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穿越》 BY 发霉的桃子 【完结】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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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2 T3 n# l% J第一章

2 M" ?' b  Y, m0 Y; S　　八喜揉揉眼，从另一人手里接过裘领披风，举到皇帝背后：“皇上，保重龙体。”叮嘱一声，将衣物为其披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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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 a1 D, \: d9 o5 ]# B3 O　　高涉不动作，貌似较先前冷静了许多，却更让众人担忧乃至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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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5 Z) }# A1 L6 q　　激流的河水在晨曦照映下泛着微红，又一艘小船漂回来了。高涉低着头，目不转动，已不再去看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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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 N. b0 `" t　　“皇上，”八喜大声了点。“天露白了，稍事歇息吧？”

　　依然沉默，只略抬下头，望向运河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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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喜以为有所动，小心走近：“皇上…”

　　“让朕…再看一会儿。”高涉捻捻披风，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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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喜不敢苦劝，默然退守。

/ k+ O; b, U5 y　　眼珠盯着江水，看它翻滚追逐，全无恨意。所有的刀刃都指向自己，压着心头，稍有波动，绞作万缕。

　　昨日这时，他还安睡于自己怀里，体温、声响、动静…回忆起来，还似真实。不禁双臂抱胸…

/ Q* j; w  S7 i/ m　　果然是空的。

, F/ L" i# z% }7 L2 {1 j　　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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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必！不是没寻着什么吗？

　　那又如何？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愕然发现，自己竟自私至此。

, D" i  S  m9 X+ i  ?* B3 ]7 _　　难怪他一直怕。不敢揣测，他是否动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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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3 n3 }/ c/ X! n& Y　　手放到自己唇边，止不住颤抖，冰凉如水。

　　“他要加班，不能来了。”我挂上电话回头对妈妈讲；顺便看到妹妹：本来以为Molly会沮丧，结果她只是专心在跟朋友们玩笑。

) L( a# G, q% f- B% t　　“好极了！我们可以开始吹蜡烛了！”妈妈微笑着说，为Molly整理一下圆角帽，转身去厨房。

　　我可以肯定她背过去后脸色大变。

　　他们分居了，我不能干涉他们的决定，不想让他们因为我和妹妹尴尬地相处。我试想过跟Molly该怎么解释——“爸爸有了新房子，他决定先去那里住一段时间…”——至少我自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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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试图让我跟她一起生活。我拒绝了，告诉她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爸爸一个人会寂寞。事实是，爸爸私下跟我商量说愿意把省下来的抚养费存给我以后买辆车。

. N3 i' s( }5 O　　“Percy，你会常来看我吗？”

% ^% B+ [0 ~$ h/ i5 Q: F　　在机场，听Molly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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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6 d! B6 N; A# P- |, T　　“当然，我会…”——结果我后来只去过乔治亚州四次；而Molly几乎每两个月就要过来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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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你的味道，Percy…”她对我耳语得很甜美，我永远忘不了那声音。

　　“我也是，我的小妹妹…”将她抱得很紧，我闭上眼睛…

　　背后响起击鼓声。

* ^' H- s7 n. Q, Q: }　　Terry他们把乐队搬到了候机室？！

5 m3 G4 x. H& _% X& x( p4 h# R　　“Percy，你看到我的小兔子了吗？”Molly揉眼睛问，穿着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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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小兔子？！”见鬼，我们不是要道别吗？“你们他妈的别敲了！”——奏乐声越来越大。

( J$ a# x4 w3 W0 O9 c; F; I) G　　“Percy，我的小兔子在哪儿…呜呜…小兔子…”她哭起来了。

　　“你说什么？！…见鬼，别敲了！安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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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不到Molly的声音了，她越来越远、模糊…

7 }/ m! }& r  H  ]" R6 z  @　　“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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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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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 ^: t1 v) U; C　　谁的声音？好甜…Mo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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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 J+ P0 g  e3 t　　两个大黑团子…下面是三个小黑点…米老鼠？

$ Q9 j3 n0 x8 O- b, O　　逐渐清晰，是人脸…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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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S, m$ d8 z1 f9 K  m6 f' m6 `　　我不认识的女孩。

1 E& D* e3 J' e6 k% d! l. `8 [  D+ ~+ {　　“醒了就好！脑袋疼么？”她的声音忽远忽近，感觉很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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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袋？我知道那是头的另一种说法，于是抬手过去…头上包裹着什么？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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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了？”确实有点痛，我担心起来。

4 M+ J) v# W* ]& ]! j　　“你跌破头了！”她指着自己额角，对我微笑。“没事！擦破点皮！”

　　听到她说没事，我放心了，也对她半尴尬地微笑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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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击金属的声音，我龇一下牙。

　　“哥！你且消停些吧？！”女孩板起脸对旁边抱怨。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旁边，手持一根细棍敲打一个金属盘子似的东西…

% x! O& J0 P+ ^# q  B% I　　好熟悉的情景：这个人的姿势、装扮、手里的道具…

　　“我怎么了？！”他抬起头，大声回答那女孩：“天都大亮了！咱还得进城摆场子呢！你倒伺候起他来了！”

　　有东西在脑子里翻腾，拼命要配合眼前的情景！我使劲盯着他的，对方瞪了我一眼，不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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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你坑的！倒不耐烦了！”女孩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我似乎听过类似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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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 l/ Q" G　　“是你…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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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0 n# y8 W/ D: G- ~4 f# G　　那对流浪艺人！二人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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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这声嚷叫，柴芹儿吓得脖子一缩：原来这人还认得她兄妹！小心转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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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 M) E- o: _　　“公子，要说什么？”赔上笑脸，如平日讨赏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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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u3 ?# d: Q　　“我见过你们！”珀希已然坐立起来，睁大眼将对方看着，却有丝惊喜。“你唱歌的！”

　　“这…”芹儿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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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4 F% E1 c5 X, x　　事情说大不大，小也不小，全看对方背景如何。昨日她哥柴显在河边掏螃蟹，渐渐挖出个大坑，说笑要做机关拿兔子，便胡乱设计了一个，自己守在边上。谁知兔子没扣上，倒陷害了个大活人。最怕的是，还是个贵人——便是那日于淮州城得见的番邦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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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嚷嚷甚？！”柴显见妹妹为难，拿出凶恶样吓对方：啧！要不是大爷我良心，早把你丢林子里喂野狗了！

　　他昨日将人救起，从那一身的湿漉漉便知对方是落水而起——真他娘的命大！昨儿那河水涨得可凶！——初时还没看清长相，等把人背回破庙，才认出是个番人，还是打过交涉的！

/ g) G7 l7 M& d! w+ n3 _1 Q　　“你击鼓的！”珀希竟丝毫不怕，手指着柴显，脸上都快笑起来了。

　　“咋了？！是大爷我救的你！大爷不怕见官！”柴显心虚起来，却要逞强，站到过去朝对方狠拍下胸膛。

　　“‘见官’？”珀希不解这话，不禁抓抓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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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3 x$ a- J8 X( @& u　　“公子切莫多心！我哥他说笑呢…”芹儿怕生事，敢过来赔笑脸，端着一碗热水递与珀希。

　　“多谢你！”珀希殷勤致谢着接过去；才觉察出自己渴得厉害，三两口咽下。芹儿见他一派知书达礼，也略欣慰，转身从刚熄的火堆边取来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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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 ?$ ^- N4 t) c. a$ _　　“这还有半个饼，公子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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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甚？！”柴显见妹妹如此大方，赶紧过来夺下：“你自个儿怎不吃！”

1 m" g2 @* t, w　　“给我！”芹儿一把抢回，将饼拍拍干净，依旧递给珀希。“公子，您就将就吃点垫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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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 }$ R3 B* A' u% T　　“多谢！”珀希略鞠躬，将食物接在手里，果然闻到一股面香，口中湿润，张口刚要咬下，却发现那面上许多黑灰，不禁踌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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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人家还看不上你那糙豆子面饼呢！”柴显见状，冷嘲热讽道。

( `8 l" \1 e7 R　　谁知他话音刚落，这边的珀希张开大口，将那饼子咬去大半，狼吞虎咽着，不会儿就整个下肚了。“好吃！”最后还抹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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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f1 y* s# c7 N6 y+ \　　“饿痨！”柴显没趣儿地撇嘴。“我说今儿个还摆场子不？”

　　芹儿皱眉看他一眼，转回去却笑脸对珀希：“敢问公子家在何处？我二人好将你送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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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5 g) h6 H$ E1 @5 j4 r　　“对！把他哪儿来的送哪儿去，没准儿咱还能换点粮钱！”柴显插话，看着珀希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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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g+ A- ^( G: q　　芹儿不理他，专心等珀希回答。她已发现这位模样清奇的番人公子不太会说中原语言，脑子似乎也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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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N# o: U# Q4 _( \. K　　“我在…”珀希看着眼前的女子，咬咬唇，垂下眼皮，似思索。

　　芹儿担心起来：若这人真是傻子，岂非累赘大了？难道还要带上他一面卖艺一面寻亲？！那日见识过与他同行那伙人的阵势，绝非一般，或许此时也在寻他未必？况且他这模样出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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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来自海外！我来游玩！”

. H  R! L; i5 W/ p7 c7 r( s, T5 Q/ C　　正思跗着，忽听对方大吼一声，其面色之严正，把柴家兄妹吓一跳。

% ^: p: Y3 C- G6 s  `* w' W& U, |( U　　“那…敢问公子来自海外何处？于此地可有亲属？”芹儿勉强冷静下来，小心翼翼问。

$ t2 Z% S9 B8 b  J+ D1 n　　“我…”

0 V7 K4 N$ U7 `　　“得！摊上傻子了！”柴显对天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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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叫珀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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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5 Y! K, |* m9 D! ?　　“…”听到他这没来由的自报姓名，柴芹儿嘴角略颤。“原来是珀公子，不知公子可有家人在此？”耐住性子又问。

: |: h6 B( o" O' w5 x* M3 v1 l: |　　珀希盯着她，眼睛睁大——水蓝色的眼珠看得芹儿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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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P/ \8 p* U. O2 d1 Y　　“没有！”半晌，语气坚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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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兄妹俩相视皱眉：那日明明见到一大群人将他护着，看模样听说话也都不是番人，他怎么倒说自己没有家人？

　　没等他们把这头想通，“珀公子”下面的话才真是骇人——

　　“我要跟你们一起！”

　　第二章

4 T# n% O& c) a8 U% c9 e　　我想加入他们的乐队，这个念头像百米冲刺般从头脑蹿到舌头——我想，这就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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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那女孩问我从哪里来的时候，我准备了一个半的答案：第一个说出来毫无意义；另外半个…就像它的性质一样，根本不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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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h, J( n+ y　　宫里？就是皇宫吧！那是属于我的地方吗？想想就可怕。而且对这些显然是社会下层的流浪艺人讲，他们一定不信；我已经看出那女孩有点怀疑我的智力是否正常了——该死的语言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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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跟他们是一样的。我是说，没有固定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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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还有某个似乎能将你完全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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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玩笑，那样厉害的家伙？！更不要说他收容我的前提。我从不感兴趣灰姑娘故事（除非我是王子），我喜欢看《金银岛》…我是男人。

　　“公…公子您说什么？”

　　“Huh？”女孩的提问使我暂停住思考。“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唐突了。

　　“我要和你们一起…弹琴、唱歌…band！”献上最真诚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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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l+ N4 k; w) i! [& @& \" s　　“您说笑呢！”女孩笑得很尴尬。“您是大贵人，怎么跟我们三教九流一般…”

　　“跟傻子说这些作甚？！”那个不太友好的男孩凑过来——我忽然发觉他们长得很像，或许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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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5 j& b+ n/ ?' v　　他叫我“傻子”，另一个人好像也这么叫过我——

　　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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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H- H5 j- L) {7 u0 v" i　　是他们对我这样的白人的称呼？似乎带着贬义。

　　——不过贬义的称呼有时也是非常亲切的昵称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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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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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B$ \  b. Y. T. x' R. Q1 _1 F9 u　　“喂！你走不走？！别妨碍我们干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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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X9 [6 }' p8 L& Z  E　　“不！”我板起脸瞪着他。“我要弹琴！我会弹琵琶！我要…”面对那可爱的女孩：“我要跟你学弹胡琴！”

　　“哟！”男孩还是不以为然。“还是个好玩乐的小少爷！想学艺？行呐！拜师的礼钱总得献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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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师的礼钱’？”这个词太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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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 [. q, |3 \( J& v　　“公子别理他！我哥没正经！”女孩将他推开。这次，我从她用的称呼里确定他们是兄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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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S$ C# ^7 p5 E# @: X3 u　　“请问你的名字？”一般来说，自我介绍是友好交往的开始。

* V! M6 N- `" @* M' q　　“这…”她看看我，神情变得腼腆。“小女子姓柴，名芹儿…”回头指着那个男孩：“这是我哥，柴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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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把收到的信息在头脑里反复念：柴芹儿、柴显、柴芹儿、柴显…“我叫珀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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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M( w( W( Z5 ^　　“呵呵，您说过了，珀公子！”

; ]$ u* [& R4 b! R　　“我就叫‘珀——希——’！”我纠正道。“柴芹儿娘娘…”

　　“噗——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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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显大笑起来——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刚认识的话，对女士用尊称不是应该的吗？

/ I2 U! [6 S0 s. N4 ]8 u# f　　“我…我的娘诶…”他笑得眼角闪起了泪光，而她的妹妹则惊讶或者尴尬地表情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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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傻子拜师不成乱认起娘来了！”

( ]- `) N& h1 x% H6 J( T　　“怎么了？”我焦急起来。

　　“公子说笑了，我哪是什么‘娘娘’！您…您管我叫芹儿就成了！”柴芹儿拍拍我的手背说，然后背过去也大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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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 F3 \8 `　　于是，“娘娘”被我丢入禁用词汇名单，跟“皇上”、“大人”等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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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 F; S0 u/ N　　接着，我理解了什么是“拜师的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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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钱。”对他们遗憾地摊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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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5 o  ~+ ~　　“啐！没钱拜什么师？！哪有人白传手艺？！”柴显咬着草茎不屑地对着屋顶——我们在一座显然是废弃的破旧小房子里，一股霉烂味，我昨晚睡觉的地方是一堆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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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说的很对，我确实应该交学费，但是…先看看自己身上的内衣，然后是脚那头已经折叠放好的衣物，有两件装饰品摆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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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听他胡言！”芹儿大声说话打断我去拿东西的动作，用很严厉的眼神看我：“公子切莫玩笑了！还是讲明住处，待我们二人将您送回去吧！想必公子的家人正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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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家人。”不自觉说了句悲凉的话。

( v; n3 t, V6 W$ _6 K7 Q　　“公子？…”她被触动了——到底是女孩。

. @# c% W7 O4 J& v; g# B　　“那些不是我的家人，”我对她解释那天的情况，半虚构半真实，配上忧郁的表情。“我来自海外，他们觉得我很…不一样。”指一下自己的脸。“就跟我住在一起…听我弹琴、唱歌！”我赶紧补充：他们不会理解出别的意思吧？我可不想被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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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V2 _* L$ i& m1 S" i　　“就你？！”柴显一副鄙夷的神情凑过来问——他的肤色很深，方形脸，逼近了看有点滑稽。

　　“我会弹琵琶！”终于想起吉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他们会怎么处理它？

, ?7 z1 f1 e5 y. a4 X0 n　　他们怎么看待我的事故？会试图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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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琵琶？！得，咱这儿有盏柳琴！跟琵琶也差不多，你给大爷和‘娘娘’弹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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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胡说！”芹儿气愤地推开她的哥哥，回头看我也很惊讶：“你真会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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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叫做“柳琴”的乐器被递到我手上——它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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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2 w% Q1 N  g+ d' k2 i1 D5 v" @　　“弹啊？别说你玩不了土玩意？！”柴显的抱臂站在那里，语气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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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 t2 }6 D9 H; p　　“好…”我回答着站起来…

. T: d; G& g! L5 d　　“哎呀！”芹儿的尖叫。

2 v& R1 H' z+ }% s4 |! f( K7 T% W　　“啐！你个不羞的野人！”柴显冲过来将我推坐回去，我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内衣——这拘谨的世界。

　　“抱歉…我…”我对已经背过脸去的女孩道歉，顺手拎起衣服——已经干了，被烤过——先把裤子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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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强收拾好后，芹儿小姐才战战兢兢地转身过来，松一口气。

5 G4 E( [6 g% N* ], V( w5 Q, I7 y5 v　　镇静下来，看着手里的乐器，显然没有我在宫里见到的那样精致，而且很旧，手指抚过那脆弱的四根弦…

6 h% O& S6 n8 T4 u7 R　　“给！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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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1 K; ~/ D6 X. ^0 l" W　　芹儿递给我的东西是拨片，竹子做的，而且大。我拿它往弦上用力一拨——不可思议，声音竟然跟曼陀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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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

0 y5 V: T" L! N! T　　这对我来说显然是比琵琶还顺手的乐器，仅次于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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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丢下不合手的拨片，直接用手指弹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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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c& \3 a! n6 _& {( S　　眼前的情景让柴家兄妹看傻了眼。

　　尤其是柴显。原以为这怪模样少爷不过会几下子指法，勉强弄得了那琴而已，谁晓得竟是这样得心应手，听得他这所谓的“行家”都眼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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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k- d( V. J8 q) c　　虽说指法略有出入，而那曲子却异常新鲜动人，起落折伏全不照常理传出，听得人心随动，显然是被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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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见他后来狠命拨弦子，柴显才反应过来，赶忙将这传家的营生器物夺下——

　　“作甚呢？！琴都被你拆了！”

　　“抱歉…”珀希明白过来，连忙点头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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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才给你几分颜色？就要开染坊了！”柴显拍抚着琴，恼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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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芹儿也看了珀希好一阵才开口，说的竟是自己都不明白的话——

　　“公子…当真要随我们卖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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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希怔一下明白过来，猛点头：“是的！我要卖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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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将他打量一番，咬起嘴唇。“我看公子的相貌…”

! {' D. k1 }. |# s/ I: d1 Z0 g- B　　“不！我会藏的！”珀希急了，动手抓来衣服作势裹在头上。“我喜欢弹琴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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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H. Z) D0 n4 [+ {　　“那拜师的礼金呢？！”柴显忍不住找茬。

& t) u. [2 m5 J! C+ O+ v　　“我…”珀希咬动牙齿，忽然看到眼前裹在衣服里挂落下来的物件——香囊和玉佩。

　　“公子不必多礼！这些器物何其贵重？值不得换这点手艺。公子若不嫌弃，我教便是！”芹儿一眼看出那些东西精致，尤其是那玉佩价值不菲，怕这他犯傻，自己也不能做趁人之危的缺德事。

, K  ^- C! z/ f1 {　　珀希却似没听进她说话，依旧将那两件东西盯着，有些入神了。半晌，略转动眼珠，先是对她微微一笑，神态腼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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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8 q$ S, A8 l$ ?( [- U　　随即将那堆衣服放下展开，小心地取下两只挂件，捏着那玉佩展转地看，神色阴郁。

　　河对岸，堤边。

　　沈境望着前方坐着那背影，埋首叹气，略摇下头，径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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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禀圣上…”刚一出口，觉得自己声气大了点，眼下这人怕会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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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却纹丝不为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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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住声，艰难地继续：“已经下令至扬州州府，派遣专人沿河道搜寻…”——一直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人，此时更不好提他名字。“请圣上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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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无言，沈境稍抬头，见他双眼还看着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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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朝中已在筹备接圣驾返京了，大小事务怕也累下不少了…”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却不该属于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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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h; c, G& Q# G　　“陛下…”

& I3 G$ v; U0 p# O( M! ~　　“好了，”这声音，嘶哑无力，仿若久病。“朕知道。”高涉试图挥手，却又感觉重达千斤。

　　“微臣失礼了。”沈境艰难闭下眼：“望陛下节哀，龙体珍重。”随即拱手退下。

　　河水比昨日已经平息许多了——老天果然是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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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2 ]/ T: Z% H( a　　来无影，去无踪；可恨的是，这来去之间却被他遇上了。露水一场，美不胜收，却烟消云散得让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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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2 f$ D( R  n; _( Y+ B+ H& m　　这份伤是落下了，不知何时得消，抑或愈渐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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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八喜又来了，催他歇息吗？“老奴斗胆请示皇上，大人那盏琴…”

6 V- Y  b# }% J' o, r. F* J　　琴？！高涉先是直直背，立刻又倏地站起，双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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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它收好，随驾放置…不可擦拭！”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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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还有他的琴！既然他是带上琴来的，又怎么能舍了它去？！虽说这理由荒唐脆弱地只能安慰自己，如溺水时抓着的稻草：哼！好小子，就算你不在乎朕，却不能不在乎你那宝贝吉他！还不快乖乖回到朕身边，让朕等久了…可是要挨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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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角兀自微笑着，不免诡异。

: h+ N$ p  _% ~5 n+ c　　“娘娘”这个称呼，小P一直以为那是对女士的敬语，而且“娘”又是妈妈的意思。这跟英语里mom和ma’am感觉很像，没想到那只是对皇室女子的专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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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N0 j/ R- n) {: n　　柳琴的声音跟mandolin还真像~~~外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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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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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sun is shininggg…”

　　“呵呵，珀希公子唱的什么？听着真好！”

　　“Huh？”我转过头，对芹儿腼腆地笑：“太阳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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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e% n/ \( X4 V　　“哦，原来是这意思。”她继续微笑点头。我感慨：他们终于明白我只是语言表达不流畅，智力是绝对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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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忍不住又抓抓背——现在这身衣服又硬又粗糙，刺得皮肤很不舒服。芹儿说我以前那身衣服太华丽了，不适合流浪艺人穿，让她哥哥帮我卖掉，换成普通的衣服。因为那些衣服其实很值钱，我把多余的钱（一大串硬币）都交给了芹儿，作为生活费——她算是乐队经理吧！

　　因此，虽然柴显对我仍然不太友好，但从实质看来，我真的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

　　可惜乐队没有名字。我昨天问起，芹儿说他们不过是“走江湖卖艺的”——真是谦虚，我从上次听演出就觉得他们算是不错的艺术家了。

# a/ E! D- d) y5 s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跟他们一起出场。老实说，就像芹儿担心的，我的外型实在是个麻烦。虽然已经用布折成帽子，把最显眼头发学柴显的样子梳成髻，盖了起来，可刚才路过的几个行人全都回头观望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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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5 R; R. ^+ R. {0 X& ~　　而且，如果那个人正在找我的话…

　　突然的恐慌，不止一次了，只要一想到与他有关的事。

　　“啧！磨蹭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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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Z1 f( R* E) q- |/ Q0 E2 j　　粗暴的吼声像一块巨石投入思维的混沌旋涡，我又回到现实的阳光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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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个拖累！”柴显在前方恶狠狠地瞪着我。“今儿得赶到宁江落脚呢！”

　　“抱歉！”我追上去对他不好意思地笑，忽然意识到一路上都是他在推那辆载满行李的手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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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 m3 H, y+ u2 L/ O4 C　　“让我帮你！”殷勤地上去打算接手。

6 V2 h6 \1 R8 I1 Q: R　　“哦？”他先是不满地看着我，然后得意地抬抬嘴角：“说的也是！看你人高马大的，也该做点事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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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3 h, S- L8 d. P8 _　　“是…”含糊地敷衍着，我接过他腾出来的一边把手，然后是另一边…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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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稳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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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显立刻上来抢救，还是没来得及：车翻倒了，行李洒落一地，我也被牵扯着跌坐在地上——这些东西真不是一般的重。

　　“没出息的东西！”他朝我挥拳头施威。我很抱歉，马上爬在地上收拾：他们非常穷，我加入后连吃饭的碗都没有多余的。

: B0 i" X( t" n　　“公子别！我来就是！”芹儿赶过来阻止我。从态度看来，这女孩还一直把我当成贵族，虽然我已经宣布成为他们的同伴了。

　　“我不是公子！”我坚持做自己的工作，并纠正她——我才不是什么有钱的少爷！失去了吉他，我在这里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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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k/ {* U3 X0 d  R: B4 f7 e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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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p1 g/ ~* k; K/ c! x) A　　“The name is Percy！”我发怒了。

　　意识到自己出错，我抬起头：他们俩用惊异的眼神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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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叫珀希，我不是公子。”

4 {' V' R: s- Y# g  b7 V　　芹儿笑了，柴显不屑地撇嘴。

6 [9 ?# D8 c3 \8 e　　我的感觉又好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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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之前，我们到达柴显说的宁江——一座小城市。进城门的时候，我让芹儿用烧过的木柴帮我把脸稍微抹黑，理由是不想引人注意——我真的不想被任何人注意。

　　然后开始找旅馆，问了很多地方。听芹儿跟店员的交涉，好像是要最便宜的房间，最后我们落脚的地方确实简陋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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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希哥！您就将就点吧，出门在外走江湖，本就不是什么玩事儿。”芹儿看出我的沮丧并予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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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g; n  U5 [) U　　“无甚！”我努力作出微笑让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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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v" ^' y7 L9 C　　“珀希哥”是她对我的新称谓。我告诉她自己十八岁（只差一个月而已），而她只有十七——这里的人严格遵守年龄上的尊长顺序，还有明显的性别偏见。柴显十九岁，我想叫他“柴显哥”，被他板起脸拒绝了；然后芹儿告诉我可以称呼他“阿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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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显。”我就一直这样称呼了，念着非常顺口。

. a$ n, F: \' Z! y% H+ K　　“作甚？”他蹲坐在凳子上，正在吃一个馒头——我在宫里的时候也吃过，不过做得比这个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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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6 w6 ]6 j: K: ]　　察觉到自己也很饿了，我伸手取了一个——还很热，服务生刚才送进来的。

　　“何时我们…”才咬一口，嘴里满是碱的涩味，一点不像宫里的那样香甜。我皱起眉毛，艰难吞下去——幸好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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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z& @# o9 _& v( v: ~　　“娇气！”他皱起鼻子撇我一眼，更加大口咀嚼着食物，像是示威。

* P# R" _+ r1 f" C5 V2 z" X　　妈的！我决定接受挑战，放开顾虑，大口撕咬着面团，嚼得比他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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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C0 c' N8 G" L7 e- m　　他加速，很快吃掉手里的，又抢一个往嘴里塞。我更快，吃完一个后把碗里最后两个一齐夺在手里准备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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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手！”

* t& M4 U. Z) R( i: n: a# C　　去外面洗衣服回来的芹儿及时阻止了这荒唐的比赛，从我手里夺下一个馒头，生气地瞪着我和她哥哥：“敢情你俩想趁我不在把吃的瓜分了？！”狡黠的眼神将我们巡视一番，我感到紧张。

　　“呼！”忽然嗤笑一声，她也大口咬起馒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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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P; f. |3 D) m' f" G, ^　　这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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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希哥，待会儿随我下去晾衣裳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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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 G" ~" s" \) }! n　　“好…”我咽着面团着急地回答，虽然还不太明白她的话。

+ \( f" M1 K5 R0 g( D' M　　“我来！”柴显不高兴地插话。

　　“你哪有珀希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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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让我很得意，忍不住看一眼柴显：对方的气恼让我更满意了。

; f- `# Q& v. U. J　　“啐！长得高有屁用！连叽咕车都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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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眯起双眼：该死的家伙！

# ?& [/ y& M5 g3 Y: i/ P　　晾衣裳当然只是幌子，所幸她哥懒，没争下去，芹儿换来与珀希独处的好时机。

) b# @+ `" j. F+ ^5 L) L　　对方哪里清楚她的用心，自然专心行事：还真亏他有这么高，手也不怎么抬就把一件件衣裳打理顺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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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p! M% Y& q+ ?$ F, R' _, _2 ]/ f2 N8 `　　芹儿通过那些布料缝隙，半露半显地看着珀希的面庞：脸上炭黑未净，那对浅色的眼珠在夜色下愈显透彻，五官端庄深刻…

　　“珀希公子，”越看越不真实，闭下眼，轻叹气：“还是对芹儿讲实话吧！”

- J+ e! U) W! j  R　　珀希听她又换回称呼，也停下动作，谨慎地看着：“‘实话’？”

　　“就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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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l9 f4 f! n5 k* [9 w& |  E　　对方果然沉下脸，眼神略慌张。

0 V$ ]9 b- J' u. I& x　　“芹儿前次也对公子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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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1 ^# S1 O6 }9 H/ O/ h　　“我不是公子！”还在计较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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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说小头，”芹儿不理会他的倔强。“我与哥哥说过，珀希哥若是与家人失散，我二人愿将你平安送回。而你却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家人。”

0 _5 I; C# l8 w　　珀希听了这句不住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芹儿见他不知所谓，叹气抿嘴：“那你那身家什是谁给置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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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早柴显将把珀希那身衣裳拿去当铺当还钱，人家竟开出一两银的好价！还不要论这里头被商家赚去的！

　　“‘家什’？！”对方照例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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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5 k4 Y+ \1 F: Q  K( F1 @　　“你…”芹儿被他的无知弄得气短，直直将珀希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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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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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自己已经让他们解除怀疑了，没想到芹儿这女孩居然这么机灵…不，是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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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一下嘴唇：我叫Percy Adams，出生在美国康涅狄各，就读冬青树中学，半年前被一个伪劣插座造成的漏电事故带来这个可怕的地方…

2 T- u6 ]' M9 t7 s3 K　　“我来自海外，很远的地方，被送到这里…给一个有很多钱的人。他觉得我…很好看，我又会弹吉…琴！”我抬头望着星空，艰难地编造着，遣词造句的痛苦让双眼不禁湿润起来。“就关起来我，给我吃东西、穿东西…他有很多很多钱。”

' [" p8 A9 _& J5 c$ \; P5 p　　“但是，他不许我出去，不许别人看到我…”低头叹气，我被自己的故事伤感到了。“后来，我让他不喜欢我了，就被丢进水里。”——似乎有个细小的声音在说道歉的话。

" R1 B, g1 ^: `" z8 W% j; ?; N6 O　　没人说话，孱弱的虫鸣令寂静稠密得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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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 a, J# _% [. e. [! ~　　“我很开心…遇到你们。”转换气氛，并进一步煽情——狡猾得令自己害怕。

　　微弱的呼吸声，我低下视线去观察女孩：她的表情近乎悲哀。

" W, ]( @, Y1 s5 l: x　　“芹儿…知情了。”声音有些哽咽，我感到抱歉。“珀希…哥哥，若不嫌弃，今后就随我们闯荡吧！日子虽苦，然而只要我二人有口粮，一定不让你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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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不懂那些话的意思，但我知道她终于放下戒备正式认可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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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an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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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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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z0 G/ O+ u　　情不自禁地将她抱起来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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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 r; w5 ^# X4 w$ Y) o0 W　　“哎噢！”——背后被什么东西打得好痛？！

  `% L5 C3 v+ {- C; X: g/ }9 h: Q　　“你这畜生！要对我妹妹干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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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8 U' G! t* M# e. E! m+ M; T# t　　“我…我不是！噢——Stop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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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事情的发展要按部就班。

( Q- ^$ N: W3 J" m# R$ f, p( e　　“皇上，东西都备好了。”

# q9 Q9 _. z6 H$ K0 e4 s5 \/ l　　“恩。”

　　高涉丢下手里始终只在第三页的书本，挥手示意来人退下后，将手收至鼻梁处轻揉。几昼夜的不眠，已令其眼窝深陷，干燥的眼角显出细纹。片刻醒过神来，动手狠抹一把脸，吸口气，站立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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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守在车辇外的八喜见皇帝出来，引领一名端盘的侍者，恭敬地递送上前。

　　那是一盘子糕饼。高涉取走最面上一个，只举在眼前观看，见上面五个鲜红小字，不禁喉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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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希见必归。

( E) U! @2 X% p1 H, h( E3 w1 _1 j　　也不知这小子还记得不——那时教他写名字，还以为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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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f$ }: G0 {9 q　　心中涌起酸楚，闭眼定定神，将糕点放回：“让人沿岸摆放好。再传令给州县，每日制作百个这样的糕饼，放在城门口布施。”

/ W, @' t7 l5 E' b; v; U, b% K　　“老奴遵旨。”

　　高涉抬头再望着眼前那片堤岸：沾满秋露的草地映出晨辉点点，仿若与那日夕阳斜照的雨后雷同。回忆又现，悲痛难禁，只得握紧拳头，任指甲狠狠扎痛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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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驾返京！”

　　演出开始得让我措手不及。我是说，当你还没从睡意中清醒，朦胧地抱着乐器走在街上；忽然前面的同伴停下脚步，回头跟你使个眼色——于是，音乐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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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I" n9 [8 G　　没有自我介绍和曲目汇报，甚至不用对未来的观众们打招呼…我在感慨什么？这难道不是最标准的流浪艺人作风吗？

　　——Percy，你得承认，这就是你目前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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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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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5 A  U* J5 r+ C6 w# }+ g0 k% o5 z　　大概是担心我的曲风与他们暂时配合不好，依旧是芹儿的胡琴与柴显的打击乐配合，唱那种曲调很高的歌——据说这是从他们父母那里传授的。这让我想起颜尚昕曾对我介绍他所演奏的“雅乐”。

　　也就是说，在这里，无论是高级的宫廷乐师或民间流浪艺人，都推崇将传统音乐形式完整地保留，以至于缺乏创新。我有些担心，虽然之前在皇宫里，我的演奏被很多人赏识，但也不排除那是因为皇帝个人对我的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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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s- |/ ?1 }: b5 j　　搞不好那家伙根本不懂我的音乐，一心只想跟我…

! J- y! Z, s& x$ D, W　　妈的！我突然非常讨厌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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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8 R. `* W! h　　芹儿的声线始终圆润完美，可惜我听不懂歌词，她专注演唱的神情倒是很吸引人，细长的眼睛，尖而短的下巴…呃，柴显注意到我了！赶紧避开危险的警告视线，观看周围让我感兴趣的其他事，比如卖食物的小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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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d+ l* D( d, E4 v) y4 h  n　　早上我只分到半块味道古怪且干巴巴的饼吃，现在看到这些热腾腾的食物，口腔立刻湿润起来。但愿今天我也能演奏一回，这样买食物的钱里就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 R0 r8 ]: j% t　　想想就激动。

　　“诸位乡亲父老，我等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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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k% @+ ~8 ~0 ?! v0 S　　芹儿唱过几曲后，离开座位，举着盘子像我上次看到的那样向观众乞讨小费。然而，也像上次那样，本来就不多的几个观众在她还没走近时就一哄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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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 v+ a: x0 F) ^9 K　　气愤。这些家伙，既然已经停下来听了那么久，吝啬就算了，为什么对女孩子还那么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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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芹儿端着空盘子，无奈地摇头走回来。

3 N9 C( r# y: G- V" G2 j9 W: t　　“我来！”我试着夺过那只道具。

　　“别！”她严厉地皱起起眉毛，眼珠将我上下打量。

# v- N% Y% F% j7 H7 w: C　　明白了，气馁地坐回去。

" i! j  }" `9 j5 L1 V　　稍微整顿一下后，又一轮演奏开始了，我好不容易平和下情绪，努力听他们的合奏，以便后来与他们配合。

　　接着，同样的情况又发生了，现在已经差不多正午了，聚集的人比之前稍微多一点，但仍然没有人往那盘子里抛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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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p  A* g( `　　有几个人在看到芹儿靠近时，大笑着跑开，还扮鬼脸。我认出这是从一开始就聚集过来看热闹的家伙们，也就是说，他们是心安理得地在看免费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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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理解演出地入口保安人员的重要了。

　　“不许跑！”再也忍不住了，我冲动地站起来朝他们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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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b! Q! F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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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无不连吃两惊；先是那声怪腔调、震得人耳朵疼的大喝，等到寻声看见了人，才是更觉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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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9 A/ U! _% U　　话说站在那里逞凶之人，身量颇高，一脸污色，着一身灰布短杉。乍一下，看不出什么不同——方才众人都只顾将那卖唱的俊俏小姑娘打量得紧，谁在意一黑脸男子？如今他闹将起来，人人将他看着，才发现其五官构造与常人大有不同，尤其是那双眼珠，淡如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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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那话听着着实好笑。有些个大胆又好调侃的闲人凑上去，讪笑道：“哟！这是什么话？敢情现在卖艺的心都不小啊，讨钱不着就要换逼迫手段了！”

: @; p" m( v0 |% c2 f* s" F　　“你…”珀希明白自己或许闯祸了，不知所措地对柴家兄妹张望。对方二人，一个将他恨着，一个对他急忙摇头示意冷静，并上前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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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8 G$ t! i　　“众位乡亲，大家误会了！我们哪是问您讨赏钱，是想留下您再听我们唱一曲，就怕您嫌粗鄙，瞧不上！”芹儿艰难地赔笑道。

% g& M4 a: T( P0 j0 C5 g' H　　“哟！姑娘倒真会说的！咱哪儿会瞧不上！”一明显的好事者煽动起人群道：“还真愿意听听！尤其是那位小哥，瞧模样就不一般！大伙儿说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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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喧哗起来——集会的日子，哪能错过热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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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 c$ a+ W3 [/ ~' h9 w　　珀希见状这才真焦急上了，立刻想到上次被人带去街市，露出真相后引发的骚动，倘若此时露馅，却该如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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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有胆要赏，倒没本事献艺了！”为首那人貌似一小有钱财的纨绔子，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吊散钱，举在面前：“看见没？你今儿个要是来支曲子让列位都叫好，大爷我这吊钱就算赏得心服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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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希听不大懂对方的话，只看出那神色极挑衅，而芹儿并柴显都不反驳，知道事态严重，咬住自儿嘴唇，暗暗叫苦。

　　“嘿！你倒是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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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珀希听见这话，如同乱麻中立现一柄利刀，顿时有了把握，不顾其余二人劝止，抄起那盏柳琴，蹦跳着站到场子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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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想看表演？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长相引起他们好奇乃至不满呢——种族主义是任何地方都可能存在的！

　　正好，一直找不到机会——对，我就是喜欢表现，我喜欢成为人群的焦点，如果能用音乐吸引他们，对我来说就像高潮般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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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琴，四弦的曼陀林，谢谢你参与Percy的游戏，让我们共同协作，愉悦这里的人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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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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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4 m2 h: F: i7 a( B　　September 3rd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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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w! i  F, u3 K2 R/ C  V$ I5 r8 t　　I was softly touched by a warm summer breeze.

+ w7 ?) z; b4 u' d7 F/ m　　There were blue tits flocking and swerving.

　　My accuracy is quite unnerving.

　　…

+ A% F. i6 D% h. J　　“…Oh children，please beware！I’m choked with fear…咳、咳…Well，That…”嗓子终于彻底干了，我咳嗽起来，却依然笑着。

# L. \2 R& v, A8 I. z　　“好了，珀希哥，歇一下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芹儿说着，倒一碗水递给我。“Oh children，please beware…”嘴里继续念叨我刚才教她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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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芹儿在跟我学那首为我们带来好几天生活费的幸运歌，她甚至宣布要学会我会唱的所有歌。

　　“学那番话作甚！也不懂意思！”柴显停下数钱，抬头插话。

' i0 `2 Y; y& ^　　“我日后还要跟珀希哥学呢！早晚把意思也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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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c- E2 }. o7 i2 X* b　　“啧！我看你别跟他把脑子学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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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Q! N; E% f+ D' |" S　　“你要学English？！”我从他们的对话里挑出关键，欣喜地向芹儿确认。

) Q! U7 t- e: B: O& n6 D: Q, }+ ^8 X! L2 ]　　“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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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A  {* G1 G6 @! L　　“就是我的话。”稍微抓抓头发。“En—g—li—sh！”有种感觉，她是真的很想学习，学会一种语言。

$ `, u+ v  U! Z/ _& {! o　　“Eng—lish！”她睁大眼睛，专心模仿。

　　“Great！”真的很棒！几乎没有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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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R! \& q+ E" U+ ~, H( P) q　　“Grae…te？”
+ F1 \0 b: o' n% g! k( K1 t
/ M; h; L6 o8 J　　“Grea—t，意思是，好、很好！”没想到她这么好学！对了，干脆我们互相教对方，这比当初瑞喜教我还有趣…对了，想起来了——

9 _3 L/ q$ w. c4 l　　“芹儿，你会…写字么？”

7 N" W, s$ q9 Q9 O. L　　“G…写字？”她愣了一下。“这…芹儿没进过学，不会。”低下头，似乎害羞。

　　“啧，咱世代走江湖的，哪有闲钱读书去！”柴显的语气变得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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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H* o4 q. {9 k& y1 t　　我明白了，他们跟瑞喜一样，因为贫穷而不能接受教育——皇上先生，从这点看，你的国家真是糟糕！

, i* N7 [5 Q9 ]& Z2 W5 W/ E; }　　“珀希哥可会？”

  Z) k# p1 y' J& N/ D* o/ ^　　“我…”被问了个意外的问题，不自觉抓抓耳朵：“我会写English，不会写Chi…这里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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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听上去很激动。“那你帮芹儿写自个儿名字看看！就写English的！”然后端过来一碗水，大意是让我用手沾水写在桌子上。

- [& v. }0 I( L+ V　　她的名字？让我想想：芹儿，听上去像Cher…别，她是那么可爱的女孩！Che…rry？Ch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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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错！我用湿手指飞快写下：C-h-e-r-r-y！

　　“Cherry！”

　　芹儿举着油灯凑过来，手指着字母：“芹…这怎么念？怎还有这许多字？”

5 p/ x8 c3 y" B) `+ [7 {, X　　“我瞅瞅！”柴显也被吸引了过来。“哟！这都画的什么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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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这里是使用象形文字的，概念差太远了！我耸耸肩：当老师真不容易。

) E% |% Z! L) X- o0 ~　　那晚，我们谈笑了很久。我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家人和伙伴，芹儿似乎很想见见Molly的样子，而柴显则感兴趣我的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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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受到自己存在的真实感，以及最踏实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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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才是真的开心——我想这样对某人说。

% K: q) B& v- _8 C　　在那个伴随着身边柴显轰鸣的呼噜声而失眠的晚上。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的演出都很成功，虽然收入比不上第一次，但听众数量明显比其他卖艺团体多。即使这样，我们还是要离开了——“宁江城小，咱们赚够份子了，贪多城隍老爷要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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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流浪艺人的传统，我得理解并适应。想象这是一趟巡回演出，只是生活标准比较差而已…好吧，是非常差——我至少有一个礼拜没洗澡了。

　　离开之前，芹儿应要求带我上街买路上吃的干粮——现在，我和这里的居民已经互相习惯了。

　　“店家，来二斤熟牛肉，再切个几块就成！”

& J3 w4 P6 ^2 a- J/ p* Q　　“好咧！”

　　“来，珀希哥，这是什么？”趁店员工作的时候，芹儿指着面前的肉钩小声问我——这是我们例行的词汇量扩充游戏。

! Y  @; T& I) e0 Z) Q　　“Hook！”我笑着回答。“What’s the name？”

1 G" M- G" b% E　　“钩子！”她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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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我们各自默念几遍，完成工作的店员用惊诧的目光看我们，然后他注意到我，忽然也笑了起来。可想而知，我们在这里已经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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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去的一家商店很特别，我是说，经营的不是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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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Q8 `1 j9 t9 A  T3 o9 y" d　　“店家，给看些便宜的笔墨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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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6 |3 J0 O, }+ b: g　　从芹儿的说话里，我知道了这是一家文具店，却更迷惑了：“为何要买笔和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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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芹儿回头，表情很狡黠：“学写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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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4 O0 T: m8 p4 f, T0 B　　“哦。”我抓抓脑袋——一半是因为痒。她的好学让我感动，如果曾受过教育，这女孩现在一定非常出色。

& u2 ?' Q2 D; t　　芹儿跟店员学习怎么使用那些文具，我则心不在焉地打量起这个地方来：墙上挂着很多画，有的画面全是字组成的，看起来也很舒服…忽然有点想学会写这些。对了，那个人曾经教过我怎么写自己的中文名字，让我想想…

# b- ?# e; e, u' H; v　　“呀！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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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叫扼杀了我的思路。立刻转头去看同伴：她一脸愤怒地指着前面一个飞快逃窜的身影——小偷！

　　“我去！”按住肩膀将快要开跑她稳住，我以冲刺速度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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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Y* H9 N( o+ Q) f9 m+ T6 f1 }　　据说今天没有“赶集”，街上的人不算多。我跑出去一眼就认出那个飞快逃窜的无耻家伙，看身高似乎还是个孩子。我想起来了：这小鬼是从面食店就开始跟踪我们的——该死的，我居然以为他会是一个崇拜者？！

3 |( a. n4 f* ^3 n  @　　“停下——”我大声警告他。不是示威，这家伙明显没我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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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V0 _( r% v7 ~  V# O　　但他逃窜的路线很刁钻，一遇到岔路就换方向。这里的建筑造型千篇一律，我有点担心迷路的问题…

　　好了！他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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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U) d  n7 V5 q9 [4 o　　当我追得思维紊乱时，忽然发现这小子竟然自己钻进一条死胡同里了！哈哈，小鬼，你完了！不过放心，Adams先生不是坏人，只要你乖乖交出钱袋，他会放你平安离去的。最多狠敲一下你的小脑袋，作为浪费他体力的惩罚！

　　“给我钱！”我摊出手，慢慢朝他走去。这是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孩子，满脸污迹，耗子一样的眼睛惊恐地把我盯着——可怜虫。

4 Z0 b% ]; E! E' g6 r8 a3 m4 |: y* \　　“好了，给我钱，我放你走！”停止逼近，我不耐烦地命令道。

　　男孩依旧绷紧表情，忽然，他睁一下眼睛，有种灵光一闪的兴奋意味——我下意识地回头看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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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娘的！还真有不怕死的追来！”

　　说这话的人不高，而且瘦，一只眼睛抽搐般半眯着；在他后面，同样规格的人站了差不多七八个。

4 Q% Z4 F4 `0 \$ L　　妈的，原来要完蛋的人是我。

9 @- `/ _) e. W　　也不知眼前这些恶人从哪里钻来的，珀希将他们逐个观察，自在心中叫苦：这几人虽说看着个个枯面槁目，却挽起袖子对他显示着不差的筋肉，又听见骨节捏得作响。慌乱中，他只将人数点过，连身后的小贼一并八人，周围高墙危耸，这才是难逃生天。

. C: d  B! _6 f　　“别过来…”珀希边无用地警告，边寻动手良机，盼能打出条路子逃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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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Y3 ]" T; \　　“哼！”貌似匪首之人，鼻子一皱，打量下珀希，不屑道：“原来是这几日街上卖唱的番子，大爷我正说你们生意兴隆得很，该收借地气的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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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珀希哪懂他说话，只将拳头紧捏，忽然——

　　“Police！”

8 R$ H5 l& }- J) G3 A9 P- z　　一手指向歹徒身后惊呼，待对方回头观望，他那蓄势已久的拳头朝匪首下颌狠命挥去，一击打破其嘴角，淌出血来。

　　先发制人，珀希岂敢怠慢，趁其不备、手下喽罗们又乱了阵脚，连挥几拳，招招得中，打得那贼晕头转向。

　　只是这条死巷极窄，那几人俨然将路堵死，珀希虽占上风，却难脱身。很快，其余几人也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凑上去先救下头头，再困住珀希。

　　“老子…臊你娘！”匪首抹一把脸上的血，一巴掌挥向已被喽罗们强扯住双手的珀希，却因对方个头高，自己又被打乏了，只拍到其下巴一点。

. B) _9 o  T5 b. Q% C% h% |. j! c+ P　　“Fuck！”珀希也不示弱，挣动几下，甩脱几个小贼，一脚踢向那贼，却被对方躲过。

/ n4 F* x2 I5 ~. Y, d8 S- C  C　　此时陷入僵持，珀希举双拳，战兢兢将他们盯着。周围的人知他颇有些膂力，亦虎视眈眈而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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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身上还戴了块宝贝！”不知哪个眼尖的家伙，瞅见珀希腰间那块玉佩，尖嚷道。

　　“哟！还真是块好东西！”匪首也看了过去，略识货，见那白玉灵光闪闪，贪念又起：“你老实点，把东西交给大爷我，今天免你一死！”

　　珀希顺其目光看到自己腰间，顿时明白，心中大急，当即将玉佩紧握在手。众贼见他不依，又贪财红了眼，这时一拥而上，将珀希推倒，接着拳打脚踢。

　　珀希原想推开这些恶人站起，却又遇上几只手伸过来夺他的玉佩，不敢松懈，只好弓起身，将要害护住，任人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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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贼见他始终不肯交出财物，也不抵抗，怕真出人命，暂时散开。只现出珀希蜷在那儿，一手将玉石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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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Q- C- H1 F# ?# {　　“老子看你凶！他娘的…啐！”匪首恼羞成怒，将一口血水吐到珀希脸上，从怀中掏出把半尺长的匕首，蹲下到其身边。

4 }1 F3 v8 ^8 G1 R4 P1 O　　“Son of…bitch!”珀希痛得睁不开眼，喃喃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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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V# b5 m# V+ W2 N  s# n9 q　　恶贼将刀子举到珀希面前威胁：“听着，你今儿要是识相交出那宝贝，大爷我不为难你，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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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E( g3 X& Z+ M* P7 Q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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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爷我就把你这手废咯！”

　　一股鲜血从珀希右腕迸出，可谓怵目惊心；然而虽疼痛难挡，他却丝毫不将手劲松下。令原想借此令他松手的匪首又怒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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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 @+ {3 q　　“他娘的！要钱不要命了！”匪首虽恶，却也只是小贼，不敢犯命案，见眼下之人血流如注，也慌乱起来，刚动手掰几下，又怕被血染上，缩了回去。

　　“有官差过来了！快跑！”

( ?, K1 U5 J+ e4 n. J7 f, ?　　观风的一声通报，众人遂预备作鸟兽散。

/ u) s! P' q: u; i" o+ A　　“晦气！倒惹一身腥！”匪首将手与刀上的血迹在珀希头巾上擦擦，亦起身逃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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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o' X0 N: f8 l2 y& s: x　　他妈的！我要杀了这群混蛋！该死的…噢，痛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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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7 ^: j8 x2 P5 W3 W　　“珀希哥！”芹儿跪到我身边惊叫——可怜的姑娘，太多的血把她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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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8 H/ ]9 l, ]: n( R/ G. F: x# {　　“我很好…”为了安慰她，我努力支撑起来…“Gosh——”太痛了，那狗娘养的八成割开了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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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流不止！快送医馆吧！”

5 C% l$ V- `% b) }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我见过，是制服。治安人员？还是…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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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D: {3 ]( `　　“珀希哥！”芹儿扶住了我，但她那么瘦小，我怕压着她，身体下意识地往另一边倒…

