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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我可以爱你吗?》 BY 未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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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3 20:33: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1-29 21:51 编辑 9 y7 A6 T! v; o

! {2 @$ c! F, v. x: k0 T《我可以爱你吗?》  
' N+ V, ^' D5 `% G1 q0 h2 y2 K2 \* h8 I# R1 a7 X
作者:不详2 `& ?+ T4 h& N  p6 L
2 `$ T4 x. B7 i  |8 m3 t
楔子0 {; e7 K% a* p/ w* Y  B

3 B/ m. ]! j! g7 C" _公园里,一群四、五岁的小朋友正在草地上放着风筝,五彩缤纷的各式风筝像是竞赛般,和着小朋友欢乐的笑闹声,直奔向晴朗无云的湛蓝天空。% K1 E* f6 ]$ d% N, @0 z# ?3 Y% c& ^
「呜!哇——缠住了!你走开啦!」# g+ D3 J, ~* b* `" D
「啊……线不够长了!」
2 v+ q# [9 j8 F5 W「线断了、线断了啦……」  ], q! j1 E& e7 a3 O5 \) ]9 E. q% f7 I
惊叫声此起彼落,没几分钟,原本热闹的天空,只剩下一个风筝还悠闲的飞翔着。# x6 ~. s6 w, q  a' t+ f
「小风!加油,别让它掉下来了。」没了风筝的小孩子在一旁摇旗吶喊。
1 G* a) p8 c8 v# a* q「看我的!」被围在中心点的清秀男孩自信满满的应着,小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专注的凝视着风筝,双手灵活的拉动着手中的线,在一群小朋友崇拜的眼神中,风筝乘着徐徐的熏风越飞越高。
* b! L( E7 f: s) {4 n% n! }, O「哗!好高哦……」
6 x$ N& W/ E7 x3 W# @- L「小风,再飞高一点、再高一点……」
5 `+ w5 k2 d3 l一阵狗吠的声音闯进了喧闹快乐的气氛,男孩不由自主的稍微分神瞥了一眼。# y$ m9 E1 w+ \  G
只见一只棕色的大狗,正追着一个与他们年纪相彷的小孩,大狗咧开的大嘴上满是尖锐的利牙,吓得被追着跑的小孩脸色苍白,红着眼眶,扁着小嘴,眼看就要放声大哭。- \! C* _) J1 P0 ~
男孩一怔,一时不留神,风筝线便断了,转眼间,风筝在天空只剩一个小点,然后消失在所有小孩子的视线中。
% V7 K* U, h9 _每个小朋友脸上都难掩失望之色,但男孩却像是一点都不在意般,只惦着那个被恶犬追的小孩。8 Z, T- b& K5 R$ |2 }2 f) D
拨开人群,男孩循着适才看到的方向追了过去。. r  K0 M9 N# k" L3 a# I
「小风,你要去哪?」8 X/ n4 f& G4 f& T+ X
「要去追风筝吗?」
" ]) G- T5 k* i/ M「那我也要去!」* Q& u2 f! A0 }0 J: g* l7 a
「我也要、我也要去追风筝!」
. L: Z) [/ ^7 e6 o4 l原本还在失望的小朋友,一下子就振作了起来,嘻嘻哈哈跟在男孩的后头跑了起来。
  e( F) v" x( h& P' b3 N( T跑了一会儿,男孩看到他们了。7 e* u1 W- E) Q7 R. L
被追的小孩越跑越慢,突然,脚下的石头绊住了他的脚,一个不稳,小孩便扑倒在地上。# @, l: V9 V5 C) W7 G
大狗要咬他了!1 i* ]: E" [; k
这个念头闪过男孩的脑海,他想也不想的冲上前去,张开了双手,以身体护住了那名即将惨遭犬吻的小孩。
+ @8 Z" K* t$ c下意识的闭上眼,男孩等着疼痛的到来。
, l0 L8 t# \$ [( o1 o8 k) g3 j+ z只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脸颊上传来的是一阵又一阵的湿热,男孩蹙着眉,睁开双眼后,只见适才那只「凶狠」的大狗狗正热情的舔着他的脸。! W4 \9 X% U3 u
男孩失笑,什么呀,原来牠只是想跟他玩而已啊。
2 S. _+ C! }3 }; q8 o. i# m! @0 l大狗高兴的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偶尔还快乐的朝他汪汪叫着。3 E/ `: I& n; [& Z& R9 B
「你还好吧?」男孩松开自己的手。「不要怕,牠只是要和你玩而已啦。」他笑着对那小孩道。
" k! \3 J+ A( ~/ a& F/ u小孩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雪白的衣服上全沾满了泥土,就连那张小脸也全被泥土给遮掩了,柔软的栗色浏海下,只剩下一双含着泪水的明亮大眼凝视着男孩。
; i" [4 v: P+ I% C- Y/ ~「谢谢你……我以为牠要咬我……所以我才跑的……」小孩惊魂未定,结结巴巴的说着。
, h$ p* f- i  d5 r& _' G3 q「你脸上都是泥巴,喏,这借你。」男孩自口袋中掏出了一条白手帕,很慷慨的说。! F. @# s5 c% l7 t* F
「可是……妈妈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小孩犹豫着,脸上的泥土让他觉得好痒,可却又惦着母亲的叮嘱,一双伸出去的小手又缩了回来。6 Z; M- F- s# z
「那……我帮你擦好了。」男孩不以为意,自告奋勇的接下这项工作,毫不可惜的将雪白的手帕擦向小孩的脸。
7 C, z  G3 t' H: x1 ~随着被擦去的泥土,一吋吋显露的,是小孩水嫩无瑕的肌肤,所有的泥土擦去后,那条手帕也跟着报销。
5 u$ m- E- ^! }# R! x( n虽然衣服沾了泥,但那小孩依然像尊可爱的搪瓷娃娃般,唇红齿白,巴掌大的脸蛋上镶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让男孩忍不住看呆了。8 V  J* n! s4 y' R( t* h3 D* A, Z( R
「小风,你们在干嘛啊?」5 }, @! J/ M" o8 Q$ @
方才追上来的小孩子在和那只大狗玩了一阵子后,终于注意到他们两人。
# @: P/ S3 F/ Q# H  S1 c  V  @「他是谁啊?小风。」一个小朋友好奇的问着。/ Y& T/ d) A8 Q, F  T
「我才是小枫啦!」那小孩插口道。
7 j) }$ e4 u( E5 {% s6 \- U「你不是小风,他才是小风。」% y8 j5 x5 y. ~( G& N
「才不是,我才是小枫!」小孩坚持。6 j4 |. \2 C3 b3 G$ C/ y0 W. \
「我说你不是!」
9 e, G, S4 W: v7 p, e「对啊,你才不是小风呢!」* s, j/ i& W1 g% t( g4 _
每个人都说男孩才是小风,那小孩急了,眼眶一红,握着双拳喊着。+ }1 B  m! m5 `8 s. u+ i5 A! H+ G
「我是纪枫,我才是小枫!」
1 ~4 G) P( C3 u! q+ m「不是啦,他才是季风。对不对,小风?」男孩的朋友转头问他。& y! }* E( e6 G; r6 S, A
男孩很自然的点了点头。
  e; R" Q5 ~9 W  b& Z) s「你不是、你不是!」纪枫摇头,着急着想声明:他才是小枫啊!
# W% U# D- n# S- ]季风困惑的望着他,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小孩脸上的泪让他觉得……不舒服……
' G4 k' R8 e8 p! H5 ]% y3 W「你也叫小风吗?」季风开口,不自主的想做些什么来止住他的泪。" S. G4 ?5 Y. `( y2 }0 u
「嗯。」纪枫用力的点着头。「我叫纪枫,妈妈都叫我小枫。」
% f8 O: ?) ~. F, J* ~「啊,好好玩……他也是叫季风,我们都叫他小风耶……」一个小朋友拍手笑道。
8 e& I+ F9 C" A「哇,这下我们有两个小风了……」) Y$ ~5 G) e, N  _6 E4 Y
「吶,小风,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U- @8 l" ], _; @: O) A& y9 ?「咦……可是……」被这么一大群人围在中间,纪枫眨着眼,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7 |; }5 o3 |. e! C% S$ z「是啊,走吧。」季风灿烂的笑着,将手伸向他。% y0 }0 Q0 x* v5 p$ H0 E: Y
是股莫名其妙的信赖吧,纪枫就这样交出自己的手,当他的手包围着他的时,安心的感觉,透过他的手,传到了心里。
3 N# k) s& \3 f  \5 z「哗,两个小风手牵手,我也要!」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小朋友蜂涌到他们身边,抢着要和他们牵手。
# G7 i3 M7 a1 X: J9 J; H5 ?快乐的笑声扬起,一群小孩子——连同那只贪玩的大狗,就这样在公园里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夕阳西下,西边的天空洒满了夕阳的余辉。
+ h0 D, g8 O: q! a$ n+ ]. `/ I5 C「两个小风,我们以后还要再一起玩哦。」一个一个被家长接回家的小朋友依依不舍的告别。4 x- b' ~* J' s, W( h* o
「嗯。」纪枫和季风一起点头应着。
& f* p; E+ r% C当最后的一丝阳光消失的时候,公园里,只剩下纪枫和季风两个小孩,就连那只大狗也被主人给接回去了。
! D1 I! E9 e$ p1 J6 l% k「小风,你不回家吗?」季风边踢着石头问着。他的家就在这附近,所以他都是自己走回家。
& H5 d) {0 e; r5 |「回家?」纪枫呆了一下。
; ?& h4 d4 s. [  c, E「对啊,回家,我也要回家去了。」
0 P0 w) _8 X/ F" e纪枫过了好一会,才嗫嗫嚅嚅的说:「我……不晓得怎么回家……」
4 l$ w3 n- C$ y) x6 Z2 {5 A「啊?」季风错愕的停下脚步。; z- P& L- C, ]
「因为……我是被那只狗追,才到这里来的……我不知道怎么回家……」
0 q: K- O9 ^0 K3 [' m# i( M. K0 d因为和大家玩在一起,纪枫根本忘了这回事,直到此时才想起的他,心中又开始慌乱起来。
3 O( U% X2 W3 ]7 X" v「那……你……迷路了?」季风眨了两下眼睛之后,才明白这个事实。
7 j/ O  I. K2 i* c纪枫点着头,眼泪跟着啪答啪答的掉落。* {) f: A+ w8 v7 ?  }
「你先别哭嘛。」看到纪枫的泪,季风一时慌了手脚,笨拙的拍着纪枫的背安慰着。「就算回不了家,你也可以到我家来啊。」: a+ A" L& ^2 L1 [: e; I
「可是……我想回家……我要回家……」一双小手拼命的拭泪,可是泪却像关不了的水龙头,浸湿了他的衣袖,滑落他的脸颊。: o% `. W' z5 _3 C6 K
「别哭……我会陪着你的,所以……别哭……」季风以自己的袖子为他擦去脸上的泪,小小的心灵,还不明白心底那揪痛的感觉,原来有个名字叫——怜惜。9 s# X5 g- v4 G, l6 T0 u$ d' A. t% f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伸手捉住季风的衣服,纪枫望着他的眸子里还有未凝聚的泪。2 u& I: _# X9 l) O6 x- [( R
「我会一直陪着你。」季风点着头保证。「走吧,我们一起回家。」不给纪枫时间拒绝,季风拉住他的手,指着前方说:「我家就在前面而已,一下就到了,我妈会煮好多好吃的点心请你哦。」
% [# M! s  Q( w4 Q" A- x纪枫止住了泪水,视线移向两人交握的手,原本惊慌的情绪,因他手心传来的温暖而渐渐安定下来。
4 M/ C. ^; l2 h( |/ v「小枫……」纪枫停下脚步。# ]  j* `# F1 ]' k
「怎么了?」季风回过头。4 B5 w6 B1 I8 |  ^5 ^
「谢谢你……」红着眼眶,长长的眼睫上,还有未干的泪珠,纪枫缓缓绽开了一抹笑容。
6 z. O3 Q+ G: T4 x* j季风望着他的笑靥发呆,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得好急,没注意到纪枫走近他,微微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叠在他的唇上。
4 _0 ]- h4 f, ^  @4 x' z: ?) z感觉着唇上的柔软,季风的脑中有好一会儿的空白,直到纪枫的唇离开了,他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一片茫然和困惑。
4 ?  H5 }) [6 }* e2 s! m- Z; i. o「那个……小风……你……为什么……那个……」回过神后,红潮爬上季风的脸。4 P6 B& e& {+ ~+ M
「妈妈说,这是谢谢的亲亲。」纪枫眨着眼,无邪的表情好无辜好无辜。6 A! `9 ]7 j8 J3 Z
「哦,是这样子啊……」季风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脸颊,脸上的热度还是没有褪下。) g9 m- r2 c6 p  U' v3 O2 S
「吶,小枫……你说……你要一直陪着我哦……」3 U4 u8 h, ^' B" b; k
小径上,两个小小的人影被月光拉得长长的,也映照着两个人紧紧握住的双手——
8 f* ]' b: v3 K' D3 ]你要一直陪着我哦……
  p) w# e+ `5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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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9 m2 U  c) B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0: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d+ E) F# N) ?( t) S6 \) C
# t9 v. R/ G& }% `1 P5 R+ d
记忆,似乎因他而有了开始;那个始终占满我记忆每个角落的人——季风。8 R* _- Z( a8 J: n2 V
楼梯口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路从二楼,奔向一楼的餐厅。
6 u% E% E9 e3 U$ S8 K7 B/ x  N「小枫,又睡过头啦。」纪母放着洗好的盘子,从流理台回过头,笑望着酷似自己的儿子。
$ R+ ^5 I9 Y2 n5 s那一头柔软的栗色头发,从小时候就没变过,此刻因为太过匆促,而略显得凌乱,温暖的棕眸除了带着似醒未醒的睡意外,还有着些许慌张。
+ i% v: C- M& N# n) C「妈,妳怎么没有早点叫醒我。」纪枫蹙起眉一脸懊恼的叫道,一边将桌上的吐司抓起来往嘴巴塞。0 W3 F7 [- H  g2 \6 p
虽然长相稍嫌秀气了点,但纪枫的动作粗鲁得就像同年纪的男孩。1 f! v! E7 E# ?" g) o
「我有叫,是你自己没听到吧!」纪母眨着那双和儿子如出一辙的棕眸,无辜的说。
9 V: }9 [# _6 R+ i* C纪枫努力的吃着吐司,塞了满口的食物,根本无暇回话。
& j* Q% n+ Z5 N4 H  X9 u「小枫,吃慢点,别噎着了。」这孩子,枉费了她给他生了副这么英俊潇洒的容貌,全被这副吃相给破坏了。+ l4 \# L3 G# Z( a9 q. k, q
「阿风就要来了啊!」每次都要麻烦季风来接他,总不能老是让人家等吧。
/ z* y- P1 F- G: L话才刚说完,门外头就传来一阵叫声。
5 |" u6 M/ f" Z3 u「小枫,快迟到了!」
% `2 y2 b; U. ]3 @! n5 r( B「阿风来接你了。」纪母笑着提醒着还在跟早餐奋斗的儿子。3 J1 W% ~% Y2 J2 G! ~# x
「我吃饱了。」吞下满嘴的食物,喝下最后一口牛奶,纪枫抓起书包,冲到门口。. {- G" {/ g- ^7 q8 p0 V4 Y, f
「我走了。」拉开大门,他头也不回的道。
' y- ~- k7 f7 y「怎么每次都这么慢啊。」季风抱怨着。- d/ E9 A: z/ a6 a$ S
骑在自行车上的男孩留着俐落的短发,刚毅的五官透露着比实际年龄更成熟的气息,深邃的眼恍如一道难解的谜。只是随便一个停车的动作,就在不经意间,流露着自然的帅气。
1 [8 K% [$ k. l* ~. p# }- f「今天又睡过头了。」纪枫有些懊恼,本来打算先在门口等季风的,但是,这个愿望,似乎从来就没实现过。2 T7 E  Z3 a# @  O4 c+ O* j8 O
季风看到纪枫乱翘的头发,未曾多想的抬手,帮纪枫顺了顺发,掠过指尖的,是他一直熟悉的柔软发丝。
1 o4 S5 }5 a2 n很习惯季风这样为他梳理头发,待季风收回手,纪枫抬手摸了摸梳理好的发。6 Y: n, g/ N9 P, r" \3 I
「谢谢。」纪枫漾开了笑容。$ e% v% }0 |4 [; e, H
「上来吧。」季风头微微一偏。3 E4 s+ ]' J; e# e3 P
虽然口中抱怨,但看样子季风早就习惯了纪枫的惯性迟到。
3 h7 [" x/ H: q9 ^纪枫双脚踩在自行车的后轮上,季风待他坐稳后,开始踩动踏板,自行车就这样慢慢的加快速度,然后平稳的前进。
1 P0 ^8 _, d. ^1 }早晨的风拂过纪枫柔软的发梢,他低头看着季风的头顶,放在季风肩上的手,和深棕色的制服比起来,显得更加白皙。. o6 K( n0 Q% U& F3 W
望着那白得近乎刺眼的皮肤,纪枫深深叹了口气,真的不晓得该拿自己这身怎么晒也晒不黑的皮肤怎么办才好。. Y3 ~) g6 L/ I
因为皮肤白,和这张太过秀气的面孔,从小到大,他不知道被误认为女生多少次,即使身上穿著男生制服,向他告白的男生依然前仆后继。
3 g  D2 y$ D' N: \& I7 u幸好,上了高中后,这种情况就减少到几乎没有。+ Z: N7 Q* Q2 I4 O# N
但是,不管怎么样,纪枫依然希望能够让自己变得阳刚一点,就像——季风一样。
4 Q& R" S: ]. }6 m相较于总是被男生告白的他,季风被女生告白的次数更是多到数都数不清,每次都让纪枫羡慕不已。
. P+ F7 r+ v+ l" \, U几乎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从纪枫有记忆以来,他和季风,便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 q. w9 M7 K
虽说这和两家比邻而居有极大的关系,但两人之所以会认识,还是因为两人的名字。
2 e; N' y6 V, @* l3 V+ Y5 o% f没错,他们两人的名字,念起来的音是完全一样的。
- Z8 s( m  j1 g1 c) n  W也因为这个原因,从幼儿园开始,别人总是将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自然而然的,他们两人也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z9 R" P4 \" I8 ^
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他们总是在一起;上学也好,念书也好,郊游也好,不管快乐或悲伤,他的每一个回忆里,总是有季风在。他从来不曾怀疑过,他们会有可能分开的一天。$ {4 J" T+ P. }" x  }/ a$ C
仰望着碧蓝的晴天,纪枫好心情的微笑着;他们的友情,一定可以持续到永远吧。0 z' E& O  n* L
离开了教师办公室,季风和纪枫一人搬着一大叠的作业,走向通往二年级校舍的走廊。
. F; Y7 S2 U' x2 Q1 V「重吗?」季风问着走在他身边的纪枫。
0 n0 G/ Q! y4 V+ G% }纪枫耸了耸肩,轻松的笑了笑。「放心啦,我搬的量才你的一半啊!我的力气没那么小。」2 S- [- `; n" Q7 i* i" P
因为成绩好的关系,季风通常都是被老师叫去跑腿的对象,而和季风交情很好的纪枫,自然是义务帮忙了。- f4 \5 K. s- J! H
虽然不比别人矮,但纪枫却比一般人还瘦,也难怪向来照顾纪枫的季风会担心那一叠作业会压垮了他。
4 y2 x- ~2 S; P. y; O  b8 ~: Z. V上课的铃声在这时候传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加快了脚步。2 p1 N; L9 M+ I( f+ \
「筱忧,快,上课了!」走廊上传来一个女孩的叫声。6 C) K6 i) V8 l
「啊!等我啦!」; X) s. m4 w- N3 A+ f- i
一个女孩着急的喊着,跑过了转角,却跟抱着满怀作业的季风撞成一团,他手中的作业也跟着散了一地。, B3 |6 T( L/ c! z* J: w$ _
「啊!」四声惊呼不约而同的响起。6 Q- q+ ?( k8 c6 D0 k( ?
