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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我可以爱你吗?》 BY 未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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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3 20:33: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1-29 21:51 编辑 , [9 `' }7 {7 U8 E6 M% V  _
8 }( z0 w+ A0 {8 D
《我可以爱你吗?》  
/ K. q& C6 n( f
- [  V* v1 }$ v* Q% ]  B, w1 C7 i4 q作者:不详
! s! x7 S& Y  ]* k  H# p; }; }% j5 ?, r0 }) I7 }# Y* L
楔子
3 E. z$ U$ B6 I' o) K. ]4 z/ {9 a  W2 E9 E0 ?
公园里,一群四、五岁的小朋友正在草地上放着风筝,五彩缤纷的各式风筝像是竞赛般,和着小朋友欢乐的笑闹声,直奔向晴朗无云的湛蓝天空。2 h+ X4 {5 {4 d9 O
「呜!哇——缠住了!你走开啦!」
+ P9 e# h4 a8 Z1 d* c「啊……线不够长了!」! J  h. Q. K  g# q
「线断了、线断了啦……」; w. b7 q. d, M* c$ ?2 @
惊叫声此起彼落,没几分钟,原本热闹的天空,只剩下一个风筝还悠闲的飞翔着。# |) B3 q6 Z! [, L' x  q) l6 Q
「小风!加油,别让它掉下来了。」没了风筝的小孩子在一旁摇旗吶喊。
+ ^! R$ |; q# q, O# S0 C) a3 ]5 ~「看我的!」被围在中心点的清秀男孩自信满满的应着,小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专注的凝视着风筝,双手灵活的拉动着手中的线,在一群小朋友崇拜的眼神中,风筝乘着徐徐的熏风越飞越高。
  X7 R0 h( ~- \0 b+ J, j: P「哗!好高哦……」' g% e  c1 B0 s7 x0 j1 h1 d. A
「小风,再飞高一点、再高一点……」
' s/ h, ~2 R/ I( L# x5 F0 \( s一阵狗吠的声音闯进了喧闹快乐的气氛,男孩不由自主的稍微分神瞥了一眼。
  c' H+ q; Z/ ^. s只见一只棕色的大狗,正追着一个与他们年纪相彷的小孩,大狗咧开的大嘴上满是尖锐的利牙,吓得被追着跑的小孩脸色苍白,红着眼眶,扁着小嘴,眼看就要放声大哭。
1 z6 r7 |& g' e) z" t, ^男孩一怔,一时不留神,风筝线便断了,转眼间,风筝在天空只剩一个小点,然后消失在所有小孩子的视线中。
$ n, {) k7 ?" ?; W% ~每个小朋友脸上都难掩失望之色,但男孩却像是一点都不在意般,只惦着那个被恶犬追的小孩。8 T8 s# c; X) _9 x( ]& y
拨开人群,男孩循着适才看到的方向追了过去。
' v- k: S" U6 Y: ~0 @「小风,你要去哪?」
7 X3 I# V% |4 Y「要去追风筝吗?」! h1 n# f* u$ s; n! [$ x
「那我也要去!」
- R# `# d1 `( L「我也要、我也要去追风筝!」
2 {2 [# p& ^& ?- r5 _原本还在失望的小朋友,一下子就振作了起来,嘻嘻哈哈跟在男孩的后头跑了起来。/ Q, y$ m$ Z- n* P% N% Z8 T+ F: m
跑了一会儿,男孩看到他们了。
0 m& |  E* N5 e  w- t5 D1 U被追的小孩越跑越慢,突然,脚下的石头绊住了他的脚,一个不稳,小孩便扑倒在地上。. n6 `1 m! J5 o6 l/ U
大狗要咬他了!
! s4 ?8 C' G8 g& l这个念头闪过男孩的脑海,他想也不想的冲上前去,张开了双手,以身体护住了那名即将惨遭犬吻的小孩。" G. ^% Y1 E2 ]$ ^' V+ B% S
下意识的闭上眼,男孩等着疼痛的到来。
7 h8 ~. s0 h* A" l- K只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脸颊上传来的是一阵又一阵的湿热,男孩蹙着眉,睁开双眼后,只见适才那只「凶狠」的大狗狗正热情的舔着他的脸。; `. U2 V- |. c
男孩失笑,什么呀,原来牠只是想跟他玩而已啊。3 |  ~# Z& Q3 h: \/ e
大狗高兴的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偶尔还快乐的朝他汪汪叫着。% o: j; \4 B7 L7 q" R
「你还好吧?」男孩松开自己的手。「不要怕,牠只是要和你玩而已啦。」他笑着对那小孩道。
) ?, d5 r! F5 h小孩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雪白的衣服上全沾满了泥土,就连那张小脸也全被泥土给遮掩了,柔软的栗色浏海下,只剩下一双含着泪水的明亮大眼凝视着男孩。
' Y0 u9 B  V* h+ T「谢谢你……我以为牠要咬我……所以我才跑的……」小孩惊魂未定,结结巴巴的说着。
4 F  s% s) A) Q; @, }: D& A「你脸上都是泥巴,喏,这借你。」男孩自口袋中掏出了一条白手帕,很慷慨的说。
. G" H9 g1 O7 ]1 N0 J8 X4 l「可是……妈妈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小孩犹豫着,脸上的泥土让他觉得好痒,可却又惦着母亲的叮嘱,一双伸出去的小手又缩了回来。. C$ @  t  ?0 v3 r# K- P
「那……我帮你擦好了。」男孩不以为意,自告奋勇的接下这项工作,毫不可惜的将雪白的手帕擦向小孩的脸。; A8 \5 B; x0 Y- j+ B* L
随着被擦去的泥土,一吋吋显露的,是小孩水嫩无瑕的肌肤,所有的泥土擦去后,那条手帕也跟着报销。7 G+ l  H0 r, @# F0 F; |
虽然衣服沾了泥,但那小孩依然像尊可爱的搪瓷娃娃般,唇红齿白,巴掌大的脸蛋上镶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让男孩忍不住看呆了。
: J, V6 S" k# ?" X「小风,你们在干嘛啊?」
" u* n1 R* \9 \) H- V; q方才追上来的小孩子在和那只大狗玩了一阵子后,终于注意到他们两人。8 g. @$ E  |2 u
「他是谁啊?小风。」一个小朋友好奇的问着。3 {& C' m0 l. J
「我才是小枫啦!」那小孩插口道。
: A: ]/ y' E# O& n3 m「你不是小风,他才是小风。」$ w# i; ]# V1 H2 E* l
「才不是,我才是小枫!」小孩坚持。
- k& W; h9 }! ^' S「我说你不是!」
7 K. V8 w5 h9 Q, K「对啊,你才不是小风呢!」! p( w/ F8 _- `, y; |
每个人都说男孩才是小风,那小孩急了,眼眶一红,握着双拳喊着。0 A1 g: L# T8 n9 G; Y# Z# G$ v- N
「我是纪枫,我才是小枫!」
: ^- c: T7 _" ~/ @3 T, g; ]「不是啦,他才是季风。对不对,小风?」男孩的朋友转头问他。
( e) [  @# S; e9 z$ [) l男孩很自然的点了点头。, J" U; A2 ^' u8 w" b: M
「你不是、你不是!」纪枫摇头,着急着想声明:他才是小枫啊!
8 b2 V5 ], f: R/ Z; T% e5 P; l, F  I季风困惑的望着他,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小孩脸上的泪让他觉得……不舒服……
- g# F# ]6 X3 C, _1 Q8 P「你也叫小风吗?」季风开口,不自主的想做些什么来止住他的泪。' N8 T% t# O1 f* r: x
「嗯。」纪枫用力的点着头。「我叫纪枫,妈妈都叫我小枫。」
6 x8 y! J8 p; V5 B「啊,好好玩……他也是叫季风,我们都叫他小风耶……」一个小朋友拍手笑道。
% }( D  J5 W5 A/ j「哇,这下我们有两个小风了……」' J2 `* X! H: e3 ?+ s  t
「吶,小风,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 p6 l4 K( t. }% J& c, \! D「咦……可是……」被这么一大群人围在中间,纪枫眨着眼,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 s7 ^4 D3 c% F- W; f( X+ \6 O「是啊,走吧。」季风灿烂的笑着,将手伸向他。: x5 A6 T: w4 A, v- J% P3 p
是股莫名其妙的信赖吧,纪枫就这样交出自己的手,当他的手包围着他的时,安心的感觉,透过他的手,传到了心里。
: X5 p' }/ X5 w4 f4 Q2 ?「哗,两个小风手牵手,我也要!」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小朋友蜂涌到他们身边,抢着要和他们牵手。% C) W0 Q6 U9 @. A. a9 E
快乐的笑声扬起,一群小孩子——连同那只贪玩的大狗,就这样在公园里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夕阳西下,西边的天空洒满了夕阳的余辉。; ^) u/ g/ {" q  [0 Y
「两个小风,我们以后还要再一起玩哦。」一个一个被家长接回家的小朋友依依不舍的告别。
" i: _3 r# u6 `8 Z. O& N「嗯。」纪枫和季风一起点头应着。6 @, j6 m+ q: ~: Y/ v: L- W% {7 x
当最后的一丝阳光消失的时候,公园里,只剩下纪枫和季风两个小孩,就连那只大狗也被主人给接回去了。
8 y9 m. i% |! u「小风,你不回家吗?」季风边踢着石头问着。他的家就在这附近,所以他都是自己走回家。
* U9 o# t3 _: n3 X「回家?」纪枫呆了一下。/ o& J7 b4 ~% g! X$ U7 g4 R( S1 q
「对啊,回家,我也要回家去了。」$ w/ }1 w( o1 C1 z
纪枫过了好一会,才嗫嗫嚅嚅的说:「我……不晓得怎么回家……」
$ b9 P$ y4 q# Y1 U$ x  J「啊?」季风错愕的停下脚步。: E) ^9 G4 b: b  W
「因为……我是被那只狗追,才到这里来的……我不知道怎么回家……」
# m2 D' V/ w3 Q( ~, g: O因为和大家玩在一起,纪枫根本忘了这回事,直到此时才想起的他,心中又开始慌乱起来。
4 v2 d7 g. q7 n" _' z4 P「那……你……迷路了?」季风眨了两下眼睛之后,才明白这个事实。
& f0 H" I; z5 e2 M5 ^2 x% E纪枫点着头,眼泪跟着啪答啪答的掉落。
& u5 c  I$ o2 \  r8 U; k& h「你先别哭嘛。」看到纪枫的泪,季风一时慌了手脚,笨拙的拍着纪枫的背安慰着。「就算回不了家,你也可以到我家来啊。」* T' }9 y1 Y6 ~0 ]
「可是……我想回家……我要回家……」一双小手拼命的拭泪,可是泪却像关不了的水龙头,浸湿了他的衣袖,滑落他的脸颊。
! j' t: ^% \( F. J: v0 K' g「别哭……我会陪着你的,所以……别哭……」季风以自己的袖子为他擦去脸上的泪,小小的心灵,还不明白心底那揪痛的感觉,原来有个名字叫——怜惜。
" b4 Z7 @9 _/ l2 z9 e「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伸手捉住季风的衣服,纪枫望着他的眸子里还有未凝聚的泪。
" e. x4 L) t5 H/ K! j* w「我会一直陪着你。」季风点着头保证。「走吧,我们一起回家。」不给纪枫时间拒绝,季风拉住他的手,指着前方说:「我家就在前面而已,一下就到了,我妈会煮好多好吃的点心请你哦。」! K" x$ p% F6 d" I, D
纪枫止住了泪水,视线移向两人交握的手,原本惊慌的情绪,因他手心传来的温暖而渐渐安定下来。
8 c& E) g$ E) f  F* E「小枫……」纪枫停下脚步。  d2 m3 \3 n. N9 E: ~8 Y
「怎么了?」季风回过头。/ m  a/ S: F0 G& }* N; B  j% {  l9 S
「谢谢你……」红着眼眶,长长的眼睫上,还有未干的泪珠,纪枫缓缓绽开了一抹笑容。# B: Y8 g( \( F* H  `
季风望着他的笑靥发呆,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得好急,没注意到纪枫走近他,微微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叠在他的唇上。: J1 w5 \1 P' k! v, `+ h2 ?+ n
感觉着唇上的柔软,季风的脑中有好一会儿的空白,直到纪枫的唇离开了,他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一片茫然和困惑。, G( b( r6 C0 y2 Z2 L0 ?9 R8 y! v
「那个……小风……你……为什么……那个……」回过神后,红潮爬上季风的脸。" _) C5 Y( t! r5 a" h- u( q6 N7 p3 L, @
「妈妈说,这是谢谢的亲亲。」纪枫眨着眼,无邪的表情好无辜好无辜。4 U: j! k' v* S, L
「哦,是这样子啊……」季风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脸颊,脸上的热度还是没有褪下。
; _5 U  u: G* ]5 N% \  r% B& }4 k, g「吶,小枫……你说……你要一直陪着我哦……」
4 q) B& C: `: ^7 O; ?小径上,两个小小的人影被月光拉得长长的,也映照着两个人紧紧握住的双手——
% o, p8 V/ y: Y, s你要一直陪着我哦……& k; o4 n$ d, J%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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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0: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7 w8 \* i6 ^% P  ]: Z% T1 j. m- J. u" P4 t) \
记忆,似乎因他而有了开始;那个始终占满我记忆每个角落的人——季风。
2 P+ H8 G( s" A5 s$ a楼梯口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路从二楼,奔向一楼的餐厅。
% i7 E8 ]  l9 ~6 A3 M& R「小枫,又睡过头啦。」纪母放着洗好的盘子,从流理台回过头,笑望着酷似自己的儿子。4 H& x! B. V. ~) `5 Y/ K% _
那一头柔软的栗色头发,从小时候就没变过,此刻因为太过匆促,而略显得凌乱,温暖的棕眸除了带着似醒未醒的睡意外,还有着些许慌张。8 e8 e7 n1 N7 k5 _' l
「妈,妳怎么没有早点叫醒我。」纪枫蹙起眉一脸懊恼的叫道,一边将桌上的吐司抓起来往嘴巴塞。  U7 l8 Q' \' p3 ?4 E( d
虽然长相稍嫌秀气了点,但纪枫的动作粗鲁得就像同年纪的男孩。, K0 O! T! ^1 ?  g( w
「我有叫,是你自己没听到吧!」纪母眨着那双和儿子如出一辙的棕眸,无辜的说。
* U! w3 @; Z, q) M5 W纪枫努力的吃着吐司,塞了满口的食物,根本无暇回话。4 F0 D( y, w( x" q* Y
「小枫,吃慢点,别噎着了。」这孩子,枉费了她给他生了副这么英俊潇洒的容貌,全被这副吃相给破坏了。4 q6 L" G5 S6 L1 H4 O! A
「阿风就要来了啊!」每次都要麻烦季风来接他,总不能老是让人家等吧。8 R" |0 a( O' P" A# @
话才刚说完,门外头就传来一阵叫声。% H$ C2 I  S/ B5 p' u! ?
「小枫,快迟到了!」
; p8 ?3 e2 l  y「阿风来接你了。」纪母笑着提醒着还在跟早餐奋斗的儿子。8 k$ m" H. u/ \$ M$ F/ t* g
「我吃饱了。」吞下满嘴的食物,喝下最后一口牛奶,纪枫抓起书包,冲到门口。
5 C  F: C# }3 a* {) e8 V. k" e「我走了。」拉开大门,他头也不回的道。
- s5 V9 h. F3 L, d「怎么每次都这么慢啊。」季风抱怨着。6 n; E5 f) n$ u- h. k, ~0 L/ K+ b
骑在自行车上的男孩留着俐落的短发,刚毅的五官透露着比实际年龄更成熟的气息,深邃的眼恍如一道难解的谜。只是随便一个停车的动作,就在不经意间,流露着自然的帅气。5 Y# F3 I& k: V4 {' e
「今天又睡过头了。」纪枫有些懊恼,本来打算先在门口等季风的,但是,这个愿望,似乎从来就没实现过。" ~5 m3 s4 [/ |4 E7 R5 k
季风看到纪枫乱翘的头发,未曾多想的抬手,帮纪枫顺了顺发,掠过指尖的,是他一直熟悉的柔软发丝。
! ?0 F: q0 J* j很习惯季风这样为他梳理头发,待季风收回手,纪枫抬手摸了摸梳理好的发。
( G8 L5 I! b1 @- C+ t' L4 h- \「谢谢。」纪枫漾开了笑容。
  s! N- H) K3 N「上来吧。」季风头微微一偏。' `3 t4 Q# D% c6 i
虽然口中抱怨,但看样子季风早就习惯了纪枫的惯性迟到。$ c5 _8 d: v8 B! R
纪枫双脚踩在自行车的后轮上,季风待他坐稳后,开始踩动踏板,自行车就这样慢慢的加快速度,然后平稳的前进。# V9 _) _" }; D: }% j# }
早晨的风拂过纪枫柔软的发梢,他低头看着季风的头顶,放在季风肩上的手,和深棕色的制服比起来,显得更加白皙。1 u/ j9 S9 u$ w( A4 u5 |
望着那白得近乎刺眼的皮肤,纪枫深深叹了口气,真的不晓得该拿自己这身怎么晒也晒不黑的皮肤怎么办才好。: L) c# H) }) O1 K: q
因为皮肤白,和这张太过秀气的面孔,从小到大,他不知道被误认为女生多少次,即使身上穿著男生制服,向他告白的男生依然前仆后继。
" V+ Q, R& J; m  y' L$ n! W' @9 H幸好,上了高中后,这种情况就减少到几乎没有。# p2 s9 _+ G1 m1 R
但是,不管怎么样,纪枫依然希望能够让自己变得阳刚一点,就像——季风一样。7 E2 U6 V$ _- t8 g8 k+ J
相较于总是被男生告白的他,季风被女生告白的次数更是多到数都数不清,每次都让纪枫羡慕不已。
9 c) O- [  v* z) F几乎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从纪枫有记忆以来,他和季风,便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7 x* s( }( E4 S* D虽说这和两家比邻而居有极大的关系,但两人之所以会认识,还是因为两人的名字。
2 `0 Y( I) w0 Z: ?7 o没错,他们两人的名字,念起来的音是完全一样的。
" s+ E% k6 ?  L7 B7 `) @也因为这个原因,从幼儿园开始,别人总是将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自然而然的,他们两人也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A' v& Q- V9 m" s' k/ Z
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他们总是在一起;上学也好,念书也好,郊游也好,不管快乐或悲伤,他的每一个回忆里,总是有季风在。他从来不曾怀疑过,他们会有可能分开的一天。
; b/ Y. b% f. I/ \) o仰望着碧蓝的晴天,纪枫好心情的微笑着;他们的友情,一定可以持续到永远吧。8 s1 H! Q6 N# `
离开了教师办公室,季风和纪枫一人搬着一大叠的作业,走向通往二年级校舍的走廊。7 V% _, b2 Y3 H1 P( Q* X
「重吗?」季风问着走在他身边的纪枫。. X2 r/ y9 P: h$ f
纪枫耸了耸肩,轻松的笑了笑。「放心啦,我搬的量才你的一半啊!我的力气没那么小。」
2 M0 T% \, k1 l3 X) T因为成绩好的关系,季风通常都是被老师叫去跑腿的对象,而和季风交情很好的纪枫,自然是义务帮忙了。
4 @. a# `9 W2 _5 z' @2 H' F4 l" r虽然不比别人矮,但纪枫却比一般人还瘦,也难怪向来照顾纪枫的季风会担心那一叠作业会压垮了他。
5 i2 W, u/ E" f" M6 k上课的铃声在这时候传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加快了脚步。. e- O9 i) E# y! m5 d# X
「筱忧,快,上课了!」走廊上传来一个女孩的叫声。
! L3 P3 z! q3 \「啊!等我啦!」
; ], M* D, s1 `  L8 S. t一个女孩着急的喊着,跑过了转角,却跟抱着满怀作业的季风撞成一团,他手中的作业也跟着散了一地。
$ S# Y! [% Y* g) ~「啊!」四声惊呼不约而同的响起。8 h* {" G, \' Z4 i" Y" i
「阿风,你没事吧?」纪枫忙问道。
5 C7 h9 H' {- o% U- R$ F3 @季风人是没事,只是手中的作业只剩下了两三本,反倒是那个撞到他的女孩,因为反作用力的关系,跌坐在地上。
# Z9 b, g, e, s' C- G6 ~6 E; M「我没事。」季风对纪枫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女孩。「对不起,妳没事吧?」" n2 @/ p# t8 R8 R& N5 Y
「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那个女孩摇了摇头,才接受了他的帮助,站了起来。: q8 Y: h: S/ i0 Y( ?+ j1 F) w
女孩拍去身上的尘埃,终于抬起头,两条辫子垂在颈侧,小小的脸蛋上,镶了两颗明亮的大眼,很是动人。$ }: r% E* P8 ]
女孩的眼和季风四目交接时,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 |% j) L& `; T* d6 k2 d  s! R他的眼神——好温柔……她怔怔的想着,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他一眼。9 k. B/ H! j, q1 m. d# F3 q
「筱忧,妳没事吧?」她的朋友跑了过来,连忙问着。, Q- g+ K; y9 i; j1 u. h
「没,我没事。」她心虚的缩回视线,但是,心却跳得好急。
% t0 @2 ]. o/ L6 V/ _季风见她没事,对她笑了笑。「没事就好。」视线未曾在她美丽的容貌上多停留一秒,便弯下身开始捡拾掉了一地的作业本。
# s; a1 ^9 m& Q# _% i一旁的纪枫也早就将自己手中的作业放在一旁,帮季风捡作业。
# y) Y* `7 Q0 m+ `「看样子铁定是迟到了。」纪枫不很在意,反正他上课时间也多半在睡。$ f" o- C1 R  S$ m$ i
「迟一下不会怎样,我们可是去搬作业啊。」季风捡起作业本边道。+ [! Q' C' {2 W# ~; l
「我也来帮忙。」女孩连忙说道,加入了捡作业的行列,但是,她的视线,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朝季风溜去。