: p9 w7 H% R7 l; Y6 M　　该死的，原来我真的很重…

6 @0 K5 J$ y+ Z0 A* b9 b　　第五章

2 T# \+ H4 I- t: @0 W/ b7 a3 B' J+ K　　“大人莫动，忍忍便好…”

　　长得像训导老师的医生拿木片给我的手腕涂药，敷在那可怕的伤口上，冰凉的，真的不再痛了。记得最初我是多么讨厌这些恶心的药物，现在，它们闻起来居然有股奇异的芬芳…

) d4 S" Z5 M: ]0 Y　　就像现在这个坐在我身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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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f& q* v2 v- \　　“来，乖乖将它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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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2 H7 z5 _　　盛满甜蜜汤水的勺子凑到我嘴边，耳边响起温热的魔咒，忍不住回头去看——

, b3 P. N' a0 v　　坚毅的薄嘴唇，淡淡的色彩，与之接触的感觉既坚决又温柔，于是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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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珀希…”

2 @" Y9 M* k, L9 J' P　　“恩…”

  b/ u* z. K) q1 ?　　嘴里一股甜蜜的热流，我迫切地吮吸上去，还要更多，伸手拥抱…噢！他的舌头慢慢伸过来…怎么这么硬？！

' Q8 c; ^' s3 J  R5 T, u　　手也握紧了我的手腕！不行！哪里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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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6 \& {/ T8 l% L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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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2 n" v- A6 D% f7 ~5 l　　该死的！伤口裂开了，血在迸！

, B0 h" G5 ^! C  B6 [/ {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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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0 {: K, K  t/ |　　“噢…”

$ d( \' {/ K6 `6 X5 `! ?& i3 }( ]' I  k　　一声闷哼后，珀希挤弄着眼睛，算是彻底醒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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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R& g4 w8 W; b9 e6 b　　“珀…珀希哥？”芹儿小心挪着手腕，取出汤匙——方才听珀希梦呓，以为要喝水，特意兑了红糖水给他润口，谁知他竟一口咬住汤匙咀嚼起来。

　　“Wha…Ouch！”刚睁开眼睛，珀希挣动一下，果然牵扯到伤口，痛得直咧嘴。“So hur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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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 r( J1 X8 M; B6 x" V& d6 O　　“莫动！好容易才止的血呢！”芹儿将手搁在他肩膀，令其安卧。

　　珀希得知伤势，茫然看芹儿一眼，渐渐忆起前事，颓然叹气：“Basta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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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T2 j6 j& W) E, O　　“这话何解？”芹儿抬抬眉毛问，她近日学说番话正上劲。

$ R; ?9 N" V% S# B7 i　　“那些…坏人。”珀希眼瞪得直直，有气无力道，忽然转过脸，意思是问芹儿要糖水。

　　或许是骂人的话。芹儿不语，略笑笑，心里却记了一记；端起糖水喂珀希喝。

　　“谢谢你。”确实渴了，珀希几口喝完，致谢道。“阿显呢？”忽然想起还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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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在给你熬药呢！大夫说你失血过多，得调养。”

　　“Damned！”珀希咬牙咒骂：那帮恶贼，得财不成就要伤人，还偏割伤他右手…

　　“我的…？！”忽然想件要事，珀希猛地坐起，把芹儿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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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她惊诧道，不禁后退一步。“珀希哥…何事？”勉强镇定。

' j9 `+ k* E4 I　　“我的…”珀希举左手比划着，苦涩地皱起眉毛，模样可怜：“石头！”

　　原来是玉佩。芹儿微笑一叹，自袖缝间摸索出物件，悬在珀希眼前：“这儿…”

( n+ [- m5 e+ D3 I/ N　　话还没完，对方一把夺去，按在眉心，闭眼作欣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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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非同小可。芹儿看在眼里，更落实下心中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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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4 w: g5 [3 k: L　　“此物既然贵重，便不该挂在外面招摇…”片刻后，观他神色平和，芹儿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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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8 |# E+ Z' A7 t　　珀希抬头，讶意地看她。

. [+ I" M  F; L! j- e5 i( J　　“我方才把索子改作细绳，”芹儿笑笑，从他手里要过玉佩，珀希略坚持，到底松手了。“让珀希哥挂在脖子上，藏进衣裳里不教人见着。”边说边将长绳展开，站起来举到对方头顶。珀希知其意，低头让她为自己挂上。

( R  f, c- h, {# v+ F5 N7 x　　那玉佩的一头被细细的红线栓住，倒比原先更透彻晶莹了，珀希捏在手里，看得入神。

　　“珀希哥是看着它想谁了吧？”

　　对方略怔，将玉石慌忙丢落。

7 l* M, \" `, v3 V# o　　她说什么？我通过这块石头想念某人？是这个意思吧，我实在理解不出其他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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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怎么想到的？不，我不是说她猜对了，只是惊讶女孩子的思维方式。

/ G: k  s. \% L! z; p, p　　“芹儿的话…哪里不对么？”她凑过来，睁大眼睛。我知道她为我感到忧虑，却隐约看到那眼神里的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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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_* A9 E3 x# ^4 r　　“没有！一点不！”我拼命摇头。

　　“呵呵，有啥不好意思！”狡猾的女孩半坐到床边，手指捏起我胸前的玉石看——有一种冲动，想把那石头从她手里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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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莫非是珀希哥哪位亲人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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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N0 E$ _5 j2 `1 E4 u" `. S: M　　她要说谁？不，别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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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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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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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一口咬定：妈妈，这是你在跳蚤市场找到的好东西吗？我很喜欢，谢谢。

* k, w1 C/ d5 z( L9 U4 ^　　“难怪这么珍惜。”她垂下眼皮，手放在我的右手腕的绷带处，轻轻抚过——半痛半痒。

& w* y4 q0 x! e1 C. A　　是吗？我看着手腕上厚厚的绷带：这就是我为这块小玩意付出的代价？还算值得吧，这东西值不少钱呢…不少钱。

  Z8 Q+ }4 i0 Q　　“芹儿！开门！”门外柴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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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

　　或许是错觉，我好像听见她叹气，失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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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用来治疗我的药——一碗浓黑粘稠的臭水。我抬起头，用乞求的眼神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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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G/ J- M/ v8 }% M　　“快趁热喝啊，珀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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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不喝呢？！我辛苦熬的呢！咳、咳…”柴显说着咳嗽起来，伴随动作，身上涌动出一股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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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头再看一眼碗里：厌恶感没有因为对制作人的感激而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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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7 x: y. A3 N5 V8 a　　“磨蹭啥？！还要人喂啊！”

9 E6 E' C  B4 G/ |% u' v8 l+ {　　喂？！嘴里一股奇异的感觉，喘不过气来，耳边好像有谁的呼吸声…

　　只有把那碗可怕的液体全部吞下才能遏止那荒唐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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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z. p7 a- b　　臭！臭得五脏六腑都颠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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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把药水一点不剩得吐回碗里，恶心得寒毛全竖。

　　“你？！”柴显冲我举起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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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M, R* V7 S　　“我抱歉！咳、咳…”我眯起眼睛：知道这费了他不少精力，但真的喝不下去。

0 b2 d' _8 m5 m, B) D: D　　“算了吧，我再去给滤一碗就是。”芹儿悻悻地说着，把我手里那碗恶心的东西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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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好歹！一副药得多少钱啊？！”

　　“很抱歉。”难怪柴显这么生气。我更加诚恳地道歉，却明白那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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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5 I+ U6 f( w1 q8 s　　“连口苦药也咽不下，被人养着时不知怎么惯的呢！”

　　“哥！”

　　已经走到门口去的芹儿忽然转身，揪着柴显的衣领往外拖。我知道他说的一定是对我不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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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我支撑过去大声问，忍不住用上焦急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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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a( f- m$ P, R1 k1 f% {5 T　　“珀希哥，我…”芹儿的看着我，脸色似乎是愧疚的。“我跟哥哥讲了你的事…”

$ m( p! A9 P& M$ A' o" i7 w. ?　　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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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那些事。我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才符合这里的道德标准，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我在这出丑闻中扮演的角色绝对算不上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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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他妈的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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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想用手捂住脸，然而只有一只，不能遮全；我曲起腿，脸埋进膝盖里，像鸵鸟那样逃避现实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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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8 H2 Y' ]$ [$ ~　　“那个…啊？！”

* p( u. B5 |: \! ]+ F6 z! [　　柴显好像要说什么，却被人阻止，然后是很轻的关门声。

/ ]% H5 y1 h8 `( f0 X　　谢谢。谢谢你们的同情，同情一个被人抛弃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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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R* e9 j: A　　有种感觉，我或许真的被抛弃了，不然他怎么都不来找我？

　　我希望被他找吗？

　　说不清起因，我把那块冰凉的小石头摸索到，恍惚地放到嘴边…使劲咬。

　　真的很痛。

( Q/ F8 `7 B+ V( }: Q6 }, ^, q) {　　由于这场意外，我们在宁江多停了一天。虽然芹儿他们愿意让我多住几天养伤，但我实在不好意思浪费他们的钱了。食宿加医药费贵得惊人，芹儿还花了不少钱为我买营养品——鸡蛋，想不到这东西居然也有被我珍惜的一天。最糟糕的是，受伤使我暂时不能演奏乐器——不谦虚地说，乐队的收入回到从前水平绝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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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_" F* a( l. f4 X　　于是，在我主动提出并坚持成功后，我们再次踏上流浪的旅程，期待在下一个城市交好运。

* u% S- [1 v6 k　　为了在天黑前到达一个可以过夜的城镇，我们起来得相当早。伤痛和失血让我整个人恍惚地从里到外，不得不稍微靠着芹儿走路——没办法，连逞强的力气都没有。

8 J7 m" o* d/ J& t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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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8 G+ |( r' M, k- y7 h0 d; [9 Q4 Q　　没走多远，柴显忽然对我喝令一声。他妹妹和我都多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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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A; `1 x8 b3 S% O　　“阿显？”我小心翼翼地问。自从昨天的事后，他一直没怎么对我说话，气氛尴尬至极。

7 H  _4 o/ h. M' M6 S, M　　“你拿着！”他不理我，把推车上的几包行李递到芹儿怀里。“坐上来！”然后指着空出来的那块空间说。

% l/ G$ U; g& m) e) f! J- R　　他要让我坐在车上推我？我的天…

, r6 `4 T6 b; x) a# g% s+ B　　“我…不行！”

2 f7 Q* q2 ^, i: i, ^+ ^4 h　　“上去吧。”芹儿站到身后，轻轻推我的背，大包的行李衬着她更瘦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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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7 k5 ~# f5 f. r; t　　“我来…噢！”

　　“哎呀！”

8 e1 C0 b( o2 G1 j* Z: u, s　　本来想替她分担一些，结果没站稳，差点倒了过去。只好趴在她肩膀上稍微歇口气。

　　“别想占我妹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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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力的手揪住我背后的衣领，将我转过去，没等明白过来，身体已经半躺在柴显那辆破旧的木制手推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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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你坐上来就坐！”

　　就着黎明的微光，我看到一副牵强的愤怒面孔，圆鼓的双眼和张大的鼻孔让我立刻想到芝加哥队的吉祥物。

6 ?! ?$ {5 b8 u4 {2 o9 e4 a　　“Thanks。”我用英语小声说，他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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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刚听人说起这消息时，颜尚昕虽惊讶，却并不感觉真实。然后随着时日度过，新闻不新了，他才逐渐体会出这件意外引发周遭的种种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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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他如旧时那样独自在乐府司演练琴技，总有意无意想到珀希随皇帝游行回来，还会与他合奏；兴许他观景有感，还作了不少新曲。没想到，御驾刚返，一个消息就在宫中火速传遍——“深受圣上宠幸的番人小乐师，在返京途中不幸落水身亡了。”

7 E, ^0 ]" O5 j$ `/ d　　怎么会亡了呢？颜尚昕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小子，怎么看也跟亡故这种悲事牵扯不上！他不愿信，甚至无端生出些对皇帝大不敬的荒唐猜疑来。

　　一想到今后再无人与他协作，弹那些“石头”之音…哎，不过数月的交情，怎生出终身的遗憾了，这就是所谓知音么？

/ ]6 p. k, T/ L/ i( z0 F. I　　只恨昔日未曾与他好言好色相处。

　　每想到这里，颜尚昕便略叹息，若是手头有乐器，更会用力拨划几下，以示宣泄，渴望以琴音祭慰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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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k* @  R8 |. H  X5 i　　“这…颜师傅且慢点，紫萱跟着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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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O  K- O. ?( P! Y　　一声轻语，点醒已随琴音缅怀故人而去的乐师。颜尚昕整整目光，连忙对面前的昭仪娘娘谢礼——

0 H/ o: ?1 Q- @5 O' V1 n# J: `, e　　“尚昕乃是入神，望娘娘谢罪。”

$ E+ w) l+ w2 H" U- v9 w　　“恩，我观颜师傅亦是。无妨，请免！”秦昭仪宽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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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g/ d% e+ K6 ]1 l& i$ w　　“谢娘娘！”颜尚昕就坐，蓄势再弹，却浑然不知先前所奏至哪里了。

9 `& |5 q( P+ @4 I* N　　昭仪见他恍惚，面带笑意，将自己所抱琵琶略弹起来，正是方才对方所奏。“可是这样？”完毕，莞尔道。

　　“确是。在下令娘娘见笑了。”颜尚昕不免耳热：平日走神也罢，怎么今日在秦昭仪面前也频频失态！

　　“呼…”女子一声轻叹。“原来颜师傅也似想念着他呢。”

　　眼前一闪，心头大作。颜尚昕睁大眼睛，竖起耳，却不敢抬头。

% @& J5 E  k1 m. w% ~/ N( z1 C　　“有些话，我藏了好久，今日正逢知情人，愿与相谈。”秦紫萱沉吟道，放下琵琶，抬手示意宫女为乐师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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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是说…？”毕竟有所忌讳，颜尚昕不敢莽撞，心下却是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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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F. \+ d, Z　　“如何不是关于珀希师傅的？”秦昭仪毫不回避，自啜口清茶，眼观前方：“想必颜师如紫萱般，亦是万分惋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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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R) d$ g; Q0 ]' B3 n4 V　　不语，静思。昭仪对珀希的好感，颜尚昕早已有所察觉。忽闻噩耗，她必定悲痛，以其身份，却不能轻易对人诉哀；今日启口，想是将他视为了逝者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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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u1 X: V. a% E, K9 U　　“不瞒颜师傅，紫萱确是极仰慕珀希；不仅因其貌美，更兼那音律上的旷世奇才。”不大理会对方的反应，秦紫萱独自讲述起来，果然似酝酿已久的。“只恨生不为男，否则定如颜师傅那样，与他同行，倾情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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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昭仪一番肺腑，颜尚昕并不觉得她是自言自语，恰是句句贴合他心，回想起来，更加悲切了。

7 `, B, i* ~; _: i) m) y' L( U3 p　　“呵，紫萱胡言一通，颜师傅乃其挚友，且莫见笑。”须臾，倾诉已毕，昭仪回神过来，苦笑摇头。
0 ]7 g0 ?7 d3 t! _; s4 n2 W$ `. ^0 o1 g
: l- R, h1 ?9 ?% T3 d　　“娘娘多礼，在下亦深谐娘娘所言。”颜尚昕站起身，深深鞠躬。“然尚昕却称不上珀希之挚友。”

; C) E5 s' a9 ^5 {3 h1 |/ `! e　　秦紫萱讶意地望他一眼。

　　“尚昕性高傲，尝视珀希如野蛮顽童。因他才气至高，难免嫉妒，耿耿于其举止轻浮，终不至坦诚。纵珀希待我甚厚，我却连个好脸好话也没给过半点…”略觉哽咽。“尚昕闻娘娘方才所言，只能惭愧万分，有何面目顶那挚友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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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仪但笑不言，叹气后：“你所言那些，我已看出，不过表象而已。我却仍视颜师傅为其挚友，”见颜尚昕欲反驳，昭仪抬手阻止：“恕紫萱直言：宫中上下，能被珀希赏识入眼的，除颜师傅，再能有谁人？”

　　原来如此。颜尚昕心中两股情绪顿时升到极致，痛苦不堪，转脸过去兀自嗟叹。

　　“娘娘！”

　　一声呼喊，惊弄室内压抑的气氛。昭仪看去，原来是贴身使女翠儿奔了进来，慌张张，却面带喜色——

8 P& _- K% s2 f9 {6 U　　“娘娘！有好信儿了！”

- b1 h' x! }2 Z6 f& o　　“何事如此躁动？！”因有客在，不得不训斥几句礼仪上的话。

　　“回娘娘话…”翠儿笑着刚要开口，忽见另有人在，随即缄默，转眼将主子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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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你且讲罢！”无非是些闲闻，迟早要传出去的，何必遮掩。

　　“是。”翠儿补施礼，认出颜尚昕后也略放心了——

1 x7 h: ?. D7 E- B( v& L# c　　“奴婢方才外出，遇上上书房值门的宗勤。与之攀谈，他跟奴婢讲起前日有探上报说江南某地传闻有番人卖艺！”

　　“当真？！”秦紫萱登时站起，神色极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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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翠儿猛点头。“宗勤说皇上那夜觉都没好睡，起来时眼都浮肿的。”

1 n- g# @- z, K6 K　　“谢天谢地！可算有消息了！”昭仪当下作揖念佛，片刻，想起对面的客人，连忙整整仪容，羞愧道：“紫萱喜极失礼，让颜师傅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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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j! o9 h" r9 _　　“哦？！哪里…岂敢！”听方才一番对话，让知情不确的颜尚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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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师傅想必此时亦感欣慰吧？”秦昭仪一扫方才的忧郁，言辞甚欢。“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是…”颜尚昕含糊应答，心中却一团混沌：卖艺的番人？莫非是说珀希？！难道他还活着？！

4 g+ P7 Q( D7 s# P3 ?1 A- G　　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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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显回来了！”

5 N! H% a9 v; L4 F　　我回头对芹儿高兴地说，然后把那几个小凳子摆在推车边，准备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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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x, Q; w　　“你伤着呢！我来！”芹儿本来在取包裹里的干粮，看到我的动作后赶来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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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n’t worry！”我笑着坚持，几下把工作完成。“I’m stronggg！”还绷紧左臂的肌肉跟她开玩笑。“哎噢！”后背被人狠敲一下——

) a  i2 r! {: y/ U) d( r; U8 e% x* c　　“你想欺负我妹么？！”柴显板着张方脸站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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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e* f- m  }! U! ^1 R: ]4 F　　“哪有！”芹儿笑着走上去，从他手里接过水桶。“珀希哥在逗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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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呿！”柴显不屑地看我一眼。“量你也没那胆子！”

" b0 U3 W  o, X# x/ W7 m　　我缩起脖子，无奈地撇撇嘴：“Well，你有。”

0 R6 G6 b0 H* y% \+ i　　“你？！”他朝我凶横地瞪起眼——怎么了？顺着他说话也不好吗？

　　“别争了！是嫌不热闹么？！”芹儿照例过来当和平使者，把一块饼塞到我手里，也给了她哥哥。

　　我开心地啃起来，这种粗糙的面饼要趁食欲旺盛时赶快吃，不然就很难下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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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u/ x+ B) R0 V+ Z# x4 E! h" V　　“来！芹儿，哥给你样好东西！”柴显忽然凑到芹儿身边，鬼鬼祟祟地在胸前衣襟里掏什么。

　　一块糕点，不算大，但看上去似乎很好吃——绝对比我现在啃的玩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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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儿来的？！”芹儿问他。我也感到好奇：这附近可没见到有糕点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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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L  Q. ^# S　　“嘿嘿…”柴显抓着头顶笑——我冒鸡皮疙瘩了。“刚才打水的时候，又从城门口路过，见官差端了好大一篮子的糕饼分发给路人，我便挤上去要得一个。”

　　“原来是官府布施啊。”芹儿看着那饼点头，似乎明白了。“珀希哥，给！”她掰下一大块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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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我咽着口水说，接过来马上凑在鼻子上闻：好甜！

. \3 L' q3 L6 t1 s4 a2 |　　“你怎么给他了？！”妹妹的慷慨让柴显很不高兴，或者说，因为这慷慨是对我发出的。

* T8 i& C% l, ?. B　　“看你小气的！这不是施舍来的么？值得一番计较！”芹儿说着也分一块给她哥哥，对方接过后不好意思地傻笑一下。

　　虽然不满意柴显对我的不友好态度，但老实说，这家伙对待自己的妹妹实在不错。跟他相比，我是不合格的哥哥——总是对Molly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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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m! @2 v) A　　我失落地咀嚼着甜点，却品尝不出它的美味。

2 M+ r  N( C4 A) u' z3 l, ^% D  c　　“咦？这饼上还写了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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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T' T" i: Q　　芹儿的说话让我暂停消灭这块食物的动作，下意识地将它放在面前查看——

　　鲜红的文字，我当然不认识，即使它看上去很简单。

' ~7 w6 L: D, m0 D( w1 _　　“哥，你要这饼时听官差说什么没有？”

" {, C! P$ P3 O9 }　　“哪还有那心思！好多人抢呢，便是这个也来得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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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有人的Birthday么？”我忍不住插话。

　　“Birth…day？”芹儿学我的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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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一个人生来这里的日子。在我的家乡，有做Birthday cake吃，cake有字在上面：‘Happy Birthday’！Like that！”我耐心地解释，相信芹儿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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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1 @! g. E! G/ h& s　　“那是‘做寿’？Birthday是‘寿诞’？！难怪呢，大约是城里哪位大财主的寿辰，故此布施的。”芹儿点着头说。“珀希哥说的‘cake’又是什么？”

　　“好吃的糕点！”我笑着回答。“很香、甜！”恩，其实现在这点心也很不错，我大口吃起来，特意舔一下红字——没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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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噢！”该死的！又发生了。赶快把食物塞进嘴里，我伸手到头上使劲抓——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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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  F0 l5 {　　“珀希哥挠什么这般用力？”不知什么时候，芹儿凑了过来。然后，似乎很小的指尖隔着布料轻轻地为我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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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不那么痒了，我懒洋洋地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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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头巾戴久了捂的。”她为我解头上那堆东西，一阵轻松，头发散下来挂在我面前。“珀希哥的头发金灿灿的真好看。”纤细的手指代替梳子从里面划过，稍微有点凉——真舒服。

　　“哟！我说呢！别动！”——这话吓我一跳，真的不敢动了。

　　“哎噢！”我大叫一声，伸手捂着被摁痛的头顶，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 K/ a% P! m) G& X2 Q: V9 }　　芹儿手里捏着什么，一脸诡秘的微笑：“哼，敢情是捂出虱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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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虱子’？”头皮屑吗？对了，我好久没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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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l* g  p8 U$ k　　“手摊开！”她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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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慌忙伸出左手展开——虽然不明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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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黑色的小点随着她手指的一松掉落下来，我好奇地凑上去细看。当它突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翻转一下，飞快爬行起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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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眼前黑了。

* B5 c, s% N# Y4 z; s　　“珀希哥？！”

　　晚膳中，一派寂静，竟不闻食具碰撞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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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举箸，悬空略巡一遍，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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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 R0 I* v6 M) F2 v) q) r　　“这些菜是怎么回事？！”高涉恼火道。

　　八喜上前鞠躬：“回皇上，这些都是皇上亲自点的菜式。”这话，不是第一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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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涉不语，默默落下筷子在桌上。

　　“皇上若不满意，老奴这就吩咐下去另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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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略叹气，重新执箸，随便落在一处。

* H; q3 }( Y: S% j) X  B& G　　又是这些甜菜！这是第几日了？该从那日得知那消息时起吧…那消息，当时将它十二分当真…不，现在也是真的！高涉想着，捏紧双箸，紧咬下牙。

　　只怪一时心切，以为他即刻便能到达自己身畔，竟行起这孩童般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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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便是此刻，他也幻想那人能坐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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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3 ?0 |2 x# V. u4 p　　腮处又觉酸涨，嚼着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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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天冷了，不如换些补气驱寒的膳食罢？”八喜见机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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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高涉皱眉：果然，昨日正是立冬。“恩，你置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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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4 }( B, \, q0 Y9 ~3 W* s　　“老奴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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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k& S" L/ c2 h& v- F' s8 M　　“这些菜还是照做！”

　　“这…是！”到底没能达到本来目的。

　　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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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块松动的朽砖被踩溅出污水，昨日下过雨。众奴仆慌忙奔来为皇帝擦鞋，被高涉不耐烦地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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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不是下令整修此路吗？为何还是如此？！”只回头对八喜质问。

　　“回皇上，此事系陛下南巡前吩咐的，老奴对下面传达后便也随驾离京，大约因此搁置了。”八喜神色谨慎，小心翼翼道。

3 t/ W3 ?* }& |3 g# d" M% I　　“推三阻四！”高涉甩动袖子，恼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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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奴办事不利，望陛下责罚！”

　　高涉却不作声，径直走了。众人急忙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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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9 v6 _1 j9 p, T0 r$ p　　终于还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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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 B. `1 r　　眼前的宅院始终是那般景象——冷清、荒芜。高涉无声叹气：当初为何要将他安置在此，是想借他的脾气一扫这冷宫的阴郁？当初呵，好像所有的事都没问过他的意愿，一味按自己喜好摆弄。而后才明白，将他轻视的初衷其实是对自己此时的极大嘲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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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到此留步罢。”八喜不忍，上前劝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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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2 D5 J, W$ d& a, }　　高涉略绕开他，坚决推门入院，对方只得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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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P1 X  k; E( Q+ U* }　　瑞喜一见进门之人，当下怔了，喜也不是哀也难发；竟至哆嗦起来，喉中呜咽不绝——

　　“皇…皇上？！”连下跪都忘了，执着笤帚，于院中发愣。

* y: J% n6 L' e　　高涉见到他，也自感慨，不教人怪罪其无礼。上前轻声道：“还有谁在？”

; d/ h6 V' v2 s  ]　　瑞喜已然哭泣起来，抹去泪水，这才跪下低头道：“除了奴才，还有金公公。福公公前者应调去了别处。”

$ N8 t( f- N! U$ V; J　　一切又回到从前了。高涉看着这名小太监，想起他与珀希的交情，顿生同情之感，忍不住还想往他头顶拍拍。只是抬了手，没落下，怕惊到他。

$ d* K  h/ n- w! T4 N) @8 {; j" y　　“领朕进去看罢。”叹口气，抬头望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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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还是打扫得干净，却被不住一股沉寂，揭穿凄凉的真相。

　　走到那间房前，高涉屏住气。以往，他也是要顿一顿才会进入的，却不似这般无望。

$ _1 }3 [5 {- Q　　“都留在外面。”话音过后，准备揭起压抑的封印。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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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窗户望去，荒芜的院落里仅有一棵老榆树。此时深秋已过，残叶凋尽，秃兀的枝条在幕色中张扬，无比凄楚。

　　也罢。若是茂密时，难免不妄想那树下卧着一人…他跟自己年幼那时，还真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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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涉踱回屋中，无意间走向那香案，拿起上面那只白玉卧犬：哼，他那时竟敢以此物击伤自己；施力之重，便是现在想起，也隐隐有些怨恨——真是个莽撞的混小子。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别人百般顺从乃至讨好献媚，他全不在意，偏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顶撞得开心。每每此时，便妄想，或许今日过后，他就该乖顺些了？又怕他哪日真的顺从了，便却没了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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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忐忑，不知何时才能重温，早知如此…

　　门开了，有人进来？高涉连忙放下物件，转头——

　　“皇上，老奴斗胆叨扰了。”

　　原来是老太监金顺。高涉虽嗔，却发作不起来，略看他几眼，背过身去——

　　“此处，眼下又清静了。”

　　“皇上放心，老奴自会悉心打理，以待大人归来。”

　　“哼，”高涉冷笑。“你倒很会说话。倘若他回来，朕还舍得将他搁在这凋敝之地？”

　　“老奴失言了。”

　　高涉淡笑摆手：“你一向尽忠职守。话说起来，昔日先皇太后多得你照应，朕却无以嘉奖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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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8 g% H' n# \　　“皇上过奖了，老奴本分而已。”

　　高涉也只是笑，背手又看一眼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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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 r/ R( W" L; X　　“皇上，”金顺得时机进言。“老奴非有意打扰皇上静思，只来呈些物件，想是皇上要得的。”

　　“何物？”高涉才想其他进来时，手里确是捧着什么的，从容转身面对，只语气略急，隐约还有些期待。

+ c1 u7 c1 T$ z& \, g" J3 v　　金顺躬身举一包裹至前：“老奴只管将物件交与皇上，并无其他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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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D2 m! o8 {' k# h6 J　　高涉半惑着接过，当下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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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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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衣物，是珀希大人入住宫中时，老奴为他换下的。后老奴收藏而未教其知晓，因其制作奇异，恐陛下另有打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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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1 k2 b6 e0 t! k, a　　“哼。”却是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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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3 P% w* b, Y　　“到此，老奴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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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 _' |& c5 w. {$ V6 o1 \　　高涉轻摆下手，金顺悄声出屋，并将门重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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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独处，高涉将那些裁剪怪异的衣裳一件件抖散，摆在床上，按照顺序，拼出个人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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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打扮么？粗鄙简陋，难怪终日混沌无知，傻得露骨！想到这里，高涉还不禁一笑，以往种种历历在目、栩栩如生，心头一番酸甜混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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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套衣裳，上是一件短袖白褂，应属里衣，中心却画了些奇形如文字状，俱是黑色，惟右上有一桃形花纹染成通红，赫然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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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b& W0 U) I　　回来后，你可得跟朕讲清楚那些意思——高涉以手指在那图案上摹画着想——不许再耍滑头戏弄朕！于是还皱皱眉毛，仿佛对着真人。

　　你是不满被人肆意摆弄调遣么？忽然生出股慌乱的心思，高涉慢慢动手将那衣衫攒在手里，捏紧——

4 Z0 b! ?" x1 X* [5 b. k+ i　　然而，你若不回来，又怎知日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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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万不要躲啊。

　　将红色的一团按到脸上，深深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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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M4 J, d6 I( N　　当晚，皇帝宿于兰馨冷宫，独自睡在珀希那张床上。

! C! p% Y4 _) {2 J# I$ o　　此后，便再未行顾此地，一切如常。

* [# D. T, S0 i6 V8 h　　“…Jack老大说，我也拿了一个钱。然后，他把钱放在手上，月光下，他的手是骨头…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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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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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收回手——它当然不是可怕的骨架——大笑着欣赏自己的恶作剧成果：惊慌逃窜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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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子尽吓唬人！”最小的钿儿不满地朝我扔来一把泥土。

& Y/ f4 [6 _& ]　　“嘿！”我躲开了，跳起来去抓他。“不许打人！”马上揪住这淘气的家伙，架着他的胳膊举起来一抛，小鬼吓地直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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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番子！又欺负我儿子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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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钿儿那凶恶的妈妈出来了。我连忙放下她的宝贝儿子，带领其他人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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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那臭小鬼也追来了，由于他刚才对我的不尊敬，其他孩子很不友好地瞪着他——我很满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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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希哥哥。”

　　“嘿？！”头顶忽然一凉，我缩紧脖子转过去：又是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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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头发什么时候长长啊？”她心安理得地摸着我头顶问，冰凉的小手指在稀疏的浅发上摩挲而过，冷得我直想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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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的一起长！”照例敷衍她。“给我帽子！”

　　“到时候可记得给我一根啊！”女孩不情愿地把那顶厚布帽子交到我手里。

' _/ ]! f+ B# g2 U- N6 D/ m% W2 A, H　　“恩！”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我把帽子整理一下戴回头顶——呵，现在暖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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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8 O$ K' D& ~% N, \　　这就是反复驱赶寄生虫失败的结果——我把头发剃光了，算是将那些可恶的小虫子赶尽杀绝！呵呵，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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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h% l; d3 K2 d" a9 s( v　　“珀希哥，上次你说要讲个‘爱死人’的事儿呢！”梅儿的哥哥阿平问我，顺便帮我摆脱掉他的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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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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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 T" Z! m3 \! T+ F　　“就是有头狼一样的人…”他说着手做成爪子状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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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X-Men’！”

$ @5 e  Q3 m0 r( O( ?* V/ H* ~　　“是！是‘爱卡死…’”艰难模仿几句后，他腼腆笑着抓抓脑后。

　　“那个不好讲。”我耸肩膀：是真的，刚开头就遇上太多障碍，像“变种”、“镭射”这一类的词汇实在是不好解释。还是《加勒比海盗》好，容易被他们的文明程度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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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儿，你讲就是！我跟芹姐学过你的话了！你看…Hello？How’s go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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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 f% Y  Y6 G! X　　“哈哈…”听他说英语我大笑起来，忍不住揉一把这小子的脑袋。“That’s 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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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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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希哥！”

' g# N% b/ V% G2 [. v1 w　　芹儿的声音，我赶紧回头。

7 M. Q6 u1 z+ L  C6 l　　“快回来拜祖师爷了！”她朝我挥手，看到我回头后就不再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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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_+ ?% Y" x0 e# \　　“I’m coming！”我大声回答着站起来。“下次讲！”再揉一下阿平的脑袋作为道别。

　　“Se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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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h？”我愣了一下。“See ya！”明白过来后，对他微笑：有意思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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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又给孩子们说书呢！”芹儿一等我走近就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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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书’？”就是说我讲那些电影的故事？“嘿嘿，It’s funny！”

/ V% L. r; k& W! u　　“可不！”芹儿声音一扬。“阿平他爹都打算拿你说的那些故事当话本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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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好。”我不置可否地笑笑。阿平和梅儿的爸爸是个“说书的”，阿平以后也要做跟他爸爸一样工作，就像芹儿跟阿显继承了他们已故父母的工作演奏卖唱一样。

　　这个村庄里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

) e& s/ x4 d: C. n" m9 P0 t　　在冬天来临的时候，芹儿和柴显把我带来这个地方——他们的家。我因为手上的伤不能演奏，没法挣到钱，却依然消耗着不多的收入，流浪卖艺的生活快要维持不下去了。于是他们带着我提前回到这里——一个全是流浪艺人的小村子。

　　我很喜欢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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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K) _) i5 I* a, V+ r　　“人都忙死了，你倒跟那帮小鬼打诨怎地？！”柴显一看到我就埋怨，身上是一股浓烈的烟味——我才真有些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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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rry。”对他耸肩。

　　“快来！拜完祖师爷好吃饭！”芹儿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客厅那座神龛面前，迅速跪在已经摆好的一个坐垫上，并示意我也跪下。

6 B  E- ~4 [' D2 [: c* i' G3 O/ ?　　我咬咬嘴唇，犹豫了一小会儿，终于服从了：这是一种仪式，面对的是神灵。

　　“起来！”

　　却被柴显大吼一声，还用膝盖使劲顶我背后。

, G: E& }8 S- q" j$ X6 x- C- }　　“那是我的位！”他瞪大了眼睛。“一边去！”嘴朝旁边努努。

* E' n# s0 q2 y  Z; n　　“噢。”我再次服从了，爬到另一个坐垫上跪好：没办法，他是老大！这里对长幼顺序的遵守很严格。

　　“拿着！”他递给我几根燃烧着的细棍子香料，教我学他的样子双手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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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G$ Q# N/ W　　然后，仪式开始了。

　　“老郎菩萨在上，弟子三人柴显、妹柴芹儿、友珀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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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面无疑是神圣的，即使这个房间荒凉简陋地连一件完整的家具都没有。我偷偷瞄眼柴显和他妹妹，他们都用极为虔诚的目光看着前方那副褪色的画像——他们的神。现在，也可以说是我的吧？

; r" b2 I5 Q+ p1 T7 D　　于是我也萌生出虔诚的念头，专心看着那位造型极为卡通的人物…我是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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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5 ~! O1 P) g2 L( W　　头往地上碰几下后（我完全被氛围感染了，什么都不顾就跟着他们一起做），仪式宣告结束，可以吃饭了。

9 `7 g: ]& e' [, [　　这可真是顿丰盛晚餐。

　　我看到了肉！真的，自从来到这里后，我就再没吃到动物蛋白了，也没办法挑剔其他食物，因为即使那些粗糙的主食也是不充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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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急！”柴显显然看出我的目的，举手挡在我的筷子与那碗肉之间。我把他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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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p$ O/ U* C/ J' O1 T; V9 h6 z+ m　　“咱也都是爷们…”他说了一句我听着糊涂的话，然后转身去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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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6 V( J- V: p; s　　当——

　　一个罐子被重重搁在桌上。

- C+ ~* M, M! R7 t　　“大日子的得喝几盅不是？！”他的表情让我肃然起敬——就像一名出征的武士。

) `2 ~% w3 M1 R- T$ @2 f　　芹儿也站了起来，一脸轻松的微笑：“来，珀希哥，我给你满一碗！”她举起那只罐子，从里面倒出液体盛在我的碗里，那股味道让我明白了这是酒。

　　原来是这样。

　　我对柴显笑了。等芹儿也为他倒满酒后，我站起来，他也站了起来——不知道是这里本来的风俗还是受我影响。

- l' x; K# F, D　　“Che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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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 Y! S; Z: p- Q9 F　　我碰响了他的碗，然后一口气喝光自己的那碗——快得分不出味道，但闻起来很香。

　　“好！够兄弟！”他大吼一声，也把自己那碗酒喝光。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眼神里充满对我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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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激动了，马上给自己又倒满一碗…

* j( g2 w/ c' J　　就这样，我们很快喝醉了，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被人叫醒，才明白昨天那顿盛宴的目的——旅行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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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9 R; Y/ \9 q3 |+ W$ E: P5 D5 E☆☆☆无为任逍遥于2006-12-07 01:52:1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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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 T6 {9 y2 K( s2 G! y" [& Q　　元宵佳节，最是热闹，各家户筹备着彩灯，为夜里喜气的狂欢。便是白日里，赶集人络绎不绝，城中也一派繁华，堪称盛景。鼎沸的人声里，搀和着各种叫卖呼喊，最特别并引人驻足的，当属那些杂耍卖唱者无疑。而这其中，又有一处，算得上奇中之奇——

　　围场中，有三人一组，两男一女，俱少年人。女子扯胡琴，一男坐于侧击鼓不休，另一男子怀抱柳琴站于场中，口头大声唱道：

, m7 A1 M2 M4 }　　I just don't care about the evening news.

) r0 G3 A! H7 `　　I never listen to the crackhouse blues.

　　They say the city is the place to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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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anna dance with Em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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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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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听这言辞，便是希奇，全不是能懂其意的。而那歌唱之人，也丝毫不逊这婉转的奇音怪调：颇高一身量，看着精瘦干练，却是一张极罕见的面容，倒不是丑，只那肤色愈白而五官清奇，双眼还淡若碧玉。知情的明白这乃番邦人种，那些个短见识的，直以为是深山猴子成精呢！

9 d! M  k9 r: y" d) V4 l　　与他同伴那二人倒是如常容貌，少女起身张罗讨赏说的话也是一般乡音。众人见她温和乖巧，倒也不多心了，只认作寻常卖艺的，照例打赏。况且那番人少年弹唱得着实欢快动人，全不像那些寻常曲班嘤嘤声气，众人想着过节喜气，无不大方解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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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4 o% ?1 H  d* J) p' H　　“多谢各位乡亲！”不时地，那异样少年也开口称谢，众人听他口音有异，而神态憨然，也觉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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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子！打哪儿来的？！”有好事者起哄道，却无恶意，止好奇耳。

　　“我们从家乡来！”对方不避道，其言亦趣，众人哄笑。

　　“唱得好！再来个！要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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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少年举琴欢呼应承，又朝另两人略使眼色，说句番语——

　　“One、t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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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w+ x$ l* y/ Y　　一时间，琴鼓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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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Wow——”

　　把钱穿好后，我欢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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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_1 K" j! S0 F+ s　　“可是有一百个钱了么？”芹儿回头对我笑笑。“别急，我这儿还有，指不定也是百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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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今日节庆，发达了！”柴显嚼着馒头，在我和她妹妹之间来回走动。“真该打两酒喝！”

1 v4 g0 H6 s0 Q1 A　　“得了吧！”芹儿大声说。“有点钱就想挥霍，指不定哪阵就天阴呢！”

　　“嘿嘿。”哥哥腼腆笑着——这家伙对妹妹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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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希哥，来！”芹儿不理会他，对我殷勤招手。“我做了件新背子给你，穿了晚上看灯去！”

; a5 U9 o) y/ t/ d( T　　“等会儿！”没等我开口，柴显突然站到他妹妹面前：“你给他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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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大过节的！”芹儿还是一脸轻松。“珀希哥，来试试合身不？”

" z8 w, D) a, d  a1 x　　“哦…”我慢腾腾地挪过去，不知怎么的，脸有点发烫，路过柴显面前时把头低得很凶。

　　“唉，短了点，料子不够。”芹儿为我整理了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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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t% L- E! D# D# R; d- g　　“很好！好看！”我说真的。那是一件墨绿色的长背心，式样很简单，也出人意料地合身——我不明白还需要多长，现在已经快到膝盖了。一下子觉得自己比以前又酷了不少。

$ T$ K5 O3 p( x' l　　“啧！长那么大个儿！费料子费粮食！”柴显的语气是明显地不以为然。

　　没人接他的话，芹儿只看着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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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到眼前的情景之前，我确实没有真正理解芹儿说的“看灯”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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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知道了——就在字面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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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0 `4 v1 A. w　　一盏盏巨型萤火虫般的灯笼一串串连贯着，指引着街道的分布和延伸——即使没有爱迪生，夜的世界也不是没有光明。

# I! ?" ^* v  d2 i2 w' [　　而且这光明更加生动：灯笼的造型超出我的想象力，各种动物和花卉被装饰得具备图腾意味，火苗在里面蹿动，如同灵魂。我相信它们在这时是活的，比我们这些黯淡的人更生动。

　　“到底是扬州，就是热闹！”柴显的感叹声。

7 O3 e! i# ~0 d　　“呵，珀希哥的家乡元宵节有看灯么？”芹儿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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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u6 Q4 u# W: `7 p; P& O, S　　“没…有。”我说实话，因为根本没有元宵节。“但我们有Christmas！Christmas Tree很好看！”

# w. A/ n5 B$ g' ~8 w8 U, ?% a( H　　“Tree？树有啥好看的？”芹儿显然不能想象那华丽的装饰品。“呀！爆竹！”她突然大叫一声钻到我怀里，手捂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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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鞭炮。一个男孩点燃后抛在路中间，很快，几下火花后，一声震耳的爆破——威力似乎不小，难怪女孩会害怕。

　　“好了！”我推推芹儿，安慰她。

, I& K1 R2 }2 T( y# R　　“吓死我了…”女孩拍着胸口叹气。

. m7 }3 i2 N( o4 V) }3 v. u9 l: I　　“我的家乡也有…爆竹呢！”随口说一句。

* k; A. |5 b* P0 B+ l　　“真的？！”她很惊喜地望着我，灯火映在她眼睛里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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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X4 i" E# X　　“Yeah。但是我们在夏天看，很大，在天上很好看，brilliant。”

) q4 n: [5 J2 l# E3 H; ^) t　　“天上？！说得我真想看！”停顿一会儿。“珀希哥…想过回家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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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会说到这个话题，轻轻叹气：“当然，但不可能。”

& l' _3 @# S1 k8 ?" v* U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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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远。”是吗？是吧。

9 k7 h1 \9 U8 J+ k7 i, w7 W- n　　“能有多远？你不是说U.S.A.在海外么？那坐船得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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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触电的话，只要一秒甚至更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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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P% `/ E4 P* o, ?5 `　　“那你不回去了么？”

8 Y+ O8 S+ H1 M' n4 J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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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T: V* w$ ^0 E& ?, X( j/ u　　我不知道，如果现在也有一个神奇的插座摆在我面前，我会去触摸它吗？

) Q! l1 @& g, L7 M- ~7 C. d  X0 j　　至少不会迫不及待。

　　白幕上，两只五彩斑斓的小人灵活动着四肢，上下蹿动，似打斗中。须臾，双方停顿，一人举手指前，其后响起唱白，其声婉转高亢，响彻宫室。

　　齐太妃听到这里，不自禁随那拍子略点起头；啜口茶后，不意转眼看到身边的皇帝，脸色略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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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神色微乏，想是政务辛劳，不若先请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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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涉一怔，倒像被提醒似的，整顿神色起来：“谢太妃关怀，是有些倦，却是无妨，不可扫了佳节的兴致。”

0 X' I+ {# R, W　　“皇上多虑了。”太妃面露不忍。“何必将就老身，还是龙体安康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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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无事，太妃不必牵挂。朕只是不爱这皮影戏，看得疲倦罢了。”

. e$ Q, y" B) O6 ?2 O　　“呵，到底是老身任性了。”太妃略笑。“老富，谴他们下去！”对身边的老太监富宁道。

" V' Q5 d0 W: ^　　高涉看过去一眼，虽感抱歉，却不推辞，依旧托腮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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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 |  I) w7 r　　“为何不演了？！我正看着热闹呢！”这下却急了小堇王高汨，闹嚷嚷站起来挽留。

* l5 r# V( S. f' ?! V. A　　“小王爷息怒！”富老公公吩咐完那头，连忙赶来安慰。“皇上龙体劳顿，不堪这些杂音，小王爷切不可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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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高汨看皇帝一眼，努努嘴，悻悻坐下。

8 J7 f' P) ^& c9 d　　此下，没了锣鼓打闹，宫里顿显寂静，且皇帝又言困顿，更无人高声。高汨左右坐不住，干脆起身，告一声：“出去看灯咯！”蹦跳出门。

　　其余众人，有年幼者，似慧妃与几位公主等自不能耐，亦先后禀报，出宫观灯去了。受此影响，又有些人告退，片刻间，屋里只落下皇帝与太妃及零星几位亲眷，处得极为尴尬。

　　“唉，难得佳节，老身料理不当，坏了皇上兴致，却是不该。”齐太妃兀自摇头叹道，略打圆场。

　　“太妃言重，应是朕心不在焉，累诸位扫兴。”高涉直言道，目不转睛。

　　太妃只在心中嗟叹：皇帝虽非她亲生，却是自先皇太后遇黜后，由她一手带大，处处关怀，比亲生的公主更爱。如今见他心弱神伤，岂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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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F: `7 y1 H$ D( x7 g+ J　　“皇上勤于国事，自是万民之福，却也要将息好龙体。”

# R: G  c9 c/ x& C　　“太妃放心，朕自有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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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那就好。”明知无关痛痒，却忍不住劝一劝。齐太妃勉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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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临川的庆王爷派人送来一件珍品盆景，何时天气晴朗，老身还请皇上前来一观。”太妃换话题闲聊。

　　“待有闲暇，朕定来一观。”回答却是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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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老身听说皇上要为庆王爷封赏，为他颇感欣慰。”如今说起庆王已不再是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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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d/ y0 H3 _8 e) `, g+ g/ Q　　“正是，皇叔为国操劳半世，确该有个相匹的名号才是。”

　　“皇上所言不差，毕竟是一家人啊！也不枉皇上远行一场。”太妃颌首微笑。

% Q6 }' M1 a$ M) I9 }! A% G　　然而至此，气氛却僵了起来，皇帝再无所言，老太妃亦感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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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瞒太妃…”片刻过去，高涉回头对太妃惭色道。“朕确有困倦，不堪久坐。请太妃与众卿等继续欢宴，朕先请辞回宫了。”

　　“正是正是！皇上安歇要紧，老身不敢挽留。”忙起身作送，高涉挽其坐下，道声别，毅然离去。

　　“娘娘，何苦提那话茬呢？”久之，富宁凑至太妃耳边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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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解？”齐太妃却是茫然。

1 g' [- W; s2 a4 j1 [8 z　　“娘娘说起庆王还好，怎么绕到南巡上去了？”富宁小心奉上热茶。

, V/ m2 W: {( l- B5 [% ]. d　　太妃略皱眉，须臾领悟，舒开叹气，接过茶盏：“唉，怪我老婆子多嘴！”

( k  Q7 X1 E9 {( Y# X1 z. ], j　　“娘娘言重了。”富宁讨好安慰道。

　　“这都几个月了，可有什么消息？”太妃饮过茶，关心一问。

　　“年前还有探报说在江南看到卖艺的番人，此后却再无音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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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妃闻此也面露愁色：“唉，难怪皇上忧愁，那样出众一孩子，竟无传闻，岂是好兆？”

' W" Y# |: q2 e! l% O% {　　不会儿，轻摇起头，作感慨状：“以往都道他情薄，不想也有痴至如此的时候。”

　　又收敛住神色，望四下一看——

5 i$ S0 ^2 T4 ~　　“哟！怎么人都走光了？！老富，给我把班子传回来，重上戏！让那帮孩子都进来！大过节的，哪有冷清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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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6 o4 P- d1 W! ~　　第九章

2 q( K6 D! O6 d, Q4 f　　很香的味道，真的很香。

7 v( o; u4 F+ T9 g　　“珀希哥，过来吃吧！不怕的！”芹儿举起那用树枝托起的肉块对我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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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使劲摇头，帽子都快甩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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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呿！装模作样的，亏你还是番人！”柴显很不屑地看我一眼，大张开嘴，朝手里那块冒油光的肉块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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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胃在翻滚，说不清原因──向往？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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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的，眼前这旺盛的火堆上烤的是一只野兔。它已经熟透，加入简单佐料后，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这一切对我而言是毫无疑问的折磨──我不吃兔肉，更不要说看着它在我面前被剥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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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吃点吧，珀希哥！难得打牙祭呢！来，趁热！”芹儿坚持递过来一块在我面前。

　　那时，它还挣扎了一下…

　　“呃…”我弯腰下去作呕。

　　“别理他！娇生惯养的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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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别理我，你们吃就是。我在心里祈祷，偷偷画着十字架。

5 ]; k8 b5 m' m* q3 {1 C) p　　“可惜了，这兔子挺肥的，光咱俩吃怕会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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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以相信这会是芹儿说的话！我不敢抬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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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 {" a+ ]- o　　终于，等这场血腥的宴会结束，我的心情才逐渐回复平静，稍微靠近火堆一点坐下──树林里太冷了。

　　“我们…下面去哪里？”烤着冻僵的双手问，火堆里的树枝伴随兔子骨头烧得劈啪作响，我不免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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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M% k0 y& `$ H3 F  G" M　　“去淮州啊！”柴显马上大声回答。“咱们一路北上京城多好！呃──”他打了个嗝。

　　“‘京城’？”听起来是个大城市。

: Q1 ^4 s; h4 I5 W2 [% r9 a　　“不好！”芹儿马上反对。“京城班子多，规矩也多，咱可争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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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说！我看咱现在挺好！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跑江湖的有这般场面！”

　　“就说你不灵光！”芹儿说着往火堆里投入一根树枝。“京城里都是些经年的大班子，咱们没根没底，又出挑，没准被人盯上挤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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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柴显似乎被说服了，尴尬地抓抓脑袋。“话倒在理。唉，我心切了。”

　　我已经听出结论了：“京城”暂时不能去。当然，那是个长远计划，估计我们还是要先去淮州演出的。

0 i4 l" [' ~/ C2 s0 |* Y0 \　　“珀希哥，”芹儿看着我。“咱们往东走好么？”