「阿风,你没事吧?」纪枫忙问道。% |' f! ^! }; w+ j/ }
季风人是没事,只是手中的作业只剩下了两三本,反倒是那个撞到他的女孩,因为反作用力的关系,跌坐在地上。
$ N  ?7 k- K* i# b3 z& G! `「我没事。」季风对纪枫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女孩。「对不起,妳没事吧?」' K1 ]5 _. R" c# v
「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那个女孩摇了摇头,才接受了他的帮助,站了起来。  L& F2 J: {9 O$ L
女孩拍去身上的尘埃,终于抬起头,两条辫子垂在颈侧,小小的脸蛋上,镶了两颗明亮的大眼,很是动人。
1 `5 Z% ^0 ]+ }/ O女孩的眼和季风四目交接时,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2 I1 ]3 n0 B+ `5 W) ~& ~他的眼神——好温柔……她怔怔的想着,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 z1 f' V) a! c2 _. W5 x「筱忧,妳没事吧?」她的朋友跑了过来,连忙问着。
+ U! }8 L+ u! u; X0 u' H「没,我没事。」她心虚的缩回视线,但是,心却跳得好急。
7 K7 l5 a& y! i3 a季风见她没事,对她笑了笑。「没事就好。」视线未曾在她美丽的容貌上多停留一秒,便弯下身开始捡拾掉了一地的作业本。) [  F) [- Y+ T0 w1 n% k+ N6 a
一旁的纪枫也早就将自己手中的作业放在一旁,帮季风捡作业。
6 h2 k0 }! j; G$ N# P「看样子铁定是迟到了。」纪枫不很在意,反正他上课时间也多半在睡。
0 O  Z, _% W( |% F3 M/ A, j「迟一下不会怎样,我们可是去搬作业啊。」季风捡起作业本边道。
- y0 a& J: s. i+ Y" F「我也来帮忙。」女孩连忙说道,加入了捡作业的行列,但是,她的视线,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朝季风溜去。
& s; ~; j6 s* ~6 e. K虽然想开口问他的名字,却总是说不出口。
8 k2 _3 K4 R3 E4 e5 r, |# N" R终于捡好了作业,季风对那女孩和她朋友笑道:「谢谢妳们。」
0 K3 u# @+ X9 z; t8 n* K「不,没什么……」那女孩还正要说什么,但是季风和纪枫却已经转身先行离去。
5 N5 V& P" [: w% }女孩望着他们的背影,那个方向,是二年级的校舍吧!那么,他是二年级的学长了?: T5 Q! g* o+ F$ T6 ]  f& e
「筱忧,怎么了?」朋友关心的问。: B/ Z; X2 H2 j2 @
「不,没什么……」见那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女孩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失落。
1 T9 m+ N9 G) D7 ]1 n「真的没什么吗?筱忧,妳该不会是对那个学长一见钟情了吧?」朋友笑得暧昧。2 G6 y/ E/ Z" |# Z( x" y
「才……才不是呢!」女孩白嫩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 `% R3 s8 Q1 g# A' x3 L- e「妳就老实承认嘛,妳要是承认的话,我就去帮妳打听那个学长是谁。」她笑得一脸奸诈。
) |3 t- n9 r6 N, i「我才没有,妳别乱说。我们该回去上课了。」女孩跺了跺脚,就要转身。" d4 S* R' _; |. ]# E& q
「妳要不承认的话,我就不帮妳打听了哦。」5 s+ [. u( m: ~- _. Q  ~
「妳——」2 Y# ]( a  {/ O2 S: f$ q
「好啦,筱忧,难得妳喜欢上一个人,我这个老朋友当然要帮妳啊!老实说,刚刚那个学长,感觉不错,和妳很相配哦!」
- N' [9 h& N. L- F4 I女孩望着适才他们消失的方向,终于,最后还是害羞的点头。
! n9 b& X# [# s" E) k* d4 W「既然妳喜欢他,我就去帮妳查出那个学长是谁。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吧。」朋友豪爽的拍着胸脯保证。
  d* O! d) N8 A5 E7 c* t「我们,还是先去上课啦——」女孩的脸红得熟透,拖着朋友的手,往教室的方向走去。4 i9 L9 w0 z' ^9 `
「啊!怎么这么难啊!」纪枫大叫了一声,将手中的笔丢开,整个人趴倒在桌子上。
# g6 }" J+ m* h2 r7 u他和季风的父母四个人从昨天开始就不在,相约去作四天三夜的旅行,要到两天后才会回来,将他们两个小孩子丢在家里自生自灭。) z5 _0 d1 _$ X4 e+ R! V4 ]
「反正有阿风在,不用担心。」
7 y: Z: a6 C; x. O/ j" B; R这是四个家长的结论,总之,季风就是可靠到连父母都非常放心就对了。
3 g% b( N4 v- S% G) m/ q6 |& f至于他,临去前,爸妈还耳提面命。「你就住到阿风他家去,要是回家拿东西时,记得要把门锁好,好好听阿风的话,别给人家带来麻烦……」拉拉杂杂的交代了一堆。
) p5 V7 L, L0 {" `" N0 \他和季风明明就是同样的年纪,但却一点都不被父母信任,真是自己的表现太糟糕了吧,可是,他也不过就贪睡、迷糊了点,不爱念书了点……就这样而已啊。
& T6 Y$ P& n; B1 o7 Y: e8 i季风从浴室走了出来,就看到纪枫趴在桌子上。
6 M/ `6 H5 L1 c; Z* w! r# s& |5 I「小枫,睡着了吗?」
1 u' `* W$ n4 ?' [「还没……」纪枫有气无力的回答。' R) a* e6 X: T6 X7 y
「这些题目要做完才能睡,除非你明天想考不及格。」季风的声音里没有半点同情。, T. v& A4 x- c
「我知道,我知道。」纪枫振作自己的精神,强迫自己专注在季风为他准备的考题上。
$ s5 X1 C% ^% P0 C「哪边有问题吗?」季风在他身边坐下,非常了解纪枫只要他不在身边超过半个小时,念书就会念到睡着的习性。8 |, K; D+ D4 _; t
在季风浅显易懂的解说下,纪枫很快的做完剩下的题目。! }" Z8 k) Y. h$ {
「呼,总算做完了。我去洗澡。」迫不及待的丢开手中的笔,纪枫第一时间逃离书桌前。/ l& Z. n) Y# A/ q
他讨厌念书,只要坐在书桌前,通常不用十分钟就会开始打瞌睡,超过半个小时就会趴在书桌上睡死。只是,说也奇怪,当季风陪在他的身边时,他就不会想睡觉,也只有他陪着他时,他才有办法念得下书。9 u7 ^% V( w3 h0 A" J0 d2 b
季风拿起纪枫刚才做的习题,逐题确认纪枫的作答正确无误后,他才放下手中的试卷,伸了伸懒腰。
3 X' s$ R: P5 N' g, y6 B  e8 |+ E将身体埋入床里,季风头枕着手,望着天花板。
- l6 \$ c# R7 P0 f几乎不记得什么时候了,他和纪枫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他也想不起来,在不认识纪枫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9 v3 ]+ K0 T4 k9 a
在十七年的生命里,纪枫占了他记忆中的绝大多数,或许,平常人会觉得不可思议吧!从幼儿园、国小、国中到现在,他们几乎都在一起。
6 Q7 @2 f: m" S: p7 C5 B每天一起上下学,即使——他交了女友也一样,从来都没想过要把纪枫丢在一边,和女友腻在一起。
: ~, z) v3 u/ `$ I6 c" }季风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主动提出分手的女友。
- o; a3 I4 g; A  E「我知道你对我真的很温柔,但是,你不喜欢我,对吧?在你的心里,早就有一个真正喜欢的人了。所以,为了我,也为了你,我们……分手吧。」) @  D4 g! B+ j' M/ l7 T
至今,他依然记得那女孩清澈的眼眸中泛着的泪意。- p9 Q9 f! C8 A# v3 y
从过去到现在,都是因为有了好感,他才会和那女孩交往,但是,绝无例外的是,每次提出分手的,都是女孩。
" Z8 E9 q* C4 H' F3 r想到那女孩的话,真的有那样的一个人存在吗——那个他真正喜欢的人?) A9 ]7 O6 C' |; \" P4 p
要是真的有的话,为什么他从来都不晓得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呢?
+ P6 O0 K  |* F& A! H; t' M* I) F「阿风,阿风——」
% I! B4 M& P. W) A: j他听到浴室传来纪枫的叫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
" u9 ~) i: c' j「什么事?」他应着,从自己的房间探出头。- X) K  B* J/ @
浴室就在他房间的隔壁,虽然隔着一扇门,依然可以清楚的听到纪枫的声音。
. _4 |4 l( m! ^. a「我忘了拿衣服进来。」
8 i5 ]. p' Y  C! ^/ Y+ E, _+ a. `这家伙,还是一样的迷糊啊。闻言,季风摇头微哂。「我帮你拿吧!」
2 q+ x8 M# p6 `+ U! ~* O# Q「换洗的衣物刚好用完了,要回我家拿。」
+ J: }9 ~  j2 {8 J* y「钥匙呢?」
% z; I4 b. k) G( F/ m. r4 R「书包里。」
, Y/ P0 d5 g: L* U季风在纪枫的书包里找了半天,还是找不到,于是他又询问了纪枫一次。
) K: b6 ]9 O% s+ T0 Z: v$ ~8 E「咦,不在书包里吗?」纪枫疑惑的问着。( N9 Y& B5 ~4 G; [" W" W" S
「等我一下,我出去找。」纪枫找了一条浴巾,围住下半身以后,从浴室走了出来。2 R/ e: C9 Y% y& D
看着刚从浴室走出来的纪枫,季风不觉一呆。
6 e: J9 l, w. ~% Y, R. Q栗色的头发潮湿的贴在两颊,白皙的肌肤因为热气的关系,泛着一层薄薄的粉红,因为匆忙走出来,水珠仍不停的沿着肌肤慢慢蜿蜒滑落。
2 ]' R  o* `" g7 S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纪枫,小时候,他们甚至曾经一起洗过澡,但是,在记忆中,他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小枫的身体,有这么纤瘦、这么白皙、这么……美吗?* m# _9 l" ?1 O) h+ {) r$ \* C
纪枫低下头,在书包里翻找着,几乎将整个书包都翻过了,才在一本书里找到了夹在里头的钥匙。+ ]5 I! {& O  G; o( q! L
「在这里。」纪枫转过头,就看到正在发呆的季风。% v0 E: N; u* C! w
他好玩的将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喏,钥匙。」. `. @  s. R% K# V) C' r
「啊,哦——」季风愣愣的接过钥匙。
; P8 k! r. {: c一阵带着凉意的风从窗户吹拂了进来,拂过纪枫依然潮湿的身体,纪枫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 I/ U9 a3 ^/ p
季风总算回过神,催促着纪枫道:「你还不赶快进浴室,小心又着凉了。」/ g' b" g% [( S! N1 C! M
直到推着纪枫走进浴室,季风才重重吐了口气。; ^+ E7 o1 O; \: S) r* h. }" L- Y! ]
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啊!
/ ]' H! r% N' c6 {0 I/ Y2 `6 R就算纪枫长得再纤细、再秀气,他都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孩子啊!和他一起长大的他不是最清楚这点的吗?
* E) t/ r: W$ T' I7 e2 o2 _1 \那么,他刚刚为什么会有那样子的反应?, Q" _6 y' q' q* _& f( `! a# R
季风不由得握紧了手心里的钥匙,直到钥匙的齿印深深的刺入皮肤里,仍不自觉。% k& U' L, \3 o3 v. s$ H
纪枫换好了衣服,从浴室走了出来。6 {) o) N' b9 _9 w; {; @
「你没把头发擦干吗?」正躺在床上看书的季风将视线从书上移开。
4 C7 d8 J8 s5 a「麻烦。反正等会儿就会干了。」纪枫耸了耸肩。「你在看什么?」他好奇的将头凑了过来。9 m8 ]7 w6 G/ }
「金庸的笑傲江湖,从我爸的房间里挖出来的。」季风扬了扬手中的书。' `9 b# b" R& H) n. g5 V2 r- j* Z
「好看吗?」纪枫在床上坐下。) k7 b. d8 h9 `* O
季风拿了另一本给他。「这是第一集,你看看。」说完,他走到浴室里,拿了一条干毛巾出来。$ L) F3 ?9 r% }; }
纪枫接过了书,才看了几行,季风就开始帮他擦头发。
7 `) a& ?! Y1 Q3 O「我说没关系的啊。」啧,这样他怎么看书啊!
& A+ G# I) ?! f& F5 S「你刚刚才围着浴巾到处跑,现在又不把头发擦干,你想感冒不成?」, E, T% K5 W  U6 I2 T# Y4 ?
季风就是这么爱操心,他又不是小孩子,光是这样子哪会感冒。! i) q9 |. p+ O) Q; R: W! O3 a7 U( ^  J
心里嘀咕归嘀咕,纪枫却还是乖乖的坐着,让季风帮他弄干他的头发。
4 i, h/ \# a7 K* n1 f) H2 m" C注意力又回到书上,他知道季风拿来了梳子,正在帮他梳头发。他的头发留得比同年纪的男孩长,几乎到了肩膀,虽然平常也没什么在保养——他是男孩子,哪会去理这种小事,但班上的女生却总是用又羡又妒的眼光瞪着他的头发。
2 b, f2 ~; x7 f季风所用的力道很轻,所以,虽然是他在帮自己梳头发,纪枫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干爽的发丝被窗户拂进的风撩动着,感觉很舒服。# y) x5 m# l8 Q3 ~" e8 i& L
见季风梳完了头发,纪枫移动自己的身体,躺在季风的身边,边看书,一边和季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4 @; W; l4 d6 w* S0 p% E虽然小说好看,但是一页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字,纪枫看没多久,眼前的字慢慢变得模糊,眼皮也跟着缓缓垂落。: _; R- T! [; v3 ^, {: r
「小枫?」季风听着纪枫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一定又睡着了。
$ e$ U3 p; @7 B3 r. {3 w4 L真是,连看小说也会看到睡着。6 E. |( p5 V" ?( h7 U% X7 \
季风轻轻的拿起盖在纪枫下巴上的小说,细微的动作,让纪枫微皱着眉,但却仍然没醒过来。
1 v5 Y$ n. T6 b! P" I' f' ]8 ]: F凝视着纪枫的睡颜,那像小孩子似的纯稚睡容,从小到大,都没变过。0 m! y6 K. |, ]# u# s  c) [
微长的浏海垂落额际,长长的眼睫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透着淡淡粉红的唇微启着,微敞的领口处,纤细的锁骨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 c; G2 y. P0 \5 H1 d0 t% C  p
心跳莫名其妙的加速起来,季风慌忙的移开视线。, y* D: P2 P$ f' l6 L) `
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啊!眼前的人,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好朋友啊!
) K4 w% l+ w$ q2 n6 N: O慢慢的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为了不再胡思乱想下去,季风决定熄灯睡觉,他越过纪枫,将床头灯扭亮。
8 d: I8 I- \; {0 m7 r2 I2 b虽然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但是,他的动作还是吵到了睡着的纪枫。
) B) S+ s; O% Z" Z1 k! @* T纪枫眼睛连睁都没睁开,半撑起身子,刚好和低下头的季风对上,两人的唇不经意的擦过,虽然时间短暂的可能不到一秒,但季风却像是被雷击到了般,倏地坐直了身。* J4 m  N% J  q. z$ h! L
「怎么了?」纪枫揉着眼睛,声音中净是浓浓的睡意。) `+ t* X: ?9 S
「我……开小灯而已,你继续睡。」
5 ?- Q+ p: ~7 G7 e2 i% S「哦。」纪枫想都没有多想,倒头又睡着了。
) M3 D- l) f; r$ R看着纪枫平静如往常的睡颜,季风不由自主的伸手,轻抚过自己的唇。残留在唇上的,是纪枫的柔软,炙热得像是烙印,焚烧着他的双唇,让他即使想要遗忘、想要忽略,也办不到。
  e1 I& i, e4 G6 O7 Z' o  M躺在床上,季风睁着眼望着天花板,耳边听着纪枫平稳的呼吸,却怎么样也睡不着。
4 _% p) Q  _) S8 O那一晚,在清凉如水的夜里,季风唇上那火烫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6 P1 }8 F* ]+ O! R+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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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2: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4 w% Z0 ^; R! n5 x3 G+ i+ F8 L1 A* q4 c- S9 a7 f6 O/ i
放学后的教室里,人渐渐的走光了,而睡了一天,直到此刻才清醒的纪枫,正努力抄着从季风那儿借来的笔记。
# K0 Q: y% [3 N  o1 ^- [季风的笔记向来是他的救命宝典。在课堂上,从未清醒超过一刻钟的纪枫,全都是因为季风的笔记才得以平安的混到高中。! w) |: \0 B8 g: e1 D+ D
「小枫,你有听说吗,去年进来的一年级校花,今天要向季风告白哦。」原本在一旁叽叽喳喳讨论的男同学突然围到纪枫身边来。
3 H; e) H& x. f) X「一年级校花?」纪枫停下了笔,皱起了眉头。他没办法在脑中想着事情时,还做其它的事。6 E+ g8 o& [  Z; {; e" s+ A
「对啊,你不晓得吗?就是那个许筱忧啊。她去年秋天入学时,造成极大的轰动呢!」其中一个同学奋力的解释。
: G( X+ v. A( D5 _% s% J「她不但人美,连名字也很美呢!」另一个人作梦般的叹了口气。
' s2 M, B9 Z: c# J「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纪枫被他们搞得一头雾水。$ K9 _+ ]- k5 ~' x& \
他知道刚刚有人来找季风,只是他并没有留意到底是谁找季风,季风只留下一句叫自己等他的话,就离开了。  L7 G- ^7 ~* y$ t" R1 `' H% F3 M
「刚刚下课时,那个许筱忧来我们教室找季风,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吶……」那个同学似乎发现自己离题了,轻咳了一下。「总之,她把季风找出去了,看样子,分明就是要找季风告白嘛。」) P% w5 |4 K/ k3 {
「这种事情不是常常发生吗?」纪枫不了解这首什么好奇怪的。相貌、成绩样样出色的季风,向来是全校女生追逐的目标。- ?! z& X7 C3 O. F8 A/ B
他也曾听说季风不少女孩交往过——只是季风在他面前向来是只字不提,而他自己也从来不想过问,所以,这一类的消息,他反而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3 _& |" `9 V
「可是,这次是校花吶……搞不好,季风真的会被她掳获,那……我们不就一点机会就没有了吗?」
+ _' X3 b0 [0 |, D「既然喜欢她的话,干嘛不去追?」纪枫因他们的话而失笑。/ A0 s9 A5 f% C
「唉……小枫,你没喜欢过人,所以才能说得这么轻松。」同学搔了搔头,终于道。
  `& B( h- D2 x5 F3 @6 [, B5 A* L, D「对啊,要是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反而会什么都说不出口吧。」
5 g, Z; n( }9 N( E' _「要是不说出来,说不定还有机会,可是,一旦说了出口,要是被拒绝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啊。」6 O8 B; ~2 r+ N6 r' a  g- i9 i
「或许吧……」/ R6 h  ?. T9 q% y8 p  ?1 g
听着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纪枫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 a9 L# {4 B4 `& d* z! n
也许,真是因为他没喜欢过人吧!所以,才不晓得,原来,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喜欢」竟是这么难以说出口。8 \5 }6 m6 i* j+ l  E
只是,要到什么时候,他才会明白,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t  e% t/ r/ l0 p' u
那种喜欢对方,喜欢到连说出口也不敢的感觉——  C4 f4 ~$ T5 D- R
他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呢?6 u4 ?7 G9 P2 \$ h8 N, z
兼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大地。. {2 v& Y5 d8 T. ^1 u( {0 z& r
二年级的校舍后面,在外墙与校舍间种桓了一整排的绿树,在这个微热的春季里,带来了凉爽的感觉。
) @, A8 d4 u' O2 O站在季风身前的,是个羞红着脸,低垂着头,欲言又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女孩。
9 {& n- R' H/ m8 f% f, c$ g虽然女孩子已经沈默了快十来分了,但季风并没有不耐烦的出声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 l5 Y1 l; d/ n9 H  m「学、学长,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女孩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  E8 T+ A8 F" ^$ V, p
她有张水灵灵的脸蛋,明澈的大眼,此时脸红得像苹果般,看来很惹人怜爱。
0 X+ r& m7 t! K0 m/ B  K女孩的脸彷佛在哪见过,但是,她的眼蜻……牵动了他的思绪。季风知道自己可能曾经在哪见过这女孩吧!但是,她的那对眼睛,却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4 I5 C+ [0 Q6 w「妳的名字。」终于开口,季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I2 Z  @4 I& |  l& J' R" h# F
女孩疑惑的睁大眼睛,不解的望着他,像是不明白自己的告白怎么会换来这样的一句话。9 x3 P6 s$ J4 e( y; P
「如果要我和妳交往,总不能连妳的名字部不晓得吧?」+ |# c/ I( _, e9 ?( ]
「学长,你答应了?」女孩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过了许久,她的脸上才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你真的答应了。」
& g# \3 I3 i0 ^. |" T像是作梦般幸福的语气,让季风笑了出来。
6 w3 U- M  @. q8 F" D  F「真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5 z8 M6 ]8 V; m8 X/ B$ K/ j  X「当然啊!」女孩用力的点着头。「你绝对不会晓得我有多么喜欢你。」$ |9 r7 ^/ X2 j2 t4 ?
