱了阵脚，连挥几拳，招招得中，打得那贼晕头转向。

0 f: k( I' X; j: a1 T; Y2 [　　只是这条死巷极窄，那几人俨然将路堵死，珀希虽占上风，却难脱身。很快，其余几人也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凑上去先救下头头，再困住珀希。

8 M2 `5 {! E& ]" {( C" Y　　“老子…臊你娘！”匪首抹一把脸上的血，一巴掌挥向已被喽罗们强扯住双手的珀希，却因对方个头高，自己又被打乏了，只拍到其下巴一点。
  v3 r. Z9 @6 ]: o; R9 ~# i7 r0 y# D
. Y$ {* ~: P4 T8 }0 Q　　“Fuck！”珀希也不示弱，挣动几下，甩脱几个小贼，一脚踢向那贼，却被对方躲过。
: }( |: n2 f$ a; ]1 ]; P
　　此时陷入僵持，珀希举双拳，战兢兢将他们盯着。周围的人知他颇有些膂力，亦虎视眈眈而不敢轻举妄动…

　　“看！他身上还戴了块宝贝！”不知哪个眼尖的家伙，瞅见珀希腰间那块玉佩，尖嚷道。
( r; e7 o* B, C, [# f
' w& Y' k/ I  a( ^! e　　“哟！还真是块好东西！”匪首也看了过去，略识货，见那白玉灵光闪闪，贪念又起：“你老实点，把东西交给大爷我，今天免你一死！”

& k7 }( l- ^* a& q　　珀希顺其目光看到自己腰间，顿时明白，心中大急，当即将玉佩紧握在手。众贼见他不依，又贪财红了眼，这时一拥而上，将珀希推倒，接着拳打脚踢。

　　珀希原想推开这些恶人站起，却又遇上几只手伸过来夺他的玉佩，不敢松懈，只好弓起身，将要害护住，任人踢打。

　　众贼见他始终不肯交出财物，也不抵抗，怕真出人命，暂时散开。只现出珀希蜷在那儿，一手将玉石攥紧。

& P3 j: Y. R4 V$ e* I　　“老子看你凶！他娘的…啐！”匪首恼羞成怒，将一口血水吐到珀希脸上，从怀中掏出把半尺长的匕首，蹲下到其身边。
+ I. w8 j, _" T8 Q" ^* z0 s
6 _# X9 h8 F* S' N9 c　　“Son of…bitch!”珀希痛得睁不开眼，喃喃骂道。
2 l' O" X, U( @% B, k# V
　　恶贼将刀子举到珀希面前威胁：“听着，你今儿要是识相交出那宝贝，大爷我不为难你，不然…”
$ H  A9 M+ x" }9 i: ?
　　“噢——”

　　“大爷我就把你这手废咯！”
# o* z7 H& k( U& V5 o9 w- u$ Z
4 J, H' V* y( w. W, i# w1 P　　一股鲜血从珀希右腕迸出，可谓怵目惊心；然而虽疼痛难挡，他却丝毫不将手劲松下。令原想借此令他松手的匪首又怒又怕——

　　“他娘的！要钱不要命了！”匪首虽恶，却也只是小贼，不敢犯命案，见眼下之人血流如注，也慌乱起来，刚动手掰几下，又怕被血染上，缩了回去。

) F# C, r+ a( s: g8 r6 E　　“有官差过来了！快跑！”

　　观风的一声通报，众人遂预备作鸟兽散。

　　“晦气！倒惹一身腥！”匪首将手与刀上的血迹在珀希头巾上擦擦，亦起身逃窜了。

$ s, }6 z' O/ @& f0 |　　他妈的！我要杀了这群混蛋！该死的…噢，痛死我了！

　　“珀希哥！”芹儿跪到我身边惊叫——可怜的姑娘，太多的血把她吓到了。
2 E* h8 g; S$ v3 R) I$ _5 y7 v5 b: O
　　“我很好…”为了安慰她，我努力支撑起来…“Gosh——”太痛了，那狗娘养的八成割开了动脉！
8 g, s' s6 \: Z
. _0 j$ W' ]5 Z" P: d& g　　“血流不止！快送医馆吧！”

) _1 D6 e- J" {# C8 r6 o8 i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我见过，是制服。治安人员？还是…

( n  d( ~4 }7 i3 t  d, w+ F# ]. [! n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5 `& u8 w9 l9 ~% ]　　“珀希哥！”芹儿扶住了我，但她那么瘦小，我怕压着她，身体下意识地往另一边倒…

　　该死的，原来我真的很重…
8 p- F- l$ m) P7 H2 D: w- a
　　第五章

0 I, }4 m+ }! l# K# K　　“大人莫动，忍忍便好…”

　　长得像训导老师的医生拿木片给我的手腕涂药，敷在那可怕的伤口上，冰凉的，真的不再痛了。记得最初我是多么讨厌这些恶心的药物，现在，它们闻起来居然有股奇异的芬芳…
: a0 V( T$ G! _5 t5 I, F1 O
, h" o6 |; f( ^　　就像现在这个坐在我身后的人——

　　“来，乖乖将它喝了。”

　　盛满甜蜜汤水的勺子凑到我嘴边，耳边响起温热的魔咒，忍不住回头去看——
  k4 h# I# T5 m0 \' ]
　　坚毅的薄嘴唇，淡淡的色彩，与之接触的感觉既坚决又温柔，于是上瘾了…
/ o! q+ \0 e$ x0 ~4 |$ x. F1 q
+ G4 V1 k1 z# _7 q4 e4 _: T/ I　　“乖…珀希…”

　　“恩…”
4 B) j' U0 q+ `
　　嘴里一股甜蜜的热流，我迫切地吮吸上去，还要更多，伸手拥抱…噢！他的舌头慢慢伸过来…怎么这么硬？！
1 c$ Q4 D. |) [
+ \  H. R+ g4 t3 R9 z! M  }　　手也握紧了我的手腕！不行！哪里有伤！

3 O4 ~8 d, X" Q# C' h2 ~* a/ h! C　　“不——”
9 W9 `  A8 f; e' {/ R/ {7 h
" q' D- L) l: b7 G5 k　　该死的！伤口裂开了，血在迸！

　　痛——

　　“噢…”
3 H0 v2 S8 @3 g! j. C8 Y% D5 |
　　一声闷哼后，珀希挤弄着眼睛，算是彻底醒转过来。

  a1 C6 L; d& G1 B' A) a　　“珀…珀希哥？”芹儿小心挪着手腕，取出汤匙——方才听珀希梦呓，以为要喝水，特意兑了红糖水给他润口，谁知他竟一口咬住汤匙咀嚼起来。

　　“Wha…Ouch！”刚睁开眼睛，珀希挣动一下，果然牵扯到伤口，痛得直咧嘴。“So hurts…”

' Q% w/ X+ E5 A; X" o0 Q) f　　“莫动！好容易才止的血呢！”芹儿将手搁在他肩膀，令其安卧。

　　珀希得知伤势，茫然看芹儿一眼，渐渐忆起前事，颓然叹气：“Bastards…”

8 w! N) g, p) n3 O　　“这话何解？”芹儿抬抬眉毛问，她近日学说番话正上劲。
& U# N& A; [! }2 S6 a4 a& i6 `
% e& l6 o! L" ^9 o  Y0 T　　“那些…坏人。”珀希眼瞪得直直，有气无力道，忽然转过脸，意思是问芹儿要糖水。

　　或许是骂人的话。芹儿不语，略笑笑，心里却记了一记；端起糖水喂珀希喝。
* b3 B; o" k" n6 C: E2 e5 Q+ u) n# d6 q
　　“谢谢你。”确实渴了，珀希几口喝完，致谢道。“阿显呢？”忽然想起还有一人。
# A/ n8 P) D' d: ]# P0 A  C
' }- C; W4 ^7 K3 h3 ?　　“哥在给你熬药呢！大夫说你失血过多，得调养。”

　　“Damned！”珀希咬牙咒骂：那帮恶贼，得财不成就要伤人，还偏割伤他右手…

　　“我的…？！”忽然想件要事，珀希猛地坐起，把芹儿一惊——
$ D5 i: w6 L( P& z; g' k
" [$ A7 i5 G/ h( J# a　　“什么？”她惊诧道，不禁后退一步。“珀希哥…何事？”勉强镇定。
% s0 y3 a( H) i! N. {5 f7 n! F
　　“我的…”珀希举左手比划着，苦涩地皱起眉毛，模样可怜：“石头！”
. a6 ^" ^, `6 T' z6 b7 V. q
- x6 p3 I# q% N9 H( i! k1 G　　原来是玉佩。芹儿微笑一叹，自袖缝间摸索出物件，悬在珀希眼前：“这儿…”

2 _/ c( P$ ]3 Z2 r7 T  i　　话还没完，对方一把夺去，按在眉心，闭眼作欣慰状。
" x/ P0 A. p5 X; f; x7 U
　　果然非同小可。芹儿看在眼里，更落实下心中的猜想。
- p' {6 g2 u) ?- n3 Q
" k3 ?! v+ J2 o1 ^- L9 u　　“此物既然贵重，便不该挂在外面招摇…”片刻后，观他神色平和，芹儿提醒道。

　　珀希抬头，讶意地看她。

& O6 B4 d1 d- k0 {　　“我方才把索子改作细绳，”芹儿笑笑，从他手里要过玉佩，珀希略坚持，到底松手了。“让珀希哥挂在脖子上，藏进衣裳里不教人见着。”边说边将长绳展开，站起来举到对方头顶。珀希知其意，低头让她为自己挂上。
- O9 |6 h6 o" G. t2 \7 I" K; f* A1 R
　　那玉佩的一头被细细的红线栓住，倒比原先更透彻晶莹了，珀希捏在手里，看得入神。

, n! h0 T2 q. N3 J0 F+ |2 `　　“珀希哥是看着它想谁了吧？”
+ t% k7 Q" c7 ]
　　对方略怔，将玉石慌忙丢落。

　　她说什么？我通过这块石头想念某人？是这个意思吧，我实在理解不出其他层次。

　　她是怎么想到的？不，我不是说她猜对了，只是惊讶女孩子的思维方式。
; Q, ]/ H9 F  A6 S! `1 M- Z4 q
　　“芹儿的话…哪里不对么？”她凑过来，睁大眼睛。我知道她为我感到忧虑，却隐约看到那眼神里的幸灾乐祸。
" ?5 c' W- y& z9 \
8 }' c. a7 I# s0 v) o　　“没有！一点不！”我拼命摇头。

/ W( o0 k* _* A7 K1 ]( L; \　　“呵呵，有啥不好意思！”狡猾的女孩半坐到床边，手指捏起我胸前的玉石看——有一种冲动，想把那石头从她手里夺回来。

. u+ O+ n/ {: b, E　　“这个，莫非是珀希哥哪位亲人给的？”
6 Z0 H. ^5 O' y
　　她要说谁？不，别说下去了…

　　“是你娘么？”

! U) U7 T4 A( ^$ _# M2 @- [　　这个…

　　“是的！”我一口咬定：妈妈，这是你在跳蚤市场找到的好东西吗？我很喜欢，谢谢。
9 l0 F3 p' Q! k+ i3 m9 ~) n/ K
3 c0 U7 ^3 I3 G) w# P* y5 D　　“难怪这么珍惜。”她垂下眼皮，手放在我的右手腕的绷带处，轻轻抚过——半痛半痒。
- z0 C& T+ j* `6 }( |' e8 n
" J  W' n0 T. U3 H6 U: j  S; k/ w　　是吗？我看着手腕上厚厚的绷带：这就是我为这块小玩意付出的代价？还算值得吧，这东西值不少钱呢…不少钱。

　　“芹儿！开门！”门外柴显的声音。
0 h+ R( v  h5 K+ D0 z/ f5 c
　　“来了！”
/ g3 y/ I% Y" ?3 A. s" ^9 ^4 t. N
　　或许是错觉，我好像听见她叹气，失落地。
4 y+ K6 m0 D* L& o/ \# K; G
; Z4 f0 g1 @6 P! B! f1 j　　这就是用来治疗我的药——一碗浓黑粘稠的臭水。我抬起头，用乞求的眼神看他们。
2 Y9 {5 B# y, }  g9 q! [( C; {
7 F9 p+ ?* s9 w1 F  m, _6 i　　“快趁热喝啊，珀希哥！”
9 d2 c5 e. [# n' k" j+ }
　　“怎不喝呢？！我辛苦熬的呢！咳、咳…”柴显说着咳嗽起来，伴随动作，身上涌动出一股烟味。

/ C+ A. e. H2 f' }" H: P　　我低头再看一眼碗里：厌恶感没有因为对制作人的感激而降低。
0 h9 x  ^. d6 @& f
. W- O* |8 |1 Q9 B; r. c- i　　“磨蹭啥？！还要人喂啊！”

　　喂？！嘴里一股奇异的感觉，喘不过气来，耳边好像有谁的呼吸声…
5 T0 z1 S; `- b# g
　　只有把那碗可怕的液体全部吞下才能遏止那荒唐的反应——
0 g3 f! U8 f+ X& R
　　臭！臭得五脏六腑都颠倒了！

6 W+ j+ Q( |/ L　　“呃——”我把药水一点不剩得吐回碗里，恶心得寒毛全竖。
2 y" H( r7 X6 N+ S: }# }  U
　　“你？！”柴显冲我举起拳头。

+ u4 z5 t. y! t, _　　“我抱歉！咳、咳…”我眯起眼睛：知道这费了他不少精力，但真的喝不下去。
& A4 J' e6 G& j* f$ R) }# }
( p3 l+ ?2 |. E' C- x　　“算了吧，我再去给滤一碗就是。”芹儿悻悻地说着，把我手里那碗恶心的东西接过去。
( o" f+ }' `3 r; o# W0 r
" l. Z& P3 N+ f! D# F% |. B　　“不知好歹！一副药得多少钱啊？！”
! j" z9 J- g0 d+ B3 z  K
　　“很抱歉。”难怪柴显这么生气。我更加诚恳地道歉，却明白那远远不够。
& D/ Y. E( }9 h+ [: B5 ^
　　“连口苦药也咽不下，被人养着时不知怎么惯的呢！”

　　“哥！”

$ h8 ]. ?7 e5 f; S　　已经走到门口去的芹儿忽然转身，揪着柴显的衣领往外拖。我知道他说的一定是对我不好的话——
/ V- j0 _* {# f5 P" X9 i: L
7 l9 D9 a( p# U8 E( A/ w! c# s　　“你说什么？！”我支撑过去大声问，忍不住用上焦急的口吻。

　　“珀希哥，我…”芹儿的看着我，脸色似乎是愧疚的。“我跟哥哥讲了你的事…”

" o4 l8 e$ m$ }8 Y. o6 D; a% {　　我的事？！
/ l& `9 n9 C  M+ N% n
　　哦，是那些事。我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才符合这里的道德标准，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我在这出丑闻中扮演的角色绝对算不上光彩。

　　真他妈的丢脸！
8 d+ Q& R5 j" E( P, [* e+ y/ W
　　本来想用手捂住脸，然而只有一只，不能遮全；我曲起腿，脸埋进膝盖里，像鸵鸟那样逃避现实的尴尬。
8 A% f& s. D6 x' [% T! j: M3 @
　　“那个…啊？！”
7 D5 G9 f  I0 x
4 t+ `4 ^( }" f2 L; q0 I　　柴显好像要说什么，却被人阻止，然后是很轻的关门声。

　　谢谢。谢谢你们的同情，同情一个被人抛弃的玩物。

+ f0 Y3 ^8 J/ q9 _* p　　有种感觉，我或许真的被抛弃了，不然他怎么都不来找我？

　　我希望被他找吗？
' {8 o7 ?) o' q# h* G( T4 w8 \
) U3 H$ {4 M9 }6 k　　说不清起因，我把那块冰凉的小石头摸索到，恍惚地放到嘴边…使劲咬。
4 w- ^) d- u# r: Y
　　真的很痛。

　　由于这场意外，我们在宁江多停了一天。虽然芹儿他们愿意让我多住几天养伤，但我实在不好意思浪费他们的钱了。食宿加医药费贵得惊人，芹儿还花了不少钱为我买营养品——鸡蛋，想不到这东西居然也有被我珍惜的一天。最糟糕的是，受伤使我暂时不能演奏乐器——不谦虚地说，乐队的收入回到从前水平绝不是什么好事！
1 h/ B/ r5 Q. f2 [# f0 |
2 O" @: f% A' |2 O　　于是，在我主动提出并坚持成功后，我们再次踏上流浪的旅程，期待在下一个城市交好运。

4 v$ z* U* W: X& ?' F+ U/ R7 z" Y# Y　　为了在天黑前到达一个可以过夜的城镇，我们起来得相当早。伤痛和失血让我整个人恍惚地从里到外，不得不稍微靠着芹儿走路——没办法，连逞强的力气都没有。
2 B. X/ w6 Y6 \4 K
　　“站住！”
% ^7 J2 I$ r  H8 ~
　　没走多远，柴显忽然对我喝令一声。他妹妹和我都多少吓了一跳。
5 y; F" h! M! Y# m. I
　　“阿显？”我小心翼翼地问。自从昨天的事后，他一直没怎么对我说话，气氛尴尬至极。
. {$ ]. ?; X' E1 ?4 c. ~4 I
　　“你拿着！”他不理我，把推车上的几包行李递到芹儿怀里。“坐上来！”然后指着空出来的那块空间说。
- C5 K2 a, h8 X4 O+ h  k
　　他要让我坐在车上推我？我的天…
6 X  g2 |# U2 X. ~1 F
　　“我…不行！”
/ G) ^) y. D+ Y3 [% A/ F
　　“上去吧。”芹儿站到身后，轻轻推我的背，大包的行李衬着她更瘦小了。
5 X7 j6 s, Q8 H* y! S  m
　　“我来…噢！”
/ F2 k+ E/ t: d2 G& o! H; E- b- p
, O: r! H6 t' ~( S5 x1 `. O4 G　　“哎呀！”

* Z: M4 T2 A1 e9 ~5 d　　本来想替她分担一些，结果没站稳，差点倒了过去。只好趴在她肩膀上稍微歇口气。

9 [. R0 w& H. n/ W　　“别想占我妹便宜！”

　　有力的手揪住我背后的衣领，将我转过去，没等明白过来，身体已经半躺在柴显那辆破旧的木制手推车上了。
5 ?: I8 g7 _9 [5 u. m1 i! }% z2 u
　　“叫你坐上来就坐！”
  E1 p% T5 {' s6 S7 T' ?5 u; a
　　就着黎明的微光，我看到一副牵强的愤怒面孔，圆鼓的双眼和张大的鼻孔让我立刻想到芝加哥队的吉祥物。

　　“Thanks。”我用英语小声说，他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6~10
: d& m) E" L* w

第六章

; O' c+ T$ n" n  d　　刚听人说起这消息时，颜尚昕虽惊讶，却并不感觉真实。然后随着时日度过，新闻不新了，他才逐渐体会出这件意外引发周遭的种种变化。

4 }0 W' a3 M7 a' t5 n, @　　之前，他如旧时那样独自在乐府司演练琴技，总有意无意想到珀希随皇帝游行回来，还会与他合奏；兴许他观景有感，还作了不少新曲。没想到，御驾刚返，一个消息就在宫中火速传遍——“深受圣上宠幸的番人小乐师，在返京途中不幸落水身亡了。”
' p: M. V5 a4 I7 _( z* Y; g
　　怎么会亡了呢？颜尚昕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小子，怎么看也跟亡故这种悲事牵扯不上！他不愿信，甚至无端生出些对皇帝大不敬的荒唐猜疑来。

　　一想到今后再无人与他协作，弹那些“石头”之音…哎，不过数月的交情，怎生出终身的遗憾了，这就是所谓知音么？

0 P& U' z- r3 q# r- ?　　只恨昔日未曾与他好言好色相处。
# m. X) M: o" C' g0 @  y
　　每想到这里，颜尚昕便略叹息，若是手头有乐器，更会用力拨划几下，以示宣泄，渴望以琴音祭慰那人。
  b$ M8 n; }1 o9 a' @
　　“这…颜师傅且慢点，紫萱跟着吃力。”
0 v7 J) ]$ h) e8 ^
　　一声轻语，点醒已随琴音缅怀故人而去的乐师。颜尚昕整整目光，连忙对面前的昭仪娘娘谢礼——

　　“尚昕乃是入神，望娘娘谢罪。”

　　“恩，我观颜师傅亦是。无妨，请免！”秦昭仪宽容笑道。

　　“谢娘娘！”颜尚昕就坐，蓄势再弹，却浑然不知先前所奏至哪里了。

　　昭仪见他恍惚，面带笑意，将自己所抱琵琶略弹起来，正是方才对方所奏。“可是这样？”完毕，莞尔道。

　　“确是。在下令娘娘见笑了。”颜尚昕不免耳热：平日走神也罢，怎么今日在秦昭仪面前也频频失态！
* j( \$ w, X0 C& [! h: D' H0 V) g: r3 t
: L! A( E$ X" y# x6 {" ?5 K) t　　“呼…”女子一声轻叹。“原来颜师傅也似想念着他呢。”
2 T* p: R! K/ h
　　眼前一闪，心头大作。颜尚昕睁大眼睛，竖起耳，却不敢抬头。
3 ]- M4 N$ A# ?% C" ?$ X5 n( t
　　“有些话，我藏了好久，今日正逢知情人，愿与相谈。”秦紫萱沉吟道，放下琵琶，抬手示意宫女为乐师上茶。
9 s; i8 Q8 [$ m* ?+ @3 b  ~
4 B2 S& c& B" r; G. H; W　　“娘娘是说…？”毕竟有所忌讳，颜尚昕不敢莽撞，心下却是激动的。
! Z& R4 T7 T% Q+ v  m- }
　　“如何不是关于珀希师傅的？”秦昭仪毫不回避，自啜口清茶，眼观前方：“想必颜师如紫萱般，亦是万分惋惜罢？”
+ G0 B# s* g3 w/ _9 v0 \
% \1 y6 t0 M$ n　　不语，静思。昭仪对珀希的好感，颜尚昕早已有所察觉。忽闻噩耗，她必定悲痛，以其身份，却不能轻易对人诉哀；今日启口，想是将他视为了逝者挚友。

　　“不瞒颜师傅，紫萱确是极仰慕珀希；不仅因其貌美，更兼那音律上的旷世奇才。”不大理会对方的反应，秦紫萱独自讲述起来，果然似酝酿已久的。“只恨生不为男，否则定如颜师傅那样，与他同行，倾情合奏…”
9 E/ L! \' X0 L
: k" B, c$ N" V; J　　听昭仪一番肺腑，颜尚昕并不觉得她是自言自语，恰是句句贴合他心，回想起来，更加悲切了。

: p' p8 c- d( g5 P$ E0 g　　“呵，紫萱胡言一通，颜师傅乃其挚友，且莫见笑。”须臾，倾诉已毕，昭仪回神过来，苦笑摇头。

2 s/ m- W! y. @  D( s5 G　　“娘娘多礼，在下亦深谐娘娘所言。”颜尚昕站起身，深深鞠躬。“然尚昕却称不上珀希之挚友。”

% Z  J4 h: Q% {$ Y- U7 j　　秦紫萱讶意地望他一眼。

　　“尚昕性高傲，尝视珀希如野蛮顽童。因他才气至高，难免嫉妒，耿耿于其举止轻浮，终不至坦诚。纵珀希待我甚厚，我却连个好脸好话也没给过半点…”略觉哽咽。“尚昕闻娘娘方才所言，只能惭愧万分，有何面目顶那挚友之名？”

　　昭仪但笑不言，叹气后：“你所言那些，我已看出，不过表象而已。我却仍视颜师傅为其挚友，”见颜尚昕欲反驳，昭仪抬手阻止：“恕紫萱直言：宫中上下，能被珀希赏识入眼的，除颜师傅，再能有谁人？”
3 T9 i( P4 o. N; f& A& b
　　原来如此。颜尚昕心中两股情绪顿时升到极致，痛苦不堪，转脸过去兀自嗟叹。

; M2 Z9 p7 q% A5 t1 C/ x　　“娘娘！”

　　一声呼喊，惊弄室内压抑的气氛。昭仪看去，原来是贴身使女翠儿奔了进来，慌张张，却面带喜色——
6 q2 O2 \0 y2 y8 p* n# }
　　“娘娘！有好信儿了！”

　　“何事如此躁动？！”因有客在，不得不训斥几句礼仪上的话。
; X6 o( o2 i2 u* e8 I2 P1 F2 K
  a) e5 a6 R4 C7 Y　　“回娘娘话…”翠儿笑着刚要开口，忽见另有人在，随即缄默，转眼将主子顾着。

2 p5 ^8 u7 C0 i1 Y8 |　　“无妨，你且讲罢！”无非是些闲闻，迟早要传出去的，何必遮掩。

　　“是。”翠儿补施礼，认出颜尚昕后也略放心了——

　　“奴婢方才外出，遇上上书房值门的宗勤。与之攀谈，他跟奴婢讲起前日有探上报说江南某地传闻有番人卖艺！”

　　“当真？！”秦紫萱登时站起，神色极悦。
! J& O5 }9 Y$ G
; }4 n. V- j. W! q' O' I% a　　“真的！”翠儿猛点头。“宗勤说皇上那夜觉都没好睡，起来时眼都浮肿的。”

2 e9 @+ s' [/ w, c. r　　“谢天谢地！可算有消息了！”昭仪当下作揖念佛，片刻，想起对面的客人，连忙整整仪容，羞愧道：“紫萱喜极失礼，让颜师傅见笑了。”

　　“哦？！哪里…岂敢！”听方才一番对话，让知情不确的颜尚昕懵了。

　　“颜师傅想必此时亦感欣慰吧？”秦昭仪一扫方才的忧郁，言辞甚欢。“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 }( M$ ?# E# I3 x9 l$ ^0 Q　　“是…”颜尚昕含糊应答，心中却一团混沌：卖艺的番人？莫非是说珀希？！难道他还活着？！
$ X; k/ s3 Q* x) \. E
' Y# v+ z- W1 a1 C　　在江南…
" S/ G( }! Y$ x
　　“阿显回来了！”
: ^, {( O; c+ ~& v0 @4 V1 p
# m$ J+ J+ }9 i" o1 S! D7 G　　我回头对芹儿高兴地说，然后把那几个小凳子摆在推车边，准备开饭。

$ k+ F$ ]0 C2 _　　“你伤着呢！我来！”芹儿本来在取包裹里的干粮，看到我的动作后赶来阻止。
1 v/ d7 l7 @! R! Y6 R- }
& d# D8 R4 N; ], g! K　　“Don’t worry！”我笑着坚持，几下把工作完成。“I’m stronggg！”还绷紧左臂的肌肉跟她开玩笑。“哎噢！”后背被人狠敲一下——
+ C% L( ^0 ]% I6 n0 J
　　“你想欺负我妹么？！”柴显板着张方脸站在我身后。
" e- a' A7 e4 C2 U
. L9 J0 l( t0 V# M: W　　“哪有！”芹儿笑着走上去，从他手里接过水桶。“珀希哥在逗笑呢！”
( M5 _) G7 F9 z! D4 U
　　“呿！”柴显不屑地看我一眼。“量你也没那胆子！”

　　我缩起脖子，无奈地撇撇嘴：“Well，你有。”
5 x" Z/ i. y4 O/ v$ l
　　“你？！”他朝我凶横地瞪起眼——怎么了？顺着他说话也不好吗？

　　“别争了！是嫌不热闹么？！”芹儿照例过来当和平使者，把一块饼塞到我手里，也给了她哥哥。
2 m2 ^) x9 W1 Z9 |/ p4 Z/ }
　　我开心地啃起来，这种粗糙的面饼要趁食欲旺盛时赶快吃，不然就很难下咽了。
, P3 N& t% w$ N" H9 u
1 U- e4 ]% S5 f0 d. @　　“来！芹儿，哥给你样好东西！”柴显忽然凑到芹儿身边，鬼鬼祟祟地在胸前衣襟里掏什么。
' W+ u& a( _* f5 a
6 b/ n. S; @* E; @　　一块糕点，不算大，但看上去似乎很好吃——绝对比我现在啃的玩意好！

$ j0 m5 r' U, E" W; I2 U9 I　　“哪儿来的？！”芹儿问他。我也感到好奇：这附近可没见到有糕点铺。
# H: i. }# Z4 }* @" `
- x" k& W5 t. \4 I! g) [/ O　　“嘿嘿…”柴显抓着头顶笑——我冒鸡皮疙瘩了。“刚才打水的时候，又从城门口路过，见官差端了好大一篮子的糕饼分发给路人，我便挤上去要得一个。”
6 C/ i; \. S3 v
7 d6 S/ R- r4 g" N　　“原来是官府布施啊。”芹儿看着那饼点头，似乎明白了。“珀希哥，给！”她掰下一大块递给我。

　　“谢谢！”我咽着口水说，接过来马上凑在鼻子上闻：好甜！

　　“你怎么给他了？！”妹妹的慷慨让柴显很不高兴，或者说，因为这慷慨是对我发出的。
6 q1 Z! s( h3 W
  b! E! {- T# ~+ Q4 O　　“看你小气的！这不是施舍来的么？值得一番计较！”芹儿说着也分一块给她哥哥，对方接过后不好意思地傻笑一下。
% K6 \4 Y0 O- ]+ J2 ?" J) i
' h; W7 ]- W; l' f& T( c" l　　虽然不满意柴显对我的不友好态度，但老实说，这家伙对待自己的妹妹实在不错。跟他相比，我是不合格的哥哥——总是对Molly食言。
8 Z# P$ v1 S' |; O4 H. ^- G6 P6 Y) C
# a  @6 K; ^/ Y　　我失落地咀嚼着甜点，却品尝不出它的美味。
0 b9 d% h3 e6 A/ g% P% u: H+ `* d
　　“咦？这饼上还写了字的！”
& ]1 z; y/ G0 O' f
3 C: n& a) d0 s　　芹儿的说话让我暂停消灭这块食物的动作，下意识地将它放在面前查看——
0 x1 c; r" s, [( ^+ G' \" E
7 P, M* X9 I' }: {( G2 G　　鲜红的文字，我当然不认识，即使它看上去很简单。
5 ?9 L7 x% `! f5 f! I
　　“哥，你要这饼时听官差说什么没有？”

/ ^* I, e  d5 }  K5 D　　“哪还有那心思！好多人抢呢，便是这个也来得不易啊！”

. C! ?3 [2 f2 m　　“那是有人的Birthday么？”我忍不住插话。

　　“Birth…day？”芹儿学我的话问。
2 r! X% F$ S% r& [' {
　　“就是一个人生来这里的日子。在我的家乡，有做Birthday cake吃，cake有字在上面：‘Happy Birthday’！Like that！”我耐心地解释，相信芹儿能理解。
2 z/ J+ Z( E$ `+ c0 i
　　“那是‘做寿’？Birthday是‘寿诞’？！难怪呢，大约是城里哪位大财主的寿辰，故此布施的。”芹儿点着头说。“珀希哥说的‘cake’又是什么？”

　　“好吃的糕点！”我笑着回答。“很香、甜！”恩，其实现在这点心也很不错，我大口吃起来，特意舔一下红字——没味道。
7 M; a% ^2 d; M" b6 D0 v
　　“哎噢！”该死的！又发生了。赶快把食物塞进嘴里，我伸手到头上使劲抓——痒死了！

　　“珀希哥挠什么这般用力？”不知什么时候，芹儿凑了过来。然后，似乎很小的指尖隔着布料轻轻地为我抓着…

. M% V( }( u  s$ a8 Y" X　　感觉不那么痒了，我懒洋洋地眯起眼睛。

/ V+ P7 V, t- y  |" A1 \　　“大约是头巾戴久了捂的。”她为我解头上那堆东西，一阵轻松，头发散下来挂在我面前。“珀希哥的头发金灿灿的真好看。”纤细的手指代替梳子从里面划过，稍微有点凉——真舒服。

- T0 b& I6 p( X8 ~; [, L　　“哟！我说呢！别动！”——这话吓我一跳，真的不敢动了。

　　“哎噢！”我大叫一声，伸手捂着被摁痛的头顶，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 q& W/ g" L" p( n9 d5 i
　　芹儿手里捏着什么，一脸诡秘的微笑：“哼，敢情是捂出虱子来了。”
* V5 A0 }( _0 e) U: c
+ h+ `9 `4 @2 P! U0 R6 B+ m* Z　　“‘虱子’？”头皮屑吗？对了，我好久没洗头了。

# E: B  G5 _, W* |; w4 R9 W　　“手摊开！”她命令道。

2 r' l4 P3 I3 T. H; b　　慌忙伸出左手展开——虽然不明白原因。

' p, q7 L5 w  Z+ K　　一个黑色的小点随着她手指的一松掉落下来，我好奇地凑上去细看。当它突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翻转一下，飞快爬行起来时…
) b- H0 e! y  e- O5 E- z4 a1 o/ Z. a
9 O( [) p# T4 n! g5 T　　我的眼前黑了。
' c. F. B1 D/ A: ~' r* a
7 ?4 H" U+ |* Z  |1 \　　“珀希哥？！”

　　晚膳中，一派寂静，竟不闻食具碰撞之声。

　　又一次举箸，悬空略巡一遍，收回——
5 ^6 |0 v. c- [2 B/ @8 C
　　“这些菜是怎么回事？！”高涉恼火道。
' ^* `( A) G4 {) |! b
' m' j* |/ U3 ~5 A; W* t' G　　八喜上前鞠躬：“回皇上，这些都是皇上亲自点的菜式。”这话，不是第一次说了。
" H! ?" C1 S0 T* C1 u/ v
5 X6 F+ J3 F8 F+ k$ P　　高涉不语，默默落下筷子在桌上。

　　“皇上若不满意，老奴这就吩咐下去另备！”

　　“算了。”略叹气，重新执箸，随便落在一处。
& s( T+ n# f& ~4 d  o2 R
　　又是这些甜菜！这是第几日了？该从那日得知那消息时起吧…那消息，当时将它十二分当真…不，现在也是真的！高涉想着，捏紧双箸，紧咬下牙。

　　只怪一时心切，以为他即刻便能到达自己身畔，竟行起这孩童般的事来。

* U% x) ?5 E, v, _　　其实，便是此刻，他也幻想那人能坐在自己身边…

1 Y, n3 s# L6 ~* W6 C　　腮处又觉酸涨，嚼着费力。

　　“皇上，天冷了，不如换些补气驱寒的膳食罢？”八喜见机提议。

1 {# V% g2 n# s1 u# J　　冷？高涉皱眉：果然，昨日正是立冬。“恩，你置办就是！”
2 q1 S- @5 b2 r, p: M* z* `& O+ Z
　　“老奴领命。”
2 N# A; S5 t7 j( O4 X
" E9 W/ ~0 T+ K! U' L7 e2 T9 M, m　　“这些菜还是照做！”
9 x9 V0 h7 |# ^' f! N. A" H( l) N
　　“这…是！”到底没能达到本来目的。
+ M% _* m7 V( L
" Q: w* z) {0 l5 Z* s　　哧——
6 R% o& K+ S1 H# @$ m, |( C# x
$ m. P- K) _9 r& x9 E　　一块松动的朽砖被踩溅出污水，昨日下过雨。众奴仆慌忙奔来为皇帝擦鞋，被高涉不耐烦地遣散。

　　“朕不是下令整修此路吗？为何还是如此？！”只回头对八喜质问。
$ R' }" g) v& Q- |8 _
　　“回皇上，此事系陛下南巡前吩咐的，老奴对下面传达后便也随驾离京，大约因此搁置了。”八喜神色谨慎，小心翼翼道。

　　“推三阻四！”高涉甩动袖子，恼怒道。

　　“老奴办事不利，望陛下责罚！”
0 q# ^2 q6 [* n; G* O6 \
　　高涉却不作声，径直走了。众人急忙尾随。
% m4 a7 p; V/ b6 z% ]9 w
% s2 ?- Y& y9 A4 ?( q' G　　终于还是到了。
0 L7 L! N5 p$ q. {( t
　　眼前的宅院始终是那般景象——冷清、荒芜。高涉无声叹气：当初为何要将他安置在此，是想借他的脾气一扫这冷宫的阴郁？当初呵，好像所有的事都没问过他的意愿，一味按自己喜好摆弄。而后才明白，将他轻视的初衷其实是对自己此时的极大嘲弄呢。

9 \" P8 K0 f! A/ c9 f% c　　“皇上，到此留步罢。”八喜不忍，上前劝阻道。
$ ~) l: W9 ^6 M5 k; C( Y
$ k; A; b& q9 l% P' h0 W　　高涉略绕开他，坚决推门入院，对方只得嗟叹。
  `$ b4 Z* \6 s: f9 ]  o/ h& o) I
　　瑞喜一见进门之人，当下怔了，喜也不是哀也难发；竟至哆嗦起来，喉中呜咽不绝——

2 o+ U7 R0 D8 x: f, x　　“皇…皇上？！”连下跪都忘了，执着笤帚，于院中发愣。
$ _" _9 A+ m+ j5 W* g
! ?$ c3 ]/ }/ N% `3 D8 i　　高涉见到他，也自感慨，不教人怪罪其无礼。上前轻声道：“还有谁在？”

　　瑞喜已然哭泣起来，抹去泪水，这才跪下低头道：“除了奴才，还有金公公。福公公前者应调去了别处。”

, L7 ?" S9 _' h& C9 w' L2 d　　一切又回到从前了。高涉看着这名小太监，想起他与珀希的交情，顿生同情之感，忍不住还想往他头顶拍拍。只是抬了手，没落下，怕惊到他。
3 h2 D( [4 ~5 U8 h  O
　　“领朕进去看罢。”叹口气，抬头望天道。

4 a. c$ f- w$ H7 @　　屋里还是打扫得干净，却被不住一股沉寂，揭穿凄凉的真相。

5 k' F# n5 ?8 I% \　　走到那间房前，高涉屏住气。以往，他也是要顿一顿才会进入的，却不似这般无望。
0 Z- g& N9 j3 ^/ |
% g" R" f8 Y0 I" q$ H, n　　“都留在外面。”话音过后，准备揭起压抑的封印。

* S  n4 K. Z/ A: w. F% S　　第七章

　　从这窗户望去，荒芜的院落里仅有一棵老榆树。此时深秋已过，残叶凋尽，秃兀的枝条在幕色中张扬，无比凄楚。
+ {( `/ U! c) G$ h& F
9 t5 ?* H7 n9 R7 d% `$ h　　也罢。若是茂密时，难免不妄想那树下卧着一人…他跟自己年幼那时，还真像呢。
$ m& ^/ N0 J) D. B. k$ z
1 x6 u  @/ h2 x　　高涉踱回屋中，无意间走向那香案，拿起上面那只白玉卧犬：哼，他那时竟敢以此物击伤自己；施力之重，便是现在想起，也隐隐有些怨恨——真是个莽撞的混小子。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别人百般顺从乃至讨好献媚，他全不在意，偏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顶撞得开心。每每此时，便妄想，或许今日过后，他就该乖顺些了？又怕他哪日真的顺从了，便却没了生趣。
* M9 s: C4 h. L$ Y* |6 j
　　这番忐忑，不知何时才能重温，早知如此…

1 z1 Y5 F' ?/ c+ y$ R　　门开了，有人进来？高涉连忙放下物件，转头——
9 \/ E1 c* D# ]8 N5 Y6 B( C& }
0 }7 ]/ Y) O* P4 Q　　“皇上，老奴斗胆叨扰了。”
  A- ]) p: \/ j$ V  ^
　　原来是老太监金顺。高涉虽嗔，却发作不起来，略看他几眼，背过身去——

" n0 @% r; l9 p: C　　“此处，眼下又清静了。”

) z" l5 j2 u. P, I. H　　“皇上放心，老奴自会悉心打理，以待大人归来。”

1 u6 G3 j, Z) p6 ]; X　　“哼，”高涉冷笑。“你倒很会说话。倘若他回来，朕还舍得将他搁在这凋敝之地？”

$ m# i. C1 g- l7 ?: G) d6 m1 R　　“老奴失言了。”
3 ~" g- Y& }9 l# ~
( ~, k3 G( h# N　　高涉淡笑摆手：“你一向尽忠职守。话说起来，昔日先皇太后多得你照应，朕却无以嘉奖与你的。”
5 R) X! t+ b; o7 x! J
( T3 c8 _4 _7 z, d: q　　“皇上过奖了，老奴本分而已。”
  Z. I6 O' B# K6 C
　　高涉也只是笑，背手又看一眼窗外。
0 g$ a, ]. \4 H5 L
　　“皇上，”金顺得时机进言。“老奴非有意打扰皇上静思，只来呈些物件，想是皇上要得的。”

　　“何物？”高涉才想其他进来时，手里确是捧着什么的，从容转身面对，只语气略急，隐约还有些期待。
4 `2 j+ F, ?* a, I# _4 d( k
2 g4 W% j  k8 E5 g　　金顺躬身举一包裹至前：“老奴只管将物件交与皇上，并无其他考量。”

5 s% E( \. f% d0 ^2 c　　高涉半惑着接过，当下展开——

# y. H; l5 K1 w　　怔了。
# X) n8 w  B! Z( u* J- r
( j/ S% q+ u& C6 g6 R& ~# ]  l　　“这些衣物，是珀希大人入住宫中时，老奴为他换下的。后老奴收藏而未教其知晓，因其制作奇异，恐陛下另有打算也。”
: l6 X5 ?8 {9 L3 m) n  d" X
5 Q8 o7 @( }1 R0 t; p　　“哼。”却是一声冷笑。

　　“到此，老奴告退了。”

　　高涉轻摆下手，金顺悄声出屋，并将门重掩。

　　寂寞独处，高涉将那些裁剪怪异的衣裳一件件抖散，摆在床上，按照顺序，拼出个人型。

' O5 P" ~$ `; i4 o  a　　哼，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打扮么？粗鄙简陋，难怪终日混沌无知，傻得露骨！想到这里，高涉还不禁一笑，以往种种历历在目、栩栩如生，心头一番酸甜混杂。
7 _+ Y% z) V& o
+ D& O& r% ?/ T& b: a* k　　那套衣裳，上是一件短袖白褂，应属里衣，中心却画了些奇形如文字状，俱是黑色，惟右上有一桃形花纹染成通红，赫然刺眼。
: l% s% o# U0 }& R5 f
& V; f. L: j8 D* A+ A5 d$ ?　　回来后，你可得跟朕讲清楚那些意思——高涉以手指在那图案上摹画着想——不许再耍滑头戏弄朕！于是还皱皱眉毛，仿佛对着真人。
- b- W# v  `6 d
4 G/ k. Z: n6 d: h  U2 S' i　　你是不满被人肆意摆弄调遣么？忽然生出股慌乱的心思，高涉慢慢动手将那衣衫攒在手里，捏紧——

, O: R2 j, Y+ o0 `　　然而，你若不回来，又怎知日后如何？
/ E* X* V# a7 W3 B( ~) k
　　千万不要躲啊。

　　将红色的一团按到脸上，深深吸气。
- q8 G. W5 ?% s9 ]
3 v2 {9 ~9 ^. T- P　　当晚，皇帝宿于兰馨冷宫，独自睡在珀希那张床上。

/ T1 K3 X0 [% N& |2 y& l5 b　　此后，便再未行顾此地，一切如常。
1 }3 u& F$ g0 D0 b1 S
( N3 Q+ Z5 T$ \3 ^! i　　“…Jack老大说，我也拿了一个钱。然后，他把钱放在手上，月光下，他的手是骨头…像这样——”

　　“啊——”
0 {* X0 u  V8 X: }) q
　　“哈哈…”我收回手——它当然不是可怕的骨架——大笑着欣赏自己的恶作剧成果：惊慌逃窜的孩子们。

　　“番子尽吓唬人！”最小的钿儿不满地朝我扔来一把泥土。
. S6 Y$ g% v4 x) \4 ]
　　“嘿！”我躲开了，跳起来去抓他。“不许打人！”马上揪住这淘气的家伙，架着他的胳膊举起来一抛，小鬼吓地直嚷。
  l" E, T% d4 f' K( j
' }6 T( |1 J5 B+ I" D- x/ S　　“小番子！又欺负我儿子怎地？！”
/ H4 j  [" @5 K
　　不好，钿儿那凶恶的妈妈出来了。我连忙放下她的宝贝儿子，带领其他人跑开。

　　结果那臭小鬼也追来了，由于他刚才对我的不尊敬，其他孩子很不友好地瞪着他——我很满意这样。

+ v4 R8 w" ~. ?7 Q& [3 t# }9 `- h　　“珀希哥哥。”
' e9 T& _' y4 `: D" U" j
　　“嘿？！”头顶忽然一凉，我缩紧脖子转过去：又是梅儿！

　　“你的头发什么时候长长啊？”她心安理得地摸着我头顶问，冰凉的小手指在稀疏的浅发上摩挲而过，冷得我直想打哆嗦。

　　“跟你的一起长！”照例敷衍她。“给我帽子！”

　　“到时候可记得给我一根啊！”女孩不情愿地把那顶厚布帽子交到我手里。

　　“恩！”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我把帽子整理一下戴回头顶——呵，现在暖和多了！
/ @: x; L* T0 k1 E+ O" I7 k6 Y1 w
" f& k6 Z! v/ J3 f6 d5 H" j　　这就是反复驱赶寄生虫失败的结果——我把头发剃光了，算是将那些可恶的小虫子赶尽杀绝！呵呵，我赢了。

　　“珀希哥，上次你说要讲个‘爱死人’的事儿呢！”梅儿的哥哥阿平问我，顺便帮我摆脱掉他的小妹妹。
! }$ q2 L- e6 u' s% c: K
5 a. `. J5 c3 D8 P- k: |) U, y　　“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有头狼一样的人…”他说着手做成爪子状挥舞。
+ O$ r; s3 a+ w6 Q- n, m+ f, r
( {0 u; A0 _* j% M　　“噢！‘X-Men’！”

　　“是！是‘爱卡死…’”艰难模仿几句后，他腼腆笑着抓抓脑后。

) w4 r* u3 @& i  P6 w/ I　　“那个不好讲。”我耸肩膀：是真的，刚开头就遇上太多障碍，像“变种”、“镭射”这一类的词汇实在是不好解释。还是《加勒比海盗》好，容易被他们的文明程度理解。

　　“没事儿，你讲就是！我跟芹姐学过你的话了！你看…Hello？How’s going？”

　　“哈哈…”听他说英语我大笑起来，忍不住揉一把这小子的脑袋。“That’s right！”
6 c6 l1 S/ `. v7 L* ~
　　“Tha…”

6 R, N  `$ y# M5 y, k1 f7 `  D　　“珀希哥！”

　　芹儿的声音，我赶紧回头。

　　“快回来拜祖师爷了！”她朝我挥手，看到我回头后就不再前进了。
0 O$ v2 P" }1 K# \" y
6 i3 u7 b; j# k% t7 t$ S. J　　“I’m coming！”我大声回答着站起来。“下次讲！”再揉一下阿平的脑袋作为道别。
1 \5 h  b, f8 F
　　“See you！”

　　“Huh？”我愣了一下。“See ya！”明白过来后，对他微笑：有意思的小鬼！
; b( C, _3 h1 Q( W9 N" s
: O# g9 P3 R7 c　　“呵，又给孩子们说书呢！”芹儿一等我走近就笑着说。
, @4 x- p! g9 K# `
0 ?7 D: I# o5 Z- v$ _: a7 l) L　　“‘说书’？”就是说我讲那些电影的故事？“嘿嘿，It’s funny！”

  }5 X# t* t3 [" X6 B5 K& l　　“可不！”芹儿声音一扬。“阿平他爹都打算拿你说的那些故事当话本讲了呢！”
5 f( G: y! k7 F' N1 w5 X! I' q: b) z
% N2 n6 X1 Q2 K* [% \　　“那样好。”我不置可否地笑笑。阿平和梅儿的爸爸是个“说书的”，阿平以后也要做跟他爸爸一样工作，就像芹儿跟阿显继承了他们已故父母的工作演奏卖唱一样。
* G6 Q$ u7 q$ `  j8 C
　　这个村庄里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

; R4 c" y8 B+ j" Z　　在冬天来临的时候，芹儿和柴显把我带来这个地方——他们的家。我因为手上的伤不能演奏，没法挣到钱，却依然消耗着不多的收入，流浪卖艺的生活快要维持不下去了。于是他们带着我提前回到这里——一个全是流浪艺人的小村子。
2 y8 Y$ s) Y# i3 b" @* Y$ M) W
9 }/ G3 ~4 U9 Q7 p& U: Q　　我很喜欢这里。
% ^" v( \! z+ m! w+ I# b6 I
0 n& |% |+ c3 q& t　　“人都忙死了，你倒跟那帮小鬼打诨怎地？！”柴显一看到我就埋怨，身上是一股浓烈的烟味——我才真有些抱歉了。

: Y  g( I8 L. Y- w/ N8 L3 q2 t　　“Sorry。”对他耸肩。

' Y$ \' J' M# k4 {4 f. J+ B　　“快来！拜完祖师爷好吃饭！”芹儿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客厅那座神龛面前，迅速跪在已经摆好的一个坐垫上，并示意我也跪下。
6 f& c, f9 |3 o' o% l4 D
9 E1 v- q' d! ^9 W) l" K2 A　　我咬咬嘴唇，犹豫了一小会儿，终于服从了：这是一种仪式，面对的是神灵。
, \  U: Q0 u5 J
　　“起来！”
, `$ o, i4 R' Y8 U/ _8 F& @0 z
　　却被柴显大吼一声，还用膝盖使劲顶我背后。

7 T' U/ u1 ]; {3 v/ f* ^6 R　　“那是我的位！”他瞪大了眼睛。“一边去！”嘴朝旁边努努。
: w1 g0 y4 r5 t
  F, H2 i9 p) I" c　　“噢。”我再次服从了，爬到另一个坐垫上跪好：没办法，他是老大！这里对长幼顺序的遵守很严格。
3 r+ l% R) j! A. ?% ?
; A7 |' C, k) J- i( W0 E% Y: b　　“拿着！”他递给我几根燃烧着的细棍子香料，教我学他的样子双手捏好。
* l6 R' ]) Q- \* N7 L/ n
　　然后，仪式开始了。
4 F7 x  v, c" u0 s# W' @  T( M! n2 l
4 v9 P: e" ^! N; v5 F　　“老郎菩萨在上，弟子三人柴显、妹柴芹儿、友珀希…”
/ ]7 u  {# F: s- X2 [/ i
1 m( p, ?) R" d! F/ v　　这场面无疑是神圣的，即使这个房间荒凉简陋地连一件完整的家具都没有。我偷偷瞄眼柴显和他妹妹，他们都用极为虔诚的目光看着前方那副褪色的画像——他们的神。现在，也可以说是我的吧？
0 w" q0 p7 s! n2 M# F+ a) {
　　于是我也萌生出虔诚的念头，专心看着那位造型极为卡通的人物…我是说，神。

) S% p8 B/ y% M　　头往地上碰几下后（我完全被氛围感染了，什么都不顾就跟着他们一起做），仪式宣告结束，可以吃饭了。
  X- h! S; y" T) O
* N: o. j* V  S5 P- |- u2 U　　这可真是顿丰盛晚餐。
) p: L" z* n9 P
& Z. N. f7 U% H+ }　　我看到了肉！真的，自从来到这里后，我就再没吃到动物蛋白了，也没办法挑剔其他食物，因为即使那些粗糙的主食也是不充沛的。
/ `1 z. r  F2 p2 X
/ H, q7 r' l  J! |1 O　　“别急！”柴显显然看出我的目的，举手挡在我的筷子与那碗肉之间。我把他瞪着。
8 X/ J( D# T& g) B6 B1 B
　　“咱也都是爷们…”他说了一句我听着糊涂的话，然后转身去拿什么。
8 {. }- X4 P" f5 [* U3 \: q
, U5 W; F) X; ?6 ^+ Q0 R1 q# v　　当——
2 N) X' R% M+ }7 z5 I- `, `+ Y
　　一个罐子被重重搁在桌上。
: i& q# ~+ I( w( a5 C
; C/ k4 R  H: x5 J: f4 {　　“大日子的得喝几盅不是？！”他的表情让我肃然起敬——就像一名出征的武士。
( B% d: d) K+ l+ v
* D! R. u1 K* a8 Z! x　　芹儿也站了起来，一脸轻松的微笑：“来，珀希哥，我给你满一碗！”她举起那只罐子，从里面倒出液体盛在我的碗里，那股味道让我明白了这是酒。

　　原来是这样。

3 v+ _& |. W$ f0 r" o　　我对柴显笑了。等芹儿也为他倒满酒后，我站起来，他也站了起来——不知道是这里本来的风俗还是受我影响。
5 Q! l% w7 r% ^7 z3 {7 p) _  u5 L
　　“Cheers！”
! V. b9 H) N5 E; \5 s, ]
　　我碰响了他的碗，然后一口气喝光自己的那碗——快得分不出味道，但闻起来很香。

　　“好！够兄弟！”他大吼一声，也把自己那碗酒喝光。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眼神里充满对我的肯定。

6 T) X4 l$ [& \3 V' h　　我激动了，马上给自己又倒满一碗…
/ C0 @6 b; x9 t( Y) K8 Q5 p
　　就这样，我们很快喝醉了，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被人叫醒，才明白昨天那顿盛宴的目的——旅行开始了。
2 H. m9 F- n0 G' U/ x( C( p
1 J; @' z+ p2 O" K, j/ v% x9 q. B; e; D
, g  c: A* f6 @, S3 ?* K
& _  r& N( n% O0 b  b8 ], Y; K4 V% I☆☆☆无为任逍遥于2006-12-07 01:52:18留言☆☆☆　



- o1 K. _. q0 V1 A$ D2 z, O/ l, a--------------------------------------------------------------------------------

〖Paypal买电子书！〗〖博凯减肥乐升级版〗  
' T; x6 Q% N, u# K" g3 o
. E" k$ a# B5 p　　第八章

　　元宵佳节，最是热闹，各家户筹备着彩灯，为夜里喜气的狂欢。便是白日里，赶集人络绎不绝，城中也一派繁华，堪称盛景。鼎沸的人声里，搀和着各种叫卖呼喊，最特别并引人驻足的，当属那些杂耍卖唱者无疑。而这其中，又有一处，算得上奇中之奇——

# L: Y7 J7 k( v　　围场中，有三人一组，两男一女，俱少年人。女子扯胡琴，一男坐于侧击鼓不休，另一男子怀抱柳琴站于场中，口头大声唱道：
/ E! P0 h  F2 Q: h
　　I just don't care about the evening news.