　　“东？”我皱皱眉毛：那里有什么？她知道我对这里的地理毫无概念，为什么要询问我的意见？

. f  ^6 D$ {7 v　　“东边有啥好？！”轮到柴显抗议了。“穷乡僻地！再走就是汪洋了！得！咱们不卖唱了，干脆下海打渔去！”

2 k6 g) x; F5 O　　汪洋？下海打渔？我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芹儿──

　　她的微笑堪称狡黠。

9 S+ l; p. V) U4 Q3 b　　虽然背后被篝火烤得很暖和，不受关照的另一边却逃脱不了冷风的摧残，我弓起身体，挪出空间，将脸又往睡袋里挤了挤。“睡袋”是芹儿在我的描述下，用棉被缝制的，实践证明，很适合这样的野外露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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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维无可避免地开始就一个主题打转──海。她是这个意思吧？我是说，她想让我回去。怎么可能？根本解释不清，难道要我再编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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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会愿意让我回去？离开他们？还是说，她想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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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H4 ^) E% ]  Y& P5 _8 \　　不。我闭紧眼睛，用力地：Percy，你或许太迟钝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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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 ^5 C- s　　为什么我不觉得高兴？一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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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里，一只血淋淋的兔子在挣扎，可怕。

　　第二天不到正午，我们就到达淮州城了。除了太阳异常地暖，一切都跟平时没有差别。那些比夜晚的潮湿露水更让我头痛的纷争，也比露水更快地消散在清晨的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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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说，生活的压力让我来不及牵扯上那些物质以外的纠缠。

　　芹儿说淮州最近“闹过灾”，这里的市民恐怕不能像其他地方那么慷慨。我们只能把这里当作一个中转站，稍微赚取一些路费。

　　“开春了，客商多，不知客栈还有空房没！”进城后，柴显一路张望着说。“你走快点啊！磨磨蹭蹭的，有也没了！”

6 k( d9 B) l0 O8 R3 m　　“哦！”听到埋怨，我推着手推车赶紧跟上。不是因为这份负担而缓慢，我确实走神了──

　　这里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正常面──我是说，平民生活──的地方。虽然这里的每个城市看起来都千篇一律，但我绝对记得经历那次震撼时所处的空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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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3 r  w8 f7 C% j7 U　　以及周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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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 _9 f5 k" m% K　　“到了，坐不住就出来看看吧…帽子戴严实些！”

　　身后一股厚实的温热感…

　　“我说你倒是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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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柴显狠狠拍了一把在我背上。

- H" Y; F  T( N; F% g　　“珀希哥累了吧？哥，你去换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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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k4 {" Y0 h- }9 z) a　　“不！”我有点怕听到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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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呿！瞎逞强！”柴显坚决地接过去：“看哥哥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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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C! J5 P, r　　轻松了，我却恍惚得很，芹儿并排与我走着，两边的街景从眼边流水般顺利淌过。

1 r6 p; x. m3 N1 Q) b% ~& |$ x　　那个声音之后，我发现了新世界。那个越来越远的声音，是像那个样子吗？我都快记不清楚了。或许有一天，也会忘了他的长相，就像地上的粉笔画，多下几次雨，就消失得仿佛不曾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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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运的是，我们很快找到一间便宜的旅馆，接下来该准备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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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买酒么？”购物途中，路过一家飘着酒精香味的店铺，我向芹儿咨询。柴显在我们出门前也要求过，却被他妹妹坚决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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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万别！不可将就他！”再次大声反对后，她干脆拖着我走开──还真固执。

　　我微笑耸肩，其实不光柴显，我也有点喜欢这里的酒精饮料了。但也像芹儿抗议的，这东西对我们这些流浪艺人来说确实奢侈且容易沉迷。以后只要一闻到酒精就会像听到熟悉的音乐那样，抿嘴微笑…

　　就像现在这样。

" B& I0 r" u# j5 Z7 g1 \　　“珀希哥？”
; d+ A, U& d2 |2 @; l- j. K" y
, z4 R0 N, P4 I9 r+ C$ l! k　　“啊？”低头看到芹儿在拽我的袖子：刚才发生了什么？！沉迷…忽然有种感觉，我似乎沉迷了有一秒，就在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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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1 _, s$ a/ \1 Y% d2 G　　“你听了什么没？！”我用手肘轻推一下她。

! j* ?3 c  k( w& Z, B% G- w/ S- Y　　女孩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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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 W: G. m0 @) s　　是的，现在没有了。但刚才确实是存在的──音乐声！我听过的！

　　着急地抬头张望──

　　人群，不算远的前方，喧哗声。难道是跟我们一样的卖艺团体？

　　有点不可思议：这样的情况怎么联系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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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6 l0 w8 y) q# F　　我加快脚步走过去。

" @$ L5 j5 E: Z7 P# u! F5 T0 H6 s　　“珀希哥？！”

. m( _9 `1 h- H" p# c2 n$ P* R　　忽略身后的喊声，我像听见笛声的老鼠，双腿不由自主地朝那堆嘈杂里挤…

　　闹市中有人围场，无非两桩事：看卖艺的，或生起了是非。此时这里，却是两件事合为一桩，竟成了水泄不通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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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 f6 z0 U0 y, R; A0 A. b9 K　　“哼！笑煞人！卖艺的不要钱，你给大爷我装什么体面？！”一衣装崭齐而神色猥亵的男子，手托三文铜钱起落作响，戏谑道。周围众人亦附和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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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恕在下进言，”被嘲笑的那名男子面色丝毫不改，将手里琵琶搁到身后，躬身作揖，举止甚雅，衬得那人愈发村野。“在下身后有旗，上面那些字，莫非阁下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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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 [9 k/ `' U' @: y　　果然，众人随他言语看去，确有一白布小旗，上书“以乐会友”四字。然而那些市井闲人哪懂那些，只认他充斯文，矫揉造作，更加不依──

　　“呿！假模假样！卖艺的充文人，哄谁哩！少给脸不要脸，不要铜子儿，你倒想吃锭子不成？！”说着，便挽袖子逞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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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下切莫冲动！”男子俨然正色，横眉相对，其左颊有寸余长殷红胎斑一块，则面相更恶。那些个蠢蠢欲动之人无不谨慎，站得远远，屏气观望。

　　对方见这局面，自不愿生事，叹气一声，便要收拾了脱离这是非，转身取琴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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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nshine？！”

　　此声一闻，险些丢下手里的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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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我们还是买了酒，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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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F2 m9 ?# o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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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t( z- a( @9 \  s8 v　　目光来回扫过几遍，眼前的景象越发令颜尚昕虚实难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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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左边那名少女，其貌虽不至娇美绝伦，却也清秀端庄，一对凤眼犹为动人。在她身边，一弱冠上下的结实少年，四方脸、黝黑面皮；紧绷着嘴，略显倔强，透露出本性的憨实。接着，最让他不明现况的人——

% `+ {* b8 K' {) Q* N" V: v　　初一见，自然凭借那显着的外貌将他一眼认得。然而以后越是细看，颜尚昕越不敢将此人认作那昔日与己共事的美少年：依旧白皙的皮肤只把那满脸的尘土衬托得更明显；明的是瘦了不少，原本就不丰盈的双颊略嫌凹陷；嘴唇干裂无血色，只那双湖水似的眼眸依旧闪烁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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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 i$ @4 r* u+ j0 U　　由此猜想到他这近半年的遭遇，心中一股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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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大哥请。”那名少女起身为他倒一碗酒后，怯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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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多谢柴姑娘！”颜尚昕点头致谢，却不急饮，眼睛又盯向珀希去了。

$ y9 T9 e. z' Z/ F　　“这个是芹儿的哥哥！阿显！”珀希被他一看，忽地拍下另一少年的肩膀，殷勤介绍起来。

　　“柴公子。”颜尚昕起身作揖。“在下颜尚昕，有礼了。”

　　“哦…承让承让！颜大哥好！”柴显连忙回礼，大约是被对方气势所压，卤莽全收，俨然拘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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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7 |" x% `! P　　“好了！我们吃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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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_6 `- T. w& l1 {* {　　珀希一如既往不拘小节，吵嚷着就要开席。颜尚昕饮着那清淡的米酒，瞟眼观察着他：除了一脸欢喜，也看不出其对这次意外重逢的其他表示——太不正常了。

　　一番吵嚷，几局斟酌，四人虽不至酒足，也算得上饭饱，不免疲倦起来，话渐渐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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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g) L4 l! \6 ~9 O  }# a" H　　这时，芹儿见状起来收拾碗筷，珀希也要搭手，却被推辞，所幸东西不多，几下便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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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 z- j　　“哥！陪我去把碗洗了，好还给店家。”既罢，她对坐在那里，一脸醉色，打嗝不止的柴显道。对方将她不解地一望，芹儿朝颜尚昕瞄一眼，他才有些明白——

$ k6 n, w. N# o$ z　　“对！你们二位先叙着旧…呃！我们…去收拾！呃！”也就笑着随妹妹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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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尚昕看一眼身后的房门，掩实了的，不禁揣测起那姑娘的机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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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 s2 [" @! m0 |8 w　　“想不到…竟在此地与大人相逢。”颜尚昕从容起立，对珀希略低头作揖。之前碍于旁人，他自然懂得不露声色。

　　“别叫我大人！”珀希跳起身，按住他坐下，小声叫嚷。

6 G$ M7 K4 q6 A5 N4 c- {2 L' b　　果然如此。颜尚昕认准了心中的猜测，只觉又好笑又无奈：“此时无外人，在下岂能逾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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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废话！”珀希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粗口说得生硬稚气。

　　“你在干什么？在这里？！”片刻，心思上来，珀希凑过去好奇道。

% X, [2 z) T6 K+ W! n( v1 U8 A　　颜尚昕刚慢慢坐下，听这一问，眼中一亮：“大人既然问起…”

( \' L6 b. m6 ~1 j. T( Z　　“别叫我大人！”珀希还在那称谓上计较，眼睛眉毛皱成一团着急道：“叫我珀希！”

　　“这…”颜尚昕从前虽慢待他，却碍于等级不曾直呼其名过。“如此，珀希公子这样问起，在下也以实相告罢…”

2 l& v. {- B, H4 d& ?# s　　珀希不满地皱皱鼻子：早知此人极遵守尊卑次序，改口不易，被称“公子”虽窘，总好过“大人”厉害。只得妥协。

2 {+ k, A4 J- G3 o　　“在下来到南方，已非短时，具体算来，便是年前就动身的…”颜尚昕面不改色，将他自听说珀希在江南出没的消息后，便振作精神，轻装南下。知其爱好声乐，一路琵琶奏来，举“以乐会友”之名，寻觅珀希。只是句句落实，半点不夹煽情虚话。

　　然而，听他所言，又亲见其为，对方如何不为所动。其言未毕，而珀希已双目微红，鼻息频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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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到喉咙酸痛：是的，有点想哭了。

1 h# L7 C- W( [* d& r  d, ?' E  q% {　　要知道，眼前这家伙有多顽固！我记得以前跟他说话，有一半以上得不到回答；甚至后来偶尔想起这家伙，还以为他会从此感到清静悠闲的。

! P. B1 {8 Q+ C; \  L& C( P　　再没有什么比获得意外的真挚友谊更让人感动的了。

　　“谢谢…你。”终于，他讲完了，我努力稳住情绪开口，擦擦鼻子说（很想站起来拥抱一下，但我知道这家伙有多古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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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多礼，先前在下怠慢公子，现在想起，委实惭愧。”他背过脸，拱手对我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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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0 U! M8 `6 t3 W　　“你…真好。”我不是很明白他那些文雅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进一步道谢。

7 j/ r- s5 r& h2 R# a. F' ]　　“在下今日见公子流落至此…”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明显的同情。“不知所受何等磨难，倘若主公得知…”

　　“什么？”我皱起眉毛——无法克制的紧张：天知道我怎么可能在还没完全领会那个词的前就明白那指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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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L$ X2 w3 C8 h, c　　颜尚昕叹了下气，转动脑袋看看四周：“公子…”声音压得很低。“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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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2 z- ^# m* {6 @) y% ]　　“Silent！”我冲上去，什么都不顾地捂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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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这是干什么？！看到他突然红起来的脸，我赶紧收手。“抱歉…”道着歉，把手往衣服上擦擦。“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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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是在下卤莽。”他尴尬地抹抹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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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下头，不仅因为刚才的闹剧，还有引发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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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不管他还要说什么，我祈求千万别提那个人。“这些时日以来，莫非都是与柴氏兄妹二人为伴的？”

; r! B; X  b" O" \　　我默默点头——怎么回事？好像我做过什么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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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9 j7 ^, Y- J# F1 p) L　　“我看他二人也是纯良百姓，公子果然吉人天相。”

　　“是的！他们很好！”听到他赞赏柴显他们，我马上积极附和。

7 k3 \) H5 v! k5 ?* `/ c6 ^* G　　“却为何不将你报与官府知晓？平白流落了这些日子？”

0 p5 ]" o! @" P0 [6 l: L9 f2 B　　“…？”我不懂具体意思，但从他的表情看，似乎是在责备我现在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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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知情，他们便该送你至官家。可知主公这些日子因你甚是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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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他还是提到那个人了！我闭紧眼睛，咬下牙：从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设想过这种情况。

　　对了，他刚才说“他”怎么了？因为我“神伤”？什么意思？算了，我还是不要问了——我害怕知道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我现在很好。”如果他只是担心我的生活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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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6 G  o! z7 O　　颜尚昕皱眉毛了——果然说服不了他。老实说，我偶尔也会梦到以前那种奢华的生活，醒来后满怀惋惜。

　　“只是…不坏。”其实对他这样的贵族来说，是再糟糕不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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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在下知晓了。”他稍稍转过脸去，我看到那半边无奈的表情。

6 e1 x$ _' W$ _1 A9 L! a　　“我喜欢这样！”我大吼一声，站起来：说出关键的吧，他也是音乐家，以及我的朋友，会明白的。

; Q/ P* x- W: p- w% v- [7 b　　“我喜欢和芹儿他们一起…卖艺！”

0 L0 J1 }: i4 e, N7 X! x　　“公子莫非说笑？！”颜尚昕的表情阴沉得让我害怕。“公子莫要忘了，此身还有主公封的职务…”

　　“不要说他！”

　　手掌一阵麻痛，我拍了桌子——该死的，我居然拍了桌子，学那个暴君的样子！对了，他还真是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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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跟我说他，我喜欢这样，卖艺。”一只手捂着脸，用微弱的声音说，像是乞求。

　　“公子…是不想再回主公身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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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 f0 I. f　　我屏一下呼吸：是吗？原来结论就是这样？为什么我以前都没想过？

  E, d8 k" p, v6 c0 x4 p　　那天，颜尚昕搬来到我们所住的旅馆，开了间不错的“上房”——就是高级间。比起我们，他显然要有钱得多。

　　搬过来后，他还出钱买了很多昂贵的美食作为晚餐跟我们一起吃。然后就是聊天——“叙旧”，可惜在芹儿他们面前我们不能讲皇宫里的事。

　　因为颜尚昕解释说自己是在“贵胄门第”担任乐师，柴显对他表现出意外的尊敬乃至崇拜，不停问他的工作和家庭情况。于是，我也终于明白“颜”这个家族的历史有多深厚，难怪当初因我导致他父亲失业会引起他那么大的愤怒——都怪那任性的混蛋！

　　他当然不会说是为了找我才出来旅行，就把那面写了四个中文字的小旗举出来给我们看，结果从三个人的尴尬笑容明白我们不识字的事实。他莫名其妙地叹气，还苦笑着说了句感慨的话。（我知道不识字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但那并不是我们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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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大哥‘以乐会友’了这么久，都会了几位朋友？”芹儿这个狡猾的女孩，总能抓住重点。

6 [9 Y6 s2 o4 t# x3 n/ B$ U3 V& H　　“哦？”颜尚昕的注意力离开柴显那套根据我的描述组装出的简易鼓架，回头看着她，笑了笑：“自然是不少。”然后他彻底放弃对那堆打击乐器的好奇，摆起一副镇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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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P1 |/ L9 F0 P) _. |　　“颜家历代侍奉官家豪门，鲜少游历民间，籍此机遇，数月来获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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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颜大哥必定也是奏乐的好手，何不为我们这些乡下人演奏一曲开开眼？！”没等他说完，芹儿忽然凑过去要求道——这姑娘对我的老朋友很感兴趣，我担心她会看出颜尚昕的身份。

　　“这…”颜尚昕无奈看我一眼——我回以鼓励的微笑——然后站起来。“如此，尚昕献丑了。”去取他的琵琶。

　　“呵，这…可是整块紫檀木雕的？！”柴显看到那乐器，跑过来激动地说。

- Q: |" M  P$ W& h7 v$ _　　“真的？”我也凑了过去：对了，这琵琶就是上次我给他的那把。紫檀木是什么？我记得以前颜尚昕也说它很好。

+ q! h% P- B* G6 N" `　　“罢了！”颜尚昕摆摆手：“琴，器具而已，比不得人有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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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O: e9 c2 o7 }; [5 s! Q　　接着，没等我理解出意思，他将琵琶挂在身上——像以前我们在一起时那样，轻轻拨几下。光从这零碎的几声，我就知道这又是一次高超的表演…

/ X" z* O+ P" N0 n. M* Y　　“我的娘诶…可长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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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t7 o/ T/ r" |　　“哎噢！”珀希大叫一声站起来，揉着被柴显因一时感慨，狠拍下去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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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Y8 H0 V6 x- z　　“公子…”颜尚昕不免担心，却不敢在旁人面前造作，收住脸色：“哼…在下献丑了。”咳嗽一声后，对面前众人习惯性鞠躬。

: q  s" l$ C7 Y) l　　“哟！瞧颜大哥说的！您这也叫‘献丑’，那咱们这些粗夯货更不经推敲了！”柴显原本就敬重对方出身正统，如今更是被其技艺折服得恨不得五体投地。

　　“柴公子过奖了，尚昕实不敢当。”这话里也不尽是谦虚：在珀希面前，他怎么能称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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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7 O; ^6 n" g% O& J  W- B1 w; C6 c　　“你弹得更好了！比我弹得好！”珀希亦惊喜赞叹道。

　　“公子谦虚了，尚昕怎比得公子弹起吉他来的神韵？”

4 G' {* D+ i4 F; h% X' D" b　　“吉他？”芹儿敏感一问。

+ ?$ S8 M7 \& t' p1 w1 P! j0 T5 X: e　　“是我的琴，U.S.A.来的！Like this…”珀希兴奋地解释道，随手比划。对方边听边点头，大致将之理解为琵琶之类。

　　“原来颜大哥还是珀希哥旧日的同僚。”芹儿随即得知出别的许多事情，忽然微笑望着颜尚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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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颜大哥此番可有意愿再与珀希哥及我们一并搭班子？”便这样一脸坦诚地开口邀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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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 l; ^8 J+ J. v% O　　“这…”这要求难说不是唐突。

　　“Great！”珀希却应承地积极，跳到颜尚昕背后使劲拍他一下肩膀。“你来吧！我们一起卖艺！”

* y. t. m6 M  p+ q2 U1 Z　　看看少女期盼的眼神以及珀希开心的模样，颜尚昕僵着脖子，不知该作何为。

　　“颜大哥想是不屑抛头露面卖艺换生？”芹儿的语气虽还是温和，却隐约有丝催促。

: R) P7 g( W. `' Z　　这倒给踌躇间的颜尚昕灵激了一下，只见他拱手作揖，极谦卑对面前三人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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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E7 [4 w8 R5 V' N5 V7 n5 y　　“如此，尚昕还请各位多多担待了！”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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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o! |% Z9 }1 {6 g) K; `, c9 H第十一章

　　又是一片喝彩声。随后不待人上前讨问，众人纷纷解囊，往地上那只小桶里丢钱，叮零作响，好不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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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各位乡亲们！谢谢大家！”照例是芹儿站出来见礼，笑音甜美，格外招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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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Y1 X: a( n) @+ @! P　　“哟呵？！这不是昨个儿那位斯文先生么？怎么，今个儿却要来讨钱拉？”原来是昨日那名好事者，见到班子里的颜尚昕，虽不至于挑衅，总还是要刁难几句。

　　“是、是！”芹儿不待双方起争执，赶紧冲到此人面前，道个万福。“这位大哥有礼了，昨儿我哥哥只为寻我们几人的，随便在街上弹几下，哪敢要你的赏！今次人员齐了，才好出来献丑…”几句话，哄得那人服服帖帖，再被姑娘笑着看几眼，也便掏出几个铜钱，搁在芹儿手里，随后还一直为之叫好。

; n0 k, t; @9 A  R  x2 s0 H" ]　　受去年灾荒连累、萧条多时的淮州城，竟被这群少年人的唱乐班子一下子又拉扯得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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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Hurry！”我举手朝后面的人示意，指着前面五十码以内的那间小房子，冰冷的雨水淋了我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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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够倒霉，我抹去脸上的水，狠狠打个哆嗦。没想到会突然下起雨来，早知道就按照芹儿的计划，提前离开淮州了——还是在下午，注定得露宿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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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6 y+ f5 l6 \　　幸好遇上这间破烂的小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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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我们将就屋里残留的一些干的树枝叶生起一堆小小的篝火，真暖和。芹儿走到神龛后面换衣服去了，剩下我们三个男人也趁这时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烤干。

　　结果发生了一件小小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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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颜、颜大哥？！”柴显指着颜尚昕的脸，惊恐地结结巴巴道。

4 ]7 a: I6 k% N1 s8 e8 ]　　“哦，这乃是在下一时无知，犯过的错事，羞煞先人。请柴兄莫要取笑。”他不慌不忙地回答并动手擦一下脸，露出下面的已经很淡的图案。是“金印”，颜尚昕一直用一种腮红类的化妆品遮盖，使它看上去像一块丑陋的红胎记。我就没搞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嫌那个样子太酷太惹眼？

　　“哪…哪里！颜大哥多虑了。”柴显笑得很尴尬，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我觉得不公平，脱下上身的内衣把左肩膀露出来给他看：“我也有‘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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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从声音判断，真把他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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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7 C2 k& `  J　　“What for？”我不满地问：难道文身是违法的吗？这还是在你们统治者的监督下给我文的呢！（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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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L7 Z. O7 Z7 G; K# i/ S2 \　　“这…？！”颜尚昕的声音，听起来他也很惊讶。

  }' @0 W9 d# V8 I9 |6 O8 R　　“噢！”一件湿衣服突然被披到身上，冷得我哆嗦一下。“放开！”我挣一下，结果被他用衣服紧紧裹住。冰冷湿漉的衣服贴在皮肤上难受极了，过了有一会儿才被换成干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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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H: y# x( P# z　　“你…你们？”柴显的表情越来越害怕了，一步步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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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K1 N5 l, w8 w, m# c" B# L　　“好了！我出来行不？！”芹儿在后面招呼。

　　“Al…right！”可以了吧？我们都穿上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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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芹儿——”哥哥冲到妹妹面前，一副保护的姿态。

( t  g. N  b- G7 g0 e* c　　怎么了？我知道文身可能不太庄重，但这小子的表现完全把我们当作危险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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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这是做甚？”女孩微笑着推开他，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我都听见了！怕啥？颜大哥都说了，那是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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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 n, h+ {1 B, \* c5 l9 `. F8 O　　“可他…”柴显指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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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p' b% ?8 b* E　　“说你笨呢！哪有把‘金印’刺在身上的？”她转眼看着我微笑。“想是珀希哥家乡的习俗罢！”然后对我坦诚地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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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8 r& r% b; |/ N' F2 L　　“不错！”说话的是站在我身后的颜尚昕。“这确是公子故乡习俗，与在下脸上真正的金印无关，请柴兄不必惊慌。”

　　“哦…是的！是‘习俗’！”我顺着颜尚昕的话说，相信他是在为我做掩护——看来文身在这里真不像是装饰那么简单，难怪那时那家伙那么大反应…

9 C2 J% T9 R0 I( @　　“好了，快坐过来烤火吃干粮吧！可冻死了！”芹儿的建议为这场意外事件画上圆满休止符——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表现不像是安慰他哥哥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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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 A. q& Y. k+ V3 N  h# i8 r　　“珀希哥，给！”——一块饼和牛肉被递到我面前，伴随着女孩的甜美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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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N# W3 X; v3 H7 ~　　“谢谢！”好吧，我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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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  E( K8 U7 A' ^3 s" M　　“唷！”柴显又嚷了一声，却是对着旁边的神龛。“敢情这还是座‘天王庙’呢！快拜拜！”说着站起来，把饼叼在嘴上跑过去，朝那几尊神像跪下、作揖。

　　我好奇地走过去，想看看那是什么样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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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wesome…”（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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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壮观了，我望着那四尊高大的塑像，情不自禁地赞叹。以前我们也在一些废弃的庙宇里过夜，但那些神像都很小，而且被塑造成中规中矩的老人姿态。完全不像现在这四名男子的模样：他们的表情与其说狰狞更像是动态化的威严；动作生动舒展，篝火的照映使他们看上去异常鲜活；穿着漂亮的铠甲，手里举着各种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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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 ~# D  ?. j9 l　　“那个人是乐师么？”我指着其中一个人问还跪在地上的柴显，他的怀里抱着的东西是琵琶没错。

* d+ I5 @7 n+ V+ \  Z　　“瞎说！那是天王菩萨！是风调雨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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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5 M% W7 r7 U8 \　　“什么是‘风调雨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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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四位菩萨就是风调雨顺！”

- j- T+ s( I% X, ~. D& L　　四位‘菩萨’？好吧，不管他们是代表什么的神，这四个人的形象实在太酷！尤其是那名弹琵琶的神，他是不是代表音乐家？是音乐家的保护神？‘风调雨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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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也是‘风调雨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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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

, K0 ?) s3 X1 p! h　　“Yeah！我们也四个人！我们是‘风调雨顺’！”我激动地宣布，转身面对其余两名同伴：“我们的band叫‘风调雨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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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 |9 O  I8 h3 \5 C$ l2 \　　“伴月楼”乃是润州城中教坊司所在，因其于一月之内楼中各屋均可看得上月亮，故此得名。也多亏昔时能工巧匠们的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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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K/ v) A7 t' u& {; k　　一日，楼门迟迟不开，教坊众伶人被坊主召集起来，难免是要教训些话。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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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母程氏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目巡视座下众人，尤其是跪着的那几名乐工。

　　“你们呀你们！”程大娘举着鸡毛掸子，抖动着数落道。“这都多少时日了，还学不出个模样！我看是皮松肉散，欠调教了！”

  h* \# C; ~+ B9 `, \* u& g; \; ?1 U4 _　　“大娘息怒！小的们无不日夜演练，然而京城流传的那些新曲实在古怪得很，全不像小的们以往学的那样，甚难模仿！”琴工领班吴盛之急忙辩解道。

　　“再难也该有学会的时候！眼下都过月余了，知州大人来听，还只是讪笑，你叫老娘的老脸和这‘伴月楼’的招牌往哪儿搁？！”

　　“大娘息怒！小的们知错了！”吴盛之磕头讨饶，险些声泪俱下了；教母素来严厉，打骂起手下的人从见不留情。

& G0 H" ^' S& U/ ~　　“唉！”程大娘沉叹着气。她其实知道这些乐工的难处，那新上任的知州梅大人爱好音律虽是好事，却偏生喜欢东京新兴的曲目。来过号称润州第一的“伴月楼”几次，总嫌此地乐风老套生硬，说了许多讥讽的话，气坏了心气高傲的程教母。请人询问了梅知州关于京城新曲的音调，好命人模仿，结果越弄越不明白，昨日那位大人又来听曲，最后竟当众笑出了声。怎不教人汗颜。

  C( _, i- P: ?. I　　“大娘消消气，若说这曲子…”

　　“哪个插嘴！”程大娘看也不看人，喝止道。半晌，听出声音，赶紧换上笑脸：“哟，看我气糊涂了，怎对你发起了脾气！”说着朝那说话的人招手，殷勤致笑。

　　“哪里，看大娘说的！玉莹知道您是在着急！”娇美的女子不慌不忙站到教母面前，用与之相符的轻柔话音从容笑道。

　　“唉，还数你最懂事！哪像这些蠢材惹人嫌！”眼前这美娇娘算是“伴月楼”的半个顶梁柱，程大娘自然要说顺她耳的话，招呼好。“姑娘方才要对为娘的说什么？”

/ h( ]; w% s# S9 s6 c% l, T& C　　“呼，”女子轻轻一笑，神色得意起来。“大娘不是烦恼这新曲难学么？玉莹却知道一人，包管比梅大人哼唱的那调调更是正统无二！”

　　“这…为娘却不知润州城中还有此等人物，姑娘是说…？”程大娘虽疑惑，却真察觉到一线希望。

　　“大娘放心，此人绝是精通京都新曲并各种琴艺，只是…”玉莹抬抬娥眉，半不以为然地笑。“只是他生得有些怪相，如今的处境又甚是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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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_; R; {5 H  u$ o　　“姑娘可别是说近日在下面街边卖艺的那伙流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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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正是呢！”玉莹掩嘴一笑，眼色中闪烁着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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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莫对为娘玩笑！”程大娘一本正经，哪受得了这番轻率，眼看快拢不齐笑脸了。

　　“呵呵，失礼了，请大娘责备。”好容易止住笑，玉莹换上正色。“不过，玉莹倒真是在与大娘作商量，说的都是正经话。”

! i* I9 Q# C7 h0 M1 P! Z: S　　“越发不庄重了！且不说他们如何教得教坊中人，就是那番噪音杂乐，老娘往日在走廊边路过，听见了都要捂耳朵呢！”程大娘说着又上了气，接过身边小丫鬟见机递上的茶盏呷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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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好没眼光！”玉莹仗着自己身价，撒娇起来。“难道大娘连姑娘我的话也不信？也不想想玉莹的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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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我哪能忘呢！”程大娘立马堆花般献上笑脸。要说这玉莹的名声，除了她那身精湛的舞艺，更少不了那人人称羡的献艺于天子的经历，“伴月楼”得了她，也沾带着蒙上了君恩。

　　“姑娘既然这么说，必定是对的，只是…”面色犯难。“那毕竟是一伙不入流的卖艺班子，我们正经教坊倒请他们教习，只怕传闻出去…”一时又想起梅知州的讥笑模样，恨得咬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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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莹莞尔一笑，眼神极媚：“大娘考虑的是，玉莹也正好想了个法子呢！”说着就弯腰下去，凑在对方耳边，细细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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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5 U2 C6 j! R, m　　“这样…？”程大娘听得脸色忧一阵喜一阵，最后落得不尴不尬，抬着一边嘴角不知所为：“姑娘这法子，恁行得通？”

　　“大娘尽管放心，玉莹还能害您不成？咱们都指望着‘伴月楼’这块招牌度日，自然是希望它好的。”女子笑容依旧，丝毫看不出刚才对话内容的氛围。

　　“如此的话，就先照姑娘说的办吧！”程大娘无奈笑道：唉，她也是没了主意，按照玉莹的法子，哪怕对学曲无甚助益，却也不损害坊里什么，只是稍欠公德，良心不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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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看一眼底下那群没头脑瞎张望的人，心头又是一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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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跪着作甚？！还不快张罗起来迎客了！”

* ~$ G5 t/ X& _2 ~) @　　其实柴小牛比颜同学年纪小，但“兄”只是个尊称，与年龄无关，通常是用来抬高对方的客气话。

　　流氓这个词，本来意思是“盲流”，于色情犯罪无关，指无固定户籍的下层人士。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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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们的概念里，乐队就是家庭，成员就是彼此的家人。其中发生了任何事，成员之间都有责任共同担待，就像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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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好好讲，这账是如何牵扯上的？”芹儿说着递给她满脸惊慌的哥哥一碗水，语气很温和。

8 ]# l3 G3 |( f! \9 L　　“我…我…”柴显拿着碗，手却平稳不下来，水淌了不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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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兄莫急，慢慢道来。”然后是颜尚昕，只是他的表情已经很难维持以往那样的镇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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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J& c( f# G) L" d& W5 \6 a　　看来这真是桩严重的事，我是说，柴显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一夜，第二天被两个凶恶强壮的、保镖一样的人送回旅馆。刚看到那副沮丧至极的模样，我还以为他犯了什么罪被警察（这里叫“捕快”）抓起来了呢！

. ?- p( Y+ k. F* v　　虽然他后来吞吞吐吐讲了一大堆，但我连事情的基本框架都没弄明白，倒是后面那两个凶恶的“保镖”直白而嚣张地吼叫出关键——钱。

　　柴显欠了他们钱？！他买了什么奢侈品吗？那些人说他吃了“花酒”，是什么东西那么贵？！这家伙，我们一天只有一顿能吃上肉啊！

　　忍不住想揍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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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被“保镖”们封堵在房间里，等柴显冷静下来后解释清楚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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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 K8 R% |: B　　“昨晚，我…我去街角那店里喝酒…”刚说完这句，他就下意识地缩一下脖子。对面，芹儿无奈地板起脸。

　　“我就喝一两，图个暖和…”柴显还在狡辩，看到妹妹更加严厉的表情后才吐一下舌头，就此打住了。“酒保刚给我打上，还没进口，便听见有人唤我…”

　　“这位公子…”少女以一团扇掩面轻笑道。“可是‘教坊街’下挂名‘风调雨顺’班子里的？”

　　“是…正是在下！在下是打鼓的！”柴显哪见过装扮如此娇美可人的女子，慌乱得话不成句，还学起颜尚昕的礼数，站起来鞠个躬。“姑娘，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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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  n9 P- `　　“呵呵，公子真是客气。”女子咯咯一笑。“小女子才要对公子见礼呢！”

　　“？！”柴显只是茫然，却因抬头见到对方正面，羞红了脸，忙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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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一行人自前些日子来到润州，正好在我家楼下摆开场子，小女子每日听闻，好不喜欢。”少女娓娓道来，不时对柴显眨眼挤眉。“尤其是公子敲打的锣鼓，精气十足，浑然有劲！小女子向来膜拜有加，今日出门好巧碰见公子也来斟酌，忍不住想对公子言语几句。”

　　“哪里，哪里！姑娘抬举我了！嘿嘿…”柴显抓抓脑袋，憨厚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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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真是谦虚。”又是妩媚地一瞥眼。“不仅小女子爱听公子的锣鼓，家中父母姐妹也喜爱不已。难得今日机缘，小女子愿请公子赏脸至鄙宅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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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5 w3 b; d& m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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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A$ k# D7 B: a; ?4 I　　“小女子家中尚有佳酿一坛，正好筛与公子一品。”

) f! g! l0 k, |+ J1 m/ U　　“这样说来，在下就厚脸皮了！”

0 R0 e# w& e# c1 g　　…

　　“谁知道，我才喝下一碗，那劲就上来了。等到睁眼，天却亮了。”柴显回忆起早起时那花团锦簇的绸缎被褥和幔帐，真说不出此时心里是惆怅多还是悔恨多，眼望着房顶，言语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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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芹儿再忍不住，站起来，不顾长幼指着柴显：“哥！你中蒙汗药了！知不知道？！”

　　“啥？！”一下子激到柴显，脸色尴尬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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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那是拐你吃花酒，骗银子呢！你怎么能…？！”芹儿气得说不出话，一古脑趴在桌上抽泣起来：唉，哪能想到呢？就似他们这样的卖艺班子，红火了也有人盯上，树还没长成，怎么招来这趟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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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 `& @- @* d$ p6 g: u5 y, W: ?　　“别哭，芹儿！”珀希急忙去到她身边，轻拍其背安慰道，同时不忘瞪惹事者几眼算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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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芹姑娘，先莫悲哀，柴兄也是一时疏忽。”颜尚昕也来劝和。“无非十几两银子，尚昕来替柴兄赔上便是。”

　　“不行！”珀希突然起立反驳。“我们不能给坏人钱！”一副模样愤慨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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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唷！谁这么不要脸，要赖帐不给钱啊？”随着话音传来，房门被人推开，一妆扮华美、神情优雅的中年女子立于门中。轻风一过，带出一股浓郁的脂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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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希张张嘴，却说不出话了，转眼将颜尚昕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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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8 Z7 ~* E5 o, h8 W/ s　　“敢问老夫人称呼？”颜尚昕从容施礼，举止得体、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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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这位公子倒是体面得很！”程教母立即嗅出对方非同寻常的气质，气焰挫败不少。“‘伴月楼’教坊坊主，程氏便是。”

　　“原是程大娘！在下见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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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8 U5 t" K$ ^: D　　“敢问公子称呼？”程教母见他温文尔雅，不免有些好感。

　　“小姓颜。”

1 `: l* m$ o5 e" \4 {: @/ u　　“颜公子…想是班子里管事的咯？”好感归好感，不可忘了本来目的，程教母轻蔑一笑。

8 e. Q8 j. H0 W" m　　“正是！”颜尚昕口头揽下事主之职，好与之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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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像个懂事理的人！”同时看一眼茫然不知所措的珀希，眼神甚是鄙夷。“那我就要与你好生将事说说了，这吃酒过夜…”

　　“大娘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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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忽然被人抬手一指，程大娘回神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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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5 Y, Z! C' d" s4 o　　“大娘要银子不是？在下这边与你。”颜尚昕手指走廊对面另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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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也好！”程大娘诺诺应承：怎么觉得这做主的人换边了？

　　随后，屋里只剩下珀希等三人，连两名打手驻在门外虎视眈眈。

　　芹儿被刚才那出莫名的戏码引得止了哭声，抬头朝对面略探望，心里揣测不已。柴显自知过错，不敢作声惹人厌烦，低头默默忏悔。珀希走到门口，似欲探听，却不得声，叹气，坐回桌边，看着柴显。先是气恼，渐渐平和。

# h2 t$ S; `* Z/ T) t　　“嘿！”后来又像平常般招呼起来。柴显抬头，不解地将他望着。

- y( e  Y9 E( i# k4 A　　“那…”珀希似笑非笑，全没了方才的严厉。“‘花酒’可好吃？！”

　　“你？！”柴显痛捶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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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 G5 |$ g% Z. ]6 |　　“大…大人？”程大娘脸色煞白，此时的妆容俨然成了牵强的面具。“老婢不知，斗胆冒犯，望大人恕罪！”连忙屈膝作礼，手脚犯抖，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刮。

　　“大娘请起。”颜尚昕扶起程教母，随手收起被对方搁在桌上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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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婢不识好歹，冲撞了大人一行，请大人海量…”想起之前自己的言行，程教母哪敢放松，若非腰板不济，直想跪地求饶了。

- S4 n4 q0 b1 {. m; Q　　“大娘多礼了，在下实不敢当！”颜尚昕只得再劝。“还请大娘起身，在下好与你商量些事。”

　　“这…大人请讲！”程大娘果然起立，极虔诚将对方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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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Y2 E, f  m! m9 {/ n$ h# c　　“大娘请坐先。”来自京城的宫廷乐师依然彬彬有礼，毫无怨言。程大娘受宠若惊，难免坐立不安，只尴尬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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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g& U' p& ]/ @0 ^+ B3 L* R; _" M$ r　　“大娘想令教坊众伶改习京城新曲，自然无可挑剔，只何苦用这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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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Z1 J" v# Q　　“哎哟！大人教训的是！都怪老婢一时糊涂，听信下人支招…得罪了大人…”程大娘咬牙捶打膝头，后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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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0 @( G. Q* s　　“大娘莫急，事已如此，计较无用。只是在下另有思忖，却正好借大娘这铺垫，作成顺水。”

5 _) x) g0 V/ \　　程教母听懂里面的意思，登时来了精神，收起怪相，正经起来。

　　颜尚昕看出对方已是任其调配，不禁欣慰：“大娘业已观察，在下一行，甚是颠沛，难怪大娘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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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8 R) v/ h6 h; j$ G. u$ R　　于是细细吩咐了许多，程教母只管点头，哪敢不依，只祈求这意外的祸事当真能似这般轻松躲过。

5 |; V7 O7 ?7 T0 r7 v　　“各位师傅这边走！前面就是！”

! S: X( [3 u, P　　必须佩服颜尚昕的谈判能力，那名以凶恶面目出场的女士，现在和气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双胞胎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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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的解决出乎我们意料：原来这个地方，“伴月楼”看上了我们的乐队。想学习我们的音乐，又不好意思对我们这种平凡的街头乐队提出邀请，才想出了陷害柴显的烂办法（也怪这家伙太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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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确实是一栋非常美丽的建筑。自从离开那个人身边后，我就再没有进入过所谓富丽堂皇的场所。当然，这里起比皇宫（尤其是那家伙的住所），装饰得还算简朴，居住密度和使用率也比那里高得多，感觉人情味很浓。

7 Y3 G0 j/ K6 A+ U; L( Z　　程大娘——这里的女主人，领我们进入的是一间宽敞的套房，看得出她对我们的重视。

3 E3 f8 E$ M% {: a　　“各位先在此稍歇，待下人将客房为师傅们收拾出来！”她对我们热情招呼着，并主动倒一杯水递给颜尚昕——显然是把他当作乐队的头儿了。（虽然我知道自己看起来没什么领袖气质，但还是不满意就这样轻易被人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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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 l" b/ Q2 C1 P3 H2 K　　我们的琵琶演奏家用他惯常的文雅方式致谢，当然很讨人喜欢，尤其是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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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9 i) |+ y+ i2 f8 P+ l( e6 a; H0 V　　一番喧哗客套后，程大娘退出房间，留下还没从巨大的转折中恢复的我们——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脱离常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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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0 E; K% s- W) c　　“颜大哥，”芹儿先讲话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为何要依了他们进到这风月之所？”语气却是意外地沉着，似乎还带着抱怨。

　　“芹姑娘此话怎讲？”颜尚昕正在喝茶，听上去有点漫不经心。

1 `% X7 w( @: V( h) E  w7 a' k　　“什么是‘风月之所’？”我忍不住插嘴，潜意识是要缓和气氛。以前，芹儿是理所当然的乐队经理，决定着我们的行动方向；颜尚昕这个强势人物的加入无疑是对她的威胁，两个人就方向盘的争夺已经逐渐明显了。

　　“按前头打算的，我们该往岩城进发，如今逗留在此，却是何故？”芹儿说得振振有辞。

  c( D$ I2 {/ g) Z) T( R　　“这…确是意外。”颜尚昕放下茶杯，看来要认真跟对方交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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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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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知道对方另有图谋，为何还要顺应了它？既然是我哥哥一时贪杯，中了奸人设计，银子自然算我们的。如今手头紧缺，先借大哥的一使，日后一定奉还！”芹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到最后气都有点接不上，或者因为她现在确实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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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她的眼睛有点发红。我担心起来，回头看柴显一眼——作为事件的导致者，他不得不再次低头忏悔。

　　“芹姑娘如何说起这般见外的话了？”颜尚昕也终于着急了，无奈叹口气。“不瞒姑娘说，尚昕从未考虑过银两之事，只是程教母一片诚心欲求教于我辈，同行之间，相互教学，却不是桩好事？”

　　“他们——”女孩说不出话，着急地抿紧嘴。“此地不同一般，被人传闻出去，如何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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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 O3 t! P6 f1 {, c　　“哦！”颜尚昕微微一笑。“这个姑娘敬请放心。程大娘已对在下担保，教学只在白日，且绝不对外张扬我们的所在。再说，还有尚昕与令兄及公子陪护姑娘，断不会有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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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C+ Q# W3 s; L) m+ q3 U6 i1 M6 Y　　“…”芹儿咬住嘴唇瞪着他，又看看我，眉毛皱一下。“那…得耽搁多久？”

　　“大约十日罢。”

　　“好吧！”

% l; x2 X$ s: m; F, ?5 z　　前船长妥协了。我有点佩服及不解地看着胜利者，他也看了我一眼，依旧恭敬的眼神里似乎酝酿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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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J3 ]' p- `1 L; Q2 }4 s　　与我有关吗？

$ X8 p% A7 r& j　　等到那位衣着精美的女主人为我们分配好房间，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她也和我们聚在一起吃了一点，说了许多赞美我们音乐的话，大部分是对“颜公子”的。当然不会错过关于我的来历的问话，这个也是颜尚昕替我回答的，大概是怕我泄露以前的一些经历吧？（太小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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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饭菜真好吃！我想这里面或许有柴显吃的叫做“花酒”的东西，可惜吃得太投入，忘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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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5 P2 {, @) V- R% k　　“呃——”

　　现在，胃里充满了美食，疲惫地躺在精致的被褥上，望着上方华丽的幔帐，打一个响亮的嗝。

　　生活真美好。

　　记得以前有段时间我也过着这样的日子，但得到的感触却截然不同：迷茫、困顿、忧虑…对未来毫无把握，甚至连当时周围的一切都不敢确定是不是真实。

　　还要对某些事提心吊胆…

　　够了，别想那些糟糕的事！我已经自由了，真正的自由，我有我的乐队，“风调雨顺”是最棒了！

　　我挣一下坐起来，差点就要举起右手食指大声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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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9 d0 V+ v; y1 g" W& q# K　　如果现在面对着某人，我倒真会那么干。

3 N6 Q* l7 ~8 o) |, w　　想想看，我在他面前一定干了许多愚蠢的事。他是知道我一直不了解他的身份的…他妈的，逗弄傻瓜很有趣吗？大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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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

　　我自嘲地笑了笑（这在别人看来无疑是诡异的）：算了，事情全过去了，我不会让自己再成为某人的玩物——谁的也不是！

　　对了，柴显现在在干什么？我们被分进不同单间，虽然待遇很好，却没有过去那种热闹。想到离睡觉还早，我决定找他聊聊他昨晚的具体经历——好多话我还没听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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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摆脱现在的荒唐心境，否则晚上又要做讨厌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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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v8 T' H4 t% d6 q5 w　　刚把门打开，外面的热闹程度是我始料未及的：音乐和说话声像潮水一样冲进我的耳鼓。看来这里真是个豪华的娱乐场所，大概相当于夜总会，难怪他们会向我们请教音乐上的事。

　　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这种方式，我们可以在这里开一次演唱会，室内的，效果一定不错！要不跟程大娘商量一下，可以从门票收入里给她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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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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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G, C; B1 m# M* f# b　　好吧，我又撞上了什么，在我梦想着将艺术商业化运作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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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摸摸并不算痛的鼻尖，我道歉着并急忙退后看清了被我冒犯的人…

　　“哎噢——”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艳丽得如同热带鱼的女人一把揪住我的一只耳朵，将我坚决地拖走了。

　　好痛！对方异常的愤怒让我不禁疑惑：难道我撞得她很痛？对了，她的胸脯可真大…

8 C0 L% c  m+ d' [+ k  X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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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玉莹算是对机缘定数深信不疑了：眼前这怪模怪样的毛头小子就是她这辈子的大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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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 M2 A% _# v. P$ s! a4 ~　　哼！本以为这次该是她做主，扳回一局，将对方攥在手心里出气；没想到事件底下还有那么些不清不楚的背景！害她被教母说教，还吃了两下耳光——真是晦气至极！

　　刚才领命，被罚闭门思过，走在路上，碰巧看见对头出现。恨得玉莹欲将贝齿咬碎，心一横，干脆堵在路上寻衅——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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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那人是个呆子，走在路上东张西望，竟没留意到她！玉莹不禁怀疑此人可还将她认得？若是如此，岂不更教人窝火？！气恼间，却被那呆小子一头撞上，终于挑燃了她的怒火，再不能捺，抬手揪住那小子的耳朵就往自个儿房里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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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设计好下面如何应对，以至于两人相对，只闻气息声，不得半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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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惶惶地将她打量几番，一脸迷茫，果然像是不记得了，只露出寻常男子初见玉莹时一般的痴傻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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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么看？！不怕落了眼珠子！”再忍不住，怒骂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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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见过你么？”

　　玉莹眼中一闪：他还是记得的？可转念又想，自己遭遇那次变故后，时常回忆这小番子的模样，比亲人还记得牢，谁知对方却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废话！你才该认得老娘！”说着挥上去就要打——“哎哟！”却被对方一把抓紧，力道不小，登时灭了玉莹气焰，胆怯起来。

* H+ r. v3 W% C( d# v$ o7 J$ v3 I　　“抱歉！”珀希急忙收手。“Ouch！”又被玉莹不甘心地补上一脚，踢中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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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是那个？！”这倒彻底启发了他的记忆，明白过来眼前这位曼妙美女便是昔日那名身手狠辣的悍妇。

: a( J4 B' C1 x8 {" |& v6 @4 v　　“住嘴！”又是一拳打在珀希下颌，亏得她不高，施力不尽。

6 y! N4 S! W: r5 p2 E　　“我抱歉！我…哎噢！Stop！”畏惧对方的拳脚，珀希连连讨饶，殊不知更惹了她厌烦。玉莹这才大动干戈，一顿乱打开来。所幸狠心不上，发泄而已；倒是珀希一味叫嚷躲避，看着实在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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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有了结的时候。打闹一番后，玉莹疲累不堪，坐到桌边为自己倒杯水喝。珀希也似口渴，眼巴巴将她看着；脸上被抓出好些痕迹，头上毡帽已被揭掉，一头黄发被汗水纠结，做个刺猬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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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g- ~' B1 G　　“看什么看…咳、咳！”玉莹忍不住又骂一句，无奈口干舌燥，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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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n3 R$ e. f7 b　　“你没事吧？！”珀希赶紧上前为她轻拍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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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V/ O, n0 B: F7 i) H7 C　　“滚开！”不耐烦摔开对方的手，还作势踢一脚出去，却是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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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1 n5 ^+ F8 z8 V+ x　　一杯凉水下肚，屋里的气氛也冷却不少，玉莹再无心争吵，只将对方狠狠瞪着，恨不能看穿心窝过去…

6 E6 B# W& D' J( @2 R　　真是的，这样一个黄毛怪脸、没行止没身段的臭小子，怎么就被那位威风凛凛的天子陛下看入眼了？一想起那时自己被皇帝冷淡相待，又亲见其对此人的温柔款款，总是又羞又气，拳脚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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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二人再见，却是意外之极。那天从楼上看到他，还以为自己发梦，若不是将他模样记得真切，还真不敢确认这就是那时被皇帝捧在手心的人物呢！看那破落样子，大约是失宠被弃，却不知为何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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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玉莹好奇心上来，忍不住要打探：“你…怎么混到这般下场了？”一副鄙夷神气，并漫不经心地摆弄起袖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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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0 N) w- O" J4 A( q7 Q! V( o% y　　“啧！老娘问你怎么来这儿的？！”气得她维持不住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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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l. E& F$ a　　珀希眼睛一眯，作躲避状：“我来卖艺。”不是不明白对方的话，只在思忖如何回答罢了。

6 J1 D4 v; T* b& L( a　　“卖艺？！”玉莹眉眼一挤。“呵呵、呵…哈哈哈…”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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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的女孩在我面前夸张地大笑，从她将手握成拳头捶打膝盖的动作看来，是非常开心的。

　　“你笑什么？”但我却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能有这样强烈的喜剧效果。

+ X' g* K% x. s& u0 g9 U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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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Z0 Y. o1 O" J　　她还在笑，我有点不耐烦了：“别笑了！”忍不住拍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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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 \1 h+ m5 t　　“哈…咳、咳…”她稍微收敛了点，咳嗽几下。我有点愧疚起来，低下头，恢复成温和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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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q/ ^6 k# Q8 e+ d! j  \　　“为什么笑我？”