8 c3 o- X3 J1 V- J虽然想开口问他的名字,却总是说不出口。
2 Y" l0 i. ]: A8 r, h5 B: E( p终于捡好了作业,季风对那女孩和她朋友笑道:「谢谢妳们。」, M) w2 w9 I. Q9 ?/ @# O3 U1 ?
「不,没什么……」那女孩还正要说什么,但是季风和纪枫却已经转身先行离去。
. @( _8 w9 h6 k$ O3 i& o. ?女孩望着他们的背影,那个方向,是二年级的校舍吧!那么,他是二年级的学长了?+ o8 t# ^8 c& O
「筱忧,怎么了?」朋友关心的问。
+ g$ t+ ?: M4 o: E2 T5 P  ~「不,没什么……」见那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女孩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失落。- O) q$ m* n* h. Z
「真的没什么吗?筱忧,妳该不会是对那个学长一见钟情了吧?」朋友笑得暧昧。
" N$ ]1 `, t9 H7 F9 L+ k$ W- [「才……才不是呢!」女孩白嫩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0 A8 q8 `" s' @
「妳就老实承认嘛,妳要是承认的话,我就去帮妳打听那个学长是谁。」她笑得一脸奸诈。0 ]) o( K7 [2 M' ]
「我才没有,妳别乱说。我们该回去上课了。」女孩跺了跺脚,就要转身。/ K5 d" \" D0 ?$ M" l, |8 q
「妳要不承认的话,我就不帮妳打听了哦。」$ V/ m1 ]' D" J% K% {, y* T
「妳——」
" O+ p; C% q7 m& N* N7 `: X「好啦,筱忧,难得妳喜欢上一个人,我这个老朋友当然要帮妳啊!老实说,刚刚那个学长,感觉不错,和妳很相配哦!」0 H9 O5 U& s# N; q& j7 w9 M
女孩望着适才他们消失的方向,终于,最后还是害羞的点头。) t/ [, o; X1 z. E7 `2 U
「既然妳喜欢他,我就去帮妳查出那个学长是谁。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吧。」朋友豪爽的拍着胸脯保证。* k, L, C: |! |: r  v
「我们,还是先去上课啦——」女孩的脸红得熟透,拖着朋友的手,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B: A2 L9 V1 y3 ~! o# l
「啊!怎么这么难啊!」纪枫大叫了一声,将手中的笔丢开,整个人趴倒在桌子上。4 U' O; i* N8 a
他和季风的父母四个人从昨天开始就不在,相约去作四天三夜的旅行,要到两天后才会回来,将他们两个小孩子丢在家里自生自灭。" P: j( S; x. `" M; ]
「反正有阿风在,不用担心。」7 D% ]- f9 s3 c4 r7 P6 a
这是四个家长的结论,总之,季风就是可靠到连父母都非常放心就对了。& n! _% I9 z2 A+ v. \# h
至于他,临去前,爸妈还耳提面命。「你就住到阿风他家去,要是回家拿东西时,记得要把门锁好,好好听阿风的话,别给人家带来麻烦……」拉拉杂杂的交代了一堆。
. r- X# K! l( F* j( O4 A他和季风明明就是同样的年纪,但却一点都不被父母信任,真是自己的表现太糟糕了吧,可是,他也不过就贪睡、迷糊了点,不爱念书了点……就这样而已啊。+ T  Q9 Z# ^1 d
季风从浴室走了出来,就看到纪枫趴在桌子上。! w  q# `9 f6 Y+ m$ v3 S; y
「小枫,睡着了吗?」
5 U  @  `+ Q3 Y, k% B* d4 S4 Q; v4 d, ]「还没……」纪枫有气无力的回答。
, M9 ]! I2 }1 c$ d/ @  f「这些题目要做完才能睡,除非你明天想考不及格。」季风的声音里没有半点同情。1 _# ?; s1 ?: A. h& F! ~  A
「我知道,我知道。」纪枫振作自己的精神,强迫自己专注在季风为他准备的考题上。  \, s' d$ e1 z$ ]- ^. Q
「哪边有问题吗?」季风在他身边坐下,非常了解纪枫只要他不在身边超过半个小时,念书就会念到睡着的习性。
- B9 z* U4 m' u. o; u: b5 u  t在季风浅显易懂的解说下,纪枫很快的做完剩下的题目。: L2 G6 ]( L" O$ `
「呼,总算做完了。我去洗澡。」迫不及待的丢开手中的笔,纪枫第一时间逃离书桌前。
% y- q, v5 J" v$ L他讨厌念书,只要坐在书桌前,通常不用十分钟就会开始打瞌睡,超过半个小时就会趴在书桌上睡死。只是,说也奇怪,当季风陪在他的身边时,他就不会想睡觉,也只有他陪着他时,他才有办法念得下书。
1 C2 h8 _7 {& V( X季风拿起纪枫刚才做的习题,逐题确认纪枫的作答正确无误后,他才放下手中的试卷,伸了伸懒腰。2 J7 V+ d* i2 A, }3 [
将身体埋入床里,季风头枕着手,望着天花板。
- m; C. X' x! R+ f1 L几乎不记得什么时候了,他和纪枫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他也想不起来,在不认识纪枫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2 M/ N* J+ f' Y# g+ S: ~( n在十七年的生命里,纪枫占了他记忆中的绝大多数,或许,平常人会觉得不可思议吧!从幼儿园、国小、国中到现在,他们几乎都在一起。/ a* R3 y9 O. J3 S8 m/ n, N
每天一起上下学,即使——他交了女友也一样,从来都没想过要把纪枫丢在一边,和女友腻在一起。) Q3 ?/ W' S) Z
季风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主动提出分手的女友。3 _6 y5 M( B0 N5 L
「我知道你对我真的很温柔,但是,你不喜欢我,对吧?在你的心里,早就有一个真正喜欢的人了。所以,为了我,也为了你,我们……分手吧。」
, ~. e1 Y  w  U# }! f至今,他依然记得那女孩清澈的眼眸中泛着的泪意。/ Z1 _( ]$ G' U9 Q! N
从过去到现在,都是因为有了好感,他才会和那女孩交往,但是,绝无例外的是,每次提出分手的,都是女孩。
! z( U2 m& ]7 d# c- {想到那女孩的话,真的有那样的一个人存在吗——那个他真正喜欢的人?. \5 b+ m! Y- m
要是真的有的话,为什么他从来都不晓得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呢?; ?2 b, l- S- g: O; L4 k" W9 d! @. m
「阿风,阿风——」
" i5 Z/ A6 f4 J: S# E  z他听到浴室传来纪枫的叫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
$ O& ^+ ?% D- e9 D& ^「什么事?」他应着,从自己的房间探出头。( Q- o8 z! W: z
浴室就在他房间的隔壁,虽然隔着一扇门,依然可以清楚的听到纪枫的声音。9 t$ N. |0 m9 o
「我忘了拿衣服进来。」
# ]' i" c1 o+ s9 Y2 P6 O; Z这家伙,还是一样的迷糊啊。闻言,季风摇头微哂。「我帮你拿吧!」! Z2 F* `9 T3 f
「换洗的衣物刚好用完了,要回我家拿。」
! s; }7 [0 z' f0 u「钥匙呢?」5 {& {$ i0 R2 K. M2 o1 C$ h. o
「书包里。」' W; q0 h% f4 ]6 g" y
季风在纪枫的书包里找了半天,还是找不到,于是他又询问了纪枫一次。& \3 n5 Q- W+ p2 ~( _: j
「咦,不在书包里吗?」纪枫疑惑的问着。% T1 {: R0 j( h6 z) b* p( D
「等我一下,我出去找。」纪枫找了一条浴巾,围住下半身以后,从浴室走了出来。0 A8 P; Z' C. n8 Z4 Q0 q
看着刚从浴室走出来的纪枫,季风不觉一呆。* L* ~! ]4 v$ Z  i
栗色的头发潮湿的贴在两颊,白皙的肌肤因为热气的关系,泛着一层薄薄的粉红,因为匆忙走出来,水珠仍不停的沿着肌肤慢慢蜿蜒滑落。/ r6 c+ v+ `- m( M+ p2 H/ Y
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纪枫,小时候,他们甚至曾经一起洗过澡,但是,在记忆中,他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小枫的身体,有这么纤瘦、这么白皙、这么……美吗?
5 K, b" }9 T4 }- _+ ]. h纪枫低下头,在书包里翻找着,几乎将整个书包都翻过了,才在一本书里找到了夹在里头的钥匙。) l; l& m* L5 I. ~: D: O/ T
「在这里。」纪枫转过头,就看到正在发呆的季风。
) X6 Z: X1 e  U, F: j" N9 n5 l他好玩的将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喏,钥匙。」
) A/ ]0 c( M- a5 e# m5 p「啊,哦——」季风愣愣的接过钥匙。+ q- ^+ f/ ^$ M) {( s
一阵带着凉意的风从窗户吹拂了进来,拂过纪枫依然潮湿的身体,纪枫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e4 i- ~: R0 O3 X1 C1 P8 L
季风总算回过神,催促着纪枫道:「你还不赶快进浴室,小心又着凉了。」
6 f2 v0 M$ J% X# l+ i! m* o直到推着纪枫走进浴室,季风才重重吐了口气。
9 X6 k5 ^) _4 X6 O; d+ ?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啊!
) B/ \  d* p8 B就算纪枫长得再纤细、再秀气,他都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孩子啊!和他一起长大的他不是最清楚这点的吗?' K" t' ^) Y7 O, w+ Z: t
那么,他刚刚为什么会有那样子的反应?
! W9 z5 t) K8 e1 |季风不由得握紧了手心里的钥匙,直到钥匙的齿印深深的刺入皮肤里,仍不自觉。4 E/ k6 |! Q/ ?, i! \+ a
纪枫换好了衣服,从浴室走了出来。
: V! l9 o: c. ]9 B1 y8 Z7 v" @「你没把头发擦干吗?」正躺在床上看书的季风将视线从书上移开。
! v( @0 Q( `0 S) v1 W! I「麻烦。反正等会儿就会干了。」纪枫耸了耸肩。「你在看什么?」他好奇的将头凑了过来。
! q8 W5 \* J: x! I) u$ F% n「金庸的笑傲江湖,从我爸的房间里挖出来的。」季风扬了扬手中的书。
- E7 b/ Q: m* D1 [「好看吗?」纪枫在床上坐下。
4 |: R; \( W: Q2 I8 m季风拿了另一本给他。「这是第一集,你看看。」说完,他走到浴室里,拿了一条干毛巾出来。# p: [, H# S9 R* h
纪枫接过了书,才看了几行,季风就开始帮他擦头发。
6 z9 @% x; \/ v- d. l, I「我说没关系的啊。」啧,这样他怎么看书啊!
$ Z' q& L9 \( B1 x「你刚刚才围着浴巾到处跑,现在又不把头发擦干,你想感冒不成?」) E; `; X0 m7 o. M# Q5 E' f4 }
季风就是这么爱操心,他又不是小孩子,光是这样子哪会感冒。! M* ?8 u& i, H, X  y  P6 r
心里嘀咕归嘀咕,纪枫却还是乖乖的坐着,让季风帮他弄干他的头发。
3 W4 b' n4 ~- x" M  F注意力又回到书上,他知道季风拿来了梳子,正在帮他梳头发。他的头发留得比同年纪的男孩长,几乎到了肩膀,虽然平常也没什么在保养——他是男孩子,哪会去理这种小事,但班上的女生却总是用又羡又妒的眼光瞪着他的头发。" f( ~6 y! R- P) Q
季风所用的力道很轻,所以,虽然是他在帮自己梳头发,纪枫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干爽的发丝被窗户拂进的风撩动着,感觉很舒服。3 V0 a1 |) F5 a. T  Q
见季风梳完了头发,纪枫移动自己的身体,躺在季风的身边,边看书,一边和季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o* \0 z& S! l6 O) c8 y
虽然小说好看,但是一页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字,纪枫看没多久,眼前的字慢慢变得模糊,眼皮也跟着缓缓垂落。
  {8 j$ R' C$ m; W+ m! e「小枫?」季风听着纪枫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一定又睡着了。0 h& a9 d6 s7 D
真是,连看小说也会看到睡着。
0 z& g* e' U' @$ G) R5 d季风轻轻的拿起盖在纪枫下巴上的小说,细微的动作,让纪枫微皱着眉,但却仍然没醒过来。
9 {# W3 p3 [! G1 c( W5 S3 o& g凝视着纪枫的睡颜,那像小孩子似的纯稚睡容,从小到大,都没变过。0 [1 n0 R; |: j/ j/ n. |. G
微长的浏海垂落额际,长长的眼睫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透着淡淡粉红的唇微启着,微敞的领口处,纤细的锁骨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 J2 p1 |6 X/ O# T# w
心跳莫名其妙的加速起来,季风慌忙的移开视线。
; q7 B" l3 u( p2 J; h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啊!眼前的人,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好朋友啊!
, `* z0 V1 n/ I) P! j慢慢的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为了不再胡思乱想下去,季风决定熄灯睡觉,他越过纪枫,将床头灯扭亮。$ I' j  V! M1 {$ h$ G
虽然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但是,他的动作还是吵到了睡着的纪枫。, J% X6 \# a( g% s, I6 o4 Q
纪枫眼睛连睁都没睁开,半撑起身子,刚好和低下头的季风对上,两人的唇不经意的擦过,虽然时间短暂的可能不到一秒,但季风却像是被雷击到了般,倏地坐直了身。
; K, k+ S9 Y5 S「怎么了?」纪枫揉着眼睛,声音中净是浓浓的睡意。' C' L4 ?" \, {9 z; v" }
「我……开小灯而已,你继续睡。」  K* q6 ^: T7 H* I- l
「哦。」纪枫想都没有多想,倒头又睡着了。3 a9 B7 @; K" x- X& Q
看着纪枫平静如往常的睡颜,季风不由自主的伸手,轻抚过自己的唇。残留在唇上的,是纪枫的柔软,炙热得像是烙印,焚烧着他的双唇,让他即使想要遗忘、想要忽略,也办不到。0 U! `3 i( a: l! c* }% x: ?
躺在床上,季风睁着眼望着天花板,耳边听着纪枫平稳的呼吸,却怎么样也睡不着。' [/ W- h0 S, k
那一晚,在清凉如水的夜里,季风唇上那火烫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4 m( i# m; s( a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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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2: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 Q" T0 }% i9 d- E, U, z7 h- u7 K2 m' T/ d" T
放学后的教室里,人渐渐的走光了,而睡了一天,直到此刻才清醒的纪枫,正努力抄着从季风那儿借来的笔记。
. C( [" w; B5 j. g% J季风的笔记向来是他的救命宝典。在课堂上,从未清醒超过一刻钟的纪枫,全都是因为季风的笔记才得以平安的混到高中。
# x- _& B1 H9 x# L! j  b「小枫,你有听说吗,去年进来的一年级校花,今天要向季风告白哦。」原本在一旁叽叽喳喳讨论的男同学突然围到纪枫身边来。3 b& [/ y3 v6 }2 A* H7 H' k$ e, u
「一年级校花?」纪枫停下了笔,皱起了眉头。他没办法在脑中想着事情时,还做其它的事。
; I0 c' I, d6 ]/ h# U$ t「对啊,你不晓得吗?就是那个许筱忧啊。她去年秋天入学时,造成极大的轰动呢!」其中一个同学奋力的解释。, G" G% r. u2 \7 g
「她不但人美,连名字也很美呢!」另一个人作梦般的叹了口气。- r. ]/ ^' }8 [. h
「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纪枫被他们搞得一头雾水。/ x* O' `. t1 g& Q6 ]* t
他知道刚刚有人来找季风,只是他并没有留意到底是谁找季风,季风只留下一句叫自己等他的话,就离开了。
# `# r/ z# r& B: Y. t. i「刚刚下课时,那个许筱忧来我们教室找季风,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吶……」那个同学似乎发现自己离题了,轻咳了一下。「总之,她把季风找出去了,看样子,分明就是要找季风告白嘛。」
3 M: l$ ^- D* l$ c「这种事情不是常常发生吗?」纪枫不了解这首什么好奇怪的。相貌、成绩样样出色的季风,向来是全校女生追逐的目标。
8 k. ^3 N( D0 d+ C他也曾听说季风不少女孩交往过——只是季风在他面前向来是只字不提,而他自己也从来不想过问,所以,这一类的消息,他反而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L% ?2 ]' ?6 `2 e0 o
「可是,这次是校花吶……搞不好,季风真的会被她掳获,那……我们不就一点机会就没有了吗?」+ V( w1 t7 U( ~& G# ^# R$ [7 s5 q
「既然喜欢她的话,干嘛不去追?」纪枫因他们的话而失笑。0 @5 N$ T( @, o, g) g  z& d
「唉……小枫,你没喜欢过人,所以才能说得这么轻松。」同学搔了搔头,终于道。3 g% u- C" m  S. t; Q
「对啊,要是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反而会什么都说不出口吧。」, `2 `4 L) X5 Q; W
「要是不说出来,说不定还有机会,可是,一旦说了出口,要是被拒绝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 U3 Z: p) ?& v4 q「或许吧……」) t& g+ H) E" E* v
听着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纪枫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
# S: L1 R  U5 k$ E# _也许,真是因为他没喜欢过人吧!所以,才不晓得,原来,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喜欢」竟是这么难以说出口。/ [& p+ H2 I: ?8 ?# I- L
只是,要到什么时候,他才会明白,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呢?9 |% K. [# c% p7 K# }+ F+ F2 h% F
那种喜欢对方,喜欢到连说出口也不敢的感觉——- t! U! \% g3 V0 \
他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呢?( I* I0 f! x- ~1 U
兼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大地。
1 S1 J6 l/ V5 d) {, O二年级的校舍后面,在外墙与校舍间种桓了一整排的绿树,在这个微热的春季里,带来了凉爽的感觉。
) e* H+ r0 y1 f# J$ ]站在季风身前的,是个羞红着脸,低垂着头,欲言又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女孩。
$ t: h7 N# f! X; q虽然女孩子已经沈默了快十来分了,但季风并没有不耐烦的出声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 P/ K* ^1 }+ g& s: b  F  H' F9 @「学、学长,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女孩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
1 S2 j) O; @8 ~3 l, c# N& U5 J6 y她有张水灵灵的脸蛋,明澈的大眼,此时脸红得像苹果般,看来很惹人怜爱。
, W% d2 z" d9 ]0 Y! @女孩的脸彷佛在哪见过,但是,她的眼蜻……牵动了他的思绪。季风知道自己可能曾经在哪见过这女孩吧!但是,她的那对眼睛,却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 O, A) W* i2 W! H$ x6 m( r& a
「妳的名字。」终于开口,季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0 a- n8 I3 D0 [4 m5 M2 _" D) t
女孩疑惑的睁大眼睛,不解的望着他,像是不明白自己的告白怎么会换来这样的一句话。
  K" ]5 Q; G3 ^1 [  l& a0 `8 i「如果要我和妳交往,总不能连妳的名字部不晓得吧?」- V' r, p4 G( h. f  R5 c
「学长,你答应了?」女孩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过了许久,她的脸上才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你真的答应了。」
7 l  V" c5 n/ Z像是作梦般幸福的语气,让季风笑了出来。, [$ h- W0 d* ?+ b3 J( k: k/ a
「真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y6 Y% O1 p1 a1 \! d8 o0 Z) y
「当然啊!」女孩用力的点着头。「你绝对不会晓得我有多么喜欢你。」/ ^* l: ~. ~" f9 ^& S/ F. C" O7 h
「为什么喜欢我?在今天以前,我们见过面吗?」
0 {( z; H$ o8 S4 \「两个礼拜前,我曾经在走廊上不小心撞到学长,还……撞翻了学长手中的一叠作业……」她露出带着腼腆的笑容。「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记得学长。不过,学长可能早就忘了吧!」) R6 ], m( g/ U
从好友那里得知,他是二年级的风云人物季风后,她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他。
' n0 \0 l0 V& u/ [2 K& b上课时,她会不自觉的搜寻他在操场上打球、跑步的身影,甚至只是在走廊上不经意擦肩而过,她也会心跳不已,她在意他,在意到让自己鼓起勇气向他告白。
) x& v& O4 D! \+ G7 q「原来那是妳啊。」季风对那件事还有点印象,那时,他并没有特别注意到那女孩是谁。! h0 d% B1 Z4 y5 y) B
「学长,我叫许筱忧。你答应我了,可不许反悔峨。」许筱忧甜甜的笑着,声音里,带着柔软的撒娇。- @$ r/ s- G1 B- w5 h
望着她的笑容,那微弯的菱唇,扬起甜美的弧度,但,浮现季风脑海的,却是纪枫透着淡淡粉色的唇……) j1 b4 J& O3 x2 _
那一夜,他和纪枫在不经意间的四唇相触。
! z# z& T; d, `6 W9 ^+ L/ q虽然他努力的想遗忘,但此刻,记忆却鲜明的浮了上来,即使过去了这么久,唇际,彷佛还依然残留着那份柔软和炙热。- b1 [$ C, r* ^, F
浑身一震,季风连忙甩去那一夜的记忆。: `+ B2 Q& T7 s- W! s5 c( y$ k
「筱忧,以后,我送妳上下学吧。」像是在逃避什么般,这句话不经意的冲口而出。7 q- `* V3 c( D' R3 k. p
不想去探究自己为什么会开口如此提议,季风只是想彻底遗忘那份不应该有的回忆。; ?+ A4 Y/ U9 I; [% w* z
尽管明明知道,这样一来,他和纪枫相处的时间将会减少,但,季风却始终没有收回这句话。
$ S# a9 s) f& C7 u1 Q也许早该这样做了吧!即使他们是再好的朋友,也该保持一段距离的。/ h* X6 q6 F5 V3 Q7 W# o4 Z
他和纪枫,早过了小时候那段总是黏在一起的时光了,不是吗?
; e. u4 I" P6 j5 T9 i清晨,天气凉爽,鸟声啁啾,这是一个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的晴朗早晨。; \7 Z* m0 u( r! ~9 S, `
一如过去十多年来每个早晨,纪枫急忙的吃完母亲准备的早餐,拿起了书包,冲出了大门。
3 y/ ]. y7 ^7 R5 N' l; a而门外,是纪枫十多来一直熟悉的景象,季风正倚着停在身旁的自行车等着他相他一起上学。
9 ~' Q' `5 A: A9 h" y4 ~纪枫关上门走向他,便察觉到季风欲言又止的眼神,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吗?」
3 E. o6 a: ^) `7 C) ]季风点了点头,只是,凝视着纪枫的他却依然一语不发。  A' p% [7 U4 F
「干嘛,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吗?」纪枫笑着揶揄,一手已搭上季风的肩胜。
3 v% z& w; {, D) B4 U3 J「我想……以后可能不能接你上下学了。」虽然带着些许犹豫,但季风还是开口了,像是终于下了某种决心。" d: p" u" C9 @2 w( H
纪枫有将近二十秒的时间无法反应,然后,他像是被火烫着般缩回搭在季风肩上的手。( c+ X! W  I7 f9 D- |. ^
「为什么?」他脱口问,却没有发觉声音里的指控。, a1 W, g2 {8 a; p- V- X# ?
季风别过头,视线落在道路的尽头,似乎在思考着该怎么向纪枫开口。
+ c7 k* ?8 `" ?, ?# P「我遇到了一个想认真交往的女孩……」季风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相信纪枫应该明白。0 m. D! y2 V0 A3 S. }2 i
听着季风的话,纪枫的脑中一片空白,记忆中彷佛有某一个角落开始碎裂。
8 B/ |1 k3 n+ Q8 O& o/ \7 ]胸臆里空空荡荡的,感情,竟像是被他这句话掏空了,纪枫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7 \, O: G- t  g! X( r) Q5 Z( {
不该是这样的,季风也不是第一次交女朋友了,为什么这一次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呢?
1 N4 G, ^( B7 o* E  b0 r而且,过去不管季风交往过什么样的女孩,他从来不曾丢下他,从来没有!
% k- ?% E2 h6 e, m4 w3 u5 [9 H他一直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8 w/ n2 @, \* c; o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9 [0 j' q7 q6 F. C) o
「小枫?」季风再度望向纪枫,对纪枫的沉默有些担心。
9 ^. I/ m7 `# _% B听着季风充满了关心的语气,纪枫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的,但是,却怎么样也挤不出一个字来。
; e6 F- e$ Y  }  x7 U不该……有这种反应的……& O( x6 N. b1 h- P# }
就算两人以后无法一起上下学,他们还是朋友啊,这样的关系,不管季风交再多的女友,也不会改变的,不是吗?
9 H. q& V$ \, _6 u季风正等着他的响应,他该微笑祝福季风的,他该……
! V' W4 A& }; ^/ u6 F8 L/ s2 `「是上个礼拜来教室找妳的女孩吧!」纪枫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绽开了一抹笑容。
0 f3 L6 p& w: ~7 k「嗯。」没有察觉到纪枫笑容中的勉强,季风因纪枫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松了一口气,跟着微微一笑。「筱忧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o5 ~) k4 c' U) z1 T
那是纪枫一直所熟悉的笑容,但是,从没有一刻觉得季风的笑容竟然是如此的——刺眼。+ W) a8 \/ M/ a
那个温柔的笑容,是为了另一个女孩子啊。
& G3 d# x0 h0 D4 O这个事实,让纪枫的呼吸忽地一窒。他只能毫无意识的低喃。「那真的是……恭喜你了。」
7 W0 P8 e, B( [: i「不能载你上下学,你不会怪我重色轻友吧?」+ I& @% q: i, n4 E7 g" E
「女友本来就比朋友重要嘛。」纪枫笑,却真的很怀疑,自己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 C' J8 J: ?0 Z6 T2 t! g" i7 O「改天我再介绍你们认识吧。」季风笑笑的拍了拍纪枫的肩膀。  d+ B. m- K8 ~: G( F6 N9 A) B
「嗯。」纪枫反射性的点了点头。+ R& E! _) e  r& G
「走吧。再不去学校就要迟到了。」
0 U; `6 s- A' t) W; g/ w2 r" k纪枫一如往常的坐上自行车,当自行车开始前进时,纪枫却再也没有平日的轻松自在。3 g. y' x$ a, J
这将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一起上学……; F. `, m: v9 k. r
仰起头,映入眼中的天空仍和往常一样的湛蓝,只是,纪枫再也不可能有和昨天一样的心情了。
8 A" ^6 Q$ m. `5 ^' r: H9 l: y「……枫,小枫,下课了。」
- V" k8 W$ \' b  Q. y! U' a低低柔柔的嗓音,唤醒了趴在桌上睡着的纪枫。
5 Z) r6 Z4 `; U3 ?) ]3 ~4 y纪枫睁着沉重的眼皮,这熟悉的声音,是季风……仍不甚清醒的纪枫下意识的绽开一抹笑容。
! y& u: ~/ j- W1 ~. ^3 x" s原来,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 i  |0 `& ~% P
明天,他和季风还是一样可以一起上学、回家。
' j/ }' l- L% I& r「这是笔记。你又睡了一天了。」季风将手上的笔记本放在他桌上,有些无奈的摇头。
7 [* _) r$ D+ c3 V" U「没办法啊,谁教我听到老师们的声音就想睡……」纪枫揉了揉眼睛,挥去了梦中所残留的不安。
7 |+ q3 \- `4 f2 J3 Q' b) d- j& p「你啊,再不改可就没女孩子要了。」季风敲了敲牠的头。「还说想交女朋友冽。」# m$ d6 S. P  c( A+ h, {
「没有关系,反正我已经想通了,愿者上钩嘛。」纪枫开着玩笑,总算清醒了些。
: _- ~7 f% m' ]; O「啧,这么消极。」
- i$ T/ e) T! Q* q「季风,有人找你。」教室门口有人喊道,声音带着浓浓的羡慕与嫉妒。
  s& a; ~; M7 P" S2 `7 |8 U0 Q# p: w两人循声望去,门口处,快被一群大男生淹没的是一个娇小的女孩,似雪般白的肌肤,小小的脸上镶着一对彷佛会说话的明亮大眼,粉红的菱唇微翘着,如同一尊可爱的瓷娃娃般惹人怜爱。
# c, U" k! w/ F% ~  @' ^/ q女孩用着目光寻找着季风,当两人的视线终于相对时,女孩绽开了一抹甜甜的笑容。4 v: z/ O8 n- q- g  O
同一时间,教室里响起了一堆抽气声。9 e+ H. u$ e! q, r  t; ?6 v4 t6 b8 H
「对不起,小枫,我要走了。」季风对纪枫笑着眨眼,不待纪枫说什么,季风已背起书包,走向那个女孩。
+ P7 W  i+ \, g. }5 f: d纪枫怔怔的望着季风和那个女孩一同离开,终于发觉,原来,那并不是一场梦……季风已经不会再和他一起上下学了。
3 F: M& t& o; q2 M4 z  Q「呜……她竟然对季风笑得那么可爱!」说话的人差点没有掩面痛哭。. a$ O! I( t0 a& q9 H( K& m
「可恶!看来季风还是和许筱忧交往了。」一旁的男同学满脸的不平。
9 z% R* m( i/ M「虽然不甘心,可是,两人看起来真的很配啊!」承认失败的人叹了口气。
& d. ^& P* e; \* V; j9 s. W「才不会,一点都不配!」女生抗议了,她们才不甘心她们的白马王于就这么轻易的死会了。7 ?3 t7 ^- z2 e* l4 T) G$ g: G: r) V* F+ |
「对啊,季风才不会认真呢!对不对,小枫?」女生开始向纪枫寻求保证。
; f& D; U; Q4 q, r纪枫听不进所有人的话,只是茫然的低头收拾桌上的书和文具。  j, |6 ~2 V& x; l4 l: M
「对不起,我先走了。」匆忙的和同学道完再见,他背上书包,几乎像是逃难般跑出了教室。% L. I& j! ^6 I- ~, A
都知道啊,为什么自己还会如此难过?& C7 y, b  R1 Y5 E3 n! b; |; m+ T
难过得彷佛……自己被拋弃了般……9 {8 j. p( E/ b# V
不过就是不能一起上下学而已,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也可以办得到的,不是吗?