　　I never listen to the crackhouse blues.

$ ]* D. O6 M& m3 R　　They say the city is the place to be.

　　I wanna dance with Emily.
- A  ^& @8 g0 K8 \5 R# o3 L
4 x3 @" t4 g1 M* d' U8 A3 u% k　　…

2 y1 J: B; Z8 b" {$ ^+ a" ^, z, J! u　　但听这言辞，便是希奇，全不是能懂其意的。而那歌唱之人，也丝毫不逊这婉转的奇音怪调：颇高一身量，看着精瘦干练，却是一张极罕见的面容，倒不是丑，只那肤色愈白而五官清奇，双眼还淡若碧玉。知情的明白这乃番邦人种，那些个短见识的，直以为是深山猴子成精呢！

　　与他同伴那二人倒是如常容貌，少女起身张罗讨赏说的话也是一般乡音。众人见她温和乖巧，倒也不多心了，只认作寻常卖艺的，照例打赏。况且那番人少年弹唱得着实欢快动人，全不像那些寻常曲班嘤嘤声气，众人想着过节喜气，无不大方解囊。
4 R) ^+ P9 Q) K, f
　　“多谢各位乡亲！”不时地，那异样少年也开口称谢，众人听他口音有异，而神态憨然，也觉开心。
7 F) S1 L5 B0 B* k4 m# U* g- j
　　“番子！打哪儿来的？！”有好事者起哄道，却无恶意，止好奇耳。
2 E: y' I4 b: v/ q8 m
　　“我们从家乡来！”对方不避道，其言亦趣，众人哄笑。
" x  [7 r  b0 {9 o& Y
　　“唱得好！再来个！要热闹的！”
% i; A3 [/ ~! k+ r
　　“好！”少年举琴欢呼应承，又朝另两人略使眼色，说句番语——

　　“One、two…”
  \1 u4 O0 `1 G
, j- v' W7 o" P/ R" k　　一时间，琴鼓大作。
& v% V$ R+ }, Q7 y* `5 `$ W4 |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Wow——”
; d2 ~: K3 {1 \% i! R& G
. w" }# f" O5 ^1 L' T' @, i$ O　　把钱穿好后，我欢呼一声。

　　“可是有一百个钱了么？”芹儿回头对我笑笑。“别急，我这儿还有，指不定也是百余呢！”
$ V) V/ c$ ]% m5 ^9 I
3 f- D) V0 W3 @4 a$ r  Z' c　　“呵！今日节庆，发达了！”柴显嚼着馒头，在我和她妹妹之间来回走动。“真该打两酒喝！”

5 [2 v: O1 h, D0 t, z) l( U　　“得了吧！”芹儿大声说。“有点钱就想挥霍，指不定哪阵就天阴呢！”

　　“嘿嘿。”哥哥腼腆笑着——这家伙对妹妹真的很好。
& Z& n, ^* Q. X6 y/ L+ D2 m
- E1 Z& T) Z0 ^" v" t' H0 z- Y2 x　　“珀希哥，来！”芹儿不理会他，对我殷勤招手。“我做了件新背子给你，穿了晚上看灯去！”

　　“等会儿！”没等我开口，柴显突然站到他妹妹面前：“你给他做衣裳？！”

　　“怎么了？大过节的！”芹儿还是一脸轻松。“珀希哥，来试试合身不？”

　　“哦…”我慢腾腾地挪过去，不知怎么的，脸有点发烫，路过柴显面前时把头低得很凶。
7 I( x8 @  H+ P2 Z! m
# k9 N/ p* f. y1 ?6 ~　　“唉，短了点，料子不够。”芹儿为我整理了一下说。

　　“很好！好看！”我说真的。那是一件墨绿色的长背心，式样很简单，也出人意料地合身——我不明白还需要多长，现在已经快到膝盖了。一下子觉得自己比以前又酷了不少。

  f! ?6 A1 R5 e: Y　　“啧！长那么大个儿！费料子费粮食！”柴显的语气是明显地不以为然。

; o/ `$ M# Y# {　　没人接他的话，芹儿只看着我微笑。

　　在看到眼前的情景之前，我确实没有真正理解芹儿说的“看灯”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知道了——就在字面上的意思。

; T1 v6 z, ~( K  w: p　　一盏盏巨型萤火虫般的灯笼一串串连贯着，指引着街道的分布和延伸——即使没有爱迪生，夜的世界也不是没有光明。
% Z& r+ ~' h8 w1 v* \
　　而且这光明更加生动：灯笼的造型超出我的想象力，各种动物和花卉被装饰得具备图腾意味，火苗在里面蹿动，如同灵魂。我相信它们在这时是活的，比我们这些黯淡的人更生动。

8 l, k# ^+ y9 v- Y　　“到底是扬州，就是热闹！”柴显的感叹声。

; c$ C; L& z  k. z! p, K* s　　“呵，珀希哥的家乡元宵节有看灯么？”芹儿问我。

　　“没…有。”我说实话，因为根本没有元宵节。“但我们有Christmas！Christmas Tree很好看！”
. r5 D6 b/ E/ b3 @, F
　　“Tree？树有啥好看的？”芹儿显然不能想象那华丽的装饰品。“呀！爆竹！”她突然大叫一声钻到我怀里，手捂住耳朵。

9 z$ _0 }0 ], ?, I$ p7 T8 U; J　　原来是鞭炮。一个男孩点燃后抛在路中间，很快，几下火花后，一声震耳的爆破——威力似乎不小，难怪女孩会害怕。

　　“好了！”我推推芹儿，安慰她。

　　“吓死我了…”女孩拍着胸口叹气。

　　“我的家乡也有…爆竹呢！”随口说一句。

  A6 }9 v# \6 r" I$ [　　“真的？！”她很惊喜地望着我，灯火映在她眼睛里跳跃。

3 k( Z) q6 M; K0 @9 P3 w　　“Yeah。但是我们在夏天看，很大，在天上很好看，brilliant。”
9 H8 m8 Y  e. w; P
　　“天上？！说得我真想看！”停顿一会儿。“珀希哥…想过回家乡么？”

6 s% w9 T% F$ r/ s　　我就知道会说到这个话题，轻轻叹气：“当然，但不可能。”

+ n# [, U8 k. z% Y4 ?, r; Y- Y　　“为何？”

　　“太远。”是吗？是吧。
+ r- U$ h" ?3 A% v% B
　　“能有多远？你不是说U.S.A.在海外么？那坐船得多久？”

/ a8 d' D7 y( N1 x' B  c: b$ B　　“不知道。”触电的话，只要一秒甚至更短。
+ J3 W3 v- ^& s- ?# P" C
7 i( j) N  f1 v* I: H5 @( X2 D8 T3 I　　“那你不回去了么？”
( k3 e" x: `% K8 a7 h; i
- [% E3 p6 u* v4 n' t) @4 d　　“不知道…”
& R% z9 S/ L) C' o5 G$ _. `+ [2 y% u
　　我不知道，如果现在也有一个神奇的插座摆在我面前，我会去触摸它吗？

　　至少不会迫不及待。

' B/ y# [' g' N: ^5 }1 I　　白幕上，两只五彩斑斓的小人灵活动着四肢，上下蹿动，似打斗中。须臾，双方停顿，一人举手指前，其后响起唱白，其声婉转高亢，响彻宫室。

　　齐太妃听到这里，不自禁随那拍子略点起头；啜口茶后，不意转眼看到身边的皇帝，脸色略敛——

2 y6 n7 ~% z( |1 T. N　　“皇上神色微乏，想是政务辛劳，不若先请歇息吧？”

* o. X, |- M  T3 j( [6 E+ z4 u　　高涉一怔，倒像被提醒似的，整顿神色起来：“谢太妃关怀，是有些倦，却是无妨，不可扫了佳节的兴致。”
) }. ~1 p+ O& t$ C
; _2 J; Y- y- R& ~　　“皇上多虑了。”太妃面露不忍。“何必将就老身，还是龙体安康要紧。”
/ D: x# W- x# S1 o) h$ l. ]( {
　　“确实无事，太妃不必牵挂。朕只是不爱这皮影戏，看得疲倦罢了。”
9 o! ^. \, l9 N* A% Y' H" G1 R5 M
　　“呵，到底是老身任性了。”太妃略笑。“老富，谴他们下去！”对身边的老太监富宁道。
# c0 ?3 L( m& A; M; O3 L: B
　　高涉看过去一眼，虽感抱歉，却不推辞，依旧托腮不语。
) e2 S2 [, T! `  W1 _; |% V
8 W& {; ]- r1 T6 C7 d( W+ N　　“为何不演了？！我正看着热闹呢！”这下却急了小堇王高汨，闹嚷嚷站起来挽留。
  b: n- J+ e! d6 b
# P) J! Q8 F) t　　“小王爷息怒！”富老公公吩咐完那头，连忙赶来安慰。“皇上龙体劳顿，不堪这些杂音，小王爷切不可妄为。”

! g% D/ ]6 n# W! Y  W- r7 J　　“皇…”高汨看皇帝一眼，努努嘴，悻悻坐下。

  v. d  ?5 m- p: z. w5 i, q$ q6 N　　此下，没了锣鼓打闹，宫里顿显寂静，且皇帝又言困顿，更无人高声。高汨左右坐不住，干脆起身，告一声：“出去看灯咯！”蹦跳出门。

　　其余众人，有年幼者，似慧妃与几位公主等自不能耐，亦先后禀报，出宫观灯去了。受此影响，又有些人告退，片刻间，屋里只落下皇帝与太妃及零星几位亲眷，处得极为尴尬。
- m3 ?  `+ {+ m- y) ?% Q
2 p" n* c$ f. F; b9 n' }　　“唉，难得佳节，老身料理不当，坏了皇上兴致，却是不该。”齐太妃兀自摇头叹道，略打圆场。

　　“太妃言重，应是朕心不在焉，累诸位扫兴。”高涉直言道，目不转睛。

, J3 z4 {4 V4 P3 q* v　　太妃只在心中嗟叹：皇帝虽非她亲生，却是自先皇太后遇黜后，由她一手带大，处处关怀，比亲生的公主更爱。如今见他心弱神伤，岂不难受？

　　“皇上勤于国事，自是万民之福，却也要将息好龙体。”

4 C' p* m6 U' b8 L0 f, E3 b9 ]3 h　　“太妃放心，朕自有调养。”

  {0 H1 X5 X4 h$ o9 D, x　　“恩，那就好。”明知无关痛痒，却忍不住劝一劝。齐太妃勉强安心。

　　“前几日，临川的庆王爷派人送来一件珍品盆景，何时天气晴朗，老身还请皇上前来一观。”太妃换话题闲聊。
2 I; D. e) X0 r5 T; t" |- u
　　“待有闲暇，朕定来一观。”回答却是敷衍。
& k9 z. y4 D+ R7 P( x
. q1 z! N" ]# S/ Y$ E3 Y/ }( n　　“近日，老身听说皇上要为庆王爷封赏，为他颇感欣慰。”如今说起庆王已不再是禁忌。
7 k1 _5 |5 U- t9 p) A
. k: B" `# t+ {( C8 C# o* T# Q1 i　　“正是，皇叔为国操劳半世，确该有个相匹的名号才是。”

# U. Z% ]% J/ M# J  ^* s  h& }　　“皇上所言不差，毕竟是一家人啊！也不枉皇上远行一场。”太妃颌首微笑。

　　然而至此，气氛却僵了起来，皇帝再无所言，老太妃亦感懊悔。
* Y1 I, h& h1 u0 a% k( |: V- |  Z: M
　　“不瞒太妃…”片刻过去，高涉回头对太妃惭色道。“朕确有困倦，不堪久坐。请太妃与众卿等继续欢宴，朕先请辞回宫了。”

　　“正是正是！皇上安歇要紧，老身不敢挽留。”忙起身作送，高涉挽其坐下，道声别，毅然离去。

　　“娘娘，何苦提那话茬呢？”久之，富宁凑至太妃耳边小声道。

　　“何解？”齐太妃却是茫然。

　　“娘娘说起庆王还好，怎么绕到南巡上去了？”富宁小心奉上热茶。
5 y- ?0 ~' n$ U; `# o; e" d
0 k# {1 Q7 f  O. P/ c* l2 w' A8 |　　太妃略皱眉，须臾领悟，舒开叹气，接过茶盏：“唉，怪我老婆子多嘴！”

　　“娘娘言重了。”富宁讨好安慰道。

　　“这都几个月了，可有什么消息？”太妃饮过茶，关心一问。
! J+ M2 u8 {- |7 y* `. ]
　　“年前还有探报说在江南看到卖艺的番人，此后却再无音训了。”

. f  r2 L& n& s" M) {/ t' P　　老太妃闻此也面露愁色：“唉，难怪皇上忧愁，那样出众一孩子，竟无传闻，岂是好兆？”
) K& _- ^' g, T9 r6 i# G
　　不会儿，轻摇起头，作感慨状：“以往都道他情薄，不想也有痴至如此的时候。”

. [" [6 D3 w9 D' O/ W) [　　又收敛住神色，望四下一看——
5 }  N9 t3 n  D8 y6 F% t2 N
　　“哟！怎么人都走光了？！老富，给我把班子传回来，重上戏！让那帮孩子都进来！大过节的，哪有冷清的道理！”

　　第九章
+ {, e8 O) m# a! I( O  m
　　很香的味道，真的很香。

# k+ e5 q% a# _* d9 B　　“珀希哥，过来吃吧！不怕的！”芹儿举起那用树枝托起的肉块对我招呼。
4 q. v% X! I" i0 X+ h. h! s1 C  I
# L# v. ~9 n" ~' U2 B! l& `　　我使劲摇头，帽子都快甩掉了。
) L; _7 r& \8 s
　　“呿！装模作样的，亏你还是番人！”柴显很不屑地看我一眼，大张开嘴，朝手里那块冒油光的肉块咬下去…

　　我的胃在翻滚，说不清原因──向往？恶心？

3 j& G1 n6 S. M# z' `- ~　　是这样的，眼前这旺盛的火堆上烤的是一只野兔。它已经熟透，加入简单佐料后，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这一切对我而言是毫无疑问的折磨──我不吃兔肉，更不要说看着它在我面前被剥皮…

　　“还是吃点吧，珀希哥！难得打牙祭呢！来，趁热！”芹儿坚持递过来一块在我面前。
6 D" J( E% t8 v3 ?" w7 v4 [
8 m! I1 y) f8 t4 F% X　　那时，它还挣扎了一下…
' j* N' z2 F4 x* Q% a% `4 S8 n
　　“呃…”我弯腰下去作呕。

　　“别理他！娇生惯养的德性！”

5 J  ?0 a+ s6 R6 G. M& [2 E  B' V　　对，别理我，你们吃就是。我在心里祈祷，偷偷画着十字架。
, x2 K: H3 N4 B- {6 A% g1 Q
　　“可惜了，这兔子挺肥的，光咱俩吃怕会噎着。”

3 O2 C, [- j# f' d　　难以相信这会是芹儿说的话！我不敢抬眼看她。
' E& T* u& q/ C+ X. l3 q; R% t6 I7 T
　　终于，等这场血腥的宴会结束，我的心情才逐渐回复平静，稍微靠近火堆一点坐下──树林里太冷了。
8 A# T5 g8 w( s8 v
. s; Q% Y8 P8 n. D) c　　“我们…下面去哪里？”烤着冻僵的双手问，火堆里的树枝伴随兔子骨头烧得劈啪作响，我不免战栗。
6 I4 r3 J9 n2 d7 g3 c' x+ K* C
+ m: ~; f- l% m) _　　“去淮州啊！”柴显马上大声回答。“咱们一路北上京城多好！呃──”他打了个嗝。

" s$ ?! X5 j+ d# T# K  X　　“‘京城’？”听起来是个大城市。

　　“不好！”芹儿马上反对。“京城班子多，规矩也多，咱可争不起！”
! \1 e" P7 X# g( H5 g, x8 k: m) n' b
　　“瞎说！我看咱现在挺好！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跑江湖的有这般场面！”

　　“就说你不灵光！”芹儿说着往火堆里投入一根树枝。“京城里都是些经年的大班子，咱们没根没底，又出挑，没准被人盯上挤兑呢！”
, K& w+ ?$ x( O/ y' W/ s2 ^
. j+ A  {4 B) d; q; I  e7 w  T　　“这…”柴显似乎被说服了，尴尬地抓抓脑袋。“话倒在理。唉，我心切了。”

" w0 E" n2 C- v% B　　我已经听出结论了：“京城”暂时不能去。当然，那是个长远计划，估计我们还是要先去淮州演出的。

　　“珀希哥，”芹儿看着我。“咱们往东走好么？”

　　“东？”我皱皱眉毛：那里有什么？她知道我对这里的地理毫无概念，为什么要询问我的意见？
3 R0 j9 i) T0 h
" j7 Z8 I2 x  K7 n　　“东边有啥好？！”轮到柴显抗议了。“穷乡僻地！再走就是汪洋了！得！咱们不卖唱了，干脆下海打渔去！”

　　汪洋？下海打渔？我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芹儿──

5 S; z. F" ~: E) \9 b( o4 ]5 o　　她的微笑堪称狡黠。

- g4 `. ?; M+ S' e3 v' R　　虽然背后被篝火烤得很暖和，不受关照的另一边却逃脱不了冷风的摧残，我弓起身体，挪出空间，将脸又往睡袋里挤了挤。“睡袋”是芹儿在我的描述下，用棉被缝制的，实践证明，很适合这样的野外露宿。

) P0 a4 \9 d, g; u' A, h+ d　　思维无可避免地开始就一个主题打转──海。她是这个意思吧？我是说，她想让我回去。怎么可能？根本解释不清，难道要我再编个故事？

) B" o: k! \( [& x　　她怎么会愿意让我回去？离开他们？还是说，她想跟我一起…

　　不。我闭紧眼睛，用力地：Percy，你或许太迟钝了点。
& P/ w0 H0 N- d, \& @& Q( X
) e9 n0 B- y$ }2 b　　为什么我不觉得高兴？一点也不…

　　脑海里，一只血淋淋的兔子在挣扎，可怕。

+ r9 r% ^2 h+ I7 t9 t" R: _4 B　　第二天不到正午，我们就到达淮州城了。除了太阳异常地暖，一切都跟平时没有差别。那些比夜晚的潮湿露水更让我头痛的纷争，也比露水更快地消散在清晨的阳光里。
' o* _& ~( r% M! F9 \
　　或者说，生活的压力让我来不及牵扯上那些物质以外的纠缠。

　　芹儿说淮州最近“闹过灾”，这里的市民恐怕不能像其他地方那么慷慨。我们只能把这里当作一个中转站，稍微赚取一些路费。
. Y7 b+ @8 A& S0 j
2 \( W  ?; H) f' x3 W. @　　“开春了，客商多，不知客栈还有空房没！”进城后，柴显一路张望着说。“你走快点啊！磨磨蹭蹭的，有也没了！”

( S/ E9 e3 M0 ]# N: i+ }　　“哦！”听到埋怨，我推着手推车赶紧跟上。不是因为这份负担而缓慢，我确实走神了──

9 Z9 u6 Z* {; L; H# i, g, g　　这里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正常面──我是说，平民生活──的地方。虽然这里的每个城市看起来都千篇一律，但我绝对记得经历那次震撼时所处的空间感。

　　以及周围的一切…

　　“到了，坐不住就出来看看吧…帽子戴严实些！”
2 X, m! o3 b& y0 n) e0 T9 |
　　身后一股厚实的温热感…
3 B( Y) \: o9 J2 }. }( r, V! g
. i5 }# \( M  h6 y8 x: z　　“我说你倒是走啊！”

　　“噢！”柴显狠狠拍了一把在我背上。

　　“珀希哥累了吧？哥，你去换换！”

　　“不！”我有点怕听到这样的话。
3 p) \$ C5 n7 R. k5 `1 v. e/ l
　　“呿！瞎逞强！”柴显坚决地接过去：“看哥哥我的！”
1 J0 G$ f7 e( y% K
5 J  y9 `/ ~( g; ?　　轻松了，我却恍惚得很，芹儿并排与我走着，两边的街景从眼边流水般顺利淌过。
( ?) k3 w  d* b2 i( t
　　那个声音之后，我发现了新世界。那个越来越远的声音，是像那个样子吗？我都快记不清楚了。或许有一天，也会忘了他的长相，就像地上的粉笔画，多下几次雨，就消失得仿佛不曾存在一样…

* B% m5 u; a" K　　幸运的是，我们很快找到一间便宜的旅馆，接下来该准备午饭了──
; \4 F5 _9 S  _
/ }- i6 j8 ~% i( e　　“我们要买酒么？”购物途中，路过一家飘着酒精香味的店铺，我向芹儿咨询。柴显在我们出门前也要求过，却被他妹妹坚决反对。

$ a$ e, @, c- g0 s+ L　　“千万别！不可将就他！”再次大声反对后，她干脆拖着我走开──还真固执。
* r. ?, n4 v$ [% n: I7 ^
* @9 q* }0 _# R' H: P$ C7 k/ o　　我微笑耸肩，其实不光柴显，我也有点喜欢这里的酒精饮料了。但也像芹儿抗议的，这东西对我们这些流浪艺人来说确实奢侈且容易沉迷。以后只要一闻到酒精就会像听到熟悉的音乐那样，抿嘴微笑…

5 n5 k$ L; e2 s3 {　　就像现在这样。
1 Q3 E' x6 r7 }+ y" }
) i5 h% R6 C6 S( j# e　　“珀希哥？”
& V+ I% V2 r) V8 Z0 @; j
　　“啊？”低头看到芹儿在拽我的袖子：刚才发生了什么？！沉迷…忽然有种感觉，我似乎沉迷了有一秒，就在刚才…
4 g: ^+ H  E- ~8 j3 l
2 P. i- I0 K: l! y/ `$ {; D　　“你听了什么没？！”我用手肘轻推一下她。

( e  S3 G& U$ h( T$ d+ J% `　　女孩摇头。
0 j" {3 @3 C( F: C7 U
4 Y5 L% G% S+ u$ p. D- P　　是的，现在没有了。但刚才确实是存在的──音乐声！我听过的！

　　着急地抬头张望──
, R9 `4 D6 S9 o- P2 E
　　人群，不算远的前方，喧哗声。难道是跟我们一样的卖艺团体？
& d/ p8 D) Q$ y* N
　　有点不可思议：这样的情况怎么联系得起来？
2 k( t# {8 _$ H1 X; G! H7 s  }
　　我加快脚步走过去。
5 l! s& k/ F6 `0 u
　　“珀希哥？！”

　　忽略身后的喊声，我像听见笛声的老鼠，双腿不由自主地朝那堆嘈杂里挤…
- @6 u7 |4 p! h  n
　　闹市中有人围场，无非两桩事：看卖艺的，或生起了是非。此时这里，却是两件事合为一桩，竟成了水泄不通的局势。

- I& s1 H" h0 o! R, ]　　“哼！笑煞人！卖艺的不要钱，你给大爷我装什么体面？！”一衣装崭齐而神色猥亵的男子，手托三文铜钱起落作响，戏谑道。周围众人亦附和讪笑。

　　“恕在下进言，”被嘲笑的那名男子面色丝毫不改，将手里琵琶搁到身后，躬身作揖，举止甚雅，衬得那人愈发村野。“在下身后有旗，上面那些字，莫非阁下不识？”

　　果然，众人随他言语看去，确有一白布小旗，上书“以乐会友”四字。然而那些市井闲人哪懂那些，只认他充斯文，矫揉造作，更加不依──
  k9 k1 [# B7 G+ x% L" f
! W0 d3 _2 |$ {, j　　“呿！假模假样！卖艺的充文人，哄谁哩！少给脸不要脸，不要铜子儿，你倒想吃锭子不成？！”说着，便挽袖子逞凶起来。

　　“阁下切莫冲动！”男子俨然正色，横眉相对，其左颊有寸余长殷红胎斑一块，则面相更恶。那些个蠢蠢欲动之人无不谨慎，站得远远，屏气观望。

! V$ H7 u0 l! s9 P　　对方见这局面，自不愿生事，叹气一声，便要收拾了脱离这是非，转身取琴欲走。

- A' l' `5 F1 d7 Q: t1 a" n6 ~* s* m' d　　“Sunshine？！”

1 A: n# X+ U& P1 _  b8 c　　此声一闻，险些丢下手里的琵琶。

　　结果，我们还是买了酒，不太多。

2 Y6 Q) m; u, H- E) ]4 m6 \+ f# H　　第十章

' @5 X' U" \7 f7 e　　目光来回扫过几遍，眼前的景象越发令颜尚昕虚实难辨了——
. r' u& N& z2 Y( a& B3 S, _, S9 k
2 g- ?$ J/ \$ d( m* [　　最左边那名少女，其貌虽不至娇美绝伦，却也清秀端庄，一对凤眼犹为动人。在她身边，一弱冠上下的结实少年，四方脸、黝黑面皮；紧绷着嘴，略显倔强，透露出本性的憨实。接着，最让他不明现况的人——

* m, J1 I, y8 R7 D  l　　初一见，自然凭借那显着的外貌将他一眼认得。然而以后越是细看，颜尚昕越不敢将此人认作那昔日与己共事的美少年：依旧白皙的皮肤只把那满脸的尘土衬托得更明显；明的是瘦了不少，原本就不丰盈的双颊略嫌凹陷；嘴唇干裂无血色，只那双湖水似的眼眸依旧闪烁灵动。
! v4 U; S+ R+ w: C* j1 |: l* W( r& c
: H9 h; U" q% u! Q) j　　由此猜想到他这近半年的遭遇，心中一股酸楚。
1 l/ ~: `  v9 W/ @' n# `1 u
1 X: W# ]3 z( D8 V' w: M2 ]　　“颜大哥请。”那名少女起身为他倒一碗酒后，怯声招呼。

9 b6 M+ `  O8 H( ?6 y3 k　　“哦…多谢柴姑娘！”颜尚昕点头致谢，却不急饮，眼睛又盯向珀希去了。
3 b" q1 H' T- ^2 I& y
/ G4 c7 Z" X: T0 N　　“这个是芹儿的哥哥！阿显！”珀希被他一看，忽地拍下另一少年的肩膀，殷勤介绍起来。
# p- P+ M* v- U5 j+ z
　　“柴公子。”颜尚昕起身作揖。“在下颜尚昕，有礼了。”

1 M" E% m+ X4 d　　“哦…承让承让！颜大哥好！”柴显连忙回礼，大约是被对方气势所压，卤莽全收，俨然拘谨起来。

　　“好了！我们吃饭，喝酒！”

8 }: d3 Q9 H) y; L$ M　　珀希一如既往不拘小节，吵嚷着就要开席。颜尚昕饮着那清淡的米酒，瞟眼观察着他：除了一脸欢喜，也看不出其对这次意外重逢的其他表示——太不正常了。
' D/ s6 S( E! I
1 j3 C( w' G# T  i# E/ k- E　　一番吵嚷，几局斟酌，四人虽不至酒足，也算得上饭饱，不免疲倦起来，话渐渐少了。

　　这时，芹儿见状起来收拾碗筷，珀希也要搭手，却被推辞，所幸东西不多，几下便干净了。
+ [9 k* q1 n. v+ \4 b, c+ I
$ S+ b) T; B: N& D; U$ k　　“哥！陪我去把碗洗了，好还给店家。”既罢，她对坐在那里，一脸醉色，打嗝不止的柴显道。对方将她不解地一望，芹儿朝颜尚昕瞄一眼，他才有些明白——
4 B# l7 |  u7 E6 ~% z5 z
  c8 x8 p& M) G- c/ x　　“对！你们二位先叙着旧…呃！我们…去收拾！呃！”也就笑着随妹妹出门了。

# B$ |7 ?" v/ k$ R# ^　　颜尚昕看一眼身后的房门，掩实了的，不禁揣测起那姑娘的机敏。
3 }9 T9 M  q, U( L1 K$ g
　　“想不到…竟在此地与大人相逢。”颜尚昕从容起立，对珀希略低头作揖。之前碍于旁人，他自然懂得不露声色。
/ L3 g9 K, e' C$ x6 e- B. D
　　“别叫我大人！”珀希跳起身，按住他坐下，小声叫嚷。

　　果然如此。颜尚昕认准了心中的猜测，只觉又好笑又无奈：“此时无外人，在下岂能逾礼。”

　　“那些废话！”珀希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粗口说得生硬稚气。

　　“你在干什么？在这里？！”片刻，心思上来，珀希凑过去好奇道。

　　颜尚昕刚慢慢坐下，听这一问，眼中一亮：“大人既然问起…”

　　“别叫我大人！”珀希还在那称谓上计较，眼睛眉毛皱成一团着急道：“叫我珀希！”

+ J! @( L. a1 m7 D' H5 c! b) y, S　　“这…”颜尚昕从前虽慢待他，却碍于等级不曾直呼其名过。“如此，珀希公子这样问起，在下也以实相告罢…”

　　珀希不满地皱皱鼻子：早知此人极遵守尊卑次序，改口不易，被称“公子”虽窘，总好过“大人”厉害。只得妥协。
* A9 u: o/ e; c" n  g
% r% w: l1 b+ c4 L5 r  G　　“在下来到南方，已非短时，具体算来，便是年前就动身的…”颜尚昕面不改色，将他自听说珀希在江南出没的消息后，便振作精神，轻装南下。知其爱好声乐，一路琵琶奏来，举“以乐会友”之名，寻觅珀希。只是句句落实，半点不夹煽情虚话。

& W( J5 s  Y! [. s　　然而，听他所言，又亲见其为，对方如何不为所动。其言未毕，而珀希已双目微红，鼻息频频起来。

; t8 R$ }0 L5 K3 c7 c9 i! g0 i　　我感到喉咙酸痛：是的，有点想哭了。
: y8 Q6 D) n$ b
　　要知道，眼前这家伙有多顽固！我记得以前跟他说话，有一半以上得不到回答；甚至后来偶尔想起这家伙，还以为他会从此感到清静悠闲的。

　　再没有什么比获得意外的真挚友谊更让人感动的了。
" R) k7 ~$ ~* q8 Z
　　“谢谢…你。”终于，他讲完了，我努力稳住情绪开口，擦擦鼻子说（很想站起来拥抱一下，但我知道这家伙有多古板）。
. n* d3 h9 f$ w7 @$ Y! x' I7 b
; K# D* p8 n# @　　“公子多礼，先前在下怠慢公子，现在想起，委实惭愧。”他背过脸，拱手对我作揖。
# }9 Y4 g  \* {0 W
& a, |, }, }0 ~; d. k　　“你…真好。”我不是很明白他那些文雅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进一步道谢。

8 ?7 r3 z$ S: I( c　　“在下今日见公子流落至此…”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明显的同情。“不知所受何等磨难，倘若主公得知…”
$ {! b" W! B- T  e/ j; `9 W8 B
　　“什么？”我皱起眉毛——无法克制的紧张：天知道我怎么可能在还没完全领会那个词的前就明白那指的是谁？

　　颜尚昕叹了下气，转动脑袋看看四周：“公子…”声音压得很低。“皇…”

! I  r3 F# o3 A' z* y0 N* k　　“Silent！”我冲上去，什么都不顾地捂住他的嘴——
* \1 F" H& Q, b6 ^6 M- q
. N; P2 }! q4 _5 S5 \) D* {　　妈的，这是干什么？！看到他突然红起来的脸，我赶紧收手。“抱歉…”道着歉，把手往衣服上擦擦。“我知道…”

7 M5 z- y$ A$ R  P% ~% \4 M7 I　　“哪里！是在下卤莽。”他尴尬地抹抹嘴。
2 N* E8 d/ t1 U$ L2 d8 f
　　我低下头，不仅因为刚才的闹剧，还有引发它的原因…
( j# L8 _# [! n# m2 Q( _4 v
　　“公子…”不管他还要说什么，我祈求千万别提那个人。“这些时日以来，莫非都是与柴氏兄妹二人为伴的？”
7 f, M" q9 D( _
. x  l: d1 K& b* ?: E4 M　　我默默点头——怎么回事？好像我做过什么错事？！
  D! @4 e8 e- o
; z" J' ]+ n, m0 N" p* Z　　“我看他二人也是纯良百姓，公子果然吉人天相。”

　　“是的！他们很好！”听到他赞赏柴显他们，我马上积极附和。
9 a7 w% M3 g5 o6 A
7 u' Q9 _  ^" n) B　　“却为何不将你报与官府知晓？平白流落了这些日子？”
" }" p$ B8 e) }- ?  ]
# k9 Y2 Z0 j9 U/ {6 o4 F　　“…？”我不懂具体意思，但从他的表情看，似乎是在责备我现在的同伴。
, b" }% H$ F. s5 H( N/ N( o5 o
& D% f1 S# V4 A4 B　　“若是知情，他们便该送你至官家。可知主公这些日子因你甚是神伤？”
3 ~  ^' P* ?  o0 x! p4 A7 N2 C1 N
　　该死的，他还是提到那个人了！我闭紧眼睛，咬下牙：从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设想过这种情况。

　　对了，他刚才说“他”怎么了？因为我“神伤”？什么意思？算了，我还是不要问了——我害怕知道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 e) I) p4 D- b2 z2 R6 j3 l1 f: P
# l( h% J! Q5 j: W6 `, `  {　　“我现在很好。”如果他只是担心我的生活状况。

4 W' X; f3 n" t/ i4 r　　颜尚昕皱眉毛了——果然说服不了他。老实说，我偶尔也会梦到以前那种奢华的生活，醒来后满怀惋惜。
* Y& U. T' {. [% ^4 g- y7 Z4 [0 O
' N) S* S  e" U' g　　“只是…不坏。”其实对他这样的贵族来说，是再糟糕不过了吧。
7 X5 C5 h1 C6 ]% E- i8 X+ V
* y* |1 M9 [2 a# \3 B1 x　　“如此，在下知晓了。”他稍稍转过脸去，我看到那半边无奈的表情。

　　“我喜欢这样！”我大吼一声，站起来：说出关键的吧，他也是音乐家，以及我的朋友，会明白的。

1 y, J- E2 v1 \2 T' h4 G　　“我喜欢和芹儿他们一起…卖艺！”

　　“公子莫非说笑？！”颜尚昕的表情阴沉得让我害怕。“公子莫要忘了，此身还有主公封的职务…”
3 m7 E8 X2 \& }7 l
　　“不要说他！”

　　手掌一阵麻痛，我拍了桌子——该死的，我居然拍了桌子，学那个暴君的样子！对了，他还真是暴君！

3 l8 b2 u; e% [5 A/ \+ W　　“别跟我说他，我喜欢这样，卖艺。”一只手捂着脸，用微弱的声音说，像是乞求。

6 W+ e. x$ n: s7 Y1 J4 {　　“公子…是不想再回主公身边了吗？”
. v/ q3 M# f& J
; r' p9 G* @! Q1 c+ n　　我屏一下呼吸：是吗？原来结论就是这样？为什么我以前都没想过？

1 E, i) r7 j5 j5 L　　那天，颜尚昕搬来到我们所住的旅馆，开了间不错的“上房”——就是高级间。比起我们，他显然要有钱得多。
4 F9 J" J4 r' |( }8 u: m
; }) e9 _5 U) U5 t4 z) t- F8 {　　搬过来后，他还出钱买了很多昂贵的美食作为晚餐跟我们一起吃。然后就是聊天——“叙旧”，可惜在芹儿他们面前我们不能讲皇宫里的事。

/ \5 C! c& @4 s7 a5 |+ D8 |0 U　　因为颜尚昕解释说自己是在“贵胄门第”担任乐师，柴显对他表现出意外的尊敬乃至崇拜，不停问他的工作和家庭情况。于是，我也终于明白“颜”这个家族的历史有多深厚，难怪当初因我导致他父亲失业会引起他那么大的愤怒——都怪那任性的混蛋！
# `# ]7 Z# ]* d: s, z2 G# w' `
& O5 u, D2 R% R* _+ K9 Y) g　　他当然不会说是为了找我才出来旅行，就把那面写了四个中文字的小旗举出来给我们看，结果从三个人的尴尬笑容明白我们不识字的事实。他莫名其妙地叹气，还苦笑着说了句感慨的话。（我知道不识字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但那并不是我们的错啊！）
6 F, q5 W3 c: T$ H9 j. \
0 ?4 x$ `4 w6 m3 ^　　“颜大哥‘以乐会友’了这么久，都会了几位朋友？”芹儿这个狡猾的女孩，总能抓住重点。

0 v; C% c1 k4 o/ o( ~: {2 o　　“哦？”颜尚昕的注意力离开柴显那套根据我的描述组装出的简易鼓架，回头看着她，笑了笑：“自然是不少。”然后他彻底放弃对那堆打击乐器的好奇，摆起一副镇定的表情——
, @& J, M, j* E2 s# i
　　“颜家历代侍奉官家豪门，鲜少游历民间，籍此机遇，数月来获益匪浅…”

; y3 |! t" Y9 W　　“我看颜大哥必定也是奏乐的好手，何不为我们这些乡下人演奏一曲开开眼？！”没等他说完，芹儿忽然凑过去要求道——这姑娘对我的老朋友很感兴趣，我担心她会看出颜尚昕的身份。

1 R% N  [$ e1 S/ r　　“这…”颜尚昕无奈看我一眼——我回以鼓励的微笑——然后站起来。“如此，尚昕献丑了。”去取他的琵琶。

　　“呵，这…可是整块紫檀木雕的？！”柴显看到那乐器，跑过来激动地说。

0 K& F2 a7 E+ u9 p3 m　　“真的？”我也凑了过去：对了，这琵琶就是上次我给他的那把。紫檀木是什么？我记得以前颜尚昕也说它很好。

. C1 @( o& C' E& ]　　“罢了！”颜尚昕摆摆手：“琴，器具而已，比不得人有灵气。”
# h# Z3 c+ R/ u4 {1 a
$ n2 {7 u& \  |( C% n& e" P1 A　　接着，没等我理解出意思，他将琵琶挂在身上——像以前我们在一起时那样，轻轻拨几下。光从这零碎的几声，我就知道这又是一次高超的表演…

　　“我的娘诶…可长见识了！”

2 k, J0 V: Z" q. S　　“哎噢！”珀希大叫一声站起来，揉着被柴显因一时感慨，狠拍下去的肩膀。

　　“公子…”颜尚昕不免担心，却不敢在旁人面前造作，收住脸色：“哼…在下献丑了。”咳嗽一声后，对面前众人习惯性鞠躬。
) Q' C- R8 e+ b8 O: m/ h1 }! Q
　　“哟！瞧颜大哥说的！您这也叫‘献丑’，那咱们这些粗夯货更不经推敲了！”柴显原本就敬重对方出身正统，如今更是被其技艺折服得恨不得五体投地。
6 r$ v! z  B; u2 b
　　“柴公子过奖了，尚昕实不敢当。”这话里也不尽是谦虚：在珀希面前，他怎么能称高人？
* C+ @8 v0 ?% L& d, e) T$ l
　　“你弹得更好了！比我弹得好！”珀希亦惊喜赞叹道。

7 O( D: j' I  U, {4 V& I) J　　“公子谦虚了，尚昕怎比得公子弹起吉他来的神韵？”

, n# W% y+ }  J7 `. [6 D　　“吉他？”芹儿敏感一问。

　　“是我的琴，U.S.A.来的！Like this…”珀希兴奋地解释道，随手比划。对方边听边点头，大致将之理解为琵琶之类。
3 o9 ?. X2 ^; N
　　“原来颜大哥还是珀希哥旧日的同僚。”芹儿随即得知出别的许多事情，忽然微笑望着颜尚昕——
# n! b, U0 ~  q
　　“不知颜大哥此番可有意愿再与珀希哥及我们一并搭班子？”便这样一脸坦诚地开口邀请了。

% n, @& ?6 z, q　　“这…”这要求难说不是唐突。

　　“Great！”珀希却应承地积极，跳到颜尚昕背后使劲拍他一下肩膀。“你来吧！我们一起卖艺！”
4 r8 z! G- ]9 `2 m* C5 \) ]
4 r2 A" ?% i! W5 ?& q　　看看少女期盼的眼神以及珀希开心的模样，颜尚昕僵着脖子，不知该作何为。
) b7 I% H4 G  K
9 y* ~* Z5 S8 q; Q4 p9 e7 t　　“颜大哥想是不屑抛头露面卖艺换生？”芹儿的语气虽还是温和，却隐约有丝催促。

　　这倒给踌躇间的颜尚昕灵激了一下，只见他拱手作揖，极谦卑对面前三人埋首——

　　“如此，尚昕还请各位多多担待了！”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11~15


. q! A2 Z! g6 m: r第十一章
' \% `1 A9 F: V4 y  B1 W  S4 {
　　又是一片喝彩声。随后不待人上前讨问，众人纷纷解囊，往地上那只小桶里丢钱，叮零作响，好不欢快。

9 C6 {' S8 d5 k4 Q: T. L: D3 e　　“谢谢各位乡亲们！谢谢大家！”照例是芹儿站出来见礼，笑音甜美，格外招人欢喜。

6 v! k0 J0 s8 `5 _# P; ^2 j) Q　　“哟呵？！这不是昨个儿那位斯文先生么？怎么，今个儿却要来讨钱拉？”原来是昨日那名好事者，见到班子里的颜尚昕，虽不至于挑衅，总还是要刁难几句。

　　“是、是！”芹儿不待双方起争执，赶紧冲到此人面前，道个万福。“这位大哥有礼了，昨儿我哥哥只为寻我们几人的，随便在街上弹几下，哪敢要你的赏！今次人员齐了，才好出来献丑…”几句话，哄得那人服服帖帖，再被姑娘笑着看几眼，也便掏出几个铜钱，搁在芹儿手里，随后还一直为之叫好。

　　受去年灾荒连累、萧条多时的淮州城，竟被这群少年人的唱乐班子一下子又拉扯得热闹起来。

　　“快！Hurry！”我举手朝后面的人示意，指着前面五十码以内的那间小房子，冰冷的雨水淋了我一脸。
6 H, I8 o1 O0 |3 |- I! _
4 ~" I; F7 O4 D4 u1 ^+ C　　真够倒霉，我抹去脸上的水，狠狠打个哆嗦。没想到会突然下起雨来，早知道就按照芹儿的计划，提前离开淮州了——还是在下午，注定得露宿一晚。

6 G5 W: d8 x  a　　幸好遇上这间破烂的小庙宇。
7 W+ V6 V2 d( S3 ^" w
　　没多久，我们将就屋里残留的一些干的树枝叶生起一堆小小的篝火，真暖和。芹儿走到神龛后面换衣服去了，剩下我们三个男人也趁这时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烤干。

- U2 o, G% }! q　　结果发生了一件小小的意外…

　　“你…颜、颜大哥？！”柴显指着颜尚昕的脸，惊恐地结结巴巴道。
0 i$ B; P, a6 i7 w9 `1 d
" J$ k6 T7 U% ?, T　　“哦，这乃是在下一时无知，犯过的错事，羞煞先人。请柴兄莫要取笑。”他不慌不忙地回答并动手擦一下脸，露出下面的已经很淡的图案。是“金印”，颜尚昕一直用一种腮红类的化妆品遮盖，使它看上去像一块丑陋的红胎记。我就没搞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嫌那个样子太酷太惹眼？

, B8 e( W0 ^, x　　“哪…哪里！颜大哥多虑了。”柴显笑得很尴尬，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 i1 z% c  s. V' m% l　　我觉得不公平，脱下上身的内衣把左肩膀露出来给他看：“我也有‘金印’！”
9 a9 I5 d; ~* q7 J- X6 Y: [; z
# _2 b" s3 N6 G3 U; K　　“啥？！”——从声音判断，真把他吓到了。

　　“What for？”我不满地问：难道文身是违法的吗？这还是在你们统治者的监督下给我文的呢！（为什么？）

　　“这…？！”颜尚昕的声音，听起来他也很惊讶。
0 g( x: G) Z& q
( s* a: u3 }$ h8 G( C　　“噢！”一件湿衣服突然被披到身上，冷得我哆嗦一下。“放开！”我挣一下，结果被他用衣服紧紧裹住。冰冷湿漉的衣服贴在皮肤上难受极了，过了有一会儿才被换成干的外套。
7 H" t# p# g2 q+ L' G6 j9 }
! @/ b9 V, X0 L+ r9 i0 A　　“你…你们？”柴显的表情越来越害怕了，一步步往后退…
8 J! g7 a* o- Q" K1 J
　　“好了！我出来行不？！”芹儿在后面招呼。
5 J  U8 T8 B+ z# t
　　“Al…right！”可以了吧？我们都穿上衣服了。
+ q- U& K) A# I+ e  z; {" o; K
" Q0 c/ w' O, z2 p. i　　“芹儿——”哥哥冲到妹妹面前，一副保护的姿态。

　　怎么了？我知道文身可能不太庄重，但这小子的表现完全把我们当作危险分子了！
$ {+ N& U3 k( R" L
5 e3 [. \. b) y9 m4 ~5 D; N( c+ D　　“哥！你这是做甚？”女孩微笑着推开他，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我都听见了！怕啥？颜大哥都说了，那是旧事！”

　　“可他…”柴显指着我。

　　“说你笨呢！哪有把‘金印’刺在身上的？”她转眼看着我微笑。“想是珀希哥家乡的习俗罢！”然后对我坦诚地眨眼。

　　“不错！”说话的是站在我身后的颜尚昕。“这确是公子故乡习俗，与在下脸上真正的金印无关，请柴兄不必惊慌。”
  g% h' Z7 k; C2 ^( A* A$ F
　　“哦…是的！是‘习俗’！”我顺着颜尚昕的话说，相信他是在为我做掩护——看来文身在这里真不像是装饰那么简单，难怪那时那家伙那么大反应…

3 c) r. U& n2 b1 V: q0 ~6 d　　“好了，快坐过来烤火吃干粮吧！可冻死了！”芹儿的建议为这场意外事件画上圆满休止符——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表现不像是安慰他哥哥那么简单？
+ F. g: u! d; ]0 k6 N
　　“珀希哥，给！”——一块饼和牛肉被递到我面前，伴随着女孩的甜美笑容。

! t- I; Y, C; x/ {0 K2 k; G3 @; G9 E0 n　　“谢谢！”好吧，我多心了。

　　“唷！”柴显又嚷了一声，却是对着旁边的神龛。“敢情这还是座‘天王庙’呢！快拜拜！”说着站起来，把饼叼在嘴上跑过去，朝那几尊神像跪下、作揖。

　　我好奇地走过去，想看看那是什么样的神…

　　“Awesome…”（酷…）

+ \) ?5 {' K9 M; p- f2 s9 [! e　　太壮观了，我望着那四尊高大的塑像，情不自禁地赞叹。以前我们也在一些废弃的庙宇里过夜，但那些神像都很小，而且被塑造成中规中矩的老人姿态。完全不像现在这四名男子的模样：他们的表情与其说狰狞更像是动态化的威严；动作生动舒展，篝火的照映使他们看上去异常鲜活；穿着漂亮的铠甲，手里举着各种器具…
8 L, k7 a( M# A/ P. s+ _
　　“那个人是乐师么？”我指着其中一个人问还跪在地上的柴显，他的怀里抱着的东西是琵琶没错。
) {, P5 F! H! {+ Q. m
　　“瞎说！那是天王菩萨！是风调雨顺！”
' T& S* ^# Y- z: S
1 q5 Y3 P( {1 \) T; B4 e　　“什么是‘风调雨顺’？”

　　“这四位菩萨就是风调雨顺！”

　　四位‘菩萨’？好吧，不管他们是代表什么的神，这四个人的形象实在太酷！尤其是那名弹琵琶的神，他是不是代表音乐家？是音乐家的保护神？‘风调雨顺’…

2 h1 e, S9 q  Y( f1 m( [5 g" ?9 U　　“我们也是‘风调雨顺’！”
4 }0 ?: \3 B1 Z
& _+ K+ v8 s- ~# d　　“啥？！”
" Z7 I" p0 ~6 T) T' \+ _! p4 H
　　“Yeah！我们也四个人！我们是‘风调雨顺’！”我激动地宣布，转身面对其余两名同伴：“我们的band叫‘风调雨顺’！”
+ n0 D. ?$ H" x" f: \
. b+ M# o0 D" c5 j9 R　　“伴月楼”乃是润州城中教坊司所在，因其于一月之内楼中各屋均可看得上月亮，故此得名。也多亏昔时能工巧匠们的构造。

: Z' h2 q- c! ?2 I2 A1 Z1 F　　一日，楼门迟迟不开，教坊众伶人被坊主召集起来，难免是要教训些话。
" p; q& K& _) U1 }1 R$ X$ u% a
2 L1 N6 h# Z) `  p% Z* A1 d　　啪——

9 V5 j1 b# r3 s  B　　教母程氏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目巡视座下众人，尤其是跪着的那几名乐工。

* ]3 _/ n3 b6 X　　“你们呀你们！”程大娘举着鸡毛掸子，抖动着数落道。“这都多少时日了，还学不出个模样！我看是皮松肉散，欠调教了！”
: ^( m- C$ q+ I0 u
& n; |) G9 I  w; N  t9 `# a　　“大娘息怒！小的们无不日夜演练，然而京城流传的那些新曲实在古怪得很，全不像小的们以往学的那样，甚难模仿！”琴工领班吴盛之急忙辩解道。
5 k0 }5 g& O5 o: C5 i
　　“再难也该有学会的时候！眼下都过月余了，知州大人来听，还只是讪笑，你叫老娘的老脸和这‘伴月楼’的招牌往哪儿搁？！”
1 V0 o  A2 n! S9 k6 c
1 s' `& _8 u) h% h8 Y　　“大娘息怒！小的们知错了！”吴盛之磕头讨饶，险些声泪俱下了；教母素来严厉，打骂起手下的人从见不留情。
) }# x4 G/ d( S3 y& D$ u& P
' Y9 c, L/ Q. d　　“唉！”程大娘沉叹着气。她其实知道这些乐工的难处，那新上任的知州梅大人爱好音律虽是好事，却偏生喜欢东京新兴的曲目。来过号称润州第一的“伴月楼”几次，总嫌此地乐风老套生硬，说了许多讥讽的话，气坏了心气高傲的程教母。请人询问了梅知州关于京城新曲的音调，好命人模仿，结果越弄越不明白，昨日那位大人又来听曲，最后竟当众笑出了声。怎不教人汗颜。

' E' U1 S+ |% z　　“大娘消消气，若说这曲子…”

　　“哪个插嘴！”程大娘看也不看人，喝止道。半晌，听出声音，赶紧换上笑脸：“哟，看我气糊涂了，怎对你发起了脾气！”说着朝那说话的人招手，殷勤致笑。

- h; h* O& ~. M& ]/ w3 U% S* ^　　“哪里，看大娘说的！玉莹知道您是在着急！”娇美的女子不慌不忙站到教母面前，用与之相符的轻柔话音从容笑道。
- d/ z$ L% b. ]" E9 X$ z
　　“唉，还数你最懂事！哪像这些蠢材惹人嫌！”眼前这美娇娘算是“伴月楼”的半个顶梁柱，程大娘自然要说顺她耳的话，招呼好。“姑娘方才要对为娘的说什么？”

　　“呼，”女子轻轻一笑，神色得意起来。“大娘不是烦恼这新曲难学么？玉莹却知道一人，包管比梅大人哼唱的那调调更是正统无二！”
0 I( f9 H( v% S5 }$ L
　　“这…为娘却不知润州城中还有此等人物，姑娘是说…？”程大娘虽疑惑，却真察觉到一线希望。