「为什么喜欢我?在今天以前,我们见过面吗?」
5 ]$ X" {: h# S$ |0 n「两个礼拜前,我曾经在走廊上不小心撞到学长,还……撞翻了学长手中的一叠作业……」她露出带着腼腆的笑容。「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记得学长。不过,学长可能早就忘了吧!」
+ n# H/ z' \9 |7 n从好友那里得知,他是二年级的风云人物季风后,她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他。! p1 N" ]8 L' C4 [
上课时,她会不自觉的搜寻他在操场上打球、跑步的身影,甚至只是在走廊上不经意擦肩而过,她也会心跳不已,她在意他,在意到让自己鼓起勇气向他告白。
! V) @* Q3 y# v3 i) W; T( N! I$ ?「原来那是妳啊。」季风对那件事还有点印象,那时,他并没有特别注意到那女孩是谁。
* \( S/ H: o& Q3 u- f$ l  l「学长,我叫许筱忧。你答应我了,可不许反悔峨。」许筱忧甜甜的笑着,声音里,带着柔软的撒娇。
1 G2 g: K) P! r# ]望着她的笑容,那微弯的菱唇,扬起甜美的弧度,但,浮现季风脑海的,却是纪枫透着淡淡粉色的唇……% h6 e7 [6 u- N, w4 R
那一夜,他和纪枫在不经意间的四唇相触。
  P7 F6 u! ^3 }- P虽然他努力的想遗忘,但此刻,记忆却鲜明的浮了上来,即使过去了这么久,唇际,彷佛还依然残留着那份柔软和炙热。6 U' s1 J, _2 r4 A6 n+ @5 A% P: ]
浑身一震,季风连忙甩去那一夜的记忆。) v$ u7 R1 K- k, h
「筱忧,以后,我送妳上下学吧。」像是在逃避什么般,这句话不经意的冲口而出。
$ j; R$ n& l, a( C" O6 G  b不想去探究自己为什么会开口如此提议,季风只是想彻底遗忘那份不应该有的回忆。
- c$ R+ u# R1 Z, G0 [$ C- B, d, [7 t尽管明明知道,这样一来,他和纪枫相处的时间将会减少,但,季风却始终没有收回这句话。$ q0 h& k' z, w' i- Z) \7 {
也许早该这样做了吧!即使他们是再好的朋友,也该保持一段距离的。* b$ X5 f" n- q' O9 z1 w
他和纪枫,早过了小时候那段总是黏在一起的时光了,不是吗?
/ `- K$ `( ~- X# K% {清晨,天气凉爽,鸟声啁啾,这是一个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的晴朗早晨。6 O; z0 U! X9 ]" @& R7 s
一如过去十多年来每个早晨,纪枫急忙的吃完母亲准备的早餐,拿起了书包,冲出了大门。
9 @) j; q& C( E7 ^而门外,是纪枫十多来一直熟悉的景象,季风正倚着停在身旁的自行车等着他相他一起上学。
4 L. x9 F6 l4 A' M& p9 @纪枫关上门走向他,便察觉到季风欲言又止的眼神,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吗?」
4 B5 M- A3 g4 e. e季风点了点头,只是,凝视着纪枫的他却依然一语不发。* T% a3 E& x0 ^- s$ y! f
「干嘛,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吗?」纪枫笑着揶揄,一手已搭上季风的肩胜。) j: l, c& r! r* k+ w! ~- k3 h
「我想……以后可能不能接你上下学了。」虽然带着些许犹豫,但季风还是开口了,像是终于下了某种决心。
' e% m& Y! J$ M. }! w- l" [* p纪枫有将近二十秒的时间无法反应,然后,他像是被火烫着般缩回搭在季风肩上的手。1 W! }( v" k  W6 _, [
「为什么?」他脱口问,却没有发觉声音里的指控。  O+ P7 i: `1 V2 r0 y9 V: P
季风别过头,视线落在道路的尽头,似乎在思考着该怎么向纪枫开口。  [! _7 H$ ]- E% i  z9 v6 _' ^. E+ G
「我遇到了一个想认真交往的女孩……」季风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相信纪枫应该明白。0 U9 E) M4 C# t1 v( V5 [
听着季风的话,纪枫的脑中一片空白,记忆中彷佛有某一个角落开始碎裂。3 {1 P# W  \2 E9 h
胸臆里空空荡荡的,感情,竟像是被他这句话掏空了,纪枫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E7 z$ g& |6 E9 }
不该是这样的,季风也不是第一次交女朋友了,为什么这一次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呢?. |, x% a3 w6 _% D) a3 C) e
而且,过去不管季风交往过什么样的女孩,他从来不曾丢下他,从来没有!$ u# Z% D8 G8 L1 ~0 j8 o0 G
他一直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7 v* _+ g! B0 G, f& F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7 S1 q6 @; p' A「小枫?」季风再度望向纪枫,对纪枫的沉默有些担心。
( {& X* k5 i$ N; a! D听着季风充满了关心的语气,纪枫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的,但是,却怎么样也挤不出一个字来。3 \$ t! Y& Y6 r1 r1 U9 Y
不该……有这种反应的……: ?: {# s. r( Z! s6 p4 Q" A
就算两人以后无法一起上下学,他们还是朋友啊,这样的关系,不管季风交再多的女友,也不会改变的,不是吗?
, F9 K4 ^; s: a6 B2 \季风正等着他的响应,他该微笑祝福季风的,他该……
3 G8 C& i. N. t' s) R0 O「是上个礼拜来教室找妳的女孩吧!」纪枫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绽开了一抹笑容。" p# t9 B& o; o( X
「嗯。」没有察觉到纪枫笑容中的勉强,季风因纪枫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松了一口气,跟着微微一笑。「筱忧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 g* _& J& R) R; }, N; r- [那是纪枫一直所熟悉的笑容,但是,从没有一刻觉得季风的笑容竟然是如此的——刺眼。
( }& i  }4 q5 |# J9 Z那个温柔的笑容,是为了另一个女孩子啊。
& f7 M0 H- \; s9 f# d1 C# A这个事实,让纪枫的呼吸忽地一窒。他只能毫无意识的低喃。「那真的是……恭喜你了。」, {- r+ [3 A3 N6 a% b! a
「不能载你上下学,你不会怪我重色轻友吧?」
3 n$ t2 B$ \- u/ g' @+ x「女友本来就比朋友重要嘛。」纪枫笑,却真的很怀疑,自己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 _, L5 B3 V: h. L2 s' @「改天我再介绍你们认识吧。」季风笑笑的拍了拍纪枫的肩膀。
9 L& C' w. J/ ]& {, E" Q「嗯。」纪枫反射性的点了点头。( a3 I9 g4 [' F0 @7 I
「走吧。再不去学校就要迟到了。」
" f3 m  j1 g) p6 J% ~纪枫一如往常的坐上自行车,当自行车开始前进时,纪枫却再也没有平日的轻松自在。$ E  X0 F5 i% J) m
这将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一起上学……
; z4 f9 \! g0 ]/ j仰起头,映入眼中的天空仍和往常一样的湛蓝,只是,纪枫再也不可能有和昨天一样的心情了。8 e( r3 @- D' N
「……枫,小枫,下课了。」
* Q/ ?! W( t* H4 }- ^低低柔柔的嗓音,唤醒了趴在桌上睡着的纪枫。# g# ^8 V3 \! _9 H4 n
纪枫睁着沉重的眼皮,这熟悉的声音,是季风……仍不甚清醒的纪枫下意识的绽开一抹笑容。
4 q9 v+ l" _3 y! Y原来,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5 V4 f6 C, ]/ H明天,他和季风还是一样可以一起上学、回家。
! i, c9 l# N2 ~; N* l4 m9 n「这是笔记。你又睡了一天了。」季风将手上的笔记本放在他桌上,有些无奈的摇头。6 O" `9 n2 v5 b: E+ m
「没办法啊,谁教我听到老师们的声音就想睡……」纪枫揉了揉眼睛,挥去了梦中所残留的不安。( r& y* e% e  J
「你啊,再不改可就没女孩子要了。」季风敲了敲牠的头。「还说想交女朋友冽。」- j- ?. u9 T& h9 l
「没有关系,反正我已经想通了,愿者上钩嘛。」纪枫开着玩笑,总算清醒了些。) e/ u( P. R$ G4 u
「啧,这么消极。」4 t; t! V( c7 I/ g  x& t1 ]! a
「季风,有人找你。」教室门口有人喊道,声音带着浓浓的羡慕与嫉妒。
, X# h; m& D3 l4 K两人循声望去,门口处,快被一群大男生淹没的是一个娇小的女孩,似雪般白的肌肤,小小的脸上镶着一对彷佛会说话的明亮大眼,粉红的菱唇微翘着,如同一尊可爱的瓷娃娃般惹人怜爱。
( @+ i: {/ L! ?% Z3 N  g7 S女孩用着目光寻找着季风,当两人的视线终于相对时,女孩绽开了一抹甜甜的笑容。8 t3 R! E0 F; i  `2 L. r6 w: j
同一时间,教室里响起了一堆抽气声。4 Z9 y. A( S! c3 q: ]6 `
「对不起,小枫,我要走了。」季风对纪枫笑着眨眼,不待纪枫说什么,季风已背起书包,走向那个女孩。$ p9 h% Q& X0 o$ R+ p" K! @$ k( \
纪枫怔怔的望着季风和那个女孩一同离开,终于发觉,原来,那并不是一场梦……季风已经不会再和他一起上下学了。5 g1 B! N% @2 X3 s/ Y
「呜……她竟然对季风笑得那么可爱!」说话的人差点没有掩面痛哭。- @2 ?' d3 J# ?" N
「可恶!看来季风还是和许筱忧交往了。」一旁的男同学满脸的不平。9 ^1 a1 ~& w: a7 S: }
「虽然不甘心,可是,两人看起来真的很配啊!」承认失败的人叹了口气。( L, i4 N* b& R4 @" E
「才不会,一点都不配!」女生抗议了,她们才不甘心她们的白马王于就这么轻易的死会了。+ R7 X! ]7 V% L
「对啊,季风才不会认真呢!对不对,小枫?」女生开始向纪枫寻求保证。
6 o& w5 x, V. C- p& R* J纪枫听不进所有人的话,只是茫然的低头收拾桌上的书和文具。+ I$ N' {! J+ H9 E1 r
「对不起,我先走了。」匆忙的和同学道完再见,他背上书包,几乎像是逃难般跑出了教室。
7 {2 k% m# C0 B# i都知道啊,为什么自己还会如此难过?
$ n; y0 ]* Q2 ^$ w* z/ N' ^- x难过得彷佛……自己被拋弃了般……4 u3 }& Q' P6 X1 j: f
不过就是不能一起上下学而已,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也可以办得到的,不是吗?
% t4 ?# ~/ B7 Z5 L  T5 ], F& ]今后,真的不能一起上学了吗?那个一直以来,专属于他的位置,将被另一个女孩取代吗?0 b2 F" g7 \5 I2 h5 t9 a9 g( f, Y
颊上传来一阵冰凉,纪枫伸手摸着脸庞,发觉泪已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滑落。
0 ^5 V& d5 l$ p% F他到底在想什么?: A7 ~+ m  L6 U0 p
季风只是他的好友,他不该有这种……近乎……嫉妒的反应的。. g/ T* W) x7 I& G
不由自主的伸手摀住脸,决堤的泪更是无法遏止。
7 \. Z4 O# F$ Z/ \! C+ f0 `# D他已经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 N; }6 ]2 x% |: U' a1 N/ k7 P「阿风……」口中低唤着牠的名字,纪枫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揪紧般,痛得几乎教他窒息。2 U) C) v% r. q* y+ O8 `) a, S9 B
阿风——
7 s1 q  r" Y9 @7 ^5 ^6 w) ~0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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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4: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B* N+ c  b) g+ h
; w! t/ M  \& a3 m+ Q) P  b7 N* ~
突来的一阵晃动,惊醒了沉睡的纪枫。$ Y- Z1 D4 Z1 e$ B
迷迷糊糊的醒来,一时之间,纪枫还记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儿。
* s! C: s4 c: E! |/ m  g+ W/ V6 p看着安置于膝上的书包,纪枫这才想起,这是自己第一天搭公车上学。
/ V# o4 y8 h! e" ?' q因为不放心,母亲还特地陪他一起等公车,确定他坐上了车才离开,在他上车前,还一再叮咛。「你只坐四站,千万则睡着了。知道吗?」, t4 P3 G4 o$ u% u9 A
他虽然也很努力提醒自己别睡着,但昨夜的失眠,让他上了公车后,就不由自主的打起瞌睡。
! W9 H( y% e& I: ]% Z他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心中一惊,不由得站了起来——这不是他往学校的路啊!
$ g2 Q5 O2 u5 m' I& S0 G1 R/ b$ B慌张的瞥了眼腕上的手表,离第一堂课的时间,已超过十分钟了。那自己究竟被公车带到了什么地方?% I/ ?4 _6 I1 B" |
纪枫有些茫然,陌生的道路,让纪枫手脚冰冷,他慌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B8 q! `0 L6 {. R$ `! G
这样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晓得该如何处理,每当他因迷糊而闯祸时,总是有季风在他身旁,季风处变不惊的冷静,总是能安抚他每次的慌乱。
6 U1 g5 V1 V2 `; i5 x0 ~# ~2 |4 E难道,没有季风在他身边,他就什么事也做不到了吗?
6 c$ y% |# X/ \. h( c昨夜,他想了一整夜,他知道自己太过依赖季风,是季风先松开握住他的手,那么,他也该学着独立了。
7 t* @5 b# k5 f) u- c所以,他婉拒了母亲要开车载他上学的提议,试着让自己搭公车上学。他想要证明,即使没有季风,这样的小事,他一样可以做得很好。
- P! @' \6 g/ {) A# W但是,失败了吗?就连这么一点坐过站的小事,都足以教他慌张得如同世界末日。
9 {! M! x0 ~) B0 e4 a3 p' k深吸了一口气,纪枫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若是季风的话,他这时候会怎么做呢?* E# x1 J' r# |$ d$ R# j
先下车啊,等会再坐反方向的公车回去好了。
, o8 V1 Y) c" I* Q( l  v5 N/ n* z季风一定是耸耸肩,无所谓的笑说。
: P: r: X1 L3 s; T- v( Z$ Q是啊,先下车吧。  K( J8 b% ^& ^) }4 u
纪枫按下停车铃,然后他下了车,伫足在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地方。
' [2 N& L: D- ~) E, x7 I陌生的景物、陌生的人。四周流动的人潮彷佛没人注意到他,只是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 s" `+ T8 \; b1 }0 P) R( z熟悉的慌乱又涌上了心头。. d! C  Q5 |1 ^% b( a7 [
不能慌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纪枫拼命安慰自己。' K- \6 b2 w, g& p
总之,先过马路,然后寻找公车站牌。
( h9 e0 H( Z. A' |纪枫深吸了口气,踏出了第一步。( s4 G4 ^" }. K- O/ B9 i
他朝着下一个十字路口走去,穿越马路,直到看到了公车站牌时,纪枫才稍稍松了口气。
: w( E2 f. X% \他看着林立的站牌,试图从中找到一个可以到学校的公车,只是,看过一个又一个,直到最后一个站牌,仍然没有一个站牌上写着学校的名字。
7 W& n7 k. L7 j5 M; F  @; Z没有!
( [% ^: C, G. h( }3 q一直压抑的惊慌无措,全在最后一线希望落空后上涌,纪枫只能站在原地,茫然的望着站牌,却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办。" _6 }, e% B  U( z
一阵尖锐的剎车声在纪枫的身边响起,将纪枫恍惚的神智拉回现实。; P( a# a- \8 F6 j9 H
「你不是纪枫吗?怎么会在这儿?」& |, I1 N" w% U% ~" z* |( b
「阿风!」纪枫转头,直觉的喊道。
  T+ F% S: z1 H2 H每次,他有困难时,季风总是会适时出现,帮他解决所有麻烦,这次,也是一样的吧──
$ B2 e& G' L/ E! S$ t' c但是,停在纪枫身旁的,是一辆宝蓝色的跑车,摇下车窗,叫住纪枫的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虽然戴着墨镜,依然掩不去那张俊挺的脸庞。1 w/ A% U* t2 t# N$ j# O
不是他!浓浓的失望瞬间蔓延。/ M. c2 Y6 {) w" k
「不认得我啦?」男子笑道,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漂亮深邃的黑眸。5 k7 v9 n8 Q, z
「康老师?」看清对方的面貌后,纪枫讶异的脱口喊着。
8 _4 ]1 ?1 {) y1 E% R1 x3 b康逸南是他们学校的英文老师。而今年纪枫那一班的英文就是他教的。
  F/ B0 T3 ^8 F& n4 R% _# n「不是上课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7 Q4 b4 b( E" ^& N4 h「我……坐公车坐过站了。」纪枫说着,脸上微微泛红。
! ]) E. d' M, Z. h/ x「睡过头了吧!」康逸南露出了然的笑容。
* f. D! u4 e1 A1 h0 k/ P纪枫有些尴尬点了点头。
! }, {+ n. V: _虽然康老师的讲课在学校算是数一数二的,但纪枫在他的课堂上还是照睡不误──这也是康老师为什么会记得他的原因。
/ u# B0 T/ e7 B# y「上车吧。」康逸南头微微一偏,示意纪枫由另一头上车。
+ R' ^9 f$ ?5 C' j) n纪枫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季风似乎会来找他……5 J6 B5 H# a( V
「怎么了?」见他没有动作,康逸南出声问道。+ w8 X9 _* w$ }8 f1 [; K; D* v
「没什么。」摇了摇头,纪枫滑进跑车内的真皮座椅上,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抱着书包。2 L5 e6 j, B: R' w
他还在想什么呢?季风不会为了他特地跑出来的,他再也不是季风最重要的人了啊……7 N# M$ N+ ^) ]7 v
「喂……你怎么了?」康逸南愕然的看着纪枫脸上簌簌掉落的泪滴。
, [3 H  y4 f& d9 L0 A# V/ W0 U# B就这么一眼,康逸南的心脏像是受了剧烈的撞击般。
" P8 e  ?1 {% Q6 m从来不晓得,一个男孩子哭泣的泪颜,竟也可以……这么美!1 G$ r( q6 C( A& C9 |
明亮的黑眸彷佛笼上一层薄雾,清澄的泪滑落白皙的脸庞,柔弱得教人只想拥入怀中好好的呵护。2 a% K$ ]% S! {8 ~) \
耳中充斥的净是自己急促的心跳,那一瞬间,康逸南迷惑了。
( Y; g* e9 ^! R9 |3 ?季风第三十一次看向自己的手表,指针离第一节下课只剩下十分钟了。
( E7 j8 m3 v( V1 o视线不由自主的瞟向窗边一个空荡荡的座位,那是纪枫的座位,而它的主人至今仍未出现。
6 L% ~* J# s) K9 N7 g1 c# p今天,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没有一起上学。) W9 c% z$ J4 J; Q3 f8 {- a
一直以来,纪枫都是与他一起上下学,几乎没什么一个人坐车的经验,再加上他迷糊的个性——一个人坐公车,真的没问题吗?