2 f$ l" o4 G6 E) W) L/ N今后,真的不能一起上学了吗?那个一直以来,专属于他的位置,将被另一个女孩取代吗?- h% R, S: w+ V$ B
颊上传来一阵冰凉,纪枫伸手摸着脸庞,发觉泪已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滑落。% t1 y" f, `! B) j6 n( q$ Q' l
他到底在想什么?4 n- n: {  _8 m3 q! Z
季风只是他的好友,他不该有这种……近乎……嫉妒的反应的。
# i; R" N2 z) N8 f不由自主的伸手摀住脸,决堤的泪更是无法遏止。
# E9 |9 u8 [# n- z他已经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X3 G: X$ [: @! O9 \, G  p% K
「阿风……」口中低唤着牠的名字,纪枫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揪紧般,痛得几乎教他窒息。7 s7 ]$ O( ~2 P: `
阿风——2 y1 y% w# I3 ]8 X+ k+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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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4: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 v3 m/ z) U: Z' |6 g1 l
7 o) q8 h; T9 }2 i9 o; ~6 V突来的一阵晃动,惊醒了沉睡的纪枫。
9 ?8 Z4 e3 Z; ]迷迷糊糊的醒来,一时之间,纪枫还记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儿。
& b) h8 U" p1 Z0 U看着安置于膝上的书包,纪枫这才想起,这是自己第一天搭公车上学。6 e3 F* L$ i. F6 s  w4 j1 U& @% }5 `
因为不放心,母亲还特地陪他一起等公车,确定他坐上了车才离开,在他上车前,还一再叮咛。「你只坐四站,千万则睡着了。知道吗?」+ `  u4 I! [/ V, u: |9 A
他虽然也很努力提醒自己别睡着,但昨夜的失眠,让他上了公车后,就不由自主的打起瞌睡。9 P. ^. E5 j# y5 Q6 z1 C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心中一惊,不由得站了起来——这不是他往学校的路啊!
, x9 I' W0 Y) b5 R% {慌张的瞥了眼腕上的手表,离第一堂课的时间,已超过十分钟了。那自己究竟被公车带到了什么地方?6 ~$ }0 c" ~8 v- k5 Q  M
纪枫有些茫然,陌生的道路,让纪枫手脚冰冷,他慌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1 x8 n2 ^+ _9 V这样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晓得该如何处理,每当他因迷糊而闯祸时,总是有季风在他身旁,季风处变不惊的冷静,总是能安抚他每次的慌乱。, n/ |$ ]' P# T) m- B
难道,没有季风在他身边,他就什么事也做不到了吗?
5 b3 t0 ?# b* |9 _7 O8 T8 H昨夜,他想了一整夜,他知道自己太过依赖季风,是季风先松开握住他的手,那么,他也该学着独立了。
5 x8 O6 S/ ?1 _5 S所以,他婉拒了母亲要开车载他上学的提议,试着让自己搭公车上学。他想要证明,即使没有季风,这样的小事,他一样可以做得很好。
. c( c# `" i& |6 p但是,失败了吗?就连这么一点坐过站的小事,都足以教他慌张得如同世界末日。
( P( c1 A% [- k8 j深吸了一口气,纪枫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若是季风的话,他这时候会怎么做呢?
' j( r( U3 K! E9 W( ~) {先下车啊,等会再坐反方向的公车回去好了。
- ^' }  u3 O; A2 m季风一定是耸耸肩,无所谓的笑说。8 j7 ^/ |3 b/ L: y0 `% b9 H- ~
是啊,先下车吧。
6 O6 l. V2 o/ g7 q纪枫按下停车铃,然后他下了车,伫足在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地方。
- X: P- {! X0 ?* y8 X5 |3 W1 V陌生的景物、陌生的人。四周流动的人潮彷佛没人注意到他,只是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 y( P& p$ H7 N$ R2 K熟悉的慌乱又涌上了心头。
; J8 M4 e/ ^0 R% `- M  M( O不能慌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纪枫拼命安慰自己。
; [2 U6 B4 f& [/ ~! Y2 ?总之,先过马路,然后寻找公车站牌。( P9 n7 z& m' o" J/ \" D
纪枫深吸了口气,踏出了第一步。
% D9 A3 @! c4 S, a1 w: B( Q" L他朝着下一个十字路口走去,穿越马路,直到看到了公车站牌时,纪枫才稍稍松了口气。
& F$ f% e& J# x- G1 z  f' V他看着林立的站牌,试图从中找到一个可以到学校的公车,只是,看过一个又一个,直到最后一个站牌,仍然没有一个站牌上写着学校的名字。
( V1 k: M$ m, G4 ~4 q. i9 q" @没有!
: m' |* l  r' A一直压抑的惊慌无措,全在最后一线希望落空后上涌,纪枫只能站在原地,茫然的望着站牌,却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办。0 Q, X% z9 X- z8 k6 q! X
一阵尖锐的剎车声在纪枫的身边响起,将纪枫恍惚的神智拉回现实。" p' D. M: W+ c, o' c
「你不是纪枫吗?怎么会在这儿?」
2 y- h6 `, R; j1 }4 Y「阿风!」纪枫转头,直觉的喊道。
( G2 n# R* H" s4 z  e; J* I2 }每次,他有困难时,季风总是会适时出现,帮他解决所有麻烦,这次,也是一样的吧──
$ c3 h9 X4 r9 t但是,停在纪枫身旁的,是一辆宝蓝色的跑车,摇下车窗,叫住纪枫的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虽然戴着墨镜,依然掩不去那张俊挺的脸庞。% K% ?- V# ^, ~4 \& t6 I% R) G  M
不是他!浓浓的失望瞬间蔓延。
4 ]# q9 W0 X! i2 e「不认得我啦?」男子笑道,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漂亮深邃的黑眸。
- k' I% B7 R2 G( x: F「康老师?」看清对方的面貌后,纪枫讶异的脱口喊着。& K: ~. _. I7 j! l+ T) R. B
康逸南是他们学校的英文老师。而今年纪枫那一班的英文就是他教的。) V$ v4 d( g. f- {
「不是上课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 T1 N- Z: }1 F
「我……坐公车坐过站了。」纪枫说着,脸上微微泛红。
" N+ C7 e- Q8 V2 h! x9 M「睡过头了吧!」康逸南露出了然的笑容。! p- z3 v7 h  J. }* I% i/ f" Y
纪枫有些尴尬点了点头。
  p2 I# [% K9 U0 }虽然康老师的讲课在学校算是数一数二的,但纪枫在他的课堂上还是照睡不误──这也是康老师为什么会记得他的原因。
4 [+ a* O! s) B7 D! L- ^+ D9 V「上车吧。」康逸南头微微一偏,示意纪枫由另一头上车。
8 J& y  ~  R8 y$ l' _+ Y% m纪枫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季风似乎会来找他……% h: x3 b; X' V; }9 f; R! G9 q
「怎么了?」见他没有动作,康逸南出声问道。: G" d8 Z9 q+ }3 `
「没什么。」摇了摇头,纪枫滑进跑车内的真皮座椅上,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抱着书包。
1 n, [, k. i0 S) v( X- p$ G他还在想什么呢?季风不会为了他特地跑出来的,他再也不是季风最重要的人了啊……
# v- g8 g) x8 O3 W% I/ O, v' l' H「喂……你怎么了?」康逸南愕然的看着纪枫脸上簌簌掉落的泪滴。' {3 M+ O- l% N+ \. C
就这么一眼,康逸南的心脏像是受了剧烈的撞击般。
& {( D3 i8 J. B6 C从来不晓得,一个男孩子哭泣的泪颜,竟也可以……这么美!* L; H/ y( w1 G8 n; m1 q
明亮的黑眸彷佛笼上一层薄雾,清澄的泪滑落白皙的脸庞,柔弱得教人只想拥入怀中好好的呵护。
' P! U/ J5 b: v- E9 O. \+ L. A! Z耳中充斥的净是自己急促的心跳,那一瞬间,康逸南迷惑了。
- j( v3 Q+ l2 T( R季风第三十一次看向自己的手表,指针离第一节下课只剩下十分钟了。
" L$ s  w/ Q  q. @' Y视线不由自主的瞟向窗边一个空荡荡的座位,那是纪枫的座位,而它的主人至今仍未出现。
7 b- a! Z# J1 y" ?( ^今天,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没有一起上学。1 {1 \4 z. Y- C7 o3 {# e9 T
一直以来,纪枫都是与他一起上下学,几乎没什么一个人坐车的经验,再加上他迷糊的个性——一个人坐公车,真的没问题吗?
; R/ x& F$ E# V虽然,说不要再一起上下学的是他自己,但是,季风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那么担心。9 r3 [8 p* X6 W# A6 J" K2 x4 ~
台上的老师嘴巴一开一合,说得口沫横飞,但季风却听而未闻的任那声音溜过耳边,对纪枫的担忧,已随着时间的经过,累积再累积。, r/ W7 b1 k8 l, M
桌上突然丢来了一张纸条,是斜前方的同学,也是纪枫和他的好友的——季靖遥。7 H" e  u  t7 S$ ~
季风皱起眉,这时候,他实在没有心情理会这种无聊的传纸条游戏。
8 Y. p$ _$ G# i) G: y' x「打开它。」季靖遥无声的道。
2 n1 E4 b$ o' ?! m: J季风还是依言打开,只见纸条上写着:
: R/ Z3 ~6 a! V2 z* H小枫呢?他今天早上没和你一起来上课吗?, b( f. ^7 T6 f; H6 v5 h
季风抬头,看到季靖遥正疑问的望着他,他极缓极缓的摇着头。) n, }2 w5 i0 n' o$ @
过了不久,季靖遥又丢来了一张纸条。2 E6 ]2 J; G6 w) N; F
为了女朋友?你不怕迷糊的小枫出问题吗?1 c+ e; z( W' F5 _; j$ t
虽然只是玩笑话,但却让季风的担忧累积到了极限,他倏地站了起来。; p5 Z- m( W8 I' p  ?
「季同学,有什么问题吗?」台上的老师见是品学兼优的季风,原本生气的脸立刻缓和下来,开口时,甚至是和颜悦色的。' q) t' ~2 q! \; `
「我要早退!」季风很快的道。8 X1 x( c( B5 J2 v, ^2 z' W
「早……早退?」老师不敢置信的重复,鼻梁上的眼镜跟着滑了下来。( n: S3 B- |2 X
季风也不等老师的回答,已知一阵旋风般,刮出了教室。
9 R4 ?/ n3 p7 N6 e离开教室后,季风第一时间冲向了停车棚,牵出他的单车,心急的只想找到纪枫。& O2 S; ]0 K8 M4 I: P1 E: s* I& f/ @
他果然……还是不该丢下纪枫一个人吧?
  t1 ^9 e5 ?, X5 L. Z5 P「心情好些了没?」下了车,康逸南问着站在车子另一头的纪枫。" E. f* ~9 B' y# S6 u- i' |% p
「对不起,老师。我没事的。」纪枫朝康逸南绽开一抹微笑。只是,那抹故作坚强的微笑,看了更是教人心疼。( d4 D/ ~8 z# K6 b
「真的不肯告诉老师吗?」1 i& {5 s  N/ B0 i2 s( l5 m2 J
「没什么的。谢谢老师。」
) V5 ?! v8 m: g' x$ n他能说什么呢?说他太依赖季风,说他没有季风在身旁,连坐公车生过站这点小事都无法处理吗?
7 G4 [( Q' V, ?9 a6 S: y纪枫垂着头,默然无语。
, V0 r. q9 k. q: C/ ]3 [「小枫!」8 P5 {, q+ ?3 r8 q' R+ W2 ?5 Q: p: I
前方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唤,纪枫浑身一震。
0 V2 a+ t8 C* i; B9 s* b! L这声音——是季风啊!* n0 ~* k$ F4 ^
纪枫很快的抬头,便看见季风骑着自行车朝他而来。
) `* H' z# |, Z) ^" {' x& y季风丢下车子,捉住纪枫的双臂。「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学校?」急切的语气,季风的担心已溢于言表。
. ^# S! c1 u: V: x" t$ n「我……」季风凝视着纪枫,只是一夜未见,却恍若隔了一个世纪之久——他好想他啊!
$ l3 x0 B: e8 N* l6 f  @. K! v「你哭了?」季风的眉很快的聚拢。「谁欺负你了?」黑眸开始染上怒意。
% k/ W! W0 N% D+ i「没有,不是的……」纪枫连忙摇头,然而,见到季风的喜悦和全然的放松,让他不由自主的掉下泪来。; n# y0 P, H0 Q" d2 ]& ?
「怎么可能没有,不然你为什么哭?」季风握紧了拳头,脑中充满了杀人的念头。4 U7 A4 a9 o0 M  H
然后,他看到了康逸南。
, \! U; |! e( y康逸南和季风充满杀气的眼对个正着,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1 Y7 b( A& V- |. ~. P( u然而,就在他还来不及说什么时,季风已放开纪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康逸南衡了过去。' F. M1 F' }; h6 A9 k' ?* o* [1 i
「你……」康逸南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一记狂猛的右拳已恶狠狠的击中他的左眼。# Z/ O" z, u; _6 r" _% D
「啊!康老师!」纪枫先是愣愣的看着季风莫名其妙的恶行,直到发觉季风正准备给老师第二拳时,他才连忙跑过去阻止。「阿风,不是的,你误会了!」纪枫拉住季风的手臂,慌张的道。
5 L& z5 ?$ H" z; \6 Q「我误会了什么!」季风怒犹未消,眸中的怒火直朝摀着左眼的康逸南焚烧而去。& Y0 G+ e- s" M; }+ O& z$ P! j) P
「我……是我自己今早坐公车生过站了,当我不晓得该怎么办的时候,遇上了康老师,是他载我回来的。」纪枫一口气将一切解释清楚。
; O: E3 M* r) ?) P, L季风闻言一呆,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
% N) F8 F# n3 e7 a) a「对不起,老师。」见季风终于听进他的解释后,纪枫松开了季风的手,跑向老师。「老师,你没事吧?」% m4 D$ }6 Y0 F, t- _- ?' _
想不到平时看起来稳重冷静的季风,竟也有抓狂发飙的时候啊!
' M, b+ m5 V% Z) G9 r2 `康逸南摀着眼,刚才那一拳可真有力,让他狼狈的退了数步还差点摔倒,左眼上的刺痛几乎快让他不顾形象的龇牙咧嘴了。
4 H! g1 ^6 x" N- h+ t「老师?」2 c3 V$ I3 u8 s4 i/ r
「我没事。」只是有点痛而已。8 o" Y/ L+ C8 R; o, x3 |, O
「真的没事吗?」纪枫再度问着,生怕老师动怒。* q+ ^* g1 [% q4 p5 Y; O2 G& m3 f
虽然季风不该打老师,可是,他无法看着季风因此而受罚——何况,季风会打老师,全都是因为他啊。
/ M: Q. u& D! |! _" J「那个……老师……」纪枫欲言又止。
4 I* b* C+ j3 n「怎么了?」
) M; J0 `  |% S/ n「阿风他……只是误会了老师,他绝不是故意打老师的,可不可以请老师……原谅他?」
0 K# A+ h2 F' x1 ^  ]# ^, h望着纪枫哀求的眼神,康逸南觉得自己的气几乎全消了。: j; p4 u" Y( w* U# x
「没关系。」他忍着脸上的疼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 W; S3 F. d6 {& m- @! ?4 O$ V「小枫,别说了!」季风突然一把拉过纪枫,瞪着康逸南的眼神依然不驯,甚至,含了些许敌视。「康老师,我承认这是我的错,若要处罚,我接受。」
/ n9 R- q' o1 D! o, T" s" ~「阿风……」纪枫愕然的看着季风。
: u% `9 s5 O  n; B4 l为什么?老师都说要原谅他了啊!
: Q( h, y6 U' N+ ~3 H「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可能是太关心纪枫了吧!」康逸南微微一笑。1 B$ V# ]3 g' Z9 ]5 m$ g
季风瞪着康逸南,突然转过身拉着纪枫。「小枫,我们回去上课。」/ S, v: @/ Y6 w* z# z
「可是,你还没向老师道歉啊……」纪枫就这样被季风拉着跑。0 U# c1 {3 g: ?" Q; p- J
季风没有回答,纪枫没办法,只得转头向老师投以抱歉的一瞥,随着牵起自行车的季风走回教室。/ o' z1 W. i! t( s) p3 ?
「阿风?你在生气吗?」回教室的路途上,纪枫忍不住问着抿紧唇的季风。
" T  q. S- o4 I1 F' M8 x「没有。」季风自齿缝中迸出这两个字。( ?- D# A4 d. B) W+ O5 O( [
「可是……」和季风认识这么久了,纪枫怎么可能不察觉季风的情绪,虽然季风这么说,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明明是冰冷的怒火啊!2 j7 O( A& r9 f
前思后想,纪枫觉得季风一定是在生他的气,所以主动的开口道歉。
( h, O' j' D1 {1 l(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生过站的,我只是不小心睡着……」7 z; E# {$ J6 ?3 h4 N7 Q
「我说过了,我没生气。」季风瞪了纪枫一眼,成功的让纪枫咽下尚未出口的话。. L: k6 Z8 P" v" k5 y9 d% V
「可是,我还害你逃课跑出来找我啊……」现在是第二节的上课时间,季风一定是担心他,所以才跑出来找他的。& N* ?/ _7 b2 Y, a: @4 f2 R& H9 t
「没关系。」季风脾气终于慢慢缓和了下来。
+ Q; d) \0 k: R4 P沉默笼罩着两个人之间,纪枫看着季风的自行车,不由自主的想到——今天早上,季风一定是用这自行车载许筱忧上学吧!
* }. g( @. a/ [: N3 q$ O脑海中浮现着两人依偎的画面,心中一阵刺痛,纪枫脚步不觉停了下来。4 l/ N% X. P& S6 E2 h& e, j
「怎么了?」季风几乎是在纪枫的脚步一停时,就跟着停了下来。
8 V" b; [+ D" O+ e+ K「没……没有。」纪枫勉强摇头,跟上季风。
% K# c; f. J; ~「你怎么会遇上康老师的?」
7 p1 N! J" H* G) G「我在找回学校的站牌,可是找不到,是老师发现了我……」' m' p2 }! Y7 U# m* v' I5 b) _
季风抿着唇,这是他知道的纪枫,迷糊又不善于应变的他,遇到这样的事,一定慌得不晓得怎么处理吧!
" z# o/ q' m, ^; D过去,每当纪枫闯祸出事时,总是有他在纪枫身边收拾善后,然而,这一次,纪枫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帮了纪枫的人,是康老师。0 r. Z8 Z* b' P) x! K/ k1 T
而,这个事实,让季风烦躁不已。
3 \# w( w% v% _6 \$ j" u. M! Y「找不到不会问人吗?」季风的语气带着责备。! s3 [! |' O9 C  H6 T
「可是……那时候我没想到嘛……」他一看到没有一个站牌是到学校的时,整个人都已经傻了,哪还想得到这么多。
$ G) ]+ f4 E% F$ S8 B3 }「你啊……」听着他的回答,季风的气不知不觉消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 T' u5 L5 _% i只是,他和纪枫,都未曾察觉这一声叹息中,除了莫可奈何外,还含着深深的……宠溺。# H" ?% j! a: E
「对不起。」& |) ]! W. W: n8 H
「跟我道歉没用啊。」季风将车停好后,陷入了沉思。, c" O' U- u. C% a5 d4 B/ Y! m/ p
虽然,决定跟纪枫保持一点距离的人是他,但是,过了今天,他知道自己还是放不下他。. A  O2 v7 X# k9 \% y" |
他不希望,下次当纪枫还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
8 @( k) m: J5 j. L, W2 m「怎么了,阿风,不是要回教室了吗?」纪枫问道。- L: a5 T$ W1 H
「我看,我以后还是接你上下课好了。」季风终于道。
5 k4 {5 M& f8 z. N- D纪枫听了季风的话,微微一怔,险些脱口而出的,竟是迫不及待的——好。3 `. m% c" L* b) @7 F* V
然而,纪枫想到了许筱忧——他只是季风的朋友,怎能占去他太多的时间,他必须多陪陪女朋友。/ x6 ]/ r$ K/ G" w5 J2 _) h
「不用了,我……今天只是睡过头而已,下次我会小心的。而且,要是再坐过头的话,我会记得问别人怎么坐回来的。」纪枫试着轻快的道,尽管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如此的困难。
; C* {1 T% \* ~( `4 e) @「你不用再担心我了。」纪枫对季风微微一笑。「走吧,我们回教室去。」5 t/ ~, E9 ]" O1 u' Q5 f7 B( N
「是吗……」季风一怔,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 z: |0 A* n* H; o
转过身的纪枫未曾发觉季风眉宇间的失落,那彷佛遗失了某样宝物的表情。
7 ?2 `' U7 a. Z! |4 H/ f' u( u! b!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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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6: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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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 u* ?7 F1 a& R下课后没多久,纪枫背起了书包,快步的离开了教室。
& d! U9 b0 g) m" K( F& Q因为他知道,许筱忧等会儿就会来找季风,而他不想看,不想看到季风和许筱忧在一起的样子。. D* [, S" Q8 u5 d6 e  q& U
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这样近乎——嫉妒的情绪。( I. I8 e/ c( v; w, U2 m: {
他为什么要嫉妒许筱忧呢?; Z6 f' _- s  p. i% P. ]  S
那种感觉,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 I9 }1 t8 w5 o) }2 q0 u" ^! W2 X- M
如果说,不是朋友,那……他对季风的感觉又是什么?7 L3 w; D9 q* G0 N9 ?
脑海中乱成一团,纪枫真的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6 r  ?8 u- g4 i$ h  ~* g自从季风和许筱忧交往以来,他觉得自己的所有反应,连当季风朋友的资格都没有。6 @. G8 [, E) f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却无力去阻止心底最真诚的反应。( h5 M% D7 ]3 N% ^% `& [; ~
他该怎么办才好?他该如何做才能停止这份不正常的嫉妒?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他连季风的朋友都不能当了。
" g' S/ T% n! f「唉呀,这不是高二那个可爱的学弟吗?」一阵轻佻而不怀好意的声音在纪枫身前响起。
, d# A( X! e1 ]# E  E* i. W因着依然混乱的思绪,纪枫茫然的望着站在身前的人。
6 V  t" X# T# d6 Z* G眼前的人十分高大,虽然穿著制服,但扣子开了三、四颗,随性的露出结实的胸膛,连领带也不知去向,一手拿着烟,一手则吊儿哪当的插在口袋里,背对着夕阳,纪枫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他清楚的知道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F% n: b% A- E4 _% u8 H% h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纪枫低着头,想绕过对方。7 m0 o: i0 D7 d& ?8 V0 {
但那人轻松的移动脚步,便又阻住了纪枫的去路。+ ^! q- q1 b! G9 z6 [* p; ?