! k7 J6 h8 L+ d1 S) i' d0 ?　　“大娘放心，此人绝是精通京都新曲并各种琴艺，只是…”玉莹抬抬娥眉，半不以为然地笑。“只是他生得有些怪相，如今的处境又甚是下作。”

2 ~5 M# M' [: t5 }! I' J) T　　“姑娘可别是说近日在下面街边卖艺的那伙流氓吧？！”

　　“呵呵，正是呢！”玉莹掩嘴一笑，眼色中闪烁着得意。
1 T" p) g  l) s, N8 G6 u5 E
　　“姑娘莫对为娘玩笑！”程大娘一本正经，哪受得了这番轻率，眼看快拢不齐笑脸了。

  g- P1 N. I7 {- |# E1 I　　“呵呵，失礼了，请大娘责备。”好容易止住笑，玉莹换上正色。“不过，玉莹倒真是在与大娘作商量，说的都是正经话。”

　　“越发不庄重了！且不说他们如何教得教坊中人，就是那番噪音杂乐，老娘往日在走廊边路过，听见了都要捂耳朵呢！”程大娘说着又上了气，接过身边小丫鬟见机递上的茶盏呷一口。

, W8 w7 w4 u$ s. }+ }, b　　“大娘好没眼光！”玉莹仗着自己身价，撒娇起来。“难道大娘连姑娘我的话也不信？也不想想玉莹的见识！”
# W4 w  g; @! D
　　“哟！我哪能忘呢！”程大娘立马堆花般献上笑脸。要说这玉莹的名声，除了她那身精湛的舞艺，更少不了那人人称羡的献艺于天子的经历，“伴月楼”得了她，也沾带着蒙上了君恩。

$ _' |, J) `! F1 m  S　　“姑娘既然这么说，必定是对的，只是…”面色犯难。“那毕竟是一伙不入流的卖艺班子，我们正经教坊倒请他们教习，只怕传闻出去…”一时又想起梅知州的讥笑模样，恨得咬咬牙。

　　玉莹莞尔一笑，眼神极媚：“大娘考虑的是，玉莹也正好想了个法子呢！”说着就弯腰下去，凑在对方耳边，细细作声。

! ]0 o4 {: y$ k8 C; h% D6 c; |" S　　“这样…？”程大娘听得脸色忧一阵喜一阵，最后落得不尴不尬，抬着一边嘴角不知所为：“姑娘这法子，恁行得通？”

9 t, d* J9 [. d　　“大娘尽管放心，玉莹还能害您不成？咱们都指望着‘伴月楼’这块招牌度日，自然是希望它好的。”女子笑容依旧，丝毫看不出刚才对话内容的氛围。

　　“如此的话，就先照姑娘说的办吧！”程大娘无奈笑道：唉，她也是没了主意，按照玉莹的法子，哪怕对学曲无甚助益，却也不损害坊里什么，只是稍欠公德，良心不安些。
" b# B1 f9 x3 g, ~8 U+ G
　　却看一眼底下那群没头脑瞎张望的人，心头又是一堵——

0 E+ ]9 t3 c9 l8 L　　“傻跪着作甚？！还不快张罗起来迎客了！”

　　其实柴小牛比颜同学年纪小，但“兄”只是个尊称，与年龄无关，通常是用来抬高对方的客气话。

& n6 N3 ^) L+ E# U7 c  ]: l, @　　流氓这个词，本来意思是“盲流”，于色情犯罪无关，指无固定户籍的下层人士。

" [0 A" Z4 _1 D$ d2 ]& F& h  _　　第十二章

　　在我们的概念里，乐队就是家庭，成员就是彼此的家人。其中发生了任何事，成员之间都有责任共同担待，就像现在这样——
1 T$ u& f: h6 Q- H  Y+ }
　　“哥，你好好讲，这账是如何牵扯上的？”芹儿说着递给她满脸惊慌的哥哥一碗水，语气很温和。

; r4 A0 ~5 v8 B* D& }4 W　　“我…我…”柴显拿着碗，手却平稳不下来，水淌了不少出来。

　　“柴兄莫急，慢慢道来。”然后是颜尚昕，只是他的表情已经很难维持以往那样的镇静了。

  e: `2 F+ b& P# F　　看来这真是桩严重的事，我是说，柴显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一夜，第二天被两个凶恶强壮的、保镖一样的人送回旅馆。刚看到那副沮丧至极的模样，我还以为他犯了什么罪被警察（这里叫“捕快”）抓起来了呢！
6 ~' G8 W2 e- L4 o
　　虽然他后来吞吞吐吐讲了一大堆，但我连事情的基本框架都没弄明白，倒是后面那两个凶恶的“保镖”直白而嚣张地吼叫出关键——钱。

* }  g3 s. q0 ^: P　　柴显欠了他们钱？！他买了什么奢侈品吗？那些人说他吃了“花酒”，是什么东西那么贵？！这家伙，我们一天只有一顿能吃上肉啊！

　　忍不住想揍他一拳。

　　我们被“保镖”们封堵在房间里，等柴显冷静下来后解释清楚事情的经过——
$ @  M! J2 g6 l- K
　　“昨晚，我…我去街角那店里喝酒…”刚说完这句，他就下意识地缩一下脖子。对面，芹儿无奈地板起脸。
$ F3 \. l( S; d  P2 @1 ^) [
" w; s- }( d/ }/ H& l7 ?　　“我就喝一两，图个暖和…”柴显还在狡辩，看到妹妹更加严厉的表情后才吐一下舌头，就此打住了。“酒保刚给我打上，还没进口，便听见有人唤我…”
4 e* l, b+ [, g- w" F. M9 n
& o6 A5 v. n1 N　　“这位公子…”少女以一团扇掩面轻笑道。“可是‘教坊街’下挂名‘风调雨顺’班子里的？”
: V" G" ~0 m. g, T' N+ i' s
* Q6 Y% z% C. G. l" E5 t　　“是…正是在下！在下是打鼓的！”柴显哪见过装扮如此娇美可人的女子，慌乱得话不成句，还学起颜尚昕的礼数，站起来鞠个躬。“姑娘，有礼了！”

* ^/ [- ~9 b1 Q' B  n- |　　“呵呵，公子真是客气。”女子咯咯一笑。“小女子才要对公子见礼呢！”
9 z9 V% x. g  G
8 V, |' Y0 m; [/ y9 Y　　“？！”柴显只是茫然，却因抬头见到对方正面，羞红了脸，忙低下去。

　　“公子一行人自前些日子来到润州，正好在我家楼下摆开场子，小女子每日听闻，好不喜欢。”少女娓娓道来，不时对柴显眨眼挤眉。“尤其是公子敲打的锣鼓，精气十足，浑然有劲！小女子向来膜拜有加，今日出门好巧碰见公子也来斟酌，忍不住想对公子言语几句。”

+ @8 z0 @  k- u3 x8 q1 p　　“哪里，哪里！姑娘抬举我了！嘿嘿…”柴显抓抓脑袋，憨厚笑道。
0 l! m. b' b: W: O( |/ Q) Z+ ^- `
　　“公子真是谦虚。”又是妩媚地一瞥眼。“不仅小女子爱听公子的锣鼓，家中父母姐妹也喜爱不已。难得今日机缘，小女子愿请公子赏脸至鄙宅一坐。”

　　“这…”

　　“小女子家中尚有佳酿一坛，正好筛与公子一品。”

# W; I" I. ~; g4 H/ W　　“这样说来，在下就厚脸皮了！”

　　…

　　“谁知道，我才喝下一碗，那劲就上来了。等到睁眼，天却亮了。”柴显回忆起早起时那花团锦簇的绸缎被褥和幔帐，真说不出此时心里是惆怅多还是悔恨多，眼望着房顶，言语不能。
/ I! U8 J9 L) r* e+ {6 D0 k  ?: h
; p9 {% o2 [$ E& x( }' H　　“你！”芹儿再忍不住，站起来，不顾长幼指着柴显：“哥！你中蒙汗药了！知不知道？！”

5 v8 Y! [4 z+ `/ K; H; T( l　　“啥？！”一下子激到柴显，脸色尴尬至极。
1 |3 B5 j9 W0 r. f1 O
　　“人家那是拐你吃花酒，骗银子呢！你怎么能…？！”芹儿气得说不出话，一古脑趴在桌上抽泣起来：唉，哪能想到呢？就似他们这样的卖艺班子，红火了也有人盯上，树还没长成，怎么招来这趟骚风！

　　“别哭，芹儿！”珀希急忙去到她身边，轻拍其背安慰道，同时不忘瞪惹事者几眼算是警告。

  s- I+ r$ b, t) ?! G9 G! J　　“芹姑娘，先莫悲哀，柴兄也是一时疏忽。”颜尚昕也来劝和。“无非十几两银子，尚昕来替柴兄赔上便是。”
( s( U  r' W2 o. M$ v
7 v2 ?1 u3 L% q) Q  g　　“不行！”珀希突然起立反驳。“我们不能给坏人钱！”一副模样愤慨有加。

! e8 i5 C0 P6 ~( Q: A8 @- T0 f　　“唷！谁这么不要脸，要赖帐不给钱啊？”随着话音传来，房门被人推开，一妆扮华美、神情优雅的中年女子立于门中。轻风一过，带出一股浓郁的脂粉气。
  e1 b/ P" W6 x6 v
' [4 Q9 P5 u( g" y9 I5 b- P　　“…”珀希张张嘴，却说不出话了，转眼将颜尚昕看着。
+ f# E& v, V; H- {
& A1 J7 }! D% Z2 D: B. t4 L　　“敢问老夫人称呼？”颜尚昕从容施礼，举止得体、不卑不亢。
' h& s2 ^( |' e) Y7 e6 n' P
; R- r: l$ Y) r% D　　“哟，这位公子倒是体面得很！”程教母立即嗅出对方非同寻常的气质，气焰挫败不少。“‘伴月楼’教坊坊主，程氏便是。”
7 b! Z, h1 a' p7 n! j/ W0 b' L
2 M+ D, M: M, j. T& S9 j! t3 r　　“原是程大娘！在下见礼了。”
( y: C9 w7 \) x& {! M/ m* p5 h. f
3 X0 E9 _, Q3 {3 c9 Z　　“敢问公子称呼？”程教母见他温文尔雅，不免有些好感。
1 W" H! y/ q7 S8 P8 o
: |& b; R- b4 K; @& l& w　　“小姓颜。”

　　“颜公子…想是班子里管事的咯？”好感归好感，不可忘了本来目的，程教母轻蔑一笑。

  @- Q: a% d: y　　“正是！”颜尚昕口头揽下事主之职，好与之周旋。

　　“倒像个懂事理的人！”同时看一眼茫然不知所措的珀希，眼神甚是鄙夷。“那我就要与你好生将事说说了，这吃酒过夜…”

　　“大娘这边请！”

　　“哦…？！”忽然被人抬手一指，程大娘回神不及。

　　“大娘要银子不是？在下这边与你。”颜尚昕手指走廊对面另一间房。
" x; Z# F  r+ @6 }9 j
　　“哦，是…也好！”程大娘诺诺应承：怎么觉得这做主的人换边了？

　　随后，屋里只剩下珀希等三人，连两名打手驻在门外虎视眈眈。

　　芹儿被刚才那出莫名的戏码引得止了哭声，抬头朝对面略探望，心里揣测不已。柴显自知过错，不敢作声惹人厌烦，低头默默忏悔。珀希走到门口，似欲探听，却不得声，叹气，坐回桌边，看着柴显。先是气恼，渐渐平和。

　　“嘿！”后来又像平常般招呼起来。柴显抬头，不解地将他望着。

9 p2 W, r: x; g9 J5 M　　“那…”珀希似笑非笑，全没了方才的严厉。“‘花酒’可好吃？！”

　　“你？！”柴显痛捶桌子。
6 G" @, F2 m* ]: _) K1 Q  j; m
( D+ x! L! `" X5 T8 R7 d1 w　　“大…大人？”程大娘脸色煞白，此时的妆容俨然成了牵强的面具。“老婢不知，斗胆冒犯，望大人恕罪！”连忙屈膝作礼，手脚犯抖，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刮。
7 a. R( y; V& h$ \: S! f' ~6 z, @2 _
　　“大娘请起。”颜尚昕扶起程教母，随手收起被对方搁在桌上的腰牌。
( D- {4 r2 Y6 V* Z. D: {1 K: U
# t1 G) C! B8 s' D* p　　“老婢不识好歹，冲撞了大人一行，请大人海量…”想起之前自己的言行，程教母哪敢放松，若非腰板不济，直想跪地求饶了。

2 _7 \# }* d' E) N" D5 E　　“大娘多礼了，在下实不敢当！”颜尚昕只得再劝。“还请大娘起身，在下好与你商量些事。”
; y* ~- W, Q1 [/ ~1 k
　　“这…大人请讲！”程大娘果然起立，极虔诚将对方候着。

9 S% r# M2 {6 F( f% _) J　　“大娘请坐先。”来自京城的宫廷乐师依然彬彬有礼，毫无怨言。程大娘受宠若惊，难免坐立不安，只尴尬赔笑。
; x. Y5 I" K( E4 |$ H
" D3 t7 `/ `$ }$ j7 t) h( w- F% f　　“大娘想令教坊众伶改习京城新曲，自然无可挑剔，只何苦用这等办法…”
0 _7 I& Q- r1 m  C
　　“哎哟！大人教训的是！都怪老婢一时糊涂，听信下人支招…得罪了大人…”程大娘咬牙捶打膝头，后悔不已。
! x8 J( o( v( M2 Z* [- W1 s; W+ E
　　“大娘莫急，事已如此，计较无用。只是在下另有思忖，却正好借大娘这铺垫，作成顺水。”

　　程教母听懂里面的意思，登时来了精神，收起怪相，正经起来。

　　颜尚昕看出对方已是任其调配，不禁欣慰：“大娘业已观察，在下一行，甚是颠沛，难怪大娘鄙夷…”
5 R/ k4 X  T, p- s! P, C3 j, O
4 h( m7 n9 f$ O, `( ^　　于是细细吩咐了许多，程教母只管点头，哪敢不依，只祈求这意外的祸事当真能似这般轻松躲过。

6 @$ {5 c) `7 X* c' T0 l# I% B% u( A　　“各位师傅这边走！前面就是！”

  X. \6 ~* ?" p4 V' J% y. p　　必须佩服颜尚昕的谈判能力，那名以凶恶面目出场的女士，现在和气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双胞胎之一。

( Z1 z7 w! {# O# Q　　事情的解决出乎我们意料：原来这个地方，“伴月楼”看上了我们的乐队。想学习我们的音乐，又不好意思对我们这种平凡的街头乐队提出邀请，才想出了陷害柴显的烂办法（也怪这家伙太贪吃！）。
9 P- W2 G1 a+ _+ i
* J( w! [8 n4 p  S0 s6 ~　　这确实是一栋非常美丽的建筑。自从离开那个人身边后，我就再没有进入过所谓富丽堂皇的场所。当然，这里起比皇宫（尤其是那家伙的住所），装饰得还算简朴，居住密度和使用率也比那里高得多，感觉人情味很浓。

% F0 s% y! T, S　　程大娘——这里的女主人，领我们进入的是一间宽敞的套房，看得出她对我们的重视。

2 Q, ]# Q0 Y" w, b- c' `　　“各位先在此稍歇，待下人将客房为师傅们收拾出来！”她对我们热情招呼着，并主动倒一杯水递给颜尚昕——显然是把他当作乐队的头儿了。（虽然我知道自己看起来没什么领袖气质，但还是不满意就这样轻易被人忽视。）
: _% M+ A* w9 R
7 {" I3 l9 f! R- F　　我们的琵琶演奏家用他惯常的文雅方式致谢，当然很讨人喜欢，尤其是女士。

　　一番喧哗客套后，程大娘退出房间，留下还没从巨大的转折中恢复的我们——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脱离常规了。
& S3 d7 D# |' C* x3 K
# L; b4 q; Y. o, ]! h. s# P　　“颜大哥，”芹儿先讲话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为何要依了他们进到这风月之所？”语气却是意外地沉着，似乎还带着抱怨。
1 g& y$ e% N8 s8 h1 O# Y# T
　　“芹姑娘此话怎讲？”颜尚昕正在喝茶，听上去有点漫不经心。
: R0 J& |3 P/ I+ ?
: P0 |$ V. y1 @" _0 ?/ U　　“什么是‘风月之所’？”我忍不住插嘴，潜意识是要缓和气氛。以前，芹儿是理所当然的乐队经理，决定着我们的行动方向；颜尚昕这个强势人物的加入无疑是对她的威胁，两个人就方向盘的争夺已经逐渐明显了。
' e/ h* I/ h) M, o3 @
　　“按前头打算的，我们该往岩城进发，如今逗留在此，却是何故？”芹儿说得振振有辞。

- R3 K- F7 W( F) k　　“这…确是意外。”颜尚昕放下茶杯，看来要认真跟对方交谈了。
6 O: D8 T% }0 y; A& z4 K
　　——没人理我。

　　“既然知道对方另有图谋，为何还要顺应了它？既然是我哥哥一时贪杯，中了奸人设计，银子自然算我们的。如今手头紧缺，先借大哥的一使，日后一定奉还！”芹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到最后气都有点接不上，或者因为她现在确实生气了

& y# e5 C7 e* u  T# u! b; i5 s　　是的，她的眼睛有点发红。我担心起来，回头看柴显一眼——作为事件的导致者，他不得不再次低头忏悔。

- X# u. v& i' x- r9 z, @　　“芹姑娘如何说起这般见外的话了？”颜尚昕也终于着急了，无奈叹口气。“不瞒姑娘说，尚昕从未考虑过银两之事，只是程教母一片诚心欲求教于我辈，同行之间，相互教学，却不是桩好事？”
9 G& _' L7 a) B  A4 F  A' C. ]
& \# g6 t7 G8 `0 h6 X9 J; n　　“他们——”女孩说不出话，着急地抿紧嘴。“此地不同一般，被人传闻出去，如何使得？”

, E# h: f% {! n# u/ [/ C　　“哦！”颜尚昕微微一笑。“这个姑娘敬请放心。程大娘已对在下担保，教学只在白日，且绝不对外张扬我们的所在。再说，还有尚昕与令兄及公子陪护姑娘，断不会有差池。”
: D5 e- U  B5 E/ M3 l. Z( h
% S% U6 C4 u  z( \! b　　“…”芹儿咬住嘴唇瞪着他，又看看我，眉毛皱一下。“那…得耽搁多久？”
6 U) @/ j; h$ D3 g, Q7 [) S3 G2 D
　　“大约十日罢。”

　　“好吧！”

7 l" s& T! \( P: \3 X% ]- E- M+ Z" _　　前船长妥协了。我有点佩服及不解地看着胜利者，他也看了我一眼，依旧恭敬的眼神里似乎酝酿着什么…

　　与我有关吗？

　　等到那位衣着精美的女主人为我们分配好房间，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 i4 b9 b+ S1 e. o　　她也和我们聚在一起吃了一点，说了许多赞美我们音乐的话，大部分是对“颜公子”的。当然不会错过关于我的来历的问话，这个也是颜尚昕替我回答的，大概是怕我泄露以前的一些经历吧？（太小看我了！）
% p* a  I, W) k: N  A7 ~
　　这里的饭菜真好吃！我想这里面或许有柴显吃的叫做“花酒”的东西，可惜吃得太投入，忘了问。

, v# I- A5 `# F/ R" q" t　　“呃——”
- a  z& h8 }9 m: E
& h- y. b/ A% K$ D  W# g: i; e+ D　　现在，胃里充满了美食，疲惫地躺在精致的被褥上，望着上方华丽的幔帐，打一个响亮的嗝。
% J( T" b* z7 r9 M: B, i
　　生活真美好。
% W5 p6 r$ T* E$ x
　　记得以前有段时间我也过着这样的日子，但得到的感触却截然不同：迷茫、困顿、忧虑…对未来毫无把握，甚至连当时周围的一切都不敢确定是不是真实。
% l) R9 X! X. V8 w9 p0 g
+ l  i% m% X% v: F7 U　　还要对某些事提心吊胆…
4 {* y  X# N' d! J! \  z
　　够了，别想那些糟糕的事！我已经自由了，真正的自由，我有我的乐队，“风调雨顺”是最棒了！

& R, P: F+ v, i7 v4 p1 b　　我挣一下坐起来，差点就要举起右手食指大声吼出来了。
: N. f( m' h, ]
　　如果现在面对着某人，我倒真会那么干。

　　想想看，我在他面前一定干了许多愚蠢的事。他是知道我一直不了解他的身份的…他妈的，逗弄傻瓜很有趣吗？大烂人！
5 c7 Z8 A" v8 N6 ~) E* h0 W
- e& H( T2 L9 S% R4 \* k$ v　　原来是这样。

　　我自嘲地笑了笑（这在别人看来无疑是诡异的）：算了，事情全过去了，我不会让自己再成为某人的玩物——谁的也不是！

) `4 q! d7 [" G　　对了，柴显现在在干什么？我们被分进不同单间，虽然待遇很好，却没有过去那种热闹。想到离睡觉还早，我决定找他聊聊他昨晚的具体经历——好多话我还没听懂呢！

1 v% e3 B$ f( U0 _; ~　　顺便摆脱现在的荒唐心境，否则晚上又要做讨厌的梦！

　　刚把门打开，外面的热闹程度是我始料未及的：音乐和说话声像潮水一样冲进我的耳鼓。看来这里真是个豪华的娱乐场所，大概相当于夜总会，难怪他们会向我们请教音乐上的事。

　　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这种方式，我们可以在这里开一次演唱会，室内的，效果一定不错！要不跟程大娘商量一下，可以从门票收入里给她提成…
8 m# Q% I: |1 f) X# W. |1 v4 j4 E
7 A# D" T. l2 |7 K, u) P) _　　“哎噢！”
  G+ g9 R4 \) f# V/ v9 b
　　好吧，我又撞上了什么，在我梦想着将艺术商业化运作时。

$ @) U2 U/ t. n. l- j& b/ }; W　　“抱歉！”摸摸并不算痛的鼻尖，我道歉着并急忙退后看清了被我冒犯的人…
+ y! u2 s8 ?. X( [
　　“哎噢——”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艳丽得如同热带鱼的女人一把揪住我的一只耳朵，将我坚决地拖走了。

　　好痛！对方异常的愤怒让我不禁疑惑：难道我撞得她很痛？对了，她的胸脯可真大…
" e! a1 q9 u- w  G
　　第十三章
: p( z$ Q- j) I( L0 l/ C
3 I6 {6 }3 M  v1 i　　如今，玉莹算是对机缘定数深信不疑了：眼前这怪模怪样的毛头小子就是她这辈子的大劫数！
: K0 J( F  w% h3 d& b% ]& y! D0 G
　　哼！本以为这次该是她做主，扳回一局，将对方攥在手心里出气；没想到事件底下还有那么些不清不楚的背景！害她被教母说教，还吃了两下耳光——真是晦气至极！

　　刚才领命，被罚闭门思过，走在路上，碰巧看见对头出现。恨得玉莹欲将贝齿咬碎，心一横，干脆堵在路上寻衅——做个了断！

" O0 k/ ?0 G9 w$ j　　谁知那人是个呆子，走在路上东张西望，竟没留意到她！玉莹不禁怀疑此人可还将她认得？若是如此，岂不更教人窝火？！气恼间，却被那呆小子一头撞上，终于挑燃了她的怒火，再不能捺，抬手揪住那小子的耳朵就往自个儿房里奔——

　　也没设计好下面如何应对，以至于两人相对，只闻气息声，不得半句言。
' Q: t" z2 j1 d) f( D; h
　　对方惶惶地将她打量几番，一脸迷茫，果然像是不记得了，只露出寻常男子初见玉莹时一般的痴傻神态。

　　“看什么看？！不怕落了眼珠子！”再忍不住，怒骂出口。
+ e1 @2 h* c% b
% P0 f" r4 w* f# m5 v' U# G　　“我…我见过你么？”

　　玉莹眼中一闪：他还是记得的？可转念又想，自己遭遇那次变故后，时常回忆这小番子的模样，比亲人还记得牢，谁知对方却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 L5 k0 O# g( X1 [  x& H$ a
; ]' \. ~6 k- ^1 B2 V8 z" W& q　　“废话！你才该认得老娘！”说着挥上去就要打——“哎哟！”却被对方一把抓紧，力道不小，登时灭了玉莹气焰，胆怯起来。

　　“抱歉！”珀希急忙收手。“Ouch！”又被玉莹不甘心地补上一脚，踢中小腿。
3 k  `2 f: n5 c, F
　　“你…你是那个？！”这倒彻底启发了他的记忆，明白过来眼前这位曼妙美女便是昔日那名身手狠辣的悍妇。

3 y7 Y  l, }7 \6 h% T# P& W　　“住嘴！”又是一拳打在珀希下颌，亏得她不高，施力不尽。
; A- _; o0 \& @$ X. [- i" l
2 ]) `& W/ j# L　　“我抱歉！我…哎噢！Stop！”畏惧对方的拳脚，珀希连连讨饶，殊不知更惹了她厌烦。玉莹这才大动干戈，一顿乱打开来。所幸狠心不上，发泄而已；倒是珀希一味叫嚷躲避，看着实在夸张。

' C# J# P$ |$ y, |9 `( q% I* k0 g　　到底有了结的时候。打闹一番后，玉莹疲累不堪，坐到桌边为自己倒杯水喝。珀希也似口渴，眼巴巴将她看着；脸上被抓出好些痕迹，头上毡帽已被揭掉，一头黄发被汗水纠结，做个刺猬脑袋。
/ }4 m" f  ?) |  a0 q9 J# B7 [% t0 p
7 g2 ]- {0 X. @( B" f1 \; C　　“看什么看…咳、咳！”玉莹忍不住又骂一句，无奈口干舌燥，咳嗽起来。

8 A, X% I1 J0 @8 E5 P* @　　“你没事吧？！”珀希赶紧上前为她轻拍后背。
3 G  ~8 [$ k& o1 ~
+ J5 t' @. y  Z　　“滚开！”不耐烦摔开对方的手，还作势踢一脚出去，却是落空。

　　一杯凉水下肚，屋里的气氛也冷却不少，玉莹再无心争吵，只将对方狠狠瞪着，恨不能看穿心窝过去…

9 y6 l, F3 l" |( `: t+ y+ }0 x　　真是的，这样一个黄毛怪脸、没行止没身段的臭小子，怎么就被那位威风凛凛的天子陛下看入眼了？一想起那时自己被皇帝冷淡相待，又亲见其对此人的温柔款款，总是又羞又气，拳脚发痒。

) W  {4 F3 z8 u1 u; [　　此时二人再见，却是意外之极。那天从楼上看到他，还以为自己发梦，若不是将他模样记得真切，还真不敢确认这就是那时被皇帝捧在手心的人物呢！看那破落样子，大约是失宠被弃，却不知为何缘故…

　　“喂！”玉莹好奇心上来，忍不住要打探：“你…怎么混到这般下场了？”一副鄙夷神气，并漫不经心地摆弄起袖口来。
5 \8 e; O/ T" w0 ~% L# `
　　“啊？”

( B0 S" @1 [4 z　　“啧！老娘问你怎么来这儿的？！”气得她维持不住架势。
  Q2 ~& X( p0 S  Z, e
　　珀希眼睛一眯，作躲避状：“我来卖艺。”不是不明白对方的话，只在思忖如何回答罢了。

: p# N1 o! v/ [# J! n1 I* M$ J: s　　“卖艺？！”玉莹眉眼一挤。“呵呵、呵…哈哈哈…”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漂亮的女孩在我面前夸张地大笑，从她将手握成拳头捶打膝盖的动作看来，是非常开心的。

. C" p8 [4 g) g! p) x　　“你笑什么？”但我却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能有这样强烈的喜剧效果。

　　“哈哈…”

; ?7 `6 I; [0 |: R　　她还在笑，我有点不耐烦了：“别笑了！”忍不住拍了桌子。

( F2 E2 `5 F% f. w- [, _$ a　　“哈…咳、咳…”她稍微收敛了点，咳嗽几下。我有点愧疚起来，低下头，恢复成温和的语气——

) B3 g% J2 N6 y: p5 W　　“为什么笑我？”

! p5 K( w3 R% C4 c　　“你？！哈哈…”——好吧，情绪是没办法瞬间调节好的。
2 r3 n! v3 O' T! F8 b1 d# Z, t
　　等她终于冷静下来，我觉得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5 `7 z0 v3 |& X9 Y　　“你…真是来卖艺的？”她笑地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我点头，不敢主动开口，怕引起新一轮嘲笑。

　　“哼！”只是冷笑一声。“这是怎么弄的啊？你…不是皇上的人吗…呜？！”
5 @4 S4 w# `$ G5 T3 V
　　“不要说！”我按捺不住了，冲过去捂她的嘴。“噢！”结果被踩了一脚。

　　“呸！毛手毛脚！”女孩骂着，用手巾使劲擦嘴，把鲜艳的口红都擦掉了。

　　“抱歉。”我再次道歉，并用非常诚恳的语气及表情祈求：“请你不要提那个人。”
3 l9 p; B/ u2 L- ?: o/ x
　　“为甚？！”她不高兴地瞪我一眼，很快，恍然大悟一般抬高眉毛，张大嘴——

　　“哦！你被…”没有接着说，却咬住嘴唇，非常诡异地笑着：“哼哼，真是…怎么说来着？‘伴君如伴虎’啊！”
- v$ b2 L7 q" n9 u) t9 ?' D
! A( |4 p% X7 U　　“什么意思？”我最怕他们讲这种深奥的习语。

6 {, Q. g! t, t. N- H* {4 B. [- U　　“呿！呆子，这都不懂！难怪被人嫌弃了呢！”
  X3 ~* X. Y) c9 k& ~9 ~$ i4 i
　　嫌弃？意思是说我被谁讨厌了，是那个人？他讨厌我？

　　“我就说！凭你这怪模样，人家顶多看着稀罕，新鲜上一阵就过去了，哪爱得上几时？！又不似女人能生养…”
0 k# w4 @/ d$ E2 H* F. p) y6 a
3 E* z$ G. ~( w2 _) x. R+ o0 u0 f　　是吗？我只是个新奇的玩具，被人不小心遗失后，新鲜感也逐渐过去，干脆就放弃了。
9 V. E8 J, x; B* {0 W, [4 b; j6 y
1 G& K0 L: l' B2 n0 O　　怪模样…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比较帅才吸引他的呢！
* S, t* b; b& q% W
　　不甘心。
* ?3 O2 S$ f' |
　　“喂？！怎么了？”光顾着自己嘴上逞能，一古脑说了许多难听的话，玉莹渐渐察觉到对方神色有异，也就不自觉打住了。

% o. \! m' F+ V! K! C　　只见他板住了脸，双目朦胧（玉莹是第一次看见这对青色眼瞳，竟也有些羡慕），神情全不在此似的。玉莹叹口气：不知怎么地，刚才一门心思要将这落水狗痛打，却在看到他这副忧郁后，于心不忍起来。
% _; Z+ I. q! n2 t4 U
　　“喂，别是伤心了吧？”论究起来，这小子也算她同行，遭遇的也是欢场中人常有的下场，此时见他悲伤，难免兔死狐悲。

9 N5 e, O# X7 s% _8 C( I" J* P. m　　“我说你真是！”她是一贯见不得人沮丧的，就是自己难过，也要打精神逞强。“不就是被人弃了么！弄得跟丧家犬似的，亏我见你在班子里活蹦乱跳的！”

　　“呼！”他却轻笑一下，那模样声气引得玉莹一哆嗦——冷。

: T& M! g" z  h　　“没出息！不就是个男人么！值得这般计较！”当然，那可算得上天下数一数二的男人了！想到这里，玉莹也气恼起来，却是站在昔日对头立场上的。

2 j7 t0 J0 P# h: E5 n　　“你过得可好？”
& X7 M2 A$ I- M5 Z% y$ Y
4 t2 ?. \/ `7 d" K: J, j5 X　　“吓？！”

　　我决定摆脱那些该死的蠢念头…不，应该是我很蠢，蠢得以为自己是占有优势的——虽然从没对自己承认，但我其实一直认为某人的一些行为是降低自己姿态的讨好，即使他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
% e: \: n0 k4 ^/ g6 H
) ]" _& Z8 m# X0 ^" F, j% Q* t: ]　　有必要那么做吗？他是名君主，光这个头衔就足够让他冠上“伟大”这个词了。只是逗弄，他在玩一场“公平”游戏，目的是想看到像我这样愚蠢的外国人在陌生环境里的有趣表现。

$ P# E" _! p! B- g4 d　　顺便满足一下他的性需求。
; x- p1 ]  x( R
　　或者这也是他的观察内容之一？
$ Q6 x3 s0 _1 K; |
　　“你…说的啥？”

! P6 u: J- Z" d( _  d- I$ H& b　　对了，我面前还有客人呢——一位美女！

　　“你过得可好？”我学着颜尚昕的样子，对她微微一笑。

# C. B7 u- E" G( ]& D' m4 J　　“你…没事吧？”她看起来有点害怕——确实，这变化有点突然，毕竟那些姿态是一时学不像的！

# K" \2 {/ V- o2 H& v: S7 m! y7 G0 ~# C　　“没事！”摇头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3 ?4 q1 w9 j, X7 P$ d) g
　　她稍微眯起眼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姑娘姓乔，名玉莹！”
) k3 _: O& _4 T3 A! L; R: ]
* `; u( ]$ y9 H0 w! N) {6 v: a　　“很好听！”我真心赞叹。“你也很好看。”后面这句话是习惯性的。
$ i& z3 H& Z5 U5 N
　　“呿！油嘴滑舌…”她也笑了，真漂亮。
$ {6 s1 X" T# e% i9 }' c$ i) M* G2 L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进行，我们不知不觉交谈了很多内容。这个女孩，玉莹，果然如我最初判断的那样的泼辣，内心却还是善良的——想想她居然同情我被男人抛弃这种可笑的事。

　　我还知道她是名舞蹈演员，但没有人身自由。上次对我“施暴”的事件之后，她被以前的主人转手到了“伴月楼”。我对此表示遗憾，她却说感谢我，因为那位主人后来被“抄家”了，说是我间接救了她。

　　“你跳什么舞？”只有这个话题现在最让我感兴趣。
* ^" e7 X% B) y
　　她挑挑眉毛（这个动作实在太性感了），站起来整整衣服，扯一下袖子——
3 @" w3 R- w" s$ l3 }# H# i1 D+ b
　　一个美丽弧度。
6 Q8 X1 r' s: ?" J4 e/ C% [
　　那对手臂像蛇一样灵活窜动，一个旋转过去，美丽的女孩稳当地转回面对我，脸上的微笑自信得令人遐想。

6 R( x0 @1 r* _0 w: @　　我仿佛听到音乐。
4 l2 V: _2 C" I7 }- T
　　“怎样？”

5 v. I8 |. }4 C+ `% Z　　“G…great！”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在那甜美声音的提醒下恢复神智。

8 k0 q8 {, Z- f* k" a5 ^% |$ @　　“呿！少跟我讲那些怪话！”她带着不以为然的笑容坐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 Z0 P1 J, M6 o9 e7 Z6 B0 c3 A0 M7 B　　我看着她的动作，舔舔干燥的嘴唇。

; ^) [* M6 X% Z, \　　“渴么？”玉莹冲我抬抬眉毛问。

6 k# q, U/ E, Q$ Y　　我点头。

　　“等着！姑娘请你吃花酒！”
- B* }. O+ r( k! O  g. G$ b
8 i0 w8 R, q: g( I　　“Really？！”

　　原来“花酒”就是酒，不过口味似乎比平常那些好一点，有点烈。应该很贵吧？想想柴显的麻烦。不过既然玉莹说请我…

　　她还教我一套有趣的祝酒游戏——划拳。

　　“八匹马啊！五魁首！哈哈…你的！喝！”
# y( s+ d  e. p& J6 D
　　我玩得很差，输了不少，被罚了好几杯。这样其实一点不好玩——只为把人灌醉，于是等我终于赢回一次时，我提出建议——

　　“别喝，你…你跳舞给我…好么？”

! |% @/ l$ i6 e& M　　“唷！你小子真会想啊！成！姑娘跳就是！”
9 w) ]7 b# E  S& \8 w- L
  P) ^2 ?# a" _1 B* ?　　“不…不跳这个！”我有个主意，诡异地笑笑：“我要看stripe…”显然，酒精在生效了。（脱衣舞、艳舞）

　　“啥？！”
5 ~/ D/ Q0 ~" H
　　“嘿嘿…”发自内心地坏笑着，站起来：“Look！Like this…”

! q# J* N0 c$ @" ^6 S7 E; J3 v　　我开始动作，按照记忆里、那些录像带上看到的姿势。
! M1 w  K* ]* X  S5 `& ]8 Q) E, a
　　…
4 j. ~6 ?4 r1 ]9 L* o
　　“呵呵…你小子，看不出来，还真…呃——真有点狐媚手段…”
6 ]. N/ h% p* S6 n: j9 E7 |- x3 t
　　“What…er！Damned cold…”（该死的真冷）

　　“啧！这皮肉…比本姑娘还白，你是不是男人啊？！…哟，这块玉好漂亮！”

2 A/ y" Y' k+ G6 K4 m; p2 v　　“What？…你…喜欢？…给！”

4 u( K/ g* v0 P9 k" q/ j　　“这？！”

6 F( X7 Z- `! W' M+ G# r) B　　“给你！I’m not…queer！Never！”（我不是…玻璃！绝不！）

5 Y$ {8 k! L9 Y  r6 ~* b2 t3 f　　“说些啥啊…”
+ @1 f% {7 {, d; f. }
5 u6 P# j  W* S0 M( b4 B2 `5 L　　上书房内，话音低沉，似有什么在谋划的气氛。
' w' i6 y8 S$ y9 T  Q( f
; W) m1 u* `) P3 u/ h, |. U　　“这份名录是已经确定出来了么？”高涉合上手里的蓝皮册子，低声问道。

　　“臣等已确认再三，只待圣上定夺。”沈境鞠躬，拱手遮挡住脸，语气略觉铿锵。

　　高涉又将册子翻开，一眼瞟过便匆匆合好，怕有什么飞跑似的；抬起头，眉首微蹙。
4 }) p, _) B4 c) f( M
　　“皇上？”沈境按捺不住了。
, H0 A% e, o- Z
3 G( u0 Z) X2 }( }　　“怎么姓管的那么多？”皇帝将册子轻轻抛于书案，其分量也不过半两。
' w! |: a6 d8 `( c- j* s, `  f& Q* w  G
　　“微臣绝不敢伪造！”

( A" n5 {/ Y- Y　　高涉不语，手指放于鼻下，另一手按住扶手，目视前方。
4 T0 U  A: F; {4 {; \4 B+ }
　　“此案，丞相沾进多少？”片刻，才又发问。
! h% C% B0 J! e
6 y+ x$ P- X% V( z$ W% G　　“管相似不知情，然而此中不少案子都系其长子管眳及家人操纵，若无管相重权掩护，本是难成气候的。”沈镜小心措辞，为人为己。
$ m. y4 g, d0 n0 g, _  P- V: L, G
　　“哼，难办。”高涉一声冷笑。“应风以为如何？”微笑看着沈境。

% Z/ N; G# ~& A3 L　　“管丞相乃是前朝重臣，功不可没。”

: G" d1 I- O' i9 J　　“哦？”皇帝嘴角抬起一边：“何时，沈大学士也善起春秋来了？”
. y% j0 l9 p+ m+ Z
0 F. T& ^& H- u9 w　　“陛下取笑，微臣岂敢？”

　　“好了！说那些闲话！”脸色收敛。“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依法从事！”
# ^7 F2 L1 D# p* v: u
　　“微臣领旨。”

( q* J4 b8 v# `; E- k2 y　　了结完这里，高涉靠往椅背上略松口气，即刻又朝外面大声招呼：“进来吧！”

　　“是！”等候已久的八喜随即推门而入，小步快走，将一书简双手呈上：“请皇上御览。”
. B, J6 u* {  l8 R% N
　　高涉单手接过，漫不经心展开：“哪里来的？”随口一问。

8 ^1 ^2 {  l+ p3 K( g　　“自润州，乐礼官颜大人所出。”
0 {& t6 f1 {/ h2 ^6 F( H* d
　　听到这话，沈境一惊，连忙转眼去看皇帝，果然——
) J5 f' ]* K6 }$ w- b7 Q
7 p6 u% e8 v, E* z　　“哼…”高涉抬起嘴角，似笑非笑，双眼圆睁，气息频繁。

3 e+ `& U7 F1 {' I1 ]- B　　“陛下？”沈境预感不佳。
% u4 E0 [& [$ y% H' L, i3 N5 t7 ?" X
% r! n# W; I  F$ p9 z! w0 M　　“应风，”高涉按下那薄薄的信纸，面带笑意对着沈境：“可愿替朕办件事？”

　　“陛下还请三思！”沈大学士急忙作揖请辞：“眼下朝中政务要紧，万不可怠以私情啊！”本来就是，这侵占民田的案件从去年便开始调查，好容易才待到此时时机成熟，正该一举根除——怎能没有皇帝坐镇？！
* g* u1 k1 s- _) s" e5 N4 M
! |* I# k6 }! V7 `( n; }: Z　　“呼！”高涉轻笑一声，双眼微眯：“既然应风如此了解朕，朕愈能安心委任了！”回头对八喜：“速去准备！”

　　“是。”对方领旨退下。
* D$ F# z9 g+ S( w: ]
5 J7 v! ?, U1 _7 s! a6 q1 D2 E　　“皇上！”于是再无旁人，事关重大，沈境不得不争：“臣从未见皇上任性至此！”好久没说过这样大胆的话了。
3 |( K4 \- `7 |$ A. _( n, c
　　“任性？”高涉还是笑——此时的心情已是好上天了——目光婉转，看着别处：“朕也没想到，这任性的滋味竟如此畅快呢！”
3 O7 ~/ j3 I) _$ j/ [. R

5 }* d0 V! `9 e2 q/ l8 F+ |- f8 _( W

☆☆☆无为任逍遥于2006-12-07 01:54:56留言☆☆☆　  

--------------------------------------------------------------------------------

8 z  }8 O1 K, ~ 〖Paypal买电子书！〗〖博凯减肥乐升级版〗  
( g" ]% }6 a/ {: q* r5 S
　　第十四章
0 a' _  F- |' d
　　Today is a winter Sunday.

- J# _3 J5 p9 E6 _- v　　We wear our heavy coats.
/ L( d8 V9 b+ ?' z" E3 b
  E4 `5 u" ~4 n7 C3 w　　The soul of my brother

7 }$ T, v# |7 ~8 X  f　　is pure, though he doesn’t think so.
" P6 Q! A/ m7 E( i0 g, c3 W
　　Oh one for sorrow,

　　Oh one for sorrow, two for joy.
% D5 I0 U% z0 P' F
& L- A; s+ ]! b$ o, V# l　　“Great！”我忍不住欢呼一声：真是太棒了！以芹儿的声线来唱“The Innocence Mission”的这首歌实在太完美了！现在还只是清唱，等会儿我们用现有乐器编好曲后，效果一定更棒！

- [' c8 h" e2 j4 E　　“好！曲子好，姑娘嗓子也好！”周围其他的演奏者们纷纷称赞。从他们交头接耳商议评论的样子看来，不光只是奉承。

, t+ V& o( i; H2 v, ?　　已经有一个多礼拜了，从我们住进“伴月楼”并成为这些传统音乐家们的临时指导。虽然不像平时那么自由──不能走出这栋漂亮的建筑──但能和这么多优秀的音乐家作交流，实在是难得的机遇。

　　虽然程大娘一味要求这些演奏者学会跟我们完全一致的曲子，而我认为他们原来弹奏的音乐也是相当出色的。结果在我带动下，把原计划的单方面传授演变为互相学习。我还跟颜尚昕合作把一些歌词改成中文的，方便这里的歌手演唱。

　　“Percy！”
! F- f/ x3 x# {7 X* z$ A0 N
) s& i4 q8 P& I　　听到芹儿叫我，赶紧咽下口中的茶水：“What？”她最近总用英语跟我讲话，连我的名字也念得很标准。
8 G, \6 v8 M5 A# r
　　“Do you wanna leave here？”话音很轻柔，她的表情也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忧郁。（你想走了吗？）

7 k, Q1 a# |+ e& x* H& g　　“你不喜欢这里？”奇怪的是，我却习惯了说中文。
: j- Z% S' R+ d8 a" W( N/ Y3 S0 {
　　“Yeah。”
  o5 s! W/ B1 _
2 a4 }1 E) G* p: H　　我笑了：“Go ahead and enjoy it！”喜欢为什么还想着离开？真不明白女孩子的思维。（那就享受啊！）

　　“But…”她皱起眉毛，一副焦急的样子。
( ^1 f- g7 d1 f* |! ?9 v0 b2 {$ Y
　　“Well！I like touring too but it’s not bad here。”我轻拍她肩膀──这个动作经过好久才被柴显允许。“Sunshine deals with it。”（好了！我也喜欢巡演但这里也不坏。/尚昕会安排的。）
* U( O  l; w( A6 ~
　　女孩咬住嘴唇，看来她跟颜尚昕的矛盾还没调和。我无奈地耸肩。

　　“公子！小珀公子！”
8 o7 \1 @6 _5 W6 ]2 k# F% p' W
: w2 O9 m3 \7 ?: K; D　　这个声音！我有点害怕地转头过去：果然是女主人程大娘。
, s; E2 x" `- z5 P. \
　　“怎么了？”皱起眉毛问。我很不喜欢这位女士，不仅因为她擅自采取的对我的称呼；上次我在玉莹房间里醉倒过夜，她不仅大声骂那无辜的女孩，还企图用木尺打她（最后被我阻止，并毁坏掉那件刑具）。

; T+ g& O4 r: g1 n　　“公…公子！”看样子她好像是跑过来──是什么重要的事？芹儿和我赶紧扶着气喘吁吁的女士坐在附近的椅子上。

　　“谢…哎呀！我…我坐下干甚？！”她却顽固地又站了起来。“急死个人了！”
' m7 p  \; S/ I7 I3 C  S3 A4 V! e+ H
: K7 I& J: t! q) L' S! ?7 ?　　“大娘莫急，有话好生讲。”芹儿安慰她道。

: G0 B* `' `+ y- w/ p　　“小珀公子，你可得帮大娘一把啊！”年长的女士捏紧我的胳膊，一副凄惨的神情。“玉莹…”

7 ^: h; P) ?, p3 e0 P: g　　“玉莹怎么了？！”我担心起来。
1 P+ Z! K  f$ K! B- M' d# P, k
　　“玉莹那死丫头…”程大娘女士苦涩地眯起眼睛：“她快把老娘急死咯！”

# B! r/ O2 y  `7 e0 W$ }　　那名衣装齐整、行动威武的青衣男子，立于雅阁前，左右张望下，神色谨慎；而后才掀起眼前布帘，闪身而入。

　　其中还有两名男子，俱是二十来岁年纪，正坐于桌边品茗茶水。眼下屋里三人俱是气度非凡，尤其着紫衣那位，不仅容貌更加俊逸，一举一动间流露的神韵可谓深不可测。
/ O: K8 W+ t2 _! A$ x
, s+ y; o$ \' B* {3 S　　“主公。”侍卫长孟烁抱拳起礼。

0 T$ M' D" Z6 M( `6 r. e　　高涉颌首示意，继续饮茶。

; s; R* q4 I3 [/ ?6 H　　“属下已探得那‘伴月楼’就在前方教坊街中，距离此处约一里不到。”

　　听得此言，高涉停下将茶碗凑近嘴边的动作，紧捏住碗身，稳住心境。
& \! b' O8 r4 E, Q  s0 |/ d$ S0 \
4 X5 {% r: n3 K: ~7 e3 \　　“那‘伴月楼’是个什么去处？”言语中丝毫感觉不出其内心的波动。
) c, N( D* a9 A# X! p+ z: s, R8 S; \
　　“回禀主公，乃是润州一极有名的教坊司。”

　　高涉脸色微澜：“还打听到些什么？”

$ G) |# P# T$ \　　“所知种种，属下俱已禀报。”

6 p/ F( P' v7 I/ Q　　高涉无言，眼观手上茶具，须臾──
+ o. k) ?' t" _
　　“即刻前往！”仰头将茶水饮尽后，起身再将之搁回，快步从容走在前头。孟烁及另一高等侍卫方廉锦紧随。
; V; A/ L5 B, f" Y7 \9 a4 a* [
　　教坊司？高涉心头一抽：如何使得？！真是一刻也耽搁不起，比救火还急！

" H( L8 C/ m* F2 R　　“这死丫头！不知怎么个想法，福气不要倒恋上秽气了！…玉莹，开开门！大娘为你请小珀公子来了！”

　　程大娘领我们来到玉莹的房间门口，用惯用的诓劝口吻对里面的人大声招呼着。

　　“玉莹，是我！开门好么？”虽然还不清楚是什么事引起这样的局面，按照常识，我应该协助程大娘把里面的女孩劝出来。
6 M, O7 d& y  O  ~' U; Z' X, N
　　“大娘，这是怎么回事？”还是芹儿比较冷静。

　　“哎！是梅大人。”
# M3 w7 I/ D$ n! H3 ]% X! u
  U' P0 Y, t$ y  w3 E$ _　　原来是那位重要客人，程大娘几乎每天都要提到的名字。“他怎么？”我着急地问，预感不到好事。
2 a+ M( N0 c& F9 R9 T9 M" p
6 Q' ]9 ^0 S: \4 ]+ c: i　　“人家梅大人啊…”

3 N! u3 d; ]" R5 N0 T  a6 N9 h) @　　眼前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说那些干甚？！”玉莹出现了，眼眶发红，正如我担心的。
8 t; T4 `9 {( E) k  y
　　“哎呀！我的好姑娘，你可算露脸了…”程大娘殷勤上前。
4 p: h# k) `  d8 i0 \
　　“你进来！”
6 Z- e; w" a% W% [# p  I) r% E
! f( G7 w7 _1 i0 a, l3 N( X  H　　“Wait…？！”没等我搞明白，身体已经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拉扯着通过那扇门。

　　然后是粗暴的关门锁门声。
) [  B, I! y0 b6 j6 E- w5 k
: M( a1 O) Z( V$ |　　“玉莹？！…死丫头！你怎么把个大男人关屋里去了？！待会儿老娘怎么向梅大人交差啊？！…开开门！快开门！”

( J  ?  q) ?* @. i) A) c& m' i( O# L' d　　外面急切的呼喊声让我更加忐忑不安了。稍微看一眼对面的女孩，却从她坚定眼神了解到机会渺茫。

　　“嗨…你好么？”大脑也随即短路了。

　　“哎噢！”意外的啪一声过后，我捂住忽然被扇的脸颊（不痛，但很令人惊讶）：“你…？！”
4 [5 I/ e+ b4 @2 m
" U7 k/ L2 f) z3 c# h3 t, h/ C5 c" {　　“好你个臭黄毛！”女孩瞪着我，愤怒与悲伤混合出的表情。
& ?& u' `' Z' v  W& f. v
8 W8 Q; v: r0 Y" Q. _  t% o+ P　　“什么？”估计她会哭，我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轻声发问…
) b& K7 i# d- }4 L* q; _' j
　　“哎哟啊！Ouch！Wait…”

% p2 U6 s9 Q+ t" t7 {　　“我打你个臭黄毛、烂黄毛、死小子…你、你害死我了！呜呜呜…”

  F3 j7 y: k$ w$ }- J) I5 Z+ J6 e　　往我身上莫名其妙乱打一通后，玉莹终于坐到床边轻声抽泣起来。
/ U' d$ p0 ?" e
　　“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坐到她旁边，非常想知道原因，却不敢太直接地逼问。

　　“呜…都怪你！”她用袖子擦脸，粉底被抹花了，但一点也不难看。
2 ^& R' K( r7 n: y7 \
# ]. X* ]3 h8 Z　　“为何？”──天呐，我做过什么？！

　　“都怪你教的那…‘死吹舞’！”

　　“？！”脱衣舞怎么了？！我记得她在第一天表演完后，还兴高采烈地炫耀有多少人被她迷住呢！

　　“都怪你…哼！害我…害我被人看中，赎了身…”

. a7 H8 r- z% [* f8 _, [+ U! P　　“什么？！”
7 o" k- L  h2 O& t* R: ^5 Z. ~! A
" H  M% @1 I9 g1 w　　眼前的楼阁，共计三层，虽不宽大，却看得出精雕细琢，端的是行乐之所、烟花去处。那“伴月楼”三字招牌，平淡地悬挂于门梁，旧痕累积，足见此处之悠久。
7 B. q( H! ~) l7 W) p6 N
7 ]2 h" b5 R; D　　然而再怎么雅致，也是风月场所。高涉急切起来，坚决踏进门里…

　　“哟！这位公子怎么的？！现在离开门还有些时辰！急个什么？！”却被堂内一名管事模样的男子阻拦下来，原来还未到接客之时。
: r0 q& |( v3 q, ^9 _; m
　　“这位店家，我等非是为吃酒，只在这楼里寻位故人。”孟烁代主上前施礼询问。

　　“敢问公子所寻何人？”管堂的见他们气宇不凡，非贵即富，自不敢怠慢。

( A7 y" U* T: Y3 n3 a; s　　“贵楼可有声乐教习一名，姓颜？”
8 q$ y* k9 L' n. B
. h1 C% H( ?6 s9 U7 p! y/ W; _: U0 d　　“没…噢，是是是！”刚要按习惯摇头否认，忽然就想起了，将头只管点。“小的这就去为公子们请去！”说着就要行动。
' F- w! B( _1 k5 _- c
　　“且慢！”
, ~+ s5 k* z+ J0 O
! C- B; `5 x: m7 ~$ o  I, }8 [/ M　　高涉一声轻令，对方住了手脚。
$ P% ^/ x0 W& `# z3 x# b
+ g' K% n0 E" @. c% y: W　　“不必劳烦这一趟了，只请店家指明方向，我们自去寻找。”

　　“这…是是！”管堂连连应答，对方言辞虽善，而语气间却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威严，令人不敢反驳。

; r% P9 e9 n: Y; |* A　　原来是这么回事。
, M' N* E4 l+ Q' B' x  D
5 ]6 v  y  E/ v8 }0 l' @( P　　那位梅大人，“伴月楼”的V.I.P.，在看了玉莹跳我教给她的艳舞后，对这位原本就性感十足的女孩迷恋起来，决定出钱为她“赎身”──不再是以前那种无视对方意愿的交易，而是把人身自由真正地还给玉莹。

* a- H9 d6 L- u8 \0 {  n3 m　　“那好极了！”这是我的真心评价。
6 U6 U1 w$ c3 C
1 G& n% C2 O5 P0 F& d3 }　　“好个屁！”

5 h& y9 E9 t7 X; f9 W' _( L8 `9 t　　“哎噢！”被敲了下脑袋。

; P+ W) j! g; @　　“本姑娘在这楼子里何等逍遥？什么赎身！论规矩还不是要姑娘我自个儿以身相许了他！”
8 @+ |9 [; m1 }8 ?4 V3 [
　　“‘相许’？”

　　“就是嫁与他做小妾！”

　　“为何？”我知道‘小妾’指的是原配以后的妻子──这是个允许一夫多妻的社会。“既然你赎身了，为何他要你当小妾？你喜欢他么？”
" W( O+ g4 d* y5 E# ?% ^, _# e
　　玉莹看着我，表情很不自然：“呿！喜欢？本姑娘连他叫什么名都不知道，就在台子上远远看过几眼。一脸麻子，糁都糁死了，还喜欢？！”

　　“那你不依他！”

2 c- V6 b6 N# b' O5 @　　“哼！”无奈的冷笑。“得了吧，也就逞逞强，待会儿就要来接人了，哪是我能做主的。”

　　“不行！他不能强的！”我着急了：这简直就是变相强Ｘ！
* M7 u/ ]8 l$ ?! V
8 N/ g4 E  z) M# Y　　“嗤！”笑声越来越冰冷。“你当是明媒正娶呢？”
) B8 U% {$ N3 H' V! }9 }9 B
　　我用表情传达自己对这习语的不解。玉莹没有为我解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笑容：
6 s' l; r0 \+ }, |* K
; g# K2 D+ T7 P9 t5 q　　“姑娘我年纪也大了。”──她不是只比我大一岁吗？

1 w3 ~; r! i/ F+ z; d; n　　“小子！你跟我们不一样，”玉莹用手轻轻抚摸我的头顶。“不光因你长着黄头发蓝眼珠子。”
0 {. m& r6 A; L: b& ~9 H4 L4 N
　　这大概是我在这里遇见的最聪明的姑娘了。
- {7 D( P8 b/ Q9 Q* F+ v3 s& u
* V8 N5 m8 J: S# S4 I! ]* Q　　“那人不要你，是他瞎了眼！也和该你运气！”
- C3 `) V% Z$ T; x4 @6 F6 m
, r! ~5 u' W: X6 @% r! f! V: M　　也是胆子最大的。

1 h5 ~, m; q$ m5 I1 R　　“玉莹，姑奶奶！别耽搁了，快放了公子出来吧！”程大娘一直守候在门口。

: Z9 ?' i/ ]2 ~0 q　　“知道了！大娘你先去别处应酬着，我梳洗了就出来！”──她是要妥协？
- J3 p4 j+ A9 o
( H8 Y* ?, Z! f2 I& J4 ~9 E- \9 {　　然后是程大娘激动的应承声。玉莹没有立即照自己答应的行动，依旧抚摸着我的头发，眼神是与她平时不符的忧郁。

　　我不知所措了。
6 I7 S- e7 D2 f; w
　　“对了！”她好像想起什么，停下那令我尴尬的动作。“这我得还给你！”

. j) O' u+ J# @　　原来是玉石，玉莹正把它从脖子上取下来。
& P7 u1 q# e& s) P, T$ i
( i& q" _5 m( {　　“不！我给你的！”她以为那是我喝醉后的玩笑举动？好吧，虽然后来我是有点舍不得，但怎么能收回已经送出去的礼物？更不要说对象是女孩子！

- k+ u0 V% w* S# f  `! E　　“拿好！”装饰品已被强行塞回我手心了。“你这呆子，也不看明白这是什么？后面那些字被人看到，姑娘我就别想活了！”
! ]5 E6 k* c+ f$ V7 I
　　后面的字？我赶紧将那块石头背面翻过来：真的，被雕刻在很小一块区域里──难道这标志着皇室用品？

/ K9 J3 T- e) _. k( z　　“男人真是信不得！想必他送你这玉时，也是情浓意蜜之际，怎就忍心将你逐出来卖艺？！”
- ?2 Q/ y0 _) q) M1 ^( B9 l
　　“不是…”

3 l9 W8 `* O. }- T4 b　　“哟！你倒替他说话！竟比女人还念情！没出息！”

! B+ E7 B+ g5 w3 u　　“…”张了张嘴，没再反驳──撒谎最令自己不自在。
* ]% d4 L/ J9 z! a) @
　　“好了！快出去，本姑娘要梳妆打扮了！快走！”

1 H1 b; F, w, O" D' q8 o* o　　就这样思维紊乱地被她推着赶出门…

$ i7 j; m) U( X　　等等！我不能就这么离开，眼前可是位准新娘──虽然是被强迫的。
3 p1 w% J( c  h" `7 l
+ L: a' \: U, y( z　　“我…”低头摸摸身上：该死的！连块硬币都掏不出来！
, X* L: Q2 H% a1 p2 l# e3 E
/ C! K% j4 I' z/ ^　　“磨蹭什么呢？！快…快走…？”
, i& ?/ f9 I5 n+ H9 Y
　　“呃？！”突然被她揪住衣领靠上去：怎么回事？我又做错了什么？

8 ]4 j1 ^3 n/ N7 r; V　　女孩的眼神变回我熟悉的玩世不恭，很有精神──跟半分钟前完全不同的气氛。

5 v2 \) c9 d) c& d; e% q　　我顺着她偶尔转开的视线看过去…

) m) H% i1 Z' r6 Y/ h, [　　“嗯？！”结果被坚决地扭回来──果然是粗暴的家伙。
0 f0 L+ [' y, A$ d/ j
$ ?2 Z4 w) S6 h* g　　“你…”玉莹看着我，表情复杂，夸张地皱着眉毛，抿了好几下嘴唇──
. Z! ^* t, d+ G4 X. j
　　“莫要忘了奴家!”