　　“你？！哈哈…”——好吧，情绪是没办法瞬间调节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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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终于冷静下来，我觉得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你…真是来卖艺的？”她笑地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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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n+ _9 y: O3 Y# u. {( p　　我点头，不敢主动开口，怕引起新一轮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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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 c- V  T. b　　“哼！”只是冷笑一声。“这是怎么弄的啊？你…不是皇上的人吗…呜？！”

　　“不要说！”我按捺不住了，冲过去捂她的嘴。“噢！”结果被踩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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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毛手毛脚！”女孩骂着，用手巾使劲擦嘴，把鲜艳的口红都擦掉了。

6 |1 L' C- j2 C0 T2 O5 ?6 K8 S8 b7 L　　“抱歉。”我再次道歉，并用非常诚恳的语气及表情祈求：“请你不要提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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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u" y$ H4 ?  v: N% M　　“为甚？！”她不高兴地瞪我一眼，很快，恍然大悟一般抬高眉毛，张大嘴——

8 G5 B7 f' ]5 B; v% x0 K7 `　　“哦！你被…”没有接着说，却咬住嘴唇，非常诡异地笑着：“哼哼，真是…怎么说来着？‘伴君如伴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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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M; @/ X9 ?. K　　“什么意思？”我最怕他们讲这种深奥的习语。

: `& O. w  Q- X) }& l1 J7 Y  W　　“呿！呆子，这都不懂！难怪被人嫌弃了呢！”

- Q7 g# ^  J7 `9 ]. N1 {$ ]9 A2 ]　　嫌弃？意思是说我被谁讨厌了，是那个人？他讨厌我？

/ e' C: L6 f5 r2 f　　“我就说！凭你这怪模样，人家顶多看着稀罕，新鲜上一阵就过去了，哪爱得上几时？！又不似女人能生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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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我只是个新奇的玩具，被人不小心遗失后，新鲜感也逐渐过去，干脆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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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8 z1 {, t　　怪模样…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比较帅才吸引他的呢！

, @$ p5 ?: Z8 m3 Q　　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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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b# b+ t' a　　“喂？！怎么了？”光顾着自己嘴上逞能，一古脑说了许多难听的话，玉莹渐渐察觉到对方神色有异，也就不自觉打住了。

/ Q+ b  n. y0 K- L  A: x: A　　只见他板住了脸，双目朦胧（玉莹是第一次看见这对青色眼瞳，竟也有些羡慕），神情全不在此似的。玉莹叹口气：不知怎么地，刚才一门心思要将这落水狗痛打，却在看到他这副忧郁后，于心不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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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R/ D4 Z7 b5 O: H: h. h　　“喂，别是伤心了吧？”论究起来，这小子也算她同行，遭遇的也是欢场中人常有的下场，此时见他悲伤，难免兔死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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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真是！”她是一贯见不得人沮丧的，就是自己难过，也要打精神逞强。“不就是被人弃了么！弄得跟丧家犬似的，亏我见你在班子里活蹦乱跳的！”

　　“呼！”他却轻笑一下，那模样声气引得玉莹一哆嗦——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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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0 W9 @7 s; u) x: Z6 u　　“没出息！不就是个男人么！值得这般计较！”当然，那可算得上天下数一数二的男人了！想到这里，玉莹也气恼起来，却是站在昔日对头立场上的。

　　“你过得可好？”

$ N5 J: f( K2 G- i0 t9 H　　“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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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决定摆脱那些该死的蠢念头…不，应该是我很蠢，蠢得以为自己是占有优势的——虽然从没对自己承认，但我其实一直认为某人的一些行为是降低自己姿态的讨好，即使他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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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X! _* w8 j　　有必要那么做吗？他是名君主，光这个头衔就足够让他冠上“伟大”这个词了。只是逗弄，他在玩一场“公平”游戏，目的是想看到像我这样愚蠢的外国人在陌生环境里的有趣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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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满足一下他的性需求。

　　或者这也是他的观察内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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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2 Y4 L; D8 E2 `　　“你…说的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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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面前还有客人呢——一位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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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g. J' r. H) m$ s+ E　　“你过得可好？”我学着颜尚昕的样子，对她微微一笑。

' {& n1 V9 o" g" C+ o　　“你…没事吧？”她看起来有点害怕——确实，这变化有点突然，毕竟那些姿态是一时学不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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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3 p2 M1 n  b6 A　　“没事！”摇头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 w3 }1 |7 e! o4 C: E7 a　　她稍微眯起眼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姑娘姓乔，名玉莹！”

　　“很好听！”我真心赞叹。“你也很好看。”后面这句话是习惯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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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呿！油嘴滑舌…”她也笑了，真漂亮。

! D3 T1 R: ^# ~3 F) {/ \& \' c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进行，我们不知不觉交谈了很多内容。这个女孩，玉莹，果然如我最初判断的那样的泼辣，内心却还是善良的——想想她居然同情我被男人抛弃这种可笑的事。

　　我还知道她是名舞蹈演员，但没有人身自由。上次对我“施暴”的事件之后，她被以前的主人转手到了“伴月楼”。我对此表示遗憾，她却说感谢我，因为那位主人后来被“抄家”了，说是我间接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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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跳什么舞？”只有这个话题现在最让我感兴趣。

8 J) ^/ F7 q9 U/ g( a. D& A0 R　　她挑挑眉毛（这个动作实在太性感了），站起来整整衣服，扯一下袖子——

　　一个美丽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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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对手臂像蛇一样灵活窜动，一个旋转过去，美丽的女孩稳当地转回面对我，脸上的微笑自信得令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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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仿佛听到音乐。

% u+ P6 w% m7 O: d　　“怎样？”

  o7 b5 b) [$ T6 U　　“G…great！”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在那甜美声音的提醒下恢复神智。

　　“呿！少跟我讲那些怪话！”她带着不以为然的笑容坐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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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a, ?+ b　　我看着她的动作，舔舔干燥的嘴唇。

　　“渴么？”玉莹冲我抬抬眉毛问。

　　我点头。

  s  q9 Z: }, Y　　“等着！姑娘请你吃花酒！”

- n6 f2 r( }/ V# E" q+ t　　“Rea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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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花酒”就是酒，不过口味似乎比平常那些好一点，有点烈。应该很贵吧？想想柴显的麻烦。不过既然玉莹说请我…

　　她还教我一套有趣的祝酒游戏——划拳。

　　“八匹马啊！五魁首！哈哈…你的！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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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o' E! }9 T　　我玩得很差，输了不少，被罚了好几杯。这样其实一点不好玩——只为把人灌醉，于是等我终于赢回一次时，我提出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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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喝，你…你跳舞给我…好么？”

9 b$ `* c& r$ {3 L! K4 p- s　　“唷！你小子真会想啊！成！姑娘跳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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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跳这个！”我有个主意，诡异地笑笑：“我要看stripe…”显然，酒精在生效了。（脱衣舞、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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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 C7 ~1 }  k4 C1 J* j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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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 G+ f. D9 G  d  d! y$ N% N　　“嘿嘿…”发自内心地坏笑着，站起来：“Look！Like th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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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 i3 a% q$ b" h　　我开始动作，按照记忆里、那些录像带上看到的姿势。

　　…

　　“呵呵…你小子，看不出来，还真…呃——真有点狐媚手段…”

! o0 L' P& j* D# Z" T5 K/ U　　“What…er！Damned cold…”（该死的真冷）

; Y8 C  w5 a  I# t  @; G& K. s. w　　“啧！这皮肉…比本姑娘还白，你是不是男人啊？！…哟，这块玉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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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S, |% ?% i) k# ?& F- C  b: W　　“What？…你…喜欢？…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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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给你！I’m not…queer！Never！”（我不是…玻璃！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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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V8 g, M7 {　　“说些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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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M$ x+ z　　上书房内，话音低沉，似有什么在谋划的气氛。

! l+ w7 n/ q) G8 ~7 v) L　　“这份名录是已经确定出来了么？”高涉合上手里的蓝皮册子，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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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等已确认再三，只待圣上定夺。”沈境鞠躬，拱手遮挡住脸，语气略觉铿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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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涉又将册子翻开，一眼瞟过便匆匆合好，怕有什么飞跑似的；抬起头，眉首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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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沈境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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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0 _2 e' a9 {! j　　“怎么姓管的那么多？”皇帝将册子轻轻抛于书案，其分量也不过半两。

/ Q5 y5 f, g6 E3 R　　“微臣绝不敢伪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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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涉不语，手指放于鼻下，另一手按住扶手，目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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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L! U  \8 l( u- \　　“此案，丞相沾进多少？”片刻，才又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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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相似不知情，然而此中不少案子都系其长子管眳及家人操纵，若无管相重权掩护，本是难成气候的。”沈镜小心措辞，为人为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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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难办。”高涉一声冷笑。“应风以为如何？”微笑看着沈境。

3 f5 k; ~. g  v) n" I; |　　“管丞相乃是前朝重臣，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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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皇帝嘴角抬起一边：“何时，沈大学士也善起春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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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  C! x* J$ h  F0 _! _　　“陛下取笑，微臣岂敢？”

+ }1 o! Q( r: S* R2 C/ Y　　“好了！说那些闲话！”脸色收敛。“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依法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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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领旨。”

　　了结完这里，高涉靠往椅背上略松口气，即刻又朝外面大声招呼：“进来吧！”

　　“是！”等候已久的八喜随即推门而入，小步快走，将一书简双手呈上：“请皇上御览。”

　　高涉单手接过，漫不经心展开：“哪里来的？”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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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0 r! W0 B; C6 p  k( g4 u　　“自润州，乐礼官颜大人所出。”

; r+ O& f2 p& j5 u0 Q1 _　　听到这话，沈境一惊，连忙转眼去看皇帝，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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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高涉抬起嘴角，似笑非笑，双眼圆睁，气息频繁。

　　“陛下？”沈境预感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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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v0 L7 N1 g0 i9 I/ h　　“应风，”高涉按下那薄薄的信纸，面带笑意对着沈境：“可愿替朕办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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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还请三思！”沈大学士急忙作揖请辞：“眼下朝中政务要紧，万不可怠以私情啊！”本来就是，这侵占民田的案件从去年便开始调查，好容易才待到此时时机成熟，正该一举根除——怎能没有皇帝坐镇？！

　　“呼！”高涉轻笑一声，双眼微眯：“既然应风如此了解朕，朕愈能安心委任了！”回头对八喜：“速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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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r. |8 ?; |: X　　“是。”对方领旨退下。

　　“皇上！”于是再无旁人，事关重大，沈境不得不争：“臣从未见皇上任性至此！”好久没说过这样大胆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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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性？”高涉还是笑——此时的心情已是好上天了——目光婉转，看着别处：“朕也没想到，这任性的滋味竟如此畅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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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任逍遥于2006-12-07 01:54:5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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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1 v! \2 B& v8 z6 c5 Q; @% X" q& L# y" J  M　　Today is a winter Sun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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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2 B8 z, _! w  H( L9 E5 X. c　　We wear our heavy coa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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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e, n. v& ]6 ]　　The soul of my brother

　　is pure, though he doesn’t think so.

　　Oh one for sorr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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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i0 _! ]/ U) Y3 O+ F　　Oh one for sorrow, two for joy.

　　“Great！”我忍不住欢呼一声：真是太棒了！以芹儿的声线来唱“The Innocence Mission”的这首歌实在太完美了！现在还只是清唱，等会儿我们用现有乐器编好曲后，效果一定更棒！

　　“好！曲子好，姑娘嗓子也好！”周围其他的演奏者们纷纷称赞。从他们交头接耳商议评论的样子看来，不光只是奉承。

　　已经有一个多礼拜了，从我们住进“伴月楼”并成为这些传统音乐家们的临时指导。虽然不像平时那么自由──不能走出这栋漂亮的建筑──但能和这么多优秀的音乐家作交流，实在是难得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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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程大娘一味要求这些演奏者学会跟我们完全一致的曲子，而我认为他们原来弹奏的音乐也是相当出色的。结果在我带动下，把原计划的单方面传授演变为互相学习。我还跟颜尚昕合作把一些歌词改成中文的，方便这里的歌手演唱。

　　“Percy！”

　　听到芹儿叫我，赶紧咽下口中的茶水：“What？”她最近总用英语跟我讲话，连我的名字也念得很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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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 you wanna leave here？”话音很轻柔，她的表情也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忧郁。（你想走了吗？）

　　“你不喜欢这里？”奇怪的是，我却习惯了说中文。

) M" }* C$ A. S2 W　　“Ye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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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8 Z& G  i# @$ k! ?; D　　我笑了：“Go ahead and enjoy it！”喜欢为什么还想着离开？真不明白女孩子的思维。（那就享受啊！）

; O  x( o4 r6 p, p　　“But…”她皱起眉毛，一副焦急的样子。

　　“Well！I like touring too but it’s not bad here。”我轻拍她肩膀──这个动作经过好久才被柴显允许。“Sunshine deals with it。”（好了！我也喜欢巡演但这里也不坏。/尚昕会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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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咬住嘴唇，看来她跟颜尚昕的矛盾还没调和。我无奈地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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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小珀公子！”

　　这个声音！我有点害怕地转头过去：果然是女主人程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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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皱起眉毛问。我很不喜欢这位女士，不仅因为她擅自采取的对我的称呼；上次我在玉莹房间里醉倒过夜，她不仅大声骂那无辜的女孩，还企图用木尺打她（最后被我阻止，并毁坏掉那件刑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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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e+ e) R6 w$ }3 l　　“公…公子！”看样子她好像是跑过来──是什么重要的事？芹儿和我赶紧扶着气喘吁吁的女士坐在附近的椅子上。

　　“谢…哎呀！我…我坐下干甚？！”她却顽固地又站了起来。“急死个人了！”

4 [! ]  O; {" @- Z; q% o) Q7 c2 L　　“大娘莫急，有话好生讲。”芹儿安慰她道。

　　“小珀公子，你可得帮大娘一把啊！”年长的女士捏紧我的胳膊，一副凄惨的神情。“玉莹…”

　　“玉莹怎么了？！”我担心起来。

9 I4 x% `+ _) w2 }& l　　“玉莹那死丫头…”程大娘女士苦涩地眯起眼睛：“她快把老娘急死咯！”

0 D8 Z) |+ g. r* L. G" d　　那名衣装齐整、行动威武的青衣男子，立于雅阁前，左右张望下，神色谨慎；而后才掀起眼前布帘，闪身而入。

! q$ r8 F) o. U; |+ _　　其中还有两名男子，俱是二十来岁年纪，正坐于桌边品茗茶水。眼下屋里三人俱是气度非凡，尤其着紫衣那位，不仅容貌更加俊逸，一举一动间流露的神韵可谓深不可测。

- L  b" S/ q: f' ]　　“主公。”侍卫长孟烁抱拳起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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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N. j; b' C8 n$ b, g! Z7 u　　高涉颌首示意，继续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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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z; C" ]9 a2 Y0 O' r0 H; y　　“属下已探得那‘伴月楼’就在前方教坊街中，距离此处约一里不到。”

　　听得此言，高涉停下将茶碗凑近嘴边的动作，紧捏住碗身，稳住心境。

) E5 T& c8 ]) g- B& \　　“那‘伴月楼’是个什么去处？”言语中丝毫感觉不出其内心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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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h* ~0 R8 D" [. o: ~　　“回禀主公，乃是润州一极有名的教坊司。”

  c2 u5 y, d' a3 S　　高涉脸色微澜：“还打听到些什么？”

( }/ z# F" G2 \8 f- k2 B　　“所知种种，属下俱已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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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 V$ y: I9 v5 x0 ~　　高涉无言，眼观手上茶具，须臾──

0 h! S, g+ {* ]- v) t1 U! a$ M　　“即刻前往！”仰头将茶水饮尽后，起身再将之搁回，快步从容走在前头。孟烁及另一高等侍卫方廉锦紧随。

　　教坊司？高涉心头一抽：如何使得？！真是一刻也耽搁不起，比救火还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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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死丫头！不知怎么个想法，福气不要倒恋上秽气了！…玉莹，开开门！大娘为你请小珀公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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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大娘领我们来到玉莹的房间门口，用惯用的诓劝口吻对里面的人大声招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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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莹，是我！开门好么？”虽然还不清楚是什么事引起这样的局面，按照常识，我应该协助程大娘把里面的女孩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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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o* j+ q6 c" O1 b! V/ c　　“大娘，这是怎么回事？”还是芹儿比较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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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是梅大人。”

　　原来是那位重要客人，程大娘几乎每天都要提到的名字。“他怎么？”我着急地问，预感不到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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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梅大人啊…”

　　眼前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0 N7 X8 `# Q. H+ {- n　　“说那些干甚？！”玉莹出现了，眼眶发红，正如我担心的。

　　“哎呀！我的好姑娘，你可算露脸了…”程大娘殷勤上前。

　　“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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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ait…？！”没等我搞明白，身体已经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拉扯着通过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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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粗暴的关门锁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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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0 [, C  B8 j$ j* \9 q. H　　“玉莹？！…死丫头！你怎么把个大男人关屋里去了？！待会儿老娘怎么向梅大人交差啊？！…开开门！快开门！”

　　外面急切的呼喊声让我更加忐忑不安了。稍微看一眼对面的女孩，却从她坚定眼神了解到机会渺茫。
  {: N4 ?' P, j
& ?6 A' k* a. t  H* j5 Q: t  r　　“嗨…你好么？”大脑也随即短路了。

6 w4 x5 i: P1 l' |8 C. u, C　　“哎噢！”意外的啪一声过后，我捂住忽然被扇的脸颊（不痛，但很令人惊讶）：“你…？！”

  U, c, \  e% F9 q* |　　“好你个臭黄毛！”女孩瞪着我，愤怒与悲伤混合出的表情。

　　“什么？”估计她会哭，我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轻声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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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M( N3 N# U9 ^- i7 q9 p　　“哎哟啊！Ouch！Wait…”

　　“我打你个臭黄毛、烂黄毛、死小子…你、你害死我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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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我身上莫名其妙乱打一通后，玉莹终于坐到床边轻声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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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 v+ Y" O3 k8 N7 H1 r　　“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坐到她旁边，非常想知道原因，却不敢太直接地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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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都怪你！”她用袖子擦脸，粉底被抹花了，但一点也不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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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天呐，我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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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你教的那…‘死吹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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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衣舞怎么了？！我记得她在第一天表演完后，还兴高采烈地炫耀有多少人被她迷住呢！

　　“都怪你…哼！害我…害我被人看中，赎了身…”

　　“什么？！”

　　眼前的楼阁，共计三层，虽不宽大，却看得出精雕细琢，端的是行乐之所、烟花去处。那“伴月楼”三字招牌，平淡地悬挂于门梁，旧痕累积，足见此处之悠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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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1 K% t1 `3 s2 g　　然而再怎么雅致，也是风月场所。高涉急切起来，坚决踏进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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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这位公子怎么的？！现在离开门还有些时辰！急个什么？！”却被堂内一名管事模样的男子阻拦下来，原来还未到接客之时。

　　“这位店家，我等非是为吃酒，只在这楼里寻位故人。”孟烁代主上前施礼询问。

　　“敢问公子所寻何人？”管堂的见他们气宇不凡，非贵即富，自不敢怠慢。

　　“贵楼可有声乐教习一名，姓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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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噢，是是是！”刚要按习惯摇头否认，忽然就想起了，将头只管点。“小的这就去为公子们请去！”说着就要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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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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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_5 X2 k' \; Z* s" Z　　高涉一声轻令，对方住了手脚。

　　“不必劳烦这一趟了，只请店家指明方向，我们自去寻找。”

　　“这…是是！”管堂连连应答，对方言辞虽善，而语气间却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威严，令人不敢反驳。

; q) l: E' R' J& e2 Q! D( e　　原来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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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v/ A9 A; s! ?& L　　那位梅大人，“伴月楼”的V.I.P.，在看了玉莹跳我教给她的艳舞后，对这位原本就性感十足的女孩迷恋起来，决定出钱为她“赎身”──不再是以前那种无视对方意愿的交易，而是把人身自由真正地还给玉莹。

7 i$ X6 `0 x$ H　　“那好极了！”这是我的真心评价。

) a1 h8 y; S# o* S/ O  L; T+ N　　“好个屁！”

　　“哎噢！”被敲了下脑袋。

  V, T/ E& z" q1 ]! l' ]  \0 g　　“本姑娘在这楼子里何等逍遥？什么赎身！论规矩还不是要姑娘我自个儿以身相许了他！”
7 k; |1 k' ?! j1 S0 d: |! K, \6 f( @3 k
% A! W7 f! {' w2 E& r. m6 A  t　　“‘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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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0 u$ ]& k$ A2 U　　“就是嫁与他做小妾！”

5 w; @9 U6 u; a) N　　“为何？”我知道‘小妾’指的是原配以后的妻子──这是个允许一夫多妻的社会。“既然你赎身了，为何他要你当小妾？你喜欢他么？”

- F* \% d; Q- j; d, {: D8 P  P　　玉莹看着我，表情很不自然：“呿！喜欢？本姑娘连他叫什么名都不知道，就在台子上远远看过几眼。一脸麻子，糁都糁死了，还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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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不依他！”

　　“哼！”无奈的冷笑。“得了吧，也就逞逞强，待会儿就要来接人了，哪是我能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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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他不能强的！”我着急了：这简直就是变相强Ｘ！

0 a: _) I6 O: E5 ^　　“嗤！”笑声越来越冰冷。“你当是明媒正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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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8 ~8 y  M1 p9 @' I, C　　我用表情传达自己对这习语的不解。玉莹没有为我解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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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 ^) S' ~2 [1 I　　“姑娘我年纪也大了。”──她不是只比我大一岁吗？

　　“小子！你跟我们不一样，”玉莹用手轻轻抚摸我的头顶。“不光因你长着黄头发蓝眼珠子。”

　　这大概是我在这里遇见的最聪明的姑娘了。

4 `- s1 Z  B7 J$ q/ L8 h0 D　　“那人不要你，是他瞎了眼！也和该你运气！”

　　也是胆子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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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莹，姑奶奶！别耽搁了，快放了公子出来吧！”程大娘一直守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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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5 t. S/ g  f* Z　　“知道了！大娘你先去别处应酬着，我梳洗了就出来！”──她是要妥协？

　　然后是程大娘激动的应承声。玉莹没有立即照自己答应的行动，依旧抚摸着我的头发，眼神是与她平时不符的忧郁。
: C; }- U8 E* l. `0 f) s, I
4 I8 Q/ B! ?" R+ c4 q, _! ?　　我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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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她好像想起什么，停下那令我尴尬的动作。“这我得还给你！”

2 \) K0 {! {- F+ @: [) U. l# o　　原来是玉石，玉莹正把它从脖子上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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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w: Z) y5 l& F. y7 w　　“不！我给你的！”她以为那是我喝醉后的玩笑举动？好吧，虽然后来我是有点舍不得，但怎么能收回已经送出去的礼物？更不要说对象是女孩子！

　　“拿好！”装饰品已被强行塞回我手心了。“你这呆子，也不看明白这是什么？后面那些字被人看到，姑娘我就别想活了！”

* H( y' p$ v; R  W. ~　　后面的字？我赶紧将那块石头背面翻过来：真的，被雕刻在很小一块区域里──难道这标志着皇室用品？

　　“男人真是信不得！想必他送你这玉时，也是情浓意蜜之际，怎就忍心将你逐出来卖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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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G4 H2 I4 j　　“不是…”

- Q( f  V& G+ a3 @* {$ Q% s  F5 B　　“哟！你倒替他说话！竟比女人还念情！没出息！”

　　“…”张了张嘴，没再反驳──撒谎最令自己不自在。

　　“好了！快出去，本姑娘要梳妆打扮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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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思维紊乱地被她推着赶出门…

4 ~! S( }" V$ U　　等等！我不能就这么离开，眼前可是位准新娘──虽然是被强迫的。

& }4 N- g2 ^: j! Y( _　　“我…”低头摸摸身上：该死的！连块硬币都掏不出来！

5 p' \2 ^! ?' x2 {* n　　“磨蹭什么呢？！快…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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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突然被她揪住衣领靠上去：怎么回事？我又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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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t' c% L; x* `　　女孩的眼神变回我熟悉的玩世不恭，很有精神──跟半分钟前完全不同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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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9 M. `& u, U: J2 t　　我顺着她偶尔转开的视线看过去…

' X5 X- G8 a2 @8 H$ I- L5 t　　“嗯？！”结果被坚决地扭回来──果然是粗暴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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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h, s/ l' V5 l　　“你…”玉莹看着我，表情复杂，夸张地皱着眉毛，抿了好几下嘴唇──

( b9 e1 i% B* j6 ^4 G　　“莫要忘了奴家!”

　　什么？…没等我明白过来半点，脸颊被她的嘴唇碰上，丰满柔软的…

　　砰──

　　再一个瞬间，面前的房门被关上，紧接着是上锁声──我经历到半小时前程大娘的遭遇。

　　怎么了？摸着被幸运光顾的左脸颊，我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转身打算离开──刚才那是女孩们的小伎俩吧？真有意思…

( z( K$ m2 H8 l& D3 ]8 y" @　　难看的笑容一直保持到我看见眼前的事实过后两秒…（是事实吗？做梦的可能性更大，或许。）

4 Y! ?( R: q' [　　吞咽一下，深呼吸…

/ B& e+ Q0 b; ^/ N# t& Q" J　　“开门！Damned你开门！！！开──”

　　拼命去敲被那该死的女孩关得死死地木门，心里和口头都在绝望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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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望？

　　好吧，如果我坦白一点，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狂喜。

　　那个yeah又是误会，芹菜说“是的，不喜欢！”，小P听成“是的，喜欢！”

9 R0 p/ U% S6 p9 g  W, e　　前面的歌是“the innocence mission”的“one for sorrow，two for joy”，觉得歌词很符合小芹对小P的“妄想”阿。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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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I  Z2 a9 F" f3 l$ Z& |; l　　不，这应该是梦，就像过去我浑浑噩噩地醒来前经历的那些情景──我顽固地催眠自己并继续敲门，然而力度却随着紧张的陡涨急剧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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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9 M7 L6 `3 V2 ~8 F　　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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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 `7 c5 R　　在彼此身体终于接触到的瞬间，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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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我居然提到“一切”。

　　“嗯…”老天，我能确定这不是梦了──这钳在下颌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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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X$ V) ?9 {! v　　“看我。”──还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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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被强掰着肩膀转身后看到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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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1 T' e; f) v, G　　一点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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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腔…

　　“不可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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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Fuck！”他居然打我耳光？！（虽然一点不痛。）我闭眼只是因为不敢相信现状！（桃：真可怜，一天被人打两次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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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c* Y0 _$ g9 i1 T　　没等我发出举动，被粗暴对待的那边脸又被人非常轻柔地抚摸…该死的！连那股温度都是我熟悉的！

% b, n  q" Z* `% u3 j: d9 L3 ]　　“哎噢！你…？！”到后面感觉就不对了。他居然用力起来，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件物品被手持抹布的女仆努力擦洗着──就差吐上唾沫了。

, G# o! L& A7 _5 ?8 p　　“哇？！”接下来就是被不容分说地扛起──难道这些都是由程序安排的吗？！他妈的？！为什么不能按照我的设想那样？！

　　对，我承认自己设计过与他重逢的情景──难道不行吗？这家伙是皇帝，以他的权力，迟早是能找到我吧？如果他愿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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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他是皇帝！我就这样被他扛在肩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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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R, L: T6 O. x& e/ l% b3 w; q　　哈！是颜尚昕！我刚一探头就看见让自己稍微安心的人──

5 q: `2 c; \! w1 o( C　　“我…”见鬼，我该说什么？救命？！──你认为一名音乐家敢去反抗一位皇帝吗？更不要说他还是皇家乐师。

　　“在下参见主公。”果然，我的乐队同伴在朝这个劫持我的家伙、他的主人鞠躬──我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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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预料的，他根本没有搭理对方，步伐快速地朝前迈。后面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紧跟着我们，显然是他的侍卫。奇怪，怎么没有其他人？管家八喜不总是在他身边打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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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e# [" s' l2 t" b# U7 |　　好了，别想其他那些人了，他已经把我带进一间屋子里了──看着那名侍卫为我们小心关门的动作，我绝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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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

　　就着心中怒气，将对方毫不留情地往床里一掼，再乘势欺身上去将他困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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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意想不到！还以为与他见面会有番难承的感悟，就是方才他从那房里出来，远远看到那头熟悉的发色时，高涉还心悸难捺。哪知下一幕就从里面送出位女子，一副装扮，分明就是此间粉头。看他二人极亲近地交谈，于调情有何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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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让人气极的，是被那女子亲在脸上后，这小子居然露出那副懵懂傻气的笑脸兀自陶醉着！高涉只感觉十二万分后悔：怎么竟为了这样一个蠢东西千里迢迢奔来一趟？！

! |/ o2 R! J7 x+ F　　再后来他对自己惶恐逃避，看都不敢看的模样，直逼得高涉忍不住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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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it！”此时刚一着落，这小子便挥手驱赶他，行径言语与从前丝毫不差。“哎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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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c# L+ s2 h; y5 ^　　高涉也一把擒住他挥来的手腕，用了些力，引得他大叫。

　　一来一往，俨然就是从前那套过场，高涉不禁百感交集，屏住气息，居高临下将对方凝视。

　　珀希似亦有所感悟，不再争闹，看着他，眼睛眨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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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m5 {" R' I! ^. b. }　　──这一幕，就是飞奔万里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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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将那手腕松开，高涉另外伸手摸在对方脸颊上，细细抚过，么指落在他嘴唇上──隐约感到颤动。

4 t/ n9 a2 `( Z% O7 I　　“为何将头发剪了？！”看那堆乱如枯草的黄发，联想起上次分别时对方的模样。

* D) s5 o! p+ `1 ?3 j7 ^　　珀希睁眼一瞪，脸不屑地转到一边。（心声：关你屁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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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朕，头发怎么了？”意识到自己话语严厉了些，高涉沉住气，轻揉他头发小声再问。

　　对方垂下眼帘，表情略有松懈：“有虱子，被…shaved…噢！”

' u' u# k/ V2 x6 L6 \2 p　　高涉手一紧，不慎扯到他头发，随即连同其手腕一并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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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l. _9 B% w* @　　“嘿？！你要干什么？！”珀希惊叫起来。对方已解开他腰带，正扯住衣襟，要将他上面的衣裳解开！吓得他忙挥手驱赶：刚刚说话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着急？！

　　高涉哪能理会他的抗拒，执意行事，两下揭开其上衣──

　　果然。自读到颜尚昕那信中表述，说珀希流落民间卖艺，境况极凄苦；高涉便担忧不已：看模样手脚，他也不该是穷人出身，哪吃得消这番落魄？

  X* b6 j6 M1 M) f　　“放开…嗯！”珀希稍一挣动，又被对方摁牢肩膀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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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涉一脸镇定，全看不出他施了多大的力。待其让步后，将手放在珀希胸口，从那凸现的肋痕上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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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0 k& @9 P  S　　“怎么瘦成这样？”

　　“？！”珀希眨眼将他看几下，咬住下唇，把头往旁边一昂，作不以为然状。（心声：关你屁事啊！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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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不堪回首么？高涉苦涩一笑，哪会去追问，只俯下身，嘴唇在其锁骨间轻轻印下──久违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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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P& U4 b0 m$ H9 e　　继而伸手到他肩后，意欲除衣──不管先头气恼也好，心疼也好，自见到他后，胸中便情绪难耐；恨不能将他整个嵌起来以解阔别。

7 }6 X  P# b( X7 q4 S1 f　　“不行！”珀希抬手阻挡：甚觉不妥，却一时说不明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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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U. f* z/ r( O. d　　“乖…不闹了，让朕好生疼你！”高涉哪禁得住，先前倒是反复谨告过自己再不可对他用强，可到了眼下局面，真如被抓挠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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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Damned！”不堪对方执意骚扰，珀希奋起挥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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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 I$ ]9 J; J5 A9 j/ ^- f　　高涉身手灵敏，自然是截住了他，后似清醒了些，不再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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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7 V2 C! |2 K0 G9 h. W　　抿紧嘴唇，悔恨地叹气，视线不自觉转移去看被他捏紧的那只手…
, t' g, n2 i0 ^) {
$ G+ W3 |, s3 ]1 _/ X8 ]0 [) w　　心头一跳。

  b! A" w+ m( H2 g　　晶莹白亮的一片从攥得紧紧的拳头里露出边缘，纠缠着纤细的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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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咽下一口，喉咙里涨满酸楚。

　　胸腔里有什么在膨胀，让我感到呼吸艰难。

　　他在吻我的手。确切地说，是手心，靠近那块玉石的部分。（差不多忘掉这东西了。）

　　“嗯…”我抽回一下──被他舔得手心发痒──决定摆脱这肉麻的亲昵方式。

　　结果当然是被驳回，他甚至更专心地开始吻起我的手腕了。如果没穿上衣，我毫不怀疑这家伙会一路吻到肩膀──像以前那样。

　　我开始放松，无奈地望着幔帐顶，小心翼翼地吞咽…心跳，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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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的暂停。

　　等我反应过来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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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怕。

  c5 G! j5 C4 z9 ?$ J9 c" V4 Q　　他的脸上是最让我害怕的表情。

  _. D( R/ k5 S2 w' h　　“手上的疤是怎回事？”冰冷而强硬的语调，背光的脸上，黑眼珠毫无神采。

　　“？”他问的问题，我因为紧张没有听懂。
7 ?  m" p9 T' D( z9 _& |
$ K% A2 y% Y1 @) h$ t) r　　“呼…”叹气声。然后，他挽起我的衣袖…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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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如何伤的？”语气完全是责问，脸上的表情也是配合好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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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L5 g$ l+ P! M4 v: m　　下意识看一眼手心里的东西…胸口被膨胀物充满了。我艰难地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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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V* g% j) D0 m# K( O" Y2 F　　“干你鸟事！”（桃：这是谁教你的阿？= =|||）

　　“你？！”

7 O7 p* ?2 L" ?0 U$ x9 ?7 O, E+ B　　“哎噢！”他揪住了我的头发！“放…Fuck！”我竭力挣扎，再没有刚才那些犹豫：该死的混蛋！我不是你的玩具，这是我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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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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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厌恶。

* I& N9 Y) G: H3 W& Y　　痛恨。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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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所谓。

2 Z1 V) S0 N3 k$ \2 l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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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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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阿…”缺氧导致我眼前发黑，大口吸气又刺痛了肺──该死的！这家伙完全没有考虑过我吗？！

　　哦，他还知道帮我舔掉嘴角的唾液…

) S% x; u. h+ J3 g1 C　　他妈的！

5 t! c# W6 j, v- i　　“你…走开！”我用上现在的全部力气试图将他推开──知道那没用，只是尽量传达自己的不满。

　　──开玩笑！难道你认为他会顾及你的想法？

　　哦，对了。他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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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自己方才语气是过于严厉，然而看到那样深长一道伤疤赫然出现在其小臂，心绪如何不乱？高涉不知怎样劝好珀希，情急之下，不顾一切亲了上去。

6 H9 P0 z! V. F/ k2 |" k8 r6 r) w　　倒似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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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6 ^. \, J- v- R. x7 T8 h9 t+ b　　虽然还有抵抗，但对方已无甚气力，粗声喘息，面色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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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_' |3 t4 H; g. K0 R　　高涉满意地凑在他耳边，轻啄起来：“乖…告诉朕，手是怎么回事？”不问出究竟，心难平复──这伤看来非同小可，不知他当时受着何等痛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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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珀希被弄得失神起来。“The…the robb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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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c- x1 T9 f& C: ]　　“哦？是什么？”高涉继续调弄，手往他身上抚去。“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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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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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D! N- O+ S, W! ?, a% P# I) O0 p　　骤然止住。

+ f/ M/ S; J8 [  D! c: N) F　　挺直背坐起，高涉俯视着一副不解模样的珀希，吞咽一口，喉头一股酸痛。

　　低头，看到那只不若昔日光洁的手臂，握住，慢慢抬起。对方因他这番异常而面色茫然，不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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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别那样！太肉麻了！

　　我想起身反对，却出乎意料地行动不起来，躺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被人像猫一样舔着，还往上面轻轻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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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6 ]- s+ I) O, w9 D　　──他以为我才刚刚受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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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d* ], L* q　　为什么我没法阻止这可笑的行径？连出声制止都办不到？

　　像这样被另一个男人小心呵护着…真让人尴尬。

　　“痛么？”

, m' j" r  \% R0 w- z1 {) j　　我摇头，面无表情。

　　如果那时候他在场的话，也会是这样的反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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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B9 p+ H2 T" |% K8 z) a5 J　　是在补偿什么？

6 e* _" u4 Y8 ]) ?/ S* G　　同情？不止。那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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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再“安慰”那道丑陋的伤疤，将脸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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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Y) T' x5 L; r1 F" u) j, _　　隐约感觉到，灼热而紊乱的呼吸，和鼻翼的颤抖。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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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玩笑？他是皇帝！这不符合他的角色！

　　不过，我真的这么想吗？我是说，真的把当成皇帝…

　　莫名其妙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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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抽回了右手。

　　高涉不禁讶意，随即看见珀希露着的半边脸通红，于是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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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俯过去，拨开他额上的几簇头发：“乖，不怕了，以后朕都在你身边…”说着，去亲他那深凹的眼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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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没意料到被他倏地转过脸来，两张嘴碰个正着。

; J8 @$ O. P9 ~, i. C3 ?　　甜…

　　只略舔到对方嘴唇，珀希便先收回，板着面孔，又往别处看去。高涉怔在那里，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4 b9 P' a; Q4 H　　珀希等在那里，久不得动静，眨眨眼、挣挣肩，左右不自在，终于举一只手搂住高涉脖子──

2 Z8 e! W5 V& i2 n7 b* j9 l　　“哼！”清下喉咙，捏一把鼻子。“你…轻点。”

. f* q5 b5 `9 i1 n" e6 Y　　高涉恍然大悟，喜色难禁，嘴角高抬，凑到他面前──

　　“都依你的，只是…”细吻其面。“太难为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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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d1 W0 Y- s. B3 B;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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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H) V* i! g1 F- D/ K　　“大娘？大娘且听这边！”

　　“噢…是是！”程大娘收转视线，合上嘴，赶紧对面前应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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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尚昕面色不改，不慌不忙从怀里摸出一张花纸：“这是五十两的银票，在下等人这些时日来，承蒙大娘照应…”

　　“哎唷！岂敢岂敢！老婢万不敢收大人的银子！”程大娘惶恐推辞：本就是他们得罪在前，哪敢厚颜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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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1 E6 b2 b  d  b9 ?8 a0 X　　“大娘多礼了。”颜尚昕依旧递上。“这些乃是分内，一则用作前些日子的食宿，二来便是在下上司到来，望大娘好生安顿，度用都要上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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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1 `% x+ i" i1 }- f9 a. R8 I! X　　“这是自然！自然！”程教母忙不迭点头。“大人放心，老婢一定替大人安置妥当！”又将银票递上。“大人吩咐就是，这银子…岂非见外？”小心地赔笑。

　　“大娘不必矫情推辞！”颜尚昕最不爱见这些阿谀奉承，严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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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l; b: ?: v9 A" i0 K8 H　　“这…是是！”程大娘会看脸色，不再坚持，半含蓄地揣进上衣里。“那…敢问那几位官爷要在此处停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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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F7 Z$ E0 w) j　　“明日便走，还请大娘帮忙筹备到上好的车马！”颜尚昕请礼作委托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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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为何这等仓促，何不在楼里好好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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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T, `9 F' F+ U! X7 o* G. n' M　　“好了，在下嘱咐已毕，请大娘速速安排就是！有劳了！”颜尚昕说完起身作辞就走，丝毫不留余地。

  W5 N' W/ H# P6 _% n$ I　　“大人？！”落下程教母，满心的迷茫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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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宫里出来的乐师大人所说的上司，必定就是方才管堂陈伯告知的那三位年轻公子。程教母未见其面，只听说他们径直上楼来找人的，陈伯见对方气宇轩昂，不敢阻挡。此时又被颜乐师肃色吩咐了许多话，看来对方必属京城权贵。

" l% p% r& w) S3 Y; |　　是谁能有如此能耐，差遣得了手持钦赐腰牌的宫廷礼乐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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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当今圣上有位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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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e7 P2 J9 P, \　　莫非？！

- W0 n( e- F% Z* d! \8 n5 K* V　　程教母慌忙呷一口早已冷却的茶水，猛眨眼睛：天老爷啊！这…这不会是那位小王爷吧？！（桃：他要是保持现在的体重再长十年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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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8 S& j* X* ^/ Q' I( s: x0 j0 Q　　扑咚一声闷响，程教母被拉回方才留意的事上，一脸惊疑地将天花板盯住──

　　只有一层木板之隔的楼上，一阵阵叫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呻吟，伴随沉重的器物碰撞声朦胧传来；其中偶尔夹杂着一人的嘶吼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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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c5 _1 L6 w0 j　　程教母胆怯地咽口唾沫：这…这声音，不是那黄毛的小番子么？

$ z1 C) W; m7 J4 k　　“咳、咳咳…”

　　“怎么了？好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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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托着肩膀让我翻过身，为我轻轻拍打背心，缓解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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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逊毙了！天知道我一直在鬼叫什么…对了！就是这家伙！他明明答应了会动作温柔些，结果开始那一下就痛得我快哭了（也许真的哭过，眼眶有点涩）！记得从前做起来也没这么糟糕啊？还有那些梦…

　　“好了么？”耳边是温柔的关切，但一想到刚才这混蛋在我身上的那些行为…

　　“滚！”我回手将他打开。“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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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0 S9 U% S- v! E0 I9 a　　“真是野气不改！”又被他捉住了手，趁机将我翻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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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3 g6 Z3 l) p  C　　“呼！”莫名其妙地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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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愤恨地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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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6 G# J/ X3 [0 v　　“又没说你不好，作什么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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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w9 G0 V+ I  u* n　　“哎噢！”该死的，我最讨厌被人捏脸──小时候受够了！“You bast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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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场小规模的打闹之后，我们的位置又调换了一次。

% U7 ?, L) N% e, S　　“果然…愈发地野了…呵…”他笑着喘气道，丝毫看不出正处于下方的劣势感。

　　“啧！”我抬手打开他将要碰上我脸的手。

2 m- O: N9 F8 a! T! Y7 v! t　　“呼…”他收回手，微笑着叹息一声，忽然握住我刚才打他的手──

. D$ E- h6 P/ {　　“就这么一直捏着，也不嫌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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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看过去：原来是那块玉石──我就这么将它一直握在手里？

　　“噢！”现在想放开，可肌肉已经差不多麻痹，稍微一动就痛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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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点！”他将我的手双手握住，仔细揉那些关节，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一根根展开…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 K# x" f3 ]! G1 R　　手心里印了一团有趣的图案，没等我看仔细，他把那块被解放出来的珍贵玉石丢开后，又动手在那里揉起来。

' S2 k! O) c7 ~; Q4 }3 r$ E: H　　“真是的，怎捏得那样紧？”一听就是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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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它！”习惯性反驳，不管用什么托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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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j! ~  G% b　　手心里的按摩动作暂停了。我下意识地去看他的脸──这么做是不是一种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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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N* v+ u% M$ Q+ j　　果然，华丽的黑眼珠里是浓稠的忧郁──真让我满意。

　　满意地心脏都不知该怎么跳动了。

' q9 X5 W! l/ G$ ?　　“过来。”他松开我的手，搂住我的脖子，让我俯身靠上他。“朕给你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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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他的目的，我意外地顺从起来，转身在一边，低头露出脖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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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块小石头已经凉了下来，贴在领口是一种难言的惬意。后面被他绑绳子的动作弄得有点痒，我忍住了没有动。

　　时间持续了很久──不是我夸张，他还在后面吻了好一阵，尤其是文身那块区域。

1 W! ]6 @1 E1 r　　“你都喜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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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h？”

* r" N/ p  z1 [" Z9 ], n　　“朕给你的，你都喜欢么？”他用手圈住我的肩膀，以一种含糊的性感声音问。

* Y3 U& Z; y9 m1 J+ M' g; U; d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随机挑选了个词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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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N5 a  \" Y* I" R　　“珀希…”他在耳边叫我的名字，热气让我几乎无法思考…

! G* U" n& j& I8 V　　于是，一阵糊里糊涂后，又一次被他压在身下。

+ Q, f. D' j2 l  [# N7 N( Q　　好吧，算我倒霉…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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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六 章   

4 J) Z' d! j( D$ Z: J 　 　 “ 醒 醒 ！ 珀 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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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3 h' |. m, U# w! K8 M) C1 ^* M 　 　 “ 嗯 … S o … h o t … ” （ 好 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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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0 a8 Y$ P5 v 　 　 “ 乖 ！ 起 来 了 ， 我 们 回 京 城 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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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o t … g a l … ” （ 辣 妹 … ） （ 桃 ： 难 以 置 信 你 刚 被 男 人 O O X X 后 ， 还 能 梦 见 B G 剧 情 。 ）   

　 　 “ 主 公 ？ ！ ”   

5 p% r( u/ ?9 f4 \* U 　 　 “ 稍 等 ！ … 呼 ！ 你 这 懒 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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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4 T$ d# {9 [5 h; @$ n( W# Q 　 　 “ C o m e   o 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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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 上 的 女 孩 朝 我 抛 个 眼 神 ， 转 过 身 ， 将 椅 子 跨 在 身 下 ， 双 手 扶 着 椅 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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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 朝 我 伸 出 食 指 ， 弯 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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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本 该 欢 呼 一 声 冲 上 去 ， 却 意 外 地 挪 不 开 步 子 ， 尴 尬 地 停 在 原 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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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d4 n' |( _1 K/ j2 f! H" Q* v 　 　 她 走 下 舞 台 。 于 是 ， 我 认 出 这 名 性 感 的 亚 裔 女 孩 是 … 玉 莹 ？ ！ 可 她 穿 的 衣 服 真 奇 怪 ， 我 是 说 ， 梳 着 那 套 复 杂 的 发 髻 却 穿 一 身 鲜 艳 的 皮 质 比 基 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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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 拉 起 我 的 手 ， 放 在 她 肩 上 — — 看 上 去 应 该 是 柔 软 光 滑 的 ， 却 没 有 被 感 觉 出 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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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j1 j4 G5 Y: A' ~! `7 t9 [ 　 　 在 女 孩 的 带 领 下 ， 我 踩 起 舞 步 。 七 年 级 的 时 候 妈 妈 决 定 教 我 学 一 点 跳 舞 ； 我 当 然 抗 议 过 ， 可 听 她 这 样 说 后 ， 我 妥 协 了 — —   

　 　 “ 宝 贝 ， 等 你 以 后 参 加 舞 会 ， 我 可 不 想 看 到 某 个 女 孩 提 着 被 踩 坏 的 高 跟 鞋 问 我 要 赔 偿 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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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 是 现 在 ， 我 可 以 放 心 跟 玉 莹 共 舞 ， 不 必 担 心 踩 到 她 那 双 仅 穿 着 单 薄 布 鞋 的 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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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 使 此 刻 的 舞 曲 如 此 古 怪 — — 《 西 江 月 》 ， 是 这 个 名 字 吧 ？   

　 　 一 个 复 杂 的 旋 转 后 ， 倒 下 的 人 却 是 我 ， 玉 莹 不 知 什 么 时 候 站 得 离 我 好 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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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 在 支 撑 着 我 ？ ！   

9 c" i# A, T- k9 Q$ R; o 　 　 “ 以 后 朕 都 在 你 身 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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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 张 感 像 超 新 星 般 在 胸 腔 里 爆 炸 了 。   

　 　 “ 莫 要 忘 了 奴 家 。 ”   

　 　 我 赶 紧 寻 声 去 看 另 一 边 ： 用 袖 子 挡 在 嘴 的 玉 莹 大 笑 着 ， 离 我 越 来 越 远 …   

& G5 q7 [  U# {) ^& o  } 　 　 “ 等 我 — — ” 下 意 识 地 要 追 过 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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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嗯 ？ ！ ” 却 被 身 后 的 人 紧 紧 捆 住 ， 手 都 挥 不 出 去 。   

　 　 “ … 醒 醒 … ”   

　 　 一 阵 阵 热 气 吹 在 我 的 脖 子 后 面 ， 被 紧 拥 的 身 体 逐 渐 感 受 到 他 的 体 温 、 肌 肉 的 力 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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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3 e# A+ M  j( h# b+ T 　 　 真 实 得 过 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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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赫 — — ”   

$ W9 G. |5 A3 p7 @3 H$ i4 ~; K 　 　 按 照 一 贯 的 噩 梦 惊 醒 模 式 ， 大 声 叹 气 ， 迅 速 睁 开 眼 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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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u h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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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 a9 R0 m 　 　 一 眼 看 见 的 那 半 张 脸 吓 得 我 大 叫 出 声 ： 天 呐 ， 难 道 还 没 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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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D+ w* C9 m 　 　 “ 好 了 ！ 醒 来 了 ！ ” 那 双 眼 睛 极 其 温 柔 地 看 着 我 。 “ 怕 什 么 ？ 是 朕 ！ ” 声 音 异 常 平 和 。   

) Y% \, y' c3 a. [8 R9 X; S 　 　 — — 是 的 ， 除 了 你 还 有 谁 会 让 我 这 么 紧 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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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呼 … ” 从 荒 唐 的 恐 慌 中 摆 脱 ， 我 闭 上 眼 ， 无 精 打 采 地 松 口 气 …   

- q5 s2 ~8 j5 `+ k 　 　 等 一 下 ， 刚 才 看 到 了 什 么 ？ ！   

　 　 第 二 次 快 速 睁 眼 — —   

  a8 c/ D. t  r# y0 a% S  ? 　 　 这 是 什 么 地 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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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珀 希 ？ ！ ”   

3 d* f% V$ _% P9 b3 S' } 　 　 我 猛 地 施 力 从 他 怀 里 挣 脱 — — 这 家 伙 就 像 在 梦 里 那 样 抱 着 我 ， 可 怕 ！ — — 连 滚 带 爬 赶 到 那 扇 飘 着 两 片 深 蓝 色 布 帘 的 小 窗 边 — —   

; M/ Y( U* ~4 ^% U 　 　 飞 逝 而 过 风 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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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 死 的 ！   