「我没有认错人。」那个人笑笑地道。5 y; i* d0 h0 y+ c/ Y: A- j( F7 f
「可是我不认识你啊。」纪枫困惑的望着他。6 c! a* L) a3 x2 q  x0 m
「是这样吗?看样子,除了季风外,你还真的什么人都不注意啊!」那个人看着纪枫带着疑惑的漂亮脸孔,隐藏在黑暗下的眼睛,闪着诡异的火光。4 b# `/ |# Y# \( z. b2 `: G$ Y
「你认识阿风?」$ j' z9 }9 E" h9 p
「不认识。」那人很干脆的道,然后慢慢朝纪枫逼近。「我只是对你有兴趣而已。」
; k4 n2 _* B* P0 ?随着他的接近所带来的压迫感,纪枫不由自主的退后。$ c- u; Q( j) Z) N  E% l' m
「难得今天季风不在,我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才成。」那个人低低一笑,倏地伸手攫住纪枫的双手,将之反剪到背后。
8 U  R. C& D& S「啊!你想做什么?」纪枫一阵惊骇,开始用力的挣扎。, D3 T3 k" C' E- ?
「你说呢?」他舔着下唇,两人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 f+ E( x# _: z) d" o5 v( E「我不知道,快放开我!」脸上染上薄怒,纪枫的扭动更加剧烈。' ^- k, w" X+ p" E- I# j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他自口袋中掏出早已发皱变型的领带,熟练的在纪枫的双手上绕了数圈,紧紧缚住,然后,轻而易举的扛起纪枫,走向储放体育用品的仓库。3 m$ x2 f# c) ?% J
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纪枫用力的踢着双脚,然而那人却只是笑道:「看不出来你也是有刺的啊。」6 x2 x( u. j# A
将纪枫丢在地上,那人反手关上了门,将灯打开。$ r- {* Q! D: f1 k7 ?
突来的强光让纪枫有一阵子看不见东西,然后,他使感觉一双手已抚上他的身体。
. [  e: P8 u2 a5 n# p下意识的一缩,等纪枫回复视力时,他终于看清眼前人的长相。
4 f$ s% `( m2 r) x  t对方有一张充满邪恶而魅惑的俊挺脸孔,此刻的他,正露出彷佛恶魔般残忍的微笑。+ Q8 x7 O) s/ {: [
「你想做什么!」纪枫厌恶的将自己拉离那近在咫尺的脸。( N- d: R& K$ V  R' C8 k. Y
「还不明白?少装了,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吧,季风应该上过你了吧!」他轻蔑的笑着,突然用力的扯开纪枫的制服,绷裂的钮扣让纪枫倒抽了口气。
# n$ w" J9 k7 _8 V「你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纪枫急着解释。6 R) D' C% q. P, q4 o# \7 J) h
那个人是想对自己施暴吗?他实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惹了一个像这样的混混啊!
/ G9 \0 c! l0 H7 S* v2 c" k「不,完全没有误会。」他的目光贪婪的扫过纪枫裸露出来的白皙肌肤。「如果季风没教过你的话,就让我好好来疼爱你吧!」5 S# ]9 ?) C1 `  k' J
他探进了纪枫的衣襟里,抚过细枫的锁骨,再慢慢而下,直至攫住他想要的目标。
: x* B0 p( I! e/ t: L1 m「你……你在做什么!?」纪枫扭转着身子,然而,不管他再怎么动,对方依然占据着他的乳首。
( c+ w  H# @. ]4 ^) x「你觉得我在做什么?」他邪恶的笑着,开始转动的手指。
, d7 ?$ w( j  @5 [9 y( }/ o「不可能的……我们……都是……男的啊!」突然闪过纪枫脑海的想法,让纪枫下意识的加以否定。不可能的,他在想什么啊!
; a( {% ~# `4 \; c3 l$ p; z「男的又如何?只要能获得快感的话,谁在乎呢?」他漫不在乎的笑着。. b2 F( e3 d2 c) P
纪枫以惊骇的的眼神瞪着他,他的话中透露的可怕事实让纪枫心生恐惧。5 w" A: |" h9 e- k" e
纪枫开始激烈的反抗。
7 d" E/ a9 |+ a「放轻松点,不然,吃苦头的可是你自己哦。」他索性跨坐到纪枫身上,压制住纪枫唯一还能动的两只脚。「身体别绷得那么紧,你也可以享受到快乐。我这个人可是很慷慨的。」: f" }" o5 _7 i2 u; b
他靠近纪枫的耳边低低笑着,灼热的吐息拂过纪枫的耳垂,然后,在他修长诱人的颈项上,落下无数个吻,双手更是肆无忌惮的在纪枫身上游走。6 h1 b6 Z2 }# J& T8 k
「住手……」纪枫不停抗拒着、嘶喊着,然而压在他身上的男子却只是更放纵的品尝着他的每一吋肌肤。5 p% C( X" _5 {1 f
「真的想要我住手吗?你的身体似乎不是这样说吧。」男子低沉的嗓音笑着,彷佛带着无限魅惑般,一手已往下探去。
( i; J3 s8 \+ v「你……」纪枫已惊骇到无法思考,慌张的想逃离那只逼近的魔手,然而,不论他如何挣扎,那只手却总是无所不在的紧紧攫住它所要的目标。
5 d& B; G8 u* A0 s$ M「感觉得到吗?」他来到纪枫耳边,犹如情人之间的低喃般。「你的身体明明就渴望我的碰触,为什么还要抵抗?」伴随着他煽情的话语,他轻轻在纪枫耳垂上啃咬着。
1 i2 U9 y# j  u7 j  I6 M$ _; _* {# u「我没有……」纪枫涨红脸否认。然而耳上传来的阵阵麻痒,让他浑身一震。* _5 b, K/ o$ e% V+ n/ @
「没有吗?嗯?」察觉了纪枫的反应,他呵呵笑着。「看来你的耳朵挺敏感的啊。让我来逼你说实话吧。」6 K6 i9 e# i" o4 y" m8 m
从啃咬转为舔舐,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的甜点般,他吮吻着纪枫小巧的耳垂。, \* K5 ^! ~1 W. c2 S! G- A
「不要,放开我……」纪枫觉得自己的身体彷佛已变得不是自己所有,那一道道的电流,自耳垂传至全身,几乎要让他的全身虚软无力。
9 Q$ N% G4 y- [% z. e' ^5 b陌生的感觉,在他的体内掀起风暴,一波波的冲刷过身体的每个角落,纪枫无法相信,在这几乎可以称为强暴的行为中,他竟然……他竟然有了反应!9 l- ]" y! J7 O8 j$ [5 w
对自己的极端厌恶,对这一切行为的极端恐惧,泪水终于无声的滑落。% i) K  T: ?. w& }0 j  W+ ]5 ^
「放开我……」纪枫哽咽的重申,他不想要这种感觉,他不想要!" _+ T7 }4 _6 S+ w: a: v( z' ?
「这么倔强啊……不过,这样才有征服的价值。」他轻舔着下唇,着魔似的凝视着纪枫粉嫩的唇瓣,像是喃喃自语。「我好象还没尝过这两片唇啊,这种错误必须马上更正才行……」- y5 M/ L, @; d& l3 U
像是掠夺者般,他低头攫住纪枫诱人的唇,强硬的撬开紧闭的门扉,毫不留情的在纪枫的口中纠缠翻转。
1 @% u; p, F) r. D* I彷佛觉得还不足,他伸手自后方抓住纪枫柔软的头发,逼迫纪枫的头不得不向后仰,让自己能更深入的探索,让纪枫的舌无处可躲。
9 A2 D" S! f. \* S4 t# z一股深沉的悲哀在心底涌起,纪枫清楚的明白他和这个人之间力量的差异,他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 ^  t  v# N  T5 }: C/ J
纪枫绝望的闭上眼,奇异的,此时在脑中鲜明浮起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 @! d& M& V" e9 x阿风……( U% ^* r) o# e4 O
在心底呼唤着这几乎让人心痛的名字,这一瞬间,纪枫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 t8 B, ^# X9 C2 i: D4 O& T他爱季风。+ G" M3 h0 X- j7 L
从季风说了那句话后,就一直纠缠着他的嫉妒情绪,终于有了解释。他对季风的感情,原来不是朋友,自己……竟是以这样的感情看着季风!
7 _8 O! Y: t6 a只是,他能爱他吗?
0 w8 D2 F& E' ^7 X9 d  X同样身为男人,他早已失去了爱他的资格,而如今,在发现自己感情的如今,他更是连当朋友的资格也失去了!
5 W. d9 _! k7 V/ K& V0 r为什么要让他发现自己的感情?3 G' a6 e9 X  q
为什么要让他在这样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感情!  A& m( J8 Z$ r
老天爷向他开了一个怎样的玩笑啊!
6 o0 s1 G; K: |+ f3 M3 e火热的吻延着纤细的颈项蜿蜒而下,男子舔着纪枫弧形完美的锁骨,伸出舌头沿着锁骨周围画着圈圈。4 \" k: ?& e# f" J' h
「有感觉吗?」他轻笑着,像是一只逗弄着老鼠的可恶猫咪,一手探进纪枫残破的衣服底下,轻易的寻到平坦的胸膛上唯一的两点突起。
! a$ x% }1 ~3 |0 x' ?; |他的唇追随着他的手经过的轨迹,直到含住其中的一颗果贯,他吮吻着,逗弄着……然后,渐渐的发觉有些不对劲。4 {8 ?6 V% A8 `
感觉着抚摸着的身体渐渐的失去反应,男子蹙紧着眉,看着眼前紧闭着眼,却不断落泪的纪枫。
/ b: I  G) e/ l( ?4 l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一个事实——纪枫竟然对他高超的挑逗技巧毫无感觉!, O% C4 L5 s9 c7 B, N
犹如被人兜头淋了盆冷水,满腔的欲火就这样被浇熄,对纪枫美丽却僵硬的冰冷躯体,男子蓦地失去了兴致。
6 `1 d5 {: C% y; ]9 B「算了,我放弃,ok?」他挫败的道。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如此火热的挑逗下,还依然毫无反应。
2 M9 o9 @& s8 V然而,就像没听到他所说的话一般,纪枫的泪犹如断了线般,细微的呜咽,始终末曾停歇,一声一声回荡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揪人心疼。
7 }- V. Z. g- J' F「喂!喂!都说不欺负你了,你还哭什么!」有些不爽的脱着,他翻身离开纪枫的身上。
& C  w* O- ~5 g2 I% L. `这是有生以来的第一遭,他主动放弃到手的肥羊了。% U. C9 w4 Z* B5 |# ], ^
解开了纪枫双手的束缚,他望了一眼泪流不止的纪枫,心中某个角落被悄悄触动了。
- _% e$ j7 m: t+ C% L# `「难怪……」他自言自语的低喃,却蓦地住了口。8 m1 y2 p; A) ^4 T3 ~
烦燥的耙过头发,他心有未甘的威胁。「这次就算了,叫季风好好保护你,否则,我不保证下次你再让我遇到的话,我是否还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4 V& Z  P! |# V* ?) x虽然逃过了一劫,然而,纪枫却一点喜悦的感觉也没有。茫然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他酸楚的低喃。「他不会保护我了,阿风他……已经有了其它需要守护的人了。」
, x3 }) ?( ~1 ?不知过了多久,纪枫终于拉着身上的衣服起身,踉跄的离开了这充满梦魇的地方。8 w5 s# ?; M! ~2 R5 I: F
踏出了空气浑浊的仓库,夜幕,已在不知不觉间笼罩了大地。4 Z+ I/ P/ P. ]% c! M
「这位同学,这么晚了还在校园游荡?」/ A2 n7 {( ?9 s. i. I& y
像是听不见所有外面的声音般,纪枫宛如失去灵魂的身躯仍径自往前走。) \* T6 W- e5 i1 f) K, ~6 L5 o
「喂!」& E& X! ^. v1 K' q0 a' g
出声的人拉住了纪枫的手臂。* M; S4 b) _! m- O
「咦?你不是纪枫吗?」讶异的声音,在微弱的灯光下辨认出纪枫毫无血色的脸后,转为着急。「你怎么了?」9 M5 o* a2 M/ l) O) G* X! _7 R
「纪枫,你认得出我吗?我是康老师。」得不到纪枫任何的响应,康逸南开始用力的的摇晃他。
' g; w0 ^( j* R" b  W; z「康……老师?」纪枫无意识的低喃。「你是……康老师?」纪枫紧紧的揪着康逸南的衣袖。, Z& }8 L1 G$ m( p
「对啊,是我。」康逸南总算松了口气。然而,就在他这口气还没吐完前,纪枫的身体就这么毫无预警的倒向他。. Y) o# O7 j  z
「纪枫?你怎么了?」康逸南急忙接住纪枫软倒的身子,心跳险些停止。
1 a1 J$ g0 c5 r( V' S% {: r2 P轻轻转过纪枫的身体,康逸南这才注意到纪枫身上的擦伤和残破的衣服。
- C6 W4 R+ H- N* |3 G「你……到底遇到什么样的事?」康逸南轻抚着纪枫苍白的脸蛋。3 v7 N- D+ g6 c" x" P
纪枫紧闭的眼眸依然蕴着水光,那残留的泪痕,深深的触动了康逸南的心。
+ v) n7 S* N" z: B「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总是在哭泣呢?」康逸南叹息。
5 p' R" S6 h9 r& M" V, j- y感觉得到吗?
( m8 E8 D; i! r, ]; j6 x' y你的身体明明就渴望我的碰触,为什么还要抵抗?' j% p7 e1 u) @/ y0 m
没有吗?嗯?看来你的耳朵挺敏感的啊。让我来逼你说实话吧。
( s- s& V; h; h+ d! H这么倔强啊……不过,这样才有征服的价值。
  M5 \7 M4 ]8 Y6 }% h1 f不!不要!放开我!
% W6 ^4 t/ X7 i6 H, N放开我……) B1 n* M, w. x0 V9 J
「纪枫,纪枫!」
; s8 d' x% ?3 Q. w9 f/ h感觉身体被轻轻摇晃着,纪枫终于自纠缠不去的梦魇中醒来,一张脸孔映入了他的视线中。" ]& U' m& C' d! Z5 N
「康……老师?」声音含着些微的哽咽。3 T2 ]5 Y8 L. T: m
「你好象作恶梦了。」康逸南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I4 M" |9 z- s) v- N/ u. Z! h7 ]
察觉脸上的湿意,纪枫抬手,摸着颊上的泪痕。7 s5 p' v. A. w) `$ K
康逸南看到了他的动作,自一旁抽出几张面纸,递给了他。「发生了什么事?」
7 b; ~  Z( u! w. a4 |& u. Q: C) p1 j纪枫沉默不语,过了许久,他才问。「这是哪里?」/ }* R. E9 I; x- W) S( g5 a
「你突然昏倒了,所以,我只能带你回我家。」康逸南解释,却仍然不放弃追问:「你遇到了什么事?」
/ b; f+ {$ O  K* G" R: z0 g4 I5 u纪枫不语的摇头。「我……想回去了。」6 k7 P) T* y- I  }! U+ I1 R
「纪枫!」康逸南也不懂自己的怒意从何而来,然而,他清楚的知道纪枫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亟欲将伤害纪枫的人碎尸万段。9 A* z% i! X7 R& b
「为什么不说,你受到威胁了吗?」握住了纪枫的双臂,康逸南压抑着怒火追问着。3 I+ |4 i8 {; M* ^+ l6 K2 J
「没有……」纪枫摇头,「老师,我没事,真的没事。」
/ e, o5 b; c) V# e2 f是的,此刻他唯一觉得恐惧的,不是自己险些被强暴的事,而是他对季风的感情,那根本无法说出口的感情。
  u5 J6 }* @" A" I- c「纪枫……你难道不信任老师吗?」
9 Z5 m% R8 @, ]8 `% Z: [) z. B8 C「不是的……」纪枫低下头,不争气的泪又随之滚落。
" M- {. ?$ C  X% \「好吧,你既然不说,那么我也不勉强你。」康逸南叹了口气。「你的衣服破了,要是这样回去的话,家里的人可能会担心。」
$ e; R8 a% q; E纪枫直到此时才发现,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属于他,过于宽大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松垮垮的。
7 K* u7 P! ]% t「我先带你去买衣服吧!别拒绝,既然你不肯告诉我发生什么事的话,那就让我帮你这么一点忙吧!」康逸南以温和却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N( B6 z  X+ _3 T# W6 j
「老师……」纪枫抬头,泛着泪光的眼中写着感激。
. l/ d6 l" G2 e9 t. p出神的凝视着纪枫的泪颜,康逸南有种冲动,想抹去他眼中的所有悲伤……
( f% J1 A! U% P" W2 }自己是怎么了?察觉自己不正常的想法,康逸南有些困惑了。
- O4 ~3 I1 ^% ~0 R0 V9 l他对纪枫的关心,似乎——已超出了对一名老师对学生所该付出的。3 w2 r  g; n0 |. D7 o7 P- r3 X8 ?/ h& [
送许筱忧回家后,季风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里。
1 t& x- D3 C" C7 u7 L打开房门,季风边看着手上的表,时间已经是八点了。4 V! u: X/ s1 D5 T) i4 k
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季风点亮了灯,连书包都没丢下,第一件事,便是看向对面纪枫房间。
) O9 k" `3 I6 F$ e! a只是,平常总是透着灯光的房间,今天却反常的暗着。
+ V9 u  X9 ~. U& k2 ?% }1 B都已经八点了,小枫还没回来吗?" g/ j: l  }+ v4 ?6 o
轻蹙起眉,这些年来,每次回到房里时,总能看到对面温暖的灯光,以及小枫熟悉的身影,今天这样的反常,让季风有些无法适应。
# p! O1 ^' l, k4 J) _( d  `4 ]$ o「那家伙跑哪去了?」明明比他先回来的啊。
" w/ t) }7 u; H, |: R季风丢下书包,尽管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却还是无法静下心来。! j+ u. M' m, q+ U0 e* Z. z
是照顾他成了习惯了吧!只是这样的一点小事,他就开始坐立不安。- ?4 o: o' [7 S4 f
摇了摇头,季风还是屈从于内心深处的声音,离开了房间。
4 d  ?/ \) `+ @! S) ]「妈,我去隔壁一下。」季风换着鞋子,对着客厅里的人喊。
6 v3 g7 [. D: `/ Z: k$ k「啊,阿风,等一下。」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季母的手上端着一盒东西跑过来。「既然要过去的话,这是我今天烤的蛋糕,顺便送去给小枫他们。」
+ k" C( ~4 ~  Q0 ^: v8 C+ K" m) K「哦。」季风接过那一盒蛋糕,打开了门。
; x6 J: k2 L5 c, Q6 }- x8 M门还没关上,季风就看到纪枫的家门前停了一台陌生的跑车,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 l0 g0 c- N: @4 h* w3 \8 C然后,他看到一个人下了车,那不容他错认的身影……是小枫!
: z- p' c$ B6 I* e1 g' `搞什么鬼啊!小枫怎么会搭那种车?小枫什么时候认识开那种车的人了?: v( [# s1 D7 ]0 M" H" l. L
另一头车门被打开,下车的,是一名颇高的男子,从侧脸看来,难道会是……康老师吗?
6 g: x5 Z8 f% C: E纪枫怎么又和他在一起!
% n* ]0 n3 F% u5 H# Y一股无名的怒火又开始悄悄的燃烧。
" P- h  R$ e- _$ g; }3 \8 b8 R, C看着康逸南走向了纪枫,季风的不快指数急遽攀升,拳头在不知不觉间握得死紧。
3 W1 k. J+ L$ r# W9 _康逸南对纪枫说了几句话,纪枫点着头,然后,他便搂着纪枫的肩膀走进了纪家。
, p5 o- P+ ^! i) `! _他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好到可以勾肩搭背了?康逸南那家伙在干什么啊?他可是老师啊!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搂学生的肩膀呢?& ?. n; {$ \# ~7 J7 K+ x. C
而且纪枫为什么任凭他搂着呢?为什么不反抗?到底,他不在纪枫身边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H. f# l* a  k7 S
恶劣的心情,让季风猛然转身关起大门,脱掉刚穿好的鞋子,他将手中的蛋糕丢回厨房,跑回自己的房间。( Q9 p! q# n- W4 e6 J9 [3 O( R  y
「咦?阿风,你不是要去隔壁找小枫吗?」季母听到脚步声,自客厅喊道。6 k  @8 Y! \; c0 ]. m, g' q
「不去了。」季风喊了回去。% G$ m- r/ V2 ?; R- w2 }) i
小枫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躺在床上,季风瞪着天花板,不管他如何尝试,就是无法忘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 }2 O9 z+ q2 W8 \8 Q* Q发觉到对面房间的灯光亮了起来,季风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几乎连想也没有多想,就爬上了窗外那棵榕树,顺着枝呀轻易的来到纪枫的窗户外。, c4 C; a1 A# G" {' X2 O$ z
纪枫坐在床沿,垂着头,直到窗外传来的声响,他才抬起头看清外头的人影。- z- g. x- ~, u% C
教他意外的是,窗外的人是季风。
3 Q" U2 W) z' p6 v8 K' T+ \惊讶过去后,纪枫心底浮现的,是深深的恐惧。. E! i- O: y; w, _7 C6 v1 F+ ?
在他才刚明白自己真正的感情时,他要怎么样面对季风呢?& W& c4 D$ p1 L( @3 D3 }& @" j
犹豫着,纪枫还是起身打开了窗户,季风俐落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 k) x9 ~" V- Q/ w甩了甩头,季风拍去身上的树叶和灰尘。6 X: F2 q2 r) \2 B$ U: Q; M
「有事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纪枫开口问。3 u9 x1 c( C4 [
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怒气,季风并没有发觉,纪枫的脸色太过苍白。
5 d0 ^7 A6 Y6 y, F. B  t「你……」原是想质问为什么康逸南会送纪枫回来,但是,说了一个字后,季风却停了口。
7 [4 `  h* d5 w1 _' B  I4 v自己凭什么这么质问纪枫呢?康老师是他们的老师,说不定他们只是巧遇,老师刚好送他回家而已。  L% v9 f4 R, s- I* ^, O9 t7 F
而自己却那么在意,甚至还爬了树过来,他和纪枫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H& n! m" z8 ^! {
「怎么了?」3 k5 S# f( e( u* K0 F; a+ w
「只是过来看看你作业作了没。」季风随便找了个理由,然而,胸臆中的那份烦郁却始终没有消除。4 Q% m8 K4 W5 J+ n
季风也是刚刚才回来的吗?那么,他刚刚一定一直和许筱忧一直在一起吧!当他发生了那样的事时,季风却正相许筱忧——) i' M: ^, Z4 U% g& x9 O8 ^3 J; R
察觉自己黑暗的思绪,纪枫心中一震。
" d! D4 @8 ^& g! o: W2 \+ e他知道,今晚的事根本与季风无关,是他自己保护不了自己,才会让人有机可乘。可是,他却依然无法那么想。  \3 F* K& X$ H$ y
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季风却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 t: e1 b% T3 j% l1 T
「小枫?」  ?/ b5 b! `; k7 w! P! Y4 Q
纪枫摇了摇头,就像要摇去心里那可怕的想法。( b' L) P  f8 k; L& P/ d& U: |
「我还没开始写。上课都在睡啊,我哪会写。」纪枫笑,但却像是要回避季风的视线,他转过身,在书包中翻找着作业。
( w% W0 [$ i/ e% U「要我帮忙吗?」
- ]! \' A$ a$ {5 A翻开了作业,他们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O0 @* S9 e: ~3 L「吶,听好了,这一题要这样解,套这个公式——」季风说着,一边在计算纸上写着算式。
* ^/ g5 I4 k+ [% r# @看着纪枫认真的听着他的说明,一抹笑容慢慢的爬上季风的唇角。- U4 b9 U: k8 p% o4 K8 E4 J
早上,从纪枫拒绝了他要载他一起上下学的提议那时起,那一股纠缠不去的失落,随着两人和平常一样的相处中慢慢消失,他知道纪枫依然依赖着自己,他还是需要他的——就像过去一样。
' q" f- ]' K3 d# W' {. Q这个事实,让季风突然有股莫名的安心。
' l3 d& ^8 ?/ P1 U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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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8: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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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月考即将来临,下课时的教室里,再也看不到同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的悠哉景象,所有的人都捉紧了时机,不放过每一个可以念书的时间。
8 J. G, k/ B: ~0 {- f; a为了让彼此都能够专心准备考试,季风也暂时不再送许筱忧上下学,这一段时间,他都是和纪枫一起准备考试。9 e# u+ M: i4 V
不过,说是准备考试,但几乎部是季风在帮纪枫作复习和考前猜题。
8 X; d: ?8 ~& y, }* C2 i% J' R一直都很习惯这样的方式,虽然在别人眼中,可能觉得麻烦,但是,季风却从不那么觉得。6 h* n0 W+ E  m  E" K/ c& O3 P
因为知道纪枫很少专心听课,所以,上课时,季风总是特别认真,他知道他得教纪枫,所以不能连他自己也不懂。
* T! K: H1 P$ U7 H; v尽管如此,他却从不觉得纪枫是他的负担。就只是……习惯了而已,习惯照顾这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 ?9 ]  n' [2 v+ n9 g! x9 S(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最近,纪枫似乎变了。
7 s# q& a/ U; |& A& D8 b; N5 [以前的纪枫因为个性迷糊,没什么烦恼,几乎每次看到他,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但是,现在似乎越来越少看到纪枫笑了,就连总是直视着他的清澄眼眸,也开始回避他的视线。
& x- N& Y$ _( N, \虽然因为他和许筱忧交往的关系,和纪枫相处的时间不如以往多,但是,和纪枫认识了这么久,他还不至于连这么大的差异还察觉不出来。: r+ M& G" o' l; u, F; M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纪枫有什么烦恼吗?要是有的话,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 A' t) V/ X8 n2 _$ x! ]% ~# |6 \耳边一直传来沙沙的书写声停止了,季风从书本中抬起头,就看到坐在对面的纪枫一手支着额头,咬着笔杆,眉心紧柠,像是遇到什么大难题般的苦苦思索着。
! }) `5 y; v! Y- d! ~搔着头,纪枫想了老半天,却还是想不出解题的方式。
% [' A$ b, M8 R+ Z5 F这里季风明明教过的啊——
2 s  D$ R$ f/ V( T2 @+ V$ F就像是缺了最重要一块的拼图一样,纪枫怎么想,还是无法把它拼凑完全。- h! P- {& M3 Z
「遇到困难了吗?」季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 D: o% b, S# C' Z' ]- ~- X低沉柔和的嗓音,拂过了纪枫的耳际,纪枫的脸上不自觉的一红,头垂的低低的,更加不敢回头。& W! E6 V0 ^8 x0 Z) w' t# \9 S" b
「嗯。」纪枫回答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I, s) x0 j. B" F( ?/ Y
「我看一下。」季风的身体靠了过来,几乎和他的背贴在一起。* L& p7 O+ @) s# `1 E/ x' ]8 u- z7 R
纪枫知道,身后的人是季风,是他认识了几乎像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了逐渐加速的心跳。
( _' l( a: G9 W, |  ?" m+ a从那一夜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纪枫几乎忘了自己差点被强暴的事,因为,发觉自己爱上好友的事贯所带来的震撼,远超过了那个学长带给他的伤害。( |8 i  Y# w0 X6 e# \$ w! S8 k
他知道,季风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同样都是男人,这样的感情,是不应该出现的。
" u0 q6 y. U6 j/ Z. r/ d* w% A但是,他无法对自己否认,那一份友情,在这些年的相处间,不知不觉的转化成了……爱情。
% W* |5 K  V7 y  F只是,他从来没有去深思,对季风的这份依赖,以及毫无保留的信任,若不是季风的那句话,让他惊觉到他们不可能会永远在一起,否则,他根本不会察觉吧!/ w# B6 ~2 h$ ^
因为,自己是那么习惯季风的存在,那几乎已是像呼吸一样自然的存在。6 L  u+ v/ j; [9 N$ G" h
如果,感情真的能选择的话,他不会选择爱上他,就算只是朋友,他只求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i  S& t. l! |
所以,他选择了隐藏自己的情感,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像他从来都不曾发觉自己对季风的感情一样。4 T, k2 O8 m4 N$ @& ^; V' A" }& Z1 \3 l
他以为,自己做得到的,他可以像以前一样,只把季风当成一个最好的朋友。/ s$ N4 a. o! \$ W# d
但是,他却再地无法直视季风的眼神,害怕季风会从他的眼中看出他真正的感情。5 T9 w; K& L) q5 T) |) c7 `: e
而现在,季风只是靠近他而已,自己的脸就无法控制的烧得通红,耳边所充斥的,净是自己不规律的心跳。* o$ @- }% e7 W/ z9 `/ X; l* P+ F
他只是想继续当季风的好朋友啊,为什么自己却再地无法像过去一样面对季风呢?