1 H5 K& A" A/ p虽然,说不要再一起上下学的是他自己,但是,季风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那么担心。
% r0 j) f6 s* D6 o( E* W+ S9 n台上的老师嘴巴一开一合,说得口沫横飞,但季风却听而未闻的任那声音溜过耳边,对纪枫的担忧,已随着时间的经过,累积再累积。
! H) n: i. v: N( }9 z桌上突然丢来了一张纸条,是斜前方的同学,也是纪枫和他的好友的——季靖遥。7 X# `0 k4 M$ r3 }% \3 N
季风皱起眉,这时候,他实在没有心情理会这种无聊的传纸条游戏。7 y1 ?- ~3 a0 j7 e8 e/ e
「打开它。」季靖遥无声的道。
" s% x8 \9 o& o" f季风还是依言打开,只见纸条上写着:
7 h9 j) Z& ?# ^" w* S, M小枫呢?他今天早上没和你一起来上课吗?
% y! L! l8 e0 ]5 |# k# h季风抬头,看到季靖遥正疑问的望着他,他极缓极缓的摇着头。$ B' S0 a; }& D; w$ k" u2 S
过了不久,季靖遥又丢来了一张纸条。
# v7 n3 }+ H5 ]1 W为了女朋友?你不怕迷糊的小枫出问题吗?
1 J' |- P6 ]5 h' Q4 N8 n虽然只是玩笑话,但却让季风的担忧累积到了极限,他倏地站了起来。
! x/ v5 A8 F0 X" p/ T4 R" _「季同学,有什么问题吗?」台上的老师见是品学兼优的季风,原本生气的脸立刻缓和下来,开口时,甚至是和颜悦色的。0 u' v  C" U0 z+ s* s/ [
「我要早退!」季风很快的道。
/ k  j3 w6 i2 I& ]/ a4 ]「早……早退?」老师不敢置信的重复,鼻梁上的眼镜跟着滑了下来。
; K& d7 N7 G3 v$ f( g! V季风也不等老师的回答,已知一阵旋风般,刮出了教室。  `& x+ n' v! u, ^& a& }: B
离开教室后,季风第一时间冲向了停车棚,牵出他的单车,心急的只想找到纪枫。+ l: o: W4 s2 K( b9 I( d4 a/ e! b# ]! K
他果然……还是不该丢下纪枫一个人吧?' E- L3 r# I/ f5 R" X" m
「心情好些了没?」下了车,康逸南问着站在车子另一头的纪枫。2 l/ b( F: _  r! a3 w9 a( `8 p
「对不起,老师。我没事的。」纪枫朝康逸南绽开一抹微笑。只是,那抹故作坚强的微笑,看了更是教人心疼。
' j) J/ V: B( M. V) D「真的不肯告诉老师吗?」- y8 I, O) W6 u- z
「没什么的。谢谢老师。」; P: Z% Q! Y8 p# k: c4 m8 N
他能说什么呢?说他太依赖季风,说他没有季风在身旁,连坐公车生过站这点小事都无法处理吗?
5 c, w$ @9 f' A纪枫垂着头,默然无语。$ Z) O8 b4 M1 o- c5 ]- t1 d5 k
「小枫!」
6 u0 r& ^9 s) s  t7 X" g前方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唤,纪枫浑身一震。
* n/ T7 ?6 t* N8 u这声音——是季风啊!
( f" v4 n  ~  a1 q3 [( z4 S' J纪枫很快的抬头,便看见季风骑着自行车朝他而来。
5 a; H- I7 l$ m% m3 y季风丢下车子,捉住纪枫的双臂。「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学校?」急切的语气,季风的担心已溢于言表。( R1 L. W) f. r! e3 r
「我……」季风凝视着纪枫,只是一夜未见,却恍若隔了一个世纪之久——他好想他啊!
5 W5 h2 z/ k' n! A「你哭了?」季风的眉很快的聚拢。「谁欺负你了?」黑眸开始染上怒意。" b4 ^$ E1 Y, ^; m
「没有,不是的……」纪枫连忙摇头,然而,见到季风的喜悦和全然的放松,让他不由自主的掉下泪来。
1 Q; X9 @$ i0 M$ h6 m- r9 n" ~  W「怎么可能没有,不然你为什么哭?」季风握紧了拳头,脑中充满了杀人的念头。
* Z2 `! `" ?; R$ M然后,他看到了康逸南。
- u3 M1 O) A6 c- b6 Q  G4 f康逸南和季风充满杀气的眼对个正着,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5 L: T9 G3 P7 O% u# X2 O% [. I
然而,就在他还来不及说什么时,季风已放开纪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康逸南衡了过去。
& q" T7 S) ]' ]( B. C2 c: J「你……」康逸南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一记狂猛的右拳已恶狠狠的击中他的左眼。
& I  w6 n6 B; q$ ^1 }( Y: e「啊!康老师!」纪枫先是愣愣的看着季风莫名其妙的恶行,直到发觉季风正准备给老师第二拳时,他才连忙跑过去阻止。「阿风,不是的,你误会了!」纪枫拉住季风的手臂,慌张的道。
% O1 Z3 o  J2 Q3 X. e「我误会了什么!」季风怒犹未消,眸中的怒火直朝摀着左眼的康逸南焚烧而去。) G8 o+ ]: K) x0 Y0 z8 n' {7 }
「我……是我自己今早坐公车生过站了,当我不晓得该怎么办的时候,遇上了康老师,是他载我回来的。」纪枫一口气将一切解释清楚。3 p: Y/ V( F4 ?2 x/ I* ]' e
季风闻言一呆,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
) T' X6 |. U! R0 ^7 F「对不起,老师。」见季风终于听进他的解释后,纪枫松开了季风的手,跑向老师。「老师,你没事吧?」
& F! r+ F% M& T4 o想不到平时看起来稳重冷静的季风,竟也有抓狂发飙的时候啊!" G( Q" r+ z: }; J3 _- v
康逸南摀着眼,刚才那一拳可真有力,让他狼狈的退了数步还差点摔倒,左眼上的刺痛几乎快让他不顾形象的龇牙咧嘴了。
) q" y+ M5 o, H2 X$ `# h「老师?」
4 ^9 D* |$ U2 Y6 J「我没事。」只是有点痛而已。
3 ?  A- N% ^6 b* \7 A. L, p  V) P1 U; S「真的没事吗?」纪枫再度问着,生怕老师动怒。
: @- ]8 ^/ B  d' E6 U" R" N虽然季风不该打老师,可是,他无法看着季风因此而受罚——何况,季风会打老师,全都是因为他啊。! Z2 f* y& K. |
「那个……老师……」纪枫欲言又止。5 Q0 ~; D" A' M
「怎么了?」
- o; o, A, v& U% e6 |" g# t) o, q0 O「阿风他……只是误会了老师,他绝不是故意打老师的,可不可以请老师……原谅他?」
; D" n- a: q; K) ^/ ]: c望着纪枫哀求的眼神,康逸南觉得自己的气几乎全消了。
( l3 Q8 p, k) g8 ]「没关系。」他忍着脸上的疼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l, y$ [: Q$ W/ k6 ~* g
「小枫,别说了!」季风突然一把拉过纪枫,瞪着康逸南的眼神依然不驯,甚至,含了些许敌视。「康老师,我承认这是我的错,若要处罚,我接受。」3 \  K! o( d, g8 y" f8 j
「阿风……」纪枫愕然的看着季风。0 s- Z, H/ p" d
为什么?老师都说要原谅他了啊!
" N- G8 a) E' J「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可能是太关心纪枫了吧!」康逸南微微一笑。
$ N3 Y. m) g4 ~/ d- ?季风瞪着康逸南,突然转过身拉着纪枫。「小枫,我们回去上课。」+ Y5 r. t, _& s( }( z% O" c
「可是,你还没向老师道歉啊……」纪枫就这样被季风拉着跑。/ [$ [6 Z! U! J  r$ ^
季风没有回答,纪枫没办法,只得转头向老师投以抱歉的一瞥,随着牵起自行车的季风走回教室。
% S0 ~6 r% Z* z$ y. y$ _7 B( u- s「阿风?你在生气吗?」回教室的路途上,纪枫忍不住问着抿紧唇的季风。1 I: y4 F* J2 k( ?% {' j, R
「没有。」季风自齿缝中迸出这两个字。
( k) Z5 }" R+ u3 V- L( m「可是……」和季风认识这么久了,纪枫怎么可能不察觉季风的情绪,虽然季风这么说,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明明是冰冷的怒火啊!# O' q# ~4 ]; [! P/ g; G+ ^5 ~
前思后想,纪枫觉得季风一定是在生他的气,所以主动的开口道歉。
8 f1 [( T4 w% k- p$ z! W3 H" q「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生过站的,我只是不小心睡着……」. g% K- a- n) [" e2 p/ m# m4 B
「我说过了,我没生气。」季风瞪了纪枫一眼,成功的让纪枫咽下尚未出口的话。/ e% L( h& a/ i" o& {4 {" r* z9 ]# N4 c; F
「可是,我还害你逃课跑出来找我啊……」现在是第二节的上课时间,季风一定是担心他,所以才跑出来找他的。
/ F+ s# e6 U) d* v7 t+ O! U3 M「没关系。」季风脾气终于慢慢缓和了下来。$ }6 k0 J) L" U  _9 {- y
沉默笼罩着两个人之间,纪枫看着季风的自行车,不由自主的想到——今天早上,季风一定是用这自行车载许筱忧上学吧!' O$ m: q/ X0 N* P
脑海中浮现着两人依偎的画面,心中一阵刺痛,纪枫脚步不觉停了下来。$ j. E1 L9 ^9 o4 d1 Q+ T  z
「怎么了?」季风几乎是在纪枫的脚步一停时,就跟着停了下来。5 z  a* {( I: i! c& T
「没……没有。」纪枫勉强摇头,跟上季风。; z4 a3 ^; C8 _3 r6 P" |$ q* E
「你怎么会遇上康老师的?」
, D" G+ P9 I# }* y1 ~2 V# J: Q2 a「我在找回学校的站牌,可是找不到,是老师发现了我……」
5 _6 V  T6 }, {8 p; @. @4 A: A季风抿着唇,这是他知道的纪枫,迷糊又不善于应变的他,遇到这样的事,一定慌得不晓得怎么处理吧!
6 E8 I7 T# C" z0 W4 x7 T2 i8 w过去,每当纪枫闯祸出事时,总是有他在纪枫身边收拾善后,然而,这一次,纪枫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帮了纪枫的人,是康老师。; x2 h. Q& ^% r7 M+ ^1 e
而,这个事实,让季风烦躁不已。4 S+ q, S7 Y3 e  k! e3 Y9 t, M5 u
「找不到不会问人吗?」季风的语气带着责备。
7 x' z, a! I5 y- q) M  i「可是……那时候我没想到嘛……」他一看到没有一个站牌是到学校的时,整个人都已经傻了,哪还想得到这么多。
" h% j: Y3 G2 W' `, M「你啊……」听着他的回答,季风的气不知不觉消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1 s9 @, i9 H$ p) x! }. `9 t
只是,他和纪枫,都未曾察觉这一声叹息中,除了莫可奈何外,还含着深深的……宠溺。
" E& w) b7 l/ w: L5 E「对不起。」( N* o2 ?# S3 G! X
「跟我道歉没用啊。」季风将车停好后,陷入了沉思。$ t' n1 ]1 a2 Y1 w/ Q; q
虽然,决定跟纪枫保持一点距离的人是他,但是,过了今天,他知道自己还是放不下他。
. {  R( j: T& Q他不希望,下次当纪枫还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 l5 d* Z% U* X- S3 P
「怎么了,阿风,不是要回教室了吗?」纪枫问道。1 r2 @, t; S- \0 _5 Y; }+ }
「我看,我以后还是接你上下课好了。」季风终于道。
+ D" ?) z. B: }纪枫听了季风的话,微微一怔,险些脱口而出的,竟是迫不及待的——好。; [" j* [/ t: [" ]3 P
然而,纪枫想到了许筱忧——他只是季风的朋友,怎能占去他太多的时间,他必须多陪陪女朋友。
6 o4 }: @7 ^, _. W「不用了,我……今天只是睡过头而已,下次我会小心的。而且,要是再坐过头的话,我会记得问别人怎么坐回来的。」纪枫试着轻快的道,尽管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如此的困难。2 m; ?# c$ p# g& }& P" c9 g( j
「你不用再担心我了。」纪枫对季风微微一笑。「走吧,我们回教室去。」
6 @" r! P1 }8 q7 [! w「是吗……」季风一怔,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 E: J0 D8 Z0 t8 K4 I5 X
转过身的纪枫未曾发觉季风眉宇间的失落,那彷佛遗失了某样宝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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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6: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9 ]" r6 x9 \- E# x7 a
- w" j; _8 j, C" n$ Q3 m
下课后没多久,纪枫背起了书包,快步的离开了教室。
- W% |  Z3 H" ^# ~0 k" t因为他知道,许筱忧等会儿就会来找季风,而他不想看,不想看到季风和许筱忧在一起的样子。; B5 V7 Y8 l/ R- I
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这样近乎——嫉妒的情绪。
2 ~' l4 M: p4 |- A, X8 r) N! ~他为什么要嫉妒许筱忧呢?, o7 C9 v! W& B+ m$ D0 d4 O+ q
那种感觉,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
* G, p* {% l" o8 ?6 g% _如果说,不是朋友,那……他对季风的感觉又是什么?8 P  K( ?# S+ [# a& S0 g/ e
脑海中乱成一团,纪枫真的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8 a) e- f2 s3 U8 C
自从季风和许筱忧交往以来,他觉得自己的所有反应,连当季风朋友的资格都没有。5 T7 w3 B5 I2 w) R" F. U, |. M6 A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却无力去阻止心底最真诚的反应。$ w2 J/ s. ]* t! g% L
他该怎么办才好?他该如何做才能停止这份不正常的嫉妒?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他连季风的朋友都不能当了。
. N) T. n/ c8 X3 Q. l& c3 m! E「唉呀,这不是高二那个可爱的学弟吗?」一阵轻佻而不怀好意的声音在纪枫身前响起。0 ~: l( P# g2 U& ^: t5 Z
因着依然混乱的思绪,纪枫茫然的望着站在身前的人。- I% _( S/ Y6 t! r6 u; U
眼前的人十分高大,虽然穿著制服,但扣子开了三、四颗,随性的露出结实的胸膛,连领带也不知去向,一手拿着烟,一手则吊儿哪当的插在口袋里,背对着夕阳,纪枫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他清楚的知道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F' {: j( s' p+ }$ @  u' X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纪枫低着头,想绕过对方。& B; ~) l( o9 |# o$ ?) r
但那人轻松的移动脚步,便又阻住了纪枫的去路。
# m  l% m' O; Z+ J, n5 e. M1 A「我没有认错人。」那个人笑笑地道。7 i0 s8 `' {  M( l( Z
「可是我不认识你啊。」纪枫困惑的望着他。$ s2 f. u, C* ~6 D
「是这样吗?看样子,除了季风外,你还真的什么人都不注意啊!」那个人看着纪枫带着疑惑的漂亮脸孔,隐藏在黑暗下的眼睛,闪着诡异的火光。
6 O0 H2 g$ y% ?6 x( m$ t" |「你认识阿风?」
) }  ]3 H  c. d! o; S7 Z' }9 l「不认识。」那人很干脆的道,然后慢慢朝纪枫逼近。「我只是对你有兴趣而已。」, z: F* g! G9 M3 B: _! D
随着他的接近所带来的压迫感,纪枫不由自主的退后。
, v2 |4 U& h5 B' r. b「难得今天季风不在,我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才成。」那个人低低一笑,倏地伸手攫住纪枫的双手,将之反剪到背后。1 x/ r' j% R& x. @
「啊!你想做什么?」纪枫一阵惊骇,开始用力的挣扎。
6 X' [0 |3 F, p! m: G) E# C「你说呢?」他舔着下唇,两人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i2 _/ `! e! G6 r- [
「我不知道,快放开我!」脸上染上薄怒,纪枫的扭动更加剧烈。
5 X! x% k1 G6 S$ o「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他自口袋中掏出早已发皱变型的领带,熟练的在纪枫的双手上绕了数圈,紧紧缚住,然后,轻而易举的扛起纪枫,走向储放体育用品的仓库。1 y8 S6 }5 Y( P- A0 q& I
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纪枫用力的踢着双脚,然而那人却只是笑道:「看不出来你也是有刺的啊。」; j6 \8 ~( l$ \8 h& Q+ e0 a9 N
将纪枫丢在地上,那人反手关上了门,将灯打开。
* {4 P: [# {7 @突来的强光让纪枫有一阵子看不见东西,然后,他使感觉一双手已抚上他的身体。% L0 T% A2 s0 i. r6 ~- |- r
下意识的一缩,等纪枫回复视力时,他终于看清眼前人的长相。
7 I. F7 @1 ~+ G, O对方有一张充满邪恶而魅惑的俊挺脸孔,此刻的他,正露出彷佛恶魔般残忍的微笑。
! D) a5 y% o2 k! P4 d7 U「你想做什么!」纪枫厌恶的将自己拉离那近在咫尺的脸。
: P6 _  Y6 ~5 l$ @0 f4 x3 R「还不明白?少装了,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吧,季风应该上过你了吧!」他轻蔑的笑着,突然用力的扯开纪枫的制服,绷裂的钮扣让纪枫倒抽了口气。
5 k( c( R3 E# u3 Y. Z「你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纪枫急着解释。
8 S( T& T/ ]/ p5 B+ s那个人是想对自己施暴吗?他实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惹了一个像这样的混混啊!& l) R; S9 i9 L0 F; |6 ]
「不,完全没有误会。」他的目光贪婪的扫过纪枫裸露出来的白皙肌肤。「如果季风没教过你的话,就让我好好来疼爱你吧!」
) s. x0 ]1 V0 u) {( c他探进了纪枫的衣襟里,抚过细枫的锁骨,再慢慢而下,直至攫住他想要的目标。4 X+ m/ t! ]( O4 ]+ f+ m/ a: H
「你……你在做什么!?」纪枫扭转着身子,然而,不管他再怎么动,对方依然占据着他的乳首。/ k# i. g" Y& k8 O. b/ ]
「你觉得我在做什么?」他邪恶的笑着,开始转动的手指。
: Y  V+ C3 h+ q% R「不可能的……我们……都是……男的啊!」突然闪过纪枫脑海的想法,让纪枫下意识的加以否定。不可能的,他在想什么啊!; L: M5 R8 z/ A. J. z0 ?. C! s
「男的又如何?只要能获得快感的话,谁在乎呢?」他漫不在乎的笑着。
% c' B% X7 n5 _; d1 y" E纪枫以惊骇的的眼神瞪着他,他的话中透露的可怕事实让纪枫心生恐惧。
" [4 E2 x7 ^5 P; ]! B+ H纪枫开始激烈的反抗。8 }2 O: ~4 F9 S
「放轻松点,不然,吃苦头的可是你自己哦。」他索性跨坐到纪枫身上,压制住纪枫唯一还能动的两只脚。「身体别绷得那么紧,你也可以享受到快乐。我这个人可是很慷慨的。」2 v# t7 N! n9 y5 |8 _1 t
他靠近纪枫的耳边低低笑着,灼热的吐息拂过纪枫的耳垂,然后,在他修长诱人的颈项上,落下无数个吻,双手更是肆无忌惮的在纪枫身上游走。. b0 z8 o3 E9 Q. ]6 j. Q
「住手……」纪枫不停抗拒着、嘶喊着,然而压在他身上的男子却只是更放纵的品尝着他的每一吋肌肤。! S$ u. r  t% o' L# F# |& f
「真的想要我住手吗?你的身体似乎不是这样说吧。」男子低沉的嗓音笑着,彷佛带着无限魅惑般,一手已往下探去。
2 `7 J/ \3 [# b. R* F5 Y3 |「你……」纪枫已惊骇到无法思考,慌张的想逃离那只逼近的魔手,然而,不论他如何挣扎,那只手却总是无所不在的紧紧攫住它所要的目标。
+ _+ K. p5 p0 W( r「感觉得到吗?」他来到纪枫耳边,犹如情人之间的低喃般。「你的身体明明就渴望我的碰触,为什么还要抵抗?」伴随着他煽情的话语,他轻轻在纪枫耳垂上啃咬着。
, q$ y& k4 l  c: v「我没有……」纪枫涨红脸否认。然而耳上传来的阵阵麻痒,让他浑身一震。+ y* J+ {3 M# W- w% t6 n
「没有吗?嗯?」察觉了纪枫的反应,他呵呵笑着。「看来你的耳朵挺敏感的啊。让我来逼你说实话吧。」  r) q9 O& s% x5 A
从啃咬转为舔舐,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的甜点般,他吮吻着纪枫小巧的耳垂。
0 b0 L) f9 E% V2 h) ~5 C「不要,放开我……」纪枫觉得自己的身体彷佛已变得不是自己所有,那一道道的电流,自耳垂传至全身,几乎要让他的全身虚软无力。