7 k; L4 t+ F, i- |0 b- H" Y　　什么？…没等我明白过来半点，脸颊被她的嘴唇碰上，丰满柔软的…
- j( H1 F; ~/ d
( A; O* [9 D+ d% M% V　　砰──

6 z3 c% q4 a" o: @7 t8 C　　再一个瞬间，面前的房门被关上，紧接着是上锁声──我经历到半小时前程大娘的遭遇。

　　怎么了？摸着被幸运光顾的左脸颊，我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转身打算离开──刚才那是女孩们的小伎俩吧？真有意思…
* J  \7 Q7 q6 ^0 B
- ~2 v" k0 r" }2 A7 K# y　　难看的笑容一直保持到我看见眼前的事实过后两秒…（是事实吗？做梦的可能性更大，或许。）
3 G5 E# p6 ~* R! O6 |
: d( D/ |, p% A/ N3 K& E　　吞咽一下，深呼吸…

　　“开门！Damned你开门！！！开──”

　　拼命去敲被那该死的女孩关得死死地木门，心里和口头都在绝望地呼喊…

9 k$ y2 q# X. C$ ^( J1 b+ b$ ~　　绝望？
3 r3 U0 s2 g9 q/ ~' [) [
% M& n9 ^7 B; L2 z* g6 q) c　　好吧，如果我坦白一点，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狂喜。

) e; g( d" W, a( E* D　　那个yeah又是误会，芹菜说“是的，不喜欢！”，小P听成“是的，喜欢！”

( c' P8 z9 h* @! \/ d: s　　前面的歌是“the innocence mission”的“one for sorrow，two for joy”，觉得歌词很符合小芹对小P的“妄想”阿。
" o5 D% J: Y" s" W2 o' L4 N
　　第十五章
* n& s% a) W% N, e
　　不，这应该是梦，就像过去我浑浑噩噩地醒来前经历的那些情景──我顽固地催眠自己并继续敲门，然而力度却随着紧张的陡涨急剧下降。
& r2 }- z+ e$ \* C1 k; H9 H4 R5 c1 @
　　赫──
* h# p) x/ o0 j) I! R6 a
　　在彼此身体终于接触到的瞬间，一切都结束了。
3 y: }% a& f2 [# h; G6 }$ `) L3 Z
0 X% ~9 g# u% E2 u　　是吗？我居然提到“一切”。

　　“嗯…”老天，我能确定这不是梦了──这钳在下颌的力度。

　　“看我。”──还有声音。
# H7 b- Z; W$ V) ^! _
* s6 R1 h3 h3 w- ]+ A7 I3 D　　以及被强掰着肩膀转身后看到的脸。
( ?, t* V0 ]: F! e7 ~* F
0 Z9 K) {- w! z# l* w* A' ^$ e　　一点没变。
6 a! E& N% u; T
　　胸腔…

4 z+ k# n3 a6 H4 f$ S: c  i" p　　“不可闭眼！”

　　“噢！Fuck！”他居然打我耳光？！（虽然一点不痛。）我闭眼只是因为不敢相信现状！（桃：真可怜，一天被人打两次耳光。）

　　没等我发出举动，被粗暴对待的那边脸又被人非常轻柔地抚摸…该死的！连那股温度都是我熟悉的！

　　“哎噢！你…？！”到后面感觉就不对了。他居然用力起来，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件物品被手持抹布的女仆努力擦洗着──就差吐上唾沫了。
9 _% e" w. N- N" n
　　“哇？！”接下来就是被不容分说地扛起──难道这些都是由程序安排的吗？！他妈的？！为什么不能按照我的设想那样？！
1 ^( L5 X- G. I* u
; |' M; I- b/ ~* J9 \7 E" f　　对，我承认自己设计过与他重逢的情景──难道不行吗？这家伙是皇帝，以他的权力，迟早是能找到我吧？如果他愿意的话。
6 j2 W; ]  \. L: v
" k7 H1 y6 Z& S( c　　对了，他是皇帝！我就这样被他扛在肩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 I1 p0 M; u( _　　哈！是颜尚昕！我刚一探头就看见让自己稍微安心的人──

3 X$ z! q" l" l5 c( {  u0 E9 o　　“我…”见鬼，我该说什么？救命？！──你认为一名音乐家敢去反抗一位皇帝吗？更不要说他还是皇家乐师。
; l4 q6 n% j( n  X& Y, s
　　“在下参见主公。”果然，我的乐队同伴在朝这个劫持我的家伙、他的主人鞠躬──我完蛋了！

* e1 y  `/ Y: S　　如预料的，他根本没有搭理对方，步伐快速地朝前迈。后面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紧跟着我们，显然是他的侍卫。奇怪，怎么没有其他人？管家八喜不总是在他身边打转吗？

7 T- T7 x8 v+ l9 a0 G3 D# @3 |% Z　　好了，别想其他那些人了，他已经把我带进一间屋子里了──看着那名侍卫为我们小心关门的动作，我绝望地想。

$ [& I( v( u; L　　“哎哟──”
6 O) V$ {, t+ l3 p/ F' D2 ]
　　就着心中怒气，将对方毫不留情地往床里一掼，再乘势欺身上去将他困在里头。

　　真是意想不到！还以为与他见面会有番难承的感悟，就是方才他从那房里出来，远远看到那头熟悉的发色时，高涉还心悸难捺。哪知下一幕就从里面送出位女子，一副装扮，分明就是此间粉头。看他二人极亲近地交谈，于调情有何分别？！
1 F- d/ ?+ R8 }+ S* O( f
　　最让人气极的，是被那女子亲在脸上后，这小子居然露出那副懵懂傻气的笑脸兀自陶醉着！高涉只感觉十二万分后悔：怎么竟为了这样一个蠢东西千里迢迢奔来一趟？！
8 K4 E0 h. d0 I; H. h
　　再后来他对自己惶恐逃避，看都不敢看的模样，直逼得高涉忍不住动手。

2 |+ X6 v5 J; e) C6 @, r( J5 z　　“Shit！”此时刚一着落，这小子便挥手驱赶他，行径言语与从前丝毫不差。“哎噢！”
' q2 Z: e' X' T; N7 y  f
: G0 y: s& T# I. ?  g1 e# X, W　　高涉也一把擒住他挥来的手腕，用了些力，引得他大叫。
6 b- \: s; G1 _+ [3 E0 o
# I1 R  J! _: e6 k　　一来一往，俨然就是从前那套过场，高涉不禁百感交集，屏住气息，居高临下将对方凝视。
# m( ~1 }0 j; [  ^
　　珀希似亦有所感悟，不再争闹，看着他，眼睛眨几下。
6 n0 m; @1 l% x" v7 y/ d
　　──这一幕，就是飞奔万里也值得。

　　没有将那手腕松开，高涉另外伸手摸在对方脸颊上，细细抚过，么指落在他嘴唇上──隐约感到颤动。
3 B' L7 Y% o( p: c5 W: T/ x' j
% ^5 R% Q5 B6 U# U6 J　　“为何将头发剪了？！”看那堆乱如枯草的黄发，联想起上次分别时对方的模样。
  I8 s7 J3 ^9 M& P' ^$ J5 a
　　珀希睁眼一瞪，脸不屑地转到一边。（心声：关你屁事啊！）
# Q7 g2 L6 k; q! j
3 C9 B8 c+ @$ G) l　　“告诉朕，头发怎么了？”意识到自己话语严厉了些，高涉沉住气，轻揉他头发小声再问。

　　对方垂下眼帘，表情略有松懈：“有虱子，被…shaved…噢！”
7 a7 v8 B' \! Z: C6 t& k  ?. J
4 k; _# k* W$ Q- B& j$ p* \　　高涉手一紧，不慎扯到他头发，随即连同其手腕一并松开──
! d. J+ |" m( {1 f) [! Y
. W) E+ u8 ^9 b  _! z* u$ h8 X7 _　　“嘿？！你要干什么？！”珀希惊叫起来。对方已解开他腰带，正扯住衣襟，要将他上面的衣裳解开！吓得他忙挥手驱赶：刚刚说话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着急？！
& S0 m2 T( `, v% w
　　高涉哪能理会他的抗拒，执意行事，两下揭开其上衣──
6 o+ J: ?; v/ k+ U3 i: _& k
6 x$ Q1 e7 Y/ c; E　　果然。自读到颜尚昕那信中表述，说珀希流落民间卖艺，境况极凄苦；高涉便担忧不已：看模样手脚，他也不该是穷人出身，哪吃得消这番落魄？

　　“放开…嗯！”珀希稍一挣动，又被对方摁牢肩膀稳住。
! O7 w* \9 T1 U& z/ o
　　高涉一脸镇定，全看不出他施了多大的力。待其让步后，将手放在珀希胸口，从那凸现的肋痕上抚过──

　　“怎么瘦成这样？”
# F) s" k# N* c5 m2 ~$ I
　　“？！”珀希眨眼将他看几下，咬住下唇，把头往旁边一昂，作不以为然状。（心声：关你屁事啊！X2）
  W( |9 c3 d) t$ }
/ g! c/ x. U, V5 m　　如此不堪回首么？高涉苦涩一笑，哪会去追问，只俯下身，嘴唇在其锁骨间轻轻印下──久违的味道。

　　继而伸手到他肩后，意欲除衣──不管先头气恼也好，心疼也好，自见到他后，胸中便情绪难耐；恨不能将他整个嵌起来以解阔别。

9 p9 t! `, m; o　　“不行！”珀希抬手阻挡：甚觉不妥，却一时说不明缘由。
1 H+ m% h0 i) |; U5 `4 l3 C
　　“乖…不闹了，让朕好生疼你！”高涉哪禁得住，先前倒是反复谨告过自己再不可对他用强，可到了眼下局面，真如被抓挠般。

　　“我…Damned！”不堪对方执意骚扰，珀希奋起挥拳──

　　高涉身手灵敏，自然是截住了他，后似清醒了些，不再动作了。

　　抿紧嘴唇，悔恨地叹气，视线不自觉转移去看被他捏紧的那只手…

# g5 ]9 Y1 e3 B; p" l& I　　心头一跳。
7 b- E& C. i; @3 h1 M7 B8 ]
  q: K/ m- a9 y+ l! b$ d　　晶莹白亮的一片从攥得紧紧的拳头里露出边缘，纠缠着纤细的红绳。
0 S+ x) {% U$ L" F8 [
　　深深咽下一口，喉咙里涨满酸楚。
/ F4 r' k$ b! o! p& Y6 K# [( G
　　胸腔里有什么在膨胀，让我感到呼吸艰难。

　　他在吻我的手。确切地说，是手心，靠近那块玉石的部分。（差不多忘掉这东西了。）
+ L2 u* T8 g- U7 ~- _8 U, P5 i
* n# \' `: C( ?　　“嗯…”我抽回一下──被他舔得手心发痒──决定摆脱这肉麻的亲昵方式。

' k) R# d: t, J( b　　结果当然是被驳回，他甚至更专心地开始吻起我的手腕了。如果没穿上衣，我毫不怀疑这家伙会一路吻到肩膀──像以前那样。
4 p# G5 k! P2 O" ~1 W. I
　　我开始放松，无奈地望着幔帐顶，小心翼翼地吞咽…心跳，很清晰。

　　意外的暂停。
) z% u$ L+ i; g8 w4 W
　　等我反应过来看过去…
" a7 _( \) l1 d2 B2 F
  T/ P2 q6 v$ M2 a/ Y* p. ?　　可怕。
( O( `- p/ [4 @* T% U0 B2 A  R
　　他的脸上是最让我害怕的表情。

　　“手上的疤是怎回事？”冰冷而强硬的语调，背光的脸上，黑眼珠毫无神采。
+ s+ ^6 D8 q; q/ q: M
4 T5 k% d. Z( H; a7 W6 A2 y6 K* l　　“？”他问的问题，我因为紧张没有听懂。

9 ]3 L! M! g# n5 s　　“呼…”叹气声。然后，他挽起我的衣袖…我明白了。

; s- D8 P& Y1 M# s! H+ K　　“这是如何伤的？”语气完全是责问，脸上的表情也是配合好的冷酷。

" K9 Q) @( i( n" n　　下意识看一眼手心里的东西…胸口被膨胀物充满了。我艰难地咽一下──

, Q$ e6 G" ~+ J/ c4 T9 }- H　　“干你鸟事！”（桃：这是谁教你的阿？= =|||）

4 t% s' \0 P+ N& T　　“你？！”

　　“哎噢！”他揪住了我的头发！“放…Fuck！”我竭力挣扎，再没有刚才那些犹豫：该死的混蛋！我不是你的玩具，这是我自己的身体！
+ c. K2 {7 S! ]& e" R/ }  q
6 @( i. ^8 O% o　　“唔…嗯？！”
; V* |! r( s3 N' o: G, w
7 ]1 e3 G$ I6 `* Z　　厌恶。

　　痛恨。
: s/ {* `- ^- X6 @3 D8 n
9 z& c. G- L5 A: r4 r　　回忆。

& e' x( x) u# P" b. L/ c　　无所谓。
% G+ E- Q1 T2 O0 l* _
　　…

　　要窒息了！
! T' d( P: u) F/ v! A( t4 e
　　“哈…哈阿…”缺氧导致我眼前发黑，大口吸气又刺痛了肺──该死的！这家伙完全没有考虑过我吗？！
$ G9 E2 K% L" s2 D! k
% |7 o* B, ^, ]- ]　　哦，他还知道帮我舔掉嘴角的唾液…

　　他妈的！
; P; v+ w% U* J, X& j6 j: g9 g
- l) n6 S/ b+ z　　“你…走开！”我用上现在的全部力气试图将他推开──知道那没用，只是尽量传达自己的不满。

　　──开玩笑！难道你认为他会顾及你的想法？

* T% N) {' q1 Y  D2 R　　哦，对了。他是皇帝。

　　知道自己方才语气是过于严厉，然而看到那样深长一道伤疤赫然出现在其小臂，心绪如何不乱？高涉不知怎样劝好珀希，情急之下，不顾一切亲了上去。

+ R* o& }; N5 o& K8 Y3 E　　倒似奏效了。
! i1 y+ S' ^1 ]0 V$ R" t5 }3 Q& n
　　虽然还有抵抗，但对方已无甚气力，粗声喘息，面色潮红…
- f/ j2 T4 h/ W7 m
　　高涉满意地凑在他耳边，轻啄起来：“乖…告诉朕，手是怎么回事？”不问出究竟，心难平复──这伤看来非同小可，不知他当时受着何等痛楚呢！
/ u8 a1 |# P3 F1 m9 R5 H* \
　　“嗯…”珀希被弄得失神起来。“The…the robbers！”
! O" d" V3 q- P
: S4 ^% ?8 S6 ]& F: B/ j' S1 X, X　　“哦？是什么？”高涉继续调弄，手往他身上抚去。“好好说…”

　　“是…是贼。”
  h% j  x6 N, I& n% F
( [: Q5 T  |$ w6 O; p　　骤然止住。

7 R3 j# j4 \% l0 a　　挺直背坐起，高涉俯视着一副不解模样的珀希，吞咽一口，喉头一股酸痛。
* d6 d# L) `* A0 L' [" f! A
+ M( M/ r8 |9 I5 K　　低头，看到那只不若昔日光洁的手臂，握住，慢慢抬起。对方因他这番异常而面色茫然，不知抗拒。

* I) b7 K* [6 L6 q　　不，别那样！太肉麻了！

; ]( O, Q+ h! j% ^6 F/ t9 Y) ~( D  s　　我想起身反对，却出乎意料地行动不起来，躺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被人像猫一样舔着，还往上面轻轻吹气。
; i6 d; e+ P/ h5 f
. `$ }& v; f: A) I% F% M　　──他以为我才刚刚受伤吗？
  D: i2 R  \+ M; `0 T: ^$ }) A
　　为什么我没法阻止这可笑的行径？连出声制止都办不到？
5 k2 P  q; m# F* ~6 j
- c9 C7 E2 w5 t8 W) O4 L! v' {　　像这样被另一个男人小心呵护着…真让人尴尬。

& d% C7 O3 W% Z, |　　“痛么？”
5 ?; D: H  X* z( Y! q" J3 L
7 D% R" }) _3 t6 R　　我摇头，面无表情。

7 m# _  u0 F- Z　　如果那时候他在场的话，也会是这样的反应吧？

　　是在补偿什么？

　　同情？不止。那还有什么？

0 ~" S9 L* P* W3 y0 n　　他不再“安慰”那道丑陋的伤疤，将脸凑了上去…
% v. K0 Y! U, \: f3 Z$ p7 y/ f  Q' s
9 V/ L8 r" k) T$ A- y　　隐约感觉到，灼热而紊乱的呼吸，和鼻翼的颤抖。

" X& s- s+ f- t0 [　　哭？
) [- M9 ?% d4 H' N
　　──开玩笑？他是皇帝！这不符合他的角色！
0 l  U# B( w  s& L6 Z4 Q* J; u: f2 P
　　不过，我真的这么想吗？我是说，真的把当成皇帝…
$ w. G2 |) ~) N! M' A7 W& `
　　莫名其妙地难受。
% c7 x& T+ z8 e2 n$ g& r
　　我抽回了右手。
, n) t. x$ A3 C; K7 g" ]
% {. q9 e& Y4 a% P　　高涉不禁讶意，随即看见珀希露着的半边脸通红，于是了然。
4 D3 K" H/ I6 S0 X% O1 X
　　轻轻俯过去，拨开他额上的几簇头发：“乖，不怕了，以后朕都在你身边…”说着，去亲他那深凹的眼窝处…
6 G2 p% ~" S. G, V, s- p2 b
5 L& W# f- S' l4 F　　却没意料到被他倏地转过脸来，两张嘴碰个正着。
  C- Y2 `. Y, O7 o" [
　　甜…
. \  \" j9 X* K9 I, l% `: h
　　只略舔到对方嘴唇，珀希便先收回，板着面孔，又往别处看去。高涉怔在那里，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 Q: k- H* H7 w4 s/ m1 G
; ^$ [) G* g7 z1 z　　珀希等在那里，久不得动静，眨眨眼、挣挣肩，左右不自在，终于举一只手搂住高涉脖子──

　　“哼！”清下喉咙，捏一把鼻子。“你…轻点。”

　　高涉恍然大悟，喜色难禁，嘴角高抬，凑到他面前──

  M: N5 o4 Q: Q　　“都依你的，只是…”细吻其面。“太难为朕了…”
0 O6 D: r3 b! p% D) h
. W/ _. \$ y. l% u$ k+ _　　…

, _$ I$ K0 p, b) S  `　　“大娘？大娘且听这边！”
/ y# D/ s, ?: I- S/ `
　　“噢…是是！”程大娘收转视线，合上嘴，赶紧对面前应承道。

　　颜尚昕面色不改，不慌不忙从怀里摸出一张花纸：“这是五十两的银票，在下等人这些时日来，承蒙大娘照应…”
' P( L4 W% {: a. P2 N! v
5 m9 ?4 h( ~7 S6 s　　“哎唷！岂敢岂敢！老婢万不敢收大人的银子！”程大娘惶恐推辞：本就是他们得罪在前，哪敢厚颜至此。
+ ~* l/ \3 q; a) J* f
5 C& `+ \2 G  P: D8 t　　“大娘多礼了。”颜尚昕依旧递上。“这些乃是分内，一则用作前些日子的食宿，二来便是在下上司到来，望大娘好生安顿，度用都要上佳的。”
$ E2 ?8 \% |1 Y, z! _' w
: P' ]- L; |- e, Z7 z" H& Z1 N0 C　　“这是自然！自然！”程教母忙不迭点头。“大人放心，老婢一定替大人安置妥当！”又将银票递上。“大人吩咐就是，这银子…岂非见外？”小心地赔笑。

　　“大娘不必矫情推辞！”颜尚昕最不爱见这些阿谀奉承，严厉起来。

0 M# p( T/ M* j1 I  P* m" J　　“这…是是！”程大娘会看脸色，不再坚持，半含蓄地揣进上衣里。“那…敢问那几位官爷要在此处停留几日？”

8 O7 N9 q  U: V+ ~: G; H　　“明日便走，还请大娘帮忙筹备到上好的车马！”颜尚昕请礼作委托状。
5 ~9 Q$ d- Y' z) k% `
7 C  H; V9 B- c8 A　　“明日…为何这等仓促，何不在楼里好好耍子…”

　　“好了，在下嘱咐已毕，请大娘速速安排就是！有劳了！”颜尚昕说完起身作辞就走，丝毫不留余地。
# e& }# L" r/ x; l0 U& G7 ]
　　“大人？！”落下程教母，满心的迷茫忐忑。

/ D( e: l& r/ U. q9 N8 B　　这位宫里出来的乐师大人所说的上司，必定就是方才管堂陈伯告知的那三位年轻公子。程教母未见其面，只听说他们径直上楼来找人的，陈伯见对方气宇轩昂，不敢阻挡。此时又被颜乐师肃色吩咐了许多话，看来对方必属京城权贵。
' W1 w3 h3 f% Z: f; V
　　是谁能有如此能耐，差遣得了手持钦赐腰牌的宫廷礼乐官？

　　听说当今圣上有位弟弟…

　　莫非？！
- G( S' r9 n# O1 Z; n: g: n
　　程教母慌忙呷一口早已冷却的茶水，猛眨眼睛：天老爷啊！这…这不会是那位小王爷吧？！（桃：他要是保持现在的体重再长十年就差不多了。）
3 r& o4 a; G, F5 f! x3 ~
; v9 [) v. C( k3 a　　扑咚一声闷响，程教母被拉回方才留意的事上，一脸惊疑地将天花板盯住──

　　只有一层木板之隔的楼上，一阵阵叫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呻吟，伴随沉重的器物碰撞声朦胧传来；其中偶尔夹杂着一人的嘶吼叫嚷…
1 l) `8 V7 ~/ @. G
　　程教母胆怯地咽口唾沫：这…这声音，不是那黄毛的小番子么？

3 Q& b6 j2 ^, q* D5 N' `" v$ e　　“咳、咳咳…”
! a  J# g) ~( v# `( b
7 }9 j( t/ t6 a0 d" _　　“怎么了？好好些…”

　　他托着肩膀让我翻过身，为我轻轻拍打背心，缓解咳嗽。
; ~$ i" w& t; |
0 w: V0 D/ C) G9 B5 P! ]6 e; W+ r　　真是逊毙了！天知道我一直在鬼叫什么…对了！就是这家伙！他明明答应了会动作温柔些，结果开始那一下就痛得我快哭了（也许真的哭过，眼眶有点涩）！记得从前做起来也没这么糟糕啊？还有那些梦…
* c9 a1 O+ s' b) v( l' @+ D# ]$ B
- s% f2 G" j! m1 U+ d1 L! U0 J) o1 l0 O! s　　“好了么？”耳边是温柔的关切，但一想到刚才这混蛋在我身上的那些行为…
. m9 }. I6 U$ d" r" ?  ^/ b
　　“滚！”我回手将他打开。“噢…”

　　“真是野气不改！”又被他捉住了手，趁机将我翻转过来──

8 P4 T/ Z; N/ P7 E+ F) L　　“呼！”莫名其妙地笑一声。

　　我愤恨地眯起眼睛。

' E* c8 ?7 M- |: ?　　“又没说你不好，作什么怪相？”

% {- @# E" V7 Q1 @, v　　“哎噢！”该死的，我最讨厌被人捏脸──小时候受够了！“You bastard！”

　　然后，一场小规模的打闹之后，我们的位置又调换了一次。
9 e+ ]* z1 s/ h0 F
　　“果然…愈发地野了…呵…”他笑着喘气道，丝毫看不出正处于下方的劣势感。

) }1 y& S* f& P　　“啧！”我抬手打开他将要碰上我脸的手。
' `" n; _- t9 t' d# ~
　　“呼…”他收回手，微笑着叹息一声，忽然握住我刚才打他的手──

7 r# G8 u0 W3 O; D　　“就这么一直捏着，也不嫌硌？”

. c, f( f( [! P/ }( L　　“？！”低头看过去：原来是那块玉石──我就这么将它一直握在手里？

　　“噢！”现在想放开，可肌肉已经差不多麻痹，稍微一动就痛得要命！

　　“慢点！”他将我的手双手握住，仔细揉那些关节，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一根根展开…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手心里印了一团有趣的图案，没等我看仔细，他把那块被解放出来的珍贵玉石丢开后，又动手在那里揉起来。
) p" _# t% F& A# N: T1 r  {
+ y! X5 r5 G% m% m) u; c/ @2 W+ \　　“真是的，怎捏得那样紧？”一听就是抱怨。

　　“我喜欢它！”习惯性反驳，不管用什么托辞。

　　手心里的按摩动作暂停了。我下意识地去看他的脸──这么做是不是一种狡猾？

( U, z$ y" i4 t! y　　果然，华丽的黑眼珠里是浓稠的忧郁──真让我满意。

　　满意地心脏都不知该怎么跳动了。
. h' |0 R9 Z" }& h" K, y/ U
　　“过来。”他松开我的手，搂住我的脖子，让我俯身靠上他。“朕给你戴上。”

　　明白了他的目的，我意外地顺从起来，转身在一边，低头露出脖子后面。
4 z9 {- K: ^: A
+ R' A7 a0 S5 f0 x3 E: T4 A　　那块小石头已经凉了下来，贴在领口是一种难言的惬意。后面被他绑绳子的动作弄得有点痒，我忍住了没有动。
1 _1 ^7 i9 w! |) _6 Z8 O
　　时间持续了很久──不是我夸张，他还在后面吻了好一阵，尤其是文身那块区域。
: R; D  D$ M& \6 A9 {' {' J
# i5 b7 s3 c, g2 r+ P# r6 L　　“你都喜欢么？”
$ n1 S/ Z, H* V- m' w7 p& a4 K
　　“…Huh？”

) A* }# a, G' Q2 P% Y; M　　“朕给你的，你都喜欢么？”他用手圈住我的肩膀，以一种含糊的性感声音问。
) S( Q: I9 m: e7 e& ]! \! g' ?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随机挑选了个词发音。
/ A1 s! a. u8 U3 @, A
. A: y4 Y* B# K+ m5 j/ E8 ~+ X　　“珀希…”他在耳边叫我的名字，热气让我几乎无法思考…
8 ~$ s1 |: V4 T& c7 c( N1 g
" X: r( f# q) Y( F6 m* e　　于是，一阵糊里糊涂后，又一次被他压在身下。
* I) s0 m- J; M9 q' a4 R. U5 M
8 K- ]5 |2 D: P7 `: Q( c　　好吧，算我倒霉…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16~20


第 十 六 章   
& N0 }0 Q( m/ o2 w
　 　 “ 醒 醒 ！ 珀 希 ？ ！ ”   

　 　 “ 嗯 … S o … h o t … ” （ 好 靓 … ）   
6 Z; V0 e' t% }: y$ }" u* x/ }* g
　 　 “ 乖 ！ 起 来 了 ， 我 们 回 京 城 去 ！ ”   
/ q( x& O) R9 p/ D0 c
　 　 “ H o t … g a l … ” （ 辣 妹 … ） （ 桃 ： 难 以 置 信 你 刚 被 男 人 O O X X 后 ， 还 能 梦 见 B G 剧 情 。 ）   

　 　 “ 主 公 ？ ！ ”   

4 _5 B) F* ]# U1 i* c7 r 　 　 “ 稍 等 ！ … 呼 ！ 你 这 懒 虫 … ”   
/ P4 [  a) B  N1 A1 X7 ?5 o
　 　 “ C o m e   o n … ”   

. }- h4 _8 t$ p 　 　 台 上 的 女 孩 朝 我 抛 个 眼 神 ， 转 过 身 ， 将 椅 子 跨 在 身 下 ， 双 手 扶 着 椅 背 。   
8 w  I2 n$ m+ d: B2 N
　 　 她 朝 我 伸 出 食 指 ， 弯 曲 …   
( S- W8 i8 Z* L7 C; d4 q$ ?, o
. S1 G) w2 J7 e) @. g$ T 　 　 我 本 该 欢 呼 一 声 冲 上 去 ， 却 意 外 地 挪 不 开 步 子 ， 尴 尬 地 停 在 原 地 。   
8 O7 T3 X5 D, z9 [% ^! H+ U# h
　 　 她 走 下 舞 台 。 于 是 ， 我 认 出 这 名 性 感 的 亚 裔 女 孩 是 … 玉 莹 ？ ！ 可 她 穿 的 衣 服 真 奇 怪 ， 我 是 说 ， 梳 着 那 套 复 杂 的 发 髻 却 穿 一 身 鲜 艳 的 皮 质 比 基 尼 。   
% {0 o4 y3 [3 X2 z  ^+ x+ ]
　 　 她 拉 起 我 的 手 ， 放 在 她 肩 上 — — 看 上 去 应 该 是 柔 软 光 滑 的 ， 却 没 有 被 感 觉 出 来 。   

: }. \9 [% t3 u/ L 　 　 在 女 孩 的 带 领 下 ， 我 踩 起 舞 步 。 七 年 级 的 时 候 妈 妈 决 定 教 我 学 一 点 跳 舞 ； 我 当 然 抗 议 过 ， 可 听 她 这 样 说 后 ， 我 妥 协 了 — —   

　 　 “ 宝 贝 ， 等 你 以 后 参 加 舞 会 ， 我 可 不 想 看 到 某 个 女 孩 提 着 被 踩 坏 的 高 跟 鞋 问 我 要 赔 偿 费 。 ”   
% P& ]4 N0 w- O# d4 Q* Y) @8 C
1 i6 ^! F5 c$ M4 C; ? 　 　 于 是 现 在 ， 我 可 以 放 心 跟 玉 莹 共 舞 ， 不 必 担 心 踩 到 她 那 双 仅 穿 着 单 薄 布 鞋 的 脚 。   

　 　 即 使 此 刻 的 舞 曲 如 此 古 怪 — — 《 西 江 月 》 ， 是 这 个 名 字 吧 ？   

* \. y* w1 h8 U" L) g0 ? 　 　 一 个 复 杂 的 旋 转 后 ， 倒 下 的 人 却 是 我 ， 玉 莹 不 知 什 么 时 候 站 得 离 我 好 远 …   
$ R) f3 h  H+ a# t# `3 s
　 　 谁 在 支 撑 着 我 ？ ！   
8 u1 w7 V6 C8 A0 _
9 A) M5 J" p% i- H- y. ? 　 　 “ 以 后 朕 都 在 你 身 边 … ”   
: M. [. h2 p/ \
; g9 Q( }. \% n/ j' ~5 s4 {4 W; z 　 　 紧 张 感 像 超 新 星 般 在 胸 腔 里 爆 炸 了 。   
" U5 X. T0 O5 u8 X" k
　 　 “ 莫 要 忘 了 奴 家 。 ”   
4 h) L* l+ z3 M
　 　 我 赶 紧 寻 声 去 看 另 一 边 ： 用 袖 子 挡 在 嘴 的 玉 莹 大 笑 着 ， 离 我 越 来 越 远 …   

8 ~# F' M) {# L! P8 ^1 V. @, e9 |. Z 　 　 “ 等 我 — — ” 下 意 识 地 要 追 过 去 。   
( u9 L0 L8 }8 w: i4 U* B
　 　 “ 嗯 ？ ！ ” 却 被 身 后 的 人 紧 紧 捆 住 ， 手 都 挥 不 出 去 。   
5 ~7 O7 O8 l* B. z$ G
( i/ M4 X8 m" j( P5 E7 {' ` 　 　 “ … 醒 醒 … ”   
( C( _, l: x8 Z2 y. b- r
　 　 一 阵 阵 热 气 吹 在 我 的 脖 子 后 面 ， 被 紧 拥 的 身 体 逐 渐 感 受 到 他 的 体 温 、 肌 肉 的 力 度 …   

. F% Z% E" I) w3 w  W, l 　 　 真 实 得 过 分 ！   

　 　 “ 赫 — — ”   
% h1 u' ?  e- T3 P
" g' _2 K  A9 h5 `3 S, q; g 　 　 按 照 一 贯 的 噩 梦 惊 醒 模 式 ， 大 声 叹 气 ， 迅 速 睁 开 眼 睛 — —   
/ w/ i- i  A1 ?4 C. M# Q
　 　 “ H u h ？ ！ ”   
           
' j. H# b6 U$ B8 U* e) e$ } 　 　 一 眼 看 见 的 那 半 张 脸 吓 得 我 大 叫 出 声 ： 天 呐 ， 难 道 还 没 醒 ？ ！   
9 s, q* r$ ^$ i* v
　 　 “ 好 了 ！ 醒 来 了 ！ ” 那 双 眼 睛 极 其 温 柔 地 看 着 我 。 “ 怕 什 么 ？ 是 朕 ！ ” 声 音 异 常 平 和 。   
% H7 `$ B5 u: R8 U
* I& J, r6 G. R8 c, k 　 　 — — 是 的 ， 除 了 你 还 有 谁 会 让 我 这 么 紧 张 ？   

: f. ]; I5 S4 f# t7 V% Q2 B3 Q9 m 　 　 “ 呼 … ” 从 荒 唐 的 恐 慌 中 摆 脱 ， 我 闭 上 眼 ， 无 精 打 采 地 松 口 气 …   
, O8 s! p, z! G
" [1 P0 N" E( u- s 　 　 等 一 下 ， 刚 才 看 到 了 什 么 ？ ！   

　 　 第 二 次 快 速 睁 眼 — —   
7 E; T& p! i; ^2 Q
9 P% E7 J- S$ q& a6 S' v; j 　 　 这 是 什 么 地 方 ？ ！   
8 @' d. Y7 f5 Y( X- x6 e" G
6 k# c1 r2 p( y' J5 \9 ? 　 　 “ 珀 希 ？ ！ ”   

　 　 我 猛 地 施 力 从 他 怀 里 挣 脱 — — 这 家 伙 就 像 在 梦 里 那 样 抱 着 我 ， 可 怕 ！ — — 连 滚 带 爬 赶 到 那 扇 飘 着 两 片 深 蓝 色 布 帘 的 小 窗 边 — —   

& F& ~  R( ]3 e( X1 | 　 　 飞 逝 而 过 风 景 。   

( [, [. u- Z2 k 　 　 该 死 的 ！   

" S, ^7 Z8 O% R 　 　 “ 怎 么 回 事 ？ ！ ” 我 回 头 质 问 眼 前 这 名 策 划 人 — — 还 能 有 谁 ！ 又 是 这 种 伎 俩 ！ 用 药 物 将 我 熏 晕 ， 以 便 顺 利 搬 上 一 辆 交 通 工 具 ， 被 带 去 他 计 划 好 的 任 何 一 个 地 方 。 （ 高 ： 冤 枉 啊 ， 明 明 是 你 自 己 睡 成 猪 了 ~ ~ ~ ）   
2 `/ f# c  n9 P% O
　 　 “ 哼 ！ ” 不 以 为 然 地 轻 笑 一 声 — — 最 让 我 恼 火 的 态 度 ！   

& x& H) B: O8 [ 　 　 “ 去 哪 里 ？ ！ ” 我 加 强 声 音 里 的 愤 怒 。   

　 　 “ 过 来 。 ” 他 朝 我 招 手 ， 抬 眉 毛 的 动 作 轻 蔑 极 了 。   

) Q" I; X% ?! H* K* F7 O' `6 J* K 　 　 “ 去 哪 里 你 要 带 我 ？ ！ ” 我 着 急 起 来 ， 语 气 夹 杂 着 乞 求 。   

% ?1 W" b( u7 c4 {. Q8 U  Z# G 　 　 “ 喂 ？ ！ ” 结 果 被 对 方 捉 住 手 腕 一 把 拖 过 去 。 “ 噢 ！ ” 膝 盖 撞 得 痛 。   

3 R& F; r0 @3 U9 D. l' U8 h- m& Z1 N 　 　 “ 这 也 要 咋 呼 ！ ” 他 微 笑 着 揉 我 的 头 发 ， 另 一 只 手 圈 住 我 的 腰 。 “ 自 然 是 回 京 城 。 ”   

; J: A8 G$ U. D, y8 r# R 　 　 “ ‘ 京 城 ’ ？ ” 我 听 过 这 个 地 名 ， 难 道 它 就 是 皇 宫 的 所 在 地 ？   

% G, M1 Y! Q7 O, a. B 　 　 我 要 被 带 回 去 了 …   
4 C* h% U. L! e1 W: `
! z4 F9 o/ w% L9 T6 m$ p 　 　 “ 不 — — ” 下 意 识 地 挣 脱 。   

　 　 “ 怎 么 ？ ！ … 莫 闹 ！ ”   

　 　 “ 我 不 去 ！ ” 怎 么 现 在 才 想 起 ？ 被 这家 伙 找 到 就 等 于 再 次 被 关 进 那 间 豪 华 监 狱 。   
: {  {- C; W* W- R  y, b8 v
% y. n  u1 r) I6 @ 　 　 “ 噢 — — ” 手 被 毫 不 留 情 地 反 剪 过 去 — — 他 妈 的 ， 不 能 在 体 力 上 胜 过 他 是 我 的 最 致 命 弱 点 ！   
; _% B- o% l8 D  Z6 [$ u2 [8 k
! h+ {1 M, c+ v3 J) t& y5 s 　 　 “ 怎 么 就 不 想 回 去 ？ ！ ”   
4 v" E& `, L# ^3 z
　 　 看 不 见 他 的 脸 ， 但 从 语 气 和 胳 膊 上 的 力 度 判 断 ： 他 生 气 了 。   
: I3 ^+ p7 |$ W  x9 A
" s! F6 a/ ]* }; S) M$ g3 w2 l 　 　 “ 嗯 … 放 开 ! ” 我 才 不 在 这 种 不 对 等 的 情 况 下 谈 判 ！   

% x. m$ A  Z9 Q6 D- Y 　 　 隐 约 的 叹 息 ， 手 被 松 开 了 。 我 收 回 胳 膊 揉 一 下 …   

　 　 “ 唔 ？ ！ ” 肌 肉 还 没 感 觉 到 手 指 的 力 度 ， 又 被 那 家 伙 攀 住 肩 膀 转 过 去 — —   

　 　 那 张 脸 上 不 仅 仅 是 愤 怒 。   

　 　 “ 说 ！ 怎 就 不 愿 回 去 ？ ！ ”   

! @; |0 G- X/ [- i; | 　 　 我 低 下 头 ： 莫 名 的 艰 难 。   

　 　 “ 珀 希 ？ ” — — 捏 在 肩 膀 的 力 量 加 重 了 ， 痛 。   

　 　 “ 我 要 … ” 咬 住 嘴 唇 ： “ 卖 艺 。 ”   

　 　 马 车 的 一 次 剧 烈 颠 簸 ， 心 脏 差 点 跳 出 。   

　 　 “ 哼 … ” 轻 蔑 的 笑 声 。 “ 荒 谬 ！ ”   
3 A$ `5 K6 Z* Z6 _; k) C6 {2 L
7 Q! ?& C9 [' n$ ~2 D 　 　 什 么 意 思 ？ ！ 我 昂 头 辩 解 ： “ 我 喜 欢 卖 艺 … 噢 ！ ”   
. H  G) A1 P# s5 Z7 @/ ^& W
　 　 他 妈 的 。   
# }' U! G; z$ s  t
　 　 确 是 解 恨 了 ， 而 懊 悔 也 如 洪 水 般 瞬 间 灌 满 胸 腔 。   

　 　 不 忍 看 到 对 方 脸 上 逐 渐 显 现 的 指 印 ， 高 涉 将 脸 转 向 旁 边 ， 艰 难 地 吞 咽 ： 以 前 也 动 手 打 过 他 脸 ， 却 从 不 曾 用 力 ， 只 作 儆 醒 ； 想 不 到 这 次 下 手 如 此 之 重 … 不 自 主 地 握 紧 手 心 ， 难 遣 的 烧 灼 。   
( d% W/ A5 q4 v+ r6 ~' K8 Y
　 　 刚 听 他 说 拒 绝 的 话 ， 以 为 与 昨 日 那 名 女 子 有 关 ， 自 是 急 切 。 待 到 被 告 知 实 情 ， 高 涉 才 骤 然 醍 醐 灌 顶 ， 如 临 大 敌 — —   
6 h4 }+ T2 q" L7 t: J# d8 R
' N0 a9 s$ [% y  z- N# R 　 　 从 未 有 过 任 何 阻 碍 似 此 时 这 桩 令 他 挫 败 ， 恼 羞 成 怒 至 极 的 结 果 就 是 诉 诸 暴 力 — — 理 智 尽 失 。   

　 　 “ B a s t a r d … ”   
% m/ B% A/ Z. v
" R6 [5 e4 B2 n 　 　 极 低 沉 一 声 咒 骂 ， 继 而 是 毫 不 留 情 地 一 掀 。 高 涉 颓 然 坐 倒 过 去 ， 等 着 对 方 发 怒 。   

　 　 “ ？ ！ ” 结 果 却 极 出 乎 他 意 料 — —   

　 　 只 见 珀 希 三 两 下 爬 出 车 内 ， 踩 在 边 缘 ， 其 动 机 不 言 而 喻 ！   

5 U: {0 @) N" p( R6 l* x; x 　 　 “ 珀 希 — — ”   
6 C1 A( c* U6 w6 U% G
　 　 高 涉 呼 喊 着 抢 上 前 去 ， 话 音 未 了 ， 对 方 的 身 影 已 自 那 里 坠 落 ， 只 衣 衫 从 他 手 上 瞬 间 掠 过 …   
; z% f* U5 |! y0 _* g
# |; @5 z5 ^; A1 D7 `! o( `7 }# U 　 　 “ 停 车 ！ ”   

. J# f. q- I( m+ q, _8 o" W 　 　 该 死 的 ！ 痛 死 我 了 ！ 鲁 莽 导 致 身 上 的 伤 痛 又 多 了 几 处 — — 手 掌 和 膝 盖 ， 我 显 然 低 估 了 马 车 的 速 度 。   

　 　 我 本 来 不 会 做 这 种 蠢 事 ， 如 果 不 是 某 人 的 暴 力 行 为 — — 他 妈 的 ！ 他 竟 然 打 我 的 脸 ！ 那 种 力 度 绝 不 是 调 情 的 玩 笑 ！   

$ o& N4 W( E% z5 G# N 　 　 “ 珀 希 ！ ”   

7 h6 |- F! j# Q, c/ T& E 　 　 哼 ， 这 么 快 就 追 来 了 ！ 我 忍 住 痛 ， 努 力 站 起 来 ： 当 然 知 道 现 在 逃 不 掉 ， 只 是 示 威 ， 学 学 甘 地 。   

2 u4 F3 E  w) j, O& I1 T 　 　 “ 伤 到 哪 里 了 ？ ！ ”   
, _3 [: ?% W2 F! r/ ~1 K
$ Q6 y$ P  n$ P+ i 　 　 “ 滚 ！ ” 我 挥 手 驱 赶 他 。 “ … 嗯 ？ ！ ”   
8 V, B/ ]( H$ }8 G/ s9 p- y" a$ J' Z
: s3 l: }% B" F$ ]$ V0 U 　 　 果 然 引 发 了 拉 扯 ， 然 后 是 强 有 力 的 手 臂 圈 在 胸 前 — — 哼 ！ 除 了 武 力 威 胁 ， 他 还 能 对 我 怎 样 ？ ！   
# f& d  F4 o: @3 k4 J5 x
1 U0 X2 S! }& _2 a" K7 G% j6 _7 U 　 　 “ 不 要 走 ！ ” — — 对 了 ， 还 有 让 人 起 鸡 皮 疙 瘩 的 温 柔 演 出 。   

5 P% p" K& u% a1 f) f) v5 x 　 　 我 面 无 表 情 地 站 在 原 地 ， 为 他 在 我 耳 边 的 唠 叨 当 听 众 — —   

　 　 “ 乖 ， 莫 要 气 了 ， 是 朕 不 对 … ” 举 手 要 摸 我 灼 痛 着 的 左 脸 ， 我 厌 恶 地 躲 开 ， 他 没 有 坚 持 。   

; Z9 U2 w. d5 |# g2 e* R 　 　 “ 怎 么 这 么 傻 … ” 又 来 握 我 受 伤 的 双 手 。 “ 都 出 血 了 ！ ”   

　 　 “ 走 开 ！ ” 我 受 不 了 了 ， 抽 回 手 朝 后 一 击 。   
6 K9 F4 w* d; _6 ]2 Q
( ^2 S) Y# l  B8 m 　 　 “ 珀 希 ！ ”   
: d' N) c5 t) l. W' @# w
　 　 结 果 被 抱 得 更 紧 ， 我 放 弃 了 ： 我 在 干 什 么 ？ 我 们 在 干 什 么 ？ 演 浪 漫 肥 皂 剧 ？ ！   

　 　 担 心 会 不 会 出 现 扮 演 路 人 的 群 众 演 员 ， 我 的 搭 档 正 入 戏 呢 …   

: G8 X  X6 N  b, ~6 B 　 　 “ 朕 … 已 经 离 不 开 你 了 。 ” 低 沉 的 话 音 伴 随 断 断 续 续 地 热 气 吹 进 我 的 耳 朵 。   

　 　 噢 ， 多 浪 漫 的 宣 言 。 我 尴 尬 得 想 哭 ， 真 他 妈 地 尴 尬 ！   
% r% [* Q: h/ E# g+ y' l
! M: X4 y; T( i 　 　 “ 我 不 想 回 去 宫 里 。 ” 为 了 配 合 他 ， 我 的 语 气 变 得 消 沉 。   