' {6 L) i5 [7 D. q  t「……这样就解出来了,不是吗?」季风说明完,却得不到纪枫的反应。「小枫,你没在听吗?」% v% X" l$ ~: p! ]( \2 E, e( c
「不……」纪枫摇了摇头,却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只是靠近季风而已,他就慌乱的不知所以! a& a! u+ o/ @0 {
「小枫,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吗?」季风察觉到纪枫脸上异样的红晕,关心的问着,伸手探上了纪枫的额头。2 b, A3 ]* G2 @1 }% A! Q3 Q" O
「不,不是的。」纪枫下意识的偏过头,避开了季风的手。$ U% c& }( L& m" H5 b5 p
不该这样的,再这样下去,季风迟早会察觉……察觉那份感情,那份不该存在的感情。: X$ O" W  O1 c5 x& w
他害怕季风眼中可能出现的轻蔑及厌恶,他真的不知道,当季风以那样的眼神看着他时,自己是否承受得起。4 y( w  k3 d; R( ~1 L: T3 _7 K) M
除了逃避,他不晓得自己还能怎么做,他只求季风别发觉就好了——别发觉他是以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 d/ ?- r+ R1 ^. B; y
这样,自己或许还能留在他身边。. Q# l' D4 k) n, l: t
「阿风,我今天就念到这里,我先回去了。」猝地丢下这句话,纪枫飞快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o# Q; s: `& y5 \
在季风还在错愕中时,纪枫已经背起了书包,离开了房里。, I# l+ v% x8 d' R
「搞什么啊!走那么快,像在逃避什么一样——」季风突地住了口,他想到这些日子来纪枫总是回避的眼神。' f& Y& Y: c; m
难道说,纪枫真的……在逃避他吗?
7 O! x' f- C: I* X2 j月考过后的一个礼拜,是发回考卷和同学们忙着订正答案的时间。/ I* i0 q0 D+ |, @
「阿风,那一题的答案是什么?」
5 p; p6 F& ~  `8 _: P/ I「阿风,这一题怎么解啊?」7 d; R8 d$ F( O6 F, T
「阿风,阿风,这一题的答案怎么会是C,不是B吗?」( g( B' _! n  f5 y0 y( O
「阿风……」
( n, [2 Z7 g5 p6 p+ o) k这一段时间,季风是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一堆人忙着问他问题,当然,也有不少女生是趁这大好的机会接近他。
- J) s0 w% B+ k( D2 y教室的另一头,纪枫望着被同学围住的季风,明明处在同一间教室,他却觉得他和季风的距离——好远。5 g  p0 ?, X9 }# n0 k; Y/ s
许久,纪枫终于沉默的收回视线,走向季靖遥。7 j  ~4 j+ j1 M: u' P
「靖遥,你的笔记……可不可以借我?」& G- L7 c3 q; X6 v6 J5 [  ?
季靖遥自书本中抬头,讶异的看着纪枫。「你们两个又吵架啦!」看样子还挺严重的。
5 U, G7 k. ~6 Y1 K0 l  |1 S「阿风不借你笔记吗?」他瞄了正和别人说话的季风一眼。! U4 h2 ^# F# n7 n* U7 n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向他借而已。」纪枫不擅长说谎,这句话说得吞吞吐吐的。- [! a8 ?. x5 v0 ^: V8 f$ Z6 d- Q
「小枫,你到底在逃避阿风什么呢?」季靖遥叹了口气。
' Y, D1 y, X8 a8 I这一个礼拜来,他们两个几乎没说到什么话,当季风主动找纪枫说话时,纪枫也总是低着头,逃避着季风的眼神。
, @" M' q/ O' |% Q连他这个旁观者看了都快受不了了,更别提是季风本人,瞧他最近脾气特别大就知道了。3 M! T# D8 y. h$ J) G
「我没有。」纪枫惊愕的看着季靖遥,慌乱的摇头,然而话中的心虚,却让熟识他的季靖遥透析了他的想法。
# t  `3 C2 I. f7 J9 O看样子,小枫是明白了吧,明白了自已的情感,才会逃避季风的。
! h( @6 J# h7 M- `2 D3 y忽视心中一闪而过的心痛——这件事情,自己不是早从一开始就了解的吗,何况,当初先放弃的人也是自己啊。
- S6 n" L) i2 H; z1 X6 C0 M「好吧,我借你。」季靖遥不再追问下去。7 p8 a2 G2 X1 L' f$ @/ E
「谢谢。」; I# U+ {8 _- ~1 U2 [
季风疲于应付同学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若是平日,季风总是会一个一个回答他们的问题,但是,今天的季风,实在没那个心情。& G1 U! g$ f6 o$ P1 w# F+ D  W& ]0 x
最近几天,他终于更加明确的感觉到,纪枫真的是在逃避他——
. v9 L; l7 `* q! \9 X0 g8 E2 t从围在他周遭的人墙中,他看到季靖遥从抽屉中拿出笔记,递给了纪枫,一股无名的怒火,不由得往上窜升。
# z; Q6 ~5 l& X: E! [% C「这些答案,你们不会自己找吗?」神经像是突然绷断了般,季风突然吼道。( I1 Z$ K5 W# Z: k; z' y' g; y
原本还在喧哗的同学突然间静了下来,季风知道自己不该发那么大的脾气,但是,他却没心情安抚受到惊吓的同学们。
2 D- d7 W# h3 G5 j' B1 Q他推开了一脸错愕的同学,直直的走到纪枫面前。3 y0 }( J5 Z- O7 b
纪枫正在收拾书包,将季靖遥借给他的笔记一并放进书包里。5 }) N" e7 b/ A. Z! y
「小枫。」一个带着怒气的嗓音在他面前响起。) r8 W! @0 [, d% @3 V5 W# }9 }
纪枫停下动作,却未曾抬起头。! g  R8 P1 r1 W1 G/ U
「有什么事吗,阿风?」他应着,勉强压下心头的狂跳。
2 `% E, y! u8 x. y, k4 q) r5 U「为什么躲着我?」季风瞪着纪枫低垂的头顶,累积了一个礼拜的怒火即将要爆发。, q/ t3 X7 e/ V0 I; _+ v
「没有啊。你想太多了。」纪枫强迫自己微笑道。
- a% U7 f: B% O/ T  @6 ?0 l( a. J「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0 P2 v9 N  H7 d) Z; z2 d
纪枫一怔,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垂着头,就是不敢抬起头正视季风。- M7 ~3 f- e" n1 g  m: h4 y1 N  P
他怕啊,怕被季风看到他竭力想隐藏的感情,害怕一旦他们视线相对,他的感情,将会无所遁形
$ g2 f% l/ w6 p) Y, I0 r1 h( P2 e「季风,女朋友来找你了。」一群站在门口的同学揶揄着喊。$ _7 a  j2 h* n1 h
「阿风,许筱忧来找你了,我……也该走了。」困难的说出这句话,纪枫不再等季风响应,背起书包,就要离开教室。& m4 h/ b8 q' l1 q
「别走!」季风下意识的伸手拉住纪枫——小枫刚刚说的话,好象快要哭了。) k- D) V) x0 n. [5 T$ \; g4 v
「阿风,她……在等你。」他微弱的道。( c+ @) K  }$ }
即使爱他,他却是什么也不能做,即使嫉妒,即使想吼着不想让季风去见许筱忧,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1 v( T5 ^; g5 x( t8 y7 T他什么也做不到啊!因为,他们同样都是男人……
( B' Q& D$ L6 e5 k一滴泪悄悄滴落在季风握住他的手上,季风怔怔的看着那滴像是要灼伤他肌肤的晶莹泪珠,紧握着纪枫的手不觉松了。4 c/ k% i) d% @! I1 K' F8 d- ^
「再见,阿风。」纪枫极轻极轻的说,离开了这间教室。
) I% @0 b+ P2 s7 [& m1 n季风缩回了手,手背上仍然残留的水痕明白的告诉他:小枫真的在哭。
) l2 s9 {0 o; W0 H7 h9 g这个事实如尖锐的针般刺着他。! M& e% u$ a$ |3 L
「为什么要哭呢?小枫……」5 S, P! b/ W* {( o, B5 L* y
不自觉的低喃着,等季风察觉时,他已经追着纪枫,跑出了教室。  V7 B- W& }7 o0 f
无视许筱忧对他的呼唤,他的脑海,他的眼中,所想的,所看的,只有纪枫。
- u9 G  \! V& e, O- Q9 `: q' U季风在楼梯口追上纪枫,然后就拉着他一直走,不管纪枫如何的抗拒。一直到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季风才停了下来。4 L8 D7 z/ J- [) S+ u; R
「阿风,你在做什么?」纪枫惊讶于他的举动,不由得抬头望着他。; b, |- T3 _. `+ T8 H
「告诉我,为什么要哭?」季风紧紧凝视着他,另一手依然牢牢的攫住他的臂膀。6 \+ h4 p6 ]- Y/ X* F" p+ P/ m. ~
「我……没……」纪枫慌张的想否认。  K4 i1 d- b; [& t2 n/ D1 i
看着纪枫微红的眼眶——他还想瞒他吗?证据都写在脸上了啊!
' z! q. n. g2 n' g& d1 S! X「不要骗我!」季风语气充满警告,「为什么?你以前从未瞒过我任何事!」/ g! @+ ~+ J) W  F; @8 M
「我……」
7 i8 u/ ~/ B: b4 l3 p. r* h能说吗?说他生怕被他发现,那个他一直视为好友的自己,竟然对他怀有爱意吗?
; f; ]/ f/ F  y" A* e他不能啊!. `  H" O9 f) ~8 S1 k  O7 z
纪枫的沉默,只换来季风更强烈的怒火。「小枫,你还当我是朋友吗?」他厉声问。
0 W+ U2 c+ `- Y, @. `1 q3 f「我们当然是啊。」纪枫焦急的点着头。他们之间,只剩下这个了,他不能连阿风的友情也失去!
5 m# a$ x' Z" H+ \9 f6 B" j「那么告诉我,这些天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是康老师吗?他对你做了什么?」季风想起了那一晚他所看到的画面,握着纪枫的手不觉更紧。
, w( }0 a6 Z! K「康老师?」纪枫的脑海中闪过那一晚他险些被强暴的回忆,浑身一僵。那一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阿风知道。
! L/ R* f3 r' V「小枫!」季风望着纪枫瞬间惨白的脸,真的吗——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不能告诉他的事吗?, \3 x, {6 v) O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纪枫像是落人陷阱的小兔子,满脸的惊惶与绝望。
& k) ~/ T6 o! T+ j; J& T「小枫!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得过我吗?」季风怎么会听不出纪枫是在骗他,正因如此,他的愤怒才会节节攀升。
- L& G3 ?% B% `" S「我……」纪枫无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E/ E' q2 E7 u8 ^) d8 i; W
「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把一切告诉我。」季风的表情冷了下来,那是纪枫从未看过的季风,而那样的他,让纪枫心慌。
, D/ E) R) [6 M1 V; {6 ^# R7 N9 r: E$ u「阿风……」% c$ H3 [, @; m9 c/ ^
「别叫我,既然你已不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别那样叫我!」% Y7 x4 I* t- a; v0 W( r
得不到纪枫的答案,季风一拳击在身旁的树上,那一击,像是要将两人十七年来的回忆,全部敲碎。- q: v3 [! M+ t; d) G8 F
两人沉默的对视半晌,纪枫的唇开了又合,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 A" d5 u8 s: M6 ^「是你要放弃的。」- y  g+ V0 M4 V! h
冷冷的说完,季风松开了纪枫的手,转身离开。' o2 b) E. y: w! S0 Z; p! ?
「阿风……」结果,他还是搞砸了。
7 w* p: O4 Z6 S  b+ u一声啜泣逸出喉咙,纪枫强忍多时的泪,终于在季风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决堤滚落。+ U; X: w. q7 k& D/ d: A% ?1 x
他终究还是没能留住他们之间唯一的连系,是他自己亲手破坏两人多年来的友情!
8 M3 Q8 u# I' B0 \是他让阿风对他完全死心的!* u& c( x) h. T8 D7 E; a3 `# J
「可恶!」
2 x8 \7 A! F6 r8 s7 e% s$ h0 u& k季风倏地停下脚步,握紧的拳发泄以的击向墙壁,指节上因用力过猛而染上血迹。
8 m6 s3 g; l: U, E然而,这一拳依然未能舒解他心中汹涌沸腾的怒火——那每当脑中闪过小枫苍白的表情时熊熊燃烧的怒火
0 O6 n6 w( u/ Z: f- U5 s2 S( B/ I「为什么?」) b7 T% {! t- r) k: i
为什么小枫宁可失去两人的友情,也不愿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 \% L* c1 ~: J% o可是,最让他不明白的是——他不懂自己为何会这么生气!+ u' X( V6 n& T. @5 q4 {5 w
朋友之间原就不可能什么秘密都没有的,小枫会有事情瞒他,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自己也不见得什么事都告诉小枫啊。
, r9 v4 F% n* o8 d但只要一想到小枫隐瞒的事与康逸南有关时,他就无法平心静气的思考,脾气也跟着失控——" b3 f. X0 B. K4 r
想到他离去时,纪枫充满悲伤的脸孔,季风抿紧了唇。
: E6 `) ?: D8 ~5 Q  i不想看到纪枫难过的样子,但是,季风却无法控制,如果纪枫真的在乎他们的友情,那么,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P' n/ P4 u% f' p2 i& L
他把纪枫当成他最好的朋友啊,但是,对纪枫来说,他又是什么?4 [! f4 [- G0 D0 C
也许,是他太过重视这段友情吧!或许,纪枫老早就不在意了。: z* q0 D! T1 L' o" V
这就能解释纪枫的逃避,和他今天的隐瞒了。原来,他和纪枫的友情,早就变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察觉而已。  ^* l. f! f" S! [; O
既然如此,为什么纪枫他始终不说!# D0 M& @: E5 u7 v1 l
重重捶了一拳墙壁,然而,指节上传来的疼痛,却比不上胸臆中满溢的痛苦。" b* A3 y$ X9 ?' l
该死,只是一个朋友而已啊!' q/ L. g3 p) o$ \
「风。」
9 X2 v% O% Q4 f" i+ A5 m季风蓦地回头,许筱忧正站在他身前,咬着下唇,有些委屈的瞧着他。7 p% j- y1 x2 @: a( h- x
「筱忧……」季风总算自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
# r) T3 G- }8 p- T# M) [「我叫了你好几声了。」. G, n0 T' i$ H4 P* F  x& s! S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季风一脸歉然。
# h/ r. h' _. N! ]「不只现在,刚刚在教室……」许筱忧欲言又止。1 z! K' x2 ?) `) D2 ?1 t, R- }
「嗯?」季风询问的望着她。
" i8 u: Y7 ~: E: B! p$ f「你果然没注意到,不是吗?」眸中抹上水雾,她很快的低下头,隐藏即将溃堤的泪水。
; W2 e* M6 q( e8 S* I! b「什么?」) u) p* s2 D& H9 _  k! q
「你从我身边跑过去,可是,你根本没看到我,对吧。」再度抬头,许筱忧试图挤出一抹不在乎的笑容,却失败了,眼泪盈睫,她再也无力控制自己的泪水。" u2 p6 `3 [4 J/ Y, N' a
「对不起,我真的没注意到……」季风伸手想安慰她,却被她闪开了。; N( b0 x9 W: a4 j0 Z% k+ S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真的有一点点的在乎我吗?是的,你对我很温柔,可是,只有温柔是不够的,风,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的话,你不会如此忽略我。」
6 v( A, q6 ?- [3 x直到此刻,许筱忧终于对自己承认,自始至终,她都未曾拥有季风的爱,她蒙蔽在他的温柔所制造出来的假象里,以为……这就是爱情,可是,她错了。7 K' n9 U; W9 b( D1 \
他虽然在她身边,但是,他的心,却始终不在。) a3 r; a- k' W% c0 x/ ~8 P
季风一呆,但却立刻否认她的说法,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感觉呢?
6 I4 e  b! M" A5 i; w「筱忧……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喜欢妳是真的啊!」季风捉住了她的手腕急道。
! f/ o3 I+ V- [5 c, t6 U5 t3 Q  U许筱忧哀伤的一笑,「是吗,但那只是喜欢而已,并不是爱。」许筱忧挣脱季风的手,泪水滑落她的面颊。「对不起,是我造成你的困扰……对不起。」他绝对不会晓得,说出这句话的她,有多么的痛苦绝望。
5 Z8 D* _: w( t# ^看着她原本清澈的眸中染上了泪,季风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揪住了般——如果不爱她,那么,看着他的泪颜,他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
) y; q0 T8 m6 u' Q) X「风,如果你不能爱我,就不要再给我希望,趁我还能够脱身的时候,放我走吧。」背对着季风,许筱忧决绝的道。8 {9 @9 G! C, N& f& i
看着许筱忧充满忧伤的背影,季风心中有了决定。( h5 _5 x; \: q& ]
虽然他不明白自己究竟爱不爱她,但至少——他珍惜她,而这已经够了。
3 b* O6 w# v/ d6 T2 p2 {* V「我不放。」季风自她身后环住了她,柔声道:「如果我之前还没爱上妳,那么,从这一刻起,妳拥有我的爱了。」
& s  |$ g7 O0 _2 d, w+ O! N2 y许筱忧因他的话震动了。「你说的……是真的吗?」她在他怀中抬首望着他,小脸上泪痕斑斑。9 m5 b. F  o- p+ H
「真的,我保证。所以,妳就别再多想了。」他笑着轻点她的额头。
, u- D4 B& g7 K反手环住季风,许筱忧轻轻低喃。
0 k8 x) @9 R. G) Y「我不会放你走的……你的爱……属于我了。」
. J- U/ C, h: l7 j# E, Y紧紧揪住季风的衣服,许筱忧将所有的不安推出心里,季风已经选择她了,那么,她再也不会将季风让给任何人。% d: E+ W1 @6 @
绝不!- I8 g' ]( m8 k3 o*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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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53: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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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Y& s) K$ m季风离开后,纪枫慢慢的蹲下身子,再也无法控制决堤的泪水,脑海中始终回荡着的,是季风忿怒的声音。6 T- w+ y9 P' p) h; @' X; C
别叫我,既然你已不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别那样叫我!
" i4 Q0 z& s$ P7 j) b% d6 h真的失去他了吗?他们,已经连朋友也不是了吗?
% M$ [5 x4 V7 R! F* f5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只是喜欢着他不行吗?他从没奢求过什么,只是想陪在季风身边而已,就像以前一样,只是这样而已啊!0 ?* ], }# @% E# G
将脸埋入手心,纪枫只能任凭那一句决裂的话,一再的撕裂他的心,任由泪水一直奔流。! @- [1 w. }* V2 ?# m9 p7 V; f5 I3 E
康逸南漫步在校园里,聚拢的眉心始终未能舒展开来。5 D3 f( l+ D5 b
一个礼拜前,他约了一个好友到酒吧去,当他酒后不小心把他对纪枫异样的感觉说出来时,那个朋友说出了一个很可怕的结论。
, x9 ]  z0 ?7 |「你爱上她了。」他肯定的点头——附带一提,那个好友还不晓得引起他如此反应的人竟然是个小他快十岁的男孩。; ]5 i/ j0 [- `* M1 H6 D' i
他知道自己对纪枫是关心得过了头,但是,怎么说纪枫都是他的学生,更别提他的性别,活了二十七年,他知道自己的性向一直很正常,没道理他会往这时候爱上一个男孩啊!
0 Y% B3 ~* ~8 l: p4 d7 ~1 n) Y/ A只是对纪枫莫名的关心,他还能以什么借口作解释?就算他只是以老师的立场关心他好了,那这些天来,他为什么总是忘不了他呢?
/ K4 d( x& @+ t8 M8 X还是没能想出什么结论来,康逸南抬头看了看暗沉的天色,正打算要转身回家时,一阵细微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9 _* r1 g+ [7 d
侧耳倾听了半天——像是某种小动物的哀鸣声……
0 ]6 u. i1 W6 s学校里会有什么小动物吗?# d) i. J9 Z/ u- ^/ @& K6 ~! G, k
带着这样的疑问,康逸南循着声音往前走。4 V# j) |2 B8 C% g9 P
拨开前头的树丛,康逸南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小动物的声音,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将头埋在膝盖里缩成一团的学生,那细微的声响,似乎来自他压抑的啜泣。! b3 \  I6 @! t. Q: S
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说他也是老师,对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当作没看到,然后一走了之的。
* R0 T+ {. T* z+ n# n( c「这位同学,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试着以最温和的声音问。
9 `0 ^" b0 [  S8 C那个人过了半晌,才渐渐抬起头。「康老师?」) R! d/ ~0 _7 f4 q* N8 `
「你是……纪枫?」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光这声音他就可辨认眼前的人正是纪枫。
! b8 Y5 Y4 G0 Q& a: b% ~「你怎么了,怎么会往这里?」惊讶的间着,声音中渗进了真诚的关怀。$ I' m' c) g) ~, c# x- O4 a
「没……我没事。抱歉,老师,我先回去了。」纪枫站起身,虽然他已经尽力让音调平稳了,但声音依然带着些许哽咽。- K2 b4 A9 y. e; p5 K
「等等!」康逸南喊道;说什么他也不可能让纪枫在这时候走掉。; f6 U. r3 {2 L; m* j
「老师?」纪枫停下脚步回头。3 R5 j( F2 \: Y% }) _
「发生什么事了?」
/ `8 G6 p$ b7 ?, T* s) ]「没、什么事都没有。」纪枫摇头。
1 P2 i( [3 a/ n0 k2 O( n; T「如果真的没事,那你怎么会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康逸南还是不放心。" s! Q' Q+ v4 I8 ]8 n; \
「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5 R7 H. X# _4 Z( y「为什么心情不好?可以告诉老师吗?」
6 S6 g9 J. x" Z0 g「没什么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而已,我自己……会解决的。」
6 e. Z3 B! N& [5 O; ?2 [8 I纪枫虽然这么说,但康逸南依然听出他话里的苦涩。
4 N% {( k0 @9 v! @4 O「如果只是小问题的话,你会一个人坐在这里哭吗?告诉老师,你遇上什么难题,说不定,我可以帮得上忙。」
, i3 h5 j- [4 X. d% p& @$ T% Y' i8 t纪枫沉默,低垂的眼帘闪着盈盈水光。
& |8 `& n. F- W8 f, H0 T9 O. E「难道,老师真的帮不上你的忙吗?」康逸南的心没来由的揪紧——为了他的泪水。1 l' \, D! p( L- w! E( Z. e$ ^) `
察觉自己心中的感情,康逸南不觉苦笑,是该对自己承认了吧。
6 j' b( W; x9 {1 _' ~/ N( V承认自己爱上一个小自己十岁的男孩这个事实。
# _2 ]8 n: e6 ~1 r  b% p. p# J「不是的,老师。」纪枫摇头。「这不是老师的问题,是我自己,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说到后来,声音又开始哽咽。
1 m8 g: Y8 a/ \, D# ]! h「你别激动,告诉老师怎么回事好吗?」康逸南走向他,很自然的环住纪枫的肩膀——他纯粹只是想安慰他的学生而已,他这么告诉自己。  N: \* y5 m& q6 a% C7 |
「我……喜欢上一个不能喜欢的人……」/ q2 X& |. U. z6 |) w6 i
「我不该喜欢上他的,要是我没有喜欢上他,也许……也许我们还会是最好的朋友,全都是我,是我背叛了他,是我让他对我死心的……」纪枫低哑的自言自语着,脆弱的神惰,如同孩童般无助。
2 @! ^& e& I2 z& B3 ?, j$ [听着这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康逸南久久不能言语。$ s% ?& a: v& b
最好的朋友?纪枫最要好的朋友?难道说……纪枫喜欢的人,是那个曾打了他一拳的那个小子——季风吗?