1 R# I0 p/ k8 q. v  R5 ?4 p6 ]陌生的感觉,在他的体内掀起风暴,一波波的冲刷过身体的每个角落,纪枫无法相信,在这几乎可以称为强暴的行为中,他竟然……他竟然有了反应!
) V4 z* y/ z  y' m$ P, o对自己的极端厌恶,对这一切行为的极端恐惧,泪水终于无声的滑落。! y  n4 m, f7 N0 w2 }) ]
「放开我……」纪枫哽咽的重申,他不想要这种感觉,他不想要!
( I+ S( ]. }6 `1 c  ~" G. y, c2 S「这么倔强啊……不过,这样才有征服的价值。」他轻舔着下唇,着魔似的凝视着纪枫粉嫩的唇瓣,像是喃喃自语。「我好象还没尝过这两片唇啊,这种错误必须马上更正才行……」
# b* n& b8 r0 o8 q' Q像是掠夺者般,他低头攫住纪枫诱人的唇,强硬的撬开紧闭的门扉,毫不留情的在纪枫的口中纠缠翻转。' e7 y0 c. a* t8 O0 P* Q- Z; u! ~
彷佛觉得还不足,他伸手自后方抓住纪枫柔软的头发,逼迫纪枫的头不得不向后仰,让自己能更深入的探索,让纪枫的舌无处可躲。
9 [4 o- T0 X6 p" R& i: D, H, R" x一股深沉的悲哀在心底涌起,纪枫清楚的明白他和这个人之间力量的差异,他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 d7 b5 O6 {! Y: T
纪枫绝望的闭上眼,奇异的,此时在脑中鲜明浮起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o" S: X; L- T1 Z" ^  K
阿风……; N- A# T/ ^3 j0 J, D
在心底呼唤着这几乎让人心痛的名字,这一瞬间,纪枫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 q: y; P0 Z6 J7 d" s他爱季风。7 Q. \( n6 O6 Y9 N
从季风说了那句话后,就一直纠缠着他的嫉妒情绪,终于有了解释。他对季风的感情,原来不是朋友,自己……竟是以这样的感情看着季风!3 u3 A5 m- x6 \; z& ]
只是,他能爱他吗?4 w) @/ g' q9 q; G8 C# d0 r
同样身为男人,他早已失去了爱他的资格,而如今,在发现自己感情的如今,他更是连当朋友的资格也失去了!" ]3 Y* E7 c! l: @
为什么要让他发现自己的感情?
0 K1 D; a+ r6 g& r: ^为什么要让他在这样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感情!4 R1 q7 r* O, I9 R+ k# e- ^5 ?
老天爷向他开了一个怎样的玩笑啊!
1 M2 h+ i8 a6 @6 e) _火热的吻延着纤细的颈项蜿蜒而下,男子舔着纪枫弧形完美的锁骨,伸出舌头沿着锁骨周围画着圈圈。1 q/ c; x2 Y4 j9 o3 [
「有感觉吗?」他轻笑着,像是一只逗弄着老鼠的可恶猫咪,一手探进纪枫残破的衣服底下,轻易的寻到平坦的胸膛上唯一的两点突起。  J; j4 b1 p* q
他的唇追随着他的手经过的轨迹,直到含住其中的一颗果贯,他吮吻着,逗弄着……然后,渐渐的发觉有些不对劲。& d# V( d2 d1 S& y% g; a
感觉着抚摸着的身体渐渐的失去反应,男子蹙紧着眉,看着眼前紧闭着眼,却不断落泪的纪枫。6 \* P/ O4 j6 U# `, R: m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一个事实——纪枫竟然对他高超的挑逗技巧毫无感觉!2 ]& h4 I4 H: q9 A& ?8 o7 _
犹如被人兜头淋了盆冷水,满腔的欲火就这样被浇熄,对纪枫美丽却僵硬的冰冷躯体,男子蓦地失去了兴致。
$ {  ^8 ~0 s. F% m$ e- u3 p7 m- W) \「算了,我放弃,ok?」他挫败的道。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如此火热的挑逗下,还依然毫无反应。8 J: T: E% w4 c7 z, u. f
然而,就像没听到他所说的话一般,纪枫的泪犹如断了线般,细微的呜咽,始终末曾停歇,一声一声回荡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揪人心疼。* Y. q5 W  m5 `8 @) p9 S
「喂!喂!都说不欺负你了,你还哭什么!」有些不爽的脱着,他翻身离开纪枫的身上。
# r" Y; y8 o; O* s; q. k- L: J这是有生以来的第一遭,他主动放弃到手的肥羊了。
7 }9 C2 E9 j5 E( `) }3 x5 q解开了纪枫双手的束缚,他望了一眼泪流不止的纪枫,心中某个角落被悄悄触动了。* @2 z. F- f  X6 D
「难怪……」他自言自语的低喃,却蓦地住了口。6 A' `7 v; o- i' C+ U
烦燥的耙过头发,他心有未甘的威胁。「这次就算了,叫季风好好保护你,否则,我不保证下次你再让我遇到的话,我是否还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 S% Y1 ^5 a7 W  L* l: p! u虽然逃过了一劫,然而,纪枫却一点喜悦的感觉也没有。茫然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他酸楚的低喃。「他不会保护我了,阿风他……已经有了其它需要守护的人了。」1 R5 S( f2 h  L  b1 q& x
不知过了多久,纪枫终于拉着身上的衣服起身,踉跄的离开了这充满梦魇的地方。7 S' }* ^  G$ F. P
踏出了空气浑浊的仓库,夜幕,已在不知不觉间笼罩了大地。
5 H* Q" x: w8 u% i「这位同学,这么晚了还在校园游荡?」2 E3 I9 Q( r" M" v
像是听不见所有外面的声音般,纪枫宛如失去灵魂的身躯仍径自往前走。
) @8 ]' ]9 {5 N  }" ~6 g7 U「喂!」
" l6 E2 a2 q5 e0 c0 ~. o出声的人拉住了纪枫的手臂。( Y- x7 B" F$ R$ F1 `
「咦?你不是纪枫吗?」讶异的声音,在微弱的灯光下辨认出纪枫毫无血色的脸后,转为着急。「你怎么了?」/ B! N" n+ B/ E( [5 V9 i
「纪枫,你认得出我吗?我是康老师。」得不到纪枫任何的响应,康逸南开始用力的的摇晃他。/ @6 l) X, i( G& ?! @
「康……老师?」纪枫无意识的低喃。「你是……康老师?」纪枫紧紧的揪着康逸南的衣袖。
5 T% t. D/ @  W「对啊,是我。」康逸南总算松了口气。然而,就在他这口气还没吐完前,纪枫的身体就这么毫无预警的倒向他。
* B  @  i: K2 o' z「纪枫?你怎么了?」康逸南急忙接住纪枫软倒的身子,心跳险些停止。( W* C( t6 X& W1 w% j! w
轻轻转过纪枫的身体,康逸南这才注意到纪枫身上的擦伤和残破的衣服。7 ^: Z$ r: T" U9 `' O3 ^
「你……到底遇到什么样的事?」康逸南轻抚着纪枫苍白的脸蛋。0 E& w: X. H% W& w7 ~* S
纪枫紧闭的眼眸依然蕴着水光,那残留的泪痕,深深的触动了康逸南的心。* @+ ^+ r, J# U3 L9 g
「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总是在哭泣呢?」康逸南叹息。6 t5 W/ L" Z4 d; L. ^( B
感觉得到吗?1 x0 u- d# M; [/ j; o) A8 _$ U
你的身体明明就渴望我的碰触,为什么还要抵抗?; n- a& s1 L4 }6 j4 B2 L
没有吗?嗯?看来你的耳朵挺敏感的啊。让我来逼你说实话吧。: ]# I7 X! F5 N
这么倔强啊……不过,这样才有征服的价值。
9 s: Q5 j) K& I' E4 }不!不要!放开我!9 A( _; |/ Y8 C/ Y* k
放开我……
7 D! p" J) N9 ?' K- w6 c; n「纪枫,纪枫!」
" F9 X; F3 n6 |0 j) {感觉身体被轻轻摇晃着,纪枫终于自纠缠不去的梦魇中醒来,一张脸孔映入了他的视线中。  P" Y: u/ R. F) R0 P
「康……老师?」声音含着些微的哽咽。! I/ ?/ ?, @$ ?) r' a$ Z8 v
「你好象作恶梦了。」康逸南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5 ^* W/ A% O+ c& G$ K+ G$ O
察觉脸上的湿意,纪枫抬手,摸着颊上的泪痕。. n+ G) K3 G9 H: A6 K
康逸南看到了他的动作,自一旁抽出几张面纸,递给了他。「发生了什么事?」$ S$ B2 m% _8 |) a; z: M# q
纪枫沉默不语,过了许久,他才问。「这是哪里?」. |: l6 c5 I6 L
「你突然昏倒了,所以,我只能带你回我家。」康逸南解释,却仍然不放弃追问:「你遇到了什么事?」
9 [/ a  g/ N! b+ E9 P+ I! C纪枫不语的摇头。「我……想回去了。」8 S* w- {/ h& \2 N. K, ?7 F  c
「纪枫!」康逸南也不懂自己的怒意从何而来,然而,他清楚的知道纪枫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亟欲将伤害纪枫的人碎尸万段。$ @  Y4 y% A. a8 m5 T
「为什么不说,你受到威胁了吗?」握住了纪枫的双臂,康逸南压抑着怒火追问着。
- K" X8 D# z1 Y! K: F「没有……」纪枫摇头,「老师,我没事,真的没事。」
+ q' \% }# |7 q. f8 r+ ^  y是的,此刻他唯一觉得恐惧的,不是自己险些被强暴的事,而是他对季风的感情,那根本无法说出口的感情。
4 W# k9 h  q7 V「纪枫……你难道不信任老师吗?」
8 s5 J2 _$ z2 B1 E1 U「不是的……」纪枫低下头,不争气的泪又随之滚落。
" j* i$ v0 z5 S$ {「好吧,你既然不说,那么我也不勉强你。」康逸南叹了口气。「你的衣服破了,要是这样回去的话,家里的人可能会担心。」2 [/ ^1 a0 M9 F  d  a% }. R. _2 }
纪枫直到此时才发现,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属于他,过于宽大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松垮垮的。3 a) p7 N7 c. l+ K
「我先带你去买衣服吧!别拒绝,既然你不肯告诉我发生什么事的话,那就让我帮你这么一点忙吧!」康逸南以温和却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k6 H8 z& E5 D! ^7 b) C3 C/ \
「老师……」纪枫抬头,泛着泪光的眼中写着感激。9 s3 B4 w: h( u3 `+ x* D  a
出神的凝视着纪枫的泪颜,康逸南有种冲动,想抹去他眼中的所有悲伤……! s! e0 c& G( X' F. d* R
自己是怎么了?察觉自己不正常的想法,康逸南有些困惑了。- c+ k; F4 T9 `( R5 ]
他对纪枫的关心,似乎——已超出了对一名老师对学生所该付出的。% R" |& N7 @1 \8 R$ C, v. W
送许筱忧回家后,季风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里。
; b/ v4 g* U) x/ z7 ]  ~. y打开房门,季风边看着手上的表,时间已经是八点了。. y2 n% a+ G8 O. k2 t/ ?, n  n
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季风点亮了灯,连书包都没丢下,第一件事,便是看向对面纪枫房间。1 Z6 F4 p4 r1 X- k6 X, N1 R
只是,平常总是透着灯光的房间,今天却反常的暗着。
5 B1 x2 Q# @( a2 Z. }都已经八点了,小枫还没回来吗?! P6 x/ [% m2 u' n0 w
轻蹙起眉,这些年来,每次回到房里时,总能看到对面温暖的灯光,以及小枫熟悉的身影,今天这样的反常,让季风有些无法适应。
! t. }4 [$ p. D3 u. J「那家伙跑哪去了?」明明比他先回来的啊。
9 h+ ?5 q; X9 T/ d+ I& O' q0 D季风丢下书包,尽管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却还是无法静下心来。
' z. w- Q0 y+ W6 F5 o2 S是照顾他成了习惯了吧!只是这样的一点小事,他就开始坐立不安。/ w* k- J2 N8 d* `
摇了摇头,季风还是屈从于内心深处的声音,离开了房间。$ o: d% T6 i$ D2 K) }6 q4 G
「妈,我去隔壁一下。」季风换着鞋子,对着客厅里的人喊。
( g. x& a! F- \% C& ?* W「啊,阿风,等一下。」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季母的手上端着一盒东西跑过来。「既然要过去的话,这是我今天烤的蛋糕,顺便送去给小枫他们。」
$ J3 C7 ~. \9 e0 V) y. b6 H「哦。」季风接过那一盒蛋糕,打开了门。- F' a# O9 M/ L7 L4 u
门还没关上,季风就看到纪枫的家门前停了一台陌生的跑车,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 E( A- M2 @" b' U1 @: e' a- Z+ `) W然后,他看到一个人下了车,那不容他错认的身影……是小枫!
+ @% C; J) @6 R+ o" I9 ^$ m, d搞什么鬼啊!小枫怎么会搭那种车?小枫什么时候认识开那种车的人了?5 D: k$ ?# W1 d
另一头车门被打开,下车的,是一名颇高的男子,从侧脸看来,难道会是……康老师吗?
9 G5 t6 C* ^1 \纪枫怎么又和他在一起!
4 }  {2 o- {4 l一股无名的怒火又开始悄悄的燃烧。
7 z/ k9 E( A& |% K5 G% E看着康逸南走向了纪枫,季风的不快指数急遽攀升,拳头在不知不觉间握得死紧。
2 \: ~1 {8 F6 u  t* X/ _9 ]! A康逸南对纪枫说了几句话,纪枫点着头,然后,他便搂着纪枫的肩膀走进了纪家。% ^. b& _- }& B0 P' ]/ T
他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好到可以勾肩搭背了?康逸南那家伙在干什么啊?他可是老师啊!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搂学生的肩膀呢?
  v* L0 F3 l* r2 [9 K( n( c9 ?而且纪枫为什么任凭他搂着呢?为什么不反抗?到底,他不在纪枫身边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h1 E) U4 k  w- h  P+ L8 r7 {% U
恶劣的心情,让季风猛然转身关起大门,脱掉刚穿好的鞋子,他将手中的蛋糕丢回厨房,跑回自己的房间。
6 l8 G' ~5 \# |, ^0 h7 J4 }# P9 u9 {「咦?阿风,你不是要去隔壁找小枫吗?」季母听到脚步声,自客厅喊道。
! n  q7 b+ u6 D( A1 F「不去了。」季风喊了回去。
' ~# P# j0 Q3 [" S; z小枫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躺在床上,季风瞪着天花板,不管他如何尝试,就是无法忘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5 J2 x# {; W! \5 D
发觉到对面房间的灯光亮了起来,季风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几乎连想也没有多想,就爬上了窗外那棵榕树,顺着枝呀轻易的来到纪枫的窗户外。
6 y4 x) e% z6 D6 w纪枫坐在床沿,垂着头,直到窗外传来的声响,他才抬起头看清外头的人影。! a% z' |5 Y* W
教他意外的是,窗外的人是季风。
) |: O' A/ L% e惊讶过去后,纪枫心底浮现的,是深深的恐惧。" |( _; E2 f5 b. O8 Y0 x6 h& j
在他才刚明白自己真正的感情时,他要怎么样面对季风呢?