　 　 “ 那 ， 你 可 愿 意 与 朕 一 起 ？ ”   

　 　 “ … ”   

8 d2 m- B, i( r0 N8 O1 J3 U0 `' S 　 　 “ 珀 希 ？ ”   
" j  a. a4 o' |+ |' K" v$ [
! y$ [5 |: g$ U4 }9 g% N; A  O 　 　 “ 我 还 有 b a n d 。 ” 说 出 这 句 话 的 同 时 ， 心 脏 像 被 人 狠 狠 攥 了 一 下 。   

' k# m7 G9 y. `5 y2 ^4 s 　 　 他 能 感 受 到 吗 ？   

　 　 冰 凉 的 指 尖 从 我 的 左 颊 掠 过 ， 我 觉 得 自 己 在 强 忍 着 什 么 。   
9 C5 E1 {# C3 U9 ?7 h8 D- R
$ Q2 z; m' ]4 [0 F# \' u/ C4 |+ y 　 　 “ 朕 知 晓 了 。 ” 毫 无 意 外 的 悲 伤 语 调 。   

6 u# @3 H$ ^5 q5 D: P! d( d" v 　 　 — — 不 ， 你 不 知 道 。   

　 　 因 为 我 自 己 也 不 知 道 。   
. S# j0 N2 S" O. L4 Y( w
　 　 纵 然 避 着 礼 数 ， 颜 尚 昕 也 实 在 耐 不 住 要 抬 眼 去 瞄 看 桌 对 面 …   

　 　 此 时 本 该 在 百 里 之 遥 奔 走 的 二 人 ， 竟 又 出 现 在 这 “ 伴 月 楼 ” 里 ， 一 上 午 的 路 程 就 这 样 折 返 归 零 。 幸 亏 他 对 柴 氏 兄 妹 还 有 嘱 托 ， 并 不 急 动 身 ， 否 则 就 是 错 过 了 。   
& U" s1 }5 v4 D
　 　 心 里 虽 明 知 不 该 对 上 位 者 抱 猜 忌 ， 可 看 到 珀 希 新 上 绷 带 的 双 手 和 皇 帝 的 一 脸 倦 色 ， 不 禁 教 人 担 忧 。 颜 尚 昕 在 宫 中 便 听 传 闻 ， 说 圣 上 对 珀 希 的 失 落 如 何 悲 痛 ， 昨 日 更 偏 巧 听 见 楼 上 那 场 欢 爱 。 自 然 替 他 们 欣 慰 ， 想 象 回 宫 后 ， 珀 希 再 不 必 受 那 些 疾 苦 。 怎 么 没 多 久 ， 便 倒 转 回 来 ， 还 闹 得 跟 冤 家 一 般 ？   

: Z( O3 b' P  @- d5 a 　 　 从 前 听 珀 希 的 抱 怨 ， 以 为 他 惧 怕 皇 威 ， 因 此 逃 避 ； 可 如 今 只 见 皇 帝 频 频 为 他 加 菜 问 候 ， 倒 更 像 是 看 着 他 的 脸 色 。 此 情 此 景 ， 颜 尚 昕 也 只 得 茫 然 叹 气 了 。   

　 　 一 见 珀 希 吃 尽 了 碗 里 的 菜 ， 高 涉 便 为 他 添 上 几 样 — — 他 原 本 就 使 不 好 筷 ， 此 时 手 缚 绷 带 ， 更 加 不 便 。   

# r& s4 B( _6 N 　 　 虽 然 只 是 破 皮 的 轻 伤 ， 可 到 底 见 了 红 ， 再 想 到 他 手 腕 处 那 骇 人 的 疤 痕 ， 高 涉 便 心 有 余 悸 ， 全 不 敢 敷 衍 。 幸 好 当 初 选 拔 随 行 的 方 廉 锦 擅 外 科 医 术 ， 及 时 处 理 ； 只 是 珀 希 嫌 麻 烦 ， 极 不 耐 烦 ， 高 涉 连 哄 带 吓 才 令 其 依 从 。   
8 Z6 Z! i: {) J$ i1 V; t  l+ j1 \
　 　 此 时 回 到 这 教 坊 司 ， 与 眼 前 这 些 人 同 桌 而 食 也 是 应 珀 希 的 坚 持 。 高 涉 虽 心 甘 情 愿 照 料 珀 希 ， 然 而 当 着 众 人 的 面 — — 那 对 卖 艺 的 兄 妹 还 好 ， 却 还 有 那 知 底 的 乐 师 — — 不 免 有 些 难 堪 。   
  R( t& H. E4 C6 W0 v! n0 [0 z
! V4 `) x. @( n4 @; i1 ?8 D" \ 　 　 “ 诸 位 公 子 ！ 容 老 婢 略 扰 ！ ”   

　 　 突 然 又 传 来 此 间 教 母 的 聒 噪 ， 本 就 心 有 不 畅 的 高 涉 深 皱 起 眉 头 。   
; V1 J8 m$ g+ z( c% I' k
; E/ c2 O' \8 { 　 　 “ 程 大 娘 ， 不 消 传 歌 舞 ， 我 们 只 是 便 餐 。 ” 倒 是 颜 尚 昕 识 趣 ， 赶 紧 劝 住 。   
# g/ p& q3 Z) d5 \
% @9 T3 A5 J3 ~; O2 I 　 　 “ 哟 ！ 颜 公 子 误 会 了 ， ” 程 教 母 转 身 挥 手 ， 叫 声 上 菜 。 “ 这 是 老 婢 特 意 为 公 子 们 熬 制 的 老 鳖 汤 ， 望 诸 位 好 生 享 用 ！ ” （ 桃 ： 大 娘 ， 您 真 体 贴 ， =   = | | | ）   

　 　 说 着 ， 一 名 丫 鬟 将 一 口 汩 汩 冒 泡 的 砂 锅 ， 端 上 席 面 。   

' a6 z- o2 D2 y0 G 　 　 “ 什 么 ？ ！ ” 珀 希 见 是 吃 的 ， 上 了 劲 头 ， 握 上 汤 匙 站 起 来 就 去 舀 …   
, [# l: W0 P5 X' J8 f; B; q
　 　 “ 等 等 ！ ” 高 涉 怕 他 烫 着 ， 赶 紧 拽 着 衣 角 将 他 扯 回 。   
2 Q- P' ^6 h/ G5 Q% s
　 　 随 即 也 挨 了 个 白 眼 。   

4 m- V7 X9 k! P 　 　 “ 呵 ！ 看 把 小 珀 公 子 馋 得 ！ ” 程 教 母 被 逗 得 直 乐 。 “ 让 大 娘 给 你 盛 一 碗 ， 凉 凉 再 喝 不 迟 。 ” 说 着 拿 来 大 勺 ， 小 心 盛 舀 ， 却 没 留 意 到 对 面 高 涉 的 严 厉 注 视 。   

8 n2 ]3 i( k1 F$ t8 _4 h 　 　 珀 希 闻 出 香 味 ， 看 到 那 奶 白 的 汤 水 ， 不 时 舔 舔 嘴 角 。 忽 然 想 到 什 么 ， 双 眼 一 睁 — —   

" ]4 Z; t  {7 A$ {. F2 a9 ~. T 　 　 “ 玉 莹 怎 么 样 了 ？ ！ ”   
/ @1 E. b) J1 X3 F
( _$ u1 N$ l. n+ x 　 　 屋 里 一 下 子 冷 静 起 来 。   

　 　 “ 哎 呀 ！ 小 珀 公 子 真 是 善 心 人 ， 竟 这 样 惦 记 她 ？ ” 程 大 娘 察 言 观 色 ， 小 心 遣 词 。 “ 昨 儿 个 她 就 出 阁 ， 嫁 与 梅 知 州 当 正 室 夫 人 了 呢 ！ ”   
. V! i; N; X* O) T
　 　 “ 哦 ？ 此 事 当 真 ？ ” 插 话 的 是 颜 尚 昕 ， 一 副 惊 喜 神 情 。   

　 　 “ 呵 呵 ， 这 哪 能 造 谣 ！ ” 程 大 娘 也 略 觉 轻 松 ， 坦 言 起 来 。 “ 那 梅 大 人 的 原 配 是 童 养 媳 ， 前 年 得 病 死 了 。 梅 大 人 年 初 来 到 润 州 上 任 ， 进 了 我 们 ‘ 伴 月 楼 ’ ， 一 眼 便 相 中 了 玉 莹 ， 早 晚 是 想 赎 了 她 回 去 … 呵 呵 ！ ” 掩 嘴 轻 笑 。 “ 这 桩 亲 事 ， 还 是 小 珀 公 子 催 成 的 呢 ！ ”   

　 　 “ 为 何 ？ ” 珀 希 皱 眉 问 道 ， 其 余 众 人 亦 不 解 。   
9 s( ?: E$ h; Y% b9 e0 q7 N
　 　 “ 就 是 小 珀 公 子 教 姑 娘 跳 的 那 脱 衣 裳 的 舞 ， 梅 大 人 看 见 后 ， 甚 觉 不 雅 … 其 实 就 是 醋 罐 子 翻 了 ！ ” 隐 隐 嗤 笑 。 “ 大 人 一 急 ， 当 晚 筹 到 银 子 — — 八 百 两 呐 ！ ” 比 个 手 势 炫 耀 。 “ 次 日 便 把 新 夫 人 娶 进 门 了 ！ ”   

　 　 语 毕 ， 众 人 或 讪 笑 或 祝 愿 ， 还 有 如 释 重 负 的 欣 慰 。   

　 　 只 珀 希 还 不 放 心 ： “ 但 是 她 不 喜 欢 梅 大 人 啊 ？ ”   
6 c% |% Z  B0 i+ o  M6 W
3 Z, P8 W4 p3 R 　 　 高 涉 鼓 起 眼 将 他 一 瞪 ， 脱 口 而 出 ： “ 你 懂 什 么 ？ ！ ”   

　 　 珀 希 皱 眉 ， 抿 紧 嘴 …   

　 　 “ 来 来 ！ 小 珀 公 子 ， 可 以 喝 汤 了 ！ ” 程 大 娘 壮 起 胆 子 打 圆 场 。   
/ C4 q" j+ T" `
$ x5 y6 D, m4 m' [+ T) W# R: b 　 　 “ 哦 ！ 谢 谢 ！ ” 珀 希 道 谢 着 接 过 ， 话 茬 丢 在 一 边 。   

: n1 o' w8 n9 h4 t9 ~" q 　 　 “ 且 慢 ！ ” 想 起 他 上 次 饮 补 汤 后 的 惨 状 ， 高 涉 忙 将 其 稳 住 。 “ 少 喝 些 ！ ”   
# `+ V6 K+ A1 u+ E& |) ?' c
8 X. H: T9 A# W* d! r* [. k 　 　 “ N o i s y … ” 珀 希 喃 喃 抱 怨 ， 显 然 不 愿 理 会 。 （ 话 多 … ）   
% t, V* m" L/ y; @! W. I$ i
　 　 “ 忘 了 上 次 水 池 子 的 事 么 ！ ”   

- y- Q: j2 k0 S* h" l! m 　 　 “ … ”   

　 　 这 话 果 然 奏 效 ， 但 见 他 慌 忙 搁 下 碗 ， 惶 恐 盯 着 ， 如 见 砒 霜 。   
* ?0 z7 ^% k% \0 K) T
　 　 “ 好 罢 ， 少 喝 些 便 是 。 ” 见 他 这 模 样 ， 高 涉 甚 是 惬 意 ， 手 在 后 面 轻 抚 其 腰 。   

　 　 “ 对 对 ！ ” 程 大 娘 不 识 趣 地 帮 衬 道 。 “ 公 子 不 喝 汤 ， 吃 肉 也 是 一 样 的 ！ 来 ！ ” 又 去 那 汤 里 搅 合 ， 捞 出 些 肉 块 到 他 碗 里 。   

) k) ?4 B# u" N: Y4 A) L) ^ 　 　 “ 多 谢 。 ” 珀 希 已 没 了 初 时 的 热 情 ， 心 不 在 焉 地 使 筷 子 在 碗 里 挑 剔 。 不 会 儿 夹 起 一 块 乌 黑 的 东 西 ， 神 情 顿 时 紧 张 ， 战 兢 兢 凑 上 前 去 …   

' A$ d6 C8 N! e5 \+ L& u 　 　 “ 珀 希 ？ ！ ”   
) y3 I; u- A9 r+ u& o, W( o) \
# K! A$ J; o0 R 　 　 高 涉 一 把 搂 住 那 已 然 瘫 软 的 身 躯 ， 焦 急 呼 唤 ， 随 即 又 怒 目 瞪 着 地 上 那 只 咕 噜 滚 跑 的 老 鳖 爪 子 。   

  l8 I9 Z  q+ @, s, {# M- V/ \ 　 　 “ S h i t … ” 珀 希 靠 在 对 方 怀 里 ， 眼 朝 上 望 ， 骂 得 有 气 无 力 。   

3 Y( m4 Q, S. u% N( e) ? 　 　 第 十 七 章   
4 `- X: Z1 I& `  C: \# Y. J
2 a; o- ^" c# ]. @6 ?9 C 　 　 “ A f t e r n o o n   s u n … ”   

4 o1 w. \! e  `, t# ? 　 　 “ A f t e r n o o n … 呵 呵 呵 … ”   

8 m6 E- ~5 ~) y" f 　 　 芹 儿 随 着 哼 唱 ， 没 学 完 便 忍 不 住 笑 了 起 来 。   
, L. u8 w+ z) Z9 w. e7 l) T  p
　 　 “ W h a t   f o r ？ ” 珀 希 不 解 道 ， 也 是 笑 着 的 。 （ 为 什 么 ？ ）   

　 　 “ 呵 呵 ， 我 笑 … 哼 ！ ” 清 一 下 嗓 子 ， 眼 皮 略 垂 。 “ N o w ， i t ’ s   n o t   a f t e r n o o n 。 ” （ 现 在 ， 还 不 是 下 午 呢 。 ）   

　 　 “ 噢 ！ ” 珀 希 耸 下 肩 膀 ， 撇 起 嘴 ： “ I t ’ s   j u s t   t h e   s o n g … H u h ？ ！ ” 冷 不 丁 一 惊 ， 看 向 旁 边 — — （ 就 是 首 歌 … 啊 ？ ！ ）   

- j* J* F; D, R" K  @3 ] 　 　 “ 只 顾 说 笑 ！ 今 晚 是 想 露 宿 么 ？ ！ ” 高 涉 不 知 何 时 已 站 到 他 面 前 ， 牵 起 他 手 要 到 自 己 一 边 去 。   
: ?& i% q0 T. T+ q8 K9 W: P. ~
　 　 “ W e ’ r e   s i n g i n g ！ ” 珀 希 不 耐 烦 地 辩 解 。 （ 我 们 在 唱 歌 ！ ）   

　 　 “ 说 听 得 懂 的 ！ ” 眉 毛 皱 得 极 深 。   
8 _% y* X3 ~! ~. r7 W9 D/ c# _1 Z( }
　 　 “ 哼 … ” 叹 口 气 ， 珀 希 不 耐 烦 地 甩 开 对 方 的 手 ， 往 前 面 奔 走 去 。 “ 嘿 ！ 你 好 ！ ” 又 找 上 临 时 负 责 赶 车 的 侍 卫 方 廉 锦 ， 似 要 搭 讪 。   

* B, M( \3 |7 x 　 　 高 涉 在 后 面 看 着 ， 一 脸 的 不 快 。   
$ R' Q# R' N7 T+ G1 q6 r
　 　 “ 呵 呵 ！ ” 旁 边 的 少 女 轻 笑 一 声 。   
" m, L7 x# n+ J; J6 {  j
　 　 高 涉 回 头 ， 情 不 自 禁 地 瞪 了 一 下 。   
8 R( B3 n3 r) g% l
　 　 芹 儿 虽 垂 眼 回 避 ， 却 收 敛 不 住 之 前 那 一 记 短 暂 的 专 注 。   

　 　 这 一 边 ， 又 轮 到 方 侍 卫 难 过 了 。   
! d% f4 S& c7 R# |( \
　 　 “ 你 的 ‘ 空 夫 ’ 很 好 么 ？ ”   
3 k  \& ]1 Q/ _* {; [
　 　 “ 公 子 说 的 是 功 夫 ？ 不 敢 当 ， 拳 脚 而 已 ！ ” 侍 卫 小 心 应 答 ： 皇 帝 对 此 人 的 宠 爱 ， 这 两 日 里 耳 濡 目 染 ， 他 直 悔 自 己 生 出 这 对 眼 睛 和 耳 朵 ！   

　 　 “ 你 能 — — 啪 ！ ” 珀 希 比 个 手 刀 样 式 。 “ 断 了 石 头 么 ？ ”   
3 y1 y# D& d7 T1 L5 B5 h+ C
　 　 “ 哪 里 哪 里 ！ 属 下 哪 有 那 等 神 力 ！ 倒 是 断 得 了 木 头 。 ” 当 然 也 不 能 把 自 己 说 得 太 孬 。   

　 　 “ 木 头 ？ ” 珀 希 略 皱 眉 ， 似 不 满 意 。 “ 我 看 过 断 了 石 头 的 ‘ 空 夫 ’ ， o n   T V ！ ”   

　 　 “ 这 … ”   

$ S4 L/ O* @: u5 _$ @ 　 　 “ 闲 扯 什 么 ？ ！ 莫 要 扰 着 人 家 赶 车 ！ ” 幸 而 高 涉 又 赶 了 过 来 。   
5 [" ~; n8 d- G' d$ L  h6 p% C
7 r; d/ ]& q* E9 T7 q6 f 　 　 “ 我 坐 车 ！ ” 珀 希 照 例 不 屑 ， 驳 一 句 就 往 车 里 面 去 了 ， 还 将 布 帘 牢 牢 掩 下 。   

+ j. E3 _; C8 H+ J. m 　 　 见 到 皇 帝 在 外 面 无 奈 叹 气 的 情 景 ， 方 廉 锦 暗 自 哭 笑 不 得 。   

: C- a- \9 L/ `+ v 　 　 我 又 躲 了 起 来 。 这 辆 原 本 宽 敞 的 马 车 里 现 在 只 容 得 下 一 个 人 ， 空 间 都 被 我 们 的 乐 器 和 行 李 填 满 — — 尤 其 是 那 张 独 轮 车 。   
) M& ^4 V2 `" r# X% Z% }4 I
/ z" U# N2 |: ~# ^4 S 　 　 很 难 否 认 我 不 是 故 意 的 ， 像 这 样 不 与 他 讲 话 ， 甚 至 不 敢 正 视 他 … 就 是 不 敢 。   

　 　 这 家 伙 疯 了 …   

% ?3 [3 g7 L7 m0 a1 ]* |' r 　 　 …   
, \+ n4 F) W% L& h6 @4 H
! s. [, ]2 S" T5 B; \! d3 u" r 　 　 “ 你 说 的 什 么 ？ ”   

　 　 “ 朕 陪 着 你 卖 艺 。 ”   
/ z2 {  K* }1 G5 i3 y# ?
) \  f" x, I2 ?6 B0 g' h9 F# y2 ^ 　 　 我 闭 紧 眼 睛 ， 转 过 去 抹 下 脸 ： “ D o n ’ t   p u s h   m e … ” （ 别 逼 我 啊 … ）   
. c! Y; |/ v3 x, C7 G, x
　 　 “ 不 好 么 ？ ” 他 握 住 我 的 手 腕 ， 语 气 让 人 难 以 拒 绝 。   

　 　 “ 你 … ” 我 咬 住 嘴 唇 ： 你 疯 了 ？ ！ 你 是 皇 帝 ， 是 统 治 者 ， 不 是 悠 闲 的 富 豪 大 少 爷 ！   

' H- z0 P$ X, C; a' C4 |6 \& K 　 　 “ 不 乐 意 ？ 莫 非 你 嫌 弃 朕 ？ ”   
1 W0 u' l  Y! U8 I4 [5 u$ r
　 　 “ 不 ！ ” 否 认 得 真 快 ， 我 都 没 来 得 及 思 考 。   

) P5 c: N2 g* ^, G 　 　 “ 呼 ， 那 就 好 。 ” 伸 手 过 来 摸 我 的 头 顶 。 “ 你 离 不 了 b a n d ， 朕 也 离 不 了 你 。 ”   
! f& Y" M, c0 f' Y5 _
  d9 a3 K4 d' [0 { 　 　 那 么 你 的 国 家 呢 ？ — — 我 想 这 样 问 ， 却 忽 然 觉 得 自 己 没 资 格 。   
7 m3 H7 }; K* S  l
　 　 “ S t u p i d ！ ” （ 笨 ！ ）   

/ p" Y0 r$ L) V0 ]( V, c# n 　 　 “ 哼 ！ 又 在 骂 什 么 ？ ” 说 着 ， 手 按 在 我 脑 后 ， 使 我 靠 上 他 。   
% r5 r( Q4 ]( E
　 　 骂 什 么 ？ 当 然 是 我 自 己 — — 怎 么 会 蠢 得 接 受 你 的 白 痴 决 定 ？ ！   
# n: Q: L+ }4 C
% @  a8 ^. n$ g! N5 z( i3 Y 　 　 而 没 有 勇 气 拒 绝 。   

/ ^6 d; _: {$ B) D 　 　 …   

8 e- e2 w' a" r: e( c 　 　 — — 该 怎 么 拒 绝 ？   

! Q5 w( ?! k+ o. |& Y 　 　 有 件 事 他 说 得 对 ： 我 们 一 路 上 实 在 很 拖 沓 ， 以 至 于 到 达 岩 城 — — 乐 队 原 计 划 的 下 一 个 演 出 地 时 ， 天 色 已 经 很 晚 了 。 如 果 不 是 其 中 一 位 侍 卫 用 一 块 证 明 身 份 的 木 牌 ， 给 那 些 看 守 城 门 的 士 兵 看 （ 相 当 于 F B I 的 工 作 证 吧 ？ ） ， 我 们 恐 怕 得 被 关 在 城 外 过 夜 了 — — 这 对 无 比 尊 贵 的 某 人 来 说 显 然 是 难 以 忍 受 的 。   

　 　 我 们 住 进 了 据 说 是 这 里 最 高 级 的 一 家 旅 馆 ， 不 过 最 好 的 房 间 只 剩 一 间 了 。   
0 _! @  F2 b: k' |& ^& M3 D
- H# U: z- W6 h2 m* Y# H 　 　 得 知 这 个 消 息 后 ， 他 看 着 我 ， 表 情 不 言 而 喻 。   

* j4 ~/ ~, b0 f- p) ]7 e( i+ z5 d 　 　 我 低 下 头 ， 拇 指 从 右 手 其 他 四 个 手 指 上 抹 过 。   
: g, i1 ?1 f) G0 N$ n, D7 Q5 x( _
3 ~" \9 `7 p$ n( q 　 　 所 有 人 都 认 为 我 应 该 跟 他 同 屋 ， 像 昨 晚 那 样 分 开 才 不 合 情 理 （ 我 坚 持 的 ） ， 连 旅 馆 的 服 务 员 都 用 那 种 怪 异 的 眼 神 看 我 … 好 吧 ， 那 是 因 为 我 在 这 里 本 来 就 很 “ 古 怪 ” 。   
1 C8 e6 Y8 u: T; R
7 `: M' X! P  S4 u, I 　 　 不 管 怎 么 说 ， 难 道 我 跟 他 的 关 系 就 这 么 明 显 ， 且 理 所 当 然 吗 ？ ！   
( c5 H  ?" }  Y2 N. n
: q4 V& \1 V  ^　　看 看 现 在 摆 在 屋 子 里 的 那 只 浴 盆 ！ 我 敢 打 赌 这 是 他 们 专 门 挑 选 的 — — 大 得 足 够 装 下 两 个 我 们 这 样 的 大 个 子 男 人 ！   
2 Q0 y- z1 W# P2 l; n
  b1 p1 x  Z3 @. W/ ?; S 　 　 “ 怎 不 脱 衣 裳 ？ ”   

2 D) o/ ?. m9 }) i1 _8 G 　 　 我 直 白 地 瞪 着 他 — — 这 家 伙 已 经 脱 光 了 上 衣 ， 下 面 也 只 剩 下 一 条 衬 裤 了 … 嗯 ， 腹 肌 倒 是 挺 明 显 的 … 妈 的 ， 我 在 看 什 么 ？ ！   
4 S' q# P/ s# n* z+ o
　 　 “ 我 不 洗 ！ ” 眼 转 向 旁 边 ， 其 实 我 很 想 跳 进 那 热 腾 腾 的 木 盆 里 安 逸 地 泡 着 — — 这 是 离 开 他 后 第 一 次 有 机 会 用 浴 盆 洗 澡 。   
' ^9 |' N5 D+ b, E8 V2 @- S9 ]
+ P/ ~  s- G5 V 　 　 “ 呼 ！ ” — — 似 乎 是 嘲 笑 。 “ 风 尘 仆 仆 走 了 一 天 ， 不 洗 洗 如 何 安 睡 ？ ”   

　 　 “ 我 不 跟 你 一 起 ！ ” 惊 恐 地 挥 走 他 伸 过 来 碰 我 衣 服 的 手 。   
5 z4 m" P. B9 L3 \1 F( q
　 　 消 沉 。   

5 H' E& b; m) P( |  b3 @ 　 　 或 许 ， 我 不 该 这 么 敏 感 。   
& I; X) u# ^" l5 C
　 　 “ 嘿 ？ ！ ” 我 护 住 自 己 的 衣 领 ， 推 开 那 双 冷 不 防 伸 过 来 的 手 ： “ 你 干 什 么 ？ ！ ” 还 以 为 他 不 会 强 迫 我 呢 ！   
7 I4 p1 n, V* D* D  T* u( Z9 V% {& V
　 　 “ 莫 闹 ！ ” 他 坚 决 挪 开 我 的 手 ， 把 我 的 一 件 外 套 脱 下 ： “ 再 不 洗 ！ 水 该 凉 了 ！ ”   

4 U1 K9 A& d; ^" ]% X 　 　 “ 我 不 … ”   

2 c" Q7 z% Z4 M4 O8 \! l" O 　 　 “ 你 先 洗 ！ ”   
+ W/ s9 l$ ]4 L! a# ]% I
　 　 我 安 静 下 来 了 。   
4 P$ C9 f+ h& e6 U2 g; @, p
　 　 艰 难 地 吸 口 气 ： “ 好 。 ” 见 鬼 ！ 我 说 好 ？ ！ 这 他 妈 的 一 点 也 不 好 ！   
" ^6 Q/ N* |. Q6 u0 ^* E! v9 F
　 　 看 着 对 方 在 自 己 面 前 一 件 件 脱 下 衣 裤 ， 动 作 慢 得 像 是 故 意 折 磨 人 。 待 他 露 出 上 身 后 ， 高 涉 便 急 忙 将 脸 转 了 过 去 ， 心 头 尽 是 虫 蚁 在 爬 。   
! z, u# j- v& F0 K$ j  o  W
: p  A! I6 H) y4 w' w- l 　 　 直 到 听 见 水 声 ， 他 才 慢 慢 看 过 去 。 只 见 珀 希 背 对 着 坐 在 那 浴 桶 里 ， 没 有 头 发 遮 挡 的 后 背 一 片 雪 白 ， 灯 光 照 出 水 晕 映 在 那 肌 肤 上 跳 跃 。   

　 　 下 身 到 底 是 吃 紧 了 。   
8 R! Q+ i& [: F
5 b2 g! t* Y% d  p0 x 　 　 忙 着 咽 几 下 。   
% u( r$ I) t" r$ Q3 h
　 　 双 腿 不 由 自 主 地 迈 过 去 …   

0 j, J: T; g" y0 J. |. h 　 　 手 伸 出 来 ， 就 是 要 去 碰 ， 砍 了 都 止 不 住 。   

5 v! d" p6 s) Q 　 　 “ 赫 ？ ！ ” 珀 希 被 他 吓 地 一 声 ， 惊 恐 地 抬 回 头 盯 着 。   
# }6 d, w4 n2 p+ I& O
　 　 “ 我 … 给 你 擦 背 。 ” 这 是 约 定 的 — — 其 实 是 他 一 人 的 任 性 而 已 — — 这 段 日 子 ， 自 己 不 再 是 皇 帝 、 一 国 之 君 … 只 是 这 段 日 子 到 底 是 多 久 ？   
5 Y0 J/ ^7 F! Q) o% @+ }
5 ^* i+ T4 W1 \6 E 　 　 珀 希 望 着 他 ， 眼 神 渐 渐 松 弛 ， 睫 毛 一 垂 ： “ 好 … ”   

1 F. M1 b7 S* I. a/ P  o 　 　 — — 突 然 荒 唐 地 想 让 这 日 子 天 长 地 久 下 去 。   
& B% W+ s0 k; m. x, U
　 　 当 他 的 动 作 被 感 知 到 时 ， 我 就 后 悔 自 己 的 允 诺 了 。   
0 \& |5 i) m+ z/ L" j
　 　 那 力 度 实 在 非 常 轻 柔 。 如 果 是 从 前 ， 我 会 抱 怨 着 让 他 停 止 ， 然 后 找 来 长 柄 刷 自 己 擦 。 现 在 不 行 （ 我 不 是 说 这 里 没 有 长 柄 刷 ） ， 每 一 次 的 摩 擦 和 压 迫 都 不 仅 是 针 对 背 后 的 皮 肤 — — 我 的 心 脏 上 就 像 有 根 火 柴 在 擦 。   

. F2 w" I% c' y; l: O1 K- Y  v7 ^ 　 　 更 不 幸 的 是 ， 胸 腔 里 全 是 硝 酸 甘 油 。 （ T N T ）   

+ R7 ]" G! ?. n1 X1 J8 P5 E 　 　 我 害 怕 ， 他 会 直 接 用 火 来 点 …   
0 s$ e# d, T2 Q$ T) \
5 x6 |0 f# C" Q! F+ e 　 　 像 这 样 ！   
$ d: l; Z* W- \$ O$ `. B
　 　 “ 你 … ” 触 电 般 挣 动 一 下 后 ， 我 的 身 体 僵 了 ， 屏 住 呼 吸 ， 嘴 保 持 成 呼 叫 一 声 后 的 半 张 。   
! e. O8 g# K  H2 e5 }9 G- T8 l2 y
$ H4 D) q6 H1 M" ~ 　 　 他 当 然 不 去 理 会 ， 继 续 亲 吻 我 的 肩 膀 ， 现 在 已 经 是 脖 子 了 ， 下 颌 ， 嘴 角 …   

　 　 嘴 唇 间 的 缝 隙 毫 无 防 备 地 被 他 伸 进 了 舌 头 ， 我 回 应 了 ， 像 对 待 所 有 欣 然 接 受 的 吻 一 样 。   

7 b1 _/ `" @* o* \7 M" O 　 　 当 然 ， 我 也 会 挑 逗 他 。   

3 c# M2 w+ {5 n4 E8 l4 P 　 　 “ 嗯 … ” 我 开 始 呻 吟 ， 手 不 自 觉 得 攀 上 他 肩 膀 ， 下 意 识 地 将 他 往 自 己 这 边 的 浴 盆 里 拖 …   

　 　 喧 哗 的 水 声 、 水 花 飞 溅 的 瞬 间 。   
6 U$ r3 H, o! |  W8 {. J8 n' K
　 　 直 到 我 被 他 推 到 下 面 ， 水 灌 进 我 的 鼻 腔 ， 然 后 他 又 将 我 立 刻 拉 起 — —   

+ }0 V- U" ?& a" c, F% C 　 　 “ 珀 希 … ” 他 贴 上 我 的 额 头 ， 我 们 鼻 尖 相 对 。 “ 我 想 要 你 … ”   
- `8 q' ^( C& v/ g7 Z2 R9 E4 N
. n; C' L2 |" X0 I 　 　 “ 嗯 ！ ” 我 捧 起 他 的 脸 ， 用 力 再 吻 一 次 。 “ 快 ！ ”   

% F0 Q. n" f8 H' u! W* P; g1 s 　 　 噢 ， 天 知 道 我 是 怎 么 了 ？ ！   
1 ^' A5 a/ n5 J4 ]
% A+ h& e# \( e* z6 R1 i 　 　 身 体 激 烈 地 反 应 着 ， 下 面 那 根 家 伙 硬 得 像 要 从 我 身 体 独 立 了 。 为 什 么 ？ 在 以 前 的 那 些 时 候 ， 我 为 什 么 没 有 这 么 兴 奋 ？ ！ 明 明 有 女 孩 对 我 暗 示 过 … 不 ， 我 不 是 因 为 害 怕 她 那 粗 鲁 的 哥 哥 ！   

/ X4 V! N( A: A4 ?0 n/ s0 d3 ] 　 　 现 在 ， 全 身 在 高 密 度 地 颤 抖 ， 喉 咙 里 的 声 音 界 于 失 控 边 缘 ， 手 不 停 地 抚 摸 位 于 上 方 的 男 人 ， 半 秒 都 不 愿 离 开 他 的 温 度 。   

( i2 I) p6 d4 c4 Q) d! G 　 　 他 咬 在 我 胸 口 的 疼 痛 ， 愉 快 得 令 我 想 要 尖 叫 。   
3 W0 K3 V  X" g4 v
; A% H( |7 Q/ o3 E- c 　 　 “ 珀 希 … 朕 要 你 … ”   
+ v6 n/ b" f5 O$ o, q) t' q2 s
" y* B0 [! [# `1 f6 J2 G 　 　 “ Y e a h … ” 我 喘 息 着 ， 手 插 进 他 的 头 发 — — 最 让 我 满 意 的 部 分 之 一 。 “ 啊 ？ ！ ”   
* M% k3 l, }8 n( o0 s" b# ^2 x
　 　 没 有 预 料 到 地 ， 他 突 然 用 力 抬 起 我 的 双 腿 ， 而 我 及 时 扶 住 浴 盆 边 缘 ， 于 是 身 体 整 个 离 开 了 水 面 。   

" T! V0 i  }0 M6 i9 p0 X( A 　 　 站 在 双 腿 中 间 的 他 ， 已 经 褪 下 那 条 湿 透 的 衬 裤 ， 露 出 将 要 进 入 我 身 体 的 器 官 — — 我 从 未 像 这 样 专 注 地 看 过 ， 虽 然 现 在 光 线 很 差 ， 却 使 那 个 让 人 找 不 到 词 语 形 容 的 部 位 更 加 夸 大 了 。   
/ U' V* p6 S( |7 ^! l8 P+ k  e  r
* X" S" c5 N6 w7 \. x6 i) Y% Q 　 　 吞 咽 一 下 ， 抬 头 看 到 他 的 眼 睛 ： 浓 黑 的 眼 珠 ， 无 法 不 信 任 。   
# j' j7 v+ i; d7 h/ N+ i+ W
　 　 “ 嗯 … 唔 嗯 … ” 在 被 他 用 手 指 伸 进 体 内 时 ， 我 情 不 自 禁 地 呻 吟 ， 既 放 松 自 己 又 是 对 他 的 鼓 励 — — 这 些 准 备 工 作 他 一 向 做 得 不 错 。   
2 L: n: w+ Q$ |/ D; o2 G+ q
　 　 我 试 着 将 腿 放 在 他 双 肩 比 较 舒 适 的 位 置 ， 看 来 他 是 不 愿 意 让 我 的 身 体 里 进 去 水 才 采 取 的 这 种 艰 难 姿 势 。 呼 ， 其 实 这 样 挺 刺 激 。   
, {# U+ a- W6 ^' ^. [5 v2 L/ @
6 t0 l. ~( f" U' v 　 　 “ 啊 — — 嗯 … ”   
0 i! b; n6 H! ?4 D1 O1 U
5 t# m4 m8 J4 X1 e: |, B% p: c 　 　 被 进 入 的 感 觉 还 是 那 样 难 以 忍 受 ， 我 咬 紧 嘴 唇 ， 绷 紧 身 体 猛 地 往 后 仰 。   

0 z: O5 |4 x4 H1 B2 Q* \ 　 　 “ 珀 希 … ”   

- F( N2 d* _9 ]1 V5 N: A 　 　 他 的 声 音 ， 安 慰 剂 。   
$ [) U5 ]9 `/ w& _
　 　 “ 珀 希 … 朕 轻 轻 地 … 不 会 伤 了 你 … ”   
" P: T3 C) `. p
/ H2 d0 h) V0 F' ~+ h9 F, t8 Y+ m) I+ T 　 　 “ 嗯 … ” 我 看 着 他 ， 用 力 地 微 笑 。 “ L e t   i t … h u r t ！ ”   

　 　 身 下 的 热 蒸 汽 像 风 一 样 拂 过 皮 肤 ， 身 上 聚 集 起 混 合 汗 液 的 水 珠 一 滴 滴 淌 落 下 去 ； 我 在 头 脑 里 想 象 出 这 情 景 ， 为 每 一 次 坠 落 配 音 。 迷 茫 的 水 雾 间 ， 我 看 到 他 的 脸 ， 不 知 是 不 是 被 激 情 混 淆 了 感 官 ， 每 一 次 距 离 的 改 变 都 被 夸 大 ， 让 我 患 得 患 失 。   

# i8 B6 F0 C3 u( k$ D3 d4 y/ v) ? 　 　 这 时 候 ， 我 想 呼 唤 他 的 名 字 。   
2 h( V2 L4 o+ v% Z3 B- A' S2 O9 w
0 A9 k' B  @) p 　 　 找 来 干 衣 裳 又 给 他 擦 一 回 头 发 ， 那 丛 金 黄 的 短 毛 纠 结 着 竖 起 ， 活 脱 脱 一 个 刺 猬 。 不 禁 想 起 那 头 好 容 易 蓄 得 的 长 发 ， 自 是 惋 惜 。   

9 T8 [( q0 K9 L 　 　 “ 嗯 … ” “ 刺 猬 ” 呻 唤 着 挪 一 下 ， 转 过 来 ， 一 双 迷 蒙 的 水 色 眼 睛 将 他 似 笑 非 笑 地 望 着 。   

, t7 A2 Q" d2 ~5 D7 g6 J$ m$ ^ 　 　 “ 困 了 么 ？ 睡 罢 ！ ” 高 涉 回 以 笑 容 ， 将 珀 希 拢 上 自 己 胸 口 ， 手 在 背 后 轻 揉 其 腰 。   
# k) J4 d9 A0 C4 B3 E
　 　 “ 谢 谢 … ” 换 得 一 声 轻 喃 。   
+ A4 X+ p* T+ Z6 L$ W1 @& Q
　 　 高 涉 屏 住 气 ， 眼 珠 不 住 地 转 动 ： 这 就 是 自 己 一 直 憧 憬 的 么 ？ 难 怪 如 此 失 措 。   

　 　 “ 嗯 。 ” 亦 不 知 如 何 应 答 。   

　 　 “ 呼 ！ ” 引 得 珀 希 一 阵 讪 笑 。   

　 　 高 涉 略 怔 ， 似 懂 非 懂 ， 低 头 在 其 额 上 亲 过 …   

　 　 “ 够 了 ， ” 珀 希 懒 洋 洋 地 将 他 赶 开 ： “ 明 天 ， 摆 场 子 … ”   
% ?$ a: ]0 z  ]3 ]) K. Y
. b3 ]- x# }  N( Y 　 　 听 者 不 禁 微 皱 眉 头 。   
# F% y1 J1 }, V9 e! B+ D  j. t2 \
6 e. [( X2 a9 u8 B6 {4 i4 F 　 　 “ 珀 希 … ” 轻 轻 凑 上 起 耳 边 ： “ 你 真 爱 那 班 子 么 ？ ”   

　 　 “ 嗯 ！ ” 毫 不 拖 沓 的 回 答 。 珀 希 紧 闭 上 眼 ， 脸 往 高 涉 怀 里 蹭 蹭 ， 手 搂 在 其 背 后 。   
. f$ X+ _! n3 ~' k& n( c+ v* e; B
　 　 — — 那 我 呢 ？   

' h' b: N: C& m/ F  |9 S 　 　 吹 在 胸 口 的 气 息 已 然 均 匀 ， 他 不 敢 问 了 。   

　 　 “ L e t   i t … h u r t ！ ” — — 文 艺 腔 ： 让 它 … 伤 ！ 俗 气 点 ： 痛 就 痛 ！ 痛 死 算 了 ！   
$ m0 q/ U) N5 l
　 　 小 P 的 话 ， 还 是 后 者 比 较 符 合 ~ ~ ~ =   = | | ， 这 次 H 他 没 有 骂 人 阿 ~ ~   

　 　 第 十 八 章   
) _' W+ {& ~7 c0 Y% Y
　 　 轻 轻 踱 到 床 前 ， 掀 起 幔 帐 ， 看 那 副 宛 然 安 睡 的 模 样 ， 高 涉 嘴 角 微 抬 ， 放 心 地 直 起 身 ， 退 出 来 。   
- b" h8 ~; B2 {; E3 F
0 M0 ]+ f0 F1 Q 　 　 走 出 房 门 ， 对 守 候 着 的 孟 烁 使 个 眼 色 ， 对 方 立 即 跟 随 ， 只 留 方 侍 卫 依 旧 守 护 屋 里 睡 觉 的 珀 希 。   
9 _( w. g0 v" \
　 　 来 到 客 栈 的 另 一 间 屋 前 ， 推 开 门 ， 已 等 在 其 中 的 一 人 忙 起 身 行 礼 ：   
- G3 i- I  m& y
, O+ \* m- _! U% J9 f3 } 　 　 “ 柴 姑 娘 请 免 礼 。 ” 高 涉 只 抬 抬 手 ， 头 也 不 转 走 到 桌 边 一 张 凳 子 上 坐 下 ， 抬 眼 看 着 对 方 ： “ 敢 问 姑 娘 何 事 请 我 来 此 ？ ”   
5 {# v2 I* M2 x- q6 V
: |2 }# \0 w3 ]0 K0 \6 S4 y2 }; x 　 　 柴 芹 儿 站 起 身 ， 小 心 看 看 自 己 身 后 的 侍 卫 ， 不 无 紧 张 。   
# v* _1 P  m8 a! o6 L
1 V5 b, u% |7 ~, L8 m6 C+ X; h% T 　 　 高 涉 颌 首 示 意 孟 烁 站 到 自 己 身 边 ： “ 姑 娘 莫 要 见 怪 ， 有 话 直 言 。 ”   
5 p2 A% y; a3 _4 S( {
5 A9 Y# i- g+ ?' U' M% n; }/ X+ y. E* B 　 　 芹 儿 似 胆 大 了 些 ， 抿 抿 嘴 ， 向 前 两 步 ─ ─   
- T4 |$ S& d: d* s7 h0 p: h: v
! ~4 {# }7 Q8 ^8 F 　 　 “ 民 女 叩 见 皇 帝 陛 下 万 岁 万 万 岁 ！ ”   
, I2 o. r: H  B. z4 |+ A
　 　 芹 儿 跪 得 急 ， 脸 又 低 得 快 挨 上 了 地 板 ， 脑 子 里 冲 起 一 股 热 血 ， 嗡 嗡 直 响 。   

+ G9 g4 @9 V0 h 　 　 难 捱 的 沉 默 。   

0 {/ u: f) z) D3 g/ O- r% }9 g( I 　 　 “ 是 么 ？ ” 对 方 那 低 沉 从 容 的 语 气 。 “ 想 不 到 柴 姑 娘 竟 有 这 样 一 双 慧 眼 ， 能 识 真 龙 ？ ”   
- m0 i. u: ], q7 }4 ^* G0 K5 o
2 q, q0 N& x4 Z) d: Y1 f5 r 　 　 “ 民 女 不 敢 ！ ” 扑 通 又 磕 一 记 。 “ 乃 是 民 女 私 下 猜 测 … ”   
1 O) ?! n. P5 \2 [3 H$ F  L" T' F
8 X9 V6 N% t9 r: Y 　 　 “ 哦 ？ 不 知 是 哪 里 的 破 绽 引 了 姑 娘 疑 心 ？ ”   

/ G: j- U) f5 x" @1 B" m  l; j 　 　 “ 是 … ” 算 了 吧 ， 自 己 哪 是 对 手 ！ 芹 儿 怕 得 要 哭 ， 努 力 稳 住 。 “ 是 民 女 一 日 听 珀 希 哥 酒 后 醉 话 多 次 念 及 ‘ 皇 上 ’ ， 故 此 推 测 ！ ” 她 小 心 坦 露 ， 自 然 不 会 提 到 那 些 “ 皇 上 ” 后 面 ， 还 跟 了 一 些 个 土 语 的 粗 口 。   

　 　 对 方 又 是 久 久 不 语 。   

　 　 “ 你 且 起 来 。 ”   

　 　 “ 民 女 不 敢 。 ”   

　 　 “ 不 必 拘 礼 ， 起 来 说 话 。 ”   
" K" p' T5 P8 ~' r0 |
　 　 芹 儿 这 才 谨 慎 起 立 ， 只 是 膝 盖 磕 得 疼 ， 多 亏 孟 侍 卫 上 前 扶 了 一 把 ， 她 也 赶 紧 谢 过 。   

　 　 “ 说 你 要 谈 的 事 。 ” 对 方 朝 她 点 点 下 颌 ， 面 无 他 色 。   

$ O$ a# L7 a9 l( |5 y 　 　 “ 民 女 … ” 芹 儿 低 着 头 ， 手 放 在 衣 摆 前 狠 搅 。 “ 民 女 敢 请 陛 下 放 了 珀 希 哥 吧 ！ ”   
5 D! ^/ v, ~6 ~3 K9 R4 |' {
+ W7 T( z9 `9 M6 b& r 　 　 静 得 令 人 胆 战 。   

+ v9 i6 @2 p; `2 C 　 　 “ 朕 … 为 何 要 放 他 ？ ” 终 于 威 严 毕 露 。   

1 `( i8 p' d7 {+ ]1 o# ]- R1 _3 l 　 　 “ 民 女 … 不 想 ， ” 她 不 知 道 自 己 原 来 如 此 大 胆 。 “ 民 女 不 想 看 珀 希 哥 受 苦 。 ”   

- z/ b6 X4 O# o0 t4 C5 [ 　 　 又 是 沉 寂 ， 足 以 让 人 发 狂 。   
) D3 e9 B2 ]/ N& {5 G9 q
' L3 h5 E' g6 M5 q 　 　 “ 哼 … ” 一 声 不 以 为 然 的 轻 笑 。 “ 何 以 见 得 他 是 在 受 苦 ？ ”   
+ z' L7 R- |, a' t
　 　 “ … ”   

　 　 “ 姑 娘 但 说 无 妨 。 ” 悠 闲 里 透 着 逼 迫 。   

- D& N+ o2 V9 \/ q1 s 　 　 “ 因 为 … 珀 希 哥 他 … 他 是 男 子 。 ”   
7 ?3 Q: o& C; e* j- v8 T2 I( l
　 　 “ 那 又 如 何 ？ ”   
4 @( B) B3 v- K2 F
　 　 “ 他 不 能 为 皇 上 您 生 儿 育 女 的 ！ ”   

　 　 “ 哼 ！ 朕 要 他 只 是 来 生 儿 子 的 么 ？ ” （ 桃 ： 如 果 他 能 生 ， 你 们 会 造 个 足 球 队 吧 ？ ）   
; M7 Y+ f# C' u5 ?  Z" I3 E
　 　 “ 民 女 知 罪 ！ ” 芹 儿 吓 得 又 跪 了 下 去 。   

　 　 “ 何 罪 之 有 ？ 不 过 实 话 实 说 。 起 来 ！ ”   

　 　 “ 民 女 不 敢 ！ 请 陛 下 容 民 女 再 言 ！ ” 芹 儿 不 动 ， 俨 然 豁 了 出 去 ： “ 珀 希 哥 只 是 相 貌 上 与 我 们 不 同 ， 却 也 是 由 爹 娘 生 养 的 ； 在 其 家 乡 ， 尚 有 父 母 姊 妹 。 如 今 被 陛 下 恩 宠 ， 固 然 是 荣 华 富 贵 。 可 他 身 为 男 子 ， 无 法 为 皇 上 生 育 ； 又 是 孤 身 ， 在 这 儿 没 亲 没 故 的 。 倘 若 陛 下 似 上 次 那 般 将 他 嫌 弃 ， 他 该 如 何 安 生 啊 ？ ！ ”   
. R( ?: \. r- h' @8 b! n
　 　 一 口 气 倒 完 ， 芹 儿 战 兢 兢 等 候 发 落 。 知 道 皇 帝 已 留 意 到 她 与 珀 希 的 暧 昧 ， 如 今 这 番 话 ， 也 不 仅 出 于 自 己 的 私 情 。 虽 说 这 几 日 里 ， 看 对 方 言 谈 举 止 纵 有 威 仪 却 也 文 雅 谦 和 ； 但 一 想 到 他 曾 将 珀 希 抛 弃 入 水 的 狠 心 ， 便 隐 生 愤 恨 ， 更 为 珀 希 担 忧 。   
& z0 ], z3 J4 S, Y) ]- ~
' I: a. f; f: r% ~ 　 　 “ 姑 娘 … 请 起 。 ” 良 久 ， 那 威 严 的 话 音 才 响 起 ， 大 约 是 静 得 久 了 ， 竟 有 些 沙 哑 。   
- X5 }" n! @4 V9 {
　 　 “ 民 女 斗 胆 ， 望 陛 下 发 落 ！ ”   
! Z; }; s7 S9 r" {2 ]: I6 Z3 k
　 　 “ 呼 ， 姑 娘 所 言 句 句 真 切 ， 朕 亦 非 昏 蠹 ， 何 来 发 落 ？ ”   
* U3 D7 ]- F* U; x: B
* r" i" w9 v( C! R- r1 o 　 　 “ 民 女 … ”   
# z$ {7 l  z- x4 M' z
- \  s9 z9 `% \ 　 　 “ 好 了 ， 起 来 罢 ！ 孟 侍 卫 ！ ”   
" }; K9 f/ U( ~% v/ y
$ ?9 k  q5 e' e; S4 c 　 　 侍 卫 随 即 上 前 扶 她 ， 还 替 她 整 好 衣 摆 ； 芹 儿 惊 恐 未 过 ， 瑟 瑟 立 在 那 里 。   
- o, ?: G% X# X& T2 Z9 \2 }7 C
) D6 |( |  ?6 w1 U) P" `' ` 　 　 “ 姑 娘 不 必 紧 张 。 ” 说 着 站 起 来 ， 走 过 她 身 边 。   

　 　 芹 儿 屏 住 了 气 息 ： 且 不 说 对 方 是 九 五 之 尊 的 天 子 ， 就 是 寻 常 男 子 ， 生 得 这 样 俊 朗 高 大 ， 哪 个 少 女 看 了 不 脸 热 ？   
( d6 I- y2 E8 Y2 r4 J3 g
　 　 “ 只 是 … ”   

　 　 话 锋 一 转 ， 芹 儿 心 尖 一 提 。   

　 　 “ 你 如 何 判 定 那 时 是 朕 将 他 遗 弃 ？ ”   

! }6 [! v# F& o% N 　 　 “ 是 … ”   

　 　 “ 不 必 了 ！ ” 忽 然 摆 手 。 “ 好 了 ， 时 候 不 早 ， 你 们 也 该 摆 场 子 了 。 ” 说 着 就 要 走 了 。 快 到 门 口 ， 却 又 回 头 ─ ─   

　 　 “ 柴 姑 娘 所 言 ， 朕 已 铭 记 ， 定 不 会 有 辜 负 ， 请 尽 管 放 心 。 ”   
6 `( h( V$ t6 f5 Z9 i+ d6 a* V
* O3 c$ f# W8 C  _0 Z" { 　 　 俊 逸 的 面 孔 似 笑 非 笑 ， 不 经 意 间 给 人 以 踏 实 的 信 任 感 。   

　 　 本 来 独 自 醒 来 已 经 是 我 的 习 惯 ， 但 现 在 却 感 到 难 以 忽 视 的 失 落 ─ ─ 在 他 已 经 陪 了 我 整 整 一 晚 后 （ 我 可 以 确 定 天 亮 前 他 还 是 在 的 ） 。   
: O; Y  d. o4 z
. _- {& y  O: F4 ?9 O+ g 　 　 “ 噢 … ” 稍 微 一 动 ， 腰 酸 得 像 要 断 了 ： 该 死 的 体 位 ！ 嗯 ， 当 时 确 实 是 很 刺 激 …   

　 　 脚 步 声 。 于 是 ， 门 被 推 开 。   

　 　 伴 随 着 心 跳 加 剧 ， 我 赶 紧 闭 上 眼 睛 ─ ─ 看 不 出 差 别 吧 ？   
9 f- Z8 ~7 R4 L& o
　 　 幔 帐 被 揭 开 ， 光 亮 照 得 眼 中 一 片 橙 红 。   

　 　 微 凉 的 指 尖 ， 伴 随 着 熟 悉 的 气 味 ， 我 难 以 自 制 地 睁 开 眼 睛 ， 急 于 看 到 他 的 表 情 。   

$ @4 }9 w6 q2 M# w. X3 ? 　 　 “ 睡 好 了 么 ？ ”   
2 Q: y7 Z  _' T7 `4 O( h. c
& F0 F3 f3 ^' J. m. z% Q; S( q 　 　 令 人 愉 快 的 声 音 。 忍 不 住 翘 起 嘴 角 ， 慢 慢 闭 一 下 眼 ─ ─   
; o, D# G: O2 ^# M+ w8 \
2 ~# R2 E0 ~& y. u9 u: [ 　 　 “ 唔 … 嘿 ？ ！ ” 没 想 到 被 捏 了 下 脸 。 我 气 愤 地 挥 手 驱 赶 ， 刚 才 的 心 情 被 破 坏 了 。   

5 y! i  l) j& l3 t% p. D 　 　 “ 哼 ！ ” 一 声 不 以 为 然 的 轻 笑 。 “ 惹 了 人 ， 自 己 倒 不 耐 烦 ！ ”   

　 　 “ 很 痛 ！ ” 我 瞪 着 他 ， 揉 一 下 脸 ： 其 实 不 是 真 的 痛 ， 我 不 喜 欢 这 种 捉 弄 小 孩 子 的 伎 俩 。   

　 　 “ 这 么 怕 痛 ？ ” 他 微 笑 着 俯 下 身 ， 双 臂 围 在 我 脸 旁 ， 柔 和 黑 眼 珠 里 有 什 么 在 流 动 。 “ 昨 夜 岂 不 是 难 为 你 了 ？ ”   
+ _% m* V, ~$ E6 w7 A  E$ U/ k2 Y
9 b9 R1 x) G7 ~& D9 y1 Q8 e 　 　 “ ？ ！ ”   
* h' X! X# g) d5 ]( o; Y  y+ P& M0 ^
　 　 明 白 过 来 意 思 后 ， 脸 立 刻 发 烫 。   

　 　 “ 看 ， 又 红 上 了 。 ” 他 用 手 指 挑 起 我 的 下 巴 。 “ ‘ 新 雪 醉 桃 花 ’ … ” 轻 轻 吻 上 我 的 嘴 唇 。   
/ n. g3 x6 V  C: e1 i) [1 Z* }: j
2 O% Y; [" e# g  q 　 　 “ … 什 么 ？ ” 倒 不 是 关 心 那 句 习 语 ， 现 状 让 我 有 点 轻 飘 感 。   

. C8 ]: i! L1 w" r9 @2 E; ^ 　 　 似 乎 没 有 理 会 ， 他 伸 手 到 被 子 下 面 摸 到 我 的 大 腿 ─ ─ 忍 不 住 绷 紧 身 体 。   
- h4 i4 D/ u: |4 }9 W
　 　 “ 这 时 还 痛 么 ？ ” 上 面 ， 温 热 的 嘴 唇 在 我 脸 上 徘 徊 。   
( A: W' G% r  d+ I7 T, v, o
$ R) W4 V2 L; A( t  h! i 　 　 “ 嗯 … 不 。 ” 那 只 手 游 走 到 我 的 臀 部 ， 轻 轻 地 揉 捏 。 我 闭 上 眼 ， 艰 难 地 吞 咽 ： 天 呐 ， 现 在 是 早 晨 ， 我 还 有 工 作 呢 ！   

　 　 “ 那 就 好 … ” 潮 热 的 气 息 吹 入 耳 道 。 “ 要 不 ， 我 怎 么 疼 你 一 辈 子 … ”   

5 N* P/ o, t# }9 b% E 　 　 “ H u h ？ … 哎 噢 ─ ─ ”   
8 e6 R% k8 h' r) I% {! C
2 W( ]9 n! y7 P/ f# } 　 　 …   

　 　 H e l p   m e   I ’ m   j u s t   n o t   q u i t e   m y   s e l f .   