; j/ s. ~( b4 U! y- p「对不起……老师,又给你添麻烦了。」走在路上,纪枫垂着头愧咎的道。
/ m* P+ n) q3 ~3 O+ v, |' H* R离开学校后,康逸南带着他到附近的一间咖啡厅,直到他的情绪较稳定了,两人才离开。
$ c5 n& R2 y3 m「没什么,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老师,学生给老师添麻烦,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康逸南扯动唇色,将话中的苦涩,全隐藏在淡淡的笑容下。
8 N, a. U- n7 U) P「老师真的帮我好多次的忙,我实在不晓得该怎么谢谢老师……」
- D% e7 n. _: \2 `8 K0 O0 t4 p: L「就当是缘分吧!」+ Q4 b# ?0 a6 k/ b
只是,他却不知该如何处理因这奇妙的缘分伴随而来的感情……5 ~! Y* z+ Q" D; {
在过往,只要有喜欢的目标,他向来是不管任何困难,追不到手誓不甘休的,只是,再怎么说,纪枫都是男的,而且,还是他的学生啊,他能够不顾一切的追求他、拥有他吗?
: X! H: n- C' `0 k更别说纪枫已有喜欢的人了,种种阻力,摆明了就是要他放弃纪枫——
' E" ]7 I& \# ]8 s只是……自己真的能说放就放吗?
$ W+ u* w/ i9 v5 O答案,只怕是否定的吧!早在相识的最初,自己就一头栽进去了,不是吗?5 D: H# p8 t- z& R+ w( ?8 F
如今才想抽身,只怕……早已太迟了吧!) O* H+ @6 ?3 m' t' V4 N
察觉到身旁的人忽然停下脚步,康逸南也跟着站住,侧头询问着纪枫。
7 o6 k/ ~9 W- p# j: i$ ~「怎么了吗?」# }) @( R8 F! ?; r3 {3 A
只见纪枫脸色苍白,直视着前方的双眸,通着显而易见的痛楚。
& H5 y" k3 @) @  P  v3 Y循着纪枫的视线望去,康逸南终于知道,是谁让他有如此表情了。9 o5 `5 Z  f/ J7 g2 t5 \
停在他们身前数步之遥的,是宛如一对金童玉女的男女——季风和许筱忧。
  a& x8 Y8 n& \那么,他的猜测果然是真的了,纪枫喜欢的人,是他的好友季风!
( @! H# K" I' q: h" H「阿风。」纪枫试图对眼前的一对璧人挤出一抹笑容。9 x+ f# @, @  x
季风惊讶的表情,在看到纪枫身旁的康逸南时,霎时化为冰冷。
3 s9 M4 c2 f* u是吗?原来,这就是你的决定,你宁可放弃我们十多年的友情,也要选择康逸南?% `5 T1 T: B) }* p
「我说过了,别那么叫我。」宛如对一个陌生人说话的语气,季风的话十足的冷淡。
: J. P+ i4 h  K9 j- k7 z看到纪枫浑身一缩,那抹硬挤出来的笑也顿时僵凝,季风表情不觉软化了些,但看到他身旁的康逸南一脸关切的模样,怒意随之窜起。
% z4 Z9 N& s' v「风?」站在季风身旁的许筱忧困惑的望着他,虽然从未经过正式的介绍,但她也知道,眼前的男孩是季风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季风的语气却是如此冷淡呢?- V, K% R  D7 P( K" ]
季风的冷漠,和许筱忧亲昵称谓,在纪枫依然淌血的心上再划上一刀,低喃着道歉的话语,纪枫加快脚步离开他们两人,生怕只要再多一秒,泪便会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_- m' ~! w6 ~2 ]
康逸南深深的望了季风一眼,便追着纪枫离去。
! G  T/ K7 w, p- m1 K! t「小枫——」纪枫那哽咽的语气让季风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但他硬生生的停注视着康逸南和纪枫的背影,季风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小枫……已不再需要他了。2 M3 B! u1 i7 Y. l1 d: `
将拳撞得死紧,季风扼止了自己亟欲追上去的欲望——今后,小枫再也不是他的责任!8 x; i% H" T7 a6 z* y
他终于转身对许筱忧道:
  J3 K/ R! v: Z& `- U7 a( e「我们走吧。」/ L3 F$ k, e5 }4 w2 Z
「纪枫!」康逸南追着前头的人喊。! Q* R2 p( d: a9 u( ~, i
纪枫停下了脚步,却未曾回过头来。「对不起,老师,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 D& S! U! J( D1 k: O康逸南看着街灯下纪枫更显得纤弱的身影,他所有的迟疑,突然间都已不再存在。
8 D0 _* Q9 Z8 S  a「你……喜欢他吧。」
0 P' c+ p6 Z" f正欲离去的纪枫闻言,倏地回头。不,老师不可能知道的……他仓惶的看着康逸南。$ a9 ]/ N2 V8 a0 u; Z; v
「你最好的朋友,季风。」康逸南续道。- q. u" b' J& E. y
「不是,老师,你误会了,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我不是……」纪枫否认,但被说中心事的惊慌,却让他根本说不出完全的句子。- y% c0 ~& t$ Z4 J* _9 }
「你曾说过的,你喜欢上你最好的朋友,难道,你想告诉我你最好的朋友还有别人?」看着纪枫的反应,康逸南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的心思,真的是透明得藏不住啊。9 B3 _. B6 M  g: ?
「不是的……」纪枫只能拼命的摇头,这样的事,怎能让老师知道?怎能让其它人知道!+ P" ?  I9 q, F; p6 P9 b6 i
「你别怕,我并不是要责怪你什么。」康逸南苦笑。「因为我也和你有同样的烦恼。」/ w' o3 G, k# F' I8 @0 s& C
「同样的——烦恼?」纪枫怔住。
, Q1 {% {' ]8 O, Y* y「是啊,同样的烦恼——我喜欢你,纪枫。」
0 u4 V, v; ^! X9 I8 `, P8 {) B2 T仅是短短的几个字,但纪枫却像是完全不能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呆呆的望着康逸南。
1 M) |- o8 b# o6 t' `) S0 t康逸南走近他,温柔的抬起纪枫的下颔,为他拭丢脸上残留的泪痕。「我一直都想这么做的。」
7 }$ _, M* ^% }( P顿了一顿。他才续道:「和你一样,我喜欢上一个男孩,而那个人,就是你。我喜欢你,纪枫。」" T& f1 c% h8 P/ B7 [% P
「老师……」3 D3 m: @7 P' n
老师喜欢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纪枫手足无措得不知该如何反应,老师一直对他很好,但是,他从没想到,他原来对自己有这样的感情。  G' e! f5 v* m' s5 ^4 f
该拒绝吗?他知道自己爱的是季风,不是老师,不管老师对他如何温柔,他爱的人还是不会改变。
. Y3 |# p! t0 T) m* a! w" i  v但是,老师那为他拭泪的手——好暖、好温柔……在他的心正受伤而痛苦的时候,他没有办法推开老师的这双手。
' n& u5 A' W8 @$ q* c) z! H「不必急着给我答案,因为我知道你此刻一定不晓得该怎么办,我只是要你记得,等你能静下心来思考时,别急着回绝我——相信我,我会让你忘了他的。」2 k7 M! R; J5 `$ k
「忘了……他?」原本干涸的泪又开始缓缓溢满眼眶。他真的能忘了季风吗?他忘得了这十多年来两人共有的回忆吗?
2 C9 P+ J' b, T; d8 [1 [& e「是的,忘了他吧。」疼惜地将眼前的人紧紧的拥入怀中,康逸南以笃定的语气道:「从今以后,你有我了。」3 G) _3 Y  s: O7 R  o: [+ i9 c
听着康逸南的话,在他的怀中,纪枫崩溃的任泪水尽情宣泄。' H5 a: R. l4 G1 m' G
有了老师后,他真的可以忘了季风吗?纪枫真的不确定,但是,就算他忘不了又能如何呢?这份感情,原就是不该存在的啊……& H. o* X/ O* X, [+ J: P
铃声响起,月考的最后一科终于结束,后排的同学站起来收着考卷,教室也跟着热闹起来。
$ A1 t" i$ Y! L! S/ ?+ ^8 e「季风,刚刚那一题的答案是什么?」
" c4 C9 W# a/ \$ Q「啊,那题我也不会,害我猜了老半天。」
( F# ^6 z# l# L7 |, H6 z1 q9 |「对啊,老师怎么那么残忍啊,出那么难的题目……」! @9 s3 C! s1 ^- z& Y6 J
季风笑了笑,将答案说出来后,不少人捶胸顿足,哀号声四起,看样子有不少人被整惨了。( X% I. H3 Y. f) O- Q
季风收拾着文具,视线,不由自主的曾向窗边低垂着头的纪枫。
, U6 y$ r5 A& Z+ X* X/ q两人决裂后已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中,两人从未交谈过 所以纪枫再也未曾向他借过任何笔记。
3 f/ _9 ]/ ]% [/ h1 H9 Q小枫一直都不是一个很认真的学生,每次考前,他总是会帮小枫恶补,作考前猜题,才让每堂课都几乎在睡觉中度过的小枫,得以低空掠过。
3 A7 N0 ]4 g5 [4 D0 M% c  y这一次……不知道他考得如何?
5 S) ^1 C  s; v" ]发觉自己又不由自主的关心起小枫的事,季风抿紧唇,从那一天开始,他便决定,再也不管纪枫的事。* Q8 w8 z# m5 J7 y! w/ X1 D5 T
先放弃他们的友情的人是纪枫,既然他都不在乎的话,那么,自己又何必老牵挂着他呢!( u  n( ^7 e% u
季风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扫进书包里,快步的离开教室。
3 G( o+ a/ x  `9 o「小枫,你怎么几乎部没写?」收考卷的同学自讲台回来后间着。「考卷上几乎一片空白耶。」8 h$ Q# K7 S& y1 x# N1 g
这句话,让经过的季风停下脚步。
$ q, j- Z* O5 p4 d- x小枫交白卷!+ j6 m: T( P9 `3 r# h" I! E
怎么会呢?; |! n% d$ M, p& ^$ v, f( @
纪枫的背影似乎微微的头了一下,然而,他并没有回答那位同学的疑问。只是沉默的收拾东西,一语不发的离开教室,在与季风擦身而过时,他的脚步甚至连停顿也不曾。2 j6 e( Z* H' a5 v& B  j  ^
季风愕然的望着纪枫离去的身影,久久无法动弹。
7 V. R2 |5 Z  p$ T/ H2 x「是你的错。」季靖遥的声音在背后冷冷的道。& f) \. t; e, y7 v: i/ |0 f; u  P6 z
「什么?」季风蓦的转身,「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意外的看到季靖遥责怪的眼神。
; @. p' G6 g: }$ x" q「你自己想想吧。」季靖遥背转过身,不再理他。
+ o+ c3 Q: q0 Q% S为什么是我的错呢?
) j% P$ n/ c! v& ?3 b是小枫先放弃两人的友情的啊,那么,小枫这一次的失常,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n; b; q- @: o. M, U
可是,他发觉自己非常的在乎,在乎小枫离去时那冷漠的态度……+ T8 V, K$ W6 Q; M9 J2 _
「风,考完了吗?」许筱忧站在门口喊,脸上的笑容笑得好灿烂。「说好考完要陪我的哦!」+ x1 t, r5 ~  Y& {' K* S5 Y) B
季风朝她走过去,只是,脑海里,依然被小枫所盘踞——那个他记忆中从未看过,淡漠的小枫。9 M" j; x- b7 M; A- |, }
午休时间,季风被叫到教师办公室去,踏进办公室后,季风便发觉班级导师正和纪枫在说话。
, P. r$ b7 [7 A# E考完试后,成绩很快的在这礼拜发布,季风知道小枫这次似乎考得很惨,不少老师差点没被小枫的成续给气去半条命——而其中最抓狂的,自然就是他们的导师了,在这个升学主义挂帅的学校里,纪枫的成续根本是不能饶恕的罪过。
2 a( g  K( `2 v2 o6 g+ i  H「考这种成续,一年后,你还想上大学吗?」班导将手中满江红的考卷砰的去在桌上。7 e5 t4 x+ |5 ~' u7 g4 y- h6 `9 t( Y$ j5 ?
班导是个四十多岁,中年秃头的男人,此刻他额上青筋浮起,脸上因过度愤怒而涨得通红,看样子,若不是碍于办公室还有其它老师在,只怕他已经要如恐龙般咆哮了。8 L6 g; D0 @" E" h/ f  c
站在老师身前的纪枫垂着头,没有反驳,没有解释,只是一语不发的聆训。, P3 \6 u& q8 n  t9 G0 I$ ?
「你到底听懂了没?听懂的话就回答一声!」
: _3 d# v- v+ ~5 r7 J7 v「老师。」季风眼见老师已经快被小枫的沉默逼到抓狂了,适时的开了口打断道。: N9 R5 Q* S) Z4 C! j
「季同学,你来了。」班导看到季风,将要爆发的火山总算打住,脸色终于稍霁。
( Y9 x! B4 c4 u" \8 a# w9 S- r「老师找我什么事吗?」$ l! a% W# @7 L) T
「你来的正好,纪枫是你的邻居吧?他这次的月考成绩太差,所以下下礼拜要补考,要麻烦你督导他念书一下。都已经二年级,这样的成续,连最烂的大学也挤不上。」
2 P" x4 k' M# l% W; G老师的要求让季风怔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如果在以前,这样的要求自然是没问题,只是,在两人决裂的知今,他要如何与小枫相处一室,甚至是——教小枫念书?
9 \; r) G- ]/ E: l" \* @6 p9 Z5 C' u就在季风还在犹豫时,纪枫已抬起头,很坚决的开口。「老师,不用了,书我会自己念,不必麻烦季同学。」
1 l9 b. z6 q  H7 Q「季同学」这个生疏的字眼彷佛一根利刺般,狠狠的扎进季风的心里,季风忍不住看了纪枫一眼。
0 h# T: J( W3 ~8 ~纪枫的脸色极为苍白,抿紧了唇,憔悴的脸上,棕色的眼瞳更加明显,如同冰冷的弹珠般,美丽却无神。, |3 B3 k6 @# `. d3 u% J# |9 z5 [
「这还有你说话的余地吗?」老师冷冷的哼道,旋即转对季风问:「季同学,没问题吧?」1 r; v* o7 K3 [
「没问题。」这个答案,非常意外的冲口而出。2 a7 H1 j) w5 F/ f# B
纪枫身体微微一震,倏地抬起头看着季风,季风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打破了纪枫冰冷的面具。
3 Y& N. s" P* \  n0 w感觉到纪枫的视线,季风却未曾回望着他,只是直视着老师重申道:「我会监督纪同学念书。」
& Z1 Z/ d. N3 c0 _1 j( w2 ~「很好,有你我就放心了。」这个答案让老师满意极了,一直紧绷的脸上总算稍微露出了一丝笑容。4 e. |& h$ b5 g% W+ K3 Q( ]/ R
「为什么?」6 I9 F! p, A7 G" p- k8 a8 b. p* @
两人离开了办公室,纪枫在他身后问着,语气僵硬。0 B% D2 N2 m1 Y
季风停下脚步,过了许久,他才回答。「这是老师的要求。」
: z. b* D  d9 e- v: c' h「是吗……」原来,答案只是这么简单而已……纪枫垂下眼睫——为什么,就是无法叫自己死心呢?  ], ~% F2 p! X; w3 V7 t1 ?
然而,答案真的是这样吗?也许,就连季风自己也不晓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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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56: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8 I6 K' d% M5 `  g" s3 p
1 b  x( z! x/ g2 E+ Y安静的餐厅里,流浪着悦耳的轻音乐。
$ c) w$ o' W; ?: l9 \「枫,怎么了?不喜欢这里的东西吗?」康逸南停下动作,关心的询问着对面的人。! y; O' T) I; `/ i
对着眼前美味可口的餐点,纪枫只是用叉子拨动着盘中的食物,连吃一口也不曾。
5 z4 M; A, A  e; _1 ^6 ^那一天过后,纪枫表面上似乎是接受了他,但康逸南自己清楚的知道,纪枫只是不晓得该如何拒绝他,也无力拒绝他而已。但他真心希望,自己能真的走入纪枫的心里,不管要经过多少的时间,他都会等待。
* H- s+ C% d: d% {8 `2 V" c$ h" W1 J「不是的,老师。这里的食物很好吃……」纪枫抬起头,勉强挤出笑容。. e' Z1 [. k# ^/ `! a5 N! V, U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老师,但那时候,他没能拒绝康逸南,面对着他那张始终温柔以对的笑脸,他就更加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9 l2 {" Y& d& D: V3 c' O3 D. N; D
这一个月来,老师对他一直都很温柔、宽容,他真的不希望老师担心的,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啊,从一个月前的那一天起,他的心就已破碎了,再地无法愈合。
) y/ d5 p- p+ \, R) i# ~: T他忘不了季风,真的忘不了,不管老师对他如何温柔,他就是无法将对季风的这份感情,彻底遗忘。0 O: S2 ?1 l( @( m% q
「你越来越瘦了,知道吗?」康逸南叹息着,这一个月来,看着他逐渐憔悴,他心中担忧,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6 N4 ^" d8 A8 r: A" w9 q「我……」纪枫低着头,「对不起……」
6 J. P0 N9 f/ _+ |「枫,不必向我道歉。我知道你的心情还没平复,可是,多关心一些自己,好吗?这样下去,你的家人也会担心的。」
/ P+ E9 }  F. ^! z* ^4 T「多吃一些吧。这里的餐点真的不错 」康逸南连哄带骗的柔声追。
6 W  E! p# d$ g8 V, X纪枫点了点头,终于开始动起刀叉。看着纪枫终于有了吃的意愿,康逸南总算稍稍放了心。. x4 G. e8 J8 n1 F. A& q
「枫,我听你们的导师说,你这次月考全部交白卷,是这样吗?」康逸南斟酌着字句,问道。  S" T4 _4 L* w+ n2 B
「我不是故意要交白卷的。」纪枫垂着头低声道:「我只是看到考卷的那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我写不出来……」
" F+ i! P# J4 H: e「怎么会呢?」以前纪枫在课堂上离也是照睡不误,但多少也能保持在及格边缘,所以,他一直以为纪枫的头脑很好,只是不爱念书而已——难道不是吗?
0 \/ C- ]* r/ W: p「以前都是季风教我念书的。」& c7 B% |5 f4 g8 E& m4 @* K
「原来——」他怎么那么迟钝啊!康逸南真的恨不得揍自己两下,这种事他为什么没早点发现呢!
( {; J% P7 o  h2 J1 x' e6 `6 X; X; ^' E「你下下个礼拜要补考是吗?我来教你好了。」康逸南很快的转变话题。
+ ^& g. G9 f2 d# q* N) i1 X「不用了,老师,季风他要教我——是我们导师要求的。」纪枫摇了摇头。$ o1 P0 @( R# Z1 n, ?
「是这样子吗?那就没办法了。」康逸南皱起眉头,心中,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什么时候开始?」5 w- S* L1 I/ w9 n6 C+ U5 K3 j
「明天。」
; b; Q1 T5 S4 D! n「明天吗……」0 K% o! T1 W6 t! d1 d/ V# _/ Y* y
康逸南重复着,挥去那股无以名状的不祥预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季风不爱纪枫,那么纪枫就会永远留在他身边……只要多给他一些时间就好了,也许,总有那么一天,纪枫总会爱上他的。( u  G8 g+ Y7 ~' p. K$ l
总有一天。
( W/ c2 B) V: i7 ^, x& u( A9 ^1 R- r- q餐厅的门被推开,走进了一名穿著正式的俊逸少年和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2 |9 q4 l' B4 I* K7 b6 D
「小遥,这里我常来,你爱吃甜点是吧?我敢保证你绝对会爱上这里。」中年男子讨好似的对少年道。& q2 S3 g) E( ^( v, t( z( [' ^
「是吗?」季靖遥笑了笑,此时的他,回异于平时在学校的书呆于模样,向上梳起的发露出了他美丽的轮廓,少了平日常戴的那副眼镜,眼角微微上吊的他,看起来俊美得常点邪气。
/ q8 z/ u8 q; L/ P5 ~) |环顾了餐厅一周,雅致的装潢,穿梭于其间仪态高雅的侍者——光是看这个样子,季靖遥就知道这里的消费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定是吃不起的。
. J' Y" D% n) o) o+ a% f, W; @突然,一个人捉住了他的视线……也让他的笑容在脸上瞬间冻结。6 m1 e  t; K- L' c+ G
是小枫?他怎么会往这里?
* E! r* _( f8 q% {, M而坐在他对面的人,不是教他们班上英文的康老师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7 |7 z3 Z: ]1 v; }3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怎么会在一起?5 t  b, ]& [1 I: D% o7 O
侍者上前来为他们带位,中年男子见季靖遥动也不动,出声询问道:「怎么?看见熟人了吗?」% Q9 `( i- ^% d' U' [7 j' K
「不,没有……」他收回视线,捉住中年男子的手臂。「我不想在这里用餐,我们走吧。」4 s, L$ G, b; T4 ^+ t# {- |" ~+ G) f
「小遥……」
! @( y* \6 u% S- T) E不理会中年男子的呼唤,季靖遥径自离开了餐厅。4 r+ v$ [  |. ~) Y  r7 R
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适才的那一幕——小枫和康老师……康老师看着小枫的眼神,绝不是看着一名普通学生的眼神,而是充满爱意的温柔眼神——难道说,小枫在和康老师交往吗?9 V  Y  k7 ]/ K5 [9 P
可是,小枫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啊!