! e  X% P" f" M% f* i( U犹豫着,纪枫还是起身打开了窗户,季风俐落的从树上跳了下来。9 q7 \) R- v9 A. K$ }
甩了甩头,季风拍去身上的树叶和灰尘。
6 S$ M5 A9 z6 p「有事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纪枫开口问。# Q+ s1 I2 o; i' i; n. ]5 p" N' H5 g
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怒气,季风并没有发觉,纪枫的脸色太过苍白。% v" }0 `1 b! W; I% Q
「你……」原是想质问为什么康逸南会送纪枫回来,但是,说了一个字后,季风却停了口。
( b% y1 }6 Q% e7 ^- C自己凭什么这么质问纪枫呢?康老师是他们的老师,说不定他们只是巧遇,老师刚好送他回家而已。
% J) S: ^! M( \9 ~; }0 z而自己却那么在意,甚至还爬了树过来,他和纪枫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6 j5 t  P6 a) \7 b「怎么了?」( R% |) [- [: o  r7 X* F
「只是过来看看你作业作了没。」季风随便找了个理由,然而,胸臆中的那份烦郁却始终没有消除。
5 I4 y# G3 n5 C5 J! Z季风也是刚刚才回来的吗?那么,他刚刚一定一直和许筱忧一直在一起吧!当他发生了那样的事时,季风却正相许筱忧——3 |& {; L! H% h
察觉自己黑暗的思绪,纪枫心中一震。' R/ a+ g6 Q0 x# h  \7 P9 p! b
他知道,今晚的事根本与季风无关,是他自己保护不了自己,才会让人有机可乘。可是,他却依然无法那么想。) A# m& x* K1 S5 \
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季风却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K' q+ j8 ?. n( l, s9 j# Q
「小枫?」8 `9 o3 @% s. U' i0 b, L
纪枫摇了摇头,就像要摇去心里那可怕的想法。
& P% b# t: e5 P$ g6 q「我还没开始写。上课都在睡啊,我哪会写。」纪枫笑,但却像是要回避季风的视线,他转过身,在书包中翻找着作业。: D/ o6 d' d3 O5 S8 j  ]! _& b
「要我帮忙吗?」# h: u9 o0 ?/ S9 M4 n
翻开了作业,他们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y7 V# h- y# Q6 _; U# l
「吶,听好了,这一题要这样解,套这个公式——」季风说着,一边在计算纸上写着算式。& V$ V: a/ J8 c- L$ O- H# e' m" N0 @
看着纪枫认真的听着他的说明,一抹笑容慢慢的爬上季风的唇角。
0 _7 f; ~! L9 }+ h早上,从纪枫拒绝了他要载他一起上下学的提议那时起,那一股纠缠不去的失落,随着两人和平常一样的相处中慢慢消失,他知道纪枫依然依赖着自己,他还是需要他的——就像过去一样。
% m6 K5 K, ]8 }这个事实,让季风突然有股莫名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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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8: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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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月考即将来临,下课时的教室里,再也看不到同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的悠哉景象,所有的人都捉紧了时机,不放过每一个可以念书的时间。
7 s, V3 i$ w! M4 b) [为了让彼此都能够专心准备考试,季风也暂时不再送许筱忧上下学,这一段时间,他都是和纪枫一起准备考试。
& L' ~8 b9 L1 r+ g# {5 Z不过,说是准备考试,但几乎部是季风在帮纪枫作复习和考前猜题。
2 M- [$ R1 |9 Q  @( K一直都很习惯这样的方式,虽然在别人眼中,可能觉得麻烦,但是,季风却从不那么觉得。
2 O, {" r5 t6 w: `/ U' h因为知道纪枫很少专心听课,所以,上课时,季风总是特别认真,他知道他得教纪枫,所以不能连他自己也不懂。! h8 |$ O9 I( h9 Y+ D! i9 ?9 \
尽管如此,他却从不觉得纪枫是他的负担。就只是……习惯了而已,习惯照顾这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p* N. V9 A, x( @' c& L1 K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最近,纪枫似乎变了。
  r" g  l. g8 C8 v8 H以前的纪枫因为个性迷糊,没什么烦恼,几乎每次看到他,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但是,现在似乎越来越少看到纪枫笑了,就连总是直视着他的清澄眼眸,也开始回避他的视线。) D- O4 L7 G; \9 h; R6 x9 S# K7 N( ]
虽然因为他和许筱忧交往的关系,和纪枫相处的时间不如以往多,但是,和纪枫认识了这么久,他还不至于连这么大的差异还察觉不出来。4 _: X* @/ Y) m% C6 Q9 V4 x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纪枫有什么烦恼吗?要是有的话,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F0 S; B; C8 @' d6 {. T6 f7 c
耳边一直传来沙沙的书写声停止了,季风从书本中抬起头,就看到坐在对面的纪枫一手支着额头,咬着笔杆,眉心紧柠,像是遇到什么大难题般的苦苦思索着。
  n: k) }9 W! z, f& x, x! y搔着头,纪枫想了老半天,却还是想不出解题的方式。+ G: A. u2 T% X7 m( h  {
这里季风明明教过的啊——
6 T+ D2 `; A* T就像是缺了最重要一块的拼图一样,纪枫怎么想,还是无法把它拼凑完全。
7 f( d( m4 }0 p. F+ Y「遇到困难了吗?」季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 V4 C' A2 c- C2 [) z' y低沉柔和的嗓音,拂过了纪枫的耳际,纪枫的脸上不自觉的一红,头垂的低低的,更加不敢回头。  E' R. e* v/ M: r0 q
「嗯。」纪枫回答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 }  `% E$ N' u6 c" D「我看一下。」季风的身体靠了过来,几乎和他的背贴在一起。9 j4 b( }6 t+ E& J1 |, K; {& U
纪枫知道,身后的人是季风,是他认识了几乎像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了逐渐加速的心跳。4 D4 w7 }) s1 P9 p% e, ?$ B
从那一夜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纪枫几乎忘了自己差点被强暴的事,因为,发觉自己爱上好友的事贯所带来的震撼,远超过了那个学长带给他的伤害。
, B4 |% k7 [2 r! v0 C他知道,季风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同样都是男人,这样的感情,是不应该出现的。
9 r5 l  p. k4 f, ?9 S4 L但是,他无法对自己否认,那一份友情,在这些年的相处间,不知不觉的转化成了……爱情。5 b/ ]5 L4 J& C' n: p& e7 y/ W
只是,他从来没有去深思,对季风的这份依赖,以及毫无保留的信任,若不是季风的那句话,让他惊觉到他们不可能会永远在一起,否则,他根本不会察觉吧!
7 a5 I- Q% [) ^5 D, H8 Y1 _. T" H因为,自己是那么习惯季风的存在,那几乎已是像呼吸一样自然的存在。
! N, {. B% U/ j# t" i( B6 U2 r& B如果,感情真的能选择的话,他不会选择爱上他,就算只是朋友,他只求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_4 H6 c6 l$ P& L, |
所以,他选择了隐藏自己的情感,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像他从来都不曾发觉自己对季风的感情一样。
4 D0 O" x2 R2 ^' N他以为,自己做得到的,他可以像以前一样,只把季风当成一个最好的朋友。
% ?: n4 Z; e4 a, z. b, G* s但是,他却再地无法直视季风的眼神,害怕季风会从他的眼中看出他真正的感情。7 M2 P+ Q, r" R# l* d, ?
而现在,季风只是靠近他而已,自己的脸就无法控制的烧得通红,耳边所充斥的,净是自己不规律的心跳。
; a& ~+ c: C6 I2 F0 x. O# S他只是想继续当季风的好朋友啊,为什么自己却再地无法像过去一样面对季风呢?
: d- I& n# a; m4 k& l' I4 j# E! }4 Z「……这样就解出来了,不是吗?」季风说明完,却得不到纪枫的反应。「小枫,你没在听吗?」
  x0 R5 ]1 l' d; r7 [「不……」纪枫摇了摇头,却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只是靠近季风而已,他就慌乱的不知所以
( P( Q& R) y/ Q( U「小枫,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吗?」季风察觉到纪枫脸上异样的红晕,关心的问着,伸手探上了纪枫的额头。
5 t1 D" n3 G  h. A- n「不,不是的。」纪枫下意识的偏过头,避开了季风的手。3 \* _+ e- X& E5 H0 p
不该这样的,再这样下去,季风迟早会察觉……察觉那份感情,那份不该存在的感情。" ^" K1 m7 `0 j! W! `; @' r8 `' Y2 m
他害怕季风眼中可能出现的轻蔑及厌恶,他真的不知道,当季风以那样的眼神看着他时,自己是否承受得起。
1 d) d9 z9 m" a1 |/ _1 ]& \除了逃避,他不晓得自己还能怎么做,他只求季风别发觉就好了——别发觉他是以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9 c2 w" j+ r' v2 O8 k
这样,自己或许还能留在他身边。& a+ ~/ H$ w) l" a
「阿风,我今天就念到这里,我先回去了。」猝地丢下这句话,纪枫飞快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 c! Y5 C2 b# q0 u8 T在季风还在错愕中时,纪枫已经背起了书包,离开了房里。
. _7 E9 R2 U% J! S2 F# o「搞什么啊!走那么快,像在逃避什么一样——」季风突地住了口,他想到这些日子来纪枫总是回避的眼神。
* Y+ Z) A3 ?4 V  |难道说,纪枫真的……在逃避他吗?
0 s7 t. G7 A# y0 S% B- Q月考过后的一个礼拜,是发回考卷和同学们忙着订正答案的时间。" t2 h% [; u% l# }; U& A4 o
「阿风,那一题的答案是什么?」
" f8 G& C; _1 D# A% V「阿风,这一题怎么解啊?」: u) I1 t, N: {1 c- ]6 K$ \+ ~+ ~
「阿风,阿风,这一题的答案怎么会是C,不是B吗?」
( M# a  X* q5 N0 C" C  P6 _「阿风……」
  f1 q/ m; ~' {/ }( Q这一段时间,季风是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一堆人忙着问他问题,当然,也有不少女生是趁这大好的机会接近他。8 l7 w% X; G1 z  a9 _; {: E
教室的另一头,纪枫望着被同学围住的季风,明明处在同一间教室,他却觉得他和季风的距离——好远。
7 M. F+ `" U8 o许久,纪枫终于沉默的收回视线,走向季靖遥。
# R+ }9 V* {, r5 j「靖遥,你的笔记……可不可以借我?」5 \( d9 J( m( K9 a& s) p: P! t3 {
季靖遥自书本中抬头,讶异的看着纪枫。「你们两个又吵架啦!」看样子还挺严重的。; a6 Y9 B, Q6 k+ h* t* m
「阿风不借你笔记吗?」他瞄了正和别人说话的季风一眼。, T- [- p. c- g/ b+ l% |$ d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向他借而已。」纪枫不擅长说谎,这句话说得吞吞吐吐的。; m! d# L2 J# f
「小枫,你到底在逃避阿风什么呢?」季靖遥叹了口气。
  r- h, O6 e8 [5 V这一个礼拜来,他们两个几乎没说到什么话,当季风主动找纪枫说话时,纪枫也总是低着头,逃避着季风的眼神。
. `+ N  U) ]1 C% ^4 @连他这个旁观者看了都快受不了了,更别提是季风本人,瞧他最近脾气特别大就知道了。+ ^% _3 O9 n- \
「我没有。」纪枫惊愕的看着季靖遥,慌乱的摇头,然而话中的心虚,却让熟识他的季靖遥透析了他的想法。
3 X0 o( E( M# L# e, I" z' {看样子,小枫是明白了吧,明白了自已的情感,才会逃避季风的。
, @- n5 e$ _; g2 s+ i5 ^" U; f: d忽视心中一闪而过的心痛——这件事情,自己不是早从一开始就了解的吗,何况,当初先放弃的人也是自己啊。
( Z+ T0 }" N2 c, e「好吧,我借你。」季靖遥不再追问下去。# E. O" k* I+ x- @" j
「谢谢。」8 O% l8 U$ n* I' }7 W
季风疲于应付同学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若是平日,季风总是会一个一个回答他们的问题,但是,今天的季风,实在没那个心情。
: e9 \5 d3 C, r# ~' r$ V9 B& h5 Z最近几天,他终于更加明确的感觉到,纪枫真的是在逃避他——
7 X( ?: b- W3 o  V从围在他周遭的人墙中,他看到季靖遥从抽屉中拿出笔记,递给了纪枫,一股无名的怒火,不由得往上窜升。
- Q, Z# a6 G  o6 \「这些答案,你们不会自己找吗?」神经像是突然绷断了般,季风突然吼道。2 n" v9 [, Q; @! h. h  h6 h
原本还在喧哗的同学突然间静了下来,季风知道自己不该发那么大的脾气,但是,他却没心情安抚受到惊吓的同学们。4 h% H; I8 A; _3 |
他推开了一脸错愕的同学,直直的走到纪枫面前。
5 I! i+ S* J2 G纪枫正在收拾书包,将季靖遥借给他的笔记一并放进书包里。1 ~% s( I; j; W7 A
「小枫。」一个带着怒气的嗓音在他面前响起。
, L  U  ~3 H+ }& H6 X1 W纪枫停下动作,却未曾抬起头。: @: F, f7 }" G4 W4 R5 n
「有什么事吗,阿风?」他应着,勉强压下心头的狂跳。: Z% Q3 K0 b3 n6 N$ D7 M! C5 z1 Y" U% I
「为什么躲着我?」季风瞪着纪枫低垂的头顶,累积了一个礼拜的怒火即将要爆发。& g% U1 y  ~+ a" w0 e7 ^4 a5 X! Q# g
「没有啊。你想太多了。」纪枫强迫自己微笑道。
; w) w$ K; g* _「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8 K3 e% K1 y( s3 l! P# [
纪枫一怔,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垂着头,就是不敢抬起头正视季风。/ E4 E. g8 _6 p: ^" i( d0 }' ]* E
他怕啊,怕被季风看到他竭力想隐藏的感情,害怕一旦他们视线相对,他的感情,将会无所遁形
$ C& U1 B0 _  s. x7 E! t0 O「季风,女朋友来找你了。」一群站在门口的同学揶揄着喊。
$ R: e. |2 z$ x「阿风,许筱忧来找你了,我……也该走了。」困难的说出这句话,纪枫不再等季风响应,背起书包,就要离开教室。
6 n8 K6 Q, Y+ ]) m. \* Q9 L「别走!」季风下意识的伸手拉住纪枫——小枫刚刚说的话,好象快要哭了。# I3 E6 }$ W3 e3 I
「阿风,她……在等你。」他微弱的道。
3 P% O% t- A8 ]# X3 U: l即使爱他,他却是什么也不能做,即使嫉妒,即使想吼着不想让季风去见许筱忧,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 e+ @" i8 d5 h' f1 K4 Z他什么也做不到啊!因为,他们同样都是男人……
- G4 a2 I8 v* O7 Z一滴泪悄悄滴落在季风握住他的手上,季风怔怔的看着那滴像是要灼伤他肌肤的晶莹泪珠,紧握着纪枫的手不觉松了。5 \4 m  i. _/ W2 Y( L# u' p
「再见,阿风。」纪枫极轻极轻的说,离开了这间教室。" A, q, A2 y; ?' ]. k
季风缩回了手,手背上仍然残留的水痕明白的告诉他:小枫真的在哭。% ~5 d8 X% t+ d- T1 L( b
这个事实如尖锐的针般刺着他。
  s6 K# @( w/ ]5 L! K9 A, b「为什么要哭呢?小枫……」
: H8 _- o( o  y+ Z3 f不自觉的低喃着,等季风察觉时,他已经追着纪枫,跑出了教室。; J5 x8 e' n, Y" c
无视许筱忧对他的呼唤,他的脑海,他的眼中,所想的,所看的,只有纪枫。8 p9 W3 ^* G: h- D
季风在楼梯口追上纪枫,然后就拉着他一直走,不管纪枫如何的抗拒。一直到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季风才停了下来。" x8 B! T4 f( S4 A
「阿风,你在做什么?」纪枫惊讶于他的举动,不由得抬头望着他。, y  q% w9 g3 q( R# [9 n% @
「告诉我,为什么要哭?」季风紧紧凝视着他,另一手依然牢牢的攫住他的臂膀。$ b+ ]* B% k: O% x! a5 P
「我……没……」纪枫慌张的想否认。  ]5 W9 ^  V- W
看着纪枫微红的眼眶——他还想瞒他吗?证据都写在脸上了啊!
3 Z7 S% i7 i2 [$ E. M  p「不要骗我!」季风语气充满警告,「为什么?你以前从未瞒过我任何事!」
2 @# }% G" i7 l( I「我……」
/ t8 }; E4 P+ G* S9 \能说吗?说他生怕被他发现,那个他一直视为好友的自己,竟然对他怀有爱意吗?0 R/ R( N- m4 J' [
他不能啊!
3 r0 T! G8 M4 B) F3 ]" w4 B纪枫的沉默,只换来季风更强烈的怒火。「小枫,你还当我是朋友吗?」他厉声问。
* X% {, |) z9 @/ s- l0 e: p: w「我们当然是啊。」纪枫焦急的点着头。他们之间,只剩下这个了,他不能连阿风的友情也失去!* N2 i: u$ P6 i
「那么告诉我,这些天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是康老师吗?他对你做了什么?」季风想起了那一晚他所看到的画面,握着纪枫的手不觉更紧。
4 c4 k% a. J- |6 s* [8 `* M「康老师?」纪枫的脑海中闪过那一晚他险些被强暴的回忆,浑身一僵。那一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阿风知道。
% \6 Q; N% c$ u, g2 }# ]( |「小枫!」季风望着纪枫瞬间惨白的脸,真的吗——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不能告诉他的事吗?4 b. q; W' J1 q) `0 d6 V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纪枫像是落人陷阱的小兔子,满脸的惊惶与绝望。
' t, Z3 z6 {# c4 G" I! l「小枫!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得过我吗?」季风怎么会听不出纪枫是在骗他,正因如此,他的愤怒才会节节攀升。
( ?8 [% m6 K' _+ O( r: {+ y) o  v「我……」纪枫无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2 i5 K) `% ]2 e/ R「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把一切告诉我。」季风的表情冷了下来,那是纪枫从未看过的季风,而那样的他,让纪枫心慌。
# F2 h$ q6 E3 J) e/ O& F& `「阿风……」
) A- ^8 m# [" S6 i「别叫我,既然你已不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别那样叫我!」
! V# z1 X1 h  Z; _0 y9 I得不到纪枫的答案,季风一拳击在身旁的树上,那一击,像是要将两人十七年来的回忆,全部敲碎。1 O2 \% n7 [; B' K% r, T
两人沉默的对视半晌,纪枫的唇开了又合,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 _0 d5 c' E1 ?6 u! N「是你要放弃的。」  j! \* `2 s, P2 y9 w  C2 ]
冷冷的说完,季风松开了纪枫的手,转身离开。
8 C, |2 w/ h* v9 }* G1 ]「阿风……」结果,他还是搞砸了。
% L; r+ V' a7 J一声啜泣逸出喉咙,纪枫强忍多时的泪,终于在季风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决堤滚落。
6 S8 n+ p5 `; _9 L2 z2 H2 x& F他终究还是没能留住他们之间唯一的连系,是他自己亲手破坏两人多年来的友情!
# i( i/ Z4 j2 G4 m6 `5 y9 z  L是他让阿风对他完全死心的!
% u0 H# x2 x6 z「可恶!」$ s, u6 b5 G# j8 V9 |" D
季风倏地停下脚步,握紧的拳发泄以的击向墙壁,指节上因用力过猛而染上血迹。
' Q6 s! h; j6 r0 z) _: Y然而,这一拳依然未能舒解他心中汹涌沸腾的怒火——那每当脑中闪过小枫苍白的表情时熊熊燃烧的怒火: O# O+ j8 s$ g# l0 v+ }+ d! q
「为什么?」6 L* D9 r- t! d9 F5 H
为什么小枫宁可失去两人的友情,也不愿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p, }* P& m1 G" z可是,最让他不明白的是——他不懂自己为何会这么生气!9 o, y- P/ G  v$ p( t  Q, A) C
朋友之间原就不可能什么秘密都没有的,小枫会有事情瞒他,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自己也不见得什么事都告诉小枫啊。
9 ?$ J! D/ A$ |5 B" U1 Z但只要一想到小枫隐瞒的事与康逸南有关时,他就无法平心静气的思考,脾气也跟着失控——% M. y3 s5 ?8 S3 k. `- q
想到他离去时,纪枫充满悲伤的脸孔,季风抿紧了唇。
+ r0 t1 a5 u: v/ I( L! H, T, B% C不想看到纪枫难过的样子,但是,季风却无法控制,如果纪枫真的在乎他们的友情,那么,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 E* ~/ p' j2 v1 P( ]) m$ u他把纪枫当成他最好的朋友啊,但是,对纪枫来说,他又是什么?* G( N& t2 }9 ^9 v! z7 Z. e
也许,是他太过重视这段友情吧!或许,纪枫老早就不在意了。. C( L- `. m" A) u. \% P4 D) w3 R
这就能解释纪枫的逃避,和他今天的隐瞒了。原来,他和纪枫的友情,早就变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察觉而已。' `" G' G9 g3 e* o* o* k9 P$ ~
既然如此,为什么纪枫他始终不说!
