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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0-29 19:5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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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停的问白杨柏,我怎么办,咱们怎么办。8 z+ h7 B3 A. g) @" s8 ~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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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柏退伍那天,我已经是学校学生会的主席了,有了自己的办公室,虽然不大。那天我坐在办公室,给一帮人开完会,然后看着窗外体育场上的人三五成群,看着桌上的那盆四季海棠发呆。我不知道我和白杨柏以后该怎么办,我为了他跋涉几千公里来了大东北,现在他回去了。重要的是,而我还留在这里。) g# s+ g& L. e! ^7 G: x9 ^1 L# V
& R$ \9 }( x+ L" I) o5 ]" S汤梓铭开始整天整天看不到人,只是在我忙碌的一天发短信要我周末帮他搬家,我说你搬哪里,他说搬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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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那天,我和汤梓铭一路都不怎么说话。他就更加的难受,因为一年多不在宿舍住,和宿舍的哥们都没什么感情,现在搬回去就更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而我也因为想着白杨柏远在千里之外更是心情不好,所以我俩都默默的不说话。搬完最后一件行李的时候,我俩把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这个房子里到处都是宇哥的影子,他有时候在厨房一米八七的大个子弯着腰做菜,有时候光着膀子急匆匆的冲进卫生间,有时候和汤梓铭吵架摔门而去,有时候拿着新买的小玩意儿进门就说汤梓铭你看我买了个什么。全是这样的样子,我想汤梓铭默默收拾的时候肯定也是这样想了很久。* f5 e* Q" x8 f# o. h- p.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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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第一次在学校图书馆见到他们的时候,汤梓铭总是爱哈哈哈得大笑的样子,还有他当时骗我说他们家山清水秀满大街都是大象孔雀,我当时还真信了他的样子,而现在他的脸上再也没有那样的笑容,或者说那样和宇哥吵架之后的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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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青春,可能就这样磨练着我们。让我们褪去了青涩,青梅已老去,竹马早吱呀。# g ^+ y/ n/ @: Q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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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柏打电话说工作的事情还没有落实,可能要缓一年才能正式上班。 d/ M, c+ f0 K5 }, T+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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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决定只能过年的时候回家和白杨柏一起聚了。漫长的等待就在秋天慢慢的一点点往冬天里走。我也在一堆学校乱七八糟的课程和活动里走着,撑着希望春节来的早一点。那段时间里,我的烟抽的越来越狠,眉头开始紧锁。6 [* ~6 o2 j* L' Z) W
, h" M7 }" R& `6 z h春节的时候,我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背着给家人买的各种礼物踏上了南下的飞机。我妈看见我的时候,满眼笑眯眯的样子。我突然发现老太太的头发好像更白了,腿脚也不利索了。开始拉着我的手,一遍一遍的给我讲自己当年的事情。我姐说,妈有点脑萎缩,记忆力不好。我站在院子门口,靠着墙抽烟,看着墙角老太太种的花花草草枯萎之后的留下那腐烂的叶子,静静的思考自己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我的以后到底准备怎么过。# c, s' {: S( }- X8 z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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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柏没有来我家,我也没有去白杨柏家。我俩就是偷偷的去溜达压马路,坐在他的车里握着手往不知名的郊外开去。然后停下来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亲吻彼此,白杨柏还是摸着我的脸说陶泽,我们努力努力,一辈子在一起好吗。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窗外的寒风凛冽,说好的白杨柏。8 K7 `+ ?) I' q6 [& z* X
* z. L+ u0 K9 }8 B我知道,要么走出这一步,要么这一辈子就只能在牢笼里面对着自己不想要的生活去演戏了。我知道我可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去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可是,我只能狠下心这样做。不然,可能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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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春节我都只能和白杨柏偷偷摸摸的出去见面,因为我们都长大了,真的不想让各自的父母再伤心,我知道可能现在他们接受不了我们,也可能是一辈子。但是只有我们俩都很努力的去生活,去努力在一起,总有一天,他们或许会理解我们。5 Y3 ]$ `5 h9 y0 l" s" t: {: @7 q
3 Q3 J n1 e" C5 j4 H ]可是,我不知道,我们一直在让他们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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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去,万物复苏。0 X* t) J, k0 Z8 ~$ A j7 ]$ i; Y0 \- O
% Q! I' T% _& G# o- Z- j我踏上北去的路途,飞机起飞的时候,整个天空是灰蒙蒙的大雾,差点就要航班延迟了。这次回哈尔滨我突然觉得没有那么有趣或者说兴奋,因为白杨柏不在东北,而能聊得来的宇哥也不在,汤梓铭开学肯定又要忙碌他的学习,我们能在一起聊天的日子也很少。唯一的动力就是宿舍里的哥几个,可是很多话没办法跟他们说,很多感情他们或许也体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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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 }/ m2 t9 v3 j6 D: j大三的夏天就在万物生长的季节开始了,哈尔滨的市花是丁香,初春过后好像这个被冬天过分想念的城市也开始慢慢的活了起来。柳絮随着风飘飘洒洒的落了一地,就连路边的草坪上也铺了厚厚一层。丁香的气味淡淡的开始穿梭在空气中,我经常沿着学校的马路绕过家属区,走很远的路回宿舍。因为家属区那些老旧的欧式房子,门口的罗马柱上缠绕着不知名的藤蔓植物,夕阳的余晖照射在那些同样老旧的玻璃窗户上,反射出暖暖的光线。还有那些退休的爷爷奶奶带着孙子,在楼下的花坛边坐着聊天。刚刚伸开腰肢的丁香树下,总会围着几个大爷大妈在支个小桌子打麻将。爽朗的笑声回荡而去,孩童追逐嘻嘻玩闹的笑声成了治愈我孤单时刻最好的良药。$ M3 Q8 D6 |9 A