# p% z+ i7 A9 i6 p5 W: Z握紧拳头,季靖遥只觉得愤怒,当初自己之所以放弃小枫,并不是要看着他投入别人的怀里,可是他知道,可以带给小枫幸福的人并不是他——如果结果是这样的,那他当初何必退出?1 R$ H: C0 O7 ?* H5 ?3 D6 F: n
季风啊季风,真是我错看了你了吗?如果你不能给小枫幸福,反而为他带来痛苦的话,那么,我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
0 j& p0 s, u* m9 F7 }「小遥,你生气了吗?你不喜欢这一间餐厅吗?」中年男子急急忙忙的从餐厅里跑出来,搂住了季靖遥的肩膀。「你要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换另一间……」
' m$ ?0 M( a! \9 W4 A「对不起,我要走了。」季靖遥不着痕迹的挣脱男子的手,冷淡的说。
6 `8 ]( h$ u( A9 g& |「你要走了?这怎么可以,我等了这么久才终于见到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男子着急的说,满头大汗。: ^4 r: S! m& E! x$ U
「下次吧。」挥了挥手,季靖遥招来出租车,男子虽然失望,却还是自动帮季靖遥付了车资。) {! Q- q  p, H4 L' p& N( ]) X) x: J
「小遥,下次什么时候……」
6 n  v* U$ c# @: u" g8 y+ E「再说吧。」关上车门,季靖遥已听不到车外男子想说的话。
6 s8 F6 }9 R% E( b, ]( O季风推开通往顶楼的门,一阵强风迎面而来。
1 j) H' q% [% P: B- X1 m第四节上课时,季靖遥传了张纸条,约他午休到这里来。6 c" h& b- _, P( K4 u1 A
他踏出门外,风便看到季靖遥已先到了。
1 i) |0 Z; `0 H望着季靖遥的背影,似乎,从他和小枫决裂之后,他们就不曾再有过任何交谈——
* E! b/ W/ u! ~! G
$ a% h% M% n* t他们三个人曾是很好的朋友,几乎无话不谈。而如今,他却不晓得应该如何开口。
$ e6 t7 H3 J" j8 i察觉到他的到来,季靖遥转身道:
4 J- s) H- L5 T; ^, S$ P' x「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喜欢他。」平静的,他只是在叙述一件事实。" J/ |( }) l2 C3 m9 ]1 [. W
「谁?」季风怎么样也没想到季靖遥找他来这里竟是为了这样的事。
! g+ R/ I/ q# D+ u, N) a( x「是哪位女孩子?我认识吗?」季风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他想太多了,靖遥这一阵子是为了女朋友的事而心烦,所以才怪怪的吧。, }$ \3 ~. h* c
「小枫。」望着季风,他口中吐出这两个字。. z8 V, a9 x* z: v+ j
听着那熟悉的两个字,季风全身一僵。「你在开玩笑吧。」/ R' v+ a! q/ Y1 [! |$ k1 A' M( s
「没有,我是真的喜欢小枫。」6 k& v- E; N- r5 m/ S# K
「小枫他是我们的朋友,你怎么可能……」- q$ B0 O% q8 e( s6 Z; E% X1 _' ?5 d
「自始至终,我从来没有把小枫当成朋友看,我爱小枫,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刻起。」
8 r( Z6 O& N; ?$ S# a  h, R听着季靖遥毫不修饰的坦诚他的感情,季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但是,他直觉的只想阻止——在他察觉时,他已脱口道:6 C( H* |% V9 D9 v2 j  u% B7 r
「你疯了吗?小枫是男的,你们的交情再怎么好,也不可能成为恋人,社会上是不容许这种感情的!」季风激动的捉住季靖遥的双臂,用力的摇晃他。「你醒醒吧!」
0 ~4 u" ?3 z1 H& b( ^; D- Q季靖遥突然握紧了拳头,狠狠的向季风的腹部捣了一拳。8 ~. ?, N, ]6 ]
「我不在乎,我知道我喜欢小枫,无关性别,我就是爱上小枫!社会上不容许无所谓,我只要小枫。」
- t. B( `) i) E+ Q季风吃痛的摀住肚子,却还是捉住季靖遥的手腕。「靖遥……醒醒吧,你这样非但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小枫。」) i3 [$ V- i3 u2 ?  ]3 @, r) Y  J
「你还关心小枫吗?你不是为了女友,早就将小枫的事拋在脑后了吗?如今再来说这样的话,太迟了吧!」+ n' w! Y+ v  z7 M& z
「靖遥……」季风怔住了。「我……」3 D/ b! }" N) D' L
「是你自己放弃的,你已经失去了关心小枫的资格,别来阻挠我!」季靖遥甩开了季风的手,转身离去。
: Y% S) y3 S/ M6 Y3 O" R) Z「靖遥,不管怎么样,明知这是一件错的事情,我不能不阻止你们。」季风再度扯住了季靖遥的手臂。
" o( C: D$ G$ |9 @$ l' a' |! S「错的?那么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说啊!」季靖遥气愤的质问着。他一直以为季风也是喜欢小枫的,只是自己不明白而已,可是,今日他才发觉,他实在是错的离谱!; ]! P/ t- Y) V5 u
「喜欢同性这件事原来就是错的!」
) y* {* `; `3 Z「错在哪里?我犯了法吗?我有妨碍到别人吗?」+ E4 ?! _+ h7 N. g$ K
季风被季靖遥问得语塞。- [* S' T* X7 R8 p2 I5 w
「放手。」季靖遥冷冷的望着季风。: v+ v! X% K* V  W- N5 z
季风犹豫了许久,还是松开了。「靖遥,你是真的喜欢小枫吗?」他不明白,同性的人只能当朋友的……靖遥为什么会对小枫产生这样的感情?) R$ s- e2 W0 ^2 c% z" q% S
「你不会明白的。」季靖遥疲惫的道——正如同……你永远不会明白小枫对你的感情。
4 |  v- I* \1 D/ I5 O8 K$ r望着墙上的钟,指针离七点越来越近,季风的心也就越静不下来。) ?$ j0 S1 @/ q; P- h& J& S! Y+ r4 ?
七点,是他和小枫约好的时间。
! a) h) w% b6 C0 {今天一整天,他几乎都无法上课,只要想到纪枫要到他家来,他怎样地无法专心听老师讲课。
" K- L$ G3 E, S3 l他不晓得自己到底在烦躁个什么,在过去,他家对纪枫而言,几乎是等于第二个家一样,他也不是没和纪枫独处过,为什么独独这次会让他如此在意——不过就是教纪枫念书而已啊。. B4 a0 U7 n9 v& I
「阿风啊,你下来一下。」楼下传来母亲的声音。
: x6 l6 ?$ o& }' z7 v是纪枫来了吗?
5 C0 G# d8 L" F甩了甩头,季风深吸了口气后,才开门下了楼。
# H2 D/ k$ Y7 l& h下了楼后,他才发觉除了纪枫外,纪枫的父母也在。/ y2 ~7 E8 I' z8 w
「伯父,伯母。」季风开口喊道。* J: o6 d1 z! I, w
「阿风,是这样的,我最近要到大陆上海出差一个礼拜,你纪伯母也要跟我一起去,所以,这个礼拜,小枫可能要麻烦你们了。」纪父开口解释道。
' v" T- k/ {) m5 j' Z- S* O) M「当然没问题了,对吧,阿风。」季母看见季风没有反应,用手肘推了季风一下。
: o. t' u- ^/ k6 _5 c「啊,嗯,是啊,我们会好好照顾小枫的,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吧。」季风勉强的露出笑容。. i5 S  _' X! n. z% |3 \" Y
纪枫自始至终始终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曾开口。. F* F, B& H+ f! q' A# r) Y3 [* `
「小枫,别给人家添麻烦了,还有,这次补考,可不能再考坏了。知道吗?」纪母叮咛着。2 P. d3 Z  R* ]2 [
「阿风,就麻烦你好好监督我们家小枫念书了。」
# P* g+ A  D. S$ k/ s/ N「我会的。」# p2 N: d% }! O, U
「我们等会儿还要去赶飞机,小枫就麻烦你们了。」
7 X5 q1 `1 }6 W7 i; i3 M- V6 }纪父和纪母匆忙的交待完毕,便离开了。
+ a7 F7 o( j5 x2 f' r  A( e「小枫,这几天你就过来和阿风一起睡吧。」季母笑道。
: ]- i$ F5 ?+ q$ r「不……不用了,我……」/ X* p: g% F& g+ v4 X; ^
「怎么可以呢,你一个人睡那边我们怎么能放心,你爸妈可是把你交给了我们啊。你和阿风又不是不熟,有什么好见外的呢。对吧,阿风。」
! N$ p7 }5 q7 A7 g% |「嗯!」季风不知道他还能怎么说,总不能告诉父母,他和纪枫早就已经闹翻了吧。
& b: |" ?  W- h4 q8 R「那就这么决定了。对了,小枫,怎么这么人都没来了啊?」. B4 H6 j2 {* F4 q; s6 D
「最近……有点忙……」纪枫垂着眼,不让季母发觉他的谎言。+ k4 T% q4 R5 x7 |  R+ f6 N
「妈,我们还要念书。」季风见母亲还要再追问,开口打断道。$ k3 ?2 x: k, _& t- W8 s
「啊,对哦。那你们赶快去吧。」% _/ g4 b4 B# O) l6 s
季风往上走,听到纪枫向母亲道歉的声音,然后是他跟上的脚步声。- t2 I& p4 }  P  T  E
「你英文最弱吧?那我们今天先从英文开始。」季风开口问着,打破两人之间不自然的沉默。7 c4 D; i6 E* p, {) j& I
「嗯。」
  p( K) H# O+ Y, ]0 d5 ?「坐吧。」季风转头对纪枫道,第一次与他视线相对,然而,纪枫像是在逃避什么般的躲开了。( ]8 P& A9 @0 r' y: U
一如过去他来这里念书一样,纪枫坐在他的书桌前,取出课本及笔记。. h) f4 W; }# M/ t! V. o  Y( D$ ^
「你有什么地方不懂?单字都记熟了吗?」季风拉了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5 k9 I. {# T* v/ I) z- w/ M2 j「记熟了。」纪枫点着头,视线始终末曾望向季风。
) x5 q8 Q3 c( M: P7 j/ R「那么是文法不懂吧?」季风知道他只是因为上课从没认真过,所以才不会,其实他的理解能力和记性都算不错,才会只靠他帮他作的复习和笔记就能够通过考试。% U% b( f! m+ e# F
翻开书,季风开始一课一课的解释文法及句型,当解释告一段落时已是近九点了。% d7 J' x1 g; l9 |1 d" v' e8 i
「你作作看这些题目。」季风将事先准备好的题目交给他。
. C, j. C9 h) n" s3 D! s3 F" G看着纪枫专注的写着手中的试题,季风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是他之前想得太多了吧,其实根本没什么问题的。
0 @& V, E8 W  s  R/ R静静的走出房间,季风下楼寻找点心和饮料。# ~# y* X& F* g# X# D
一踏进厨房,他就看到桌上已摆好了两人份的蛋糕和饮料,季风哑然一笑,是母亲准备的吧。
6 H8 A# @2 F# R( X* y( y端起托盘,季风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v  A0 p4 b3 [9 p8 L4 r
房里,纪枫依然认真的写着题目,季风将托盘放在小茶几上,悄悄走向纪枫的背后,看他写题目的情况如何。
9 _2 f& [4 o% O看着纪枫的答案,季风的唇微微上弯,小枫还是没变,他虽然只挑自己会写的题目写,但写出来的答案几乎都是正确的。' F2 U1 l' \& W. x6 ?' ^- O( W' U
鼻端忽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季风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发觉香气是来自纪枫的头发,柔软的栗色发丝上,极淡极淡的香气搔拂着他的鼻端。$ a- j' y' v' `: _7 ^- [( @% t, R
季风抬起手,就要揉乱纪枫柔顺的头发
, f2 n: r3 t* l4 f* b& E这是他过去最常做的事,小枫的发柔的像绢丝,冰凉滑软,总是教他忍不住就想触摸。6 J+ h" v( D+ `7 Q$ L
然而,在手还没触到发之前,季风却突然停住了,他想起两个人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因为,他再也不是小枫最好的朋友,甚至,连最普通的朋友都不是……9 u( u4 Q4 J& \0 ]& F3 _
「我写好了。」纪枫停下笔,回过头看着他,沉浸于自己思绪的季风没发觉纪枫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9 w, |* F( M$ j「我帮你看一看,你先休息一下,吃个蛋糕吧。」季风挥去自己突然低落的情绪,将试卷接了过来。  K# ~( s0 m: @* I0 _: d. {( A$ t1 {
纪枫起身,像是逃离般的离开了桌前。他感觉得到季风就在他的背后,他的视线,几乎让他颤抖的无法将题目写完。! m& k8 F. ^  ]" ?" u
他真的好怕,好怕会让季风发现他的异常,发现……他还未曾收回的情感。
6 x, \& Y. [" ~0 p+ e) v& o走向茶几,纪枫突然瞥见了一个他以前没在季风房内看过的东西。
6 a1 e6 L. X  P0 c& i7 o3 K1 B床头柜上,正摆着一幅以精致的相框框着的照片,相片中,季风正亲昵的拥抱着许筱忧,两个人的笑容,幸福灿烂得刺眼。" n( x" L* U4 a5 s3 \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着,纪枫感觉着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他明知道许筱忧是季风的女朋友,会在他房里看到这样的照片是很正常的,然而,他的心却依然如此的痛苦……
# `0 h+ e: C. b) \7 C6 c「你……和她的感情很好吧?」. {/ o! i( D# l: H: S
纪枫咬牙,眨去眼中的泪水。$ [3 g: h+ k% c9 Z) j
没有想到纪枫会这么问,季风回过头,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啊,你看到了啊……她是个很好的女孩,我很喜欢她。」& Z( h. ^3 Z# Z1 |
「是吗……你很喜欢她吗?」纪枫忽视着胸口因他的话而引发的疼痛,缓缓的绽开一抹笑容。2 q4 g" D( u2 {$ o* a$ L6 A
「我想,我一直欠你一句祝福。」4 {0 |# S$ A5 g" a. E. a
「小枫……」季风站起身来,小枫虽然在笑,可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c# k: ?( g# B( ^: q
「今天的课应该到这里结束了吧,我回去了。」
/ m2 Y! ?$ ^" n$ q1 e& u「小枫……」该说些什么的,但季风却说不出来。他只能道:「你今晚不是要住这里吗?」
  Z0 M4 f( t  S1 H1 C" {「不用了,我回去睡就可以了。」/ G7 O% A5 i7 j3 h( x
收拾好文具,纪枫轻声的道完谢后,便离开了房间。
& B/ @1 K) v, t合上的门隔开了他和季风,正如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太多太多的问题横亘在两人之间,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9 J4 H6 h6 S: w/ v/ l6 S一直强忍的眼泪静静的滑落两颊,纪枫知道,自己是该完全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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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58: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 T0 s% q. g# z8 k4 p
0 A$ Y7 h- ^! f* J( P  P9 B  n走出季家大门,纪枫双腿一软,无力的蹲在门口,虽然,对季风死心是自己的决定,然而,胸口依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纪枫伸手掩口,却掩不住逸出口中的啜泣声。
7 A! C+ _0 r# y2 O) h: n$ P# h他该回家的,这里是季家,他不能让季风发现……6 [$ P5 H( O1 U) t, c) J( d3 J
踩着跌撞的步伐,纪枫走出了季家的庭院。: f* f5 R6 M) `  f% I) D9 |
「小枫……」身后传来的呼唤声让纪枫浑身一僵。
3 i( }" X( p4 e+ B6 i「小枫,你在哭吗?」季风望着纪枫的背影,迟疑的问着。; F4 R) x  I8 c) |0 }
第一次发觉,纪枫真的好瘦小,纤弱的肩膀,彷佛随时都会消失般——突然上涌的惊慌,让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拉住季枫。
" \/ q  _3 u6 y/ D' D纪枫仓惶的摇了摇头,试图甩开季风。9 J/ H2 |; ~: N* O/ ^# L1 y
脸上的泪不能让他看见啊,不能让他知道他为什么流泪,不能……
6 q# N4 r! O/ h5 |1 G4 h「小枫,我在和你说话,为什么不回过头来?」季风焦躁的说,看不到纪枫的脸,他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 W, n$ z: T% H+ a
纪枫还是不肯回头,季风微微动怒。「小枫,到底是怎么了?」他用力的扳住纪枫的肩膀,将他转过身来。5 o0 X& v  e% d# M
街灯柔和的光晕洒落纪枫的脸庞,也让他脸上交错的泪痕无所遁形。
% j" u/ m2 N3 U. t1 g「小……枫……」季风呆呆看着季枫的泪颜,思绪纷乱,那乍见小枫脸上的泪痕,心中涌起的,竟是浓浓的不舍和心疼。
4 s: [) a$ @4 _0 z' f「小枫,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哭,不能告诉我吗?难道,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以前吗?」他无法对自己否认,他真的还关心纪枫,在他心中,纪枫始终仍是他最重要的朋友。4 ^' S* ^7 a. b6 ~  }, c: L
还能回到以前吗?
+ D( K* L9 j& f0 y" y就算回到以前又如何呢?他依然只是季风的朋友,怎么样,也不可能成为情人──
0 e. D/ y" F$ Q「你为什么不说话呢?那些事,不能对我说吗?」
; F% i( E% ]+ ~8 t$ ^) s3 D「我……」季风关心的话语让纪枫几乎无法隐藏他的感情,真的能说吗?他能清清楚楚的告诉季风,他爱他吗?0 f& O6 X% y: L4 K. Y( P8 k
「说啊,小枫,告诉我啊。」0 m' V4 o) {8 J) o, k
「阿风……我……」望着季风的脸庞,那是纪枫熟悉的关心,这一瞬间,纪枫真的好想告诉他——然而,他想起季风那对着另一个女孩的幸福笑脸,心在霎时冷却。. U; J; P* i, u5 n( ]" K5 J& q1 c
「小枫?」
& T, T* j. X+ B: M- f4 n「我没事的……」纪枫垂着头,却掩不去声音中的哽咽。
* d. l! e% s( A0 Q7 B) t) o5 Z: |6 Z( Y「小枫——」不自觉的将眼前脆弱的人拥入了怀中,季风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小枫,我该怎么样才能帮你?」: N: _: K% Q: U6 ^) T0 _
感觉着季风的温暖,纪枫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这仍是他熟悉的臂弯,他熟悉的温柔,阿风始终没变啊——然而,他却变了。4 p* e1 _, ^% l" N( [5 H
「小时候,我每次哭时,你都是这样抱着我、安慰我。」纪枫轻声说。
$ P8 b. ^0 ~" q# Y: ]$ `' {「小枫?」
( A9 b% f0 |( L# ?, g「我没事了。」轻轻地推开他,不再眷恋那一抹温柔,这是他最后一次依赖他了。「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吧?」他笑了。
! M+ m3 X  t$ \! C. |' c8 K「当然,但——」( y0 A7 e* U! T9 E# @" a4 r
「这样就够了。」
2 X' F' A% f, ^" N如果,这是他所能够得到的,那么,足够了。他会把对季风的感情,锁在记忆的最深层——不再想起。; d+ d1 B" \" x. u9 i5 o9 x. [
从浴室中走出来,季风发觉先洗好澡的纪枫已经睡着了。
+ ?3 x. t  d1 c4 l$ J: L1 ~他们好不容易才和解,所以,当他提出要纪枫留下来时,他犹豫了一下,才终于答应。9 M0 g9 f- d, g+ P4 ~
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呢?季风叹了口气。1 V* V& f0 E; L$ o8 s* q
走到床边,纪枫的呼吸平稳的传来,眼睫低垂着,他的睡颜依旧恬静,但却多了些许憔悴。
. Z- O2 f; i2 D0 U( D# ~" b「为什么不告诉我哭泣的原因呢?」+ P+ J6 R4 L5 k8 W: S0 [6 h
想起纪枫的泪颜,那是他从没见过的,记忆中,纪枫从没有那么悲伤的表情。5 U' D' P8 ^' B2 i; |+ q3 ^
一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懂,不懂纪枫改变的原因。
0 u& f+ V6 S+ S6 b* Z6 X「是你自己问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的,但,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呢?」4 E# w% \3 o. X, P3 i
季风挫折的问着睡去的纪枫。
3 u/ y5 j, k2 i9 U% \- i( K# ?纪枫的眼睫微颤,泪水在他的眼角凝结,顺着脸庞滑落。; F2 H/ ?( I5 _& U) k
是什么样的痛苦,让纪枫即使在睡梦中也如此伤心呢?
2 x/ Z8 y) y3 s2 ]( y& M  L没有多想,季风弯身拭去纪枫脸上的泪水。
0 \% N' i5 a3 C( H0 o近距离的凝视着纪枫的脸庞,那是几乎比他自己的脸孔还要熟悉的容颜。
; N) @- `% F, ^纪枫有一张此女孩子还要清秀的脸蛋,他一直知道。然而此刻,面对着这张他看了十多年的脸孔,他却移不开视线。
) j) n( x% D2 D+ T从他柔软的浏海,长长的眼睫,微挺的鼻梁,一直到透着淡淡粉红色泽的唇瓣──
8 [/ y& k% _, L' {; I; \就像是被蛊惑了般,他慢慢低下头……  ~; \9 |) R7 F6 @8 K
直到,他的唇触及他的柔软。
" `0 w3 S# N- Y& G! R, X& L9 W( Q' [那是他记忆中始终未曾遗忘的感觉,小枫的唇——柔嫩清甜,让他几乎无法自己的一再流连……
1 l( c7 q9 a, _7 \4 I4 e「唔……」0 M2 m3 N+ K. z! R% w% u
纪枫发出的些微声响,让季风回过神,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慌乱的站直了身。
6 v' p. h  D: ?纪枫他醒了吗?他发觉到他对他做了什么吗?
! Q3 f" A/ D" X/ G$ _* W他掩住自己的口,心狂跳不已。
3 N  E& O( u5 X, ]& b) @9 Z+ v+ v但是,纪枫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 s% ]/ {  g* ^* m0 K松了口气,季风颓然的坐在床边。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啊!他怎么会、怎么会想要吻纪枫呢?
7 H% V' t6 B: F* h' L他们是朋友啊,更何况他们都是男的,他怎么会——
9 d1 g5 W$ b1 E0 d但是,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过季靖遥的话。/ O2 C. [! Y& f, X' Y1 x
我不在乎,我知道我喜欢小枫,无关性别,我就是爱上小枫!社会上不容许无所谓,我只要小枫。" t( F' Z; |3 S- O1 Q
不,那样是不对的,季风知道,那样的感情根本不被社会认同——
: z3 C+ v3 `& A/ x% ~但是,他却吻了纪枫;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却是出自他自己本身的意志。
' _/ Y7 A& h) r8 R3 k  t对纪枫的感觉,真的只是朋友吗?
; E" W7 _1 }4 `) S0 K+ Z摸着自己的唇,唇上残留的感觉依然那么清晰。9 s. Q0 [$ v2 }9 J3 ~0 q4 H
季风清楚的知道他吻了他最好的朋友,但是,却一点都不后悔。
$ ~0 W7 @% ~% w% N/ p+ W真的,只是朋友吗?
+ m( T$ p" ?- C' {4 r$ Q" _7 @季风忽然不那么确定了。
4 _% |  W3 G- V8 @' {走进咖啡厅里,纪枫和季靖遥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 G9 d, T* N" K# O, R% w, [从纪枫第一次坐公车生过站后,因为不放心,所以,除非季靖遥有事,否则他都会陪他一起等公车。$ l/ D+ t2 w- l5 `6 X1 [* m% r! R
「我也是要等公车,一个人等或陪你等还不是一样。」1 m( F1 K2 @! Q, s, n; O; A
季靖遥虽然这样说,但是,他每次总是会等到纪枫坐上公车后才离开。! l8 t  ~7 \$ G) U1 `) E, V% w
虽然从来都不说,但是,季靖遥总是默默的帮助着他,在季风不在他身边的时候,陪着他。
; ?- X$ J- @1 |: R) T8 [今天,他们一起离开教室时,季靖遥就说有事情要跟他说,就把他找到这间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8 A5 l( o0 o" Z  J' [
「靖遥,有什么事一定要在这里说吗?」纪枫有些困惑的望着他。# N8 H% ]% l6 q
凝视了纪枫半晌,季靖遥才终于开口。「小枫,你和阿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L" i/ p3 M9 t; ^: s
这些日子以来,只除了上下学时没在一起外,他们两人彷佛又回到过去一样,一起聊天、一起吃饭,好得就像两人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
# `& y1 ~6 }+ t- w1 h) h# n纪枫先是一愣,才有些心虚的说:「没、没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C9 C0 B7 F1 E5 n, Q, i% M
靖遥发现了什么吗?纪枫的手心不觉冒出了冷汗。
2 `1 N% b2 B# K8 m3 D3 H, Q「是吗?那么,你的感情呢?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再回去当阿风的朋友吗?」季靖遥不再拐弯抹角。
8 @; s3 s! [. T2 [「靖遥,你在说什么啊?」纪枫试图挤出一抹不解的笑容,然而,他从来就不是擅于说谎的人,更别提是在了解他的靖遥面前。! ^; a) `' T8 l: f& _1 c
「小枫,你以为你瞒得过我吗?」0 x7 Y5 v1 _7 D- ?4 L
季靖遥的唇向上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 g! \# h8 {' R纪枫依然如同记忆中的一样单纯,不懂得说谎——那是和一身污秽的他截然不同,宛如天使般天真纯洁的存在。3 x, U9 w2 w/ H/ Y
「可是,你为什么会……」纪枫咬着下唇,脸色苍白。难道说,他掩饰的不够好吗?为什么连靖遥都发现了?
+ V; C+ u+ D! }, [/ V0 v那是因为,从一年级开始,我就一直注视着你,我比你还早发觉,你对阿风的感情。
1 ?5 m$ }6 c3 {. B/ o但是,这几句话,季靖遥却没有说出口。
' w  X. t& f! Q: g% {, k% ?& w. ]「小枫,我是你和阿风的好朋友啊。身为你的好朋友,我不会连你喜欢谁都没注意到吧。」季靖遥笑着,将自己真正的心情,隐藏在淡淡的微笑下。
3 F. K! b4 F0 g  }; {( U% l「可是,你不会歧视我吗?因为我是……同性恋。」纪枫低垂着头,季靖遥是他的好朋友,要是从他眼中看到厌恶或恐惧的眼神,他会承受不了。  K" M. q$ F9 M: V
「小枫,为什么要那样想呢?爱人是无罪的吧,不管同性或异性,爱情的本质还是不会变的啊。」! A( {) P- z' o: O# \% o
「靖遥……」知道季靖遥并没有排斥他,纪枫终于抬起了头。
( P) o" |# R% X4 `  C! |4 j+ e「但是,小枫,为什么要隐藏你真正的心情?」$ T3 {, b2 T' P7 o9 {1 r! ]4 R
「我——不能说啊,阿风他一直把我当成他的朋友,我不能……」8 P' M% n$ {! }" n* C; z* a/ a3 W1 M
纪枫知道他很怯懦,他根本没有勇气去承担将感情表白的后果,只肚够一再逃避。. {7 j& W. d! `8 {3 Y- C+ k
「那么,你为什么和康老师在一起?」  B1 _4 r4 }- R; Y; l: o& Q9 _# E
「你——」纪枫惊讶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靖遥竟然连他和老师的关系都知道了!