: I  v6 l. P/ T1 `5 @ 　 　 “ 怎 么 回 事 ？ ！ ” 我 回 头 质 问 眼 前 这 名 策 划 人 — — 还 能 有 谁 ！ 又 是 这 种 伎 俩 ！ 用 药 物 将 我 熏 晕 ， 以 便 顺 利 搬 上 一 辆 交 通 工 具 ， 被 带 去 他 计 划 好 的 任 何 一 个 地 方 。 （ 高 ： 冤 枉 啊 ， 明 明 是 你 自 己 睡 成 猪 了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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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哼 ！ ” 不 以 为 然 地 轻 笑 一 声 — — 最 让 我 恼 火 的 态 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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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c0 A) d8 h3 Z$ W5 H- E4 o7 ^ 　 　 “ 去 哪 里 ？ ！ ” 我 加 强 声 音 里 的 愤 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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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过 来 。 ” 他 朝 我 招 手 ， 抬 眉 毛 的 动 作 轻 蔑 极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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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去 哪 里 你 要 带 我 ？ ！ ” 我 着 急 起 来 ， 语 气 夹 杂 着 乞 求 。   

　 　 “ 喂 ？ ！ ” 结 果 被 对 方 捉 住 手 腕 一 把 拖 过 去 。 “ 噢 ！ ” 膝 盖 撞 得 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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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 也 要 咋 呼 ！ ” 他 微 笑 着 揉 我 的 头 发 ， 另 一 只 手 圈 住 我 的 腰 。 “ 自 然 是 回 京 城 。 ”   

% N* l- t% j# V& X+ w( F 　 　 “ ‘ 京 城 ’ ？ ” 我 听 过 这 个 地 名 ， 难 道 它 就 是 皇 宫 的 所 在 地 ？   

　 　 我 要 被 带 回 去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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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E, k/ d* _; P$ m- k' M! t 　 　 “ 不 — — ” 下 意 识 地 挣 脱 。   

+ t& J1 ^; D* d) \  S, T( h- C) Y+ e 　 　 “ 怎 么 ？ ！ … 莫 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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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 不 去 ！ ” 怎 么 现 在 才 想 起 ？ 被 这家 伙 找 到 就 等 于 再 次 被 关 进 那 间 豪 华 监 狱 。   

　 　 “ 噢 — — ” 手 被 毫 不 留 情 地 反 剪 过 去 — — 他 妈 的 ， 不 能 在 体 力 上 胜 过 他 是 我 的 最 致 命 弱 点 ！   

1 k% q' j; U3 Q0 J( k+ x: ? 　 　 “ 怎 么 就 不 想 回 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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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p7 ^8 F1 e6 W( @) o. i 　 　 看 不 见 他 的 脸 ， 但 从 语 气 和 胳 膊 上 的 力 度 判 断 ： 他 生 气 了 。   

　 　 “ 嗯 … 放 开 ! ” 我 才 不 在 这 种 不 对 等 的 情 况 下 谈 判 ！   

　 　 隐 约 的 叹 息 ， 手 被 松 开 了 。 我 收 回 胳 膊 揉 一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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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9 K) i7 `1 G 　 　 “ 唔 ？ ！ ” 肌 肉 还 没 感 觉 到 手 指 的 力 度 ， 又 被 那 家 伙 攀 住 肩 膀 转 过 去 — —   

; k, N" d9 F! h+ m5 o7 J& c 　 　 那 张 脸 上 不 仅 仅 是 愤 怒 。   

　 　 “ 说 ！ 怎 就 不 愿 回 去 ？ ！ ”   

+ l: i6 T5 D1 D5 G% i! c) \ 　 　 我 低 下 头 ： 莫 名 的 艰 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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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珀 希 ？ ” — — 捏 在 肩 膀 的 力 量 加 重 了 ， 痛 。   

, r1 J: C7 X9 M4 d 　 　 “ 我 要 … ” 咬 住 嘴 唇 ： “ 卖 艺 。 ”   

' Y. b: J2 X2 z; i& G 　 　 马 车 的 一 次 剧 烈 颠 簸 ， 心 脏 差 点 跳 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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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哼 … ” 轻 蔑 的 笑 声 。 “ 荒 谬 ！ ”   

　 　 什 么 意 思 ？ ！ 我 昂 头 辩 解 ： “ 我 喜 欢 卖 艺 … 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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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 L, D8 a4 r7 `# c" K& H 　 　 他 妈 的 。   

9 e& Y. t2 f. z" m) P 　 　 确 是 解 恨 了 ， 而 懊 悔 也 如 洪 水 般 瞬 间 灌 满 胸 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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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忍 看 到 对 方 脸 上 逐 渐 显 现 的 指 印 ， 高 涉 将 脸 转 向 旁 边 ， 艰 难 地 吞 咽 ： 以 前 也 动 手 打 过 他 脸 ， 却 从 不 曾 用 力 ， 只 作 儆 醒 ； 想 不 到 这 次 下 手 如 此 之 重 … 不 自 主 地 握 紧 手 心 ， 难 遣 的 烧 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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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 听 他 说 拒 绝 的 话 ， 以 为 与 昨 日 那 名 女 子 有 关 ， 自 是 急 切 。 待 到 被 告 知 实 情 ， 高 涉 才 骤 然 醍 醐 灌 顶 ， 如 临 大 敌 — —   

　 　 从 未 有 过 任 何 阻 碍 似 此 时 这 桩 令 他 挫 败 ， 恼 羞 成 怒 至 极 的 结 果 就 是 诉 诸 暴 力 — — 理 智 尽 失 。   

/ Y9 w( @4 S& v; N* o 　 　 “ B a s t a r d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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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w7 `8 T0 E0 I. T# o+ ? 　 　 极 低 沉 一 声 咒 骂 ， 继 而 是 毫 不 留 情 地 一 掀 。 高 涉 颓 然 坐 倒 过 去 ， 等 着 对 方 发 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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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结 果 却 极 出 乎 他 意 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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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B' k% ^% Q 　 　 只 见 珀 希 三 两 下 爬 出 车 内 ， 踩 在 边 缘 ， 其 动 机 不 言 而 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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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珀 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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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 涉 呼 喊 着 抢 上 前 去 ， 话 音 未 了 ， 对 方 的 身 影 已 自 那 里 坠 落 ， 只 衣 衫 从 他 手 上 瞬 间 掠 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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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停 车 ！ ”   

　 　 该 死 的 ！ 痛 死 我 了 ！ 鲁 莽 导 致 身 上 的 伤 痛 又 多 了 几 处 — — 手 掌 和 膝 盖 ， 我 显 然 低 估 了 马 车 的 速 度 。   

　 　 我 本 来 不 会 做 这 种 蠢 事 ， 如 果 不 是 某 人 的 暴 力 行 为 — — 他 妈 的 ！ 他 竟 然 打 我 的 脸 ！ 那 种 力 度 绝 不 是 调 情 的 玩 笑 ！   

　 　 “ 珀 希 ！ ”   

　 　 哼 ， 这 么 快 就 追 来 了 ！ 我 忍 住 痛 ， 努 力 站 起 来 ： 当 然 知 道 现 在 逃 不 掉 ， 只 是 示 威 ， 学 学 甘 地 。   

1 ?' p) Y, i: K 　 　 “ 伤 到 哪 里 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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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滚 ！ ” 我 挥 手 驱 赶 他 。 “ … 嗯 ？ ！ ”   

　 　 果 然 引 发 了 拉 扯 ， 然 后 是 强 有 力 的 手 臂 圈 在 胸 前 — — 哼 ！ 除 了 武 力 威 胁 ， 他 还 能 对 我 怎 样 ？ ！   

1 M- ~0 G0 d* G" P 　 　 “ 不 要 走 ！ ” — — 对 了 ， 还 有 让 人 起 鸡 皮 疙 瘩 的 温 柔 演 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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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7 I3 x) F* d7 v 　 　 我 面 无 表 情 地 站 在 原 地 ， 为 他 在 我 耳 边 的 唠 叨 当 听 众 — —   

- A6 @8 `) ~, V  o$ D 　 　 “ 乖 ， 莫 要 气 了 ， 是 朕 不 对 … ” 举 手 要 摸 我 灼 痛 着 的 左 脸 ， 我 厌 恶 地 躲 开 ， 他 没 有 坚 持 。   

4 v+ W, Z/ |; i& Z  V 　 　 “ 怎 么 这 么 傻 … ” 又 来 握 我 受 伤 的 双 手 。 “ 都 出 血 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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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1 N5 T" l( l2 H- J7 y5 ], A 　 　 “ 走 开 ！ ” 我 受 不 了 了 ， 抽 回 手 朝 后 一 击 。   

! ^9 o; C( v  v% U4 y 　 　 “ 珀 希 ！ ”   

9 b. l+ h. h) G5 L3 q0 ^ 　 　 结 果 被 抱 得 更 紧 ， 我 放 弃 了 ： 我 在 干 什 么 ？ 我 们 在 干 什 么 ？ 演 浪 漫 肥 皂 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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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 _& A  s1 N' c- f6 u 　 　 担 心 会 不 会 出 现 扮 演 路 人 的 群 众 演 员 ， 我 的 搭 档 正 入 戏 呢 …   

　 　 “ 朕 … 已 经 离 不 开 你 了 。 ” 低 沉 的 话 音 伴 随 断 断 续 续 地 热 气 吹 进 我 的 耳 朵 。   

　 　 噢 ， 多 浪 漫 的 宣 言 。 我 尴 尬 得 想 哭 ， 真 他 妈 地 尴 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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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 不 想 回 去 宫 里 。 ” 为 了 配 合 他 ， 我 的 语 气 变 得 消 沉 。   

　 　 “ 那 ， 你 可 愿 意 与 朕 一 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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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9 `% v" H# ~8 r 　 　 “ 珀 希 ？ ”   

8 Q0 |" y+ f- n, U9 U 　 　 “ 我 还 有 b a n d 。 ” 说 出 这 句 话 的 同 时 ， 心 脏 像 被 人 狠 狠 攥 了 一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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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 能 感 受 到 吗 ？   

　 　 冰 凉 的 指 尖 从 我 的 左 颊 掠 过 ， 我 觉 得 自 己 在 强 忍 着 什 么 。   

& N+ _# \; l8 V& q% X 　 　 “ 朕 知 晓 了 。 ” 毫 无 意 外 的 悲 伤 语 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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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U' V) J6 E& q: J3 b 　 　 — — 不 ， 你 不 知 道 。   

　 　 因 为 我 自 己 也 不 知 道 。   

# e  N; _- ^* n/ J 　 　 纵 然 避 着 礼 数 ， 颜 尚 昕 也 实 在 耐 不 住 要 抬 眼 去 瞄 看 桌 对 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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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B( ^  F. U& L; u" z. Q, {* y 　 　 此 时 本 该 在 百 里 之 遥 奔 走 的 二 人 ， 竟 又 出 现 在 这 “ 伴 月 楼 ” 里 ， 一 上 午 的 路 程 就 这 样 折 返 归 零 。 幸 亏 他 对 柴 氏 兄 妹 还 有 嘱 托 ， 并 不 急 动 身 ， 否 则 就 是 错 过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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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7 }, h4 V! e/ _0 P5 L 　 　 心 里 虽 明 知 不 该 对 上 位 者 抱 猜 忌 ， 可 看 到 珀 希 新 上 绷 带 的 双 手 和 皇 帝 的 一 脸 倦 色 ， 不 禁 教 人 担 忧 。 颜 尚 昕 在 宫 中 便 听 传 闻 ， 说 圣 上 对 珀 希 的 失 落 如 何 悲 痛 ， 昨 日 更 偏 巧 听 见 楼 上 那 场 欢 爱 。 自 然 替 他 们 欣 慰 ， 想 象 回 宫 后 ， 珀 希 再 不 必 受 那 些 疾 苦 。 怎 么 没 多 久 ， 便 倒 转 回 来 ， 还 闹 得 跟 冤 家 一 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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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T; D( e( ^/ U. i# c) A" g 　 　 从 前 听 珀 希 的 抱 怨 ， 以 为 他 惧 怕 皇 威 ， 因 此 逃 避 ； 可 如 今 只 见 皇 帝 频 频 为 他 加 菜 问 候 ， 倒 更 像 是 看 着 他 的 脸 色 。 此 情 此 景 ， 颜 尚 昕 也 只 得 茫 然 叹 气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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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见 珀 希 吃 尽 了 碗 里 的 菜 ， 高 涉 便 为 他 添 上 几 样 — — 他 原 本 就 使 不 好 筷 ， 此 时 手 缚 绷 带 ， 更 加 不 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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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2 x0 v1 |4 Z+ X3 `, Y 　 　 虽 然 只 是 破 皮 的 轻 伤 ， 可 到 底 见 了 红 ， 再 想 到 他 手 腕 处 那 骇 人 的 疤 痕 ， 高 涉 便 心 有 余 悸 ， 全 不 敢 敷 衍 。 幸 好 当 初 选 拔 随 行 的 方 廉 锦 擅 外 科 医 术 ， 及 时 处 理 ； 只 是 珀 希 嫌 麻 烦 ， 极 不 耐 烦 ， 高 涉 连 哄 带 吓 才 令 其 依 从 。   

3 _) O5 S+ v4 u 　 　 此 时 回 到 这 教 坊 司 ， 与 眼 前 这 些 人 同 桌 而 食 也 是 应 珀 希 的 坚 持 。 高 涉 虽 心 甘 情 愿 照 料 珀 希 ， 然 而 当 着 众 人 的 面 — — 那 对 卖 艺 的 兄 妹 还 好 ， 却 还 有 那 知 底 的 乐 师 — — 不 免 有 些 难 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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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诸 位 公 子 ！ 容 老 婢 略 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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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m9 p; x1 C' ~3 i 　 　 突 然 又 传 来 此 间 教 母 的 聒 噪 ， 本 就 心 有 不 畅 的 高 涉 深 皱 起 眉 头 。   

　 　 “ 程 大 娘 ， 不 消 传 歌 舞 ， 我 们 只 是 便 餐 。 ” 倒 是 颜 尚 昕 识 趣 ， 赶 紧 劝 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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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i2 d: Y3 }9 f 　 　 “ 哟 ！ 颜 公 子 误 会 了 ， ” 程 教 母 转 身 挥 手 ， 叫 声 上 菜 。 “ 这 是 老 婢 特 意 为 公 子 们 熬 制 的 老 鳖 汤 ， 望 诸 位 好 生 享 用 ！ ” （ 桃 ： 大 娘 ， 您 真 体 贴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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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 着 ， 一 名 丫 鬟 将 一 口 汩 汩 冒 泡 的 砂 锅 ， 端 上 席 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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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k0 s: R5 Z 　 　 “ 什 么 ？ ！ ” 珀 希 见 是 吃 的 ， 上 了 劲 头 ， 握 上 汤 匙 站 起 来 就 去 舀 …   

　 　 “ 等 等 ！ ” 高 涉 怕 他 烫 着 ， 赶 紧 拽 着 衣 角 将 他 扯 回 。   

　 　 随 即 也 挨 了 个 白 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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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呵 ！ 看 把 小 珀 公 子 馋 得 ！ ” 程 教 母 被 逗 得 直 乐 。 “ 让 大 娘 给 你 盛 一 碗 ， 凉 凉 再 喝 不 迟 。 ” 说 着 拿 来 大 勺 ， 小 心 盛 舀 ， 却 没 留 意 到 对 面 高 涉 的 严 厉 注 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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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7 |/ x/ G) {! U( i 　 　 珀 希 闻 出 香 味 ， 看 到 那 奶 白 的 汤 水 ， 不 时 舔 舔 嘴 角 。 忽 然 想 到 什 么 ， 双 眼 一 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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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玉 莹 怎 么 样 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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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 里 一 下 子 冷 静 起 来 。   

/ W: x: r7 F3 h5 W  c0 ` 　 　 “ 哎 呀 ！ 小 珀 公 子 真 是 善 心 人 ， 竟 这 样 惦 记 她 ？ ” 程 大 娘 察 言 观 色 ， 小 心 遣 词 。 “ 昨 儿 个 她 就 出 阁 ， 嫁 与 梅 知 州 当 正 室 夫 人 了 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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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哦 ？ 此 事 当 真 ？ ” 插 话 的 是 颜 尚 昕 ， 一 副 惊 喜 神 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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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1 `" d/ }4 V' T8 u 　 　 “ 呵 呵 ， 这 哪 能 造 谣 ！ ” 程 大 娘 也 略 觉 轻 松 ， 坦 言 起 来 。 “ 那 梅 大 人 的 原 配 是 童 养 媳 ， 前 年 得 病 死 了 。 梅 大 人 年 初 来 到 润 州 上 任 ， 进 了 我 们 ‘ 伴 月 楼 ’ ， 一 眼 便 相 中 了 玉 莹 ， 早 晚 是 想 赎 了 她 回 去 … 呵 呵 ！ ” 掩 嘴 轻 笑 。 “ 这 桩 亲 事 ， 还 是 小 珀 公 子 催 成 的 呢 ！ ”   

2 _) i* f+ a: G; U8 {! a 　 　 “ 为 何 ？ ” 珀 希 皱 眉 问 道 ， 其 余 众 人 亦 不 解 。   

& ]+ u- H5 Y: |* U3 O9 {$ K 　 　 “ 就 是 小 珀 公 子 教 姑 娘 跳 的 那 脱 衣 裳 的 舞 ， 梅 大 人 看 见 后 ， 甚 觉 不 雅 … 其 实 就 是 醋 罐 子 翻 了 ！ ” 隐 隐 嗤 笑 。 “ 大 人 一 急 ， 当 晚 筹 到 银 子 — — 八 百 两 呐 ！ ” 比 个 手 势 炫 耀 。 “ 次 日 便 把 新 夫 人 娶 进 门 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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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 毕 ， 众 人 或 讪 笑 或 祝 愿 ， 还 有 如 释 重 负 的 欣 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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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0 ^. m1 T1 k 　 　 只 珀 希 还 不 放 心 ： “ 但 是 她 不 喜 欢 梅 大 人 啊 ？ ”   

　 　 高 涉 鼓 起 眼 将 他 一 瞪 ， 脱 口 而 出 ： “ 你 懂 什 么 ？ ！ ”   

  g6 ^8 Q' ]2 C6 z& q. @' y 　 　 珀 希 皱 眉 ， 抿 紧 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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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来 来 ！ 小 珀 公 子 ， 可 以 喝 汤 了 ！ ” 程 大 娘 壮 起 胆 子 打 圆 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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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q) w" F% _; p# s6 k& |! w5 p 　 　 “ 哦 ！ 谢 谢 ！ ” 珀 希 道 谢 着 接 过 ， 话 茬 丢 在 一 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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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9 P/ C+ F! x4 r4 Z 　 　 “ 且 慢 ！ ” 想 起 他 上 次 饮 补 汤 后 的 惨 状 ， 高 涉 忙 将 其 稳 住 。 “ 少 喝 些 ！ ”   

' k. l8 R; \0 w" v 　 　 “ N o i s y … ” 珀 希 喃 喃 抱 怨 ， 显 然 不 愿 理 会 。 （ 话 多 … ）   

8 n( _/ q; {; L4 w& Q: c9 t 　 　 “ 忘 了 上 次 水 池 子 的 事 么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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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 r4 C% d1 I 　 　 这 话 果 然 奏 效 ， 但 见 他 慌 忙 搁 下 碗 ， 惶 恐 盯 着 ， 如 见 砒 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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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f' |* L7 L$ M" y! |  ~( j 　 　 “ 好 罢 ， 少 喝 些 便 是 。 ” 见 他 这 模 样 ， 高 涉 甚 是 惬 意 ， 手 在 后 面 轻 抚 其 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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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对 对 ！ ” 程 大 娘 不 识 趣 地 帮 衬 道 。 “ 公 子 不 喝 汤 ， 吃 肉 也 是 一 样 的 ！ 来 ！ ” 又 去 那 汤 里 搅 合 ， 捞 出 些 肉 块 到 他 碗 里 。   

　 　 “ 多 谢 。 ” 珀 希 已 没 了 初 时 的 热 情 ， 心 不 在 焉 地 使 筷 子 在 碗 里 挑 剔 。 不 会 儿 夹 起 一 块 乌 黑 的 东 西 ， 神 情 顿 时 紧 张 ， 战 兢 兢 凑 上 前 去 …   

　 　 “ 珀 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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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9 e7 A$ |/ E 　 　 高 涉 一 把 搂 住 那 已 然 瘫 软 的 身 躯 ， 焦 急 呼 唤 ， 随 即 又 怒 目 瞪 着 地 上 那 只 咕 噜 滚 跑 的 老 鳖 爪 子 。   
; Y. n" x, x; B! i/ t' V2 r
　 　 “ S h i t … ” 珀 希 靠 在 对 方 怀 里 ， 眼 朝 上 望 ， 骂 得 有 气 无 力 。   

　 　 第 十 七 章   

　 　 “ A f t e r n o o n   s u n … ”   
$ _0 S0 @$ m) o( t
( k2 P; F1 N$ t6 @5 o2 F- t; U  E 　 　 “ A f t e r n o o n … 呵 呵 呵 … ”   
4 j& H- r% k! ]% d& e6 o
　 　 芹 儿 随 着 哼 唱 ， 没 学 完 便 忍 不 住 笑 了 起 来 。   
1 X2 O. c7 M. P' A  J% D
, D8 A  B5 n* P 　 　 “ W h a t   f o r ？ ” 珀 希 不 解 道 ， 也 是 笑 着 的 。 （ 为 什 么 ？ ）   
' o) D4 T( f$ d/ x: E6 ~* r- k0 b: w4 A
! t1 Z8 v: _# ^/ C+ K, e 　 　 “ 呵 呵 ， 我 笑 … 哼 ！ ” 清 一 下 嗓 子 ， 眼 皮 略 垂 。 “ N o w ， i t ’ s   n o t   a f t e r n o o n 。 ” （ 现 在 ， 还 不 是 下 午 呢 。 ）   

　 　 “ 噢 ！ ” 珀 希 耸 下 肩 膀 ， 撇 起 嘴 ： “ I t ’ s   j u s t   t h e   s o n g … H u h ？ ！ ” 冷 不 丁 一 惊 ， 看 向 旁 边 — — （ 就 是 首 歌 … 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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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X& |0 K( ?% w- c: t: y$ G/ I 　 　 “ 只 顾 说 笑 ！ 今 晚 是 想 露 宿 么 ？ ！ ” 高 涉 不 知 何 时 已 站 到 他 面 前 ， 牵 起 他 手 要 到 自 己 一 边 去 。   

; Y: S* w3 s5 V/ X5 D 　 　 “ W e ’ r e   s i n g i n g ！ ” 珀 希 不 耐 烦 地 辩 解 。 （ 我 们 在 唱 歌 ！ ）   
& D/ y" j" _, k* R& ^
7 `! y5 ?* E' p$ N9 \' O# t: ` 　 　 “ 说 听 得 懂 的 ！ ” 眉 毛 皱 得 极 深 。   

$ ~9 r0 |6 v& q8 M/ K3 b+ O 　 　 “ 哼 … ” 叹 口 气 ， 珀 希 不 耐 烦 地 甩 开 对 方 的 手 ， 往 前 面 奔 走 去 。 “ 嘿 ！ 你 好 ！ ” 又 找 上 临 时 负 责 赶 车 的 侍 卫 方 廉 锦 ， 似 要 搭 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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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 涉 在 后 面 看 着 ， 一 脸 的 不 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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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z% ]+ U# w$ \ 　 　 “ 呵 呵 ！ ” 旁 边 的 少 女 轻 笑 一 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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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 涉 回 头 ， 情 不 自 禁 地 瞪 了 一 下 。   
5 [9 J* A; g  H/ U) \% e; n
　 　 芹 儿 虽 垂 眼 回 避 ， 却 收 敛 不 住 之 前 那 一 记 短 暂 的 专 注 。   

5 l  Y, S" A! I* } 　 　 这 一 边 ， 又 轮 到 方 侍 卫 难 过 了 。   

　 　 “ 你 的 ‘ 空 夫 ’ 很 好 么 ？ ”   
; @, [2 i* v  k/ m
　 　 “ 公 子 说 的 是 功 夫 ？ 不 敢 当 ， 拳 脚 而 已 ！ ” 侍 卫 小 心 应 答 ： 皇 帝 对 此 人 的 宠 爱 ， 这 两 日 里 耳 濡 目 染 ， 他 直 悔 自 己 生 出 这 对 眼 睛 和 耳 朵 ！   

& u3 K& Y  z5 B5 }7 ^& S) f 　 　 “ 你 能 — — 啪 ！ ” 珀 希 比 个 手 刀 样 式 。 “ 断 了 石 头 么 ？ ”   

　 　 “ 哪 里 哪 里 ！ 属 下 哪 有 那 等 神 力 ！ 倒 是 断 得 了 木 头 。 ” 当 然 也 不 能 把 自 己 说 得 太 孬 。   

( Q' `+ i. {! ~' C0 [6 H 　 　 “ 木 头 ？ ” 珀 希 略 皱 眉 ， 似 不 满 意 。 “ 我 看 过 断 了 石 头 的 ‘ 空 夫 ’ ， o n   T V ！ ”   

3 c/ w: A* q. g, d" l) G" d 　 　 “ 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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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8 O# p: I9 s) e5 z3 i  H 　 　 “ 闲 扯 什 么 ？ ！ 莫 要 扰 着 人 家 赶 车 ！ ” 幸 而 高 涉 又 赶 了 过 来 。   

　 　 “ 我 坐 车 ！ ” 珀 希 照 例 不 屑 ， 驳 一 句 就 往 车 里 面 去 了 ， 还 将 布 帘 牢 牢 掩 下 。   

4 N2 E4 q' W! `, k6 e4 v. r 　 　 见 到 皇 帝 在 外 面 无 奈 叹 气 的 情 景 ， 方 廉 锦 暗 自 哭 笑 不 得 。   
% k; x# G+ E- U
$ f$ O7 I9 E5 X9 ^/ a& R6 T, H 　 　 我 又 躲 了 起 来 。 这 辆 原 本 宽 敞 的 马 车 里 现 在 只 容 得 下 一 个 人 ， 空 间 都 被 我 们 的 乐 器 和 行 李 填 满 — — 尤 其 是 那 张 独 轮 车 。   
) x" z4 P4 j- s5 O# a
　 　 很 难 否 认 我 不 是 故 意 的 ， 像 这 样 不 与 他 讲 话 ， 甚 至 不 敢 正 视 他 … 就 是 不 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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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家 伙 疯 了 …   

9 {  o5 m+ D! I# `: X0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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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P* F8 v 　 　 “ 你 说 的 什 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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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朕 陪 着 你 卖 艺 。 ”   

. X9 i4 X' |9 G: L% N 　 　 我 闭 紧 眼 睛 ， 转 过 去 抹 下 脸 ： “ D o n ’ t   p u s h   m e … ” （ 别 逼 我 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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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 好 么 ？ ” 他 握 住 我 的 手 腕 ， 语 气 让 人 难 以 拒 绝 。   

) _/ a  b1 i9 ]1 I0 r( G+ j0 S 　 　 “ 你 … ” 我 咬 住 嘴 唇 ： 你 疯 了 ？ ！ 你 是 皇 帝 ， 是 统 治 者 ， 不 是 悠 闲 的 富 豪 大 少 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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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_, q9 n+ K. _/ W! L. p 　 　 “ 不 乐 意 ？ 莫 非 你 嫌 弃 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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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2 k- A) J3 A+ o 　 　 “ 不 ！ ” 否 认 得 真 快 ， 我 都 没 来 得 及 思 考 。   

9 a4 k' l3 t! [8 ~. _/ v, y 　 　 “ 呼 ， 那 就 好 。 ” 伸 手 过 来 摸 我 的 头 顶 。 “ 你 离 不 了 b a n d ， 朕 也 离 不 了 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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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_6 h1 T+ k$ c& D8 f 　 　 那 么 你 的 国 家 呢 ？ — — 我 想 这 样 问 ， 却 忽 然 觉 得 自 己 没 资 格 。   

　 　 “ S t u p i d ！ ” （ 笨 ！ ）   
7 C6 e( z8 ~$ O( |, Q% n( P  U. W8 `
/ F* G; R# l/ b% s: S0 b/ H 　 　 “ 哼 ！ 又 在 骂 什 么 ？ ” 说 着 ， 手 按 在 我 脑 后 ， 使 我 靠 上 他 。   

　 　 骂 什 么 ？ 当 然 是 我 自 己 — — 怎 么 会 蠢 得 接 受 你 的 白 痴 决 定 ？ ！   

　 　 而 没 有 勇 气 拒 绝 。   

, ]. ]- J& N3 G) ?6 m4 k 　 　 …   
5 Q. u. [/ i5 |3 i4 s' t6 [. k
2 f) r: S, e0 j1 { 　 　 — — 该 怎 么 拒 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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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 件 事 他 说 得 对 ： 我 们 一 路 上 实 在 很 拖 沓 ， 以 至 于 到 达 岩 城 — — 乐 队 原 计 划 的 下 一 个 演 出 地 时 ， 天 色 已 经 很 晚 了 。 如 果 不 是 其 中 一 位 侍 卫 用 一 块 证 明 身 份 的 木 牌 ， 给 那 些 看 守 城 门 的 士 兵 看 （ 相 当 于 F B I 的 工 作 证 吧 ？ ） ， 我 们 恐 怕 得 被 关 在 城 外 过 夜 了 — — 这 对 无 比 尊 贵 的 某 人 来 说 显 然 是 难 以 忍 受 的 。   
* k( L, Y: L  `3 F' a1 F
2 s: L3 z$ ?9 Y- {0 ?8 a5 [, n 　 　 我 们 住 进 了 据 说 是 这 里 最 高 级 的 一 家 旅 馆 ， 不 过 最 好 的 房 间 只 剩 一 间 了 。   

　 　 得 知 这 个 消 息 后 ， 他 看 着 我 ， 表 情 不 言 而 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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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6 d' R; T: g" i. l1 b4 g7 m 　 　 我 低 下 头 ， 拇 指 从 右 手 其 他 四 个 手 指 上 抹 过 。   

　 　 所 有 人 都 认 为 我 应 该 跟 他 同 屋 ， 像 昨 晚 那 样 分 开 才 不 合 情 理 （ 我 坚 持 的 ） ， 连 旅 馆 的 服 务 员 都 用 那 种 怪 异 的 眼 神 看 我 … 好 吧 ， 那 是 因 为 我 在 这 里 本 来 就 很 “ 古 怪 ” 。   

　 　 不 管 怎 么 说 ， 难 道 我 跟 他 的 关 系 就 这 么 明 显 ， 且 理 所 当 然 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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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 看 现 在 摆 在 屋 子 里 的 那 只 浴 盆 ！ 我 敢 打 赌 这 是 他 们 专 门 挑 选 的 — — 大 得 足 够 装 下 两 个 我 们 这 样 的 大 个 子 男 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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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怎 不 脱 衣 裳 ？ ”   

　 　 我 直 白 地 瞪 着 他 — — 这 家 伙 已 经 脱 光 了 上 衣 ， 下 面 也 只 剩 下 一 条 衬 裤 了 … 嗯 ， 腹 肌 倒 是 挺 明 显 的 … 妈 的 ， 我 在 看 什 么 ？ ！   

1 d  E& P# [( q  p- @/ K' H" B 　 　 “ 我 不 洗 ！ ” 眼 转 向 旁 边 ， 其 实 我 很 想 跳 进 那 热 腾 腾 的 木 盆 里 安 逸 地 泡 着 — — 这 是 离 开 他 后 第 一 次 有 机 会 用 浴 盆 洗 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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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呼 ！ ” — — 似 乎 是 嘲 笑 。 “ 风 尘 仆 仆 走 了 一 天 ， 不 洗 洗 如 何 安 睡 ？ ”   

　 　 “ 我 不 跟 你 一 起 ！ ” 惊 恐 地 挥 走 他 伸 过 来 碰 我 衣 服 的 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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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 沉 。   

　 　 或 许 ， 我 不 该 这 么 敏 感 。   

0 N! h- ~5 @% s3 x# { 　 　 “ 嘿 ？ ！ ” 我 护 住 自 己 的 衣 领 ， 推 开 那 双 冷 不 防 伸 过 来 的 手 ： “ 你 干 什 么 ？ ！ ” 还 以 为 他 不 会 强 迫 我 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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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5 z7 D8 {5 d0 z 　 　 “ 莫 闹 ！ ” 他 坚 决 挪 开 我 的 手 ， 把 我 的 一 件 外 套 脱 下 ： “ 再 不 洗 ！ 水 该 凉 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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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b. j1 X/ X7 B$ `% @; Q* p 　 　 “ 我 不 … ”   
! b: H- B3 d' ], z
　 　 “ 你 先 洗 ！ ”   
8 O) @* C; v' \0 |3 K) H8 C/ [# K
+ {: X; `: }5 e+ P7 c3 | 　 　 我 安 静 下 来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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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艰 难 地 吸 口 气 ： “ 好 。 ” 见 鬼 ！ 我 说 好 ？ ！ 这 他 妈 的 一 点 也 不 好 ！   

$ m: u  b# j8 g! [& I0 L9 K& y" Z7 p 　 　 看 着 对 方 在 自 己 面 前 一 件 件 脱 下 衣 裤 ， 动 作 慢 得 像 是 故 意 折 磨 人 。 待 他 露 出 上 身 后 ， 高 涉 便 急 忙 将 脸 转 了 过 去 ， 心 头 尽 是 虫 蚁 在 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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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 到 听 见 水 声 ， 他 才 慢 慢 看 过 去 。 只 见 珀 希 背 对 着 坐 在 那 浴 桶 里 ， 没 有 头 发 遮 挡 的 后 背 一 片 雪 白 ， 灯 光 照 出 水 晕 映 在 那 肌 肤 上 跳 跃 。   

　 　 下 身 到 底 是 吃 紧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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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o5 i6 U" A5 Y 　 　 忙 着 咽 几 下 。   

$ M( P9 O% Q1 s- ?) B9 z/ m9 Y 　 　 双 腿 不 由 自 主 地 迈 过 去 …   

7 X6 i9 {: f% B% i8 \/ @0 P 　 　 手 伸 出 来 ， 就 是 要 去 碰 ， 砍 了 都 止 不 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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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i7 p5 O5 u- d 　 　 “ 赫 ？ ！ ” 珀 希 被 他 吓 地 一 声 ， 惊 恐 地 抬 回 头 盯 着 。   

8 k6 o# d; p8 F5 ^& @& m; _$ ]* i 　 　 “ 我 … 给 你 擦 背 。 ” 这 是 约 定 的 — — 其 实 是 他 一 人 的 任 性 而 已 — — 这 段 日 子 ， 自 己 不 再 是 皇 帝 、 一 国 之 君 … 只 是 这 段 日 子 到 底 是 多 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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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 希 望 着 他 ， 眼 神 渐 渐 松 弛 ， 睫 毛 一 垂 ： “ 好 … ”   

) ~0 x- Z  {3 d0 h 　 　 — — 突 然 荒 唐 地 想 让 这 日 子 天 长 地 久 下 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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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 他 的 动 作 被 感 知 到 时 ， 我 就 后 悔 自 己 的 允 诺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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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 力 度 实 在 非 常 轻 柔 。 如 果 是 从 前 ， 我 会 抱 怨 着 让 他 停 止 ， 然 后 找 来 长 柄 刷 自 己 擦 。 现 在 不 行 （ 我 不 是 说 这 里 没 有 长 柄 刷 ） ， 每 一 次 的 摩 擦 和 压 迫 都 不 仅 是 针 对 背 后 的 皮 肤 — — 我 的 心 脏 上 就 像 有 根 火 柴 在 擦 。   
' `- X' X: Q  _
　 　 更 不 幸 的 是 ， 胸 腔 里 全 是 硝 酸 甘 油 。 （ T N T ）   

# N; M% O  S2 A. }8 M 　 　 我 害 怕 ， 他 会 直 接 用 火 来 点 …   

　 　 像 这 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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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b& I/ U3 n+ G' N6 L 　 　 “ 你 … ” 触 电 般 挣 动 一 下 后 ， 我 的 身 体 僵 了 ， 屏 住 呼 吸 ， 嘴 保 持 成 呼 叫 一 声 后 的 半 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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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 P1 Y" w 　 　 他 当 然 不 去 理 会 ， 继 续 亲 吻 我 的 肩 膀 ， 现 在 已 经 是 脖 子 了 ， 下 颌 ， 嘴 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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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d2 V$ M+ Q9 c! ` 　 　 嘴 唇 间 的 缝 隙 毫 无 防 备 地 被 他 伸 进 了 舌 头 ， 我 回 应 了 ， 像 对 待 所 有 欣 然 接 受 的 吻 一 样 。   

　 　 当 然 ， 我 也 会 挑 逗 他 。   
6 N" U# S( e! L5 H
9 ?8 R! n1 I& H  \" a" Z/ ] 　 　 “ 嗯 … ” 我 开 始 呻 吟 ， 手 不 自 觉 得 攀 上 他 肩 膀 ， 下 意 识 地 将 他 往 自 己 这 边 的 浴 盆 里 拖 …   
2 Q( T) k/ E- d; c1 r5 W1 b( \8 A
　 　 喧 哗 的 水 声 、 水 花 飞 溅 的 瞬 间 。   
. `0 x( B( ~  B: ^- E; E
　 　 直 到 我 被 他 推 到 下 面 ， 水 灌 进 我 的 鼻 腔 ， 然 后 他 又 将 我 立 刻 拉 起 — —   

　 　 “ 珀 希 … ” 他 贴 上 我 的 额 头 ， 我 们 鼻 尖 相 对 。 “ 我 想 要 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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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嗯 ！ ” 我 捧 起 他 的 脸 ， 用 力 再 吻 一 次 。 “ 快 ！ ”   

# V' }- i# J- K% Z, j# c* u. z2 r 　 　 噢 ， 天 知 道 我 是 怎 么 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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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 l" \- y5 ] 　 　 身 体 激 烈 地 反 应 着 ， 下 面 那 根 家 伙 硬 得 像 要 从 我 身 体 独 立 了 。 为 什 么 ？ 在 以 前 的 那 些 时 候 ， 我 为 什 么 没 有 这 么 兴 奋 ？ ！ 明 明 有 女 孩 对 我 暗 示 过 … 不 ， 我 不 是 因 为 害 怕 她 那 粗 鲁 的 哥 哥 ！   

9 A5 ]% u5 c* h/ }7 | 　 　 现 在 ， 全 身 在 高 密 度 地 颤 抖 ， 喉 咙 里 的 声 音 界 于 失 控 边 缘 ， 手 不 停 地 抚 摸 位 于 上 方 的 男 人 ， 半 秒 都 不 愿 离 开 他 的 温 度 。   

; J" ?  B! q, H; ~& f 　 　 他 咬 在 我 胸 口 的 疼 痛 ， 愉 快 得 令 我 想 要 尖 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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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1 A, R  l1 |( w4 v0 K 　 　 “ 珀 希 … 朕 要 你 … ”   

: d/ u0 |9 i# C9 r8 v 　 　 “ Y e a h … ” 我 喘 息 着 ， 手 插 进 他 的 头 发 — — 最 让 我 满 意 的 部 分 之 一 。 “ 啊 ？ ！ ”   
& Q  o: q  B& D5 B3 v
　 　 没 有 预 料 到 地 ， 他 突 然 用 力 抬 起 我 的 双 腿 ， 而 我 及 时 扶 住 浴 盆 边 缘 ， 于 是 身 体 整 个 离 开 了 水 面 。   
- K  r+ @4 m3 g+ f/ _
　 　 站 在 双 腿 中 间 的 他 ， 已 经 褪 下 那 条 湿 透 的 衬 裤 ， 露 出 将 要 进 入 我 身 体 的 器 官 — — 我 从 未 像 这 样 专 注 地 看 过 ， 虽 然 现 在 光 线 很 差 ， 却 使 那 个 让 人 找 不 到 词 语 形 容 的 部 位 更 加 夸 大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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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9 o7 m& U" t9 u& ~ 　 　 吞 咽 一 下 ， 抬 头 看 到 他 的 眼 睛 ： 浓 黑 的 眼 珠 ， 无 法 不 信 任 。   

+ z7 B# F( P* }7 x 　 　 “ 嗯 … 唔 嗯 … ” 在 被 他 用 手 指 伸 进 体 内 时 ， 我 情 不 自 禁 地 呻 吟 ， 既 放 松 自 己 又 是 对 他 的 鼓 励 — — 这 些 准 备 工 作 他 一 向 做 得 不 错 。   
2 ?. S" m3 a: q1 _( j1 g' v
　 　 我 试 着 将 腿 放 在 他 双 肩 比 较 舒 适 的 位 置 ， 看 来 他 是 不 愿 意 让 我 的 身 体 里 进 去 水 才 采 取 的 这 种 艰 难 姿 势 。 呼 ， 其 实 这 样 挺 刺 激 。   

　 　 “ 啊 — — 嗯 … ”   
1 t2 i* U' @5 h, Z  k6 i2 H' P9 s
8 O) Q. ]7 L2 L" D: B 　 　 被 进 入 的 感 觉 还 是 那 样 难 以 忍 受 ， 我 咬 紧 嘴 唇 ， 绷 紧 身 体 猛 地 往 后 仰 。   

, y# x% N* |: \# f' D1 B. e& N+ ? 　 　 “ 珀 希 … ”   

4 a! B. b5 p( P) M9 N+ `+ Y 　 　 他 的 声 音 ， 安 慰 剂 。   

8 q1 d; E# _$ p( t- R: R& t 　 　 “ 珀 希 … 朕 轻 轻 地 … 不 会 伤 了 你 … ”   

( H# ?- D3 Q  J6 c7 P% _" Y0 V 　 　 “ 嗯 … ” 我 看 着 他 ， 用 力 地 微 笑 。 “ L e t   i t … h u r t ！ ”   
$ d0 v4 j3 X: L) _4 z4 e
　 　 身 下 的 热 蒸 汽 像 风 一 样 拂 过 皮 肤 ， 身 上 聚 集 起 混 合 汗 液 的 水 珠 一 滴 滴 淌 落 下 去 ； 我 在 头 脑 里 想 象 出 这 情 景 ， 为 每 一 次 坠 落 配 音 。 迷 茫 的 水 雾 间 ， 我 看 到 他 的 脸 ， 不 知 是 不 是 被 激 情 混 淆 了 感 官 ， 每 一 次 距 离 的 改 变 都 被 夸 大 ， 让 我 患 得 患 失 。   
1 h/ q9 L" a/ M2 W- i4 F
　 　 这 时 候 ， 我 想 呼 唤 他 的 名 字 。   

5 {+ C2 \: l$ G1 v! S( O7 w 　 　 找 来 干 衣 裳 又 给 他 擦 一 回 头 发 ， 那 丛 金 黄 的 短 毛 纠 结 着 竖 起 ， 活 脱 脱 一 个 刺 猬 。 不 禁 想 起 那 头 好 容 易 蓄 得 的 长 发 ， 自 是 惋 惜 。   

) b2 w* l5 v( R; g- f9 _" V 　 　 “ 嗯 … ” “ 刺 猬 ” 呻 唤 着 挪 一 下 ， 转 过 来 ， 一 双 迷 蒙 的 水 色 眼 睛 将 他 似 笑 非 笑 地 望 着 。   
5 E/ y1 m% X$ t5 h* Y
　 　 “ 困 了 么 ？ 睡 罢 ！ ” 高 涉 回 以 笑 容 ， 将 珀 希 拢 上 自 己 胸 口 ， 手 在 背 后 轻 揉 其 腰 。   
) m' U  a5 z- k
　 　 “ 谢 谢 … ” 换 得 一 声 轻 喃 。   

' |& A/ @. S0 P$ J( e 　 　 高 涉 屏 住 气 ， 眼 珠 不 住 地 转 动 ： 这 就 是 自 己 一 直 憧 憬 的 么 ？ 难 怪 如 此 失 措 。   
4 V( `1 [, ]2 B& s/ W1 l1 J
　 　 “ 嗯 。 ” 亦 不 知 如 何 应 答 。   

: [: j+ k: M& Y5 i9 w3 a8 J 　 　 “ 呼 ！ ” 引 得 珀 希 一 阵 讪 笑 。   

　 　 高 涉 略 怔 ， 似 懂 非 懂 ， 低 头 在 其 额 上 亲 过 …   

　 　 “ 够 了 ， ” 珀 希 懒 洋 洋 地 将 他 赶 开 ： “ 明 天 ， 摆 场 子 … ”   

- l$ F; D% M' Z' G: c8 i 　 　 听 者 不 禁 微 皱 眉 头 。   

: ?5 J8 d0 `  ~7 p4 }( e. n- }! r3 `9 F 　 　 “ 珀 希 … ” 轻 轻 凑 上 起 耳 边 ： “ 你 真 爱 那 班 子 么 ？ ”   

' e8 C: Q4 U, z2 a9 h: L, F 　 　 “ 嗯 ！ ” 毫 不 拖 沓 的 回 答 。 珀 希 紧 闭 上 眼 ， 脸 往 高 涉 怀 里 蹭 蹭 ， 手 搂 在 其 背 后 。   
# n* D# T4 |+ w
　 　 — — 那 我 呢 ？   
6 e) i  z1 }. Z- w5 K0 i8 g6 g7 q. U
　 　 吹 在 胸 口 的 气 息 已 然 均 匀 ， 他 不 敢 问 了 。   
0 w0 a6 P. v. ], \/ }: F8 E! {
　 　 “ L e t   i t … h u r t ！ ” — — 文 艺 腔 ： 让 它 … 伤 ！ 俗 气 点 ： 痛 就 痛 ！ 痛 死 算 了 ！   

. P6 |3 ?6 {  l8 U/ _ 　 　 小 P 的 话 ， 还 是 后 者 比 较 符 合 ~ ~ ~ =   = | | ， 这 次 H 他 没 有 骂 人 阿 ~ ~   

　 　 第 十 八 章   
) n% n2 r8 z7 f  t2 ]
  ?( N1 Q* b$ [ 　 　 轻 轻 踱 到 床 前 ， 掀 起 幔 帐 ， 看 那 副 宛 然 安 睡 的 模 样 ， 高 涉 嘴 角 微 抬 ， 放 心 地 直 起 身 ， 退 出 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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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 出 房 门 ， 对 守 候 着 的 孟 烁 使 个 眼 色 ， 对 方 立 即 跟 随 ， 只 留 方 侍 卫 依 旧 守 护 屋 里 睡 觉 的 珀 希 。   

　 　 来 到 客 栈 的 另 一 间 屋 前 ， 推 开 门 ， 已 等 在 其 中 的 一 人 忙 起 身 行 礼 ：   

　 　 “ 柴 姑 娘 请 免 礼 。 ” 高 涉 只 抬 抬 手 ， 头 也 不 转 走 到 桌 边 一 张 凳 子 上 坐 下 ， 抬 眼 看 着 对 方 ： “ 敢 问 姑 娘 何 事 请 我 来 此 ？ ”   
8 \( h1 p. M/ z' m2 C. \, F* D
: f# q' x( ~, d, M2 {$ A 　 　 柴 芹 儿 站 起 身 ， 小 心 看 看 自 己 身 后 的 侍 卫 ， 不 无 紧 张 。   

$ @6 r: E3 x5 N: `3 V( y 　 　 高 涉 颌 首 示 意 孟 烁 站 到 自 己 身 边 ： “ 姑 娘 莫 要 见 怪 ， 有 话 直 言 。 ”   

4 q* a6 |% F5 Z2 s5 S 　 　 芹 儿 似 胆 大 了 些 ， 抿 抿 嘴 ， 向 前 两 步 ─ ─   

" l5 @9 g# O& a- y$ C1 R1 C 　 　 “ 民 女 叩 见 皇 帝 陛 下 万 岁 万 万 岁 ！ ”   
7 W' W1 W/ _2 Q# z* r* b; Q5 C3 |
& p5 X# }% ~. [  N& C 　 　 芹 儿 跪 得 急 ， 脸 又 低 得 快 挨 上 了 地 板 ， 脑 子 里 冲 起 一 股 热 血 ， 嗡 嗡 直 响 。   
- J$ L" r9 j+ `; K2 f  x
　 　 难 捱 的 沉 默 。   
: x' j1 |$ ~* a9 i# U. i; P
0 h* @: e8 @9 n. O* Y3 {9 [ 　 　 “ 是 么 ？ ” 对 方 那 低 沉 从 容 的 语 气 。 “ 想 不 到 柴 姑 娘 竟 有 这 样 一 双 慧 眼 ， 能 识 真 龙 ？ ”   

+ J9 Z5 F: b3 ]) [, p7 ?* t3 Q) B' x 　 　 “ 民 女 不 敢 ！ ” 扑 通 又 磕 一 记 。 “ 乃 是 民 女 私 下 猜 测 … ”   

% W6 ?( p" e, \5 D+ a 　 　 “ 哦 ？ 不 知 是 哪 里 的 破 绽 引 了 姑 娘 疑 心 ？ ”   
' L; b, j: I. R( f1 U% v. V& i0 [
( ?1 G; M$ d" t- F# y 　 　 “ 是 … ” 算 了 吧 ， 自 己 哪 是 对 手 ！ 芹 儿 怕 得 要 哭 ， 努 力 稳 住 。 “ 是 民 女 一 日 听 珀 希 哥 酒 后 醉 话 多 次 念 及 ‘ 皇 上 ’ ， 故 此 推 测 ！ ” 她 小 心 坦 露 ， 自 然 不 会 提 到 那 些 “ 皇 上 ” 后 面 ， 还 跟 了 一 些 个 土 语 的 粗 口 。   

　 　 对 方 又 是 久 久 不 语 。   

　 　 “ 你 且 起 来 。 ”   

  \( T, C3 d) S 　 　 “ 民 女 不 敢 。 ”   
1 z% K0 m9 I4 ~" d
- w) N% p) \3 M# f2 d- z 　 　 “ 不 必 拘 礼 ， 起 来 说 话 。 ”   

: c; B5 o7 U2 j1 Q: p 　 　 芹 儿 这 才 谨 慎 起 立 ， 只 是 膝 盖 磕 得 疼 ， 多 亏 孟 侍 卫 上 前 扶 了 一 把 ， 她 也 赶 紧 谢 过 。   

　 　 “ 说 你 要 谈 的 事 。 ” 对 方 朝 她 点 点 下 颌 ， 面 无 他 色 。   
( t& p1 p: {8 Z) |  u9 U
! n7 B) `0 s0 \0 q0 M 　 　 “ 民 女 … ” 芹 儿 低 着 头 ， 手 放 在 衣 摆 前 狠 搅 。 “ 民 女 敢 请 陛 下 放 了 珀 希 哥 吧 ！ ”   
& p! F0 T! @& n  Y5 m
  j; P' L0 _/ o6 u4 w 　 　 静 得 令 人 胆 战 。   
; k+ \  I  c) L9 P5 L9 \8 S
$ a1 P# E4 _/ j 　 　 “ 朕 … 为 何 要 放 他 ？ ” 终 于 威 严 毕 露 。   
1 }" x2 ?- N  P0 R) ]4 b
　 　 “ 民 女 … 不 想 ， ” 她 不 知 道 自 己 原 来 如 此 大 胆 。 “ 民 女 不 想 看 珀 希 哥 受 苦 。 ”   

5 d, W. I' S1 a1 b+ `" F# D6 T 　 　 又 是 沉 寂 ， 足 以 让 人 发 狂 。   

  E6 N) `6 a; t3 J 　 　 “ 哼 … ” 一 声 不 以 为 然 的 轻 笑 。 “ 何 以 见 得 他 是 在 受 苦 ？ ”   