2 a( H0 t% k1 ?重重捶了一拳墙壁,然而,指节上传来的疼痛,却比不上胸臆中满溢的痛苦。/ I- ^+ J/ V% b+ r. ^, ~
该死,只是一个朋友而已啊!, q3 C' l/ Y0 W7 {: T( x# b; C" ~
「风。」
, y2 D" x9 h# r% L3 G4 G3 F季风蓦地回头,许筱忧正站在他身前,咬着下唇,有些委屈的瞧着他。# Y+ v+ k" P+ ^" x
「筱忧……」季风总算自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2 R$ N3 s6 H1 c/ A% B
「我叫了你好几声了。」; X; N+ E, W! c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季风一脸歉然。
0 p) r4 f0 u9 b) x2 ?8 `「不只现在,刚刚在教室……」许筱忧欲言又止。" S' {8 H7 @' e+ A: j7 k1 R/ T
「嗯?」季风询问的望着她。
" d8 A; U7 q: a( ]' d  w「你果然没注意到,不是吗?」眸中抹上水雾,她很快的低下头,隐藏即将溃堤的泪水。: T) L  n+ y6 R8 g% P4 U7 f. T
「什么?」/ S7 J$ L/ a! w: m
「你从我身边跑过去,可是,你根本没看到我,对吧。」再度抬头,许筱忧试图挤出一抹不在乎的笑容,却失败了,眼泪盈睫,她再也无力控制自己的泪水。
' ]6 g1 E  W4 z「对不起,我真的没注意到……」季风伸手想安慰她,却被她闪开了。- [1 [$ r( I% A; x& ?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真的有一点点的在乎我吗?是的,你对我很温柔,可是,只有温柔是不够的,风,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的话,你不会如此忽略我。」( B0 B% A# ?) M; r& F8 v
直到此刻,许筱忧终于对自己承认,自始至终,她都未曾拥有季风的爱,她蒙蔽在他的温柔所制造出来的假象里,以为……这就是爱情,可是,她错了。. G( G/ d) h: b( I5 ~2 i5 _
他虽然在她身边,但是,他的心,却始终不在。
5 o: B* O' t' g0 Q  ]: p2 G0 Z季风一呆,但却立刻否认她的说法,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感觉呢?" ]$ W; K: D" D* K$ e
「筱忧……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喜欢妳是真的啊!」季风捉住了她的手腕急道。" l& E; {* M/ U8 x- d" h; M
许筱忧哀伤的一笑,「是吗,但那只是喜欢而已,并不是爱。」许筱忧挣脱季风的手,泪水滑落她的面颊。「对不起,是我造成你的困扰……对不起。」他绝对不会晓得,说出这句话的她,有多么的痛苦绝望。  F" f% q, h* w$ C0 \/ W
看着她原本清澈的眸中染上了泪,季风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揪住了般——如果不爱她,那么,看着他的泪颜,他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 [* }- o" w! H9 u1 J
「风,如果你不能爱我,就不要再给我希望,趁我还能够脱身的时候,放我走吧。」背对着季风,许筱忧决绝的道。
  h# g0 J1 I" y% I3 C. [+ `看着许筱忧充满忧伤的背影,季风心中有了决定。
# T. E1 W3 |1 M$ s2 K虽然他不明白自己究竟爱不爱她,但至少——他珍惜她,而这已经够了。
( D# T/ i; i; M6 w* U「我不放。」季风自她身后环住了她,柔声道:「如果我之前还没爱上妳,那么,从这一刻起,妳拥有我的爱了。」
# _# Z" R: y% N, ?5 I; \许筱忧因他的话震动了。「你说的……是真的吗?」她在他怀中抬首望着他,小脸上泪痕斑斑。/ U: {, m3 X* K& _7 u. a
「真的,我保证。所以,妳就别再多想了。」他笑着轻点她的额头。4 Q6 J. }3 P" H; \
反手环住季风,许筱忧轻轻低喃。
6 C3 d1 Q* z$ T" z- v! m0 Y「我不会放你走的……你的爱……属于我了。」
! k3 s# R+ O: `紧紧揪住季风的衣服,许筱忧将所有的不安推出心里,季风已经选择她了,那么,她再也不会将季风让给任何人。# q$ O* ^# e8 Q
绝不!1 B6 h' q, Z( V0 G$ 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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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53: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O' b0 ?9 C( q: q( M1 o3 B: Y0 P
5 m) q& s+ o6 j. K9 [+ k
季风离开后,纪枫慢慢的蹲下身子,再也无法控制决堤的泪水,脑海中始终回荡着的,是季风忿怒的声音。0 l. @' A, G1 a
别叫我,既然你已不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别那样叫我!; Q+ B# L: f! l! s$ o- C' X. h
真的失去他了吗?他们,已经连朋友也不是了吗?
6 o9 v* t5 F4 w& s9 P) q( C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只是喜欢着他不行吗?他从没奢求过什么,只是想陪在季风身边而已,就像以前一样,只是这样而已啊!  e1 Y& J/ c- Q. \& |6 \# l
将脸埋入手心,纪枫只能任凭那一句决裂的话,一再的撕裂他的心,任由泪水一直奔流。
. J" v1 {& L1 @, Y康逸南漫步在校园里,聚拢的眉心始终未能舒展开来。
3 G1 V! ~/ e. A一个礼拜前,他约了一个好友到酒吧去,当他酒后不小心把他对纪枫异样的感觉说出来时,那个朋友说出了一个很可怕的结论。
- f3 i1 t0 V0 V3 A* h「你爱上她了。」他肯定的点头——附带一提,那个好友还不晓得引起他如此反应的人竟然是个小他快十岁的男孩。
+ K2 d! r" ~. @; y. H他知道自己对纪枫是关心得过了头,但是,怎么说纪枫都是他的学生,更别提他的性别,活了二十七年,他知道自己的性向一直很正常,没道理他会往这时候爱上一个男孩啊!9 I0 Z  p' o8 X* \5 b5 |! J/ m7 k1 O/ }
只是对纪枫莫名的关心,他还能以什么借口作解释?就算他只是以老师的立场关心他好了,那这些天来,他为什么总是忘不了他呢?5 M' r$ V( |; u" T
还是没能想出什么结论来,康逸南抬头看了看暗沉的天色,正打算要转身回家时,一阵细微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 J& y. a$ |  M% Y, `/ t$ |  G3 ]侧耳倾听了半天——像是某种小动物的哀鸣声……7 }/ c& S0 }+ `
学校里会有什么小动物吗?* }6 B, |  C3 \4 z0 L( [3 J6 b4 |
带着这样的疑问,康逸南循着声音往前走。8 t% Q: ], m7 ]
拨开前头的树丛,康逸南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小动物的声音,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将头埋在膝盖里缩成一团的学生,那细微的声响,似乎来自他压抑的啜泣。
/ a% V; g; R* \; m. c; Z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说他也是老师,对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当作没看到,然后一走了之的。6 P. l' h3 u  ]/ A1 s. U; z5 S# @
「这位同学,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试着以最温和的声音问。
1 q: V# h! c1 z5 O- U那个人过了半晌,才渐渐抬起头。「康老师?」
' m" W' k3 ?9 i' P$ A8 A「你是……纪枫?」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光这声音他就可辨认眼前的人正是纪枫。4 d+ B! K: O4 s" c4 f% U
「你怎么了,怎么会往这里?」惊讶的间着,声音中渗进了真诚的关怀。1 M/ e' w0 e7 R% a% O
「没……我没事。抱歉,老师,我先回去了。」纪枫站起身,虽然他已经尽力让音调平稳了,但声音依然带着些许哽咽。: b/ v8 w+ [3 D; t4 O
「等等!」康逸南喊道;说什么他也不可能让纪枫在这时候走掉。
% r' C1 P: W! w0 X( v「老师?」纪枫停下脚步回头。
0 \5 A6 L! t4 S  l! E0 S4 V3 g9 v「发生什么事了?」
- c( s+ s7 z" A+ O「没、什么事都没有。」纪枫摇头。2 N: ~( P3 U& Z$ a$ I+ m
「如果真的没事,那你怎么会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康逸南还是不放心。1 C1 v. b$ ^) i* Z( ]5 B, I
「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 ?5 J/ I; K* y* s+ Y6 b「为什么心情不好?可以告诉老师吗?」2 [8 ?( O8 O  [7 n* {- a. S- D
「没什么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而已,我自己……会解决的。」  R3 y; J. g, |
纪枫虽然这么说,但康逸南依然听出他话里的苦涩。3 ~# \& ]9 H) W2 ]* z+ R: U% j$ g
「如果只是小问题的话,你会一个人坐在这里哭吗?告诉老师,你遇上什么难题,说不定,我可以帮得上忙。」/ B3 x$ R5 H. @% e  J  g
纪枫沉默,低垂的眼帘闪着盈盈水光。4 E0 \. ?" U; o
「难道,老师真的帮不上你的忙吗?」康逸南的心没来由的揪紧——为了他的泪水。, s6 Q( ~% A9 F$ V9 B6 `0 ~
察觉自己心中的感情,康逸南不觉苦笑,是该对自己承认了吧。
* ~! i9 B  H; Z' Q9 x承认自己爱上一个小自己十岁的男孩这个事实。
4 S7 A2 [3 v" y+ c「不是的,老师。」纪枫摇头。「这不是老师的问题,是我自己,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说到后来,声音又开始哽咽。
( Q6 [- C9 G+ W  S3 ^, l0 L' e* _% F「你别激动,告诉老师怎么回事好吗?」康逸南走向他,很自然的环住纪枫的肩膀——他纯粹只是想安慰他的学生而已,他这么告诉自己。7 `( Y9 g* D2 E/ B# ~" n% S1 `
「我……喜欢上一个不能喜欢的人……」
& N) a5 G, ?, h, d9 `「我不该喜欢上他的,要是我没有喜欢上他,也许……也许我们还会是最好的朋友,全都是我,是我背叛了他,是我让他对我死心的……」纪枫低哑的自言自语着,脆弱的神惰,如同孩童般无助。
' u" ^' {1 G7 m2 \+ q/ X: I听着这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康逸南久久不能言语。/ C9 H3 z1 I# O! r; P/ ?
最好的朋友?纪枫最要好的朋友?难道说……纪枫喜欢的人,是那个曾打了他一拳的那个小子——季风吗?
. e# g, V% K" c& c* w「对不起……老师,又给你添麻烦了。」走在路上,纪枫垂着头愧咎的道。
  S" z: N0 p& N" ]) s离开学校后,康逸南带着他到附近的一间咖啡厅,直到他的情绪较稳定了,两人才离开。
6 J1 t" s4 E2 E+ w「没什么,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老师,学生给老师添麻烦,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康逸南扯动唇色,将话中的苦涩,全隐藏在淡淡的笑容下。6 G: x; o2 }( M' f) s
「老师真的帮我好多次的忙,我实在不晓得该怎么谢谢老师……」
9 U0 G0 c! ]1 B! k# W8 L「就当是缘分吧!」- ?* X9 L/ z" u% ~6 ]+ [! g
只是,他却不知该如何处理因这奇妙的缘分伴随而来的感情……6 L# ^: |  ]2 ^, Y
在过往,只要有喜欢的目标,他向来是不管任何困难,追不到手誓不甘休的,只是,再怎么说,纪枫都是男的,而且,还是他的学生啊,他能够不顾一切的追求他、拥有他吗?3 M# Y& N0 O" c0 X  `
更别说纪枫已有喜欢的人了,种种阻力,摆明了就是要他放弃纪枫——
! a% I3 F/ a3 [5 b* c只是……自己真的能说放就放吗?/ f' V! X  u& b2 @  U
答案,只怕是否定的吧!早在相识的最初,自己就一头栽进去了,不是吗?
1 @; F* [7 `+ a1 X! l如今才想抽身,只怕……早已太迟了吧!9 w- u& R/ d  B
察觉到身旁的人忽然停下脚步,康逸南也跟着站住,侧头询问着纪枫。% f0 b+ y2 D5 o+ [0 `6 ~) |$ S
「怎么了吗?」
7 ]- P! [3 y% k) h: q只见纪枫脸色苍白,直视着前方的双眸,通着显而易见的痛楚。6 d# Y' }1 B1 }8 }/ B
循着纪枫的视线望去,康逸南终于知道,是谁让他有如此表情了。& C7 A0 E+ u$ B9 g  K& Z. n8 u, h
停在他们身前数步之遥的,是宛如一对金童玉女的男女——季风和许筱忧。
. m" j% D1 }' n3 B% `那么,他的猜测果然是真的了,纪枫喜欢的人,是他的好友季风!+ R5 y5 l1 ^% x
「阿风。」纪枫试图对眼前的一对璧人挤出一抹笑容。8 M+ y! M. O! r9 n' G
季风惊讶的表情,在看到纪枫身旁的康逸南时,霎时化为冰冷。' W* G$ ?( U, o7 R6 R/ k# {
是吗?原来,这就是你的决定,你宁可放弃我们十多年的友情,也要选择康逸南?
6 Y. s1 k2 p: i, L2 A「我说过了,别那么叫我。」宛如对一个陌生人说话的语气,季风的话十足的冷淡。6 P; l+ i  L3 [
看到纪枫浑身一缩,那抹硬挤出来的笑也顿时僵凝,季风表情不觉软化了些,但看到他身旁的康逸南一脸关切的模样,怒意随之窜起。
( S0 P* K4 j: s0 v「风?」站在季风身旁的许筱忧困惑的望着他,虽然从未经过正式的介绍,但她也知道,眼前的男孩是季风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季风的语气却是如此冷淡呢?  ^) X1 c$ q7 q
季风的冷漠,和许筱忧亲昵称谓,在纪枫依然淌血的心上再划上一刀,低喃着道歉的话语,纪枫加快脚步离开他们两人,生怕只要再多一秒,泪便会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l0 t1 K- G8 A: X
康逸南深深的望了季风一眼,便追着纪枫离去。1 Q! `2 P3 |2 K2 r, U* r! I7 r! [
「小枫——」纪枫那哽咽的语气让季风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但他硬生生的停注视着康逸南和纪枫的背影,季风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小枫……已不再需要他了。$ G3 J- b- M1 Q4 S; y
将拳撞得死紧,季风扼止了自己亟欲追上去的欲望——今后,小枫再也不是他的责任!
# {& u% _5 o6 i% P他终于转身对许筱忧道:
+ Q6 a2 a" E2 l! X- ]9 K+ M「我们走吧。」' L% ?& o- i5 R- d0 C& G
「纪枫!」康逸南追着前头的人喊。4 R: I4 ?6 E; R% ]' j- b+ [
纪枫停下了脚步,却未曾回过头来。「对不起,老师,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 W$ p5 t9 @3 }8 n  b* D9 p康逸南看着街灯下纪枫更显得纤弱的身影,他所有的迟疑,突然间都已不再存在。+ r# G' n% j" X3 }) Q# @
「你……喜欢他吧。」
, H" D" F  C3 J( j正欲离去的纪枫闻言,倏地回头。不,老师不可能知道的……他仓惶的看着康逸南。
! \3 S2 _0 d0 j2 a( g「你最好的朋友,季风。」康逸南续道。
7 F& b6 d9 j  C, X0 x「不是,老师,你误会了,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我不是……」纪枫否认,但被说中心事的惊慌,却让他根本说不出完全的句子。
! W. ]% A3 C7 m3 a" E6 L# H! Q「你曾说过的,你喜欢上你最好的朋友,难道,你想告诉我你最好的朋友还有别人?」看着纪枫的反应,康逸南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的心思,真的是透明得藏不住啊。
" O% g3 u$ a7 [, J「不是的……」纪枫只能拼命的摇头,这样的事,怎能让老师知道?怎能让其它人知道!  Q4 p4 Z- {6 S5 |& o
「你别怕,我并不是要责怪你什么。」康逸南苦笑。「因为我也和你有同样的烦恼。」/ j7 j( S7 T/ A/ z; d
「同样的——烦恼?」纪枫怔住。3 X5 m: s4 B$ v6 L0 ^' M) i( r6 J
「是啊,同样的烦恼——我喜欢你,纪枫。」
# c  ~5 e3 d8 t% i仅是短短的几个字,但纪枫却像是完全不能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呆呆的望着康逸南。
9 E8 g2 k8 w0 D) H' D2 J4 M& T# W康逸南走近他,温柔的抬起纪枫的下颔,为他拭丢脸上残留的泪痕。「我一直都想这么做的。」& D, z5 E; q  {
顿了一顿。他才续道:「和你一样,我喜欢上一个男孩,而那个人,就是你。我喜欢你,纪枫。」
% t7 G% s. J+ G$ c* Y, ^# ~「老师……」2 ?3 ^0 |; E* L$ L# v# U0 Z+ V# w
老师喜欢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纪枫手足无措得不知该如何反应,老师一直对他很好,但是,他从没想到,他原来对自己有这样的感情。
6 ^  A% o& D) o# Q% s% [该拒绝吗?他知道自己爱的是季风,不是老师,不管老师对他如何温柔,他爱的人还是不会改变。
; j3 K2 Q% Q3 ^( L1 L但是,老师那为他拭泪的手——好暖、好温柔……在他的心正受伤而痛苦的时候,他没有办法推开老师的这双手。
' y6 s: b6 j, X4 y+ Z「不必急着给我答案,因为我知道你此刻一定不晓得该怎么办,我只是要你记得,等你能静下心来思考时,别急着回绝我——相信我,我会让你忘了他的。」
; O2 J6 d& y6 B「忘了……他?」原本干涸的泪又开始缓缓溢满眼眶。他真的能忘了季风吗?他忘得了这十多年来两人共有的回忆吗?" B2 S0 A7 y4 }4 K2 A  y
「是的,忘了他吧。」疼惜地将眼前的人紧紧的拥入怀中,康逸南以笃定的语气道:「从今以后,你有我了。」
( c1 _; M. t% L1 Z( u0 W/ c听着康逸南的话,在他的怀中,纪枫崩溃的任泪水尽情宣泄。0 f1 N- R1 Q' K0 K4 q1 J
有了老师后,他真的可以忘了季风吗?纪枫真的不确定,但是,就算他忘不了又能如何呢?这份感情,原就是不该存在的啊……
, h$ j* f  F0 C9 ~/ x; G) q铃声响起,月考的最后一科终于结束,后排的同学站起来收着考卷,教室也跟着热闹起来。6 Q- f, P. k9 M: [( o7 _+ y
「季风,刚刚那一题的答案是什么?」
- F- ~1 b+ ^- C, v/ `9 ^# p「啊,那题我也不会,害我猜了老半天。」
" g/ `8 y1 r. ~  @0 ?" M6 y, l* Q「对啊,老师怎么那么残忍啊,出那么难的题目……」) e2 Z. V( a1 L' N# P8 e: O
季风笑了笑,将答案说出来后,不少人捶胸顿足,哀号声四起,看样子有不少人被整惨了。) z3 R0 ]3 n5 m. S! s& l8 m
季风收拾着文具,视线,不由自主的曾向窗边低垂着头的纪枫。
3 D2 D+ K3 [$ _: F两人决裂后已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中,两人从未交谈过 所以纪枫再也未曾向他借过任何笔记。6 b- K( o# a1 J3 }- z9 K9 }9 o5 V5 Z
小枫一直都不是一个很认真的学生,每次考前,他总是会帮小枫恶补,作考前猜题,才让每堂课都几乎在睡觉中度过的小枫,得以低空掠过。
5 N% o/ p1 u9 p. M$ S这一次……不知道他考得如何?
  q% f2 X5 p/ Q7 r; b3 \! R$ y- m! j发觉自己又不由自主的关心起小枫的事,季风抿紧唇,从那一天开始,他便决定,再也不管纪枫的事。4 k! h) ]! n0 }6 W( s
先放弃他们的友情的人是纪枫,既然他都不在乎的话,那么,自己又何必老牵挂着他呢!$ x' m% ]' I3 ~( t& `8 q
季风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扫进书包里,快步的离开教室。% d( M4 o5 L: z) \8 q7 D
「小枫,你怎么几乎部没写?」收考卷的同学自讲台回来后间着。「考卷上几乎一片空白耶。」- f1 q) I  O7 y, H6 z% I
这句话,让经过的季风停下脚步。
1 p% ]  ^* M9 j# y) P) c; Y小枫交白卷!1 J- E* W# _% l; W% r7 S% K6 P
怎么会呢?