: ^# b6 N( U' q! Z8 q' c9 k3 N 　 　 L o o k   a r o u n d   t h e r e ’ s   n o   o n e   h e r e   w i t h   m e .   
- Y* {+ J3 ?4 j# H' s& F
, l# _/ A5 r" }4 Z8 r! p3 ]" R9 j8 n, A 　 　 I   w e n t   t o   t h e   c o n c e r t   a n d   I   r u n   t h r o u g h   t h e   c r o w d .   
3 B" F1 u$ V$ |9 ~$ i$ W# V) B' _
　 　 Y e s   I   g o t   t o o   e x c i t e d   w h e n   I   h e a r d   y o u   a r o u n d .   
3 _0 x% Z( Y* i. h& Z& K
　 　 O h   y o u   g o t t a   l a u g h ,   l a u g h ,   l a u g h …   

　 　 随 着 曲 声 渐 弱 ， 人 群 里 也 由 零 落 至 轰 然 响 起 掌 声 及 喝 彩 ， 继 而 是 叮 当 作 响 的 铜 钱 落 地 声 ， 而 后 又 接 连 地 招 呼 再 来 。 多 年 来 ， 已 习 惯 了 白 看 热 闹 的 市 民 ， 纷 纷 解 囊 ， 心 甘 情 愿 不 说 ， 还 有 着 物 有 所 值 的 欣 慰 感 。   
0 w4 ?2 f0 ^. E- r0 Q, K
9 O$ K$ {( M) F" Z0 a- D 　 　 这 一 切 场 景 ， 都 被 坐 在 不 远 处 一 茶 楼 上 的 高 涉 一 丝 不 漏 地 看 在 眼 里 ， 而 表 情 却 不 露 分 毫 …   

　 　 这 就 是 他 要 的 ─ ─ 万 众 瞩 目 的 喝 彩 。 不 因 他 的 容 貌 ， 不 因 他 的 地 位 ， 更 不 会 因 为 他 的 父 母 出 身 … 仅 仅 是 一 张 琴 ， 一 副 歌 喉 ， 再 附 上 浑 身 的 灵 气 。 跟 这 样 的 人 站 在 一 起 ， 即 使 自 己 摆 出 天 子 威 仪 ， 怕 也 难 比 他 更 引 人 注 目 ─ ─ 自 己 都 先 被 他 迷 上 了 。   

, h1 X' H- b: f) ^) T 　 　 没 了 那 独 特 的 吉 他 ， 手 抱 一 张 破 旧 的 柳 琴 也 能 得 心 应 手 ， 难 怪 那 伙 人 都 伏 他 支 配 ， 如 此 才 华 ， 岂 非 与 其 美 貌 一 般 绝 世 ？ 骨 子 里 又 极 清 澈 ， 偏 生 一 副 倔 性 子 ， 却 也 不 乏 生 趣 。   

　 　 真 是 的 ， 这 样 的 人 ， 自 己 竟 静 得 下 心 远 远 地 看 他 在 人 群 中 被 围 观 ？ 早 该 跳 下 去 ， 抢 了 藏 起 来 送 回 宫 去 ！   

- B# o) M. r2 n9 R4 e. z 　 　 “ 呼 ！ ” 兀 自 冷 笑 ， 算 是 自 嘲 。   
( L6 Z8 B8 f$ P: R0 Q: x; L7 \
　 　 “ 这 位 公 子 … ”   

　 　 冷 不 丁 被 人 打 扰 ， 高 涉 眉 头 微 皱 ， 正 眼 看 去 …   

1 v. A& I0 O; q" J4 U5 P+ s 　 　 眼 前 站 着 一 名 书 生 模 样 的 年 轻 人 ， 一 袭 白 衣 ， 相 貌 清 秀 斯 文 ， 正 拱 手 对 他 作 揖 ， 手 中 握 一 折 扇 。   

　 　 “ 公 子 有 何 贵 干 ？ ” 侍 卫 孟 烁 发 问 了 ， 语 气 威 而 不 迫 。   

! j. v7 y2 m6 \4 @ 　 　 “ 哦 ， 鄙 姓 唐 ， 名 延 ， 小 字 长 宁 ， 本 地 山 人 … ”   
- c- F% ]- N) U+ X# d
8 C9 y4 F" v) ?! k% {* q 　 　 “ 我 与 公 子 素 昧 平 生 。 ” 高 涉 不 耐 烦 ， 打 断 道 。   

% Z- E( n6 x# W# P" v" m, f+ q 　 　 “ 公 子 多 虑 了 。 ” 书 生 但 笑 不 却 ， 直 起 身 板 。 “ 小 生 在 别 座 观 公 子 多 时 ， 但 见 公 子 气 宇 非 凡 ， 神 情 自 若 ， 绝 非 俗 品 ， 按 捺 不 住 ， 特 来 相 识 。 ”   
+ i: Z+ v1 u7 K. b% Y# |
8 @& \  X' y' Y% z8 G# [/ y 　 　 高 涉 垂 着 眼 皮 ， 不 露 声 色 ， 对 方 大 冷 天 拿 把 扇 子 虚 饰 的 模 样 着 实 令 他 厌 烦 ： “ 如 此 ， 蒙 公 子 错 爱 了 ， 我 不 过 一 介 凡 夫 ， 路 过 贵 地 ， 借 处 清 静 地 饮 水 而 已 。 ”   

4 n3 L; U" N4 |$ r 　 　 “ 公 子 言 笑 了 ！ ” 唐 延 不 屈 不 挠 ， 依 旧 笑 道 。 “ 小 生 也 不 过 会 今 日 机 缘 ， 得 个 同 道 中 人 ， 闲 聊 几 句 ， 以 度 浮 生 也 。 ”   

　 　 “ 哦 ？ 公 子 何 以 见 得 我 乃 同 道 ？ ” 高 涉 顿 觉 好 笑 ： 这 些 酸 腐 ， 终 日 无 所 事 事 ， 专 逞 口 舌 之 能 。   
$ U& T7 K1 V4 ^) ~  [9 ^
' K: G$ e' |; R2 x 　 　 “ 呵 呵 … ” 唐 延 笑 着 展 开 折 扇 ， 胸 前 一 挥 。 “ ‘ 六 道 众 生 生 死 所 趣 ’ 。 ”   
9 z8 }4 _1 I+ H, m$ G  U8 o
' v* E: I5 F9 s 　 　 “ 公 子 要 讲 佛 法 ？ ”   
9 g! y5 q4 }* L: N6 Y) t
　 　 “ 未 尝 不 可 。 ” 唐 延 摇 头 晃 脑 ， 竟 安 然 坐 在 了 高 涉 对 面 。 “ 只 是 这 茶 肆 酒 座 间 ， 难 免 牵 强 ， 不 若 谈 些 奇 闻 轶 事 ， 来 得 爽 快 。 ”   
- X. [# u) y5 u5 w
　 　 “ 何 为 奇 闻 ？ ” 高 涉 本 不 愿 搭 理 ， 却 又 被 此 人 之 厚 颜 折 服 ， 哭 笑 不 得 。   

　 　 “ 公 子 看 那 街 上 ─ ─ ” 折 扇 收 拢 一 指 。 “ 那 下 面 卖 艺 的 班 子 ， 不 就 堪 称 奇 怪 么 ？ ”   
3 [6 _6 ^+ p* e  Z: H/ `& ^: |
. t4 y' |4 m# `  G' h" g3 o 　 　 “ 此 话 怎 讲 ？ ！ ” 不 禁 气 恼 。   
" O4 M: q; U5 b- b# F8 k- [
　 　 “ 公 子 不 愧 是 饱 学 之 人 ， ” 唐 生 神 情 自 若 。 “ 这 样 一 只 怪 人 ， 看 在 眼 里 也 不 诧 异 ？ ”   

. {( ]) |: N$ j* N' [: [/ H 　 　 高 涉 微 眯 起 眼 。   

$ h2 y8 y% q1 e% T 　 　 “ 这 等 粗 鄙 的 曲 子 ， 那 些 人 也 围 看 着 水 泄 不 通 ， 无 非 是 个 海 外 异 人 ， 哪 值 得 如 此 观 瞻 ？ ”   

. t; y+ r9 T9 E! V- l- L 　 　 “ 哦 ？ 公 子 说 他 是 ‘ 海 外 异 人 ’ ， 可 有 凭 证 ？ ”   
! e8 q* |0 b% S( }
　 　 “ 呵 呵 ， 不 瞒 公 子 ， 小 生 少 年 曾 随 族 亲 出 海 ， 颇 游 历 了 些 地 方 ， 端 的 见 过 许 多 奇 人 怪 相 。 ” 唐 生 挥 起 扇 子 ， 得 意 道 。   
6 B  Y5 D: g- l0 g- _  z
　 　 “ 哦 ？ 公 子 既 有 如 此 见 识 ， ” 听 到 这 言 语 ， 高 涉 忽 然 热 忱 起 来 。 “ 可 曾 听 闻 海 外 有 个 ‘ 油 艾 丝 艾 ’ 国 ？ ”   
# f3 |0 O+ @4 O, x" ~/ \
　 　 “ 原 来 公 子 也 懂 海 图 ？ ！ ”   
; A' }  ~: I. d2 A: k% x5 E
2 E5 }. }/ l2 Q0 w9 ?8 M 　 　 “ 不 敢 ， 仅 是 听 闻 。 听 公 子 所 言 ， 想 必 是 知 道 此 处 的 ？ ”   

0 e: @' |5 N  H- D& { 　 　 “ 呵 呵 ， 这 等 小 岛 之 国 ， 小 生 当 年 仅 是 观 望 ， 未 曾 上 岸 … ”   

4 u/ U6 ]* v! R 　 　 “ 珀 希 哥 ， 水 ！ ”   

　 　 “ 谢 谢 ！ ”   
7 V7 R$ E$ `; s$ p
　 　 现 在 算 是 中 场 的 休 息 ， 除 了 颜 尚 昕 在 用 琵 琶 独 奏 支 撑 场 面 ， 我 们 其 余 三 个 都 聚 在 旁 边 喝 水 并 吃 点 心 。 一 切 都 跟 以 往 一 样 ， 只 是 干 粮 换 成 了 精 美 的 糕 点 ， 身 边 多 了 一 名 警 卫 人 员 ─ ─ 方 先 生 。   
' M9 L, {4 T, j/ d% O, v- H1 A8 L
! A+ b' R' i& G$ |' V 　 　 “ 珀 希 哥 ， 干 嘛 不 坐 啊 ？ 站 一 天 了 ！ ” 芹 儿 拉 拉 我 的 衣 摆 ， 微 笑 着 示 意 。   
! h, j% F& ^; ~6 d( E
　 　 我 看 看 那 张 布 面 的 折 凳 ： 应 该 没 事 吧 ？ 都 这 么 久 了 。   

9 r, R# O7 @8 s, @% i 　 　 “ 噢 … 谢 谢 ！ ” 蹲 下 去 ， 小 心 挨 上 …   
# W0 K1 Q" o. L+ X, F
　 　 尴 尬 地 皱 起 眉 毛 ： 见 鬼 ！ 还 是 有 点 痛 ！ 这 个 混 蛋 ！ 居 然 莫 名 其 妙 用 那 么 狠 的 力 气 掐 我 屁 股 ！ （ 桃 ： 为 了 惩 罚 。 ）   

　 　 “ 怎 么 … ”   

" ]$ P" T) ^1 Q  m8 n 　 　 “ 没 … ” 我 转 脸 看 芹 儿 ， 她 忽 然 低 下 头 ， 不 再 关 心 刚 才 的 问 题 了 。   
6 _6 _2 C" \8 Z) C' L* ]
　 　 我 恨 某 人 。   

　 　 抬 头 去 看 前 方 不 远 的 那 间 露 台 ─ ─ 这 家 伙 正 在 上 面 看 着 我 出 洋 相 而 得 意 吧 ！   

3 L; I9 v. e' K/ J5 ~ 　 　 呃 … 那 是 什 么 ？   

: S& ?: ]8 |# V# K5 R. ^ 　 　 我 似 乎 有 点 不 适 应 意 料 之 外 的 发 现 ， 我 是 说 ， 没 有 看 到 某 人 坐 在 那 里 朝 我 不 怀 好 意 地 微 笑 ； 我 不 是 说 他 不 在 那 里 ， 我 是 说 ， 他 在 那 里 …   
) ^# @% S, T; b6 P$ \$ U7 D, J
2 ~3 @# Y$ w9 \$ Q 　 　 天 呐 ， 我 在 说 什 么 …   

　 　 好 吧 ， 这 样 的 ， 那 个 一 直 注 意 着 我 ， 而 我 也 会 偶 尔 注 意 过 去 的 人 正 在 跟 另 一 个 人 交 谈 ， 似 乎 很 愉 快 ─ ─ 看 他 们 彼 此 手 舞 足 蹈 的 样 子 ！   
7 K3 b( A$ S+ \* R) y
　 　 虽 然 不 太 清 楚 ， 但 可 以 肯 定 那 也 是 一 名 年 轻 男 人 ─ ─ 没 有 留 胡 子 ； 或 许 长 得 也 不 错 ， 不 过 我 不 关 心 那 些 ！   
1 @$ B" C5 t0 z4 l, B1 N
　 　 他 们 在 谈 什 么 ？ 这 才 是 我 关 心 的 。   

　 　 他 笑 得 似 乎 很 自 然 、 开 朗 ， 这 些 表 情 我 怎 么 没 见 过 ？ 对 了 ， 在 他 眼 里 ， 我 只 是 个 有 趣 的 傻 瓜 …   

3 s' `4 V3 u1 H/ R8 `5 C 　 　 他 注 意 到 我 了 ， 在 跟 对 方 摇 头 的 过 程 中 ， 我 收 不 回 视 线 ， 傻 瓜 一 样 盯 着 他 看 。   
, @9 h, f; l" t# f% p
　 　 他 却 避 开 了 ， 先 是 转 过 脸 ， 然 后 忽 然 站 起 来 ─ ─ 打 算 要 离 开 ？ 是 的 ， 他 的 新 朋 友 跟 随 了 上 去 …   

　 　 “ … 珀 希 … 珀 希 哥 ！ 该 咱 们 了 ！ ”   
9 B& L& v8 |1 x# i
　 　 “ 噢 ！ ” 芹 儿 的 声 音 像 一 根 绳 索 ， 拯 救 了 将 要 溺 水 的 我 ─ ─ 淹 死 在 自 己 的 困 惑 里 。   

　 　 “ 要 不 我 来 唱 吧 ！ ‘ O n e   F o r   S o r r o w ， T w o   F o r   J o y ’ ！ ”   

+ P! N  _  T" x5 J" E 　 　 “ A l r i g h t ！ ” 我 微 笑 着 点 头 ： 她 一 定 看 到 了 刚 才 的 情 景 ─ ─ 这 狡 猾 的 女 孩 。   

- _2 p6 H/ |5 W, ? 　 　 人 群 的 掌 声 。   
2 \8 d& G- P6 v/ D* L, T3 B& F
5 A2 ^$ o( D! m 　 　 我 本 该 就 此 陶 醉 ， 浑 然 忘 我 。   

; P7 X  a' H# I3 J1 d1 t 　 　 女 孩 的 歌 声 真 美 …   
/ `5 u7 a7 T0 ^- B$ v
9 u9 b1 Y1 w( m/ A) f 　 　 …   

* J7 L$ X: l# y' K; p$ j9 ]8 M 　 　 T h e   t h o u g h t s   o f   m y   b r o t h e r ,   

　 　 W h e r e   a n d   w h e n   t h e y   f l y   I   d o n ’ t   k n o w .   

2 O  j! [' V+ t* J 　 　 O h   o n e   f o r   s o r r o w ,   

: T8 A1 R! P* Q; \$ U 　 　 O h   o n e   f o r   s o r r o w ,   t w o   f o r   j o y .   


, _9 A" z  g( B   
☆ ☆ ☆ 无 为 任 逍 遥 于 2 0 0 6 - 1 2 - 0 7   0 1 : 5 7 : 0 6 留 言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8 Y1 }. }  ^' u+ K   
, V" u: n) A/ ]4 k' x1 ~   〖 P a y p a l 买 电 子 书 ！ 〗 〖 博 凯 减 肥 乐 升 级 版 〗     
   
, s# L# M% }- J- X 　 　 第 十 九 章   
% B" N7 z! [1 W, e" B
　 　 “ E i g h t y - o n e ， e i g h t y - t w o … ” （ 8 1 、 8 2 … ）   

　 　 清 朗 的 念 数 声 有 规 律 地 起 落 ， 伴 随 着 金 属 的 碰 撞 丁 零 作 响 ， 灯 光 映 着 少 年 轮 廓 鲜 明 的 面 孔 ， 淡 色 眼 眸 里 蓄 满 了 专 注 。   
# O7 \" i9 p0 d' r1 x* N
( Z# N2 i- }6 N; G- F  s2 y+ R! T3 ? 　 　 “ 哼 … ” 高 涉 兀 自 轻 笑 ： 看 着 一 副 不 食 人 间 烟 火 的 冷 艳 神 态 ， 却 做 着 数 铜 钱 这 般 世 俗 的 琐 事 ， 真 叫 人 哭 笑 不 得 。   

　 　 意 外 地 不 予 理 会 ， 珀 希 嘴 里 继 续 念 叨 ， 也 没 听 出 停 顿 来 。   
  E% _9 M1 |/ z' a4 T* L5 g
: ]0 u6 Y! h4 e( x 　 　 看 来 他 还 有 些 不 快 。 高 涉 轻 叹 气 ， 不 知 是 计 较 上 午 掐 了 他 那 下 ， 还 是 后 来 看 见 自 己 在 茶 楼 ， 与 那 无 赖 纠 葛 的 窘 态 …   

/ h; _$ {4 Y: H- ~( C$ O 　 　 想 到 这 里 ， 不 免 好 气 — — 什 么 叫 “ 食 桐 油 后 吐 蚕 丝 ， 故 名 ‘ 油 艾 丝 艾 ’ ” ？ ！ 信 口 雌 黄 ， 厚 颜 无 耻 ！ 也 怪 自 己 防 备 不 慎 ， 一 听 是 与 珀 希 家 乡 有 关 的 传 闻 ， 就 忍 不 住 打 探 ， 连 那 种 不 学 无 术 之 徒 的 大 话 都 信 。 逼 得 他 换 到 雅 阁 ， 避 开 骚 扰 ， 却 再 看 不 到 珀 希 的 身 影 ， 只 在 隐 约 传 来 的 歌 曲 声 中 ， 难 捺 地 捱 过 。   

- Y' x0 w" o# r" [- ~+ r! d 　 　 嗤 ！ “ 四 尺 个 头 、 人 首 蛇 身 ” ？ 说 给 他 听 ， 还 不 把 眼 前 这 倔 犟 小 子 气 死 ！   

　 　 为 什 么 不 直 接 问 他 呢 ？ 听 他 亲 口 讲 述 ， 一 定 妙 趣 横 生 …   
2 o* M: \( G; Q4 c
8 i' x( P2 ]9 {  { 　 　 — — “ 在 其 家 乡 ， 尚 有 父 母 姊 妹 。 ”   
* ]& x4 b9 V! e, s, T+ n/ f8 z
　 　 原 来 如 此 。   

* }, }1 z2 ^$ P. i; q6 W; p 　 　 对 自 己 无 奈 地 苦 笑 。   

　 　 己 是 第 四 日 了 。 骤 然 想 到 这 里 ， 高 涉 紧 握 下 拳 ， 朝 胸 腔 狠 闭 口 气 。   

　 　 “ 数 了 这 么 久 ， 值 得 上 一 两 银 子 么 ？ ” 再 不 与 他 说 上 话 ， 自 己 就 该 憋 出 病 了 。   
; V0 O. Q3 z  g& X: \
　 　 “ T h i r t e e n … ” （ 1 3 … ）   

　 　 总 算 停 下 ， 却 没 有 朝 他 看 来 。 珀 希 依 旧 垂 着 头 ， 嘴 角 动 动 ， 闭 上 眼 ， 手 指 捏 在 鼻 梁 — —   

　 　 “ D a m n e d ！ ”   

0 \0 S6 @# S* e0 E0 @ 　 　 “ 怎 么 ？ 这 就 忘 数 了 ？ 笨 得 很 ！ ” 听 见 他 抱 怨 ， 高 涉 顿 觉 生 趣 ， 伸 手 去 够 他 脸 — — 早 就 想 碰 碰 了 ， 若 不 是 被 那 不 识 趣 的 柴 芹 儿 把 一 堆 铜 钱 交 付 给 他 ！   

: k! n  b( c/ v! s" z 　 　 却 被 用 力 地 推 开 。   

　 　 “ 怎 么 了 ？ ” 看 着 那 一 脸 不 该 有 的 厌 恶 ， 高 涉 讶 意 道 。   
! _5 v+ z! x% b
8 Z7 D, G- s: K3 X: p3 X 　 　 对 方 低 着 头 ， 睫 毛 时 时 扑 扇 ， 隐 隐 看 到 嘴 角 也 不 住 地 动 — —   
: q* @% [- L$ v- a7 M1 H- h
　 　 “ 是 我 傻 么 ？ ”   
, F8 h5 w, V$ l' ]. O. v( J
% U; R* o9 M1 W$ ^/ L6 A$ ] 　 　 这 是 什 么 话 ？ 高 涉 不 禁 诧 异 ： 他 这 话 该 如 何 理 解 ？ 是 因 为 自 己 说 他 笨 ？ 难 道 他 真 是 这 样 笨 ？   

' M) A! ]" V" x; Q1 e. o' r: e 　 　 “ 乖 ， 怎 么 了 ？ ” 伸 出 双 臂 过 去 — — 不 管 怎 样 ， 把 人 抱 住 最 好 。   
4 b5 b1 k- |$ a, S# h2 |2 ?
1 h+ W* O' ?- d: j. Z) T! Q 　 　 “ 不 要 说 … ” 珀 希 嚷 着 站 了 起 来 ， 大 声 出 气 ， 大 约 是 被 遣 词 妨 碍 了 。   
9 H0 K2 Q( g6 b/ ]; R+ ~+ s$ I
! }- g' k% u- P! t' A; \  a 　 　 高 涉 依 然 上 前 握 住 左 手 ， 抬 头 默 默 看 着 。   

. F$ ?3 b' {4 c; }; F3 o' ] 　 　 “ 我 … 不 是 小 孩 。 ” 一 只 手 擦 过 自 己 鼻 尖 ： “ 不 要 喜 欢 我 ， 因 为 我 傻 … ”   

　 　 没 想 到 这 么 快 就 说 出 来 了 ， 我 以 为 起 码 要 到 哪 天 憋 不 住 了 的 时 候 呢 ！ 亏 我 还 要 求 芹 儿 把 今 天 的 算 账 工 作 都 交 给 我 ， 以 分 散 注 意 力 。   

　 　 也 许 现 在 就 是 憋 不 住 了 ， 想 对 他 说 的 话 ， 总 经 不 起 拖 延 。   

$ T) d0 S# N& X5 k 　 　 “ 怎 么 说 地 ？ ！ ” 他 捏 紧 我 的 手 ， 那 是 一 种 让 人 想 要 依 赖 的 痛 觉 。 “ 不 乐 意 听 我 说 你 傻 ？ 傻 … 你 会 错 意 了 ！ ” 手 上 的 力 度 放 松 ， 表 情 由 焦 急 换 为 温 暖 的 笑 容 — — 为 什 么 我 更 喜 欢 前 者 ？   

9 N) ]" k  j# K6 d 　 　 “ 哪 是 说 你 脑 子 笨 呢 ！ ” 不 由 分 说 地 将 我 拉 去 面 前 。   

* F( @5 O! b2 ^ 　 　 “ 我 知 道 。 ” 我 用 手 使 劲 抹 脸 ： 我 知 道 你 们 觉 得 我 单 纯 得 就 像 婴 儿 ， 对 这 里 的 一 切 一 无 所 知 ， 还 是 个 不 安 分 的 家 伙 — — 活 泼 好 动 的 小 鬼 总 是 惹 人 喜 欢 。   

! o# m+ W0 W0 J1 |' e 　 　 我 知 道 ， 所 以 难 以 接 受 — — 对 其 他 人 我 可 以 当 作 友 情 出 演 ， 但 如 果 你 也 是 因 为 这 样 …   

, W! R! T5 {5 B7 m; Z 　 　 “ 怎 么 了 ？ 乖 … ”   
9 h0 |0 z! c$ `( U4 k
　 　 “ 不 要 说 我 ‘ 乖 ’ ！ ” 挥 开 他 伸 向 我 脸 颊 的 手 。 “ 嗯 … ” 气 息 于 是 失 控 ， 有 点 哽 噎 。   

　 　 “ 珀 希 ？ ！ ” 他 站 起 来 ， 紧 紧 圈 住 我 的 肩 膀 。 “ 怎 么 了 ？ 哪 里 不 适 ？ 说 给 我 听 ！ ”   
* g; v* X5 ]0 `7 M% _
　 　 脸 就 在 他 脖 子 里 嵌 着 ， 那 股 让 人 平 静 的 味 道 。   
. P3 s  Z, M% `- [& u& W2 p
( p. b( [" l& j5 i0 @  t$ |2 }5 c 　 　 “ 是 … 想 家 了 么 ？ ”   
" L- _8 G' \6 F
　 　 他 说 什 么 ？ 我 忍 不 住 颤 一 下 ， 迅 速 吸 口 气 。   

　 　 “ 想 回 去 么 ？ ” 经 过 思 考 的 沉 着 语 调 。   

　 　 “ 我 … 不 能 。 ” — — 不 ， 我 已 经 很 久 没 有 想 过 这 个 问 题 了 。   

  M! _  y  R- l4 u3 q2 \  _ 　 　 “ 怎 么 不 能 ？ ”   

1 P2 w3 n' L9 P+ b 　 　 “ 不 能 … 回 去 。 ” — — 是 这 样 吗 ？ 还 是 说 …   

' E* k- d: ]7 ~8 z 　 　 “ 为 何 ？ 因 为 远 ？ ”   
+ T3 v  Y- ^: ?  n8 I$ R' R% W. J. R
/ Z- D  X' P' S0 g" T 　 　 “ … ” — — 不 是 ！ 你 这 个 白 痴 ！   

4 d" y1 P/ D6 q 　 　 “ 有 多 远 ？ … 嗯 ？ ！ 珀 希 ？ ！ ”   
) p+ m  `( S$ o1 N# C7 H
+ F$ v2 z- W+ U, {( N+ N1 x 　 　 我 终 于 推 开 他 ， 奔 到 门 口 ， 打 开 — —   
( `$ @  Z4 s" N. r
; C* p7 z6 @* O* o& X4 Q, | 　 　 又 关 上 。   
' m2 W: Y; ^" q8 `
　 　 没 有 走 出 去 。   

  \, n5 s' S& D7 ]3 W2 H 　 　 我 在 干 什 么 ？ 记 得 以 前 爸 爸 在 跟 妈 妈 吵 完 架 后 就 是 这 样 — — 搬 到 客 房 去 睡 。   
2 R5 u$ E5 Z% q/ T8 [3 c- |
　 　 刚 才 我 们 是 在 吵 架 ？   
  h8 d# |  y. T  Z6 M( j! ^
( b# c6 R' e9 R' i, I( X5 V5 K 　 　 难 道 不 是 — — 眼 睛 都 是 红 肿 的 ！ 真 丢 脸 ， 被 门 口 的 侍 卫 先 生 看 到 了 。   
) [% s' _8 k' E- O, t
& t( ~6 V6 w) V" @, s6 L& m* _: b 　 　 “ 珀 希 ！ ”   
8 Q$ T% M! @! c1 `
" V) ~2 S9 V& |6 F- P# O- p$ } 　 　 “ 走 开 ！ ” 推 开 挡 在 身 后 的 人 ， 我 恢 复 冷 静 ， 走 到 屋 子 中 央 …   
4 x' _% g! X  p5 _
9 o  i( S8 m6 L 　 　 干 什 么 ？ 这 里 连 本 杂 志 都 没 有 ， 更 不 要 说 电 视 机 或 个 人 电 脑 。   

　 　 我 毫 无 创 意 地 躺 倒 在 了 床 上 。   

0 ~; j* }$ @5 j0 ^% p" }$ r 　 　 “ 不 要 过 来 ！ ” 警 告 靠 近 的 某 人 。   

" D* Q! D  \5 o; A 　 　 他 止 步 了 。   
7 D/ P8 ?1 _0 r* t5 Q
- ^6 o; x9 ]8 l  @% T1 Q) H 　 　 我 失 望 了 。   
$ F0 X; h3 ~0 T" @6 `
　 　 把 被 子 拉 来 盖 住 脸 ： 赶 快 睡 着 吧 ， 今 天 真 是 糟 糕 的 一 天 …   
, j4 @9 c6 ]8 P; I" t/ t. [; R& `
7 V; v/ T  W% a# |) L4 M 　 　 妈 的 ！ 里 面 还 有 昨 晚 的 味 道 ， 这 不 地 道 的 旅 馆 ！   
" W8 I, i3 c- b+ {) @
2 }8 w$ u' t- s8 J 　 　 待 到 那 轻 微 的 鼾 声 已 完 全 平 稳 ， 高 涉 才 放 轻 脚 步 踱 到 床 边 — —   

　 　 他 显 然 是 睡 熟 了 ， 原 先 捏 紧 被 子 的 双 手 已 滑 落 到 一 边 ， 自 然 合 拢 ； 手 指 白 皙 细 长 ， 尖 端 微 红 ， 真 像 朵 半 开 的 白 莲 。   
( Z8 `. s& I; Z. Z2 e/ x  ^3 c
& T) F) O: C! k" _# u 　 　 止 不 住 ， 就 要 去 揭 开 那 被 面 …   

　 　 苦 涩 的 笑 容 随 即 浮 上 面 来 。   
$ a3 o, j7 d0 C7 e$ m
* s3 d7 L% g3 x: S5 p( C1 k 　 　 难 道 是 哭 过 了 ？ 两 颊 泛 着 水 迹 。 不 过 虽 说 泛 肿 ， 却 补 上 了 瘦 下 来 的 憔 悴 ， 肤 色 被 热 气 熏 得 起 红 晕 ， 愈 发 透 彻 。 一 双 微 隙 的 翘 唇 ， 红 艳 得 似 樱 桃 ， 睫 毛 纠 成 几 簇 ， 挂 着 微 小 的 泪 珠 。   

　 　 听 他 方 才 的 话 ， 像 埋 怨 自 己 把 他 当 作 孩 子 宠 ； 可 眼 下 的 种 种 ， 更 让 人 觉 得 怎 么 还 没 将 他 宠 够 ？   

  \/ h: I0 ]. z( Q 　 　 这 便 是 他 最 不 爱 的 吧 ？ 可 除 了 宠 爱 ， 自 己 还 给 得 了 什 么 ？ 难 道 真 要 送 他 回 去 ？ ！   
6 C+ G: T' R: o: a! ?5 d
　 　 闭 上 眼 ， 深 叹 口 气 ： 今 天 是 怎 么 了 ？   
8 ?4 {9 I( }& T5 b1 D) P
　 　 心 如 针 碾 。   

　 　 睁 开 眼 后 ， 新 的 发 现 让 他 略 有 寄 托 ， 继 而 俯 身 去 为 珀 希 脱 衣 。   
  `# g7 T: v" S
　 　 “ 嗯 … ” 对 方 朦 胧 呻 吟 着 ， 却 到 底 没 有 醒 来 ， 高 涉 只 觉 惋 惜 。   
  H: y- v* G0 c( m8 r6 F- C* N
　 　 随 后 自 己 也 将 外 衣 脱 去 ， 小 心 躺 在 其 身 旁 。   

　 　 伸 出 手 ， 踌 躇 一 下 ， 只 轻 拍 其 肩 膀 ：   
3 X% [1 i+ ~6 z- S) x5 k
/ p7 F( I& h1 N 　 　 “ 睡 一 觉 就 好 … 乖 ， 别 多 想 了 。 ”   

　 　 这 话 ， 倒 像 是 说 给 自 己 听 。   
# Y% q+ E0 B  F6 @. i  E6 \
　 　 次 日 ， 那 名 叫 “ 风 调 雨 顺 ” 的 班 子 还 在 那 条 街 唱 闹 ， 且 比 昨 日 摆 得 还 早 。 观 者 依 旧 众 多 ， 喝 彩 声 丝 毫 不 减 ， 歌 曲 也 弹 唱 得 热 闹 无 比 。   

　 　 高 涉 还 在 那 间 茶 楼 上 观 看 ， 并 不 时 与 珀 希 远 远 对 上 目 光 ， 却 再 不 像 昨 日 那 般 惬 意 。 每 每 看 到 那 张 皱 眉 赌 气 的 脸 ， 他 真 是 懊 恼 交 织 。   
  Y1 n2 \( p" f- O1 y/ o% {
　 　 他 二 人 的 纠 纷 ， 已 被 其 余 众 人 知 晓 ， 全 拜 这 小 子 从 晨 起 便 摆 出 一 副 脸 色 ， 话 也 不 与 他 讲 。 本 以 为 事 情 会 在 隔 日 好 转 的 高 涉 真 是 不 知 所 措 — — 到 底 是 什 么 让 他 这 般 记 恨 ？ 以 至 失 了 本 来 的 单 纯 。   
& n, I' g* Y" O7 B1 J
　 　 忽 然 ， 下 面 人 群 不 似 平 常 地 攒 动 议 论 起 来 ， 高 涉 随 即 起 立 ， 倚 在 那 扶 手 边 观 看 。   

- @* l$ e# b5 e9 F9 |- s 　 　 听 不 清 那 柴 芹 儿 在 对 众 人 说 什 么 ， 而 颜 尚 昕 和 方 廉 锦 又 围 着 珀 希 苦 劝 似 的 。 只 见 他 推 开 这 二 人 ， 抱 着 柳 琴 朝 逐 渐 散 开 的 人 群 里 奔 去 。   

　 　 这 小 子 又 在 不 耐 烦 什 么 ？ ！   
5 e( K6 E0 W5 r+ N1 a
, E2 p: L0 s- ~+ j 　 　 高 涉 转 身 ， 疾 步 走 下 楼 去 。   
5 v' ?0 T+ h% }' i" O  n
: a  x! G6 m) E4 {; v: J 　 　 不 行 ， 不 能 这 样 下 去 — — 我 受 不 了 了 。   
0 `1 H( H3 _5 B  m
　 　 从 一 开 始 就 没 顺 利 过 ， 支 撑 到 现 在 简 直 糟 透 了 ！ 今 天 我 们 弹 的 都 是 些 什 么 ？ ！   

　 　 还 有 那 些 人 ， 难 道 他 们 听 不 出 来 那 些 区 别 吗 ？ ！ 还 那 么 殷 勤 地 鼓 掌 ？ 我 们 的 配 合 根 本 就 一 塌 糊 涂 ！   

　 　 算 了 吧 ！ 也 许 我 的 决 定 是 有 点 任 性 ， 但 在 这 种 毫 无 感 觉 的 氛 围 里 继 续 演 奏 只 能 演 变 为 灾 难 ！   
' i+ A" d* o: ?/ M, a* B4 x
　 　 “ 公 子 ！ 切 莫 焦 急 ， 不 如 先 回 客 栈 ！ ” 颜 尚 昕 还 在 后 面 劝 我 — — 客 栈 ？ 哈 ！ 回 去 干 什 么 ？ 睡 觉 ？ 我 们 才 起 床 不 久 ！   
) [( V) B( z9 E9 }+ F' d. q
4 e  g  |$ r4 d/ g# M, @+ d 　 　 “ 公 子 莫 要 擅 自 主 张 ， 且 等 主 公 下 来 ！ ”   

& X( K2 e( I0 t8 T3 z! X( C 　 　 “ 不 ！ ” 侍 卫 先 生 的 话 让 我 彻 底 恼 火 了 。 刚 才 我 只 是 抱 怨 自 己 没 有 感 觉 ， 现 在 ， 他 提 到 这 个 导 致 我 心 情 恶 劣 的 污 染 源 — — 对 ！ 我 就 是 不 想 看 到 他 ， 在 那 个 露 台 上 自 以 为 是 地 冷 笑 ！   

* v3 N% d  Y& ?" _& h, J- r* G- p* ] 　 　 “ P e r c y ， 等 等 ！ ”   
% Y* L& V1 O- o' U+ k
　 　 “ 珀 希 ！ ”   
0 i' \  i: o1 i5 q% Z. A
7 `: {  Q. [  }0 }# e 　 　 还 有 芹 儿 他 们 是 站 在 我 这 边 的 。 好 吧 ， 让 我 们 找 个 好 地 方 清 静 一 下 ， 找 一 个 适 合 音 乐 家 们 放 松 的 地 方 …   
& d( }6 a; t9 N5 `2 N/ b5 F4 F
+ M4 [9 k6 u' L2 P4 [6 e, Q 　 　 “ 哪 儿 去 ？ ！ ”   

6 z) G6 [$ p0 Q  ~3 l3 X 　 　 胳 膊 被 一 只 猛 禽 般 的 手 扣 住 了 — — 哼 ， 这 次 的 反 应 也 很 快 嘛 ！   
% ^; V7 ?, I. i' o
　 　 “ 干 你 鸟 事 ！ ” 用 力 挣 脱 ， 成 功 了 — — 只 要 我 下 决 心 。   

　 　 “ 嗯 ？ ！ ” — — 原 来 只 是 他 打 算 换 个 角 度 。   
2 w  @. w1 R+ A; O" _" a1 t
　 　 “ 要 去 哪 里 ？ ！ ” 毫 不 掩 饰 愤 怒 的 脸 正 面 袭 来 。   
& g( G& X" ]; T. a2 [1 E
　 　 “ 干 你 … 放 开 ！ ” 算 了 ， 我 为 什 么 要 在 公 共 场 所 跟 他 吵 架 ？   

　 　 “ 耍 什 么 脾 气 ？ ！ ”   
$ X+ S& c5 S! a' B* A
* |: l- l8 s8 v/ H; S& e 　 　 “ 嘿 ！ ” 该 死 的 ！ 他 怎 么 敢 在 这 里 抱 住 我 ？ ！ 这 是 我 的 地 方 …   

! B3 R( P2 \/ @ 　 　 “ 噢 — — ”   

　 　 于 是 ， 我 采 取 了 自 卫 — — 一 拳 打 在 他 下 颌 。   
2 t$ }7 q( u- b$ [8 S, ~3 G
　 　 “ … 你 敢 ？ ！ ” 两 名 皇 家 侍 卫 都 朝 我 逼 来 。   
1 Z' Y) I; g) ]) z8 k2 ~
2 n( u% b) ~/ W2 t- f8 j3 B& O 　 　 “ 退 下 ！ ” 他 捂 着 伤 处 ， 威 严 地 命 令 道 。   
8 a& k8 z% r4 a8 P
) k% z. `" ^0 Q: D4 S! q- J 　 　 淡 淡 的 血 水 ， 从 那 紧 绷 的 嘴 角 渗 出 …   
6 w, V4 |) p4 S) v- }
0 C/ ]% k5 b* ~8 y5 k 　 　 原 来 我 的 力 气 这 么 大 。   

2 B5 h- u% Z3 _2 p. f+ f8 u 　 　 “ 你 不 要 跟 我 ！ ”   

　 　 一 脸 的 坚 决 与 愤 怒 — — 其 实 还 有 惶 恐 ； 转 身 前 那 一 下 皱 眉 ， 那 独 有 的 焦 虑 。   

　 　 “ 主 公 ？ ！ ” 两 名 侍 卫 自 是 不 服 ， 继 而 请 示 。   

4 v3 O, i( S8 X! G1 x 　 　 高 涉 抬 起 手 ， 微 微 一 摆 ， 沾 上 血 色 的 嘴 角 隐 然 抬 起 。   

　 　 几 乎 是 一 路 的 横 冲 直 撞 ， 我 们 最 后 在 一 间 装 修 简 陋 的 餐 厅 落 脚 — — 估 计 是 我 的 胃 在 领 路 ， 已 经 是 中 午 了 。   
8 {( B( r5 A5 Z" t/ O5 f
　 　 我 们 点 了 午 饭 和 酒 — — 这 里 的 餐 厅 都 会 出 售 酒 精 饮 料 ， 也 有 很 多 人 把 它 当 作 酒 馆 ， 如 果 靠 在 吧 台 一 样 的 地 方 喝 ， 价 钱 还 会 便 宜 点 。 当 然 ， 我 们 现 在 不 必 考 虑 钱 的 问 题 ， 所 以 选 了 个 不 错 的 位 置 ， 四 人 围 坐 。   
6 y+ {: t. G0 f
/ O$ S9 P9 V* Y% i" q 　 　 “ 咳 — — 咳 咳 … ”   
0 N' `5 h) v- [0 Z& p
' I# f" H+ P, c1 V& l; K 　 　 “ 公 子 ？ ！ ” / “ 珀 希 哥 别 急 ！ ”   

) a% W" m7 O7 K, l  R! A 　 　 “ 没 什 么 … ” 我 涨 红 着 脸 对 他 们 摆 手 ， 擦 去 嘴 边 的 残 余 ： 该 死 的 ！ 为 什 么 这 家 餐 馆 的 酒 口 味 这 么 差 ？   
% N5 T3 w, G$ r" [) j% K/ X2 d1 I
　 　 “ 珀 希 哥 ， 你 … ” 芹 儿 皱 起 眉 毛 ， 抿 紧 嘴 ： “ 你 怎 么 能 下 手 打 … 你 家 主 公 呢 ？ ！ 当 那 么 多 人 …   ”   

, h8 ?+ P1 w7 J 　 　 “ 呿 ！ 不 要 理 他 ！ ” 柴 显 忽 然 站 了 起 来 ， 手 里 提 着 酒 罐 。 “ 兄 弟 ！ 干 得 好 ！ 够 爷 们 ！ ” 他 用 一 种 粗 鲁 的 语 气 说 着 ， 并 一 个 劲 地 往 我 的 碗 里 倒 酒 。 “ 有 几 个 臭 钱 … 莫 被 他 折 了 骨 气 ！ ”   
' Q7 t) a" A0 k. r
. x. |: x( L2 X8 @: D 　 　 “ 哥 ！ 瞎 说 啥 呢 ！ ” 芹 儿 睁 大 眼 ， 惊 恐 地 她 哥 哥 按 下 坐 好 ， 又 朝 颜 尚 昕 谨 慎 看 一 眼 。   
) ]* ^: I8 s7 v9 r8 v: |
　 　 “ 柴 兄 ， 莫 要 胡 言 。 ” 一 向 温 和 的 琵 琶 乐 手 也 严 厉 起 来 。   
9 L" c  a, w  ~* r" O
　 　 我 瞪 着 他 们 ， 尤 其 是 颜 尚 昕 ， 很 明 显 他 是 不 会 站 在 我 这 边 ， 从 根 本 上 。   

　 　 算 了 ， 继 续 喝 酒 。 真 清 静 啊 ， 那 家 伙 还 真 没 有 追 来 ， 真 好 ！   

　 　 “ 呵 呵 … ” 我 情 不 自 禁 地 笑 了 起 来 … 呃 ， 但 愿 没 引 起 尴 尬 。   
5 [5 u  X" W) E0 Q9 {' @! M
* R1 r6 k- I! j1 }& u' C 　 　 哼 ， 我 真 是 蠢 ！ 当 初 怎 么 能 答 应 他 陪 我 一 起 巡 演 呢 ？ 这 不 负 责 任 的 混 蛋 ！ 现 在 看 来 ， 好 像 一 切 都 是 我 的 错 — — 一 个 头 脑 简 单 的 流 浪 艺 人 ， 迷 惑 住 一 个 国 家 的 君 主 ！ 真 荒 唐 ， 更 不 要 说 我 们 都 是 男 的 ！   

  b4 p+ H- B' S- L! V# c/ N 　 　 不 管 那 些 举 动 多 越 轨 他 也 可 以 忍 受 ？ 像 刚 才 那 样 我 把 他 揍 出 血 ！ 他 妈 的 这 家 伙 到 底 是 不 是 真 正 的 皇 帝 ？ ！   
  z; G" ~; p0 {2 k
　 　 乱 七 八 糟 …   
5 D& V! m) U4 \7 j$ j' Z5 Z
　 　 我 低 下 头 ， 紧 紧 盯 着 碗 里 微 黄 的 透 明 液 体 ： 第 一 次 ， 坚 持 给 我 带 来 无 比 的 痛 苦 。   

, \* G- F# l/ k. p- J3 D$ r 　 　 “ 哦 ？ 敢 问 这 位 公 子 ， 可 是 来 自 海 外 ‘ 油 艾 丝 艾 ’ 国 的 ？ ”   
* w4 j0 N( h7 X/ i
1 j1 r1 b0 i9 ~" h6 ]' P( p# w  ^ 　 　 刚 才 我 在 想 什 么 ？   
1 e2 ]% F" T9 z9 u4 {
$ A% B* X" j7 ]* a) b* K  z4 s 　 　 第 二 十 章   

　 　 仅 一 个 不 存 在 的 闪 光 之 后 ， 我 的 情 绪 被 重 新 组 合 了 ： 这 个 人 对 我 了 说 了 什 么 ， 这 个 … 我 开 始 仔 细 打 量 眼 前 站 着 的 这 个 给 我 带 来 意 外 的 男 人 ─ ─   

! j; L8 v1 q: A% D 　 　 嗯 ， 他 应 该 只 是 中 年 人 吧 ？ 那 把 胡 须 虽 然 长 ， 可 脸 色 却 很 鲜 活 。 衣 服 是 这 里 的 常 见 式 样 之 一 ─ ─ 不 在 外 面 系 腰 带 的 长 袍 ， 白 色 ， 看 起 来 质 量 不 错 。   

& C* M3 f/ i  l  K8 n# f' k 　 　 但 我 怎 么 也 不 能 把 这 形 象 跟 刚 才 那 爆 炸 性 效 果 的 单 词 联 系 起 来 … 对 了 ， 有 点 像 《 K i l l   B i l l 》 里 那 个 白 胡 子 的 中 国 老 人 ！ 难 道 这 是 拍 电 影 …   

' R, e' A3 r4 t; x( ?/ ?" V8 E$ d 　 　 “ 请 教 先 生 有 何 贵 干 ？ ”   

　 　 在 我 的 思 维 漂 浮 在 昆 汀 ? 塔 伦 蒂 诺 的 混 乱 故 事 里 时 ─ ─ 乌 玛 ? 瑟 曼 还 是 帅 的 ─ ─ 芹 儿 向 对 方 发 问 了 ， 那 副 神 情 语 气 似 乎 比 我 更 有 权 威 。   
! [6 z6 E* |( D0 I3 T
# |2 S3 O, `9 z 　 　 “ 哦 ， 姑 娘 有 礼 了 。 ” 男 子 朝 我 的 “ 发 言 人 ” 礼 貌 地 鞠 躬 作 揖 ， 我 一 下 子 对 他 有 了 好 感 。 “ 鄙 人 见 这 位 公 子 相 貌 清 奇 ， ” 微 笑 着 的 脸 转 过 来 看 我 。 “ 不 免 好 奇 。 或 有 唐 突 ， 请 勿 见 怪 。 ”   

: R; K7 f1 J: r 　 　 “ 先 生 多 礼 ， 小 女 子 … ”   
! a" f' n! O# b8 h( k/ g' T6 |
& W! {3 \) P4 [; I8 |" Q% g# U 　 　 “ 你 … 你 知 道 U . S . A . ？ ！ ” 该 死 的 ！ 我 在 干 什 么 ？ ！ 这 一 事 件 的 主 题 无 疑 正 是 我 ， 而 且 是 非 常 非 常 难 以 言 喻 的 重 大 事 件 ， 我 怎 么 就 这 样 站 在 旁 边 看 他 们 自 如 地 问 答 ？ ！ 太 兴 奋 ？ 还 是 已 经 太 不 把 这 种 事 放 心 上 了 ？   
! k( E9 f' `4 k& S# w7 V* Z
　 　 “ 嗯 ， 正 是 … ”   

# n) k, K. `/ w+ _6 ?3 b: X. d+ ? 　 　 “ D o   y o u   s p e a k   E n g l i s h ？ ！ ” 我 激 动 地 跳 到 他 面 前 ， 按 着 他 肩 膀 。   
+ u4 f; B# F2 }, G
8 p4 c. [. h  @9 @- v 　 　 “ 呃 … 时 过 境 迁 ， 鄙 人 年 事 渐 长 ， 已 不 记 得 当 地 土 语 。 ” 他 握 着 胡 须 轻 轻 摇 头 ， 表 情 很 惋 惜 。   

# t6 u; s. n7 V, X1 J/ H 　 　 “ 没 什 么 ！ 我 会 说 C h i n e s e ！ ” 我 手 舞 足 蹈 起 来 。   
7 \, r! G- X1 ?6 k, j
　 　 “ P e r c y ！ ” 芹 儿 忽 然 上 前 扯 住 我 的 袖 子 。 “ B e   c a r e f u l ！ ”   