1 O) M, V! f& `6 _: c5 c 　 　 “ … ”   
( {" S( a7 |+ x  ^  ~5 X$ n, K
: v( K2 `, c2 ~; U) o* E( @( Z 　 　 “ 姑 娘 但 说 无 妨 。 ” 悠 闲 里 透 着 逼 迫 。   

, \9 f  E( c  k/ K8 l; s 　 　 “ 因 为 … 珀 希 哥 他 … 他 是 男 子 。 ”   

　 　 “ 那 又 如 何 ？ ”   

3 D5 ^. w. L7 K8 W. ] 　 　 “ 他 不 能 为 皇 上 您 生 儿 育 女 的 ！ ”   
! ~, D2 R, V& m/ k2 x. g/ c
　 　 “ 哼 ！ 朕 要 他 只 是 来 生 儿 子 的 么 ？ ” （ 桃 ： 如 果 他 能 生 ， 你 们 会 造 个 足 球 队 吧 ？ ）   
  a: N' K+ a) t; H  c# P
　 　 “ 民 女 知 罪 ！ ” 芹 儿 吓 得 又 跪 了 下 去 。   
( s) d4 @8 _& A  o2 z
: W( Z- ^1 K/ N9 X7 ] 　 　 “ 何 罪 之 有 ？ 不 过 实 话 实 说 。 起 来 ！ ”   

! B* T4 I* O  q( _ 　 　 “ 民 女 不 敢 ！ 请 陛 下 容 民 女 再 言 ！ ” 芹 儿 不 动 ， 俨 然 豁 了 出 去 ： “ 珀 希 哥 只 是 相 貌 上 与 我 们 不 同 ， 却 也 是 由 爹 娘 生 养 的 ； 在 其 家 乡 ， 尚 有 父 母 姊 妹 。 如 今 被 陛 下 恩 宠 ， 固 然 是 荣 华 富 贵 。 可 他 身 为 男 子 ， 无 法 为 皇 上 生 育 ； 又 是 孤 身 ， 在 这 儿 没 亲 没 故 的 。 倘 若 陛 下 似 上 次 那 般 将 他 嫌 弃 ， 他 该 如 何 安 生 啊 ？ ！ ”   

　 　 一 口 气 倒 完 ， 芹 儿 战 兢 兢 等 候 发 落 。 知 道 皇 帝 已 留 意 到 她 与 珀 希 的 暧 昧 ， 如 今 这 番 话 ， 也 不 仅 出 于 自 己 的 私 情 。 虽 说 这 几 日 里 ， 看 对 方 言 谈 举 止 纵 有 威 仪 却 也 文 雅 谦 和 ； 但 一 想 到 他 曾 将 珀 希 抛 弃 入 水 的 狠 心 ， 便 隐 生 愤 恨 ， 更 为 珀 希 担 忧 。   
' [; p" d* E! C; s' ~2 O- }
　 　 “ 姑 娘 … 请 起 。 ” 良 久 ， 那 威 严 的 话 音 才 响 起 ， 大 约 是 静 得 久 了 ， 竟 有 些 沙 哑 。   
) c3 r% N3 p/ c* S
% x$ Y# X" p/ ]) Q 　 　 “ 民 女 斗 胆 ， 望 陛 下 发 落 ！ ”   
0 H7 v+ U' c4 N/ E
　 　 “ 呼 ， 姑 娘 所 言 句 句 真 切 ， 朕 亦 非 昏 蠹 ， 何 来 发 落 ？ ”   
9 \; U9 W* D3 O8 u$ c4 M' @
　 　 “ 民 女 … ”   

　 　 “ 好 了 ， 起 来 罢 ！ 孟 侍 卫 ！ ”   
! G7 K$ n# J/ s7 u! b) Y
" B' K2 f- z7 z; I& m 　 　 侍 卫 随 即 上 前 扶 她 ， 还 替 她 整 好 衣 摆 ； 芹 儿 惊 恐 未 过 ， 瑟 瑟 立 在 那 里 。   
* }, i3 e$ s5 Y
5 R/ E0 y6 y/ T, _/ B% g 　 　 “ 姑 娘 不 必 紧 张 。 ” 说 着 站 起 来 ， 走 过 她 身 边 。   

* K9 B" ?6 j7 N7 { 　 　 芹 儿 屏 住 了 气 息 ： 且 不 说 对 方 是 九 五 之 尊 的 天 子 ， 就 是 寻 常 男 子 ， 生 得 这 样 俊 朗 高 大 ， 哪 个 少 女 看 了 不 脸 热 ？   
1 @% M: D/ p- D" r% R  a! h: j
　 　 “ 只 是 … ”   

) {$ W* K) ?& h) v1 y" t 　 　 话 锋 一 转 ， 芹 儿 心 尖 一 提 。   
( v: x& `! r/ B
9 e! o/ Y) y7 A" Y8 G 　 　 “ 你 如 何 判 定 那 时 是 朕 将 他 遗 弃 ？ ”   
2 A2 X+ q7 G$ L
　 　 “ 是 … ”   
. G/ P+ C' Y. f. ]; U
, A+ F% e: R% J5 M' L) l 　 　 “ 不 必 了 ！ ” 忽 然 摆 手 。 “ 好 了 ， 时 候 不 早 ， 你 们 也 该 摆 场 子 了 。 ” 说 着 就 要 走 了 。 快 到 门 口 ， 却 又 回 头 ─ ─   

4 Q5 y* o! ^% | 　 　 “ 柴 姑 娘 所 言 ， 朕 已 铭 记 ， 定 不 会 有 辜 负 ， 请 尽 管 放 心 。 ”   
9 v3 Y" d, x  l1 ^- f. x" t
　 　 俊 逸 的 面 孔 似 笑 非 笑 ， 不 经 意 间 给 人 以 踏 实 的 信 任 感 。   
' M  q1 C8 y- F/ ^
　 　 本 来 独 自 醒 来 已 经 是 我 的 习 惯 ， 但 现 在 却 感 到 难 以 忽 视 的 失 落 ─ ─ 在 他 已 经 陪 了 我 整 整 一 晚 后 （ 我 可 以 确 定 天 亮 前 他 还 是 在 的 ） 。   
8 V' P+ m+ c1 ?8 [. H, R2 S5 q
+ j0 ~0 A( \: r& D' I6 c* v7 v1 j 　 　 “ 噢 … ” 稍 微 一 动 ， 腰 酸 得 像 要 断 了 ： 该 死 的 体 位 ！ 嗯 ， 当 时 确 实 是 很 刺 激 …   

2 z* R8 q6 G  _ 　 　 脚 步 声 。 于 是 ， 门 被 推 开 。   
9 p* I% s* r; Q+ h, [9 V
$ @' s. e' A% Z5 T: y6 R; L+ G 　 　 伴 随 着 心 跳 加 剧 ， 我 赶 紧 闭 上 眼 睛 ─ ─ 看 不 出 差 别 吧 ？   

　 　 幔 帐 被 揭 开 ， 光 亮 照 得 眼 中 一 片 橙 红 。   

1 s$ S' A! f" m6 } 　 　 微 凉 的 指 尖 ， 伴 随 着 熟 悉 的 气 味 ， 我 难 以 自 制 地 睁 开 眼 睛 ， 急 于 看 到 他 的 表 情 。   

　 　 “ 睡 好 了 么 ？ ”   
) \' n2 j" a; j+ j. `* I
: Z1 {9 D7 `( I. Z: M( p7 T 　 　 令 人 愉 快 的 声 音 。 忍 不 住 翘 起 嘴 角 ， 慢 慢 闭 一 下 眼 ─ ─   
/ J  }% U: I+ [" y
1 Z+ M; `2 M' h' y. D 　 　 “ 唔 … 嘿 ？ ！ ” 没 想 到 被 捏 了 下 脸 。 我 气 愤 地 挥 手 驱 赶 ， 刚 才 的 心 情 被 破 坏 了 。   

" U) l* L0 S# a  c) ] 　 　 “ 哼 ！ ” 一 声 不 以 为 然 的 轻 笑 。 “ 惹 了 人 ， 自 己 倒 不 耐 烦 ！ ”   

' V6 @/ H( F  d  e0 ^& ~ 　 　 “ 很 痛 ！ ” 我 瞪 着 他 ， 揉 一 下 脸 ： 其 实 不 是 真 的 痛 ， 我 不 喜 欢 这 种 捉 弄 小 孩 子 的 伎 俩 。   
! O( a2 S6 u, |! V- S% `; w
# C( X6 p6 V$ r1 _  z 　 　 “ 这 么 怕 痛 ？ ” 他 微 笑 着 俯 下 身 ， 双 臂 围 在 我 脸 旁 ， 柔 和 黑 眼 珠 里 有 什 么 在 流 动 。 “ 昨 夜 岂 不 是 难 为 你 了 ？ ”   
$ R9 J  w: r/ d( R) }- y
7 d2 y# Z" Z  s$ s9 m$ K 　 　 “ ？ ！ ”   
7 f7 o' @% t6 ^* T' y' Q
, m: I/ u% B+ M1 n 　 　 明 白 过 来 意 思 后 ， 脸 立 刻 发 烫 。   

$ I6 u' }* U4 ]! W7 i1 n! i 　 　 “ 看 ， 又 红 上 了 。 ” 他 用 手 指 挑 起 我 的 下 巴 。 “ ‘ 新 雪 醉 桃 花 ’ … ” 轻 轻 吻 上 我 的 嘴 唇 。   

　 　 “ … 什 么 ？ ” 倒 不 是 关 心 那 句 习 语 ， 现 状 让 我 有 点 轻 飘 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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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 乎 没 有 理 会 ， 他 伸 手 到 被 子 下 面 摸 到 我 的 大 腿 ─ ─ 忍 不 住 绷 紧 身 体 。   
' |0 L& v# n9 ~8 C
　 　 “ 这 时 还 痛 么 ？ ” 上 面 ， 温 热 的 嘴 唇 在 我 脸 上 徘 徊 。   

% D  A+ Y0 u) b1 u 　 　 “ 嗯 … 不 。 ” 那 只 手 游 走 到 我 的 臀 部 ， 轻 轻 地 揉 捏 。 我 闭 上 眼 ， 艰 难 地 吞 咽 ： 天 呐 ， 现 在 是 早 晨 ， 我 还 有 工 作 呢 ！   

　 　 “ 那 就 好 … ” 潮 热 的 气 息 吹 入 耳 道 。 “ 要 不 ， 我 怎 么 疼 你 一 辈 子 … ”   
) ?! u8 |/ ^5 b- [0 N
$ b5 t- e: W( H) T& A4 p4 S( X 　 　 “ H u h ？ … 哎 噢 ─ ─ ”   

+ T7 S  o8 {4 {; p 　 　 …   

　 　 H e l p   m e   I ’ m   j u s t   n o t   q u i t e   m y   s e l f .   

　 　 L o o k   a r o u n d   t h e r e ’ s   n o   o n e   h e r e   w i t h   m e .   

　 　 I   w e n t   t o   t h e   c o n c e r t   a n d   I   r u n   t h r o u g h   t h e   c r o w d .   
6 P% z4 u% g9 n1 D* J
4 t+ M( E# G& T+ A( {3 L 　 　 Y e s   I   g o t   t o o   e x c i t e d   w h e n   I   h e a r d   y o u   a r o u n d .   
+ Q/ w: o6 W, r
　 　 O h   y o u   g o t t a   l a u g h ,   l a u g h ,   l a u g h …   

　 　 随 着 曲 声 渐 弱 ， 人 群 里 也 由 零 落 至 轰 然 响 起 掌 声 及 喝 彩 ， 继 而 是 叮 当 作 响 的 铜 钱 落 地 声 ， 而 后 又 接 连 地 招 呼 再 来 。 多 年 来 ， 已 习 惯 了 白 看 热 闹 的 市 民 ， 纷 纷 解 囊 ， 心 甘 情 愿 不 说 ， 还 有 着 物 有 所 值 的 欣 慰 感 。   
) g( j$ d9 C( n$ k
5 j2 I6 L2 }4 u  Y8 m4 s0 p- e 　 　 这 一 切 场 景 ， 都 被 坐 在 不 远 处 一 茶 楼 上 的 高 涉 一 丝 不 漏 地 看 在 眼 里 ， 而 表 情 却 不 露 分 毫 …   

$ `5 r8 @. m; I4 f# H4 ^% Z 　 　 这 就 是 他 要 的 ─ ─ 万 众 瞩 目 的 喝 彩 。 不 因 他 的 容 貌 ， 不 因 他 的 地 位 ， 更 不 会 因 为 他 的 父 母 出 身 … 仅 仅 是 一 张 琴 ， 一 副 歌 喉 ， 再 附 上 浑 身 的 灵 气 。 跟 这 样 的 人 站 在 一 起 ， 即 使 自 己 摆 出 天 子 威 仪 ， 怕 也 难 比 他 更 引 人 注 目 ─ ─ 自 己 都 先 被 他 迷 上 了 。   
0 B9 @1 x/ [. A$ f1 ^8 T3 G
) [0 Z5 u6 j6 |1 C" n% e 　 　 没 了 那 独 特 的 吉 他 ， 手 抱 一 张 破 旧 的 柳 琴 也 能 得 心 应 手 ， 难 怪 那 伙 人 都 伏 他 支 配 ， 如 此 才 华 ， 岂 非 与 其 美 貌 一 般 绝 世 ？ 骨 子 里 又 极 清 澈 ， 偏 生 一 副 倔 性 子 ， 却 也 不 乏 生 趣 。   

　 　 真 是 的 ， 这 样 的 人 ， 自 己 竟 静 得 下 心 远 远 地 看 他 在 人 群 中 被 围 观 ？ 早 该 跳 下 去 ， 抢 了 藏 起 来 送 回 宫 去 ！   

% x+ g7 B( V# J" I+ u/ b7 T% a 　 　 “ 呼 ！ ” 兀 自 冷 笑 ， 算 是 自 嘲 。   

: W, a5 _& g$ Q6 G5 D6 d1 I& z 　 　 “ 这 位 公 子 … ”   
( w  E. `4 j2 ?' P8 ~( i4 P
　 　 冷 不 丁 被 人 打 扰 ， 高 涉 眉 头 微 皱 ， 正 眼 看 去 …   
) e) T5 x% ?1 E
/ C' Z/ _6 l% |- Y 　 　 眼 前 站 着 一 名 书 生 模 样 的 年 轻 人 ， 一 袭 白 衣 ， 相 貌 清 秀 斯 文 ， 正 拱 手 对 他 作 揖 ， 手 中 握 一 折 扇 。   
; r: W5 I! W9 \- \
　 　 “ 公 子 有 何 贵 干 ？ ” 侍 卫 孟 烁 发 问 了 ， 语 气 威 而 不 迫 。   
2 f  [. ?! O/ _1 s* k
5 t& F' \8 I& O" M" h: e 　 　 “ 哦 ， 鄙 姓 唐 ， 名 延 ， 小 字 长 宁 ， 本 地 山 人 … ”   

1 \* l, H+ ?% H( H  ]# x) C 　 　 “ 我 与 公 子 素 昧 平 生 。 ” 高 涉 不 耐 烦 ， 打 断 道 。   

　 　 “ 公 子 多 虑 了 。 ” 书 生 但 笑 不 却 ， 直 起 身 板 。 “ 小 生 在 别 座 观 公 子 多 时 ， 但 见 公 子 气 宇 非 凡 ， 神 情 自 若 ， 绝 非 俗 品 ， 按 捺 不 住 ， 特 来 相 识 。 ”   

- Y$ r2 O/ x. \+ P 　 　 高 涉 垂 着 眼 皮 ， 不 露 声 色 ， 对 方 大 冷 天 拿 把 扇 子 虚 饰 的 模 样 着 实 令 他 厌 烦 ： “ 如 此 ， 蒙 公 子 错 爱 了 ， 我 不 过 一 介 凡 夫 ， 路 过 贵 地 ， 借 处 清 静 地 饮 水 而 已 。 ”   
$ ?7 o7 D# W+ i. z! n$ A/ d; }
　 　 “ 公 子 言 笑 了 ！ ” 唐 延 不 屈 不 挠 ， 依 旧 笑 道 。 “ 小 生 也 不 过 会 今 日 机 缘 ， 得 个 同 道 中 人 ， 闲 聊 几 句 ， 以 度 浮 生 也 。 ”   
( C+ X: g( o* ]. `
1 E  O5 u+ P; D: P% D; k 　 　 “ 哦 ？ 公 子 何 以 见 得 我 乃 同 道 ？ ” 高 涉 顿 觉 好 笑 ： 这 些 酸 腐 ， 终 日 无 所 事 事 ， 专 逞 口 舌 之 能 。   

+ L5 Z( C& D* C4 @6 N. s 　 　 “ 呵 呵 … ” 唐 延 笑 着 展 开 折 扇 ， 胸 前 一 挥 。 “ ‘ 六 道 众 生 生 死 所 趣 ’ 。 ”   

, ^+ V7 t5 S0 K; Y6 l 　 　 “ 公 子 要 讲 佛 法 ？ ”   

, d' }$ p3 j$ I 　 　 “ 未 尝 不 可 。 ” 唐 延 摇 头 晃 脑 ， 竟 安 然 坐 在 了 高 涉 对 面 。 “ 只 是 这 茶 肆 酒 座 间 ， 难 免 牵 强 ， 不 若 谈 些 奇 闻 轶 事 ， 来 得 爽 快 。 ”   

　 　 “ 何 为 奇 闻 ？ ” 高 涉 本 不 愿 搭 理 ， 却 又 被 此 人 之 厚 颜 折 服 ， 哭 笑 不 得 。   
5 ~6 {+ A2 \: g) ^
% T) O. S" z0 p' C1 n# {/ I& s 　 　 “ 公 子 看 那 街 上 ─ ─ ” 折 扇 收 拢 一 指 。 “ 那 下 面 卖 艺 的 班 子 ， 不 就 堪 称 奇 怪 么 ？ ”   
( ?5 `6 t. o6 H& s" A; D& t* T
" e# g6 t+ r. {' B. F0 H5 w 　 　 “ 此 话 怎 讲 ？ ！ ” 不 禁 气 恼 。   
# S  s  @9 w6 k6 o6 B1 B
5 Y9 D, n* ~6 X' N6 l+ J 　 　 “ 公 子 不 愧 是 饱 学 之 人 ， ” 唐 生 神 情 自 若 。 “ 这 样 一 只 怪 人 ， 看 在 眼 里 也 不 诧 异 ？ ”   
: G$ E8 S5 m. `9 ], C" O- Q- A- p
& c: a& W0 q# \( M" R# N 　 　 高 涉 微 眯 起 眼 。   
3 O0 K9 U# |9 ?# z
　 　 “ 这 等 粗 鄙 的 曲 子 ， 那 些 人 也 围 看 着 水 泄 不 通 ， 无 非 是 个 海 外 异 人 ， 哪 值 得 如 此 观 瞻 ？ ”   
& E6 a. c" A- L) K+ G
. s9 O4 n- a. ~+ r  ? 　 　 “ 哦 ？ 公 子 说 他 是 ‘ 海 外 异 人 ’ ， 可 有 凭 证 ？ ”   

' U) _6 W0 a- O 　 　 “ 呵 呵 ， 不 瞒 公 子 ， 小 生 少 年 曾 随 族 亲 出 海 ， 颇 游 历 了 些 地 方 ， 端 的 见 过 许 多 奇 人 怪 相 。 ” 唐 生 挥 起 扇 子 ， 得 意 道 。   
; s0 X$ U( J# _; d
# X# o6 P* u8 C& F  u: u 　 　 “ 哦 ？ 公 子 既 有 如 此 见 识 ， ” 听 到 这 言 语 ， 高 涉 忽 然 热 忱 起 来 。 “ 可 曾 听 闻 海 外 有 个 ‘ 油 艾 丝 艾 ’ 国 ？ ”   
5 U! F5 F+ G1 M
　 　 “ 原 来 公 子 也 懂 海 图 ？ ！ ”   

% X7 F. R) R" x$ ?1 i 　 　 “ 不 敢 ， 仅 是 听 闻 。 听 公 子 所 言 ， 想 必 是 知 道 此 处 的 ？ ”   

9 q9 W& E1 U( Q0 F( k 　 　 “ 呵 呵 ， 这 等 小 岛 之 国 ， 小 生 当 年 仅 是 观 望 ， 未 曾 上 岸 … ”   

　 　 “ 珀 希 哥 ， 水 ！ ”   

: c+ G- s+ L8 Q+ S/ {- ? 　 　 “ 谢 谢 ！ ”   

　 　 现 在 算 是 中 场 的 休 息 ， 除 了 颜 尚 昕 在 用 琵 琶 独 奏 支 撑 场 面 ， 我 们 其 余 三 个 都 聚 在 旁 边 喝 水 并 吃 点 心 。 一 切 都 跟 以 往 一 样 ， 只 是 干 粮 换 成 了 精 美 的 糕 点 ， 身 边 多 了 一 名 警 卫 人 员 ─ ─ 方 先 生 。   

% P* A% Y5 s! N& p 　 　 “ 珀 希 哥 ， 干 嘛 不 坐 啊 ？ 站 一 天 了 ！ ” 芹 儿 拉 拉 我 的 衣 摆 ， 微 笑 着 示 意 。   

9 E2 ^7 h1 J, A9 Q+ S, k: o 　 　 我 看 看 那 张 布 面 的 折 凳 ： 应 该 没 事 吧 ？ 都 这 么 久 了 。   
2 Q+ [/ u: a* p5 j' l
　 　 “ 噢 … 谢 谢 ！ ” 蹲 下 去 ， 小 心 挨 上 …   

　 　 尴 尬 地 皱 起 眉 毛 ： 见 鬼 ！ 还 是 有 点 痛 ！ 这 个 混 蛋 ！ 居 然 莫 名 其 妙 用 那 么 狠 的 力 气 掐 我 屁 股 ！ （ 桃 ： 为 了 惩 罚 。 ）   
+ g: ?* F& V1 y# P5 y  j& p
3 k) g! z1 c: j  v; C; a9 i' u: z 　 　 “ 怎 么 … ”   
# b* Q2 ^( H3 d: _' w
( p) G/ Y- _& h& o3 Z' } 　 　 “ 没 … ” 我 转 脸 看 芹 儿 ， 她 忽 然 低 下 头 ， 不 再 关 心 刚 才 的 问 题 了 。   

　 　 我 恨 某 人 。   
+ f3 a& {0 p% J; ~# M+ p2 c
　 　 抬 头 去 看 前 方 不 远 的 那 间 露 台 ─ ─ 这 家 伙 正 在 上 面 看 着 我 出 洋 相 而 得 意 吧 ！   
. k, U2 w  ~0 I
　 　 呃 … 那 是 什 么 ？   
) z- Z  h' h6 S5 {  k0 K$ A7 m
　 　 我 似 乎 有 点 不 适 应 意 料 之 外 的 发 现 ， 我 是 说 ， 没 有 看 到 某 人 坐 在 那 里 朝 我 不 怀 好 意 地 微 笑 ； 我 不 是 说 他 不 在 那 里 ， 我 是 说 ， 他 在 那 里 …   
' v6 H* C; \! U5 l* `. T/ X
　 　 天 呐 ， 我 在 说 什 么 …   
: `7 `6 |0 D+ R8 \) k, T' d) d
  T1 x9 H. y$ S+ W1 s3 c1 @ 　 　 好 吧 ， 这 样 的 ， 那 个 一 直 注 意 着 我 ， 而 我 也 会 偶 尔 注 意 过 去 的 人 正 在 跟 另 一 个 人 交 谈 ， 似 乎 很 愉 快 ─ ─ 看 他 们 彼 此 手 舞 足 蹈 的 样 子 ！   
" b* Y: K- \0 n# I7 Q# i7 {
　 　 虽 然 不 太 清 楚 ， 但 可 以 肯 定 那 也 是 一 名 年 轻 男 人 ─ ─ 没 有 留 胡 子 ； 或 许 长 得 也 不 错 ， 不 过 我 不 关 心 那 些 ！   

) A9 q5 T( ]- `8 S2 c, M2 V 　 　 他 们 在 谈 什 么 ？ 这 才 是 我 关 心 的 。   
' z  C! e# X7 c. Q7 ?( [
0 V: g+ Q5 @* m5 D 　 　 他 笑 得 似 乎 很 自 然 、 开 朗 ， 这 些 表 情 我 怎 么 没 见 过 ？ 对 了 ， 在 他 眼 里 ， 我 只 是 个 有 趣 的 傻 瓜 …   

) q) m: l' _4 @/ y  y( m 　 　 他 注 意 到 我 了 ， 在 跟 对 方 摇 头 的 过 程 中 ， 我 收 不 回 视 线 ， 傻 瓜 一 样 盯 着 他 看 。   
# L! e0 s+ J$ k/ z3 u
8 g  k( k0 p' w 　 　 他 却 避 开 了 ， 先 是 转 过 脸 ， 然 后 忽 然 站 起 来 ─ ─ 打 算 要 离 开 ？ 是 的 ， 他 的 新 朋 友 跟 随 了 上 去 …   

　 　 “ … 珀 希 … 珀 希 哥 ！ 该 咱 们 了 ！ ”   
, |2 d! j% L$ {( K2 `# w) y
" O( C$ ?3 T/ K$ v" O# o0 F6 K0 A 　 　 “ 噢 ！ ” 芹 儿 的 声 音 像 一 根 绳 索 ， 拯 救 了 将 要 溺 水 的 我 ─ ─ 淹 死 在 自 己 的 困 惑 里 。   
5 [" L# T( p# m9 X
　 　 “ 要 不 我 来 唱 吧 ！ ‘ O n e   F o r   S o r r o w ， T w o   F o r   J o y ’ ！ ”   
% |/ `, r- {* u+ N$ {5 D
3 q7 _  h6 {& E/ D- b 　 　 “ A l r i g h t ！ ” 我 微 笑 着 点 头 ： 她 一 定 看 到 了 刚 才 的 情 景 ─ ─ 这 狡 猾 的 女 孩 。   

0 y; A+ h  E5 ?- V2 h- l. L9 L. L7 v: x5 k 　 　 人 群 的 掌 声 。   

　 　 我 本 该 就 此 陶 醉 ， 浑 然 忘 我 。   

　 　 女 孩 的 歌 声 真 美 …   
/ Y- Y4 U9 O0 {6 \4 I
　 　 …   
' H6 G$ }; I; J0 h5 t$ K4 \
" M! ?* |1 j5 I' _3 A1 x/ \6 L! ^ 　 　 T h e   t h o u g h t s   o f   m y   b r o t h e r ,   

& w& ]1 D" C- [4 `" h+ ? 　 　 W h e r e   a n d   w h e n   t h e y   f l y   I   d o n ’ t   k n o w .   
3 j( D7 K  B2 _  m% u
　 　 O h   o n e   f o r   s o r r o w ,   
: R, N( }! A! V% N- f
　 　 O h   o n e   f o r   s o r r o w ,   t w o   f o r   j o y .   

( r( g& k3 \/ R4 D' f2 a; y
   
☆ ☆ ☆ 无 为 任 逍 遥 于 2 0 0 6 - 1 2 - 0 7   0 1 : 5 7 : 0 6 留 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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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G2 y6 q+ I8 Q7 W# x+ d   
- F8 b: V4 `. m; ~; n7 O 　 　 第 十 九 章   
! h6 S7 |8 K8 a: h) [* N
　 　 “ E i g h t y - o n e ， e i g h t y - t w o … ” （ 8 1 、 8 2 … ）   

　 　 清 朗 的 念 数 声 有 规 律 地 起 落 ， 伴 随 着 金 属 的 碰 撞 丁 零 作 响 ， 灯 光 映 着 少 年 轮 廓 鲜 明 的 面 孔 ， 淡 色 眼 眸 里 蓄 满 了 专 注 。   
* Y1 ?% R% i# C; J
　 　 “ 哼 … ” 高 涉 兀 自 轻 笑 ： 看 着 一 副 不 食 人 间 烟 火 的 冷 艳 神 态 ， 却 做 着 数 铜 钱 这 般 世 俗 的 琐 事 ， 真 叫 人 哭 笑 不 得 。   
4 u6 [0 h2 A! {, w) D
+ z/ f: j. e) V/ d$ q  G 　 　 意 外 地 不 予 理 会 ， 珀 希 嘴 里 继 续 念 叨 ， 也 没 听 出 停 顿 来 。   

　 　 看 来 他 还 有 些 不 快 。 高 涉 轻 叹 气 ， 不 知 是 计 较 上 午 掐 了 他 那 下 ， 还 是 后 来 看 见 自 己 在 茶 楼 ， 与 那 无 赖 纠 葛 的 窘 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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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 到 这 里 ， 不 免 好 气 — — 什 么 叫 “ 食 桐 油 后 吐 蚕 丝 ， 故 名 ‘ 油 艾 丝 艾 ’ ” ？ ！ 信 口 雌 黄 ， 厚 颜 无 耻 ！ 也 怪 自 己 防 备 不 慎 ， 一 听 是 与 珀 希 家 乡 有 关 的 传 闻 ， 就 忍 不 住 打 探 ， 连 那 种 不 学 无 术 之 徒 的 大 话 都 信 。 逼 得 他 换 到 雅 阁 ， 避 开 骚 扰 ， 却 再 看 不 到 珀 希 的 身 影 ， 只 在 隐 约 传 来 的 歌 曲 声 中 ， 难 捺 地 捱 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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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 ！ “ 四 尺 个 头 、 人 首 蛇 身 ” ？ 说 给 他 听 ， 还 不 把 眼 前 这 倔 犟 小 子 气 死 ！   
7 O7 r* @' S" i) O. m% V4 Y0 m3 U3 C& D& U
　 　 为 什 么 不 直 接 问 他 呢 ？ 听 他 亲 口 讲 述 ， 一 定 妙 趣 横 生 …   

! f& f$ j6 f6 y) L2 b3 m* e 　 　 — — “ 在 其 家 乡 ， 尚 有 父 母 姊 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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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 来 如 此 。   

5 J: s; ~  U( i6 z$ C 　 　 对 自 己 无 奈 地 苦 笑 。   

　 　 己 是 第 四 日 了 。 骤 然 想 到 这 里 ， 高 涉 紧 握 下 拳 ， 朝 胸 腔 狠 闭 口 气 。   

, f  V* U) e& b9 o 　 　 “ 数 了 这 么 久 ， 值 得 上 一 两 银 子 么 ？ ” 再 不 与 他 说 上 话 ， 自 己 就 该 憋 出 病 了 。   
: b6 W* t7 d; Y' Z  Z9 b
  G9 e8 ~: l9 ?& K! g& N# i# Z 　 　 “ T h i r t e e n … ” （ 1 3 … ）   

　 　 总 算 停 下 ， 却 没 有 朝 他 看 来 。 珀 希 依 旧 垂 着 头 ， 嘴 角 动 动 ， 闭 上 眼 ， 手 指 捏 在 鼻 梁 — —   

　 　 “ D a m n e d ！ ”   
% d; M- m. k  O/ M- v' |0 k3 |3 S% B
　 　 “ 怎 么 ？ 这 就 忘 数 了 ？ 笨 得 很 ！ ” 听 见 他 抱 怨 ， 高 涉 顿 觉 生 趣 ， 伸 手 去 够 他 脸 — — 早 就 想 碰 碰 了 ， 若 不 是 被 那 不 识 趣 的 柴 芹 儿 把 一 堆 铜 钱 交 付 给 他 ！   
5 C0 s. Q+ q9 G7 X
　 　 却 被 用 力 地 推 开 。   

! m; v0 J3 }+ `: p3 X& K% x 　 　 “ 怎 么 了 ？ ” 看 着 那 一 脸 不 该 有 的 厌 恶 ， 高 涉 讶 意 道 。   
. y  F* \6 g" u3 c% ~# i( `
; v. e% @. i( Z# U, P% J6 O 　 　 对 方 低 着 头 ， 睫 毛 时 时 扑 扇 ， 隐 隐 看 到 嘴 角 也 不 住 地 动 — —   
' Z3 U, L2 _, c# f* o4 c- k
0 g* x) ?$ w( C8 n! s9 M/ | 　 　 “ 是 我 傻 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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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7 d- `5 \6 ?+ ], C 　 　 这 是 什 么 话 ？ 高 涉 不 禁 诧 异 ： 他 这 话 该 如 何 理 解 ？ 是 因 为 自 己 说 他 笨 ？ 难 道 他 真 是 这 样 笨 ？   
; S2 v/ x/ o1 v  y% T" V
　 　 “ 乖 ， 怎 么 了 ？ ” 伸 出 双 臂 过 去 — — 不 管 怎 样 ， 把 人 抱 住 最 好 。   

, c1 a5 K1 f' j6 d: C* q 　 　 “ 不 要 说 … ” 珀 希 嚷 着 站 了 起 来 ， 大 声 出 气 ， 大 约 是 被 遣 词 妨 碍 了 。   

　 　 高 涉 依 然 上 前 握 住 左 手 ， 抬 头 默 默 看 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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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 … 不 是 小 孩 。 ” 一 只 手 擦 过 自 己 鼻 尖 ： “ 不 要 喜 欢 我 ， 因 为 我 傻 … ”   

$ C( c& B/ n) p5 {! ~6 y6 S+ B! ], s 　 　 没 想 到 这 么 快 就 说 出 来 了 ， 我 以 为 起 码 要 到 哪 天 憋 不 住 了 的 时 候 呢 ！ 亏 我 还 要 求 芹 儿 把 今 天 的 算 账 工 作 都 交 给 我 ， 以 分 散 注 意 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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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l2 F& m: d3 ` 　 　 也 许 现 在 就 是 憋 不 住 了 ， 想 对 他 说 的 话 ， 总 经 不 起 拖 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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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e& n* \0 O 　 　 “ 怎 么 说 地 ？ ！ ” 他 捏 紧 我 的 手 ， 那 是 一 种 让 人 想 要 依 赖 的 痛 觉 。 “ 不 乐 意 听 我 说 你 傻 ？ 傻 … 你 会 错 意 了 ！ ” 手 上 的 力 度 放 松 ， 表 情 由 焦 急 换 为 温 暖 的 笑 容 — — 为 什 么 我 更 喜 欢 前 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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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哪 是 说 你 脑 子 笨 呢 ！ ” 不 由 分 说 地 将 我 拉 去 面 前 。   

　 　 “ 我 知 道 。 ” 我 用 手 使 劲 抹 脸 ： 我 知 道 你 们 觉 得 我 单 纯 得 就 像 婴 儿 ， 对 这 里 的 一 切 一 无 所 知 ， 还 是 个 不 安 分 的 家 伙 — — 活 泼 好 动 的 小 鬼 总 是 惹 人 喜 欢 。   

　 　 我 知 道 ， 所 以 难 以 接 受 — — 对 其 他 人 我 可 以 当 作 友 情 出 演 ， 但 如 果 你 也 是 因 为 这 样 …   

7 V8 c# w# o3 d# B 　 　 “ 怎 么 了 ？ 乖 … ”   

' F0 v3 L' L4 R9 B 　 　 “ 不 要 说 我 ‘ 乖 ’ ！ ” 挥 开 他 伸 向 我 脸 颊 的 手 。 “ 嗯 … ” 气 息 于 是 失 控 ， 有 点 哽 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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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珀 希 ？ ！ ” 他 站 起 来 ， 紧 紧 圈 住 我 的 肩 膀 。 “ 怎 么 了 ？ 哪 里 不 适 ？ 说 给 我 听 ！ ”   
1 M# {: X5 q8 ?. z0 z
　 　 脸 就 在 他 脖 子 里 嵌 着 ， 那 股 让 人 平 静 的 味 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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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 … 想 家 了 么 ？ ”   

　 　 他 说 什 么 ？ 我 忍 不 住 颤 一 下 ， 迅 速 吸 口 气 。   

　 　 “ 想 回 去 么 ？ ” 经 过 思 考 的 沉 着 语 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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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 … 不 能 。 ” — — 不 ， 我 已 经 很 久 没 有 想 过 这 个 问 题 了 。   

　 　 “ 怎 么 不 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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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S  Q1 N# U4 f  l- H4 u. E 　 　 “ 不 能 … 回 去 。 ” — — 是 这 样 吗 ？ 还 是 说 …   

　 　 “ 为 何 ？ 因 为 远 ？ ”   
2 K# |: J0 y0 x
( W  F; d) m. W 　 　 “ … ” — — 不 是 ！ 你 这 个 白 痴 ！   

　 　 “ 有 多 远 ？ … 嗯 ？ ！ 珀 希 ？ ！ ”   

( N/ w. A& n8 f 　 　 我 终 于 推 开 他 ， 奔 到 门 口 ， 打 开 — —   

　 　 又 关 上 。   

　 　 没 有 走 出 去 。   
. W  h4 d2 G% W) F# s
+ L4 z8 w4 v, e; b' ~! ^ 　 　 我 在 干 什 么 ？ 记 得 以 前 爸 爸 在 跟 妈 妈 吵 完 架 后 就 是 这 样 — — 搬 到 客 房 去 睡 。   
: C+ ]; L4 U8 k2 N8 C
　 　 刚 才 我 们 是 在 吵 架 ？   

　 　 难 道 不 是 — — 眼 睛 都 是 红 肿 的 ！ 真 丢 脸 ， 被 门 口 的 侍 卫 先 生 看 到 了 。   

! v/ i& V: K- L6 d% C, e 　 　 “ 珀 希 ！ ”   

8 I& |% N5 r6 l: s' {1 A 　 　 “ 走 开 ！ ” 推 开 挡 在 身 后 的 人 ， 我 恢 复 冷 静 ， 走 到 屋 子 中 央 …   

　 　 干 什 么 ？ 这 里 连 本 杂 志 都 没 有 ， 更 不 要 说 电 视 机 或 个 人 电 脑 。   

: W( x+ w% M4 d5 w 　 　 我 毫 无 创 意 地 躺 倒 在 了 床 上 。   
  Y6 O$ ^, r/ X% ]/ u: f0 S
, t# L6 c. ]7 A7 j9 N- s 　 　 “ 不 要 过 来 ！ ” 警 告 靠 近 的 某 人 。   

　 　 他 止 步 了 。   
1 I. O- P: U" K0 J0 ]5 p
　 　 我 失 望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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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 被 子 拉 来 盖 住 脸 ： 赶 快 睡 着 吧 ， 今 天 真 是 糟 糕 的 一 天 …   

　 　 妈 的 ！ 里 面 还 有 昨 晚 的 味 道 ， 这 不 地 道 的 旅 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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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Q( R4 N! f  h 　 　 待 到 那 轻 微 的 鼾 声 已 完 全 平 稳 ， 高 涉 才 放 轻 脚 步 踱 到 床 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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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 显 然 是 睡 熟 了 ， 原 先 捏 紧 被 子 的 双 手 已 滑 落 到 一 边 ， 自 然 合 拢 ； 手 指 白 皙 细 长 ， 尖 端 微 红 ， 真 像 朵 半 开 的 白 莲 。   

　 　 止 不 住 ， 就 要 去 揭 开 那 被 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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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 涩 的 笑 容 随 即 浮 上 面 来 。   

　 　 难 道 是 哭 过 了 ？ 两 颊 泛 着 水 迹 。 不 过 虽 说 泛 肿 ， 却 补 上 了 瘦 下 来 的 憔 悴 ， 肤 色 被 热 气 熏 得 起 红 晕 ， 愈 发 透 彻 。 一 双 微 隙 的 翘 唇 ， 红 艳 得 似 樱 桃 ， 睫 毛 纠 成 几 簇 ， 挂 着 微 小 的 泪 珠 。   
2 @- o8 P+ R* G  j. E
9 z" j/ O- c4 T# M% a5 |9 S 　 　 听 他 方 才 的 话 ， 像 埋 怨 自 己 把 他 当 作 孩 子 宠 ； 可 眼 下 的 种 种 ， 更 让 人 觉 得 怎 么 还 没 将 他 宠 够 ？   

: {6 H) z% ^0 P 　 　 这 便 是 他 最 不 爱 的 吧 ？ 可 除 了 宠 爱 ， 自 己 还 给 得 了 什 么 ？ 难 道 真 要 送 他 回 去 ？ ！   

　 　 闭 上 眼 ， 深 叹 口 气 ： 今 天 是 怎 么 了 ？   

& ?" m! v$ ~2 ]0 ^* p  o' g 　 　 心 如 针 碾 。   
! z2 {! a; R/ v
　 　 睁 开 眼 后 ， 新 的 发 现 让 他 略 有 寄 托 ， 继 而 俯 身 去 为 珀 希 脱 衣 。   

　 　 “ 嗯 … ” 对 方 朦 胧 呻 吟 着 ， 却 到 底 没 有 醒 来 ， 高 涉 只 觉 惋 惜 。   

( B8 ?; s, a3 c" n  P& _, F( y9 [ 　 　 随 后 自 己 也 将 外 衣 脱 去 ， 小 心 躺 在 其 身 旁 。   

. P6 ^) P2 M/ _# S1 s 　 　 伸 出 手 ， 踌 躇 一 下 ， 只 轻 拍 其 肩 膀 ：   

　 　 “ 睡 一 觉 就 好 … 乖 ， 别 多 想 了 。 ”   

( x8 i, T. v" i5 d 　 　 这 话 ， 倒 像 是 说 给 自 己 听 。   
2 q4 n/ w, X. x' U: C8 u
( \- z  u% I$ [: A7 n 　 　 次 日 ， 那 名 叫 “ 风 调 雨 顺 ” 的 班 子 还 在 那 条 街 唱 闹 ， 且 比 昨 日 摆 得 还 早 。 观 者 依 旧 众 多 ， 喝 彩 声 丝 毫 不 减 ， 歌 曲 也 弹 唱 得 热 闹 无 比 。   

- `7 G" M$ i( l" A! u$ Y3 ^' u 　 　 高 涉 还 在 那 间 茶 楼 上 观 看 ， 并 不 时 与 珀 希 远 远 对 上 目 光 ， 却 再 不 像 昨 日 那 般 惬 意 。 每 每 看 到 那 张 皱 眉 赌 气 的 脸 ， 他 真 是 懊 恼 交 织 。   

　 　 他 二 人 的 纠 纷 ， 已 被 其 余 众 人 知 晓 ， 全 拜 这 小 子 从 晨 起 便 摆 出 一 副 脸 色 ， 话 也 不 与 他 讲 。 本 以 为 事 情 会 在 隔 日 好 转 的 高 涉 真 是 不 知 所 措 — — 到 底 是 什 么 让 他 这 般 记 恨 ？ 以 至 失 了 本 来 的 单 纯 。   

　 　 忽 然 ， 下 面 人 群 不 似 平 常 地 攒 动 议 论 起 来 ， 高 涉 随 即 起 立 ， 倚 在 那 扶 手 边 观 看 。   
" C. v- U6 G* ~7 j* H; t4 S) u
  w! |4 C6 d1 _  e6 W2 ] 　 　 听 不 清 那 柴 芹 儿 在 对 众 人 说 什 么 ， 而 颜 尚 昕 和 方 廉 锦 又 围 着 珀 希 苦 劝 似 的 。 只 见 他 推 开 这 二 人 ， 抱 着 柳 琴 朝 逐 渐 散 开 的 人 群 里 奔 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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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小 子 又 在 不 耐 烦 什 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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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 涉 转 身 ， 疾 步 走 下 楼 去 。   

　 　 不 行 ， 不 能 这 样 下 去 — — 我 受 不 了 了 。   

4 G: v7 J8 M$ z  I 　 　 从 一 开 始 就 没 顺 利 过 ， 支 撑 到 现 在 简 直 糟 透 了 ！ 今 天 我 们 弹 的 都 是 些 什 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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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 有 那 些 人 ， 难 道 他 们 听 不 出 来 那 些 区 别 吗 ？ ！ 还 那 么 殷 勤 地 鼓 掌 ？ 我 们 的 配 合 根 本 就 一 塌 糊 涂 ！   

0 `2 Y. v# Y; K5 [% { 　 　 算 了 吧 ！ 也 许 我 的 决 定 是 有 点 任 性 ， 但 在 这 种 毫 无 感 觉 的 氛 围 里 继 续 演 奏 只 能 演 变 为 灾 难 ！   
. j- y. d" Q  Z$ k
　 　 “ 公 子 ！ 切 莫 焦 急 ， 不 如 先 回 客 栈 ！ ” 颜 尚 昕 还 在 后 面 劝 我 — — 客 栈 ？ 哈 ！ 回 去 干 什 么 ？ 睡 觉 ？ 我 们 才 起 床 不 久 ！   
% P, O" L. F' z+ u6 a$ x4 ~
　 　 “ 公 子 莫 要 擅 自 主 张 ， 且 等 主 公 下 来 ！ ”   

2 A  S& C% e% \ 　 　 “ 不 ！ ” 侍 卫 先 生 的 话 让 我 彻 底 恼 火 了 。 刚 才 我 只 是 抱 怨 自 己 没 有 感 觉 ， 现 在 ， 他 提 到 这 个 导 致 我 心 情 恶 劣 的 污 染 源 — — 对 ！ 我 就 是 不 想 看 到 他 ， 在 那 个 露 台 上 自 以 为 是 地 冷 笑 ！   

: u( U$ {$ Q% M; |" [) A( p5 [ 　 　 “ P e r c y ， 等 等 ！ ”   
4 M# ]+ }3 o3 u4 [1 G7 b+ ?  Z
' a! b) r; i+ m6 w5 i, u 　 　 “ 珀 希 ！ ”   

, p+ _; B. g% t0 d7 H 　 　 还 有 芹 儿 他 们 是 站 在 我 这 边 的 。 好 吧 ， 让 我 们 找 个 好 地 方 清 静 一 下 ， 找 一 个 适 合 音 乐 家 们 放 松 的 地 方 …   
7 m) V/ @! _+ j* f
0 ^; i* G. g; a0 y/ g8 L 　 　 “ 哪 儿 去 ？ ！ ”   

　 　 胳 膊 被 一 只 猛 禽 般 的 手 扣 住 了 — — 哼 ， 这 次 的 反 应 也 很 快 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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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干 你 鸟 事 ！ ” 用 力 挣 脱 ， 成 功 了 — — 只 要 我 下 决 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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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嗯 ？ ！ ” — — 原 来 只 是 他 打 算 换 个 角 度 。   

6 ]: x& `+ i- q  ?9 W- n 　 　 “ 要 去 哪 里 ？ ！ ” 毫 不 掩 饰 愤 怒 的 脸 正 面 袭 来 。   
$ ?1 o# |0 h7 m0 }9 P5 L; N" e
5 S9 \: {2 J9 w: q' ~) a0 b: j 　 　 “ 干 你 … 放 开 ！ ” 算 了 ， 我 为 什 么 要 在 公 共 场 所 跟 他 吵 架 ？   

　 　 “ 耍 什 么 脾 气 ？ ！ ”   
5 Y$ X1 S8 N5 z; i, U* d" Y+ S
. h" v- E' T3 s# x, C& M7 M 　 　 “ 嘿 ！ ” 该 死 的 ！ 他 怎 么 敢 在 这 里 抱 住 我 ？ ！ 这 是 我 的 地 方 …   

. X1 ]8 h6 E2 |8 O 　 　 “ 噢 — — ”   

　 　 于 是 ， 我 采 取 了 自 卫 — — 一 拳 打 在 他 下 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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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 N/ S: r( N& ^ 　 　 “ … 你 敢 ？ ！ ” 两 名 皇 家 侍 卫 都 朝 我 逼 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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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退 下 ！ ” 他 捂 着 伤 处 ， 威 严 地 命 令 道 。   
9 `& F( ~: G2 X5 D- F7 s- z! a
　 　 淡 淡 的 血 水 ， 从 那 紧 绷 的 嘴 角 渗 出 …   

　 　 原 来 我 的 力 气 这 么 大 。   

7 ^( k- p/ D7 I  j( \ 　 　 “ 你 不 要 跟 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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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N2 I2 y, i. F. Z- H4 A5 ?0 u# H- u 　 　 一 脸 的 坚 决 与 愤 怒 — — 其 实 还 有 惶 恐 ； 转 身 前 那 一 下 皱 眉 ， 那 独 有 的 焦 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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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 Q. @; e% w7 @: _6 l% S; ? 　 　 “ 主 公 ？ ！ ” 两 名 侍 卫 自 是 不 服 ， 继 而 请 示 。   
) P3 G4 p( m7 t- u& n% r+ ~
　 　 高 涉 抬 起 手 ， 微 微 一 摆 ， 沾 上 血 色 的 嘴 角 隐 然 抬 起 。   
( Q6 f7 \6 y/ A( Z
　 　 几 乎 是 一 路 的 横 冲 直 撞 ， 我 们 最 后 在 一 间 装 修 简 陋 的 餐 厅 落 脚 — — 估 计 是 我 的 胃 在 领 路 ， 已 经 是 中 午 了 。   

. N1 M0 Z) ?! E8 e4 | 　 　 我 们 点 了 午 饭 和 酒 — — 这 里 的 餐 厅 都 会 出 售 酒 精 饮 料 ， 也 有 很 多 人 把 它 当 作 酒 馆 ， 如 果 靠 在 吧 台 一 样 的 地 方 喝 ， 价 钱 还 会 便 宜 点 。 当 然 ， 我 们 现 在 不 必 考 虑 钱 的 问 题 ， 所 以 选 了 个 不 错 的 位 置 ， 四 人 围 坐 。   

; }# }2 f7 O' `7 C9 ~ 　 　 “ 咳 — — 咳 咳 … ”   

! J0 \, ?! S. |$ U& v7 T0 m 　 　 “ 公 子 ？ ！ ” / “ 珀 希 哥 别 急 ！ ”   

　 　 “ 没 什 么 … ” 我 涨 红 着 脸 对 他 们 摆 手 ， 擦 去 嘴 边 的 残 余 ： 该 死 的 ！ 为 什 么 这 家 餐 馆 的 酒 口 味 这 么 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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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珀 希 哥 ， 你 … ” 芹 儿 皱 起 眉 毛 ， 抿 紧 嘴 ： “ 你 怎 么 能 下 手 打 … 你 家 主 公 呢 ？ ！ 当 那 么 多 人 …   ”   

　 　 “ 呿 ！ 不 要 理 他 ！ ” 柴 显 忽 然 站 了 起 来 ， 手 里 提 着 酒 罐 。 “ 兄 弟 ！ 干 得 好 ！ 够 爷 们 ！ ” 他 用 一 种 粗 鲁 的 语 气 说 着 ， 并 一 个 劲 地 往 我 的 碗 里 倒 酒 。 “ 有 几 个 臭 钱 … 莫 被 他 折 了 骨 气 ！ ”   

; k2 f, h. D4 K& S# r' s+ R# L 　 　 “ 哥 ！ 瞎 说 啥 呢 ！ ” 芹 儿 睁 大 眼 ， 惊 恐 地 她 哥 哥 按 下 坐 好 ， 又 朝 颜 尚 昕 谨 慎 看 一 眼 。   