8 q! J% D( Y/ l! _「我在餐厅看到了你们,康老师看你的眼神,不是老师对学生的眼神。小枫,你喜欢他吗?」
1 s' m3 u3 z1 i! Q1 H* x( i2 m「我……我会试着去喜欢他。」他没办法撒谎,对老师的感情,始终和对季风是不一样的,但是,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会喜欢上老师——因为,老师是那么温柔啊。4 h/ ^" W3 X" u, ?9 t
「小枫,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季靖遥从纪枫的表情就知道,他会跟康逸南在一起,只是因为歉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也欺骗他呢?」+ w/ B% O+ C, ~6 x$ }0 N) }/ z
「我没有欺骗康老师,我没有。」纪枫惊惶的摇头否认;康老师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不能、也不该欺骗他!「我会喜欢上老师的。」9 P+ ~+ N: {7 e% T! G) ^
「你既然这么说,那么,从交往至今,你们有接吻过吗?」
* J0 k7 _1 b$ N$ \/ R. E「接……吻?」纪枫一怔,和老师有亲密的行为,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5 t' s  c5 @! x( x. g5 M9 M「没有,对吧。」从纪枫的表情,季靖遥轻易的猜出答案。
/ _$ h) E, z, c0 ~「可是,老师从没有……」- \/ ~  [: G( {0 {9 v7 G" X
「你以为他不想吗?小枫,康老师是喜欢你的吧,因为喜欢,所以他怎么可能不想与你更进一步呢?」季靖遥摇头,小枫遇上的人,真的都太保护他,也太宠着他了。
' d: ]6 s. G1 S" S* j「小枫,当你能接受他的吻,甚至是更进一步时,你才有可能接受他的感情。如果你没办法做到的话,那就和他说清楚吧。再继续下去,只是增加你们两人的痛苦。」
, w4 a. G8 g+ r+ U5 k! J纪枫一脸的茫然,靖遥说的那些话,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1 L# q! Y* H. K! }( |& c季靖遥轻轻叹了口气。% e% ^$ F3 N3 l. n7 J/ I
「小枫,我只希望你能快乐,如果你在老师的身边能够快乐的话,我会祝福你——但是,你知道吗,我看得出你并不快乐。」
9 E7 x. N! q8 l- p5 y「我不是逼你离开康老师,但是,小枫,我希望,你能对自己的感情诚实。」4 o! O; Q, ]/ ]' Q+ s- H
一直很喜欢纪枫的笑容,但是,季靖遥知道,纪枫的笑容,从来就不属于他。" ?) s  e6 i$ R7 W
能让他重新绽放笑容的人,只有一个人,从一开始,就只有季风一个人。
% m/ q8 V" I) g. d但是,他能帮季风的,也只有到这里了。) r8 j( ?4 k& ?, N* H0 A: z
但愿,季风千万不要让他失望才好,否则,他所作的努力,将会全数白费。
0 t- G6 V6 y& o3 K8 `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明白自己的感情呢?! B2 H8 b/ \+ c- c' L
季风——0 u7 k; g& ~" @1 v, C6 J
凝视着眼前玻璃杯中的液体,浅浅棕色,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清澄透明的色泽,像极了那对他一直熟悉的眼眸——那属于纪枫的澄澈棕眸。
9 W, I( x3 p0 x% A+ v# D这些天来,纪枫的身影,始终在季风脑海中回绕。0 z8 U( R) \# G6 t/ [% }% q& Y
不管纪枫是笑着,困窘或生气,他却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想起纪枫哭泣的泪颜。
& V" X, {3 l0 {7 [/ r, X0 E他那对哀伤的眼,一直纠缠着他的思绪,让纪枫即使在微笑,但季风依然觉得纪枫他——不快乐。
! q; z* m' X! \. |, n% B$ f8 J彷佛,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纪枫单纯快乐的笑容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纪枫失去了那总是一贯开朗的笑容?. W2 G5 L( Y$ B" z/ n. T, d/ I
是在两人吵架那时,还是更早之前?
, a2 B: T; v8 i1 n这些日子来,纪枫侵入了他所有的思维,即使天天见面,他却还是无法阻止自己不想着他。
: h' N1 G$ S/ p3 l0 J而,更干扰着他的思绪的,是那一夜的吻。5 `1 G8 f, W/ K0 o' ]* y
一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吻纪枫。
8 k" z% w8 y. C* M' G试图遗忘过,试图说服自己,那个吻不代表任何意义,但是,每次望着纪枫,望着纪枫透着淡淡粉红的唇时,记忆就鲜明的浮了上来。/ G9 j' t) {/ k9 P3 s/ o
他记得那份美好柔软,明知道不应该,但是,只要看着纪枫的唇,想吻他的欲望就越来越强烈。
. H# ?- T& T; O& T那份迫切的渴望,几乎凌驾了理智,让季风几乎想要不顾一切的——吻他。( ^# Y& h4 a" p2 A
他是他的好友,他知道,他是男人,他也知道,但是,他的渴望,却没有因此而减少。" U8 u" N/ _! i# T* t
我不在乎,我知道我喜欢小枫,无关性别,我就是爱上小枫!社会上不容许无所谓,我只要小枫。0 k& x4 `9 t, W, d1 ?; r- A
季靖遥那句话,像是一把钥匙,它开启了一扇门,门后,某种情绪正蠢蠢欲动着,挣扎着要逃出那扇困锁了它自由的门房
! k% J: e& L8 t2 P, z, X「风?」许筱忧叫了眼前心不在焉的人一眼。「你怎么了?」她担心的问,这些天来,季风的恍惚让她有种非常害怕的感觉。
/ Y; a" \$ F, p6 W「没事。」季风摇头,但却依然没有看向许筱忧。  `# I- c( b) c6 W% b4 v  j
「风?」许筱忧轻叫了一声,像要确认什么似的捉住了季风的手。. {" Y5 j- }/ h8 e0 b
季风虽然人坐在他的眼前,但是,她却觉得他的心不在这里,她觉得好不安,好不安。
) @7 r- Q& |+ m- c$ i4 e她不要失去他,他曾经说过,她拥有他的爱了啊……
0 z( h- S! n. Z" }" H* o许筱忧突然吻上他的唇,大胆而主动,不顾他们此刻正在众目睽睽的餐厅里。2 c3 C- @3 T7 z) C4 A
「筱忧?」季风终于因唇上柔软芳馥的触感而回过神。
) R3 u1 G& u; p) A5 C「风,你爱我吧?对吗?」许筱忧有些哽咽的问,清澄的眼中漾着水气。- ?9 R2 ~$ x  B$ p1 ?: y8 i9 @! N
「筱忧……」是或不是,只是个简单的是非题,但是,季风却发觉他回答不出来。
& d" G3 \; n: q: J/ \; r  y9 B「风,你要是还爱我的话,那么,抱我吧。」6 b2 y. `3 ]+ c; ^1 q+ W
「筱忧!?」3 ]7 }2 B. o/ Y+ M; d: d2 h
「我好不安,我真的好不安,你明明就陪在我身边,但,我却怎么样也触摸不到你,风,可以吗?」眼泪滚落了她的眼中,她凄然的闭上眼,等着季风的答案。) Z' k# W; @) A
「筱忧……」) a7 q" t4 ]$ \. `1 s" y0 b: v. k
季风犹豫着,他是真的爱她吗?真的要答应她?心里突然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确定。3 j1 F$ _  G' ~+ h& w
「风……不要拒绝我……」许筱忧睁开眼,哀求着。' u/ l. H. g$ n' ]: U1 b
望着那双悲伤的眼眸,过了许久,季风终于开口。: D2 e( s1 O1 A" x& x# p" S
「我答应妳。」
. \6 k  U) g4 A8 E)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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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1:00: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 [2 ~/ G0 ]$ A# D/ {7 W6 K2 V$ d+ G( M
纪枫忐忑不安的坐在沙发上,这是他第二次到老师家里来了。
& y! v6 s- z# D8 n7 O是季靖遥的那一番话,让他有了决定,他想要响应老师的感情——只要响应老师的感情,那么,他就不是在欺骗自己,也不是欺骗老师。
+ Y  Z+ {+ s% H康逸南还不晓得纪枫在想什么,他端来了一杯热牛奶和一杯热咖啡,然后在纪枫的对面坐下。
( d7 Z# j* s) d/ e+ [「真难得你今天会想到我家来。」康逸南笑着,将热牛奶放到纪枫面前。* v' o# }/ J# X
纪枫对他端来的牛奶,始终未曾看上一眼,他低着头,双手揪紧了衣服,为自己接下来的话而紧张。
% H% r1 v. x/ P/ H「枫?」察觉到他的异样,康逸南询问的叫了一声。9 y4 g$ E6 P, y! A" H
「老师,你是真的喜欢我吧?」  T8 [" Q, p/ H+ v
没想到纪枫会这么问,康逸南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5 U; A$ O% r. i「枫?到底怎么了?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 Z' M) b. x
「老师,你可以吻我吗?」纪枫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 @# m( x* ^: v7 e  K
「枫!」康逸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纪枫刚刚是在要求他吻他吗?真的吗?他不是在作梦吧?「你真的要我……」* [* }0 y- [7 r& `
纪枫的头垂得更低,他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X. Q2 H" U0 o
他身旁的沙发不知何时凹陷了下去,他知道老师已经坐到他身边来了。
- J, ~, f0 ?0 e* b. @4 L/ Y一股想逃的欲望随之而来,但是纪枫他勉强压抑自己,但揪住衣服的手指却更紧了。* Z4 n7 D. c5 [  V# q6 `
康逸南伸手抬起纪枫低垂的头,再次问道:「枫,你确定这是你要的吗?」4 k. Q, O& B8 M. a1 K
纪枫点了点头。
8 x% ?5 ^$ ~1 l6 G4 _康逸南以为自己的真心终于打动了纪枫,忽略了纪枫的害怕,他的眼中,只有纪枫绯红的脸上透露的羞怯。
# ]( @3 ?% M4 P' q康逸南低下了头,唇落在他的唇上,纪枫一惊,几乎是立即的,他推开了康逸南。4 n" L# E( E. h9 g' Y# I5 u# }
康逸南错愕的看着纪枫,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H4 a& C( m! E1 |
「枫,怎么了?」
1 D& Y7 F6 i- o2 b: ]9 d「老师,我……」纪枫咬着下唇,为什么自己会办不到呢!他喜欢老师,但,为什么就连个吻他都无法接受呢?# D+ @; }4 Q2 H5 c! ~
康逸南在那一瞬间明白了,纪枫并不是察觉自己爱上了他,他不过是在勉强自己。7 j( f8 z% }+ P/ b/ [' {
这个事实让他心情整个荡到了谷底,过了许久,他整理过自己的心情后,才以平静的口气再度开口。「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会等你的。为什么还要勉强你自己?」! Z$ f; x; i- [4 G# G/ o# G$ e" z
「老师,对不起……但是……」
6 f8 I& S# I/ w2 [纪枫想起季靖遥的话。2 K2 L) t, b+ V) ~6 {5 {/ G  z1 ?
当你能接受他的吻,甚至是更进一步时,你才有可能接受他的感情。如果你没办法做到的话,那就和他说清楚吧。再继续下去,只是增加你们两人的痛苦。, d  y4 t8 D$ h$ @
自己真的办不到,连个吻也……难道说,他真的没办法喜欢上老师吗?, _* i* R' u* A- \- g4 @: t
那么他该怎么办才好?亏欠老师的,他又该怎么才能还给他?, |3 r* o# Y/ d+ l' @0 v$ D' i  q% N
「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9 }$ c5 S! w- y7 C. Q# k; n「老师,对不起,我无法接受你的吻,也许,就是因为我无法接受你的感情,我……」啜泣出声,纪枫再也无法说下去。" K: B* E* P% V* Z
「枫,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可以等你,你不必这么着急……」
6 J2 O5 U$ D9 W2 N" _$ G4 A3 }「不,不是的,是我没办法忘了季风,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老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纪枫说完,突然冲出了这个房间。
1 b1 h, Z( T1 N2 D' a3 @康逸南只能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无法动弹,连追上去的力气也消失了。+ D. `; S* F- E; [. G
适才喝下的咖啡,残留的苦味在口中、心中蔓延开来……
5 u' N& R/ ]7 Y「筱忧,妳确定这真的是妳要的吗?」季风再次问道。6 f  c+ ]8 }3 ?# o7 G+ `! n4 \( m
许筱忧的回答只是踮起脚尖,吻着季风。
$ C% H! X; n% V6 ~季风终于不再犹豫,他拥着许筱忧,吻上她的唇。" W5 V$ r1 ]- T4 s
他的吻滑落了她纤细的颈项,让许筱忧发出一声轻呼,头不禁向后仰。
# i" }% H9 E% J1 l季风解开了她制服上的扣子,露出了底下水蓝色的内衣。7 e9 _  k* @% b
拂上胸前的微风让她轻颤了一下,从未让任何人看过的地方暴露在季风面前,她不禁羞怯的闭起眼。$ R9 s$ h/ y) T9 C- Z+ E& \4 Y, [
季风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1 m7 h/ P% @7 |
他的唇再度回到她的唇上,轻轻吸吮,一手则探进内衣中搓揉着她的胸脯。5 ~8 r5 Z; |) A1 k7 B; x3 H
她的胸部不大,但却刚好盈满他的手中,乳尖因为他的抚摸而立刻变硬挺立。
7 m1 T) x$ W$ l7 D2 {7 t「唔……风……」许筱忧轻吟着。
0 w: E9 n# V& D) J7 u2 I( r0 `) y季风看着她双眸半闭,因激情而泛红的脸孔,那一瞬间,她的容颜,竟和纪枫重叠。" C4 _. c- D; G1 v9 z8 Z/ B9 N
季风浑身一震,几乎是立即的停下动作。
% Q' {. g  O' X* P+ b) Q3 \「风?」许筱忧睁开眼睛,不解的望着季风。
% Q4 ~2 X4 p' a( {& G2 C7 a望着许筱忧迷离的眼眸,那一瞬间,季风突然明白了 为什么当初她的眼眸会给他熟悉的感觉了。5 g' d4 ^* `' q& C, h6 ^. o
那对眼眸,像小枫的眼,水净而清澄。
. l, q% J, x' J: o8 J7 Z9 A所以,他无法看那对眼眸落泪,那……就像小枫落泪一样……2 G0 M0 G2 K+ S. R" i( v3 _+ @" h
原来,他当初之所以选择许筱忧,竟然是因为她有对像小枫的眼瞳!. G$ t0 r. u  Z% y
他——是在别人的身上寻找小枫的影子啊!
* D) e/ b( X' Q, Q天!他究竟在做什么啊!
3 A/ R/ E; R' t, P) g/ l' d季风从她身上翻落,颓然的坐在床边抱紧了头。3 }. \" G5 C' e' R' x8 t
为什么会是这样,原来,自己是爱上了小枫,在他自己发觉的更早之前就开始了。; J+ t; N) v5 l% X3 w' X7 S* w5 T
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开始疏远纪枫,也许,他只是在害怕吧,害怕承认这份感情,所以,他选择了和许筱忧交往,试图借着距离,来淡化对纪枫的感情。6 C! G3 {6 K$ V: b1 K& o2 S. c
他想到他之前对靖遥说的那些义正辞严的话,突然觉得一切是如此可笑!& u  w1 f+ z( f% q
季靖遥愿意坦然面对自己爱上男人的事实,而他,却选择了一个与纪枫相似的女孩,来欺骗自己——欺骗自己他根本不可能爱上纪枫!
5 a* T* Q' l1 q8 K「风?怎么了,为什么……」许筱忧不解的拉住自己的衣服坐了起来。8 z: m7 k. i2 T' j$ g3 L( O3 |# m9 p( j
「对不起,被忧,我做不到。」季风背对着她,痛苦的说。在他发觉自己感情的同时,他没办法拥抱她。
$ ]) a+ F7 b) p「但,为什么,风?你明明说你爱我的啊!」许筱忧突然慌了起来,浑身一阵发冷。5 M. G. {* y1 o5 e2 W/ {# i
「对不起,筱忧,我不是要骗妳,但是,直到现在,我才发觉,我爱的另有其人。」
, c5 x* d  @- |「不!不可能的!风,你转头过来看我啊,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玩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y/ k: `9 V5 J3 `
她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啊!他刚刚还那么温柔的拥抱她的。1 t& N( f1 v& J2 _6 }
季风终于转头,却是满含着歉意。, C$ K# o; P4 n; J$ E
「对不起,筱忧,因为妳的眼睛像那个人,所以,我才会误以为……」季风歉咎的说:「我喜欢的人,不是妳。」
* R* T* }! Y) G原来,她只是像他喜欢的那个人而已。许筱忧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呆呆的望着前方。: I4 N* P; }6 B9 v
「筱忧,对不起。我不奢求妳原谅我,但是,我不愿意再欺骗妳,所以,我们分手吧。」
7 n6 J1 v: N2 v! V; ^( g「分手?」许筱忧怔怔的重复。然后,她突然开始哭喊:「不,我不要,我不要分手,风,你明明告诉我,你爱我的啊!你怎么会突然说要分手!」3 t+ E: o; O! Y
他明明说过的啊,他说她已经拥他的爱了,难道,那一切都是假的吗?1 a& A1 J, T6 @8 o* X  a- H- l& Z2 D
「筱忧……对不起。」除了抱歉,季风真的不晓得,他还能怎样来弥补他对她造成的伤害。
. V  H) w0 t; C( R/ B" W听着他一再道歉的话语,许筱忧终于不得不接受了他不再爱她的事实,愤恨染上了她原本清澈的眼眸。
; D  v4 ^; P6 {- c8 C+ z, c" D「季风,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o4 w$ b% m; t! j
愤恨的睡着季风的胸膛,许筱忧尖厉的嗓音,像是一句诅咒般,回荡在这小小的房间里,久久不散。
. b$ g# |& J- _将情绪不稳的许筱忧送回家后,季风骑着单车踏上回家的路。6 `8 J3 Q  p5 |7 z, m7 u5 @
一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他对纪枫的真正感觉。
( W6 z; C* w3 K* V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盲目到那种地步。8 m$ p- @* c# h( Y
其实,事实早就摆在他眼前了啊,他从没重视任何一个女朋友,像重视纪枫那样,也从没像牵挂纪枫那样,牵挂任何一个女友。  n' Q! Y- p) n7 T, `, N5 X2 B
怎么会从没发现到,从过去到现在,从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取代纪枫在他心中的位置。6 k0 D1 F) _& H3 b1 L' i6 R( B
然而,他却始终在逃避,不愿相信自己会爱上自己的好友,直到季靖遥的告白点醒了他。
% l" q8 D( v, f( {原来,那份感情,不仅仅只是他一直以为的友情,还有在那之上,更深刻的爱情。* |( k+ h; r& u
季风经过了一座公园,不由自主的停下车子——这是他和纪枫从小玩到大的公园,他和纪枫,在这里曾拥有好多共同的回忆。
% v7 A# R4 u2 ^# i. G' |将单车停好,季风走进了公园里。
# e' R  z, [& J# f- ?% F- Z虽然,这么多年来,公园变了不少,但他还记得,那盖了一座溜滑梯的地方,他们以前曾在那里放风筝……' Y) e) C2 @/ ?  H+ G3 V
他还记得,前面那条小径弯过去,有座秋千,他和小枫总爱比赛谁荡得高。6 N& d+ P1 r+ D  Q+ w
那座秋千是不是还在呢?
/ t2 q# L, h' k7 g5 c. j循着记忆中的步伐,季风一步一步的走向回忆中的场所。
2 g5 A$ f, d* [, A* L5 }风轻轻的拂来,季风听到了铁锈的磨擦声。+ \0 s7 J1 ~9 \% `( O$ q1 m  P7 H" P
绕了一个弯后,季风看到了记忆中的那座秋千,意外的发觉,那上头坐了一个人。$ ~1 d; ]3 h# Z6 o
他的头垂得好低好低,脚轻抵着地上的沙堆,那铁锈的声音,是缠链轻轻晃动所带来的声响。! a: {8 v! h) J0 q# R* r! J6 m8 R
季风不确定的向前轻踏了一步——那……会是小枫吗?1 \0 e' L' j2 F3 ^  g7 X
「小枫?」他终于开口唤道。$ l( R/ i1 i9 r% |+ [
坐在秋千上的人回过头,映在月光下苍白的脸上,正挂着未干的泪水。
2 @0 j' w, Z. O离开康逸南的公寓后,纪枫逃到了这个公园来,明明该忘了他的,但是,他却偏偏回到了这里,回到这个充满了他和季风回忆的地方。5 Z" u. D' P) D" v& J
纪枫知道,自己根本忘不了季风。就算季风爱的是许筱忧,就算他只当他是朋友,他还是爱他,所以,他没有办法接受康老师。& f7 u- U' b0 t
感情,从来就不是理智所能左右的。, f* w0 a: C, C
小枫,我希望,你能对自己的感情诚实。: f6 e& N2 F2 p* S6 {7 H9 r
凝视着季风,那一瞬间,纪枫再也不想隐瞒。
8 k3 U% p, M! c/ n6 y0 t就算最后什么都没有,纪枫也不想再欺骗季风。+ |- m2 ?5 P3 q+ _' n  C
「阿风,我爱你。」
! T" m' z- E/ r% R& Z* N「小枫——」
9 d# S: {# d. f) Z纪枫听到季风倒抽了口气,但是,纪枫只想趁自己的勇气还没消失前,将话说完。/ }% D1 c. R# i5 b1 H( E
「阿风,让我说完好吗?说完了,我就会走。」没有看向季风,纪枫继绩道:
+ n; N- }; F% E2 W; p7 G「我知道,我可能根本连爱你的资格都没有,但是,我没有办法。当我看着你和许筱忧在一起时,我根本没有办法笑着祝福你们,我嫉妒她,嫉妒她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直到那时候,我才发现,我对你的感觉,不是友情。」
) I0 r9 A* A5 o- J; V「阿风,你希望我们能回到以前,但是,不一样了,因为,我爱上了你,我无法像以前一样,只当你的朋友。朋友,是不会嫉妒你的情人的,但是,我却一直都——」纪枫的声音,消失在一声哽咽中。2 u2 P, z/ r& C1 l! F' Z
「对不起,阿风,我不该爱上你。对不起。」再也无法说下去了,纪枫站了起身,就要离去。
' W% K8 H  q* X" _8 _' r季风会轻视他吧?然而,他却还是什么都说了,也……什么都失去了。$ K* L8 W: b* K% @, C' I
「小枫,别走!」4 ~8 n/ @& M* q0 j! {
季风捉住了他的手臂,强硬而毫不温柔的力道,让纪枫根本挣脱不了。
# y+ w% o5 F" Y1 A' r, e. C但是,纪枫却仍然没有看向季风,他们的视线,始终不曾相对,所以,纪枫没有发觉季风眼中因他的话而燃烧的狂热情感。
5 f3 a  y, z/ ^- b  B8 T, |一只手,突然扳起纪枫低垂的下颚,在纪枫什么都来不及察觉时,他的唇,已被某种温热彻底吞噬。& z( B3 f  l' l9 x
迷乱而令人颤抖的物,让纪枫一阵晕眩,季风的唇舌,像是冀求着某种渴望许久的东西般,在他的唇齿间流连纠缠,像是永远也不知道餍足。7 h5 L/ m& w. b5 O/ }& D7 V# o
「你知道吗?我一直好想这么吻你——」季风抵在他的唇上轻喃。5 }; Z; ]( L, c! U. {; Q4 B
虚软的身体无力支撑,纪枫又跌坐回揪挺上。恍惚中,他回想着季风的话。0 p2 f& l; L, W$ L6 A$ Y
但,那是不可能的吧,季风爱的人,是许筱忧啊。
5 B0 ]% c/ y& K2 e) C( ?; W( k  w怔愣的凝视着眼前的人,纪枫不知不觉的问出口。& N3 P) m" z/ A% P% l' C
但是,季风却摇摇头。「我从没有爱过她。我只是『以为』我爱她而已。」想到许筱忧,季风的眼眸一睹。" Q8 q" @, M( W. L7 B
许筱忧没做错什么,然而,他却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伤害了她。7 w5 r! o4 j& G: ^3 S! ^$ m7 i: ]4 c
「但,为什么……」
) ?$ r% K/ X% |: ~「因为,她有对和你相似的眼眸,小枫。我只是透过她在找寻你——」季风双手捉住了秋千的两边锁链,垂头凝视着纪枫。, R! K+ A' I8 ~3 k+ Q2 d
原本死寂的心,因为季风的话而开始跳动,纪枫望进季风的眼眸,那对漆黑的眼瞳,如此的专注。0 m. q0 z9 t1 g2 ]) ]" K# [0 m% Z
「小枫,我爱你。只是我无法对自己承认,才会花了这么多时间才明白。」
0 j/ T' t( S; S' T* K他可以相信,季风是真的爱他吗?在他绝望了这么久后?  j$ j, N  D" l
泪水渐渐的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由自主的捉住季风的衣衫,生怕这一切不过是场幻影,只要伸手碰触,眼前的一切,就会转眼间化为泡沫。
  E8 r& ?- Z' D# z2 z2 B# G然而,手中捉住的,是带着季风温度的衣衫,一直绷紧的心,在这一刻完全松懈下来。
" D; t9 W( [2 T  O2 E「我可以爱你的吧,阿风?」揪着季风的衣服,纪枫仰着头望着季风,神情之中,依然有着脆弱。
& x/ ~# K' w( n$ D7 C( @4 T「小枫……」季风轻轻叹息着,低下头,就像是要吻去所有的不安,他温柔的覆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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