5 N0 u0 E$ D9 m4 X5 ]* Z% \ 　 　 “ E r … W e l l ！ ” 我 冷 静 了 下 来 ， 收 起 笑 容 。 “ 你 去 过 U . S . A . ？ ”   
7 r( `# d" _! f0 x
　 　 “ … ” 一 脸 明 显 的 迟 疑 。   

　 　 果 然 。 连 不 完 全 清 楚 真 相 的 芹 儿 都 感 到 怀 疑 ， 我 怎 么 这 么 容 易 就 相 信 在 这 个 全 然 不 同 于 以 往 世 界 的 地 方 ， 会 有 一 个 我 完 全 不 认 识 的 人 知 道 美 国 呢 ？ ！ 除 非 他 也 是 像 我 一 样 被 电 击 过 来 的 ！   

　 　 对 了 ！ 就 这 样 ！   

　 　 我 对 芹 儿 挥 手 示 意 ， 走 向 那 个 人 ， 将 手 搭 在 他 肩 上 ， 脸 凑 近 ， 调 整 出 诚 恳 谦 逊 的 表 情 ： “ 你 知 道 U . S . A . ？ ” 没 等 他 急 着 要 说 出 什 么 ， “ 而 你 知 道 U . K . 么 ？ ” 我 很 快 补 充 。   
2 M5 G- u$ i6 p. S1 Z; z
+ G9 L& U- N4 P( ] 　 　 “ 哦 … ” 混 沌 的 棕 色 眼 珠 左 右 转 动 。 “ 这 也 是 一 海 中 岛 国 ！ ”   

& c+ n& Z# ~: o) h+ p+ S 　 　 海 。 岛 。 国 。 我 激 动 地 不 住 吞 咽 ─ ─   
5 p1 v; g+ a2 H6 w; m0 m, i8 D
　 　 “ B u d d y ！ ” 一 把 拥 抱 住 ─ ─ 我 不 幸 的 伙 伴 ！ （ 兄 弟 啊 ！ ）   

　 　 “ 公 子 ！ ” 颜 尚 昕 在 后 面 架 住 我 的 胳 膊 使 劲 拖 ─ ─ 哼 ， 这 家 伙 终 于 暴 露 了 他 的 真 实 职 责 。   

　 　 “ 公 、 公 子 … 咳 … 咳 咳 … ”   

　 　 “ 抱 歉 ！ ” 我 松 开 这 可 怜 小 老 头 。 看 言 谈 举 止 ， 他 来 到 这 里 大 概 很 久 了 吧 ？ 或 者 他 原 本 就 是 那 个 世 界 的 中 国 人 ？ 真 羡 慕 他 的 外 型 优 势 … 嗯 ， 不 管 怎 么 说 ， 一 个 人 被 抛 进 这 陌 生 世 界 的 孤 独 感 总 是 可 怕 的 。   
0 J: F5 @$ _5 Z! x2 u; F0 I
4 t$ i, C* |/ h8 Y 　 　 “ 公 子 … 不 愧 是 油 艾 丝 艾 人 士 … 好 膂 力 ！ ”   

, u9 N# \" K' T9 o: Y- m0 e 　 　 “ 你 可 好 么 ？ ！ ” 我 拍 着 他 背 ， 关 心 问 道 。   

　 　 “ P e r c y ！ ”   

　 　 “ H u h ？ ！ ” 结 果 刚 敲 一 下 就 被 芹 儿 拖 开 。 “ W h a t   f o r ？ ” 老 实 说 ， 我 有 点 生 气 了 ： 这 姑 娘 的 疑 心 实 在 太 重 了 点 ！ 当 然 ， 那 是 因 为 她 不 明 白 我 们 对 这 世 界 来 说 有 多 与 众 不 同 … 呃 ─ ─   

  G, l/ |# i( V0 k 　 　 她 是 对 的 。   

  s/ b7 b5 J9 w, K; t$ R- [& z 　 　 看 一 眼 颇 有 些 惊 魂 未 定 的 珀 希 ， 高 涉 从 容 转 眼 ， 对 着 面 前 之 人 ， 含 威 一 笑 ─ ─   
5 F* E  Q: E: a/ m' }0 |
: {' x$ ?' C9 E, R1 U6 E; |4 s 　 　 “ 唐 公 子 ， 一 日 不 见 为 何 就 老 气 了 许 多 ？ ”   

( l4 U1 Q+ {( K' @1 v% a& a$ t. g1 \ 　 　 “ 这 位 公 子 是 … ” 对 方 埋 头 ， 抬 手 挡 在 面 前 摆 道 。   
4 p( w2 J, G; e8 w$ E+ \5 h1 ]
　 　 “ 你 知 道 他 ？ ！ ” 倒 是 珀 希 急 忙 就 嚷 问 起 来 。   
0 E, T5 O2 U3 e1 _
. O+ I, l7 N  X! x- A 　 　 高 涉 目 光 一 转 ， 瞄 他 一 眼 ， 并 没 有 要 理 会 的 意 思 。   

/ u3 K& d7 R/ s. t8 ^- a 　 　 “ 怎 么 ？ 公 子 怎 如 此 健 忘 ， ” 依 旧 面 对 眼 下 之 人 。 “ 你 我 昨 日 还 在 那 茶 楼 谈 天 说 海 呢 ！ ”   
5 G. k6 W) h  c: ~' w: Q. O, Y4 c
$ P6 ~. H- [: _$ }. I: c  p# h& r 　 　 “ 公 子 想 必 将 在 下 认 作 别 人 ， 鄙 姓 苏 ， 不 认 识 什 么 唐 公 子 … ” 那 人 搪 塞 着 ， 欲 寻 路 逃 避 。 赫 然 走 来 孟 方 二 位 侍 卫 ， 将 他 堵 住 ； 后 面 又 有 顿 时 警 觉 的 颜 尚 昕 、 柴 显 等 围 上 ， 作 了 瓮 中 之 鳖 。   

　 　 只 是 珀 希 还 不 明 了 ， 怔 怔 地 将 那 人 看 看 ， 转 首 怒 目 质 问 高 涉 ： “ 你 干 什 么 ？ 你 们 ？ ！ ” 回 头 又 朝 其 余 众 人 喝 道 。   

　 　 “ 珀 希 哥 ！ ” 芹 儿 上 来 将 他 拉 到 一 边 ， 手 指 那 人 ： “ H e   i s   l i a r ！ ”   
: A' D7 C' B) [- d" q1 W8 K
6 Z% N; H1 i. t( A( C 　 　 “ 不 ！ ” 珀 希 断 然 反 驳 ， 也 指 过 去 ： “ 他 知 道 U . S . A . ！ ”   
8 |( S3 D% J  M; A2 E8 f8 t
$ p8 W' a& ?: U% k; Q4 t 　 　 “ 哼 ！ ” 冷 笑 的 是 高 涉 。 “ 是 么 ？ 他 怎 么 对 你 说 其 中 居 民 的 ？ 是 吐 丝 的 蛇 怪 么 ？ ”   
- }% V8 u7 x6 ~/ K
6 E: f4 |2 |1 ^: Z4 }$ D& f 　 　 “ 蛇 ？ ” 珀 希 眯 眼 看 他 ， 忽 而 又 转 头 去 看 那 人 ： “ 他 也 知 道 U . K . ！ ”   
1 B. B& w( U2 h# m* K
　 　 “ ？ ！ ” 高 涉 眼 一 睁 ， 随 即 皱 眉 …   
5 G$ \, F4 L3 O% F
4 U4 g9 w& w. m6 |- [; }& {1 S. A  E 　 　 “ … 呃 ？ ！ ”   
0 {, v+ o+ ^1 A  B) q6 d
$ M+ D  p# Y% J, D" k 　 　 只 见 他 伸 手 揪 住 衣 领 将 那 人 拽 至 跟 前 ， 左 手 一 起 落 ─ ─ “ 哎 哟 ！ ” ─ ─ 对 方 一 声 痛 呼 ， 嘴 边 的 胡 须 已 被 扯 走 大 半 。   

　 　 酒 馆 内 顿 起 唏 嘘 。   

　 　 珀 希 先 是 惊 骇 ， 渐 渐 认 出 此 人 便 是 昨 日 在 那 茶 肆 与 高 涉 闲 聊 者 ， 不 禁 讶 然 。   

　 　 “ 公 子 ！ 大 爷 ， 莫 要 误 会 ！ ” 唐 延 见 已 掩 饰 无 用 ， 连 忙 换 副 嘴 脸 。 “ 小 生 不 过 与 这 位 公 子 说 些 奇 闻 笑 话 ， 并 无 它 意 啊 … ”   
1 V& h% R- e( w9 k1 F& B
2 a! g6 s4 E4 [# F4 z 　 　 高 涉 冷 冷 一 笑 ， 松 手 将 他 掷 给 身 边 的 侍 卫 ： “ 交 付 县 衙 查 处 ！ ”   

0 a  I' Z5 s/ r 　 　 “ 是 ！ ” 方 廉 锦 领 命 道 ， 顺 势 将 唐 延 手 臂 反 剪 ： “ 走 ！ ”   

3 p6 L3 u3 H1 q, J6 g 　 　 “ 哎 哟 ！ 大 爷 ！ 误 会 误 会 … ” 那 生 一 路 嚎 叫 ， 伴 随 着 酒 馆 里 众 人 的 讪 笑 声 ， 渐 渐 远 去 了 。   

　 　 每 个 人 都 在 笑 ， 而 我 不 认 为 这 很 有 趣 ─ ─ 这 骗 子 的 闹 剧 。   

　 　 那 当 然 是 个 骗 子 ， 他 从 某 个 多 事 的 家 伙 那 里 知 道 了 “ 美 国 ” 这 个 名 词 ， 也 歪 打 正 着 猜 对 了 英 国 （ 如 果 我 出 题 “ 法 国 ” 会 怎 样 ？ ） 。 天 呐 ， 那 样 我 就 完 全 不 去 怀 疑 了 ， 还 真 是 骗 子 们 的 不 错 目 标 …   

" X3 F1 I1 y# t- k; C 　 　 如 果 不 是 某 人 的 及 时 揭 穿 。   

　 　 “ 你 跟 了 我 ？ ” 冰 冷 的 质 问 ： 是 的 ， 我 承 认 他 的 出 现 使 我 免 遭 诈 骗 （ 那 家 伙 以 为 我 们 是 阔 绰 的 大 明 星 吗 ？ ） ， 但 也 暴 露 了 另 一 桩 事 实 。   

0 }- s, o  c  Z' y+ c 　 　 没 有 回 答 。   

　 　 我 低 着 头 ， 看 不 到 他 的 表 情 ， 心 跳 加 速 ： 是 不 是 应 该 对 他 发 火 ？   

5 [: x) \) H% t5 p" Q. o8 s 　 　 不 ， 我 不 想 再 看 到 那 种 反 应 …   

　 　 “ 哼 ！ ” 摸 着 自 己 鼻 子 冷 笑 。 “ S t u p i d ！ ” ─ ─ 难 道 这 样 还 不 能 证 明 我 的 愚 蠢 ？   

& m3 b: ~' q2 x5 ]- l 　 　 以 及 某 人 的 睿 智 …   
8 I1 G+ y& j( _: }
. r! \! x1 ], B( A! N 　 　 “ W h a t ？ ！ ” 眼 前 一 片 飞 逝 ？ ！   
, M" Q( Q! n' z) P) u0 L( I
7 B6 k5 l) v' Q' ?5 a 　 　 天 旋 地 转 。   
# P% j' p0 l- f# n% _
　 　 是 的 ， 这 不 是 我 以 为 的 那 种 ， 可 事 情 的 爆 发 实 在 太 夸 张 了 点 ！   
; b! K, I! r9 g4 ]
　 　 “ D a m n e d ！ 你 ！ ”   
6 [$ {7 x( A. X/ ?+ k2 ]: R
% ?; z  d0 o2 ~ 　 　 又 是 这 样 的 踢 打 叫 骂 ！ 高 涉 丝 毫 不 为 之 动 容 ， 牢 牢 摁 住 被 他 扛 在 肩 上 的 珀 希 ， 迅 速 转 身 ， 走 出 这 嘈 杂 的 酒 馆 。   
( Y) |: {0 j- J& `3 _
　 　 当 初 他 不 依 对 方 ， 坚 持 一 路 跟 随 ， 待 他 们 入 座 这 店 后 ， 自 己 也 寻 到 对 面 一 家 酒 楼 上 ， 远 远 观 察 。 瞥 见 到 那 乔 装 的 唐 生 不 久 也 进 去 与 之 搭 话 后 ， 高 涉 才 立 即 下 去 ， 果 然 是 那 厮 借 了 他 昨 日 的 口 风 ， 正 在 这 里 行 骗 。   
7 x* c) l1 v+ j% v$ \: E" s. p" ~: ~
7 ]  L% O: g0 v. P2 Q 　 　 不 出 他 所 料 ， 这 傻 小 子 信 得 竟 如 此 轻 易 ！ 高 涉 看 到 他 袒 护 无 赖 之 徒 ， 怒 视 自 己 ， 真 恨 不 得 敲 一 记 在 他 头 上 ， 使 之 清 醒 。   
, @  [3 [, D4 C
　 　 也 不 知 自 己 是 如 何 冷 静 下 来 的 ， 却 终 于 明 白 了 什 么 ； 看 着 他 此 后 的 沮 丧 ， 自 己 心 头 逐 渐 明 朗 。   

3 h0 @" I7 @3 A9 J 　 　 该 死 的 ！ 他 要 把 我 带 去 哪 儿 ？ ！ 这 里 是 繁 华 的 街 上 ， 他 不 能 把 我 像 水 泥 袋 一 样 扛 着 到 处 走 ， 白 天 ！   
* g  v5 V% q+ K) E. F/ t! z
　 　 “ 放 下 我 ！ ” 我 用 力 敲 打 他 的 后 背 。 “ 哎 噢 ！ ” 结 果 被 他 反 击 一 掌 在 臀 部 ， 很 痛 ！   

　 　 “ 吵 什 么 ？ ！ 这 是 街 上 ！ ”   
' V3 r, z. N! T6 l- d$ z
　 　 “ 我 … ”   
$ e6 h4 u  {% N$ ]9 G' F- k
　 　 算 了 ， 他 说 得 很 有 道 理 。 我 只 好 把 脸 藏 在 他 背 后 ， 用 手 和 袖 子 遮 住 自 己 的 头 发 … 对 了 ， 怎 么 没 人 上 前 解 救 我 ？ 难 道 他 们 也 能 看 出 我 们 的 关 系 ？ 上 帝 啊 …   

2 q5 X, i/ ^& l 　 　 “ 噢 ！ ”   
7 c' D& s0 Y0 [
7 T  g* i* H* l0 _) p& {) N8 ^+ K 　 　 毫 无 意 外 地 被 抛 在 了 旅 馆 的 床 上 ， 狠 狠 地 。   
! b7 Z# X5 r5 y: G0 R  X8 v0 t; ]
6 w. [' H% t0 k! G8 l9 `) j' G 　 　 “ 嗯 … 嘿 ？ ！ ” 等 我 忍 着 疼 痛 睁 开 眼 ， 那 张 表 情 近 乎 狰 狞 的 面 孔 已 经 距 离 我 不 到 两 寸 了 …   
& d! F3 Z) i0 A/ D. @# ^7 v  H
+ Q0 |4 a/ Q# ~ 　 　 “ 我 要 罚 你 ！ ”   
6 ~4 a# s' n' h, G' Z+ A9 ^
　 　 “ 唔 … ”   
, E4 X) q# H/ M
- ]& t; y  b6 v8 X% Z; I 　 　 激 烈 得 让 人 窒 息 的 吻 ， 当 他 行 动 起 来 ， 从 来 不 去 理 会 什 么 ， 包 括 他 自 己 。   

　 　 淡 淡 的 腥 味 ， 原 来 我 的 拳 头 磨 破 了 他 的 口 腔 粘 膜 。   

　 　 “ 啧 ！ ”   

* M' O) V, s7 E  ]& }; W; b  @( M; b 　 　 “ 呼 … ” 我 用 力 舔 了 那 里 ， 本 不 是 恶 作 剧 ， 现 在 却 感 到 很 有 趣 。 得 意 地 对 他 笑 …   

% `9 t3 s5 q% I6 y 　 　 “ 嗯 ？ ！ ”   
: Y# ?% G& {+ q; h+ G& m
1 ~) c, Z: |6 ~% @: W 　 　 又 来 了 ！ 当 然 ， 这 家 伙 怎 么 可 能 就 此 让 步 ？ 他 是 … 他 。   
$ p3 ~# R- m+ H
$ M. D& J9 C$ v- g" p9 K2 ]8 }6 g 　 　 我 们 的 身 体 紧 紧 贴 合 ， 隔 着 厚 厚 的 衣 料 也 能 感 受 到 彼 此 的 热 度 。 我 想 他 原 本 不 是 真 要 跟 我 做 什 么 ， 我 是 说 ， 我 也 没 有 想 过 ； 只 觉 得 彼 此 间 有 团 物 质 在 膨 胀 ， 令 人 不 安 、 暴 躁 ， 逼 迫 着 我 们 将 它 引 发 …   
! l7 Q! n4 ?8 P# L  J7 l
4 i/ X5 W; g4 W 　 　 用 这 样 的 方 式 。   
. w# Q: l+ {' M5 `  Y
　 　 还 能 怎 样 ？ 什 么 也 比 不 上 它 …   

　 　 “ 这 要 … 怎 么 算 ？ ”   

　 　 蠢 蠢 欲 动 的 话 音 ， 在 我 的 视 觉 还 是 一 团 迷 蒙 的 时 候 ， 只 知 道 右 手 被 他 握 着 贴 上 一 处 温 软 的 地 方 ， 再 深 入 些 便 是 骨 骼 的 坚 硬 ─ ─ 他 的 下 颌 。   
* d3 E/ x3 U: ^/ ?+ V- W
! p! k$ [; N9 i' M+ _" Q9 a 　 　 “ 还 有 这 里 … ” 逐 渐 看 清 那 挂 在 嘴 角 的 自 信 十 足 的 微 笑 ， 手 又 被 移 到 他 的 胸 口 ─ ─ 仿 佛 透 过 衣 料 看 到 下 面 的 浅 麦 色 ， 绢 丝 般 的 光 泽 …   
' [6 k7 O0 s/ a' r
6 v. k0 v5 ?/ K/ g! w) J 　 　 “ 呼 ！ ” 我 笑 了 ， 故 意 地 。   
$ k0 e2 R, d* e9 ~: k. }
5 f! `4 x. |4 w0 h0 V0 K0 P 　 　 他 朝 我 逼 近 ， 优 雅 的 慢 动 作 ─ ─   
0 u) F" a4 |. u3 Y
) l9 O$ m' A! Y 　 　 “ 罢 了 ， 我 自 己 讨 … ”   
7 i8 t6 g  b! _& L8 ~  v
% }  W+ j5 `5 D 　 　 三 分 索 取 、 三 分 贪 恋 、 以 及 十 二 万 分 的 别 无 他 求 。   

　 　 被 他 罚 够 了 、 怨 够 了 、 惹 够 了 ， 自 己 也 该 堂 堂 正 正 地 从 他 这 里 征 讨 回 来 ， 管 它 什 么 谁 对 谁 不 公 ？ 反 正 是 一 辈 子 的 糊 涂 账 ， 现 在 说 清 了 ， 以 后 拿 什 么 纠 缠 ？   
5 _- W6 E; }0 f" m9 w1 G
3 j8 ~+ X9 o3 `# `* O/ J/ I: E" T" z 　 　 揭 开 最 后 那 片 衣 襟 ， 霜 雪 般 的 肌 肤 一 如 既 往 ， 白 日 里 看 得 更 真 。 高 涉 于 是 惬 意 ： 老 天 还 算 不 薄 ， 把 这 冤 家 生 得 如 此 绝 色 。   

　 　 “ 噢 ！ ”   
1 A5 q7 p' z# u, I  d0 n6 l/ F
　 　 捻 紧 他 胸 口 的 粉 珠 ， 带 着 些 许 的 报 复 心 肠 ： “ 怎 么 ？ 不 舒 服 ？ ” 还 偏 要 对 他 说 笑 。   

  P# {$ h  [6 q( o 　 　 “ 你 ？ ！ … ” 欲 言 又 止 ， 一 脸 半 羞 半 恼 。   

5 ]) f* @& h; H6 {& u+ V 　 　 “ 哼 … ” 一 声 轻 笑 ， 以 示 自 己 的 满 意 。 高 涉 俯 下 去 ， 舌 尖 蘸 上 那 已 肿 胀 至 饱 满 的 小 珠 ， 身 下 随 即 感 受 到 一 袭 战 栗 。   
( I) L/ a8 t/ J6 ]
　 　 用 力 咬 住 。   
* F( w# R' w3 r7 _4 K
# }, |' G8 O0 D4 z  B" Y# r 　 　 “ 啊 ─ ─ ”   

6 n7 {8 z# E  R% \+ w" l 　 　 松 口 ， 手 抚 上 他 的 脸 ， 么 指 靠 上 那 片 微 颤 的 下 唇 ─ ─   
9 S, g& _$ v5 k5 D
　 　 “ 痛 么 ？ ”   
- K# X; B: x* d( z
7 t  `3 y6 q  g/ D* X 　 　 眉 头 紧 皱 ， 咬 住 嘴 唇 ， 睫 毛 一 垂 。   

　 　 高 涉 又 是 一 笑 ， 指 腹 轻 拍 其 面 ： “ 要 不 怎 么 说 是 ‘ 罚 ’ ？ ”   
. e+ c! r7 z0 t. e
3 ~8 F3 x8 Z& ^' G 　 　 “ D o   y o u   s p e a k   E n g l i s h ？ ！ ”   

　 　 ─ 你 说 英 语 吗 ？   

  _% f" t2 f) G& @( ?3 D0 M 　 　 “ B e   c a r e f u l ！ ”   
# ^" n5 V3 @9 v5 D9 I
　 　 ─ 当 心 ！   
  `9 P. s0 _5 b7 S" |! E9 T
4 ]2 y- b* \& I0 T 　 　 “ B u d d y ！ ”   
; p; U; U: `4 F
) x& K% d# R! n6 I  F/ k( N 　 　 ─ 好 兄 弟 啊 ！   

6 a" `9 w; T" u9 ^ 　 　 “ H e   i s   l i a r ！ ”   

2 V2 C( O- h  x6 s& n 　 　 ─ 他 是 骗 子 ！ （ 小 芹 其 实 出 现 了 语 法 错 误 ， 本 来 应 该 是 “ h e   i s   a   l i a r ” 。 ）   

　 　 “ S t u p i d ！ ”   

　 　 ─ 白 痴 ！   

　 　 小 高 加 油 ！ 把 猴 子 压 坏 为 止 ！ ！ ！   

　 　 看 吧 ！ 我 是 你 亲 妈 阿 ~ ~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21~END
" ^/ T$ ]$ Z, r  v" D) R/ v

/ D# x6 L; X* J' ]8 f8 _第二十一章
' S" m! s  d3 }# J. C* x' @0 M
& f7 ~& m7 z: g. B) I* s　　“嗯…唔啊…啊…”
7 J& l2 z* n" q* `  L' t
　　我不行了！天呐，这家伙要把我的神经挑炸了！记得上次他做得也没有这么刺激，怎么…不，也许是隔太久的缘故。
- s' Y. J* e# Q$ T( b- p: s, s
　　不可思议，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记得跟他的每一次做爱，甚至比我的第一次性经验还要详细…因为对方是他？即使现在，我也努力在头脑里刻画每一秒的感受，幻想那里的情况…
0 D  n1 z* E- N$ d% |1 H/ |6 P
+ k% s% q5 c' B　　我低下视线朝那个位置看过去：漂亮的黑色长发蔓延在我腿间，一张即使这时也不失优雅的英俊面孔。

　　他注意到我，微笑使眼睛变得细长，湿漉漉的嘴唇…

　　“唔…”
# x3 h/ K$ G, m6 S" K
, i$ C) I9 R' `# W6 O/ F　　该死的他又开始了！这混蛋！
( S. z3 F3 g  S/ c& R$ F
　　哦！好了！我不行了——
7 g3 S' y# B. T) Y7 P+ P7 o
- V+ ^' f1 j% L' \+ {5 H; N　　“啊——”

　　随着一声吼叫，滚热的白液洒满高涉的右手及一侧脸颊。

/ j5 q* b4 `9 B) H6 T/ X2 G/ s　　“呼，怎出得这样快？”朝前面喘息不定的人戏谑道，手上还握着那逐渐瘫软的器官调弄。

　　“Shit…”珀希喃喃抱怨，手从高涉凌而不乱的长发里抽出，无力地落在脸旁。

, ~% ~" ^% l7 C/ N6 G! e! X) E　　高涉惬意一笑，起身俯上珀希胸膛，左手围在他头顶，手指轻挠其发——原本就纤细的黄发被汗水浸得微湿，愈发柔软了。

　　“嗯…”珀希呻吟着闭下眼，周身气力渐渐恢复，置于脸旁的手随即去够高涉，在自己的发丛中与之搭钩。
  n. T1 h, F6 R* V$ D5 I' e
　　“珀希…”

/ Y+ _9 Q0 I7 R　　“唔…”
9 W; V8 u& |9 J3 a5 v
8 g8 {& d2 ]  g6 P　　二人又是一番亲吻，高涉此时将腿欺入对方胯间，沾满精华的右手朝那穴口寻去。
# k6 S5 P& z' D: X/ t
　　“嗯唔…”珀希不耐挑逗，脸转向旁侧，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高涉眼里笑意不去，嘴角半翘，凑上对方耳心，舌尖轻蘸：“还是…不许让我叫你…乖？”

　　“嗯…”珀希憋出哭腔用力点头，须臾，又猛地摇晃起来：“不…嗯…哈啊…”弄得最终张嘴喘息不已。

* g  b/ c# d# Q　　“呼！”轻笑一声，一口啄在那透红的耳廓边缘：“惯会惹人！”
$ a; w0 }. q; a6 q
& M1 {9 N; q/ [0 {　　“啊…”

9 v4 O4 `' s( r9 N　　在身体被进入的过程中，我产生了需要用永恒形容的幻觉——一种绝对。
! \2 W% H2 r2 S- w% }( W3 L8 X- u4 N) w4 @
4 N. m5 n8 m/ G( y　　很痛，可是很满足，满足得让我觉得不够痛。
' q, y8 S$ t. q8 K! x# M8 I8 C2 F
: \; N: M1 K' j1 I4 s6 H. Z  ?- r　　矛盾。
  R0 b& }7 J* H/ f+ Y4 l3 p
+ m* ?2 M- b+ P6 j9 K# L6 W　　愉快的矛盾。

　　“乖，让我…好好疼…”

　　他的声音，还有这语言——性感，真他妈的性感！即使尖叫也发泄不了我被挑起的快感。

　　交叠在他背后的双腿更加用力，假如这能令他成为我的一部分。

　　“啊…”由此引发的疼痛让我哭喊起来。

　　“乖，不急！”他捧着我的脸，手上那浓烈的味道；另一边是温热的嘴唇。
. B, @* R5 K" F! X
  ~, C' R1 M" o7 p  S; g　　我又笑了。
7 {. a4 i7 v/ d9 e9 @
# E2 G! d8 \, H" ?　　“都由我来…”伴随着发自喉咙深处的低沉嗓音，一次缓慢有力的进程。
! q5 n9 n! [* w4 [1 v6 R' f
+ z' ?: ^/ v. D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幸运——伪劣的插座、陌生的世界、没有麦克风和巧克力蛋糕…所有这些倒霉事加起来都没办法抵消我现在感受到幸运。
! g2 C0 q: S7 ]
& b3 a4 z: o3 g3 W3 b2 z4 R* ?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
2 e$ r$ F1 N3 P) p- C
　　那就让它是吧。

7 ?% p) p/ M( V. |: L　　“如何？…好些么？”
& `5 z7 V" Y6 s% ~& ?
　　“嗯。”我闭紧眼睛，用力点头。“快点…”

6 i& J+ t8 t7 B$ F8 x9 \$ a　　“不急…”吻在眼角的嘴在微笑，我能感觉。“久着呢…”

6 }$ S% S  o3 E/ P　　“啊…哈啊…I’m…Oh god！”
  G9 s$ I; Z4 b$ b, l8 i
　　“嗯…乖，抓紧手！”
5 X8 N! }1 n) F6 g- |, L
2 e6 V0 g# G! }5 ?2 y0 F4 O　　高涉亲吻着珀希涨红潮湿的面颊，对方亦与他十指紧扣，力度之大，彰显其所承受的痛楚与欢愉。

　　“你…嗯…”

: E: X7 b2 d+ o( h　　“…乖，哪里？”
6 o1 w( x; [, a
　　珀希被弄得睁不开眼，张嘴说着什么，话不成句。高涉却停不下来，越是听见他的声音，下力越发狠了，后面只闻呜咽。
5 u5 ~0 j- x- k, g& A0 u( _6 z
* N+ B. O  G3 ?- @2 V　　“嗯…皇上！”

　　若不是珀希吼出这句，他就要将对方直弄到丢了才罢休。

) H% v; m7 e3 r" V. s) W: g; o3 H+ I　　听到这句意外的呼喊，高涉略有冷静，稳住不动，眼将珀希紧紧盯着——
  f4 L- J' t, U6 `1 I: g
　　“怎么？…珀希？”——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却为何这时呼喊？
9 p: K* C! `# d
) t# e5 ]% H) F/ W; q* M+ P8 d3 E1 w　　“你…”珀希好容易睁开眼睛，天蓝色的眼珠被泪水映得晶莹，嘴微微张着，开合几下——
5 P8 r# U& a/ g. z) H% H; s
　　“你的…名字…什么？”

　　一声听不见的巨响。
& p) k! ^# Q2 @9 a
　　缓缓凑去他耳边，无比庄重的表情——
4 Z; n9 R& k5 M3 e9 o% [  v1 Q$ \
　　“涉。”

　　“S…涉？”

" |! b9 ]5 r" I( I' p+ w3 y　　“是。”高涉宽容地一笑：原来从他口里念出这字，是这个声音。“不可在有旁人时这样喊我，懂么？”
  E' ^: N0 m% q/ z* d
　　珀希微笑点头，似懂非懂：“我不会…我现在喊…”

! G; v. g; j6 \3 @　　“什么？”不禁疑惑。
) U2 z+ {; |1 T* f, f. A8 z
. C) p# ?0 w2 s% v& Z. i2 N$ B- v6 B　　“涉，疼我…快！”
6 X9 S% i5 Q6 S) F) a5 E
　　即使高潮退却已久，我们仍不愿分开，像这样交叠躺着，重力让我们贴得更紧。不过这次位于上方的是我。
: V2 V5 z4 r$ s$ T
　　“嗯…”惬意地呻吟一声。他的手在我背后抚摩，让我觉得自己像只猫。

. S( L2 v2 V+ J) f  D" Q　　“还好么？”——只在这时沙哑的低沉嗓音。

' U/ i( u- ^( l0 C1 K　　“呼！”脸埋在他脖子下微笑。“你很厉害…”

. D' p+ X/ W, Q　　“呵呵…”一阵清朗的笑声，喉咙里的气流震地我赶紧抬头…

! W# ?/ i9 q6 b5 R" M* ?　　皱起眉毛表示自己的迷惑。
2 z7 D. ]" k8 @0 Y* m- b
* S$ ?" {+ P& d' Q  e5 E　　“呵！你倒直白得很！”他冲我抬抬眉毛，表情是明显的得意。“喜欢我的厉害么？”

5 U; u0 I# p+ B+ X- @9 q7 O　　他伸手过来摸我的脸颊，手心里还是滚烫的热度，跟现在放在我腰上的一样。

　　“是…”回答这个问题让我很尴尬，如果不是那眼神里的温柔，我可能生气拒绝。

　　“喜欢我么？”
% K) I5 h4 W% S
' }& ^4 x, z8 L$ v　　“是的！”这个问题容易多了，出于激动，我还凑上去吻了他的脸。

　　居然脸红了！可爱的家伙。我盯着他，不自然地微笑。
4 Y% g; I9 [- c! v& `
　　“珀希，”第一次，他在我面前垂下眼皮，配上两颊的红晕——我终于了解到这是个多么腼腆的家伙。

　　“——做我的Fierst Ladie？”
. g; L1 h; j# |4 ?4 y
( V1 B3 @3 {- t' v　　“啊？”他突然说英语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等听懂那个意思后，我紧张得说不了话了。
9 \3 k: E8 S* K
3 b' c( |8 H! c9 A! Z+ }　　“你是男身，恐挣不到正当的名分，”他显然没有留意到我的惊讶，眼珠看着旁边继续表白。“只能在心里…我将不再立后，你就做我心里的皇后吧。”

( x% O& F3 K0 K+ Y　　“如何？”等不到我的回答，他又问了一句，看着我，憧憬的眼神。
1 g+ E9 |/ A7 Z& n# i0 k; h
6 n4 d& }- h" ^" j  ^5 z$ L. E　　基本上，我听懂他的话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说，选择太明显，以至于太缺乏技术含量了。

　　“我…不会做First Lady。”

) s7 \- l. i* `& e) F　　脸色果然大变。我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

　　“因为你不是President。”
( V& z, W0 A, u: ~- n
　　“？！”继续困惑。
* }/ P. H( W( w2 n  \) q
& B% }) ?- c9 Q0 Q' ~　　“你是King。”——“皇帝”（Emperor）这个词他一定念不好。

7 V  N. }8 y- B  e: }# ~　　“我是你的Queen。”——天呐，难以置信我能这样一脸庄严地说出来。

8 ]" _. q6 P5 @. t　　“‘京’？‘坤’？”他还在迷茫。
/ v7 f( f6 y* `! E
) q+ D2 t1 B% h* [* G% N& p　　“Yeah！”我趁机吻他一下：这可是难得的可爱表情。“‘King’是皇上。”

　　他笑了，不知是因为我的吻还是那解释。
6 b& N. k. l% W) h" W: D$ J% F
2 M! E3 Q8 B9 r4 ^+ U6 }, g　　“Kwen？”手指轻柔地游走在我的下颌，气氛变得暧昧。

" d( k% ^% _( b% b2 W$ X　　“嗯…”我稍稍屏住呼吸，用力点头。
  M: }2 J- G( L) b6 L. ?* L- G4 I+ b
　　“还是叫‘坤儿’好听。”

　　“Huh？！Oh，fuck！”我气得朝他脑门使劲一拍。

　　“你敢打亲夫？！”

　　“哎噢！”

　　“看来还没罚够！”

, u' P$ {! }. x9 g) ^9 R2 R　　“嗯…Stop！Stop it！涉…涉…不…嗯…唔唔…好…More——”

$ n9 X  ^0 ~2 |0 D2 v! n　　咸腥味的风，海鸟的鸣叫。
: D( o$ Y1 W$ p; U& C, D9 H
0 E9 x+ ]' W9 p* l　　原来岩城是一座海滨城市。也就是说，我已经到达曾经提出的目的地了。

　　这里的海跟在康涅狄格——繁华的东海岸——看到的很像，昏暗。当然，今天是阴天。不过这里没有那些恶心的浑浊泡沫，海风的味道也很新鲜；聚集着的都是来此工作的人，这里不是娱乐场。

　　据说这里也是一处重要的海港，有很多从事海上贸易的商人在此停留——这就是昨天那名骗子先生的目标，也因此纠缠上我们。（我猜他准是看出了我与他的第一行动对象的关系，而且最终目的也还是在那里。）

! V% }2 I7 f0 t' H/ ^　　“你是从这里来的么？”
+ W/ K3 ^0 U1 b
2 q! g8 P1 P0 x9 ^1 q5 |9 L　　“Huh？”我显然出神了，以至于突然听到声音而惊讶，哪怕是他的。
% U' z" c! e! {4 E2 v! W4 \& M
　　“是…”在他提问第二次前，我含糊回答了。

　　我是从这里来的？如果这里是那个中国，过了这片汪洋，就是美洲大陆了。
  w( c4 q( M& {
　　这个层面讲，我没说谎。

1 u) A* j4 J! B6 s) `　　唯一不成立的是我没办法通过这个途径回去，回到那个居住着我的亲人和朋友的土地。
% l, h, H( S6 K( Q/ _) t* g
　　心脏快爆炸了…
# g: T8 N# Z( L
) V, M( ?. Y8 K5 ?; N　　“啊——”大吼着朝面前的灰色水域奔去，身上的袍子和笨重的布鞋限制了我的百米冲刺发挥。
$ o& T8 _3 H4 ]' ]0 f1 \+ Q
; r8 o+ M0 Z( h) T2 @( W1 J) w　　身后似乎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风太大，没听清楚；不过没关系。
2 H: b+ P. T2 k
5 D. \* A* a" v- I  o$ \  b4 d　　我已经站在水里了。
5 s1 h4 u( e; q, o2 h7 B
8 }8 O, K& a% G, O  A- ^: y　　“Dad！Mama！”我拚上足以使喉咙充血的力气大声呼喊。“I’m here，still alive！”（我在这儿，还活着！）

& |  M. u4 f! p8 G, p% F8 ^　　“Molly——”我可爱的小妹妹，多想看看你十六岁的漂亮模样。“I love you！I love you all——”

　　“珀希…”令人安稳声音带着温暖而来。

　　“Don’t forget me…”终于嘶哑了。“’Cos I’ll never forget you…never for…”（别忘了我…/因为我永远不会忘了你们…）

( g* g: J: e) M: g. r* J3 `　　我被紧紧拥抱住，眼角凑来的一抹温软为我清理掉那些导致视觉模糊的东西。

; W, n2 ~7 B! ?- [4 t% C; {　　“呼！”我吸吸鼻子，终于情不自禁地将脸埋入他的颈窝。

　　“他们…我的爹和娘…还有妹妹…”每说一句，眨一下眼睛，泪水很快被他的衣领吸收——我似乎再找不到能像这样放心哭鼻子的地方了。

　　厚实的手掌轻轻拍在我背后。
8 ?' i5 h- t. K/ F& x" N
　　“嗯，日后，我定不会令你想起他们伤心。”
2 @$ ]% M/ ~' @! k0 E6 V+ e0 |6 m
　　“Yeah…”虽然没听懂，但我相信他的话。

" k8 Q0 p; c1 m' H! W　　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那张大多数时候都波澜不惊的英俊面孔，我决定吻他。

　　周围其实没有什么人，颜尚昕他们没有一起来，跟随我们一起来的侍卫也站得很远。或许他特意延迟一天返回的目的，就是让我来场形式上的告别，那么他已经达到了；事实上，这对我意义不大。

& b" {7 d6 H) x  ~( N: u　　现在才三月，依旧冰冷的海水已经令我的小腿下面失去知觉，相比之下，火热的头脑正像氢气球一样逐渐飘升…
  C& e2 e* V8 P& x
6 ^9 }* j2 C5 A  g　　嗯，对面还紧贴了一个。

　　第二十二章

* K5 n  O2 K: l2 x4 A7 C0 Y  A　　“这上面都是急需皇上御批方可定夺的要案决议，微臣在下面皆有注解，供陛下参谋…哈…”

1 V6 T2 S' D" h6 A% q% h6 y( G1 m　　再也忍不住了，沈境掩面打了个哈欠。“微臣…失礼！”气还没出透，急忙拱手请罪。

6 s, m) S1 a/ \5 K　　高涉只对他轻笑一眼，继续专注在手里的册本上。
/ E+ U( g- h2 _8 u
6 L2 _" ^4 h' O5 b# N　　沈境强打精神，随时待命。不到四更他就着便装来到城门前守候应驾，直到晌午方才等着，上来这马车里又摇摇晃晃，终于引他得睡意连连。
1 W  ?+ Q1 ]8 X
　　皇帝离开京城整二十日，大臣中除了大学士沈境，还有中书侍郎徐定知道真相，其余众人均被太医的热症诊书蒙蔽着。

* F: W; @4 C: y2 i8 i6 A5 l　　这出非同儿戏的闹剧，全都为了一人。
* [  R! ]6 o/ m5 N
, X1 F% f3 p5 u* z* z8 Z0 R, e4 i　　沈境不自禁望向跪在车窗边观望的那人，双眼微眯…
0 E4 ~1 v/ z2 P, o1 y$ U
　　面皮还是那样白。
8 O4 q& P% c$ C: G
　　“哎噢！”
, ]) Q: X2 t* g! v% H
　　冷不防，高涉丢下手里的文书，站起身一步踩过去揪着珀希的衣领将他拉扯入自己怀里——
( L% A  w4 w3 E
; ?) o1 {2 y5 e, r3 H　　“你？！”珀希倏地翻身，怒视皇帝：“我在看街上！”

5 S) J' [3 ^$ v& V# A4 Q　　还是那样倔——沈境自在心里揣测。

- t* ]+ x% c7 W8 a- _　　“哼！”高涉轻蔑一笑。“你看街上？再探出些，就是街上的人来看你了！”
7 r4 K& Z) `) K) F( M. I; h
! f8 \4 z+ ^$ x2 l　　“？！”珀希愕然，随即明了，颓丧地垂下头，盘腿坐在皇帝身边。不会儿，也像沈境似的，瞌睡上来，一头歪在那肩头；对方感知到，转头极隐匿地笑一眼，抬手轻抚其面。

　　“呼…”珀希半醒着轻笑一声，干脆躺下，头枕在他腿上睡起来。
3 y. W2 [' ~. ^+ G3 |0 |9 A
　　捋捋那头金黄的短发，高涉对沈境无奈地抬抬嘴角。
* a4 K5 W. {5 f% ?2 T% `
8 d4 I2 b. n: U4 j　　沈境赧然低头：这样算什么？是缺憾，也是成全。

　　忍不住又打个哈欠，却没有方才那样窘迫，偷眼瞄到那惬意酣睡的小子，难以忽略地艳羡。

　　但愿我的行为没有引起首席助理先生的不快，我是说刚才跟他的皇帝陛下起的争执——要学会“礼数”没有那么容易。
3 L7 J6 o. J+ x1 d7 t8 d5 ~5 c
　　我现在躺下睡觉是不想像个摆设似的引起彼此尴尬，他们讨论的是这个国家的重大事件。我那位堪称独裁者的情人在处理这些时总是一副严肃冷漠的面孔——那很酷，布什先生跟他比起来就像中美洲移民来的清洁工。
+ e" a6 }* c1 m& w
* h* I3 g* V* s9 P" }　　真正的皇帝。

　　又想笑了。

) N! X+ Q4 C* w' H6 Q8 x) i　　我们从海边回到“京城”用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的时间，据说还算是不错的速度了——为了方便赶路，颜尚昕他们都没有跟我们同行。他的工作非常重要，简直丝毫不能耽搁；不想估算他为我牺牲的那些，那带给我的优越感不比负罪感多。
. c  l* t& T$ Z) l  C4 V: p
　　…

; B7 u! d3 i# L1 `　　“你真的会跟我卖艺，如果我不回宫里？”不知那条神经短路，我居然问了他这样的问题——一出口就后悔了。
) a& `1 i: R& F# d6 @
) O0 x+ V  ]9 L( V9 O5 |$ a# k. B　　他看着我，面无表情。
5 g2 e" [0 h5 Y: a& r( {' L! T
　　紧张。

2 E, H8 X4 T+ r& ?　　“不。”

　　心脏挤成一团砸向地面…
# f( t9 J+ R' }. S' P1 E1 e
　　“嗯？！”不，在它落地之前，还收缩了一下——我被抱紧了。
1 _# d7 t' x1 ?( b; `
) w( }+ y: _+ V% @0 \+ F! @8 M8 R　　“我打了个赌，”他像那样亲昵的吻我耳朵。“倘若十日之内…劝不得你回来。”
! V* j5 Q& S: n: n7 N
. g6 A1 G3 A) P# o) R! X　　“嗯…什么？”比起结果，我更关心现状。

* [! T7 ?+ y" V　　“就将你绑了回去！”

% }9 [  r% ~0 W- s, U/ Z　　“噢！”
0 E: w3 [' w; p0 l& ?" F
- s: Z% q- w6 }8 Z/ f; h( X" f　　…
  p' z) o0 R) K5 d: t% q
　　嗯，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抓抓耳朵——该死的，他那时咬得真重！

　　一只手伸过来为我挠那里，我偷偷用指尖去摸他的手指背。
/ j1 S/ t6 `  r
　　“还装什么？快起来！”
. n7 _0 Z5 S+ j% W9 ~
6 U4 n- L# W5 }　　“Huh？！”那只手忽然逃开，朝我脸上轻拍。

6 C( }1 V! }( `  x3 ]3 N% ]2 @　　“往前头看！”他坐到车厢门前，一手将帘子托起（助理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刚刚产生的小小恼火被那个方框里的画面彻底击退——
& L/ Q+ V- X% M$ b  B2 L
　　门，难以想象的巨大。电影里的场景道具跟它比起来就像脆弱的瓦楞纸。

% k' R1 {+ R/ e# j! h& v8 R　　哎，要被关进去了…

　　对自己耸肩。
" h' ~) ~; t$ q+ _) y) R
7 i5 a  h6 q8 k) t7 E. m; _/ I1 s1 C　　依照安排（是助理先生或管家八喜？），我在中途分开和他，坐进轿子里被直接送去我以前居住的院落。

　　“大人！”
5 n8 g5 X1 i" r) p. ]) j7 W6 M' `
　　听到这声音我赶紧掀起面前的布帘——哈！真的是瑞喜！那可爱的小子！
0 w9 D3 u! [+ I6 d+ N; S
　　“停下！停——”我对抬轿子的人下命令，没等停好就冲了出去——
$ K) N  ^$ G& K' o, G3 ^0 ]+ y2 Z: F
　　结果跌倒了。

* v5 ~% c  m4 y7 H" k& u- G& p! F9 J　　“大人？！”一双手挽在我的一边胳膊。

　　“好！我很好！”尴尬地擦擦鼻子，努力用发软的双腿支撑起自己：我恨轿子！
. m8 ^# E! O" a
! T  ~1 x- z* Q8 a/ c: R( T, w　　起来站稳后，我看着这个似乎变化不大的男孩…嗯，他好像长高了，现在达到我的肩膀了——原来我已经离开了这么久。
( q+ I$ f/ |& ~1 M& Q; j+ i: a
　　“大人…”女孩般清秀的脸上颤抖着挤出褶皱——

　　“呜呜…珀希大人…”

　　“好了！Alright…Right…”我抱住他，抑制住哽咽，轻轻吻在他额头…
* h3 P5 O( D: ~/ W
7 Q% D0 {7 H9 U. l$ b5 D& S5 N, |　　“吓！”结果他像触电般挣脱开，惊恐地看着我：“大人？！小的…”

. L: l% c7 k$ g6 @0 o5 X　　“不要！”在他跪下前，我将其挽起来：该死！忘了这里森严的等级和肢体交流上的拘谨保守。

　　“好了！我们回去说话！回去！”我安慰着他，谨慎地察看一下周围：以后千万别在公开场合犯这种错误！
' B* ^# P7 D! ^) x7 n
　　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我们的房子。跟我头脑里至少七成完整的记忆画面比，它显然被重新修整过——我爬上过那房顶，那些瓦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完整、清洁。
6 j% x  u2 n9 T+ i) {& n
　　“珀希大人。”正在扫地的金顺对我不慌不忙地鞠躬，他是我在这里遇到的最有修道士气质的人了。

& Y7 m+ W) r* _4 k* C3 [$ S　　“是的！”我稍稍倾身，对他点头微笑：“你好么？”

  ~  v7 l4 P6 C6 K　　“谢大人念记，老奴过得好。大人长途劳顿，还是先进屋歇息吧！”脸上的笑容依旧慈祥和蔼。

　　“谢谢你！”忍不住对他鞠了躬：很奇怪，身为仆人的他却总让我肃然起敬。
2 a. ?7 N2 X1 ^6 o& t0 _* u' ?* B& `" P
, ~1 J3 ?; j. f% a# T2 w1 H: a; O6 L　　进入室内，修整过的迹象更明显了，甚至连一些家具都被换成了新的。

7 O- ^. A8 K. {　　“大人累了吧？先进里屋躺躺？小的这就去给您取糕点果子去！”瑞喜围在我身边蹦跳着说。
. C7 M9 S& K- t4 V. }% u) ^0 d/ p& R
+ j( W& Z: b+ n! F　　“噢…好！”欣喜地点头：对啊！差点忘了回来以后最大的一点好处了！
( |9 S/ U- b6 l% I9 ?
　　对了，福乐那家伙怎么不在了？算了，清静点也好！
, |" C: L. G# a" Z; C9 U! P
　　推开这扇门，我才感觉到自己离开了有多久——这个曾经寻常的动作居然带给我陌生的期待感。
7 l3 [* W2 z( B' b, V
　　一切如故。

　　这大概是整座房子里唯一没有变动的地方，我甚至猜测除了瑞喜他们，不会有其他人进来过。

# S" `% F9 y% V. t/ b# ]　　还除了他。
5 w1 I. l) ~2 K* l+ c  D
  B) H' L# w1 A) ^　　他进来过吗？想到这个问题，我的感觉不那么自信了。
1 H; u% r/ J$ _. Z; [7 y  r
' F3 }! Y' m; z. x# n　　一下子躺到那张旧床上，木头被压地咯吱作响。
3 r& d! A, y; V/ ^& T" P0 h
　　熟悉的香薰味。
# {1 [* z  I4 q& h" D# g  X
0 [% E5 ?, D/ k# A3 T　　嗯，被子怎么回事？我翻身起来，不耐烦地追究导致后背不适的原因…
# a' E: K& I: h* ^* B: g
$ R) v% r/ p. x9 e! H0 s, f　　麻利地掀开被子。
: ]! l2 V* _) O
　　什么…
* C6 P' B3 Z; n( I/ e
　　继续掀开，把全部露出来！

8 k3 d1 Z) {% f" F) o& \　　是的，就是它…

　　你这混蛋！

　　“珀希大人！果子来了！”
# d9 @) ?; v# t+ k
　　瑞喜捧着沉甸甸的食篮，一路高喊，飞跑到珀希睡房前，不待询问便冲了进去——除了珀希，谁还能给他这样大度的自由？

- R/ m8 I, w1 `　　然而这次却让他着实惊慌了一遭，险些跪倒在地。
0 g0 H  O4 @; l: p& Y
　　屋里固然只有珀希，只是其举动实在太不同寻常——他在哭。

　　珀希坐在那床边，双腿并拢，弓起背，脸埋进双手紧攥着的一团衣物样的布料里，露出的双眼狠狠挤着，面颊早已湿遍。
, D1 d3 p6 ^1 N, D6 _: c
　　瑞喜也见过他哭，不闻声，只看到几颗水珠从那双嵌着碧瞳的眼眶里默默溢出。那时觉得极美，亦极悲。

　　此时全不似那般，抽噎的声气不加收敛，竟与孩童无二。
6 V7 f( h% M# ?- [
　　渐渐，瑞喜认出他手里那团应是他初进宫时穿在身上的衣物。在其流落期间，皇帝到此一宿后，将之摆成人形，用被盖好，还嘱咐任何人不得“惊动”。

: h- i5 |. ?8 O6 H6 p( t" A　　看来情至深处，不管什么人，其举动也如稚儿般单纯真挚。
6 c" M4 e  ]. E" \; b7 m; y
9 N8 q$ K- ^: y- Q3 s$ W) r7 G; ]　　“嘿！”冷不防，珀希已看到了他，抬头蓄出笑容对他招呼。瑞喜赶紧将篮子举起，深深低头——

5 K! R/ D" d. V' s0 t　　“大…大人！果子来了！”

　　“呼！So Embrassing…”对方兀自喃喃。“好了，过来一起吃！”（真丢脸…）

) x4 c- J: v6 m( E0 ~　　“谢大人！”瑞喜闻言亦欢喜：到底是珀希，开朗如此。

: F) L  Q( g$ {3 v　　“有茶么？”

4 I1 s/ w- M) v5 K: u　　“小的这就去端！”

. J# O. y3 a3 ?$ I　　“谢谢！”

　　“大人！您可算平安回来咯…呜呜…福乐想死您了…哎哟！瞧您，脸都瘦下一圈了…呜呜…”
& ^/ E' `- O" Y6 W
　　来人帮我把这个拽着我袖子当纸巾的家伙扔出去！——我在心头呐喊。
- l4 R# y# ~6 L
　　天呐！哪怕在看到他时我只产生过一盎司的好感，现在也后悔透了！对了，这段时间这马屁精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在他凑近时我闻到一股很重的煤烟味，那双手也很黑…可怜的家伙。

　　“福公公，别哭了，好生说话！”瑞喜凑过去劝他，把一条手巾递了上去。
, w0 e) y. w9 L
: F! v! ^* W7 O* A/ H5 ~9 S! J! G　　“哎…”福乐接过去，狠狠一擤，像吹小号。“大人啊…”
& ], [- H4 k. W# O
( R* r7 b$ w+ N, A& E　　“茶！”我将身体朝后退，随便递过去一只茶杯。