* B, g; u1 a8 t2 [1 ?# _; K# F有的时候,我能坐在马路边的道牙子上看着他们然后自己傻傻的点一根烟跟着傻笑。每每这个时候我总是给白杨柏发短信说,我想你了,我想我们老了也这样在一起。! | I* t7 l8 z/ w$ F2 `6 a
8 i# Z$ T# p n- V; m6 u; e k宿舍的哥几个每天晚上熄灯之后,都会就着某个话题开一个简单的卧谈会,可是很奇怪我们宿舍四年里很少很少说过关于女生的话题,大家总是能嘻嘻哈哈的古今中外历史政治军事体育的聊,很少谈及女生,也很少说起彼此女朋友的事情。: V5 Q/ h/ G)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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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之后毕业的最后一次我才知道,他们对于我的事情或多或少有了解,所以总是避开这个话题怕我尴尬,也是在散伙饭的时候,他们说可不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说可以,他们说你和你那个朋友到底怎么回事。我沉默不语,他们说你可以不回答,但是记得,咱们几个认识不易相处不易,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我们不会发表看法和意见,总之我们是衷心的祝福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请都可以和哥几个说,只要你愿意。当然这也是后话,这层窗户纸就这样好像没有被捅破一般。事实也证明他们对我,确实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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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P R, W# _6 s( R# a这一年,我很认真的学习,学习成绩也很好,拿到了奖学金,宿舍的哥几个考研的准备考研,考公务员的天天看书,留学的天天也往外跑各种咨询参加语言考试。( k; M' g0 M% n1 y5 M! j& l3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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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在漫长的黑夜难以入眠,想着我到底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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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9 h" s5 ~4 h& f" ~" S! ^7 p; c白杨柏在微信上和我说,陶泽,要不你南下我北上,我们一起去闯荡吧。我知道这是他斟酌之后的想法,因为回家,就会面临着我俩又偷偷摸摸的日子,又要面对着各自的家庭还有各自的未来,或许又有一场很大的争执要发生。与其流血牺牲,倒不如一起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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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d+ n. M0 d, ^$ P' P我和白杨柏就定了一起去北京发展的决定。可是当白杨柏和他爸妈沟通之后,直接被他爸否定了。用他爸的话说,我都要退休了,辛辛苦苦给你弄个安置卡容易吗?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忍心离我们那么远吗?北京是你想的那么容易就能奋斗的有出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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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柏说,我们跑吧。我想也没想说,好。2 P1 A' O; k" L: l) N! | m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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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六月底,我和白杨柏就各自出发往大西北跑去。白杨柏把他爸安排的解决工作的饭局放了鸽子,我直接没参加最后两科期末考试。6 O4 x+ T; ^; s7 |2 C; v* g5 V
8 H l1 B3 j9 v {我们一路往西,白杨柏给家里留了一封信,说不要找我了,就当我死了。我给室友们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和你们无关,学校领导找就拿我的签字说明给他们不要牵连你们。我们俩就这样准备放弃整个生活,准备隐姓埋名藏匿在某个小城市,过着深入简出粗茶淡饭的生活。用白杨柏的话说,我就不信咱俩大男人还能饿死还能去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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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 W; | K3 C c! o; z- V一路而去,我们坐过飞机火车,坐过硬卧硬座,站票逃票,城乡的大巴车,乡间的三轮车拖拉机。从西安到西宁到兰州再到敦煌,哈密。每个城市我们都呆几天辗转反侧找一些简单的兼职工作挣点钱。! r! A9 f3 h9 o0 d: r;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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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兰州的时候,我们俩坐在拉面馆吃着五块两毛钱一碗的拉面要一个鸡蛋分着吃。在敦煌的时候,我们在鸣沙山月牙泉外拿着我的单反相机给游客拍照快洗,在新疆的时候给前来贩卖水果的客商搬箱子。在西宁的时候我们要一杯老酸奶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分着喝,白杨柏说,陶泽你不会恨我吧,我说不会,这样的生活是我的选择是我愿意和你在一起过的。在张掖的时候,我们去看了丹霞地貌,然后一起赶去敦煌。那天晚上为了省钱,我们买了晚上两点的火车硬座票,甘肃的夜晚还是有点凉,白杨柏说咱们去候车大厅坐着等吧。然后我实在困得不行,白杨柏就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要我躺下枕着他的腿睡一会。我俩分享着一副耳机,我躺在他的腿上把脸埋在他的肚子上,白杨柏一手抱着我的肩膀,一手拿着一份不知道谁的报纸看着,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电视显示牌上的列车正点情况。* \! d" Y+ A' u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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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个瞬间,我从来没有那么安稳的躺在他怀里,我也一只手伸过去抱着白杨柏的腰,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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