. ?! ^# G* a) _* m! } 　 　 “ 柴 兄 ， 莫 要 胡 言 。 ” 一 向 温 和 的 琵 琶 乐 手 也 严 厉 起 来 。   
! S4 j# M- @" L  u6 z( x6 m
　 　 我 瞪 着 他 们 ， 尤 其 是 颜 尚 昕 ， 很 明 显 他 是 不 会 站 在 我 这 边 ， 从 根 本 上 。   

　 　 算 了 ， 继 续 喝 酒 。 真 清 静 啊 ， 那 家 伙 还 真 没 有 追 来 ， 真 好 ！   

4 m. G2 c/ Y- s' S; p2 U$ F% y& G 　 　 “ 呵 呵 … ” 我 情 不 自 禁 地 笑 了 起 来 … 呃 ， 但 愿 没 引 起 尴 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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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D3 T# E8 v" W! m% y 　 　 哼 ， 我 真 是 蠢 ！ 当 初 怎 么 能 答 应 他 陪 我 一 起 巡 演 呢 ？ 这 不 负 责 任 的 混 蛋 ！ 现 在 看 来 ， 好 像 一 切 都 是 我 的 错 — — 一 个 头 脑 简 单 的 流 浪 艺 人 ， 迷 惑 住 一 个 国 家 的 君 主 ！ 真 荒 唐 ， 更 不 要 说 我 们 都 是 男 的 ！   

　 　 不 管 那 些 举 动 多 越 轨 他 也 可 以 忍 受 ？ 像 刚 才 那 样 我 把 他 揍 出 血 ！ 他 妈 的 这 家 伙 到 底 是 不 是 真 正 的 皇 帝 ？ ！   
9 z8 t' J) H$ ~
　 　 乱 七 八 糟 …   

' t' }4 V1 j' }' A4 Z% P& K' V 　 　 我 低 下 头 ， 紧 紧 盯 着 碗 里 微 黄 的 透 明 液 体 ： 第 一 次 ， 坚 持 给 我 带 来 无 比 的 痛 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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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哦 ？ 敢 问 这 位 公 子 ， 可 是 来 自 海 外 ‘ 油 艾 丝 艾 ’ 国 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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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 才 我 在 想 什 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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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二 十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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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 一 个 不 存 在 的 闪 光 之 后 ， 我 的 情 绪 被 重 新 组 合 了 ： 这 个 人 对 我 了 说 了 什 么 ， 这 个 … 我 开 始 仔 细 打 量 眼 前 站 着 的 这 个 给 我 带 来 意 外 的 男 人 ─ ─   

) K% E5 ?$ |5 T1 i0 W9 f 　 　 嗯 ， 他 应 该 只 是 中 年 人 吧 ？ 那 把 胡 须 虽 然 长 ， 可 脸 色 却 很 鲜 活 。 衣 服 是 这 里 的 常 见 式 样 之 一 ─ ─ 不 在 外 面 系 腰 带 的 长 袍 ， 白 色 ， 看 起 来 质 量 不 错 。   

/ e% y' J5 E! T 　 　 但 我 怎 么 也 不 能 把 这 形 象 跟 刚 才 那 爆 炸 性 效 果 的 单 词 联 系 起 来 … 对 了 ， 有 点 像 《 K i l l   B i l l 》 里 那 个 白 胡 子 的 中 国 老 人 ！ 难 道 这 是 拍 电 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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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请 教 先 生 有 何 贵 干 ？ ”   

　 　 在 我 的 思 维 漂 浮 在 昆 汀 ? 塔 伦 蒂 诺 的 混 乱 故 事 里 时 ─ ─ 乌 玛 ? 瑟 曼 还 是 帅 的 ─ ─ 芹 儿 向 对 方 发 问 了 ， 那 副 神 情 语 气 似 乎 比 我 更 有 权 威 。   

　 　 “ 哦 ， 姑 娘 有 礼 了 。 ” 男 子 朝 我 的 “ 发 言 人 ” 礼 貌 地 鞠 躬 作 揖 ， 我 一 下 子 对 他 有 了 好 感 。 “ 鄙 人 见 这 位 公 子 相 貌 清 奇 ， ” 微 笑 着 的 脸 转 过 来 看 我 。 “ 不 免 好 奇 。 或 有 唐 突 ， 请 勿 见 怪 。 ”   

　 　 “ 先 生 多 礼 ， 小 女 子 … ”   

　 　 “ 你 … 你 知 道 U . S . A . ？ ！ ” 该 死 的 ！ 我 在 干 什 么 ？ ！ 这 一 事 件 的 主 题 无 疑 正 是 我 ， 而 且 是 非 常 非 常 难 以 言 喻 的 重 大 事 件 ， 我 怎 么 就 这 样 站 在 旁 边 看 他 们 自 如 地 问 答 ？ ！ 太 兴 奋 ？ 还 是 已 经 太 不 把 这 种 事 放 心 上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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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嗯 ， 正 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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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o   y o u   s p e a k   E n g l i s h ？ ！ ” 我 激 动 地 跳 到 他 面 前 ， 按 着 他 肩 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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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呃 … 时 过 境 迁 ， 鄙 人 年 事 渐 长 ， 已 不 记 得 当 地 土 语 。 ” 他 握 着 胡 须 轻 轻 摇 头 ， 表 情 很 惋 惜 。   

　 　 “ 没 什 么 ！ 我 会 说 C h i n e s e ！ ” 我 手 舞 足 蹈 起 来 。   

# ]) @+ T0 Z2 E+ a6 b$ h! o2 m 　 　 “ P e r c y ！ ” 芹 儿 忽 然 上 前 扯 住 我 的 袖 子 。 “ B e   c a r e f u l ！ ”   

2 v; E  n& d4 @8 u7 U. n 　 　 “ E r … W e l l ！ ” 我 冷 静 了 下 来 ， 收 起 笑 容 。 “ 你 去 过 U . S . A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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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一 脸 明 显 的 迟 疑 。   

3 }0 A8 Z- e  l+ e 　 　 果 然 。 连 不 完 全 清 楚 真 相 的 芹 儿 都 感 到 怀 疑 ， 我 怎 么 这 么 容 易 就 相 信 在 这 个 全 然 不 同 于 以 往 世 界 的 地 方 ， 会 有 一 个 我 完 全 不 认 识 的 人 知 道 美 国 呢 ？ ！ 除 非 他 也 是 像 我 一 样 被 电 击 过 来 的 ！   

　 　 对 了 ！ 就 这 样 ！   

8 o+ M* B$ m( b- G+ K1 \' A 　 　 我 对 芹 儿 挥 手 示 意 ， 走 向 那 个 人 ， 将 手 搭 在 他 肩 上 ， 脸 凑 近 ， 调 整 出 诚 恳 谦 逊 的 表 情 ： “ 你 知 道 U . S . A . ？ ” 没 等 他 急 着 要 说 出 什 么 ， “ 而 你 知 道 U . K . 么 ？ ” 我 很 快 补 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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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哦 … ” 混 沌 的 棕 色 眼 珠 左 右 转 动 。 “ 这 也 是 一 海 中 岛 国 ！ ”   
* N% o& t& ?, @' \- T& A
　 　 海 。 岛 。 国 。 我 激 动 地 不 住 吞 咽 ─ ─   

) h2 b) ^$ o- I 　 　 “ B u d d y ！ ” 一 把 拥 抱 住 ─ ─ 我 不 幸 的 伙 伴 ！ （ 兄 弟 啊 ！ ）   

' ]( X; H9 ^, n3 d6 J  B 　 　 “ 公 子 ！ ” 颜 尚 昕 在 后 面 架 住 我 的 胳 膊 使 劲 拖 ─ ─ 哼 ， 这 家 伙 终 于 暴 露 了 他 的 真 实 职 责 。   

　 　 “ 公 、 公 子 … 咳 … 咳 咳 … ”   

　 　 “ 抱 歉 ！ ” 我 松 开 这 可 怜 小 老 头 。 看 言 谈 举 止 ， 他 来 到 这 里 大 概 很 久 了 吧 ？ 或 者 他 原 本 就 是 那 个 世 界 的 中 国 人 ？ 真 羡 慕 他 的 外 型 优 势 … 嗯 ， 不 管 怎 么 说 ， 一 个 人 被 抛 进 这 陌 生 世 界 的 孤 独 感 总 是 可 怕 的 。   

, A- v. u# _; r) G4 w 　 　 “ 公 子 … 不 愧 是 油 艾 丝 艾 人 士 … 好 膂 力 ！ ”   
$ r: Q, g! Q$ i! n' T# G
　 　 “ 你 可 好 么 ？ ！ ” 我 拍 着 他 背 ， 关 心 问 道 。   
2 a0 T- R' V- _( j9 @
8 h" Z5 v3 M, @/ C7 I) n0 X% x 　 　 “ P e r c y ！ ”   
% i2 [0 a" r  u2 H! ^+ K. Z6 c
( @  O' u/ h: e! X. | 　 　 “ H u h ？ ！ ” 结 果 刚 敲 一 下 就 被 芹 儿 拖 开 。 “ W h a t   f o r ？ ” 老 实 说 ， 我 有 点 生 气 了 ： 这 姑 娘 的 疑 心 实 在 太 重 了 点 ！ 当 然 ， 那 是 因 为 她 不 明 白 我 们 对 这 世 界 来 说 有 多 与 众 不 同 … 呃 ─ ─   

　 　 她 是 对 的 。   

　 　 看 一 眼 颇 有 些 惊 魂 未 定 的 珀 希 ， 高 涉 从 容 转 眼 ， 对 着 面 前 之 人 ， 含 威 一 笑 ─ ─   
$ W1 \. Y4 j; X; ~3 x
" x) X+ W( l6 y9 X+ T! S  D7 z 　 　 “ 唐 公 子 ， 一 日 不 见 为 何 就 老 气 了 许 多 ？ ”   
# ^) c! A' p5 m/ ]/ u! L, b
# o8 T! T3 v, b% W* L 　 　 “ 这 位 公 子 是 … ” 对 方 埋 头 ， 抬 手 挡 在 面 前 摆 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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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 C5 B* _9 y* C 　 　 “ 你 知 道 他 ？ ！ ” 倒 是 珀 希 急 忙 就 嚷 问 起 来 。   
, Q7 F! ^$ R+ H# ]
　 　 高 涉 目 光 一 转 ， 瞄 他 一 眼 ， 并 没 有 要 理 会 的 意 思 。   
* {! _3 H$ n7 j; x* G% j3 V
　 　 “ 怎 么 ？ 公 子 怎 如 此 健 忘 ， ” 依 旧 面 对 眼 下 之 人 。 “ 你 我 昨 日 还 在 那 茶 楼 谈 天 说 海 呢 ！ ”   
. a0 m6 v3 a& t1 }0 B( s3 l; |
　 　 “ 公 子 想 必 将 在 下 认 作 别 人 ， 鄙 姓 苏 ， 不 认 识 什 么 唐 公 子 … ” 那 人 搪 塞 着 ， 欲 寻 路 逃 避 。 赫 然 走 来 孟 方 二 位 侍 卫 ， 将 他 堵 住 ； 后 面 又 有 顿 时 警 觉 的 颜 尚 昕 、 柴 显 等 围 上 ， 作 了 瓮 中 之 鳖 。   
! Q0 {" W# i+ @$ r
. i6 Y7 M* }7 t  Y 　 　 只 是 珀 希 还 不 明 了 ， 怔 怔 地 将 那 人 看 看 ， 转 首 怒 目 质 问 高 涉 ： “ 你 干 什 么 ？ 你 们 ？ ！ ” 回 头 又 朝 其 余 众 人 喝 道 。   

　 　 “ 珀 希 哥 ！ ” 芹 儿 上 来 将 他 拉 到 一 边 ， 手 指 那 人 ： “ H e   i s   l i a r ！ ”   
7 g5 {( p/ X0 Q- P  O
% e7 P/ t/ N) S7 o" w* {! ^9 E 　 　 “ 不 ！ ” 珀 希 断 然 反 驳 ， 也 指 过 去 ： “ 他 知 道 U . S . A . ！ ”   
3 L5 L6 ~4 B+ f8 @; J0 S9 Z! Z. [
　 　 “ 哼 ！ ” 冷 笑 的 是 高 涉 。 “ 是 么 ？ 他 怎 么 对 你 说 其 中 居 民 的 ？ 是 吐 丝 的 蛇 怪 么 ？ ”   
1 d( \7 R+ G$ N  |- {# \/ V  ^
8 R. V( F/ ~5 @! [  _/ U 　 　 “ 蛇 ？ ” 珀 希 眯 眼 看 他 ， 忽 而 又 转 头 去 看 那 人 ： “ 他 也 知 道 U . K . ！ ”   

　 　 “ ？ ！ ” 高 涉 眼 一 睁 ， 随 即 皱 眉 …   

- s. V" I, l3 D  f 　 　 “ … 呃 ？ ！ ”   
2 Y) Q0 \- F) W# N1 o0 C, l4 n
; G# x- N6 e7 E9 l7 G( f3 ?; [; G 　 　 只 见 他 伸 手 揪 住 衣 领 将 那 人 拽 至 跟 前 ， 左 手 一 起 落 ─ ─ “ 哎 哟 ！ ” ─ ─ 对 方 一 声 痛 呼 ， 嘴 边 的 胡 须 已 被 扯 走 大 半 。   
! v& M% r3 s! Z7 h4 D* J' L
　 　 酒 馆 内 顿 起 唏 嘘 。   
# b' Q9 I: t/ K6 K( e
　 　 珀 希 先 是 惊 骇 ， 渐 渐 认 出 此 人 便 是 昨 日 在 那 茶 肆 与 高 涉 闲 聊 者 ， 不 禁 讶 然 。   

+ T; h! x  D1 ^' ^ 　 　 “ 公 子 ！ 大 爷 ， 莫 要 误 会 ！ ” 唐 延 见 已 掩 饰 无 用 ， 连 忙 换 副 嘴 脸 。 “ 小 生 不 过 与 这 位 公 子 说 些 奇 闻 笑 话 ， 并 无 它 意 啊 … ”   
9 p. u! c7 m- V" O3 b+ z5 Z/ [7 p8 ]" _: ^
. k  u* @8 @1 }; } 　 　 高 涉 冷 冷 一 笑 ， 松 手 将 他 掷 给 身 边 的 侍 卫 ： “ 交 付 县 衙 查 处 ！ ”   

　 　 “ 是 ！ ” 方 廉 锦 领 命 道 ， 顺 势 将 唐 延 手 臂 反 剪 ： “ 走 ！ ”   

6 |2 [9 m! s! q8 Q2 M3 S- }* W 　 　 “ 哎 哟 ！ 大 爷 ！ 误 会 误 会 … ” 那 生 一 路 嚎 叫 ， 伴 随 着 酒 馆 里 众 人 的 讪 笑 声 ， 渐 渐 远 去 了 。   
9 h8 F% Z$ d& i' y! z0 B& A
) _" i1 p2 j# e/ V3 l 　 　 每 个 人 都 在 笑 ， 而 我 不 认 为 这 很 有 趣 ─ ─ 这 骗 子 的 闹 剧 。   
3 p! q7 W! y+ H" G" ^# R
+ V7 O8 d2 ~$ O4 j' Y% E7 Y* t 　 　 那 当 然 是 个 骗 子 ， 他 从 某 个 多 事 的 家 伙 那 里 知 道 了 “ 美 国 ” 这 个 名 词 ， 也 歪 打 正 着 猜 对 了 英 国 （ 如 果 我 出 题 “ 法 国 ” 会 怎 样 ？ ） 。 天 呐 ， 那 样 我 就 完 全 不 去 怀 疑 了 ， 还 真 是 骗 子 们 的 不 错 目 标 …   
$ a' m6 g% t/ n' k$ n/ U4 J# K
　 　 如 果 不 是 某 人 的 及 时 揭 穿 。   
* m6 M0 o4 X6 D, M3 G9 x/ P% _# f0 U
　 　 “ 你 跟 了 我 ？ ” 冰 冷 的 质 问 ： 是 的 ， 我 承 认 他 的 出 现 使 我 免 遭 诈 骗 （ 那 家 伙 以 为 我 们 是 阔 绰 的 大 明 星 吗 ？ ） ， 但 也 暴 露 了 另 一 桩 事 实 。   

7 h0 S4 l: Q/ {8 N& @ 　 　 没 有 回 答 。   

5 Z: a* ^# c- \0 [ 　 　 我 低 着 头 ， 看 不 到 他 的 表 情 ， 心 跳 加 速 ： 是 不 是 应 该 对 他 发 火 ？   
" D4 s8 }' Q  K! \( h) h4 \
　 　 不 ， 我 不 想 再 看 到 那 种 反 应 …   

　 　 “ 哼 ！ ” 摸 着 自 己 鼻 子 冷 笑 。 “ S t u p i d ！ ” ─ ─ 难 道 这 样 还 不 能 证 明 我 的 愚 蠢 ？   
4 I1 R6 P* \; |7 p6 I
6 [. u4 m3 ~" }8 e- n8 u5 Q 　 　 以 及 某 人 的 睿 智 …   
7 V; r) M& L9 m' ?1 d- r
　 　 “ W h a t ？ ！ ” 眼 前 一 片 飞 逝 ？ ！   

4 I; a: g% t) f6 u! Z7 y/ n# S! I0 [. s 　 　 天 旋 地 转 。   
# |8 j" x/ F2 K
0 A5 _; b) @. l 　 　 是 的 ， 这 不 是 我 以 为 的 那 种 ， 可 事 情 的 爆 发 实 在 太 夸 张 了 点 ！   
) D- u7 }  h& y# N* K8 H
　 　 “ D a m n e d ！ 你 ！ ”   
  Q  p8 p3 Q% x/ E1 x/ w
　 　 又 是 这 样 的 踢 打 叫 骂 ！ 高 涉 丝 毫 不 为 之 动 容 ， 牢 牢 摁 住 被 他 扛 在 肩 上 的 珀 希 ， 迅 速 转 身 ， 走 出 这 嘈 杂 的 酒 馆 。   
, @5 F0 ^$ u. P+ {0 Z0 N" z2 i8 J' F
　 　 当 初 他 不 依 对 方 ， 坚 持 一 路 跟 随 ， 待 他 们 入 座 这 店 后 ， 自 己 也 寻 到 对 面 一 家 酒 楼 上 ， 远 远 观 察 。 瞥 见 到 那 乔 装 的 唐 生 不 久 也 进 去 与 之 搭 话 后 ， 高 涉 才 立 即 下 去 ， 果 然 是 那 厮 借 了 他 昨 日 的 口 风 ， 正 在 这 里 行 骗 。   
0 D; i/ f, F2 ?8 g
4 C& p1 y% o0 h4 V 　 　 不 出 他 所 料 ， 这 傻 小 子 信 得 竟 如 此 轻 易 ！ 高 涉 看 到 他 袒 护 无 赖 之 徒 ， 怒 视 自 己 ， 真 恨 不 得 敲 一 记 在 他 头 上 ， 使 之 清 醒 。   

　 　 也 不 知 自 己 是 如 何 冷 静 下 来 的 ， 却 终 于 明 白 了 什 么 ； 看 着 他 此 后 的 沮 丧 ， 自 己 心 头 逐 渐 明 朗 。   

- O% ~3 G6 o# l# r2 I7 |* [8 j3 o 　 　 该 死 的 ！ 他 要 把 我 带 去 哪 儿 ？ ！ 这 里 是 繁 华 的 街 上 ， 他 不 能 把 我 像 水 泥 袋 一 样 扛 着 到 处 走 ， 白 天 ！   
2 `* l+ R: b: z1 b
! n# [* k/ O; c' } 　 　 “ 放 下 我 ！ ” 我 用 力 敲 打 他 的 后 背 。 “ 哎 噢 ！ ” 结 果 被 他 反 击 一 掌 在 臀 部 ， 很 痛 ！   
. T% b; Y$ K5 ]" O1 \2 u$ ?
" Z# _. t  v: j4 q& Y 　 　 “ 吵 什 么 ？ ！ 这 是 街 上 ！ ”   
6 F9 H+ y! r( V0 b; a4 M0 r$ h
　 　 “ 我 … ”   

$ J9 R/ w' j8 S4 ^+ D5 ` 　 　 算 了 ， 他 说 得 很 有 道 理 。 我 只 好 把 脸 藏 在 他 背 后 ， 用 手 和 袖 子 遮 住 自 己 的 头 发 … 对 了 ， 怎 么 没 人 上 前 解 救 我 ？ 难 道 他 们 也 能 看 出 我 们 的 关 系 ？ 上 帝 啊 …   

　 　 “ 噢 ！ ”   
- w' ]( U2 ]2 D- F+ I
　 　 毫 无 意 外 地 被 抛 在 了 旅 馆 的 床 上 ， 狠 狠 地 。   
5 t8 D4 Z8 X; u/ F9 C
　 　 “ 嗯 … 嘿 ？ ！ ” 等 我 忍 着 疼 痛 睁 开 眼 ， 那 张 表 情 近 乎 狰 狞 的 面 孔 已 经 距 离 我 不 到 两 寸 了 …   
. T$ v$ R+ S  m2 r1 J
　 　 “ 我 要 罚 你 ！ ”   

　 　 “ 唔 … ”   

2 Q# V% g  M7 a4 S8 r  q 　 　 激 烈 得 让 人 窒 息 的 吻 ， 当 他 行 动 起 来 ， 从 来 不 去 理 会 什 么 ， 包 括 他 自 己 。   
+ ^3 y9 Q9 k# Z6 S9 T3 n
　 　 淡 淡 的 腥 味 ， 原 来 我 的 拳 头 磨 破 了 他 的 口 腔 粘 膜 。   

　 　 “ 啧 ！ ”   

　 　 “ 呼 … ” 我 用 力 舔 了 那 里 ， 本 不 是 恶 作 剧 ， 现 在 却 感 到 很 有 趣 。 得 意 地 对 他 笑 …   
  I! P6 [  N/ [; l' J
　 　 “ 嗯 ？ ！ ”   

, w1 s$ j5 y! r. S8 [. p$ {# [9 O 　 　 又 来 了 ！ 当 然 ， 这 家 伙 怎 么 可 能 就 此 让 步 ？ 他 是 … 他 。   
. B9 t9 g+ j* Y; [- V8 g6 u# O* y
" [! E) b+ J- f% q2 O% l9 ]- R) k 　 　 我 们 的 身 体 紧 紧 贴 合 ， 隔 着 厚 厚 的 衣 料 也 能 感 受 到 彼 此 的 热 度 。 我 想 他 原 本 不 是 真 要 跟 我 做 什 么 ， 我 是 说 ， 我 也 没 有 想 过 ； 只 觉 得 彼 此 间 有 团 物 质 在 膨 胀 ， 令 人 不 安 、 暴 躁 ， 逼 迫 着 我 们 将 它 引 发 …   
# _+ u# q. R4 y5 K  b7 a
0 n  Q1 Y9 \) Q 　 　 用 这 样 的 方 式 。   

0 l$ O$ A7 F6 w" J8 f) w 　 　 还 能 怎 样 ？ 什 么 也 比 不 上 它 …   
$ b4 G8 \# V  B4 p" ~/ l
+ N8 m6 B; R: j  E+ X 　 　 “ 这 要 … 怎 么 算 ？ ”   

3 L& @( l/ h. t/ ?3 n) W 　 　 蠢 蠢 欲 动 的 话 音 ， 在 我 的 视 觉 还 是 一 团 迷 蒙 的 时 候 ， 只 知 道 右 手 被 他 握 着 贴 上 一 处 温 软 的 地 方 ， 再 深 入 些 便 是 骨 骼 的 坚 硬 ─ ─ 他 的 下 颌 。   
# J. I3 ^; O, E9 v! R
  _) \2 R+ J5 f$ }! U 　 　 “ 还 有 这 里 … ” 逐 渐 看 清 那 挂 在 嘴 角 的 自 信 十 足 的 微 笑 ， 手 又 被 移 到 他 的 胸 口 ─ ─ 仿 佛 透 过 衣 料 看 到 下 面 的 浅 麦 色 ， 绢 丝 般 的 光 泽 …   

　 　 “ 呼 ！ ” 我 笑 了 ， 故 意 地 。   

7 T; \9 }  e/ H! P& F! w 　 　 他 朝 我 逼 近 ， 优 雅 的 慢 动 作 ─ ─   
, p* ]7 j+ x  e7 ]
. E* |0 {) U/ n# C' H( O0 L 　 　 “ 罢 了 ， 我 自 己 讨 … ”   
0 k# `1 ]' w9 w& I
　 　 三 分 索 取 、 三 分 贪 恋 、 以 及 十 二 万 分 的 别 无 他 求 。   

　 　 被 他 罚 够 了 、 怨 够 了 、 惹 够 了 ， 自 己 也 该 堂 堂 正 正 地 从 他 这 里 征 讨 回 来 ， 管 它 什 么 谁 对 谁 不 公 ？ 反 正 是 一 辈 子 的 糊 涂 账 ， 现 在 说 清 了 ， 以 后 拿 什 么 纠 缠 ？   
! ^: }/ T- W! z% P  L
　 　 揭 开 最 后 那 片 衣 襟 ， 霜 雪 般 的 肌 肤 一 如 既 往 ， 白 日 里 看 得 更 真 。 高 涉 于 是 惬 意 ： 老 天 还 算 不 薄 ， 把 这 冤 家 生 得 如 此 绝 色 。   
; O1 G) {1 ~* Y3 A- N# U! `, h. Q
　 　 “ 噢 ！ ”   

　 　 捻 紧 他 胸 口 的 粉 珠 ， 带 着 些 许 的 报 复 心 肠 ： “ 怎 么 ？ 不 舒 服 ？ ” 还 偏 要 对 他 说 笑 。   
; {( f4 j3 P9 [- M
& T2 }# w6 ~: T+ A 　 　 “ 你 ？ ！ … ” 欲 言 又 止 ， 一 脸 半 羞 半 恼 。   

. I3 J3 m0 J% Y( ?) l) i, }1 V 　 　 “ 哼 … ” 一 声 轻 笑 ， 以 示 自 己 的 满 意 。 高 涉 俯 下 去 ， 舌 尖 蘸 上 那 已 肿 胀 至 饱 满 的 小 珠 ， 身 下 随 即 感 受 到 一 袭 战 栗 。   
" ?; ^2 \! o( \- Q% \! x
　 　 用 力 咬 住 。   

( Z! M( O1 |# e! F4 ?% E: u! U 　 　 “ 啊 ─ ─ ”   

+ F3 z/ j9 k1 F8 R8 \8 T9 x2 e 　 　 松 口 ， 手 抚 上 他 的 脸 ， 么 指 靠 上 那 片 微 颤 的 下 唇 ─ ─   
' E8 M. t5 `6 |4 \
　 　 “ 痛 么 ？ ”   
- d. ], x' O+ p8 A
! K- [, B1 T, f) t- @& U 　 　 眉 头 紧 皱 ， 咬 住 嘴 唇 ， 睫 毛 一 垂 。   

3 u5 q8 ^- l/ @' R: j 　 　 高 涉 又 是 一 笑 ， 指 腹 轻 拍 其 面 ： “ 要 不 怎 么 说 是 ‘ 罚 ’ ？ ”   

　 　 “ D o   y o u   s p e a k   E n g l i s h ？ ！ ”   

& p+ F! t. N) `2 v 　 　 ─ 你 说 英 语 吗 ？   

- O( F/ e* u! o4 x) k" K' M 　 　 “ B e   c a r e f u l ！ ”   
! {" h9 A# n* C" h1 C- a& @
　 　 ─ 当 心 ！   

　 　 “ B u d d y ！ ”   

) _) T7 i# H* N/ o 　 　 ─ 好 兄 弟 啊 ！   
8 I' B1 K4 x# Y* X) n
　 　 “ H e   i s   l i a r ！ ”   

; [9 X/ F; c" {7 e 　 　 ─ 他 是 骗 子 ！ （ 小 芹 其 实 出 现 了 语 法 错 误 ， 本 来 应 该 是 “ h e   i s   a   l i a r ” 。 ）   
5 ?* `0 z7 |# N$ h
　 　 “ S t u p i d ！ ”   

) y, }' h9 f( ?; p) Z 　 　 ─ 白 痴 ！   

3 ^) a3 X' I+ B! M0 v% U( I1 ? 　 　 小 高 加 油 ！ 把 猴 子 压 坏 为 止 ！ ！ ！   
5 M9 F# h* [! ]% @+ e
: J/ S- o$ k0 V# b4 P6 k 　 　 看 吧 ！ 我 是 你 亲 妈 阿 ~ ~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21~END
3 v5 N* [* W; B: B6 C9 ^

第二十一章

0 ^! B' N1 N" Z' ~& f1 B- d! p8 ?　　“嗯…唔啊…啊…”
! C5 z- v' y8 q, X% W7 A2 E
　　我不行了！天呐，这家伙要把我的神经挑炸了！记得上次他做得也没有这么刺激，怎么…不，也许是隔太久的缘故。

　　不可思议，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记得跟他的每一次做爱，甚至比我的第一次性经验还要详细…因为对方是他？即使现在，我也努力在头脑里刻画每一秒的感受，幻想那里的情况…
, |3 R! e5 Y* u
　　我低下视线朝那个位置看过去：漂亮的黑色长发蔓延在我腿间，一张即使这时也不失优雅的英俊面孔。

　　他注意到我，微笑使眼睛变得细长，湿漉漉的嘴唇…

　　“唔…”
% ~! m" B  Q5 I2 K
　　该死的他又开始了！这混蛋！

" J  m% v/ }& r5 s9 Q( @7 p. S% M" G- B　　哦！好了！我不行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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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声吼叫，滚热的白液洒满高涉的右手及一侧脸颊。
( ~/ V3 @! a& H3 Y
- R0 X9 `# C/ V; e) k6 [　　“呼，怎出得这样快？”朝前面喘息不定的人戏谑道，手上还握着那逐渐瘫软的器官调弄。
2 u) e" m9 o8 v9 j
$ Y$ y6 ]& K: S9 v/ ^( J/ `7 l　　“Shit…”珀希喃喃抱怨，手从高涉凌而不乱的长发里抽出，无力地落在脸旁。

　　高涉惬意一笑，起身俯上珀希胸膛，左手围在他头顶，手指轻挠其发——原本就纤细的黄发被汗水浸得微湿，愈发柔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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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8 v1 }+ R8 l/ |4 F4 }. }# Y　　“嗯…”珀希呻吟着闭下眼，周身气力渐渐恢复，置于脸旁的手随即去够高涉，在自己的发丛中与之搭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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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希…”

5 [8 h3 y" C9 J4 ^　　“唔…”

　　二人又是一番亲吻，高涉此时将腿欺入对方胯间，沾满精华的右手朝那穴口寻去。

9 D+ D0 k4 l% x　　“嗯唔…”珀希不耐挑逗，脸转向旁侧，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z/ |/ X* L! Q+ V- ]  @' ?　　高涉眼里笑意不去，嘴角半翘，凑上对方耳心，舌尖轻蘸：“还是…不许让我叫你…乖？”
. q; i' i) q( G8 F# c( u* b9 X  @" L, W
* I7 Z4 ?* y- Y, C　　“嗯…”珀希憋出哭腔用力点头，须臾，又猛地摇晃起来：“不…嗯…哈啊…”弄得最终张嘴喘息不已。
3 M6 g' r$ M% }! v4 @" R
　　“呼！”轻笑一声，一口啄在那透红的耳廓边缘：“惯会惹人！”

- v: A3 `6 u5 h8 e9 F  T　　“啊…”
" g; q; ^7 V4 i5 s, _$ y% V  D
　　在身体被进入的过程中，我产生了需要用永恒形容的幻觉——一种绝对。
9 w( J- |$ [9 c7 J% N) A3 u) f. N5 j
　　很痛，可是很满足，满足得让我觉得不够痛。

6 f, A0 W: R  k$ Z$ C2 B　　矛盾。
/ ?/ z; e% }3 t- R: `; Y* v# ?
, r8 s/ }, _* e3 N5 J. b: m( n　　愉快的矛盾。

　　“乖，让我…好好疼…”

" b: ]( m1 Q1 x　　他的声音，还有这语言——性感，真他妈的性感！即使尖叫也发泄不了我被挑起的快感。
! `( |4 l- |& Q
, w" {2 s7 F5 Q1 f$ [3 h" V7 T: w　　交叠在他背后的双腿更加用力，假如这能令他成为我的一部分。
8 d7 o1 z( ]0 a( a
　　“啊…”由此引发的疼痛让我哭喊起来。
, w5 ]" a# {5 \8 o( ~
3 V; O  s: C; S5 a+ r; m　　“乖，不急！”他捧着我的脸，手上那浓烈的味道；另一边是温热的嘴唇。

　　我又笑了。
9 M/ Q) G: R0 q0 v
* D! B- Z$ E/ g　　“都由我来…”伴随着发自喉咙深处的低沉嗓音，一次缓慢有力的进程。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幸运——伪劣的插座、陌生的世界、没有麦克风和巧克力蛋糕…所有这些倒霉事加起来都没办法抵消我现在感受到幸运。
8 |  m5 V0 i- ]$ V$ m
2 r4 E* E4 V' @4 g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
" |8 K2 Q+ \1 i: Q! [0 m
5 m7 K9 l: _+ N( w8 f! M　　那就让它是吧。
4 x5 i) K! a* U1 b, S
　　“如何？…好些么？”

　　“嗯。”我闭紧眼睛，用力点头。“快点…”
1 U. b4 z: Q8 u; h: a) M' X$ w% J/ t
　　“不急…”吻在眼角的嘴在微笑，我能感觉。“久着呢…”

/ R" c1 ]2 h# z' V2 l　　“啊…哈啊…I’m…Oh god！”

9 R  P7 y! z6 T# Q9 f) E3 X3 A　　“嗯…乖，抓紧手！”
. R8 v& D8 p4 [7 k& d: N
4 W' Q' e9 u4 p; A8 j　　高涉亲吻着珀希涨红潮湿的面颊，对方亦与他十指紧扣，力度之大，彰显其所承受的痛楚与欢愉。

8 K0 S6 ^. i9 S8 J- _　　“你…嗯…”

　　“…乖，哪里？”

% E% I6 e7 A- t8 O) J　　珀希被弄得睁不开眼，张嘴说着什么，话不成句。高涉却停不下来，越是听见他的声音，下力越发狠了，后面只闻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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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皇上！”

; u2 J" d! o2 w- r　　若不是珀希吼出这句，他就要将对方直弄到丢了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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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句意外的呼喊，高涉略有冷静，稳住不动，眼将珀希紧紧盯着——
7 A8 S; H0 i, J8 q& U, x& m& `9 @
; t! E6 F5 ?0 [: A  _/ K　　“怎么？…珀希？”——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却为何这时呼喊？

; L0 W  O/ D& x4 w5 U　　“你…”珀希好容易睁开眼睛，天蓝色的眼珠被泪水映得晶莹，嘴微微张着，开合几下——

, s: T0 P3 w" C+ L　　“你的…名字…什么？”

- b4 z  C% R5 ?: G　　一声听不见的巨响。

　　缓缓凑去他耳边，无比庄重的表情——
- G& h; V4 ^2 }# {1 y
　　“涉。”

$ b; c1 L. [! R* ^. _; ^. D+ R% ?5 K4 r　　“S…涉？”
- @5 E- B+ U: ?2 |8 ^
: E2 A: Y3 H0 k% r7 Y4 ?& H8 d　　“是。”高涉宽容地一笑：原来从他口里念出这字，是这个声音。“不可在有旁人时这样喊我，懂么？”

　　珀希微笑点头，似懂非懂：“我不会…我现在喊…”

: ?2 Y( W# T2 h, p　　“什么？”不禁疑惑。

　　“涉，疼我…快！”

, J1 Z- Z/ N: F  B% h+ N0 K　　即使高潮退却已久，我们仍不愿分开，像这样交叠躺着，重力让我们贴得更紧。不过这次位于上方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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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惬意地呻吟一声。他的手在我背后抚摩，让我觉得自己像只猫。

　　“还好么？”——只在这时沙哑的低沉嗓音。
" l3 ]' |9 e* l
　　“呼！”脸埋在他脖子下微笑。“你很厉害…”

　　“呵呵…”一阵清朗的笑声，喉咙里的气流震地我赶紧抬头…
1 y3 \* z; P' E1 P
: ~$ K* f+ p- [8 v% H　　皱起眉毛表示自己的迷惑。

　　“呵！你倒直白得很！”他冲我抬抬眉毛，表情是明显的得意。“喜欢我的厉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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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过来摸我的脸颊，手心里还是滚烫的热度，跟现在放在我腰上的一样。

　　“是…”回答这个问题让我很尴尬，如果不是那眼神里的温柔，我可能生气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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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我么？”

' K0 j5 \) m6 A* w0 m. f　　“是的！”这个问题容易多了，出于激动，我还凑上去吻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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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6 n) e2 ~* K( O# N　　居然脸红了！可爱的家伙。我盯着他，不自然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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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O5 n6 I5 q- E! m　　“珀希，”第一次，他在我面前垂下眼皮，配上两颊的红晕——我终于了解到这是个多么腼腆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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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我的Fierst La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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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7 p$ F) Z& Y! v1 k* q　　“啊？”他突然说英语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等听懂那个意思后，我紧张得说不了话了。

% `5 q9 J. R6 }! g2 M1 L　　“你是男身，恐挣不到正当的名分，”他显然没有留意到我的惊讶，眼珠看着旁边继续表白。“只能在心里…我将不再立后，你就做我心里的皇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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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i. f3 m- C$ N) D0 F! j　　“如何？”等不到我的回答，他又问了一句，看着我，憧憬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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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上，我听懂他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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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说，选择太明显，以至于太缺乏技术含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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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做First L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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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色果然大变。我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

# C, J& m& H  `" N0 |　　“因为你不是Presid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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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困惑。

　　“你是King。”——“皇帝”（Emperor）这个词他一定念不好。

7 R6 e" ~8 ]2 g" N3 r5 K& M8 g　　“我是你的Queen。”——天呐，难以置信我能这样一脸庄严地说出来。

1 x% w, c' Q' R& u" M/ @! o0 D　　“‘京’？‘坤’？”他还在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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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eah！”我趁机吻他一下：这可是难得的可爱表情。“‘King’是皇上。”

% ^4 V' t$ X+ M　　他笑了，不知是因为我的吻还是那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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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wen？”手指轻柔地游走在我的下颌，气氛变得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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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稍稍屏住呼吸，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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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 `  k* W* {- T　　“还是叫‘坤儿’好听。”

　　“Huh？！Oh，fuck！”我气得朝他脑门使劲一拍。

' O1 O+ Q! |6 F& i) i" y　　“你敢打亲夫？！”

　　“哎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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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还没罚够！”

　　“嗯…Stop！Stop it！涉…涉…不…嗯…唔唔…好…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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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 ]0 S. t2 W; R6 l　　咸腥味的风，海鸟的鸣叫。

　　原来岩城是一座海滨城市。也就是说，我已经到达曾经提出的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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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海跟在康涅狄格——繁华的东海岸——看到的很像，昏暗。当然，今天是阴天。不过这里没有那些恶心的浑浊泡沫，海风的味道也很新鲜；聚集着的都是来此工作的人，这里不是娱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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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F! s* V6 _! B6 K# P4 G; K　　据说这里也是一处重要的海港，有很多从事海上贸易的商人在此停留——这就是昨天那名骗子先生的目标，也因此纠缠上我们。（我猜他准是看出了我与他的第一行动对象的关系，而且最终目的也还是在那里。）

　　“你是从这里来的么？”

　　“Huh？”我显然出神了，以至于突然听到声音而惊讶，哪怕是他的。

　　“是…”在他提问第二次前，我含糊回答了。

　　我是从这里来的？如果这里是那个中国，过了这片汪洋，就是美洲大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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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b9 T. s0 e/ f/ W3 ]. L/ @　　这个层面讲，我没说谎。

　　唯一不成立的是我没办法通过这个途径回去，回到那个居住着我的亲人和朋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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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脏快爆炸了…

　　“啊——”大吼着朝面前的灰色水域奔去，身上的袍子和笨重的布鞋限制了我的百米冲刺发挥。

　　身后似乎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风太大，没听清楚；不过没关系。

( g- m4 u0 @6 E: Y7 @3 E7 D4 W　　我已经站在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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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d！Mama！”我拚上足以使喉咙充血的力气大声呼喊。“I’m here，still alive！”（我在这儿，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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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lly——”我可爱的小妹妹，多想看看你十六岁的漂亮模样。“I love you！I love you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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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V, l: i$ \  t5 z　　“珀希…”令人安稳声音带着温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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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n’t forget me…”终于嘶哑了。“’Cos I’ll never forget you…never for…”（别忘了我…/因为我永远不会忘了你们…）

1 N6 i- K7 j9 }8 v　　我被紧紧拥抱住，眼角凑来的一抹温软为我清理掉那些导致视觉模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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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 M! s$ e6 z; L0 \　　“呼！”我吸吸鼻子，终于情不自禁地将脸埋入他的颈窝。

4 s0 F0 U% ~" }　　“他们…我的爹和娘…还有妹妹…”每说一句，眨一下眼睛，泪水很快被他的衣领吸收——我似乎再找不到能像这样放心哭鼻子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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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L( v6 \# y  U1 [; {/ f　　厚实的手掌轻轻拍在我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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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 J, A- H. r1 B% F% C　　“嗯，日后，我定不会令你想起他们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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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Z. F- R7 P. n! V　　“Yeah…”虽然没听懂，但我相信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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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那张大多数时候都波澜不惊的英俊面孔，我决定吻他。

　　周围其实没有什么人，颜尚昕他们没有一起来，跟随我们一起来的侍卫也站得很远。或许他特意延迟一天返回的目的，就是让我来场形式上的告别，那么他已经达到了；事实上，这对我意义不大。

　　现在才三月，依旧冰冷的海水已经令我的小腿下面失去知觉，相比之下，火热的头脑正像氢气球一样逐渐飘升…

+ M# D, {0 _4 |- g　　嗯，对面还紧贴了一个。

7 w4 S, I& E  h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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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上面都是急需皇上御批方可定夺的要案决议，微臣在下面皆有注解，供陛下参谋…哈…”

8 m* E9 Q! @' V8 b　　再也忍不住了，沈境掩面打了个哈欠。“微臣…失礼！”气还没出透，急忙拱手请罪。

　　高涉只对他轻笑一眼，继续专注在手里的册本上。

　　沈境强打精神，随时待命。不到四更他就着便装来到城门前守候应驾，直到晌午方才等着，上来这马车里又摇摇晃晃，终于引他得睡意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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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离开京城整二十日，大臣中除了大学士沈境，还有中书侍郎徐定知道真相，其余众人均被太医的热症诊书蒙蔽着。

, H2 B# m' Q' y; X" j6 a　　这出非同儿戏的闹剧，全都为了一人。

　　沈境不自禁望向跪在车窗边观望的那人，双眼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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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皮还是那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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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1 k5 S2 V* f+ g　　“哎噢！”

　　冷不防，高涉丢下手里的文书，站起身一步踩过去揪着珀希的衣领将他拉扯入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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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珀希倏地翻身，怒视皇帝：“我在看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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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z9 r+ x7 l+ B　　还是那样倔——沈境自在心里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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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高涉轻蔑一笑。“你看街上？再探出些，就是街上的人来看你了！”

/ [' \% V! i% g4 D　　“？！”珀希愕然，随即明了，颓丧地垂下头，盘腿坐在皇帝身边。不会儿，也像沈境似的，瞌睡上来，一头歪在那肩头；对方感知到，转头极隐匿地笑一眼，抬手轻抚其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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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珀希半醒着轻笑一声，干脆躺下，头枕在他腿上睡起来。

　　捋捋那头金黄的短发，高涉对沈境无奈地抬抬嘴角。

: o# D4 O" L  M) ~　　沈境赧然低头：这样算什么？是缺憾，也是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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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 y' g* J* e4 Q- X+ i　　忍不住又打个哈欠，却没有方才那样窘迫，偷眼瞄到那惬意酣睡的小子，难以忽略地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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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G7 T) G% A; ]　　但愿我的行为没有引起首席助理先生的不快，我是说刚才跟他的皇帝陛下起的争执——要学会“礼数”没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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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W; E6 @! |4 w　　我现在躺下睡觉是不想像个摆设似的引起彼此尴尬，他们讨论的是这个国家的重大事件。我那位堪称独裁者的情人在处理这些时总是一副严肃冷漠的面孔——那很酷，布什先生跟他比起来就像中美洲移民来的清洁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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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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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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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 G3 i% J% d: I　　我们从海边回到“京城”用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的时间，据说还算是不错的速度了——为了方便赶路，颜尚昕他们都没有跟我们同行。他的工作非常重要，简直丝毫不能耽搁；不想估算他为我牺牲的那些，那带给我的优越感不比负罪感多。

9 @4 I; S0 _( r# |$ v　　…

4 ~& Y8 g" E8 `5 k8 z0 R' }　　“你真的会跟我卖艺，如果我不回宫里？”不知那条神经短路，我居然问了他这样的问题——一出口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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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U  ?# I3 B% `. K　　他看着我，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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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P1 @) I6 v; f' f/ i: j' ?3 {  E　　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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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心脏挤成一团砸向地面…

% o7 {( d" W4 Z! o6 W1 f　　“嗯？！”不，在它落地之前，还收缩了一下——我被抱紧了。

' n! r, X; E8 [2 K- d% @　　“我打了个赌，”他像那样亲昵的吻我耳朵。“倘若十日之内…劝不得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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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什么？”比起结果，我更关心现状。

　　“就将你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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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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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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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抓抓耳朵——该死的，他那时咬得真重！

　　一只手伸过来为我挠那里，我偷偷用指尖去摸他的手指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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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装什么？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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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h？！”那只手忽然逃开，朝我脸上轻拍。

, P  S! B+ F; ]& g$ J! K　　“往前头看！”他坐到车厢门前，一手将帘子托起（助理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刚刚产生的小小恼火被那个方框里的画面彻底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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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难以想象的巨大。电影里的场景道具跟它比起来就像脆弱的瓦楞纸。

6 F% @4 P$ R4 y8 y  X3 y　　哎，要被关进去了…

　　对自己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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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0 X7 S$ j- Y: y8 D: }　　依照安排（是助理先生或管家八喜？），我在中途分开和他，坐进轿子里被直接送去我以前居住的院落。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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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声音我赶紧掀起面前的布帘——哈！真的是瑞喜！那可爱的小子！

- I8 }5 u$ B5 y  _% C　　“停下！停——”我对抬轿子的人下命令，没等停好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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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 X( E; `, p2 l　　结果跌倒了。

/ h  J' {* |8 c8 a6 ^　　“大人？！”一双手挽在我的一边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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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c  e2 |1 Y1 ~1 T" m　　“好！我很好！”尴尬地擦擦鼻子，努力用发软的双腿支撑起自己：我恨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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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站稳后，我看着这个似乎变化不大的男孩…嗯，他好像长高了，现在达到我的肩膀了——原来我已经离开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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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1 o; U+ d' m2 ^2 F, X' P　　“大人…”女孩般清秀的脸上颤抖着挤出褶皱——

　　“呜呜…珀希大人…”

　　“好了！Alright…Right…”我抱住他，抑制住哽咽，轻轻吻在他额头…

　　“吓！”结果他像触电般挣脱开，惊恐地看着我：“大人？！小的…”

) D& m; K1 [, M7 A. Q. n; e　　“不要！”在他跪下前，我将其挽起来：该死！忘了这里森严的等级和肢体交流上的拘谨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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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们回去说话！回去！”我安慰着他，谨慎地察看一下周围：以后千万别在公开场合犯这种错误！

　　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我们的房子。跟我头脑里至少七成完整的记忆画面比，它显然被重新修整过——我爬上过那房顶，那些瓦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完整、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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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希大人。”正在扫地的金顺对我不慌不忙地鞠躬，他是我在这里遇到的最有修道士气质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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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e- A& H  F& U2 l$ x& E　　“是的！”我稍稍倾身，对他点头微笑：“你好么？”

　　“谢大人念记，老奴过得好。大人长途劳顿，还是先进屋歇息吧！”脸上的笑容依旧慈祥和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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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忍不住对他鞠了躬：很奇怪，身为仆人的他却总让我肃然起敬。

　　进入室内，修整过的迹象更明显了，甚至连一些家具都被换成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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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k0 ?  e; q* T6 t　　“大人累了吧？先进里屋躺躺？小的这就去给您取糕点果子去！”瑞喜围在我身边蹦跳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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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好！”欣喜地点头：对啊！差点忘了回来以后最大的一点好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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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福乐那家伙怎么不在了？算了，清静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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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5 e6 j# A8 J　　推开这扇门，我才感觉到自己离开了有多久——这个曾经寻常的动作居然带给我陌生的期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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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8 @& W- h0 ?; G4 I　　一切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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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e3 p: N9 N9 v　　这大概是整座房子里唯一没有变动的地方，我甚至猜测除了瑞喜他们，不会有其他人进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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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除了他。

　　他进来过吗？想到这个问题，我的感觉不那么自信了。

1 G; M( X5 Y$ r% K1 J& B0 R) {, g　　一下子躺到那张旧床上，木头被压地咯吱作响。

　　熟悉的香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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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被子怎么回事？我翻身起来，不耐烦地追究导致后背不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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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c, h7 s* l5 Y　　麻利地掀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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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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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掀开，把全部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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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就是它…

3 Z6 u. r7 B4 O( M　　你这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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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M- l. {. F　　“珀希大人！果子来了！”

# _3 c0 i. U' x" I0 @0 {　　瑞喜捧着沉甸甸的食篮，一路高喊，飞跑到珀希睡房前，不待询问便冲了进去——除了珀希，谁还能给他这样大度的自由？

3 ^9 p" N. h0 N& u9 [　　然而这次却让他着实惊慌了一遭，险些跪倒在地。

　　屋里固然只有珀希，只是其举动实在太不同寻常——他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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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A. ]9 G6 f' I- U, t　　珀希坐在那床边，双腿并拢，弓起背，脸埋进双手紧攥着的一团衣物样的布料里，露出的双眼狠狠挤着，面颊早已湿遍。

- W2 W7 E5 x; t% u. `　　瑞喜也见过他哭，不闻声，只看到几颗水珠从那双嵌着碧瞳的眼眶里默默溢出。那时觉得极美，亦极悲。

* N; i2 j# K, s" O3 X* R　　此时全不似那般，抽噎的声气不加收敛，竟与孩童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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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M$ N, w% u- ~　　渐渐，瑞喜认出他手里那团应是他初进宫时穿在身上的衣物。在其流落期间，皇帝到此一宿后，将之摆成人形，用被盖好，还嘱咐任何人不得“惊动”。

　　看来情至深处，不管什么人，其举动也如稚儿般单纯真挚。

0 R9 n% Q" j+ J' W, G　　“嘿！”冷不防，珀希已看到了他，抬头蓄出笑容对他招呼。瑞喜赶紧将篮子举起，深深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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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p+ i1 }  S' b　　“大…大人！果子来了！”