　　“哎，谢大人赏！”他一脸感激地接过，大口喝着。

　　“大人…您不知道啊，自从您那次落水，福乐我就吃不香…”
- p2 F2 p& ^& G' R% ^. F
& p1 g; b9 E9 F7 D. Q  a9 ]　　好吧，我承认任何事物都没法阻挡福乐拍马屁…真的只是马屁？毕竟我的袖子上还有那么多水渍。
) l0 e1 \2 j- R% U0 j; G
7 C5 `3 i. Q4 w4 K( D! F　　“圣旨到——”

; Y  i% {; C5 k: p+ h　　好了，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他给我传消息。真及时！难道我们之间已经达到了第六感境界？浪漫过度！
% w* y/ }9 W' q  W2 r
　　“这…大人？”

4 N: R/ l: q" I/ h* ~/ {$ N　　众人见状，难免惊讶：皇帝早有吩咐，此人接旨毋须下跪；然而眼下他虽只跪单膝，却下得从容主动，毫无牵强。

. p* m9 f% N! U3 o　　“呼…”珀希见他们面有难色，略叹气，竟将另一条腿也屈了下去。“请快点！”语气稍有敦促。

1 T) x" I" N- g# A/ \+ G( E　　“是、是！”领头的太监回神过来，偷偷在心底吹口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油艾丝艾国人珀希，年少聪慧，天赋奇才，国之瑰宝。组乐团，以歌声兴盛世，传乐与民。特册封正三品典乐长官，其余乐团众皆授乐府正职，赐‘风调雨顺’为‘天下第一乐班’名号，钦此——”
& v# S* f( m1 Y8 l) b' V
3 k' {1 G0 p3 d3 g- h3 C　　颁诏完毕，其人将诏书收好，躬身递上。
- T% }9 ^9 q+ X2 i8 A; I
- Q6 m" s, M+ u　　“呃…”珀希不知如何应答，面露尴尬。

/ c  M0 M1 `8 K+ v8 b　　“谢主圣恩！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多亏旁边的福乐，扑通叩头，嘴里圆滑念叨。
- u& T0 P) n  `* q
　　“Yeah…谢谢！”珀希仓促附和，接过圣旨后朝对方耸肩微笑。

3 q6 @" j) g+ s' ]! c& R　　“大人请起！”传诏者不禁赧然，命随行人将其扶起，引领出屋。珀希讶然。

( D+ c' V+ f$ r8 F3 d　　对方善色解释：“皇上还吩咐了，大人领旨后，须速速前往觐见面君。”言严罢，转身朝后面挥手，果然有轿停待，造型别致鲜艳，不同以往。

3 B1 z, U) l% W1 V" Q+ e　　“大人？”见对方神情略滞，稍加提醒。

　　“是…好！”珀希眼珠一转，蹦跳转身，“等等！”嚷嚷着竟往里屋奔去了。
( a1 t$ ^2 \* j; _" A/ h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无不会意微笑起来。

　　第二十三章（最终章）
/ y/ I& ~" S" ]/ P. s, I
　　“哈啾——”

　　“怎么才穿这点？！”他从仆人手里拿来毯子裹紧我，用袖子为我擦溅在脸上的鼻涕。
  `* J2 e5 S; X5 `' |: g8 A
　　“嗯…”吸吸鼻子，再狠狠打个哆嗦——浪漫果然容易使人失去理智，难怪会有人形容它是“致命的”。
7 }. M! ?0 a. p. _) X: F0 ]
) z/ ~7 u1 d- Y* Z　　好久没有穿牛仔裤了，包裹得真紧，我坐下后总忍不住磨几下腿——突然觉得我们那个世界的服装真是对身体的折磨。

　　“…做些热饮送来。”

5 J; B, v* o0 u( s$ K4 B* p/ P　　“是。”
) p+ x: Z$ u5 x: V# K3 _
# S7 u+ R. h3 ?0 K　　对管家八喜说完，他看着我，表情骤然严厉：“真是乱来！”
) m% |; d7 V6 `0 w& h6 e; B
9 V# o9 s8 v2 l% u+ ]( _, }　　除了微笑，无以面对：如果我告诉他现在这个样子很可爱，会怎样？

　　“又使精怪！”
4 E# }& b/ h8 B# n. ]1 Y
　　“噢！”被他一把搂过去。“呵呵…不…哈哈…停…Please…”好了，别玩挠痒这种孩子气的游戏！加上未褪的寒冷，我笑得全身打颤。

　　“呼呼…”写满得意的脸在我正上方吃吃笑——莫名其妙地，我整个躺在了椅子上。

$ ~- j9 W: A" @7 _　　“穿这身衣裳是为何？”充满磁性的低音，我下意识屏住呼吸。

　　伸手过来揭开他自己裹好的毯子——身体颤抖的频率成倍提高，我使劲吞咽一下。

　　“我…”没等想好说什么，那放到胸口的手使我搪塞了。

9 g8 i- U( W7 P/ D' \& r. b5 t) I　　“这些…是字么？”
. |( H0 ?; t& F+ U
　　“Huh？”低头看一眼。“是…”——“我爱纽约”的缩写，我怎么穿这件蠢衣服来了？
) V2 x& v4 T* C  e
& N6 k  w; N% I5 y　　“呼，怎么把字写在衣裳前？”听上去他好像只关心这件普通的T恤。“说的什么？”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真的是在问我问题？我是否因该认真解答？那些，对我们有什么意义？

6 `) w: g' {% \　　“嗯？”手指挑起我的下巴，那副充满挑逗的眼神。
! o( ~/ t% P: H* ^! P$ o0 r9 e
: O7 e6 f5 h0 A2 S) [8 V7 {; x　　“我喜欢…New York。”脑袋里飘起云彩。

: u& L, O- ?$ i9 R5 w　　“谁？”双眼突然变窄。
# T3 v* u/ U, v* Y8 Z8 D1 W
0 V& q) T* C: X9 B　　“？！”又怎么了？…噢！“它是…唔？”
( q  g  R" F" k" S9 A
: E, u9 _2 D9 F- ?+ K/ d: t0 f2 Y% K　　它到底是什么？忽然而至的吻让我眩晕。

8 e/ S7 ~( K8 m: O　　“…今后，只有你我。”
$ v, X' H0 T7 \! [; v0 W9 V
　　“嗯…”眼前一片模糊，我期待着看清他的脸…他…

　　“Oh my god！”——我看到了我的吉他！
1 ]1 D3 f' Q  S0 h" D8 `
5 j) S+ ?- j! @( t$ p0 y2 V; n* Q　　“My guitar！”

9 K0 x& ?+ L. Y$ R( h; v　　一声欢呼，珀希推开高涉，兴冲冲朝那搁着琴的香案奔去。

　　一举将那物取下，抱在怀里：“I’m so missing you！”双手在上面细细抚摩，片刻不舍离去。（我好想你！）

- B9 s, X4 ~4 v  ~, I　　高涉提着毯子也走过去，为他盖在背上，捻紧：“看你急的，莫要着凉！”并怜惜地抚摸其头发。

4 e5 o6 W3 M& A+ c7 v6 p* O& h　　“你…使它很干净！”珀希抬头微笑：“谢谢！”
4 L$ l" z7 B& l
, o: B# i+ b  @( a0 Y　　“呼！”高涉轻笑，颇感欣慰。
: ?# U0 M) s( X/ `
　　“嗯…Gotta change the strings…哈啾！”珀希不怎理会，专注调理吉他。（要换弦了…）

　　“好了，且放下先，日后再好生玩！”高涉动手去妨，难免不耐烦起来。
* _$ v1 G8 b$ u# d- |# K) I
3 n, w% ~3 [: C  X　　哐——

　　珀希一袭拨划，全然没有听从。

　　“皇上，热饮到了！”八喜的禀报可谓时机正好。
% T0 u0 g/ m. A, ~8 M* O: ]
　　“好，乖，喝糖水去！待会儿再弹…”高涉逼得用上了诓哄口吻，手还不住拍着珀希肩膀。

　　谁知对方全神贯注在手头乐器上，丝毫不理外界事物，手指伸展，眼看就要开奏…

　　“嘿？！”
3 H* }2 U: A0 s3 n4 h
+ B( d4 `7 k) x5 F5 [　　终于惹恼了皇帝，连人带琴一把抱起，朝方才的躺椅走去，将他抛置于上
6 K  u1 M+ T# X
　　“你？！”
) ?6 p! `( O* I8 k1 ~
　　不等珀希发怒，高涉从见机递来饮品的八喜那里取过汤碗——
3 O- ^& t$ B! i2 V) Y
　　“来，快趁热喝了！”端在对方嘴边，吹口气。
3 L7 O4 ^: s; v  z' U+ p" A5 P
1 q0 I( q: D% T) G! i/ ?( P) J, i4 P　　“嗯？”珀希原要推辞，闻着吹来的香味，抬抬眉毛，脸凑上去。那是碗百合糖水，面上点缀着蜜枣，煞是诱人，珀希略尝几口，立即捧着碗大口吞咽起来。
+ ]% S" H' ^* p, R& b
　　“乖，好好喝…”高涉趁其不备，动手去将那吉他从他手里移除。

1 D- ^; M% V/ G+ W; J1 Q4 K　　几口喝完糖水，珀希递出空碗，察觉到怀中无物，左右张望起来：“我的吉他…”

　　“嘴还没擦！”
; A" x% M+ F% Z% k6 o! L& t3 V) p
　　“唔？！”
2 R: x# ^3 q9 I: X9 e
　　总是这招，百试不爽！高涉一边亲吻，一边再心头暗笑：今后也不妨多用。

9 \: Z) w: o1 j% ]# i( K" V　　“哈…”珀希喘回气，面红耳赤，嘴边的残液有增无减。
& H0 S0 Z+ _& y! i  u8 @+ q
　　“好喝么…”高涉咬着他耳垂，低声询问。

& L9 ]- l" q- @# w- m! f/ G, x　　“嗯…”对方已然失神，抬手欲把他推开，却只将手搁至其肩头，再无动作。

3 N' F, G+ |6 A　　“呼，朕尝着也是。”说笑着，将手揽起其腰，贴于自己身上。“身子都泛凉了…”

　　“嗯…”珀希推却不能，颤巍巍扶着对方肩膀，也是贪恋那份体温，紧挨上去。
, A" v/ o5 o0 s+ l9 P+ Q
　　高涉固然满意，撩起那其单薄的短汗衫，将他抱在怀里，轻吻其胸前，随手又下去从后面摸到裤头…

* K8 M  r! Z  C% i6 Q' F　　无奈那布料又粗又硬，走展不开，仅容一手探入，摸着对方后面既热且软，撩拨得心头火苗直窜。好容易，被他发现前方有一纽子，却是金器制作，极难解开。高涉耐住性子，使了些智慧才得摆脱。

　　再下去，便无它法了。

　　原来那下面还有一合缝，铁齿咬紧，半点拉扯不动。“乖，自己解解？”高涉不舍坏掉他这身衣物，便哄珀希自褪。
# d/ y8 t5 N% N/ `  T6 N
　　“嗯…”珀希挣动下，高涉稍起身，但见他将手放上那铁齿一端…
2 q  H2 p( h  x1 z+ A7 q
" \: Q. _3 S% f  J: _6 r　　停上许久，却不动了。
' o. \% l: C: i( v2 M
　　“你要干什么？”珀希忽然抬头，眼中俱是质疑。
7 z: V( m8 v3 b# Q
( S! ]! v7 g( x! X　　“乖，快把它解开，朕好疼你…”说着，往他脸上一亲。

0 j. H& c" ~; T1 C9 ]　　“给我吉他！”这下珀希算是醒转了，将对方推开，就要下去。
% K( e& \& B7 H7 G
. ^7 o5 k1 t- j9 ]( p* `1 E. F　　“回来！”立即被高涉将腰一钩捉回，极力伏在身下。“总念记那东西…给得了你多少快活？”只管将手摸在其下腹，仔细抚摩。

　　“嗯唔…”珀希总捱不过这般，跪在椅上，弓起背，瑟瑟发抖。
  ~# T% p0 K, E
　　方才见他将手放上那细小的铆状物上，高涉也摸上去一试，果然有动，上下一扯，嗤啦就滑了下去。等不及赞叹这机关的精巧，他将手迫不及待探了下去，却还有用层极紧贴的小裤裹住其裆部，索性那布料极耐拉扯，轻轻儿随外裤褪了下去。
8 B* S& z7 M& V' {; l
2 C$ ~- H  B; G　　“嗯，bastard！”被对方冷不防往握了自己下体，珀希失声咒骂。

( f1 R) k9 D6 N' R2 f8 e; X　　“骂得精神！”高涉自是一笑，从背后扶过去轻琢其耳：“朕偏爱听你骂人！”
' f8 `5 a3 C0 @( }2 R0 X
4 T; [' O8 X8 h　　“You…”下面被对方熟练调弄，珀希话不成句，只得喘气。
& F& r/ h! e. i/ W  [. \: f
2 _- C- a1 x7 _) |( T　　“珀希…喜欢朕么？”

% w+ j* A/ }' v0 [: `　　“唔…I…”

) I) O+ E: O# x2 C0 _  p& i& I　　“爱朕？”

　　“I…love you！”

0 j5 a' h; a2 \  a3 q1 K; k- f　　“…这也是骂？”

　　“噢——Damned！”
% @& L/ V9 j" D7 G4 j
　　…

　　I’m running away with you,
+ q( |# u/ {9 \+ L$ w
　　from yesterday’s news.
( V2 T2 {: I, \6 x
　　Let’s leave it all behind.

9 e- ^) j: L' `' Y" n  y　　Help me back to my mind.
+ g8 W' Z* @% C9 e! \' ?0 U
　　I’ve paid the penalty.

. c1 |, I5 D2 ?9 P! E　　You’re the jailer rattling the key.
: h  [- U  n* g! H+ x/ D2 F$ F( o0 J
　　But the key is mine,
+ u. t  C" b- k- _( J4 @# _; e) \
　　I keep a spare one every time.
: _' z8 c' o+ `9 P( \
; M5 E+ t2 c8 u5 O9 p, N4 S; [　　This is for lovers,
. J9 i9 G$ ~, c! ]! L) G4 a
& @: P- X7 H6 y1 T9 o　　running away.
" b  @5 R# m( Q* C* ]
$ p. m4 J  P  s& u7 m+ q　　This is for lovers,
( X/ c3 E$ o/ j# C) s/ Q& v
　　running away,

! k* c4 J6 J- D" C7 |　　just for today.
6 l  o8 ^- O$ M
　　…

　　周围照例响起热烈的欢呼和掌声，我却只看着正前方坐着的那人：这是我写给你…和我的，我用眼神这样对他讲，虽然他不能明白歌词。
' q  h2 `: L# V2 z
7 `$ ], N+ a# R6 A1 F) X- Y: W　　无所谓，我看着他回给我的笑容，低头对自己满意地微笑。
- {4 h% ?; [! h6 O  O' U8 h& B
% b- K+ I, c4 f, z( k! Q# \6 j　　“来，小珀，快过来！”
1 }2 q* A9 h8 {; T* B
　　“呃？”听到太妃娘娘的招呼，我赶紧抬头，看见她朝我挥手。“是！”我答应着，放下吉他跑了过去。

9 ]$ ?8 K' `, S' G　　太妃是涉已故父亲的妻子之一，相当于他的阿姨。今天是她的生日，作为皇家乐队的我们理所当然要来助兴。
* p! @# k) m; ^8 g" U
& y& p6 ^6 ?; W- y  s5 I　　“来来，坐到这边！”她示意我坐到前面一张凳子上。这位尊贵的老妇人打扮得相当华贵，而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高傲。

0 F  P7 z) O1 c2 u. R5 j% l　　“谢谢娘娘！”我恭敬地鞠躬，看一眼坐在她旁边的涉——他的表情在说我做得很好。
. z( X/ G; N9 Z. X) b1 G' S4 Z
" |" T, X% |3 Z# o& s　　“哟，好个懂事的孩子！”太妃也对我和蔼的微笑。“我来问你，方才的曲子唱词，可都是你自己写的？”

$ W' J5 C/ L. B" |4 E　　“是的！”我急忙点头。

) y; t( }3 O. Z/ S$ T7 k　　“呵呵，果然才艺了得！嗯，模样也端的俊俏，真神仙般的人物。”

* }) G; U* L- E8 p; n1 E) ?　　“谢谢…”她的夸奖让我脸红了，尤其是说到容貌。
; r. j: x* M- ^
/ m9 a7 h% E6 e6 B- \& @　　“唱渴了吧？来，喝茶！”太妃说着递来一只茶杯。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干渴，急忙接过。“谢谢！”仓促道谢后，迫不及待往干燥的喉咙里灌。

　　“真没举止，怎如此牛饮？！”

2 h  J+ Y1 C9 {2 U% ^* t, H　　“呵呵，真性难得，皇上何苦计较？”

　　因为被茶杯档着脸，我狠狠地皱起眉毛：真是的，这家伙怎么总在公开场合把我说得一无是处？

　　“小珀！皮影戏开始了！”

　　“真的？！”小王爷的呼喊让我顿时转移走全部注意力——我喜欢皮影戏！

　　“谢谢太妃！”潦草地对老妇人行礼后，我跑去看那有趣的节目，跟胖呼呼的小王爷并排坐着——他是唯一会对我耐心讲解出其中内容，而我又可以与之近距离接触的人。

# \/ o  O# _# x! o5 h0 Z0 T) V. ]　　“快来！”刚坐下，我又朝芹儿和柴显他们挥手——他们现在也是皇家乐师了。芹儿的穿着打扮跟那些年轻的贵妇差不多，看上去非常漂亮！
: P+ v/ j, B, H  `  E
* R  v& }# {# b/ |5 x9 b+ X5 B+ ?　　“不了，大人自己看吧，我陪昭仪娘娘说话！”她朝我微笑摆手谢绝。
. q9 z3 K( I: u; `1 f; m: }2 ~
7 J: R0 n2 M8 D　　“Your pleasure！”我笑笑耸肩。（你随意！）
" c9 }- |% H  E" {6 c1 Z) i2 B
　　“快快！开始了！”这边的小胖子拍着我的肩膀催促。
5 p8 g2 [8 W% w0 o5 ]9 m9 s
& e5 C& G' x* I& y　　“这次是什么？！”
1 r5 n! ~' e6 \% x4 S0 a5 b, J
　　“‘三太子闹海’！”

) P+ c1 D' l$ [& C: Z& d7 ], N　　…
) g4 P* ?6 {( U. P  h1 r, k7 T8 Z
  r( g5 b: P7 o　　“呃——”

　　又起一声，幸而只是干呕，再没吐出什么。高涉轻轻为他拍背，脸色极难：这小子，没人照看他，便混上高汨和那打鼓的柴显，一气胡喝！也不知他从哪里学的猜拳行酒，玩得不亦乐乎，偏偏运气极差，被罚最多；散宴时，都要人搀扶才能走步了。又经轿子一阵晃荡，刚一下来便吐了。

, X" t# F4 i0 i! M) Y  f　　“好些么？”恼归恼，却也舍不得他受苦，高涉将珀希头枕在自己臂弯上，轻抚其面。
5 T& h3 ^. B; O% I5 x# A
+ o! i! b) ]1 d+ E. y6 g　　“小王爷…好胖…”

　　看来醉得不清。

　　“皇上？”八喜领人奉上醒酒汤启问。高涉接过，亲手递上珀希嘴边——

6 k: q3 E( u; A9 n) O1 `  V! I" |　　“乖，张嘴！”顺着其隙开的唇缝，小心灌下。这汤是酸梅熬的，又有冰糖，珀希尝出甜味，欣然咽下，过后还露着笑。

　　“你当是好玩么？净着被人灌，也不知推托！”——看后来高汨那小子乐地，明显就是逞著名分捉弄他！（桃：是啊，欺负嫂子不就是小叔子/姑子的天职么！）
( W) l, E4 R4 G! H, M, l8 M! Q9 k
　　“呼呼…”对方却干脆笑出了声。

　　“还笑！”将他一把搂起，啃一口在脸上。

　　两人一阵亲闹，又热忱了起来，珀希也醒了三分，睁开眼，将高涉凝望。

) ?' c, ?! I7 v% @# V$ S/ i　　“今日过得可如意？”最爱这样安安静静地相处，说的话才入心。
2 K# l$ F5 P; f% z5 n
　　“嗯，很好！皮影戏好看！”一副孩童般笑容。
$ b/ ^0 t; Q, ]" u0 O3 I1 w
　　“哼，好生稚气！也是半大的人了，还迷那些玩意！”

　　“太妃娘娘也喜欢！”

　　“好好，你有理！”
4 U( S1 U$ W& ^& U
　　“呼呼…”得意地笑了。
- L( a- |! X7 b
　　“今年也这样给你过生好么？”才知道他的生日在十月，想想去年他就在那荒乱的景象里度过了…忍不住又要看一眼那手腕上的疤痕，轻轻抚摸——用了胡太医的药膏，倒真消退了不少。

　　“想要什么？”
9 c  M/ n! u; t" v
, u2 a5 u( U; w* n　　“嗯…我要有Birthday cake…”
8 {8 J( E8 ]/ X& I1 k5 z
) o: W) D3 Q" U8 P+ J　　“贝…是何物？”不怕没有，只怕不知。

　　“是…”珀希撇起嘴，眉头一皱：“我见过这里有的！”
0 T) j( q9 D# b1 w+ i9 f; n+ j
　　高涉眉毛一扬。

2 r2 M6 j9 W" N2 r; c3 ]　　“是饼！这样…”珀希骨碌坐起，随手比划。
" A. b& t) ]* B* o5 E
　　“…我在外面吃了的，有人在城门放，上面有字，红的。芹儿说有人做寿…嗯，布施？”

　　高涉默默听闻，先是愕然，遂逐渐开朗。

' i" x, g3 D0 E8 z* W; ^  B# G　　“…我的家乡也吃饼，做寿时，有小的蜡烛在饼上…Make a wish…”
' S( W! x8 p$ Y  [' [7 |* v
+ c$ p  }5 I4 I! {9 x/ ~　　“那时的饼好吃么？”
! z3 ^/ }1 i6 @
　　“嗯？”珀希不知他说哪样。

　　“你在外面时，那饼好吃么？”
2 ?! k) W$ Z4 r2 y8 u9 I
　　“Yeah！”猛点头。“很好吃！”

　　“那就好！”又是一把搂紧，将脸相偎。
  I5 C/ d" m/ L( I, v: c
　　“涉，”珀希亦惬意，伸手拥在其背后。“我想要tour…”
- h8 |3 W. w+ I
　　“好，转过脸，朕给你挠…”（tour=“掏耳”）

　　“Shit！你知道我说的！”
3 G) u3 i% {. W; L" D% F
　　“端午不是才办过？…好好，你办就是，这次请多少人？”
, Z! F  T; t, W( I+ @$ A
+ M; N' U8 [& \- L　　“不要请，我要去外面！”
3 x$ q& c3 [$ N/ C5 H! r" }
　　“胡闹！你是朕的人，哪能在市井里抛头露面？！”

( L! O) @; M& B- U9 r- a/ O, s7 L6 p　　“…”

0 @# M" a0 ?' S9 V9 u# l# L　　“好了，不说这些，早点歇息！”

　　“…”

　　“乖…”

　　“…”
6 d9 N/ g) q: b0 e2 o1 u" I
　　“明日再说…”
% J2 M5 f% T  o! A5 X) Z
# q. `7 z0 u3 W' l/ i　　“嗯？！…唔唔…”
1 H" J/ k  z2 O0 w& Q
2 c% O  ~+ W! t" b" t$ E) X6 ^　　（落幕，旋转出字幕“完”，接着字幕出演职员名单。）
& D3 c. h4 ?0 e8 |: u% }( {" s. G! s( p
　　尾声
& E0 ^3 T( U) l; T1 |# u& p1 d9 X. e
' L1 z/ |: k# E* x* z　　望着那只闪着电火光、兹兹作响的插座，三个呆滞中的男孩渐渐恢复思考。

8 m1 F$ C# A& k8 A* _4 I　　“我们…怎么办？”Jack小心翼翼地发言。
$ U  k$ R0 H. S
　　“老天！我不能相信这是真的！”Danny抓扯着头发坐到地上。“我是说，Percy！他…他就这么消失了！”
! F8 N% @4 O' G5 A' K9 o
　　“冷静点，冷静！伙计们！”Terry吹口气，更像是安慰自己：“我们得为这事找到解释，我是说，对他的父母…”

　　一阵沉默。
8 e% M) P# ^3 H1 ]
9 a& A! {8 x; K* J1 u8 x+ j1 X　　“那个…我们都看到他被没了吗？”Jack又说话了。

　　Terry和Danny点头。
3 `$ E1 p) [+ s% p6 y% }
　　“那么，如果…他根本就没跟我们一起？”

　　“你是说…不行，那太不负责任了！”
, q. H2 z8 E& i; ?
　　“好吧，到时候你们自己去跟他父母解释，没准还有FBI！”

　　“等等！我们再想想…想想怎么统一一下…”

　　…
$ c: J' w& ]) t7 q5 f2 l
% g' ^1 S' ]' V　　“伙计们，我们出去吃披萨吧！”
: O; G- d+ w' z, t' a$ A
　　“好提议！”
& R* I9 Q! G# J' |
　　“我说那个插座怎么办？”

% i. W6 ^, N' `　　“别碰它！天知道它会把人带去什么鬼地方！”
! H5 {. [" T/ r* ?5 k
% s3 f" O- r/ u0 X　　“Percy，伙计…上帝保佑你！”

　　“上帝保佑。”
6 ~* a* ~3 Y& g; I: t
　　（桃/上帝：你们这群不负责任的USA小受！统统给我穿越了挨“疼”去！）
6 o; k. }/ v) P$ r


　　=====THE END=====

) o  R% f, e8 W2 Y* D8 J! \
6 U; M/ y8 `6 \$ C- E7 M' @
　　还有后记和100问！
" s4 U* a4 T# m7 Q
　　歌是《for lovers》， by pete doherty & wolfman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100问

7 K5 Y3 F1 Y6 P. H7 }# g
后记

( P( H& r& [0 }0 A2 g《非主流穿越》三部曲圆满杀青，桃子“亲”妈与众儿女开茶话会，讨论这几个月来的艰苦耕耘……
6 [& u3 b" n$ y7 ~" ^5 n8 D
4 Y! ~" d2 M  D$ F3 x4 M: i桃：不容易啊，这坑就这么填满了！
0 L0 \8 R; _8 s& H9 t; f（众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桃：来吧，大家说说感想。男0号，小P先来！
（镜头转向小P，一脸臭色。）
P：你什么脑子？！好S不S把我一活泼健康的美国小青年穿去你们中国古代！还不给我点便利，像人家Kiss一下就突破语言障碍了！害我被人误会被人虐啊……（抹泪ing）
高：小珀乖，所谓苦尽甘来，你我后来的幸福都是娘的安排下才有的啊……哎哟！（被小P反手一拳。）
4 e' P9 h! @3 G- F# P" WP：你是攻！当然替她说话！别忘了她后来怎么虐的你！她给读者说了，这坑的本质就是虐攻！
1 Y0 |) r) l% ~; o高：= =+++
0 G" X& m) Q# D3 S桃：你信他的？！啧啧，看来我白设计那么多H场景了，早知道写清水多好~~~（喝茶ing）
高：娘说是！（严肃点头，对小P）小珀，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所谓“梅花香自苦寒来”……哎哟！（又被反手一拳。）
桃：好啦，我说开了吧！本坑挖掘的初衷，就是某日桃子我在某地灌水，受话题启发，对你们这种配对萌到煞，于是……所以……就有了……嗯嗯！
P：还说不是恶意！你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把我一健康活泼的美国直青年给活活掰弯了！还是做受啊……555……（泼妇哭诉状）
5 B- D& v, q) \- ~桃：怎么说的？怎么说的？啧啧，不知道是谁好S不S在自己未来老公面前摆酷，抱个破吉他拽啊拽……
1 S, J, F4 d: ~5 S/ z& aP：还不都是你安排的剧情？！！
桃：谁不满意啊？！说，还有谁不满意，我改就是！
" ?. H0 ?$ |) }高：娘亲~~~（抱桃子腿，T T）
桃：哼哼~~~
: x# P" Z# t1 u- _2 F/ PP：我还知道你最想写的其实看我指着皇帝鼻子骂“Fuck you”！
  p9 b7 {" a5 _% u: y高：什么意思？
瑞喜：皇上，就是“X你”的意思！
（小高挽起袖子，搬来折凳，气势汹汹朝桃子走来）
5 V) F, T1 X( @2 }+ d2 M7 L: T# H桃：Stop！（举茶盘阻挡）你已经把他在身体上实践了，难道被他口头挽回点都舍不得吗？太没胸襟了！
6 J' {( O, O! J/ R4 R, @高：倒也是……哎哟！（小P从后面用折凳敲打其头）
P：是你个头！
* S$ {' e, x' q: m( U桃：你还说你有语言障碍！连最先进的中文粗口都会了！
/ {8 P3 J. l4 B0 Y0 e+ @3 DP：难道不是我冰雪聪明天资聪慧自学成材的吗？！！
3 O+ S5 C) B' R3 T桃：nnd，这文一直都说没自恋，你到后记了给我芙蓉这一遭！（对小高）你怎么的？你老婆一到后台就逞能，你这个做攻的也不管管！
高：（顶了满头包）我……我怕小珀今晚不让我上床啊！
桃：分特！你真成妻管严了？！
6 w1 h) T  Y" _' R2 _; {! p0 t众读者：我们要看生子的番外！！！
桃：没问题！生出个足球队！
P：你go hell！
9 b/ s' U; i  r/ O; H高：娘，朕还想要个公主！
桃：没问题，成全你！你是娘的好孩子~~~
P：你们统统go hell！
桃：你再吵就不给你写回娘家的番外了！
P：Mommy~~~~（Puppy eye，闪闪ing）
  @8 n( n. x; c4 M- ^7 n
9 o$ f" [& V8 v/ B3 V一片喧哗中，本文正式落幕了。
1 v3 e% z2 ?6 n8 T% u9 _! Z% tWait！（桃子托住帷幕）
  x) D6 w: @0 S) m# F——下面还有100问！
+ E0 N! d; y4 ?0 j  }5 v: Y

1．你的名字是？
高：大胆！皇帝的名讳岂是尔等可以发问的？！（桃：我是你娘……= =||）
9 T+ r" ^) q% H- P) ]; q* M+ w, qP：Percy Adams。中文可以叫作“珀希”。
9 r; w, m7 c# `5 m/ b4 K( W+ M高：嗯嗯！（清嗓）嫁人后要随夫姓……
P：= =+++，那你随我姓Adams！
+ w, D2 P- F" k$ u$ b% p
% Y" ?! z- S# G1 c. X' N2．年龄是？
& N. a5 }6 ^7 E高：朕年二十有五。
1 f, ]3 p8 H4 S; q( X8 zP：十八。
桃：可怜滴小P~~~你被占有时还是法定以下呢！告他！
4 {4 F) m. i% y& A' ]; H& a# H高：我朝法令，男子年十六便可婚配！
桃：= =|||
- h1 c; m! i. e& t, a
" d( L2 G3 r: m3．性别是？
% [6 G0 g1 Z+ A% k4 ?高：你莫非有眼无珠！
P：我要再次剪头发……= =+++

" M- b% w& S! q6 L$ Y4．你的性格是？
高：朕一向以仁君自居；当然，严苛也是必要的。（桃：少卖弄了！）
P：我很……（思考ing）开朗、和善、有自己的原则。

) {% `% x" L6 h9 G4 z/ c2 W5．对方的性格是？
高：懵懂而不失纯真，倔强而不失可爱，活力而不失灵韵……（摇头晃脑，嘴角带笑）
# O) r- P' c2 T$ `! K$ {P：（看对方一眼）自以为是！
高：= =|||

6．两人什么时候见到的？在哪里？
7 C( Y# p+ Q0 {2 Y高：前世梦中。
桃：不是天牢么？少混淆事实！啊——（被踩）

5 |+ a' r+ c- a' s: P5 F% B3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 @) k) o2 U  f高：脏！怪！蛮！……不过眼睛很美。
P：很帅……（小高在一边眼冒红心）的疯子！（小高跌倒）
' D" \0 E) z" I: v) q& A5 g( t2 R4 j
8．喜欢对方的哪里？
高：国色天香。
P：很有钱，能赞助我演出。
（桃：果然是美人爱富翁的老桥段！）

0 V0 j9 a' y' k9．讨厌对方的哪里？
高：这是何话？朕怎么会讨厌小珀？！
P：很多，一时说不全……= =|||
高：=口=|||

10．觉得你和对方的相性如何？
高：天作之合！
/ ~6 E: x# T9 h  O  nP：上帝的玩笑。（桃：是你娘我的玩笑。）
5 K/ Z* H9 ?' F% i/ v& z1 d( K  o
! s/ r0 l' |: z5 o/ s11．怎么称呼对方的？
, x3 j; T/ l1 r4 x- f8 W) m" Y6 r- i: l高：娘娘……（被小P一脚踢飞）
桃：那叫‘梓童’如何？
P：What’s the meaning？= =+
4 a: z( `+ T1 ]8 c: R: u桃：这个啊，是只有他才能这样叫你哦！
P：哦，好吧！（以为“梓童”等于“Honey”。）

12．希望对方怎么称呼你？
高：夫君……（被小P再来一脚踢飞）
& _: `1 n: `9 K% K: x4 FP：叫我Master！（桃：你以为是情趣游戏啊？）

0 H/ r7 ?, N5 c/ S7 B5 Y13．如果把对方比作动物的话是什么？
高：当然是小猴儿！
. v+ O  t7 K& z5 [/ j7 |$ V: M# qP：黑色杜宾犬。
/ @/ R: A6 `' ^% ?$ O2 z
; Y; b8 @" U9 c9 X! t: G7 X9 r. L( f14．如果送对方礼物的话会送什么？
: e& g9 f, ]3 h* {6 ~! {高：只要他想要，朕除了江山什么都给！（桃：算你聪明，知道那不是你一人的东西！）
6 K3 m/ ^% e, w$ f# t) SP：如果还能出唱片的话，应该是“风调雨顺”的Debut专辑吧！
高：嗯，虽然不好使，还有个洞，但朕一定每日拿这盘子用膳！（桃：你等着S吧！）
! C- G2 m7 T1 ^' k
4 _. J2 ^3 t5 H3 h1 e15．希望得到什么礼物呢？
. i- Z" z, O5 S" P6 K: g高：小珀……给朕生个太子吧……（被小P踢飞X3）
( v. j! a7 |1 |8 i6 T4 yP：时间机器。偶尔想看看Molly……（抹眼角）

16．有对对方不满的地方吗？有的话是什么？
8 [% Y7 V9 C; D- S% g( e/ r9 `) x高：那什么“掏耳”的活动，能不能改为一年一次，一次半月？
: n) \5 C4 q* Z7 v. ]P：那个，巡演可不可以增加为一年四次，每次两月？（桃：你想憋S老公啊！）

17．你有什么缺点？
高：祖宗有训，不孝有三……后宫佳丽实非朕本意。（感慨）
P：以前对妹妹不好，没有经常去看她们……（眼圈发红。）
5 u$ U, y8 h' i7 B* S- J1 q
18．对方有什么缺点？
% {2 r( l. T4 H) w8 H& d& G2 [) J高：璧玉无暇，何来缺点！
P：跟上他我是迫不得已啊~~~（桃：是你的身体逼迫你吧？！）

19．讨厌对方做什么？
高：怎么会？小珀做任何事朕都喜欢。（桃：其实你很讨厌他出去卖艺吧？）
P：（思考ing）欺负我……= =|||（桃：好全面的总结！）
: s5 ~8 I5 Y3 S; d. G4 L9 q
: l4 G4 [' P2 E( Z8 w+ k8 ?20．你做了什么对方会生气？
高：胡说！朕怎么会惹小珀生气？！（桃：其实是知道自己作恶太多，欲盖弥彰啊！）
8 T) h2 g) N% G6 B, C9 ~P：哼哼，拒绝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

( s$ G  A1 o: k+ e21．两人的关系到什么程度了？
% M0 b1 \  l, R! a$ y高：已为结发。
1 a% z2 U1 U; b6 kP：没有法律效用的！
5 J2 r/ `# D, F- N# Q桃：你不知道在这里，你老公就是法么？
( Q7 P' b/ c2 J: `- g
22．两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 i" @2 {5 ]/ |7 c! g  S9 g2 ~高：约会？朕要见小珀，自然亲自前去，何须约会！
P：估计永远不会发生。
0 O3 Y- v: R/ |4 r7 q7 `
23．那个时候两人是什么气氛？
桃：此问题忽略！
. y$ Q4 R6 Z& x( i3 _+ Y
7 S2 H6 S- d" _7 W1 o24．那时进展到了哪里？
桃：忽略X2。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是？
桃：算了，你们勉强回答吧，就说OOXX地点！
高：应该是朕的寝宫。
5 J( e; x5 N- {P：然后就是我的房间。

9 r5 W- e$ Y: p$ C6 ~0 X( D  E8 a0 ^26．对方的生日，会怎么庆祝？
高：昭告天下，张灯结彩，请各地杂耍班子进宫庆贺……
2 V- a3 B7 N. I5 L6 J# DP：就是上面那个局面，不过那些杂耍很有趣！尤其是那个“皮影戏”……
+ N  O' U5 U- [. P1 n
2 B5 y' C8 @  t% w, Q" P9 i27．告白的是哪方？
0 x- p& H# i3 `6 M" l# n4 d1 [高：大丈夫，当然身先士卒！
P：（一拳挥去）难道我不是男人吗？！
, \0 L% G8 T3 G8 \, K9 n% X8 H
, ]% Z% |8 G7 ~28．对对方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 ]/ g, f9 y' [! L( M高：恨不能拆解入腹……（抹抹嘴）
+ d: V2 j+ J% @8 |/ O# s/ U4 P' YP：一天看不到，到了第二天还是会想的。
  l8 ^  W7 i5 G& `! h" H: j
+ {7 @) Z- q  m29．那么，是爱吗？
高：那是自然！
" o# \) Q+ W% z# FP：或许。（桃：你少别扭了，= =|||）

2 x4 B: Y7 @$ J& i5 k, A% q30．对方说了就没办法了的话是？
# X! S5 Y+ {" `. F( [% q2 i高：无须说话，只眨眨眼……（垂头叹气）
P：乖，#%￥#T%—￥Y￥……U（桃：原来你是要哄的。）

5 l9 l( w6 F9 W& \+ Z. ?0 ^31．有怀疑对方见异思迁吗？
高：哼！天下还有比朕更出色的男子吗？！……小珀除外。
P：（看对方，叹气）必须承认他真的很帅。

32．能容许见异思迁吗？
高：谁敢与朕夺小珀？！朕猪他九族！
P：随便吧，离婚时能按照加州法律判决就好。（加州法规，离婚者必须财产对分。）

33．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的话，怎么办？
" }% x+ W2 ^" L高：吃大补丸，存体力！
P：睡觉。
桃：你们约会都在干那事啊？
, [( }' i, P4 J2 l" q
34．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里？
高：无处不爱。
- M1 O, c3 C3 n; I: sP：头发。

35．对方什么样子最妖艳？
5 @; R9 S8 y; I7 b- o7 Z6 L1 A高：怀抱吉他，意乱情迷时。
P：发呆的时候。

( I% u, o! Q- D, Z: [/ O& {36．两人什么时候会觉得紧张？
高：突然不说话时。
P：他看着我时。
( t5 C0 b1 t  v; X2 x1 d! B' f
. j. i2 N" O8 b8 `37．有对对方说谎吗？擅长说谎吗？
+ U0 x! b+ F! n- D- J4 g高：君无戏言！你文学常识怎么上的？！
. D8 l% R/ @- FP：说了他也听不懂！（桃：语言歧视！）
1 n% `+ @5 T/ Z: F) r
38．什么时候觉得最幸福？
高：被他主动亲到时。
P：做完爱，被他抱着时。

39．有吵过架吗？
# o' {; T7 e, }2 {7 l8 N高：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合”！
2 [8 K+ L* `8 J' @P：……我打不过他。
) c. K( f( }$ i* F- P3 Z) M* Q5 y% U
40．是怎么样的吵架呢？
' n7 e/ Q5 f; x高：你竟敢追问？！= =++
P：反正我很惨。
/ h2 D" g& X7 v, q* \1 G4 _
4 r8 i* C9 R% q7 f  a41．怎么样和好呢？
/ U& Y9 u' v9 b6 d' S+ hP：都说我很惨了！
- E3 @  R% ]6 \1 q
42．即使转生也想成为恋人吗？
高：生生世世。
2 Q" b& R/ h0 D- R& h# g) bP：我要下地狱！
9 z/ p7 J0 K+ ]% S
$ [1 N8 ~. e3 @  H/ |. t43．觉得“我是被爱着的”是什么时候？
# J; {/ o3 J# o# K高：他偶尔乖巧顺从。
- d0 c! C4 ]( I2 J. t" N+ u6 qP：用强硬的态度占有我。

44．觉得“难道不爱我吗”是什么时候？
' b/ |: U" \' y. B" H* e高：为了那个“五谷丰登”不与朕回宫时！
P：不许我演出时！

$ O, \% H$ f* S/ G4 d45．你表现爱的方法是？
# B' I7 y. h& t2 N4 Y- A4 b高：紧紧抱住。
P：吻他。

% |7 [9 w% k; N& |46．和对方像的花是？
高：芙蓉……（桃子送上FRJJ玉照，小高呕吐不止）错了！呃……是、是桃花！
4 g1 T  |4 T4 e1 n$ y9 q8 pP：郁金香，黑色。

47．两人之间有隐瞒的事吗？
高：有些事，他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 J, c" H6 g, l; AP：他永远不知道U.S.A.在哪里。
高：难道不是海外岛国？
P：= =|||

1 c( G, p- Q& {3 W4 ]  Y48．你的情结是？
高：真情难得。
3 G3 d# ?; s& r8 c3 @! A2 m. WP：D杯！（桃：恶俗啊！）
  B; }+ g0 r! t
49．两人的关系是周围人公认的？还是秘密的？
高：天下皆知。
/ a- |$ e, t% \P：……（望天）

50．认为两人的爱会持续到永远吗？
$ |# Z" ?9 T0 v' [1 \高：来生再世！
: ]. l6 ^" g# v: n  LP：希望如此。

" w8 w8 t5 K" A0 O3 ^（成人向）
51．你是受？还是攻？
. a0 Q& E) M% R$ R0 R高：（得意微笑）……
P：= =+（从后面踹他一脚）
桃：知道了。

52．怎么决定的呢？
9 ?, f  d9 n+ O. g3 S, B/ J# c, r高：朕是皇帝，又比他年长。
P：第一次那是迷奸！他不主动，难道我还会上吗？！
桃：可以骑乘啊！

53．对这个状况满意吗？
1 b5 M( K8 A! `/ _& h1 N8 k+ q' c' {2 a高：很满意.
9 l2 H, a# G! M8 u7 }P：算了，我没兴趣把XX放进他OO！
' A/ `4 M3 T) J
' j* H( T5 E. d* g3 N54．初次H是在哪里？
8 T9 B5 W& ~5 G) ~, @/ e/ _高：朕的寝宫。
P：他的房间。
' O: j# H2 X5 Z% o0 F0 x% v
55．那时候的感想是？
高：果然是绝品……（抹嘴）
* t' `( B6 p4 o! U% ?0 f7 A+ }( XP：天呐，我怎么这么倒霉啊……T T。。。

56．那时候，对方是什么样子？
& x: @7 Z- ]$ B6 e( O: y高：虽然倔强，却格外诱人，让朕食髓知味……（抹嘴）
P：变态！疯子！强奸犯！

57．第二天早上，最先说的话是什么？
高：（惭愧ing）来人，把他送回去！
P：（咬牙切齿）他妈的……

( @; I( i* j$ V4 j, A$ j  h: _58．一周几次？
( [* I. M& A& H  d8 \高：“周”是何物？是说转圈？基本每个位置百来下吧！
! }' e# r+ o2 h1 PP：很多。（脸红）

59．理想的话一周几回？
高：如果多喝点鹿肉饮，希望能来上数百次！
P：一次都不要！
2 m9 B" G8 J% T桃：当真？！
P：那……一天一次吧。（脸红）
2 v6 T9 S6 F4 I; g
60．是怎样的H？
高：神情激荡，悱恻缠绵，声泪俱下，遍体鳞伤……（突然脸色转悲，桃：你们SM啊？）
- N" W) J8 h2 [+ GP：要死了！

$ j" b! ?4 j6 z, |6 T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是？
3 I, e( Z  f4 U% K1 Y/ H高：朕的身体怎么能随便给你揣测？！
P：……耳垂。
; ?$ x( q* r0 f$ L% c! [
4 r9 E! o' k3 p. d! W62．对方最敏感的地方是？
+ U$ h  c$ G7 I! ^高：为什么要对你讲？！这是朕的机要！
* O  M4 M- j1 O* n: o' jP：这家伙很容易发情。
8 J2 A/ l' `9 v" y6 H8 q- b+ N
& w* v* y4 C# R" X1 Y) _63．用一句话来形容H时的对方是？
/ t. d- T6 U4 a2 {# m高：此子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机会X。
P：皇帝也只是男人而已。
3 G6 F( a$ Q( n/ j
7 p( L; x2 P3 F; p! Z9 G* ?& `- ?# x64．说实话，对H是喜欢？还是讨厌？
高：还用说吗？
P：不喜欢我能让他X吗？！
, p+ l3 d9 `# d/ g* N! o
65．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高：龙塌之上。
4 ~; L% e: l. c" ^6 _3 @, u/ ~* I% GP：床。
. t+ t% `8 E# P) Y4 M
! W- i) {6 y$ E( _66．想要试的场所是？
高：温泉宫浴池内，小珀院子里那棵老树下……
7 h5 g5 q# A. C0 A6 XP：舞台上，那里最high。
, W# G( m& w- x9 E; J9 [
9 [- ^" K& }6 P9 Z67．洗澡是在H前？还是H后？
& f! L5 q6 t" N高：前后皆有。
P：嗯，这里卫生条件不错！

4 ~9 b3 ?- V  i, ?  V# q68．H时两人有约定吗？
6 P; k; f. ~! A; oP：有他也记不住。
' @/ p) t* M8 X' L高：小珀，你说！朕一定铭记！
P：以后不要射在里面。
' @; x% F: h% |4 q# }8 G8 L高：……
8 \* g7 d5 d) i6 t6 z1 p
69．和对方以外的人H过吗？
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朕有压力啊！
P：我认识很多女孩的！

. D9 C8 R0 Y. t, v70．对“如果得不到心的话只有身体也好”这种想法是赞成？还是反对？
高：得到身体，自然才有机会得到心。
P：这个，我有体会……= =|||
  u1 o9 H; ~( q% Z6 \' S
71．对方被强暴的话，怎么办？
7 O- \. r8 O/ x, Y# v高：将贼人猪九族！碎尸万段！
' {# P0 t$ r% X" w8 D+ P( OP：呵呵……呵呵……

) k' `$ M$ e  {0 C" {. M5 O72．H前和H后，哪个更害羞？
高：朕真是爱煞他云雨之后的娇羞啊……（桃：看你把大家雷得！）

7 `( Q$ U$ j6 s9 l2 @- n, E73．“只有今天晚上，因为太寂寞了……”好友这么说着要求H的话，怎么办？
& N7 j7 I. Z- h- p% [: P3 t# B# j/ {高：谁敢？！
P：我不想害他们……= =|||
; t3 U% v8 d+ ~) V$ a
, [7 X  }% i4 R/ Q. Z" u# D74．觉得自己H的技术好吗？
高：皇宫之内，无人能及！（桃：少鹤立鸡群了！）
P：我想说，以前那些女孩都夸过我……
高：= =+++
# C6 u: f% `5 G6 k; [- [4 C
6 M8 t! l$ K. ~- L. @75．对方H的技术好吗？
( K1 C! O- P$ p! m% F' v高：娇艳无双。
P：很……厉害。
% B' [8 M- M0 A' U! _6 Q
8 q" _" ^# n2 N- Z! D; a" R76．H时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高：称朕名讳，偶尔骂些粗口。
0 z0 V$ b. ~. w# W# iP：乖……

77．H时喜欢看到的对方的样子是？
1 e  a5 q% K& i6 R) K8 {高：面带红桃，碧瞳泛水色。
P：得意地笑。

78．觉得和对方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6 N: F# T0 b) l" v高：你敢有此质疑？！
9 k0 X: q* N  O& W7 ], ]" \* nP：无所谓……嗯，无所谓……（无奈地看旁边。）

79．对SM有兴趣吗？
高：那是何物？
9 ~- _0 t. Y* D/ n桃：以酷刑行淫乐趣！
" H! f9 Y4 N8 G! o高：尔敢伤吾美人？！（踩桃子！）
桃：误会啊！不是说伤小P，是小P打你啊……
P：好好！！
! \: Y, w  I; y: d/ M3 C高：=口=||||||

80．突然对方不寻求你的身体了，怎么办？
高：快命太医诊治，看是不是有喜了！（桃：你好自信。）
3 s; S/ E! s9 w$ f7 Q+ ?# EP：他生病了吧？（桃：你也好自信。）

81．对强暴怎么想？
& c! f! j) G, r0 U- [高：须法办！
4 q/ |$ R7 G. d7 n' nP：你给我坐牢去！（踢小高。）

82．H时最痛苦的是？
高：对方不配合。
P：没有先进的准备物。

, N5 d& N) C' e. U; t83．至今最惊险的H地点是？
* _( G3 d5 Y# O: x# h" q高：谁敢惊扰朕与小珀同欢？！

! T$ C4 |+ H, e/ v7 K84．受有主动要求过H吗？
高：小珀实在是耿直非常啊……
2 I% l. \  z% u) P# l3 Z% O5 KP：要做就做！少废话！
% }$ m2 }! u" F# z8 p, s8 y
( Z! _* A" P1 J8 m85．那时攻的反应是？
P：马上照办。
0 C- A8 Y; N7 j' z, V( M
, s8 h% [# M$ J/ f86．攻有强暴过吗？
高：朕岂能行那禽兽之举？！
P：你撒谎！

87．那时受的反应是？
5 _3 b. u2 l' |$ G% }5 zP：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0 p& U1 [+ W+ d9 ?+ F3 L
. G1 j  D6 x! ^% _88．理想的H的对象是怎样的？
' r9 m; G: d; z8 J" l高：天上仙子。
P：D杯的封面女郎……
高：谁人？！（桃子送上一本《Playboy》，小高看得喘粗气……）

89．对方符合理想吗？
高：梦想成真。
P：差太远了！

+ O9 u/ x0 U3 f# G, W/ g& o! C90．H时使用小道具吗？
3 C! U$ s' t/ K) R0 o+ z" m/ p: G# H2 E高：朕自己都嫌不足，还让一般器物享用？！
P：算了……= =|||

91．你初次H时是几岁？
高：十六岁。
1 E+ p! U5 y6 t9 e+ R. ^7 j! rP：我也是！
高：难道你的初夜不是给的朕？！
( {6 [& E" n# r- d桃：你就知足吧，后面那个是你的啦！
. {; @3 d4 u7 w# g6 [9 i& S8 S$ H" f$ H
92．对方就是现在这个吗？
高：非也，乃是太子妃。
) ?, I2 O5 Y9 d# ~P：当然不是！
7 K) Z7 q7 {, @# g9 E
93．最喜欢自己哪里被吻？
7 ~- I! {5 V# U$ i) h高：嘴。
P：嘴……耳垂……胸口那里……肚脐……下面……
2 S2 I9 S$ ?/ w6 E桃：你果然好饥渴！

94．最喜欢吻对方哪里？
' k- \9 Z: I) |3 [& H8 b* }8 V( ^# S高：全身各处！
P：嘴角。

95．H时做什么对方会高兴？
高：取悦他。（桃：废话！）
2 b; F" B" C+ b8 V4 X9 J" r0 u- _P：迎合他。

96．H的时候，想些什么呢？
0 e! x; L2 S% {" A4 B$ ~高：希望彼此身灵俱合。
P：这次千万别射在里面了！

97．一晚上做几次？
高：朕政务繁忙，还要早朝，一夜三两次足矣。
P：你少变相夸赞自己！

98．H时，衣服是自己脱还是对方脱？
9 i% P5 z) X: u+ `/ S5 S, z高：彼此彼此。
  \% J2 F4 b( ~( F' x
. N8 i; Y; K) h1 l99．对你来说H是？
高：H是何物？
$ j* @0 c* U! C, N- c7 B7 FP：一个字母。
) h0 V3 V9 D9 V8 o% F1 W桃：少跟我装愣！= =++

100．跟对方说一句话吧。
高：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P：I will always love you。
& l# w9 M% G% Z. r, F/ ~
6 f& U0 a/ t% d) o. w" h
=======the end========

onion07

这个狗皇帝还真会玩人！厉害 改天我也玩电

690428

谢谢楼主分享

xiaozhi12345

谢谢楼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