　　“呼！So Embrassing…”对方兀自喃喃。“好了，过来一起吃！”（真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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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大人！”瑞喜闻言亦欢喜：到底是珀希，开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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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7 ?4 [% m; m" S8 U1 P　　“有茶么？”

　　“小的这就去端！”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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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 e2 e0 N, P" l　　“大人！您可算平安回来咯…呜呜…福乐想死您了…哎哟！瞧您，脸都瘦下一圈了…呜呜…”

　　来人帮我把这个拽着我袖子当纸巾的家伙扔出去！——我在心头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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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呐！哪怕在看到他时我只产生过一盎司的好感，现在也后悔透了！对了，这段时间这马屁精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在他凑近时我闻到一股很重的煤烟味，那双手也很黑…可怜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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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x7 m1 y! G3 k　　“福公公，别哭了，好生说话！”瑞喜凑过去劝他，把一条手巾递了上去。

　　“哎…”福乐接过去，狠狠一擤，像吹小号。“大人啊…”

　　“茶！”我将身体朝后退，随便递过去一只茶杯。

" p2 `! ]* y' ~4 r　　“哎，谢大人赏！”他一脸感激地接过，大口喝着。

$ l1 \0 `& L2 i! O" O( p7 x4 f　　“大人…您不知道啊，自从您那次落水，福乐我就吃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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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承认任何事物都没法阻挡福乐拍马屁…真的只是马屁？毕竟我的袖子上还有那么多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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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旨到——”

9 w: v( x1 _6 O) M( Z$ U1 S3 B: ]　　好了，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他给我传消息。真及时！难道我们之间已经达到了第六感境界？浪漫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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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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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状，难免惊讶：皇帝早有吩咐，此人接旨毋须下跪；然而眼下他虽只跪单膝，却下得从容主动，毫无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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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7 m3 B# e8 H4 X2 c4 b% }　　“呼…”珀希见他们面有难色，略叹气，竟将另一条腿也屈了下去。“请快点！”语气稍有敦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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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Q0 x" k$ n/ Z  J3 d　　“是、是！”领头的太监回神过来，偷偷在心底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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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油艾丝艾国人珀希，年少聪慧，天赋奇才，国之瑰宝。组乐团，以歌声兴盛世，传乐与民。特册封正三品典乐长官，其余乐团众皆授乐府正职，赐‘风调雨顺’为‘天下第一乐班’名号，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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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r- P+ M7 w) `- N: S7 Q+ U: D　　颁诏完毕，其人将诏书收好，躬身递上。

$ }6 J0 p2 r' B. B- I　　“呃…”珀希不知如何应答，面露尴尬。

　　“谢主圣恩！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多亏旁边的福乐，扑通叩头，嘴里圆滑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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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eah…谢谢！”珀希仓促附和，接过圣旨后朝对方耸肩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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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请起！”传诏者不禁赧然，命随行人将其扶起，引领出屋。珀希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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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 h" w2 }+ n7 S; o  w　　对方善色解释：“皇上还吩咐了，大人领旨后，须速速前往觐见面君。”言严罢，转身朝后面挥手，果然有轿停待，造型别致鲜艳，不同以往。

: i( k) S* J: Z0 u" E; c( y3 K4 }( d　　“大人？”见对方神情略滞，稍加提醒。

　　“是…好！”珀希眼珠一转，蹦跳转身，“等等！”嚷嚷着竟往里屋奔去了。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无不会意微笑起来。

) r( k  q" b% f6 e& b　　第二十三章（最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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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啾——”

　　“怎么才穿这点？！”他从仆人手里拿来毯子裹紧我，用袖子为我擦溅在脸上的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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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吸吸鼻子，再狠狠打个哆嗦——浪漫果然容易使人失去理智，难怪会有人形容它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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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5 o0 y2 t1 ~# d# H1 M　　好久没有穿牛仔裤了，包裹得真紧，我坐下后总忍不住磨几下腿——突然觉得我们那个世界的服装真是对身体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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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些热饮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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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6 k9 K2 N, q0 F/ P$ a　　“是。”

　　对管家八喜说完，他看着我，表情骤然严厉：“真是乱来！”

　　除了微笑，无以面对：如果我告诉他现在这个样子很可爱，会怎样？

　　“又使精怪！”

9 \+ q7 w% z, ]4 i　　“噢！”被他一把搂过去。“呵呵…不…哈哈…停…Please…”好了，别玩挠痒这种孩子气的游戏！加上未褪的寒冷，我笑得全身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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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写满得意的脸在我正上方吃吃笑——莫名其妙地，我整个躺在了椅子上。

　　“穿这身衣裳是为何？”充满磁性的低音，我下意识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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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过来揭开他自己裹好的毯子——身体颤抖的频率成倍提高，我使劲吞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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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F* l& C- S# a　　“我…”没等想好说什么，那放到胸口的手使我搪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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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是字么？”

　　“Huh？”低头看一眼。“是…”——“我爱纽约”的缩写，我怎么穿这件蠢衣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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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9 s  h. Z$ F9 ?+ b5 w# |/ s　　“呼，怎么把字写在衣裳前？”听上去他好像只关心这件普通的T恤。“说的什么？”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真的是在问我问题？我是否因该认真解答？那些，对我们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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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手指挑起我的下巴，那副充满挑逗的眼神。

# ?9 Z* d2 ?- y- `- x6 X* E- \　　“我喜欢…New York。”脑袋里飘起云彩。
& `+ o* A: v" }
8 x% |9 E+ A' O　　“谁？”双眼突然变窄。

' U# o* ], E3 l  p' ?" F& W　　“？！”又怎么了？…噢！“它是…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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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到底是什么？忽然而至的吻让我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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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后，只有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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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眼前一片模糊，我期待着看清他的脸…他…

5 H! S4 \% o! `; s5 @# c' V　　“Oh my god！”——我看到了我的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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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 guitar！”

　　一声欢呼，珀希推开高涉，兴冲冲朝那搁着琴的香案奔去。
" k) x& h" r  c" O
　　一举将那物取下，抱在怀里：“I’m so missing you！”双手在上面细细抚摩，片刻不舍离去。（我好想你！）
% m* J% ~) I. Q' f* i
　　高涉提着毯子也走过去，为他盖在背上，捻紧：“看你急的，莫要着凉！”并怜惜地抚摸其头发。

　　“你…使它很干净！”珀希抬头微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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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 m  a# B6 s& k4 h  g　　“呼！”高涉轻笑，颇感欣慰。

: `/ ^8 r7 E) e! D( D　　“嗯…Gotta change the strings…哈啾！”珀希不怎理会，专注调理吉他。（要换弦了…）

　　“好了，且放下先，日后再好生玩！”高涉动手去妨，难免不耐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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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
' T1 [: I& X; b; W
　　珀希一袭拨划，全然没有听从。

　　“皇上，热饮到了！”八喜的禀报可谓时机正好。
  F! Q8 \0 P% d
0 |9 W* e  ^8 C  D　　“好，乖，喝糖水去！待会儿再弹…”高涉逼得用上了诓哄口吻，手还不住拍着珀希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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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对方全神贯注在手头乐器上，丝毫不理外界事物，手指伸展，眼看就要开奏…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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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7 w/ t1 M1 H" {4 O) Z3 \0 @! U　　终于惹恼了皇帝，连人带琴一把抱起，朝方才的躺椅走去，将他抛置于上
5 Y% _7 g% a2 s$ `' y6 K5 [" q/ I
! D& B, G; q1 y" P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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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珀希发怒，高涉从见机递来饮品的八喜那里取过汤碗——
3 m# @: _% W1 U
9 O; B' k: J% [6 X　　“来，快趁热喝了！”端在对方嘴边，吹口气。

　　“嗯？”珀希原要推辞，闻着吹来的香味，抬抬眉毛，脸凑上去。那是碗百合糖水，面上点缀着蜜枣，煞是诱人，珀希略尝几口，立即捧着碗大口吞咽起来。
$ `4 P$ C' E% Y9 X! }, U
　　“乖，好好喝…”高涉趁其不备，动手去将那吉他从他手里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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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口喝完糖水，珀希递出空碗，察觉到怀中无物，左右张望起来：“我的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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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m. x- z3 Y　　“嘴还没擦！”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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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这招，百试不爽！高涉一边亲吻，一边再心头暗笑：今后也不妨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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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4 [& W. S) c4 P" h6 [+ K5 O5 b　　“哈…”珀希喘回气，面红耳赤，嘴边的残液有增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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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B& A: W/ v$ i% `　　“好喝么…”高涉咬着他耳垂，低声询问。

" j) X2 a) U/ d/ N  }8 W　　“嗯…”对方已然失神，抬手欲把他推开，却只将手搁至其肩头，再无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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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b  |9 q6 [8 j　　“呼，朕尝着也是。”说笑着，将手揽起其腰，贴于自己身上。“身子都泛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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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珀希推却不能，颤巍巍扶着对方肩膀，也是贪恋那份体温，紧挨上去。

; u/ m3 N" ~; C# l. j　　高涉固然满意，撩起那其单薄的短汗衫，将他抱在怀里，轻吻其胸前，随手又下去从后面摸到裤头…

　　无奈那布料又粗又硬，走展不开，仅容一手探入，摸着对方后面既热且软，撩拨得心头火苗直窜。好容易，被他发现前方有一纽子，却是金器制作，极难解开。高涉耐住性子，使了些智慧才得摆脱。

3 |% K# m* S4 d5 ~) j7 {! e) m　　再下去，便无它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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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 f9 y4 T: e1 j　　原来那下面还有一合缝，铁齿咬紧，半点拉扯不动。“乖，自己解解？”高涉不舍坏掉他这身衣物，便哄珀希自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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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珀希挣动下，高涉稍起身，但见他将手放上那铁齿一端…

0 H. @" H0 @1 k& G4 ~　　停上许久，却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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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干什么？”珀希忽然抬头，眼中俱是质疑。
( e- w8 _( l8 a6 f7 J6 M
　　“乖，快把它解开，朕好疼你…”说着，往他脸上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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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吉他！”这下珀希算是醒转了，将对方推开，就要下去。

) J8 x, }8 ?1 z3 Y6 w  r　　“回来！”立即被高涉将腰一钩捉回，极力伏在身下。“总念记那东西…给得了你多少快活？”只管将手摸在其下腹，仔细抚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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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p% C: P" `$ Z- S) u　　“嗯唔…”珀希总捱不过这般，跪在椅上，弓起背，瑟瑟发抖。

' v0 d6 i, D0 E. z3 k. ]0 ]　　方才见他将手放上那细小的铆状物上，高涉也摸上去一试，果然有动，上下一扯，嗤啦就滑了下去。等不及赞叹这机关的精巧，他将手迫不及待探了下去，却还有用层极紧贴的小裤裹住其裆部，索性那布料极耐拉扯，轻轻儿随外裤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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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e( ]" O" ]　　“嗯，bastard！”被对方冷不防往握了自己下体，珀希失声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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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I6 y9 }7 E: `　　“骂得精神！”高涉自是一笑，从背后扶过去轻琢其耳：“朕偏爱听你骂人！”

8 U& [5 s( \" u6 k　　“You…”下面被对方熟练调弄，珀希话不成句，只得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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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希…喜欢朕么？”
, g) y* q2 `# K5 u! D& g
' X4 Z% B! q$ ?; F& }3 }$ a　　“唔…I…”
: M4 y  Q1 m: y2 [
1 }' Q& E4 t: C( B) @1 ~+ ~　　“爱朕？”

( R# B6 u: ^" q2 M/ H　　“I…love you！”

( l+ g0 ?; m+ |1 V2 @% C- |　　“…这也是骂？”
% b+ z4 v1 J: x& y/ A0 x$ v6 M
, [7 w' h3 b4 d9 i　　“噢——Damned！”
8 a! r% c2 s0 \- N
2 s5 E5 ]% {  v1 ?; D　　…
: T- U: g  n1 L0 l7 j/ S8 i: M
　　I’m running away with you,
, {- d0 r0 v/ x/ o# M4 V9 a
1 B# T( P- e1 z% b" `$ x3 Z　　from yesterday’s news.
6 A; M8 _& a( F1 t) k& y7 V; t5 v* {
; b% _1 B2 k+ P) u2 ~6 A　　Let’s leave it all behind.
1 a+ V" x. H  G
　　Help me back to my mind.
, t3 p; N) r* Y1 z
* r2 y7 L6 V; r3 P　　I’ve paid the penalty.
" \0 J& p, R/ F! k+ l4 I. R5 b
" j" ~0 D: i# p: r4 Q1 c8 E& G　　You’re the jailer rattling the key.
6 |  {! j$ b( D# E: f" Z) }& l
　　But the key is mine,
0 t3 `. r! a9 j) L) f
9 k1 X, N& b% W2 _　　I keep a spare one every time.
- G) [) z$ T8 k9 |+ T. E
　　This is for lovers,

  M8 h- t% d* {" W: c2 A: z9 v# d' v! s　　running away.
, L- H5 S; D3 f2 E
: S  G1 X( P0 c& B( a! r8 c　　This is for lovers,
4 E9 [( ^/ b+ v, ~% l& v; Y
1 W! V& P4 ?* H7 g0 L' Z( Q  R4 \8 M　　running away,
6 v) h8 w' {" v" v# l
　　just for today.

　　…

　　周围照例响起热烈的欢呼和掌声，我却只看着正前方坐着的那人：这是我写给你…和我的，我用眼神这样对他讲，虽然他不能明白歌词。
7 c* I' R+ r& N+ _# [, d
; v. [/ N7 Z$ f5 G- x& a　　无所谓，我看着他回给我的笑容，低头对自己满意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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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 I. I, }: `　　“来，小珀，快过来！”

　　“呃？”听到太妃娘娘的招呼，我赶紧抬头，看见她朝我挥手。“是！”我答应着，放下吉他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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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妃是涉已故父亲的妻子之一，相当于他的阿姨。今天是她的生日，作为皇家乐队的我们理所当然要来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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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K. r4 k7 t* D- L2 d# d　　“来来，坐到这边！”她示意我坐到前面一张凳子上。这位尊贵的老妇人打扮得相当华贵，而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高傲。

. b: l5 y: y/ j- S　　“谢谢娘娘！”我恭敬地鞠躬，看一眼坐在她旁边的涉——他的表情在说我做得很好。

2 _2 Z* O7 V/ h# T2 H) f1 b" M　　“哟，好个懂事的孩子！”太妃也对我和蔼的微笑。“我来问你，方才的曲子唱词，可都是你自己写的？”

2 L- O1 A3 {1 R　　“是的！”我急忙点头。

: n9 s, a& m/ l: i　　“呵呵，果然才艺了得！嗯，模样也端的俊俏，真神仙般的人物。”
! u  S0 m' @- g
　　“谢谢…”她的夸奖让我脸红了，尤其是说到容貌。

" r3 W" O, A9 M( v　　“唱渴了吧？来，喝茶！”太妃说着递来一只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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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干渴，急忙接过。“谢谢！”仓促道谢后，迫不及待往干燥的喉咙里灌。

- L& L* h- \0 a: F; t　　“真没举止，怎如此牛饮？！”

　　“呵呵，真性难得，皇上何苦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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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被茶杯档着脸，我狠狠地皱起眉毛：真是的，这家伙怎么总在公开场合把我说得一无是处？

; ~! h8 U, T% J　　“小珀！皮影戏开始了！”
5 _  R' L. `) `
9 ?: f# ]/ _8 q$ S. \　　“真的？！”小王爷的呼喊让我顿时转移走全部注意力——我喜欢皮影戏！

　　“谢谢太妃！”潦草地对老妇人行礼后，我跑去看那有趣的节目，跟胖呼呼的小王爷并排坐着——他是唯一会对我耐心讲解出其中内容，而我又可以与之近距离接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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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来！”刚坐下，我又朝芹儿和柴显他们挥手——他们现在也是皇家乐师了。芹儿的穿着打扮跟那些年轻的贵妇差不多，看上去非常漂亮！

　　“不了，大人自己看吧，我陪昭仪娘娘说话！”她朝我微笑摆手谢绝。

　　“Your pleasure！”我笑笑耸肩。（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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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开始了！”这边的小胖子拍着我的肩膀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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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3 Z, o3 g( G$ Q2 I　　“这次是什么？！”

　　“‘三太子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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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t( O; T) q9 q6 B;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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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 w- {- v. ]& b1 B' O7 M/ I
7 Z- ~, x2 ~- u% E3 ~1 X　　又起一声，幸而只是干呕，再没吐出什么。高涉轻轻为他拍背，脸色极难：这小子，没人照看他，便混上高汨和那打鼓的柴显，一气胡喝！也不知他从哪里学的猜拳行酒，玩得不亦乐乎，偏偏运气极差，被罚最多；散宴时，都要人搀扶才能走步了。又经轿子一阵晃荡，刚一下来便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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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1 b5 _; ]2 i0 j# ?5 D　　“好些么？”恼归恼，却也舍不得他受苦，高涉将珀希头枕在自己臂弯上，轻抚其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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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M% R- Q7 g* j6 M/ K　　“小王爷…好胖…”

0 V( k* W8 O1 Z; Q7 e& n2 F# y　　看来醉得不清。

3 m2 x3 P& y/ \4 O% q+ K; B　　“皇上？”八喜领人奉上醒酒汤启问。高涉接过，亲手递上珀希嘴边——
2 F9 m( U8 G# D1 K9 Z  k+ A
　　“乖，张嘴！”顺着其隙开的唇缝，小心灌下。这汤是酸梅熬的，又有冰糖，珀希尝出甜味，欣然咽下，过后还露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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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是好玩么？净着被人灌，也不知推托！”——看后来高汨那小子乐地，明显就是逞著名分捉弄他！（桃：是啊，欺负嫂子不就是小叔子/姑子的天职么！）

　　“呼呼…”对方却干脆笑出了声。

, b0 \9 D0 c( i5 Z$ T　　“还笑！”将他一把搂起，啃一口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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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s5 z+ N, v. o$ W8 v+ K　　两人一阵亲闹，又热忱了起来，珀希也醒了三分，睁开眼，将高涉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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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过得可如意？”最爱这样安安静静地相处，说的话才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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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4 v" w2 f" S8 s6 Z　　“嗯，很好！皮影戏好看！”一副孩童般笑容。

/ g  _% v. X+ K( _1 Q, _　　“哼，好生稚气！也是半大的人了，还迷那些玩意！”

3 W) m4 s4 H4 u9 H　　“太妃娘娘也喜欢！”

　　“好好，你有理！”

9 l1 [7 j9 d/ ], a　　“呼呼…”得意地笑了。
; h9 L+ f6 |5 S9 n% E
* E2 V+ K7 }' n0 F  [" B1 ^2 q' e2 {　　“今年也这样给你过生好么？”才知道他的生日在十月，想想去年他就在那荒乱的景象里度过了…忍不住又要看一眼那手腕上的疤痕，轻轻抚摸——用了胡太医的药膏，倒真消退了不少。

　　“想要什么？”

　　“嗯…我要有Birthday cake…”
! c# z8 q* B3 Y3 v8 Y. d
　　“贝…是何物？”不怕没有，只怕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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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f3 _* z" V! w0 a　　“是…”珀希撇起嘴，眉头一皱：“我见过这里有的！”
1 L6 N: [7 \4 j
* |8 l9 v5 k$ U! ?( @$ }/ b　　高涉眉毛一扬。

　　“是饼！这样…”珀希骨碌坐起，随手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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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1 A* k4 ?4 n/ b6 P& Q: x# b　　“…我在外面吃了的，有人在城门放，上面有字，红的。芹儿说有人做寿…嗯，布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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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 d3 R7 O+ Q" j) P　　高涉默默听闻，先是愕然，遂逐渐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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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家乡也吃饼，做寿时，有小的蜡烛在饼上…Make a w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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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饼好吃么？”
( W) d6 [. C) ]6 h! e3 B
. z2 |; {7 b; t6 f% b* c3 H" S$ P6 m　　“嗯？”珀希不知他说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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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G# k" d( O5 U　　“你在外面时，那饼好吃么？”
7 P' `6 l# m, I' D2 d& {- Z0 F
, V" ^9 Q% w( y% I) @4 ~  f) z　　“Yeah！”猛点头。“很好吃！”
- |- s, v- U6 \% J; B2 U" N5 j4 q, j
　　“那就好！”又是一把搂紧，将脸相偎。
, W; Y/ W, j) g3 w1 v5 b9 I
4 n; @  L( t% b: s+ Q2 m' w　　“涉，”珀希亦惬意，伸手拥在其背后。“我想要tour…”
8 j& ], y) |1 R) v. U- g
　　“好，转过脸，朕给你挠…”（tour=“掏耳”）

　　“Shit！你知道我说的！”

　　“端午不是才办过？…好好，你办就是，这次请多少人？”
+ \& q; z# r2 U( C1 I7 g, F3 @0 B
2 o" H% n  E/ t3 l# `; |　　“不要请，我要去外面！”

　　“胡闹！你是朕的人，哪能在市井里抛头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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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S6 k2 b2 p　　“…”

. o7 Y/ n+ B  B7 N% z) Q' W6 O, n　　“好了，不说这些，早点歇息！”

　　“…”
5 [  d2 T% O( z: n  A& }8 z  F
" ^# O  T: B/ |) |/ R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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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5 B# d" J" E  v4 d) e5 b　　“…”

　　“明日再说…”

, H9 r% q; Z' |0 L　　“嗯？！…唔唔…”
  E5 G# ]( N3 W
5 J# Z2 l8 W0 X1 @: S7 G　　（落幕，旋转出字幕“完”，接着字幕出演职员名单。）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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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那只闪着电火光、兹兹作响的插座，三个呆滞中的男孩渐渐恢复思考。

+ \) u# ~( ]' n; y, {7 P8 y- S　　“我们…怎么办？”Jack小心翼翼地发言。

　　“老天！我不能相信这是真的！”Danny抓扯着头发坐到地上。“我是说，Percy！他…他就这么消失了！”
4 F9 X$ K1 X8 y1 s% o* V
　　“冷静点，冷静！伙计们！”Terry吹口气，更像是安慰自己：“我们得为这事找到解释，我是说，对他的父母…”
1 r5 ~' S. G: ?: b- U- S% C
　　一阵沉默。

　　“那个…我们都看到他被没了吗？”Jack又说话了。

, D" I3 ~. T" `3 ^* E% x　　Terry和Danny点头。

　　“那么，如果…他根本就没跟我们一起？”
6 j& ^+ x8 @; A  i7 v1 ]( v4 m
　　“你是说…不行，那太不负责任了！”

　　“好吧，到时候你们自己去跟他父母解释，没准还有FBI！”
1 F- R2 @- k0 H$ b" Q
9 Y! e+ f7 t7 K6 W5 [　　“等等！我们再想想…想想怎么统一一下…”
. ^% v0 y  I% Z+ `3 L
! |% [! n" X6 _# v　　…
& x& u" a5 s5 Q( b
& {0 _1 E/ b; g# s' P　　“伙计们，我们出去吃披萨吧！”

/ F' n4 C* E5 P/ H. ]4 r# x　　“好提议！”

　　“我说那个插座怎么办？”

　　“别碰它！天知道它会把人带去什么鬼地方！”

" h$ K4 n4 n' }5 l7 N! j0 p　　“Percy，伙计…上帝保佑你！”

　　“上帝保佑。”

　　（桃/上帝：你们这群不负责任的USA小受！统统给我穿越了挨“疼”去！）
! n' `: \4 b5 a9 b" X3 }% a


　　=====THE END=====



, ~8 W5 L& ~9 I/ }　　还有后记和100问！

　　歌是《for lovers》， by pete doherty & wolfman

猫瞳

第三部 流浪篇-100问


2 ^4 \* T. S+ T$ n" x后记
1 F6 V/ n; V6 o: Z$ N
0 _" J8 z% A2 }* H0 }《非主流穿越》三部曲圆满杀青，桃子“亲”妈与众儿女开茶话会，讨论这几个月来的艰苦耕耘……

5 I. K& z: f$ _. w桃：不容易啊，这坑就这么填满了！
（众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 M& o! q2 h2 l桃：来吧，大家说说感想。男0号，小P先来！
4 j2 `/ u, h7 ]* u  b: r4 O! p. a（镜头转向小P，一脸臭色。）
% G! h1 T5 b4 e) l' J% nP：你什么脑子？！好S不S把我一活泼健康的美国小青年穿去你们中国古代！还不给我点便利，像人家Kiss一下就突破语言障碍了！害我被人误会被人虐啊……（抹泪ing）
. s4 v) k- d/ h) L0 [高：小珀乖，所谓苦尽甘来，你我后来的幸福都是娘的安排下才有的啊……哎哟！（被小P反手一拳。）
! y: n( s; M3 w5 \5 JP：你是攻！当然替她说话！别忘了她后来怎么虐的你！她给读者说了，这坑的本质就是虐攻！
高：= =+++
桃：你信他的？！啧啧，看来我白设计那么多H场景了，早知道写清水多好~~~（喝茶ing）
高：娘说是！（严肃点头，对小P）小珀，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所谓“梅花香自苦寒来”……哎哟！（又被反手一拳。）
桃：好啦，我说开了吧！本坑挖掘的初衷，就是某日桃子我在某地灌水，受话题启发，对你们这种配对萌到煞，于是……所以……就有了……嗯嗯！
3 ?8 j7 H9 E8 \8 ^5 z: k6 H; aP：还说不是恶意！你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把我一健康活泼的美国直青年给活活掰弯了！还是做受啊……555……（泼妇哭诉状）
桃：怎么说的？怎么说的？啧啧，不知道是谁好S不S在自己未来老公面前摆酷，抱个破吉他拽啊拽……
+ g7 u( U0 ~* sP：还不都是你安排的剧情？！！
1 N, ?- d9 o* I- S" I2 @& S3 J3 o桃：谁不满意啊？！说，还有谁不满意，我改就是！
- f9 j7 h" X0 e高：娘亲~~~（抱桃子腿，T T）
: B4 c  Y  }* Y; w; c. @1 k桃：哼哼~~~
7 Z% W# q4 y( i7 b2 g; FP：我还知道你最想写的其实看我指着皇帝鼻子骂“Fuck you”！
高：什么意思？
6 _9 l  M1 @" m2 {7 B' f  j7 {瑞喜：皇上，就是“X你”的意思！
  K% @9 P2 a5 Q& Y（小高挽起袖子，搬来折凳，气势汹汹朝桃子走来）
桃：Stop！（举茶盘阻挡）你已经把他在身体上实践了，难道被他口头挽回点都舍不得吗？太没胸襟了！
高：倒也是……哎哟！（小P从后面用折凳敲打其头）
P：是你个头！
桃：你还说你有语言障碍！连最先进的中文粗口都会了！
7 b( q; I! W9 TP：难道不是我冰雪聪明天资聪慧自学成材的吗？！！
桃：nnd，这文一直都说没自恋，你到后记了给我芙蓉这一遭！（对小高）你怎么的？你老婆一到后台就逞能，你这个做攻的也不管管！
高：（顶了满头包）我……我怕小珀今晚不让我上床啊！
桃：分特！你真成妻管严了？！
' G/ Y+ f* X3 ]1 e7 E* P2 G" _, p众读者：我们要看生子的番外！！！
桃：没问题！生出个足球队！
: `) |, L! ~+ z+ n- {P：你go hell！
1 d5 P$ _7 [3 w: n( ^4 d9 u高：娘，朕还想要个公主！
桃：没问题，成全你！你是娘的好孩子~~~
8 Q# f, t$ v( _1 \5 oP：你们统统go hell！
+ N4 ?4 h: z5 |. ?/ T. I- [桃：你再吵就不给你写回娘家的番外了！
P：Mommy~~~~（Puppy eye，闪闪ing）
+ I. E% P: U4 {; c0 p* T
一片喧哗中，本文正式落幕了。
2 W% j) Q( g& A' ]; l' dWait！（桃子托住帷幕）
——下面还有100问！
& f) D* K9 q8 \$ W# c0 A. g# g
+ h; ~( j& I6 i3 h3 j/ I4 B' b
- f! B6 |$ ~( R6 u; q8 p& s1．你的名字是？
2 L4 b7 P+ P- @; k" w高：大胆！皇帝的名讳岂是尔等可以发问的？！（桃：我是你娘……= =||）
+ j1 l! y6 f7 \1 I6 lP：Percy Adams。中文可以叫作“珀希”。
高：嗯嗯！（清嗓）嫁人后要随夫姓……
0 ]$ b5 e% P' K% NP：= =+++，那你随我姓Adams！

6 q% ^# u' ?8 V3 _% P  f' `; `2．年龄是？
高：朕年二十有五。
& D- Q& `9 j- w$ n7 SP：十八。
: O& ~. w7 W" ^0 x  }! Z) f) E桃：可怜滴小P~~~你被占有时还是法定以下呢！告他！
# G1 c. b4 L0 `高：我朝法令，男子年十六便可婚配！
$ S! Q4 M# v' h) |5 c桃：= =|||
& p9 N; M( Y6 E) {2 k+ r
3．性别是？
; M8 O+ G. s1 U9 Y( F9 s* a高：你莫非有眼无珠！
P：我要再次剪头发……= =+++
5 y  \. S) \2 J- A
4．你的性格是？
- {& u' {* P: e: a$ f- L3 z0 ?高：朕一向以仁君自居；当然，严苛也是必要的。（桃：少卖弄了！）
P：我很……（思考ing）开朗、和善、有自己的原则。
. D; Y5 G7 z  K5 F2 `; N
5．对方的性格是？
# x; f2 e5 _+ g, t: C高：懵懂而不失纯真，倔强而不失可爱，活力而不失灵韵……（摇头晃脑，嘴角带笑）
P：（看对方一眼）自以为是！
( f6 o( Q6 d% c! q  E$ f高：= =|||
: T( t2 j" U; y. d* a# M/ ~
6．两人什么时候见到的？在哪里？
高：前世梦中。
桃：不是天牢么？少混淆事实！啊——（被踩）
7 a8 G0 f) Z3 _) _
2 t$ u. a! R! W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 s/ y+ Z' K' |. S高：脏！怪！蛮！……不过眼睛很美。
/ e/ `' _; E6 J: T. aP：很帅……（小高在一边眼冒红心）的疯子！（小高跌倒）
' E5 u6 l3 o* h9 n( |
- W% D5 B2 J1 J9 v. A8．喜欢对方的哪里？
高：国色天香。
P：很有钱，能赞助我演出。
（桃：果然是美人爱富翁的老桥段！）

9．讨厌对方的哪里？
* g6 j/ }  z. U- j4 R高：这是何话？朕怎么会讨厌小珀？！
P：很多，一时说不全……= =|||
! N" [- s/ }; w! ^% n3 y高：=口=|||

10．觉得你和对方的相性如何？
7 O, n7 G( h: I0 U0 Z高：天作之合！
  V4 k$ r1 T+ B  T+ H, ?! VP：上帝的玩笑。（桃：是你娘我的玩笑。）
9 C% |. P$ B, `( W
11．怎么称呼对方的？
高：娘娘……（被小P一脚踢飞）
, w6 c& U  \" E8 P) T# X, W- `桃：那叫‘梓童’如何？
P：What’s the meaning？= =+
7 s3 ]; {7 }& [& G; l# L桃：这个啊，是只有他才能这样叫你哦！
2 |% x( L: J& W2 G4 g& MP：哦，好吧！（以为“梓童”等于“Honey”。）

12．希望对方怎么称呼你？
" v: h! ^; J, I3 [* z& X高：夫君……（被小P再来一脚踢飞）
P：叫我Master！（桃：你以为是情趣游戏啊？）

13．如果把对方比作动物的话是什么？
高：当然是小猴儿！
% w$ K2 c" H& u. p1 ?; LP：黑色杜宾犬。
% ]1 q1 Z6 g) b7 E) t
14．如果送对方礼物的话会送什么？
高：只要他想要，朕除了江山什么都给！（桃：算你聪明，知道那不是你一人的东西！）
' v4 y, p; v8 p. ?( {# |1 w; IP：如果还能出唱片的话，应该是“风调雨顺”的Debut专辑吧！
8 w5 y) p% @7 T# j高：嗯，虽然不好使，还有个洞，但朕一定每日拿这盘子用膳！（桃：你等着S吧！）
. p; p+ q( G' A& ?. T
15．希望得到什么礼物呢？
- i' T! u( E! G( h高：小珀……给朕生个太子吧……（被小P踢飞X3）
P：时间机器。偶尔想看看Molly……（抹眼角）

2 z: t) j5 J4 X& r" e& C  k16．有对对方不满的地方吗？有的话是什么？
高：那什么“掏耳”的活动，能不能改为一年一次，一次半月？
8 ], b) K( ~/ A3 c7 \P：那个，巡演可不可以增加为一年四次，每次两月？（桃：你想憋S老公啊！）
" E0 j$ d+ T5 x% f- R* j% R5 k
17．你有什么缺点？
高：祖宗有训，不孝有三……后宫佳丽实非朕本意。（感慨）
1 c( F+ Q7 I: a/ z3 @/ tP：以前对妹妹不好，没有经常去看她们……（眼圈发红。）
, M9 Q0 g$ D- W; |2 @3 M  w; A7 s" n
18．对方有什么缺点？
高：璧玉无暇，何来缺点！
- V& W1 n4 e3 e. N- J# q5 \P：跟上他我是迫不得已啊~~~（桃：是你的身体逼迫你吧？！）

. a% e. S2 _% Y/ [8 o19．讨厌对方做什么？
高：怎么会？小珀做任何事朕都喜欢。（桃：其实你很讨厌他出去卖艺吧？）
P：（思考ing）欺负我……= =|||（桃：好全面的总结！）
. l5 z/ _, G, I6 b
20．你做了什么对方会生气？
高：胡说！朕怎么会惹小珀生气？！（桃：其实是知道自己作恶太多，欲盖弥彰啊！）
P：哼哼，拒绝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

; F) F+ f+ j8 h4 r& _/ q* A' t$ J21．两人的关系到什么程度了？
高：已为结发。
P：没有法律效用的！
桃：你不知道在这里，你老公就是法么？
% E# D* d: `6 J, Z6 s2 e
22．两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 t- Q0 L  u' I高：约会？朕要见小珀，自然亲自前去，何须约会！
P：估计永远不会发生。
3 u. U  h# b" B: |. I2 c- F
23．那个时候两人是什么气氛？
桃：此问题忽略！

24．那时进展到了哪里？
) r, S' V' }  f1 v桃：忽略X2。

7 K2 i* J/ D( e8 D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是？
7 ~8 V5 b  }, h( D) P桃：算了，你们勉强回答吧，就说OOXX地点！
高：应该是朕的寝宫。
P：然后就是我的房间。

2 q, }0 {4 l- ], X" T26．对方的生日，会怎么庆祝？
高：昭告天下，张灯结彩，请各地杂耍班子进宫庆贺……
  s# D6 `1 ^3 f: OP：就是上面那个局面，不过那些杂耍很有趣！尤其是那个“皮影戏”……

27．告白的是哪方？
高：大丈夫，当然身先士卒！
P：（一拳挥去）难道我不是男人吗？！
9 i. d* d' N3 e+ X2 |
3 T- }& ?5 E! m/ w# q3 c* r28．对对方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4 b8 o0 \6 T% f5 ^. I高：恨不能拆解入腹……（抹抹嘴）
' F5 G8 g/ o5 @5 U7 V# R6 JP：一天看不到，到了第二天还是会想的。
  o; I! [) _7 Q" k6 k3 u
29．那么，是爱吗？
# Q# O  ]& u, A$ L高：那是自然！
$ L* I9 O$ r& r0 h$ q0 Z3 L/ yP：或许。（桃：你少别扭了，= =|||）
) b: s# ]. l$ z: [6 U
30．对方说了就没办法了的话是？
. `) M/ N8 I" @, g& W高：无须说话，只眨眨眼……（垂头叹气）
  _9 |7 u6 ^! q/ [3 N2 M  u6 iP：乖，#%￥#T%—￥Y￥……U（桃：原来你是要哄的。）

31．有怀疑对方见异思迁吗？
! P0 S1 `4 F. x; Q高：哼！天下还有比朕更出色的男子吗？！……小珀除外。
8 i8 \3 d5 H3 v6 \" WP：（看对方，叹气）必须承认他真的很帅。
8 W9 _: @; A1 Y
8 v" @3 M8 Q- ?. c# U32．能容许见异思迁吗？
高：谁敢与朕夺小珀？！朕猪他九族！
P：随便吧，离婚时能按照加州法律判决就好。（加州法规，离婚者必须财产对分。）

33．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的话，怎么办？
高：吃大补丸，存体力！
P：睡觉。
& P1 y3 m  ]7 [3 w; z% j- @( x- Z桃：你们约会都在干那事啊？
5 S- \9 ~% g/ D
34．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里？
8 R* J) o1 T! U# f/ X高：无处不爱。
P：头发。

35．对方什么样子最妖艳？
! M" d% y* r( {8 }. L( d高：怀抱吉他，意乱情迷时。
P：发呆的时候。

36．两人什么时候会觉得紧张？
高：突然不说话时。
% @7 k4 k) M  u* u4 U% `9 EP：他看着我时。

37．有对对方说谎吗？擅长说谎吗？
高：君无戏言！你文学常识怎么上的？！
& k4 e0 V$ b7 C$ kP：说了他也听不懂！（桃：语言歧视！）

+ d3 J9 G, h8 b: ^2 f8 P38．什么时候觉得最幸福？
( i! r6 `6 y3 j1 l% {* @高：被他主动亲到时。
P：做完爱，被他抱着时。
& e' b1 O' `* q$ e. H3 j2 |
% ^: E' q* U0 ~( _5 k9 x39．有吵过架吗？
- \0 Z/ A5 h. s5 f& ?% v* @高：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合”！
+ \+ s, m  I. T, FP：……我打不过他。

+ @% m- E# }+ B& G9 L40．是怎么样的吵架呢？
高：你竟敢追问？！= =++
P：反正我很惨。
" s2 C, W/ }9 [- J2 g  v
. a7 u1 Q& o& W8 T; }1 P6 S41．怎么样和好呢？
% x6 i6 R' K( T) y- K, T! VP：都说我很惨了！

) F( d+ \9 x, f' {; c42．即使转生也想成为恋人吗？
" M% J8 b; f, o9 J高：生生世世。
P：我要下地狱！
' o4 @8 X* h; w7 ^: z8 ~
0 H: ^+ n- ^: O- L2 A43．觉得“我是被爱着的”是什么时候？
' K1 f2 J/ Z8 F+ o6 P7 P0 S高：他偶尔乖巧顺从。
P：用强硬的态度占有我。

44．觉得“难道不爱我吗”是什么时候？
4 s' |& {+ M3 K. }高：为了那个“五谷丰登”不与朕回宫时！
( N5 P# A; Z$ ]. BP：不许我演出时！

1 ~6 ]( ^+ |- ]( Z" ?5 b45．你表现爱的方法是？
高：紧紧抱住。
% X; \( R, E! T  F  pP：吻他。

46．和对方像的花是？
# p4 Z% `) v7 o( L  \" C高：芙蓉……（桃子送上FRJJ玉照，小高呕吐不止）错了！呃……是、是桃花！
  \3 C' S, L' bP：郁金香，黑色。

47．两人之间有隐瞒的事吗？
高：有些事，他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P：他永远不知道U.S.A.在哪里。
, A  n6 j9 p, y0 {高：难道不是海外岛国？
P：= =|||

48．你的情结是？
) c" M# I! u* r' [& M. Z. v; z, o5 }高：真情难得。
P：D杯！（桃：恶俗啊！）
4 f' [( z- w( {, B1 \7 c2 S
49．两人的关系是周围人公认的？还是秘密的？
高：天下皆知。
P：……（望天）

50．认为两人的爱会持续到永远吗？
高：来生再世！
P：希望如此。

（成人向）
2 N: L4 W/ @; p$ C# ]* ~0 b; {# Y51．你是受？还是攻？
5 N9 z: W7 x6 g1 S# N高：（得意微笑）……
P：= =+（从后面踹他一脚）
桃：知道了。

, ?3 L+ B+ h1 U- i4 V" H52．怎么决定的呢？
# N/ `# _" C0 U# E7 w& {0 d高：朕是皇帝，又比他年长。
P：第一次那是迷奸！他不主动，难道我还会上吗？！
桃：可以骑乘啊！
! P' J; \2 ]4 `3 U
53．对这个状况满意吗？
! W* P2 o1 W7 [7 u高：很满意.
' B' z$ s$ v4 c: F# ?: xP：算了，我没兴趣把XX放进他OO！

* N$ A- e! H# v0 R, t/ Z54．初次H是在哪里？
高：朕的寝宫。
& c' p- Q) v/ d; BP：他的房间。
( T3 c) Z) E2 S3 K$ W& y
5 o/ C- o& y# j# M55．那时候的感想是？
高：果然是绝品……（抹嘴）
P：天呐，我怎么这么倒霉啊……T T。。。
- j+ g! ?1 H+ B' n: x2 L  L
2 h9 N& U+ B5 _) [7 U- L- c56．那时候，对方是什么样子？
; U. \+ M6 P$ T8 n高：虽然倔强，却格外诱人，让朕食髓知味……（抹嘴）
P：变态！疯子！强奸犯！

' [: c# M5 W, F! D, _7 u57．第二天早上，最先说的话是什么？
高：（惭愧ing）来人，把他送回去！
P：（咬牙切齿）他妈的……
4 D3 K- Z& b" ~" q
58．一周几次？
高：“周”是何物？是说转圈？基本每个位置百来下吧！
' b/ u5 ]; o1 B! x% J) B" jP：很多。（脸红）
$ s( U% @! [" O" f. w
59．理想的话一周几回？
高：如果多喝点鹿肉饮，希望能来上数百次！
P：一次都不要！
桃：当真？！
P：那……一天一次吧。（脸红）

60．是怎样的H？
高：神情激荡，悱恻缠绵，声泪俱下，遍体鳞伤……（突然脸色转悲，桃：你们SM啊？）
P：要死了！

6 X  Y( g* V0 b7 c8 J& X% k5 t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是？
# \1 _0 r* }4 j$ i% q. g' U! e, M高：朕的身体怎么能随便给你揣测？！
+ X/ `. b+ q+ r+ F4 gP：……耳垂。

62．对方最敏感的地方是？
高：为什么要对你讲？！这是朕的机要！
P：这家伙很容易发情。

5 `5 h  g7 b% Q0 t3 z8 J1 y63．用一句话来形容H时的对方是？
高：此子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机会X。
1 o) z* q) l2 O+ {- JP：皇帝也只是男人而已。
+ l8 e) P( f* j2 s. L
9 l) z/ R/ l' R+ ]64．说实话，对H是喜欢？还是讨厌？
1 p. ^% }: S" c: D高：还用说吗？
P：不喜欢我能让他X吗？！
5 m% \3 }% Y  L$ p. V5 U4 H% e8 y
65．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 `) d  f; ?2 [: Y* Q% }5 U  _0 @高：龙塌之上。
0 m1 _  y0 z) r8 \  QP：床。

9 i! c6 s0 F( b$ X  u( Y66．想要试的场所是？
高：温泉宫浴池内，小珀院子里那棵老树下……
8 i2 u5 I7 b* h+ f6 w/ \P：舞台上，那里最high。
( H% @  N% [. F/ S' T% V
& q' m- {1 A4 O! L67．洗澡是在H前？还是H后？
5 R. Q" d7 p. P) ~- p高：前后皆有。
* R7 f3 A" w% O& T, C' @* ZP：嗯，这里卫生条件不错！

68．H时两人有约定吗？
P：有他也记不住。
7 {' _1 I( @' C高：小珀，你说！朕一定铭记！
% c% e( C* Z8 ^! F8 |P：以后不要射在里面。
2 u+ x/ p2 f% T1 [  S; E& C5 }高：……

/ m: U& c0 `3 V# v$ Z4 {$ P69．和对方以外的人H过吗？
( _, a2 W. H; }8 m% [( y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朕有压力啊！
6 {  l5 u3 A( fP：我认识很多女孩的！

70．对“如果得不到心的话只有身体也好”这种想法是赞成？还是反对？
# M( y6 |. J' o, z' y8 G高：得到身体，自然才有机会得到心。
( ~8 a  a7 v( {0 Y$ VP：这个，我有体会……= =|||
3 C1 B( m' ~- Z! F7 U. R: N( q6 A4 k6 K
71．对方被强暴的话，怎么办？
( s" ~! B. g2 K, \4 Z* t! }高：将贼人猪九族！碎尸万段！
* |: H. q8 \1 \& T# |) G$ pP：呵呵……呵呵……

, U# h% a" k& x1 {7 g0 X/ F72．H前和H后，哪个更害羞？
& Q3 X# o$ `4 p高：朕真是爱煞他云雨之后的娇羞啊……（桃：看你把大家雷得！）

" ?" i2 @) L8 x* H( {2 o73．“只有今天晚上，因为太寂寞了……”好友这么说着要求H的话，怎么办？
% d  E) I8 P2 C. U& a2 i$ L2 s高：谁敢？！
1 c* S/ k' }  D4 e5 S! ?* IP：我不想害他们……= =|||

8 y5 y' f' x4 W1 S74．觉得自己H的技术好吗？
高：皇宫之内，无人能及！（桃：少鹤立鸡群了！）
- Z% j0 ?! h8 |  dP：我想说，以前那些女孩都夸过我……
8 a) ]0 T6 w8 Y7 A5 D8 m$ |高：= =+++

75．对方H的技术好吗？
1 G9 ^3 `! V2 R9 C. o9 ^高：娇艳无双。
  r- q2 V9 p! Y9 ~6 h7 oP：很……厉害。
1 f4 s0 i$ G# S5 W  d9 l
- B0 A. Q3 w3 O* N7 i* K8 @0 x76．H时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 P2 Q: u4 m4 Q  {( Q  h% Q高：称朕名讳，偶尔骂些粗口。
P：乖……
: |8 W% y+ s! P# X+ h
77．H时喜欢看到的对方的样子是？
) K( `4 \( {; R高：面带红桃，碧瞳泛水色。
P：得意地笑。
( c* Q% r# k  P2 }- c8 f5 l
78．觉得和对方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高：你敢有此质疑？！
P：无所谓……嗯，无所谓……（无奈地看旁边。）
& o8 E, m9 q0 n
79．对SM有兴趣吗？
高：那是何物？
7 e+ F2 ^9 e; P- k7 a桃：以酷刑行淫乐趣！
高：尔敢伤吾美人？！（踩桃子！）
7 E7 g8 b3 T; j桃：误会啊！不是说伤小P，是小P打你啊……
3 u$ d( a$ {* ]- d7 j0 w$ y. bP：好好！！
高：=口=||||||
% a! T$ Z) P8 }
80．突然对方不寻求你的身体了，怎么办？
  B, Y* a  q( T! b' _" m高：快命太医诊治，看是不是有喜了！（桃：你好自信。）
P：他生病了吧？（桃：你也好自信。）

81．对强暴怎么想？
高：须法办！
! ~% ]2 |$ E% H4 aP：你给我坐牢去！（踢小高。）
) M6 C0 }7 p3 o& ~
82．H时最痛苦的是？
高：对方不配合。
% x9 Z3 H* y+ H0 M: S) GP：没有先进的准备物。
2 W+ d2 ?/ {! M+ y2 x3 ^
83．至今最惊险的H地点是？
5 s, `  G6 C) ~8 C7 i- F高：谁敢惊扰朕与小珀同欢？！
" W8 I, o0 d& `  ]4 e3 T
84．受有主动要求过H吗？
高：小珀实在是耿直非常啊……
P：要做就做！少废话！
* t7 n# C' v) |& Y  t
85．那时攻的反应是？
4 y8 O  b+ \4 N0 J, ]; g' EP：马上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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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3 s# t1 ?. G' n8 y86．攻有强暴过吗？
高：朕岂能行那禽兽之举？！
  o" [6 m2 F# O5 S( gP：你撒谎！
# _9 Q2 Q0 O1 \) @: Z6 k* A
+ q3 `% W1 [! E+ f3 I; Z2 {' Q87．那时受的反应是？
P：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9 g! ^1 F2 D7 h; c+ e7 B
88．理想的H的对象是怎样的？
+ {& T# X( @( k9 [, R高：天上仙子。
P：D杯的封面女郎……
# I2 M& Q% V0 A% e高：谁人？！（桃子送上一本《Playboy》，小高看得喘粗气……）
! t' N. L+ y* \: i
89．对方符合理想吗？
" R0 K. B  S0 \4 L0 L高：梦想成真。
P：差太远了！

90．H时使用小道具吗？
高：朕自己都嫌不足，还让一般器物享用？！
P：算了……= =|||
3 A% P; Y: z% ~" L: `
91．你初次H时是几岁？
高：十六岁。
4 K6 X7 t. k: u. Q) uP：我也是！
高：难道你的初夜不是给的朕？！
) J- e# u" o/ {6 }桃：你就知足吧，后面那个是你的啦！

92．对方就是现在这个吗？
$ w6 ^5 O" ^! y' M, L  F  Y! s5 M高：非也，乃是太子妃。
P：当然不是！

; u: ^) D' i' d/ b6 X93．最喜欢自己哪里被吻？
+ f; c: Z+ d; W; i高：嘴。
  m  }8 I7 v( L8 ^5 i- W( \P：嘴……耳垂……胸口那里……肚脐……下面……
桃：你果然好饥渴！

94．最喜欢吻对方哪里？
9 S1 q9 d" O- K% O高：全身各处！
7 V$ f8 i# G% b5 V* h& I3 Z' iP：嘴角。

95．H时做什么对方会高兴？
高：取悦他。（桃：废话！）
P：迎合他。
6 C0 @* f, Q' b) h+ V2 T6 a3 q
. D! m! v+ c+ k7 }+ i. u6 x96．H的时候，想些什么呢？
高：希望彼此身灵俱合。
P：这次千万别射在里面了！

: ]* c# o$ S. Y# k4 K: h97．一晚上做几次？
高：朕政务繁忙，还要早朝，一夜三两次足矣。
P：你少变相夸赞自己！
  w& M3 [/ y% p% E' v/ ~7 s
& s2 S* m; [2 D$ X/ o& \( Y3 E98．H时，衣服是自己脱还是对方脱？
高：彼此彼此。
0 x" i/ {; `2 u; V
5 k' T: q( Y; o5 J$ w# r/ M6 r99．对你来说H是？
8 F* @  T" c' W; s# v5 J高：H是何物？
; d: N8 c. B. U8 r$ a4 H8 W, \P：一个字母。
, @2 V2 K5 N- Q桃：少跟我装愣！= =++

100．跟对方说一句话吧。
' r# m( J, D6 @. C; D高：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P：I will always love you。
, U$ r4 ?( z; Y  m

' Z# w, _5 k- N; t& i; W9 F=======the end========

onion07

这个狗皇帝还真会玩人！厉害 改天我也玩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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