: f8 a  E. }1 T0 L" A5 i$ ~1 G9 H纪枫的背影似乎微微的头了一下,然而,他并没有回答那位同学的疑问。只是沉默的收拾东西,一语不发的离开教室,在与季风擦身而过时,他的脚步甚至连停顿也不曾。
& @" r3 `+ s/ _6 v季风愕然的望着纪枫离去的身影,久久无法动弹。
+ k. H! [3 ]0 \$ f! }* B& x6 d6 c「是你的错。」季靖遥的声音在背后冷冷的道。5 z8 ?3 k8 v6 o; ^5 K* z
「什么?」季风蓦的转身,「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意外的看到季靖遥责怪的眼神。
) u3 ?+ s+ o' x( B4 h: O" P「你自己想想吧。」季靖遥背转过身,不再理他。5 F0 i$ F7 `* H3 g. H& O
为什么是我的错呢?
! v6 Y: f; C7 x* ~& [是小枫先放弃两人的友情的啊,那么,小枫这一次的失常,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3 _/ k* l; p3 O8 I
可是,他发觉自己非常的在乎,在乎小枫离去时那冷漠的态度……& H  T9 r% B0 P3 Y' z) R: F
「风,考完了吗?」许筱忧站在门口喊,脸上的笑容笑得好灿烂。「说好考完要陪我的哦!」
/ N' ]' ]+ N: W) b% o季风朝她走过去,只是,脑海里,依然被小枫所盘踞——那个他记忆中从未看过,淡漠的小枫。
% {7 P0 `4 C$ z午休时间,季风被叫到教师办公室去,踏进办公室后,季风便发觉班级导师正和纪枫在说话。
$ n" |4 ~* {( C/ b考完试后,成绩很快的在这礼拜发布,季风知道小枫这次似乎考得很惨,不少老师差点没被小枫的成续给气去半条命——而其中最抓狂的,自然就是他们的导师了,在这个升学主义挂帅的学校里,纪枫的成续根本是不能饶恕的罪过。
9 i( v7 t; Q- K( s. S1 O「考这种成续,一年后,你还想上大学吗?」班导将手中满江红的考卷砰的去在桌上。" J$ f% p! }, y" s6 ?2 H
班导是个四十多岁,中年秃头的男人,此刻他额上青筋浮起,脸上因过度愤怒而涨得通红,看样子,若不是碍于办公室还有其它老师在,只怕他已经要如恐龙般咆哮了。
  J- N; ?1 U6 W1 W2 A- r站在老师身前的纪枫垂着头,没有反驳,没有解释,只是一语不发的聆训。" A  Z7 I7 c0 I8 q$ H
「你到底听懂了没?听懂的话就回答一声!」
1 E$ g6 ?5 \: r3 U6 H「老师。」季风眼见老师已经快被小枫的沉默逼到抓狂了,适时的开了口打断道。; I! t: w" h/ ]  G) `! h9 f) U
「季同学,你来了。」班导看到季风,将要爆发的火山总算打住,脸色终于稍霁。* l$ Y& q! d# ]0 [9 o; L1 s
「老师找我什么事吗?」
1 p" Y9 F$ B: I7 H* S3 b- j* y) q「你来的正好,纪枫是你的邻居吧?他这次的月考成绩太差,所以下下礼拜要补考,要麻烦你督导他念书一下。都已经二年级,这样的成续,连最烂的大学也挤不上。」& {. V2 E2 z, N( d4 d% A2 a
老师的要求让季风怔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如果在以前,这样的要求自然是没问题,只是,在两人决裂的知今,他要如何与小枫相处一室,甚至是——教小枫念书?. [/ [" j' ?. ?& t& K8 n& p* n
就在季风还在犹豫时,纪枫已抬起头,很坚决的开口。「老师,不用了,书我会自己念,不必麻烦季同学。」
; T# Z/ F3 Q0 C2 e「季同学」这个生疏的字眼彷佛一根利刺般,狠狠的扎进季风的心里,季风忍不住看了纪枫一眼。) s5 j0 S8 q2 w6 v- x4 m
纪枫的脸色极为苍白,抿紧了唇,憔悴的脸上,棕色的眼瞳更加明显,如同冰冷的弹珠般,美丽却无神。/ y' y) V: s' S! ?
「这还有你说话的余地吗?」老师冷冷的哼道,旋即转对季风问:「季同学,没问题吧?」) S: d, }) P. W% }) c/ q* `
「没问题。」这个答案,非常意外的冲口而出。2 S6 {$ i  w1 b8 E
纪枫身体微微一震,倏地抬起头看着季风,季风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打破了纪枫冰冷的面具。4 e; t: o4 c7 u4 x! ^: V" ^' ?! ^
感觉到纪枫的视线,季风却未曾回望着他,只是直视着老师重申道:「我会监督纪同学念书。」; ~% g- i$ x2 }3 t
「很好,有你我就放心了。」这个答案让老师满意极了,一直紧绷的脸上总算稍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Q1 a$ |! a2 `; `) K
「为什么?」
9 B/ u. l6 H4 k, ]两人离开了办公室,纪枫在他身后问着,语气僵硬。: D; t' p! E6 s. R) H9 _0 Q$ C) ?
季风停下脚步,过了许久,他才回答。「这是老师的要求。」/ I! r1 H8 a. M4 X
「是吗……」原来,答案只是这么简单而已……纪枫垂下眼睫——为什么,就是无法叫自己死心呢?( `* [. p! G1 n
然而,答案真的是这样吗?也许,就连季风自己也不晓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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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56: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5 i& ?6 m2 n& j1 l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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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餐厅里,流浪着悦耳的轻音乐。
# r( n% U; y# _「枫,怎么了?不喜欢这里的东西吗?」康逸南停下动作,关心的询问着对面的人。
# A; ~3 G# {7 j5 s" z+ ~4 e对着眼前美味可口的餐点,纪枫只是用叉子拨动着盘中的食物,连吃一口也不曾。& r# p# l" o! k& B% g6 R
那一天过后,纪枫表面上似乎是接受了他,但康逸南自己清楚的知道,纪枫只是不晓得该如何拒绝他,也无力拒绝他而已。但他真心希望,自己能真的走入纪枫的心里,不管要经过多少的时间,他都会等待。8 t* U2 y# B7 {( H$ z& }- n
「不是的,老师。这里的食物很好吃……」纪枫抬起头,勉强挤出笑容。! g* ]6 b  {5 [$ K/ G" _+ e& u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老师,但那时候,他没能拒绝康逸南,面对着他那张始终温柔以对的笑脸,他就更加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6 T2 c" D! u; `* a1 P9 R
这一个月来,老师对他一直都很温柔、宽容,他真的不希望老师担心的,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啊,从一个月前的那一天起,他的心就已破碎了,再地无法愈合。
# ^! X1 t- `' ?他忘不了季风,真的忘不了,不管老师对他如何温柔,他就是无法将对季风的这份感情,彻底遗忘。8 U  e1 K7 ]0 u- `
「你越来越瘦了,知道吗?」康逸南叹息着,这一个月来,看着他逐渐憔悴,他心中担忧,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n9 P1 S8 A, j3 u4 i9 m
「我……」纪枫低着头,「对不起……」
- z) Q) l  Z* H4 y/ H「枫,不必向我道歉。我知道你的心情还没平复,可是,多关心一些自己,好吗?这样下去,你的家人也会担心的。」
3 v$ `- h$ Y" n: T: x  k「多吃一些吧。这里的餐点真的不错 」康逸南连哄带骗的柔声追。! U. |* m  u4 s# K1 G" c
纪枫点了点头,终于开始动起刀叉。看着纪枫终于有了吃的意愿,康逸南总算稍稍放了心。
: Y2 L1 o6 N+ m% d& x「枫,我听你们的导师说,你这次月考全部交白卷,是这样吗?」康逸南斟酌着字句,问道。
- k0 Q* g  u. h" w$ t! ?5 R「我不是故意要交白卷的。」纪枫垂着头低声道:「我只是看到考卷的那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我写不出来……」
) J/ G2 e5 j( f4 i「怎么会呢?」以前纪枫在课堂上离也是照睡不误,但多少也能保持在及格边缘,所以,他一直以为纪枫的头脑很好,只是不爱念书而已——难道不是吗?
- p* c* \5 _- y% F+ ~5 a8 l! p「以前都是季风教我念书的。」
8 @/ j7 b7 Y! r2 d「原来——」他怎么那么迟钝啊!康逸南真的恨不得揍自己两下,这种事他为什么没早点发现呢!
/ j& j! r" O/ x, P: Y「你下下个礼拜要补考是吗?我来教你好了。」康逸南很快的转变话题。' L( \0 i; _1 K5 I& D1 @
「不用了,老师,季风他要教我——是我们导师要求的。」纪枫摇了摇头。0 k, W6 X0 F  T8 x, g, X7 R; d0 o, E
「是这样子吗?那就没办法了。」康逸南皱起眉头,心中,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什么时候开始?」
) z  }1 X! [! y( i3 r* Q「明天。」2 F- U/ G) d8 \# ]& V
「明天吗……」
% x* J% C$ ~. d康逸南重复着,挥去那股无以名状的不祥预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季风不爱纪枫,那么纪枫就会永远留在他身边……只要多给他一些时间就好了,也许,总有那么一天,纪枫总会爱上他的。
! ~7 t+ g) n4 n! V$ o总有一天。! r$ g1 ^& Z5 m# y8 E  p6 ^
餐厅的门被推开,走进了一名穿著正式的俊逸少年和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6 F' K6 H+ M+ P" R! B  }
「小遥,这里我常来,你爱吃甜点是吧?我敢保证你绝对会爱上这里。」中年男子讨好似的对少年道。* B( v9 A4 E* t0 O  |6 n
「是吗?」季靖遥笑了笑,此时的他,回异于平时在学校的书呆于模样,向上梳起的发露出了他美丽的轮廓,少了平日常戴的那副眼镜,眼角微微上吊的他,看起来俊美得常点邪气。: i, e5 g* r) M: Q% H
环顾了餐厅一周,雅致的装潢,穿梭于其间仪态高雅的侍者——光是看这个样子,季靖遥就知道这里的消费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定是吃不起的。
& {- X" h& e" k$ \突然,一个人捉住了他的视线……也让他的笑容在脸上瞬间冻结。9 H& T! d1 L' X0 O/ |
是小枫?他怎么会往这里?# E- ]  s/ w: Z4 ]" D
而坐在他对面的人,不是教他们班上英文的康老师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7 v7 O, M1 ?2 g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V5 b6 J; }- I& M6 k( q4 t# r6 W
侍者上前来为他们带位,中年男子见季靖遥动也不动,出声询问道:「怎么?看见熟人了吗?」) R/ h$ o5 r) J" [
「不,没有……」他收回视线,捉住中年男子的手臂。「我不想在这里用餐,我们走吧。」% X1 [. j3 ?# X% H
「小遥……」& O9 W! r$ _- q% l+ z) v9 t
不理会中年男子的呼唤,季靖遥径自离开了餐厅。
1 I3 g: L* X1 d' ~& I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适才的那一幕——小枫和康老师……康老师看着小枫的眼神,绝不是看着一名普通学生的眼神,而是充满爱意的温柔眼神——难道说,小枫在和康老师交往吗?
! `) `) N0 ~, f. b# A) R' w可是,小枫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啊!
% u2 S+ G* K3 o# b7 c" d  m握紧拳头,季靖遥只觉得愤怒,当初自己之所以放弃小枫,并不是要看着他投入别人的怀里,可是他知道,可以带给小枫幸福的人并不是他——如果结果是这样的,那他当初何必退出?
% U9 W  ?& N! a& \' G9 O* ?! w季风啊季风,真是我错看了你了吗?如果你不能给小枫幸福,反而为他带来痛苦的话,那么,我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 J0 A0 A' ]: H! J2 v' t
「小遥,你生气了吗?你不喜欢这一间餐厅吗?」中年男子急急忙忙的从餐厅里跑出来,搂住了季靖遥的肩膀。「你要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换另一间……」
  v# a, h! z  H8 z「对不起,我要走了。」季靖遥不着痕迹的挣脱男子的手,冷淡的说。( g6 @+ Y8 v) K$ c4 H6 o
「你要走了?这怎么可以,我等了这么久才终于见到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男子着急的说,满头大汗。9 P) c* m; P& v  |4 O
「下次吧。」挥了挥手,季靖遥招来出租车,男子虽然失望,却还是自动帮季靖遥付了车资。5 F6 K, n$ E) k
「小遥,下次什么时候……」
6 T( R5 J$ f9 Q; S6 W「再说吧。」关上车门,季靖遥已听不到车外男子想说的话。
2 l$ q/ b" E5 w% q: z! Q) ~7 u季风推开通往顶楼的门,一阵强风迎面而来。& g/ Y. U: [, Y
第四节上课时,季靖遥传了张纸条,约他午休到这里来。. j6 K/ @& C4 f
他踏出门外,风便看到季靖遥已先到了。' f7 i3 `0 V8 ]  L' ?
望着季靖遥的背影,似乎,从他和小枫决裂之后,他们就不曾再有过任何交谈——
7 B) H6 u/ P( @! f% V, b5 U
' P9 C% \" J4 ?7 r5 S. L/ A他们三个人曾是很好的朋友,几乎无话不谈。而如今,他却不晓得应该如何开口。$ l+ o8 {& O" K' i  |! i% p5 U
察觉到他的到来,季靖遥转身道:
8 E# R! D! Z' J「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喜欢他。」平静的,他只是在叙述一件事实。
+ e3 I* o6 |: U0 F' P9 k「谁?」季风怎么样也没想到季靖遥找他来这里竟是为了这样的事。1 _1 x; I% Z, p+ Z& |
「是哪位女孩子?我认识吗?」季风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他想太多了,靖遥这一阵子是为了女朋友的事而心烦,所以才怪怪的吧。
' Z( H, ^3 J: E, h/ @4 V「小枫。」望着季风,他口中吐出这两个字。
1 F  x9 p9 O7 H( w. Q' D听着那熟悉的两个字,季风全身一僵。「你在开玩笑吧。」
! V% C" o8 H* b9 l3 D「没有,我是真的喜欢小枫。」/ a) d. O; G+ T6 L. Y  W; g+ s  s
「小枫他是我们的朋友,你怎么可能……」
& T" D8 }3 L/ k! E* s  W/ X( Q8 f「自始至终,我从来没有把小枫当成朋友看,我爱小枫,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刻起。」" d. a3 O* b' r0 W, S* Y. p
听着季靖遥毫不修饰的坦诚他的感情,季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但是,他直觉的只想阻止——在他察觉时,他已脱口道:
' y1 l+ h  ], a- ~! m; `: W「你疯了吗?小枫是男的,你们的交情再怎么好,也不可能成为恋人,社会上是不容许这种感情的!」季风激动的捉住季靖遥的双臂,用力的摇晃他。「你醒醒吧!」
: W. U8 z, R; Z0 n! H) w5 ~季靖遥突然握紧了拳头,狠狠的向季风的腹部捣了一拳。
, t: G3 l! |6 X- X1 ]  {$ Y1 k- W「我不在乎,我知道我喜欢小枫,无关性别,我就是爱上小枫!社会上不容许无所谓,我只要小枫。」
# W+ x2 l( e  v! k/ E# c季风吃痛的摀住肚子,却还是捉住季靖遥的手腕。「靖遥……醒醒吧,你这样非但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小枫。」
: b) F6 y  j5 x5 M7 [6 Y「你还关心小枫吗?你不是为了女友,早就将小枫的事拋在脑后了吗?如今再来说这样的话,太迟了吧!」
/ E0 t8 B+ C" h) J1 l0 s! ?「靖遥……」季风怔住了。「我……」
) u5 c+ e2 D9 [9 q「是你自己放弃的,你已经失去了关心小枫的资格,别来阻挠我!」季靖遥甩开了季风的手,转身离去。, S* g: O/ s- Y) _
「靖遥,不管怎么样,明知这是一件错的事情,我不能不阻止你们。」季风再度扯住了季靖遥的手臂。
0 R; z  [# m2 d- ]3 U「错的?那么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说啊!」季靖遥气愤的质问着。他一直以为季风也是喜欢小枫的,只是自己不明白而已,可是,今日他才发觉,他实在是错的离谱!5 H) N/ K8 G2 }  f0 U4 t8 d/ |0 N
「喜欢同性这件事原来就是错的!」$ X+ x4 q) l: u, i* K! ?  V$ h
「错在哪里?我犯了法吗?我有妨碍到别人吗?」& v# J% s# t/ ]1 P" d
季风被季靖遥问得语塞。7 |4 s4 `. ]8 T  W$ R
「放手。」季靖遥冷冷的望着季风。
) v6 `9 X8 ^$ e4 O' Y季风犹豫了许久,还是松开了。「靖遥,你是真的喜欢小枫吗?」他不明白,同性的人只能当朋友的……靖遥为什么会对小枫产生这样的感情?5 ?8 ^6 n+ G1 W5 H  W, J* g, k
「你不会明白的。」季靖遥疲惫的道——正如同……你永远不会明白小枫对你的感情。
9 N" w' c$ k$ G! y望着墙上的钟,指针离七点越来越近,季风的心也就越静不下来。& j9 L* i  T/ B( ]
七点,是他和小枫约好的时间。
. Z. _; F1 _; y; O- y" N今天一整天,他几乎都无法上课,只要想到纪枫要到他家来,他怎样地无法专心听老师讲课。
2 X) E; Z; N0 S# N他不晓得自己到底在烦躁个什么,在过去,他家对纪枫而言,几乎是等于第二个家一样,他也不是没和纪枫独处过,为什么独独这次会让他如此在意——不过就是教纪枫念书而已啊。
  P) F0 i1 y7 l1 n) `* B「阿风啊,你下来一下。」楼下传来母亲的声音。
) w6 Q8 p, R# A5 I  l1 p# k是纪枫来了吗?
5 k# `8 [; {0 @1 P+ l3 d甩了甩头,季风深吸了口气后,才开门下了楼。
2 ]: v- z' C' _- k& U下了楼后,他才发觉除了纪枫外,纪枫的父母也在。
3 Y) E- {+ b- Z" a「伯父,伯母。」季风开口喊道。" L' {! _4 w1 B
「阿风,是这样的,我最近要到大陆上海出差一个礼拜,你纪伯母也要跟我一起去,所以,这个礼拜,小枫可能要麻烦你们了。」纪父开口解释道。7 _, _. A* M" O+ i# ~- R! R# a" Q
「当然没问题了,对吧,阿风。」季母看见季风没有反应,用手肘推了季风一下。# t6 W/ G& F9 g* k  A8 b+ k
「啊,嗯,是啊,我们会好好照顾小枫的,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吧。」季风勉强的露出笑容。
% Q6 g% P( F8 T* f' A3 x纪枫自始至终始终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曾开口。$ z+ ?8 q# E( f2 p
「小枫,别给人家添麻烦了,还有,这次补考,可不能再考坏了。知道吗?」纪母叮咛着。5 }/ {4 Y8 D3 _1 o+ c& g
「阿风,就麻烦你好好监督我们家小枫念书了。」
* f; d# q% g( T「我会的。」& [. ?: ]" a& k- g
「我们等会儿还要去赶飞机,小枫就麻烦你们了。」
# c4 a8 A" H. {( T纪父和纪母匆忙的交待完毕,便离开了。! u" @2 h. j+ }( w6 z
「小枫,这几天你就过来和阿风一起睡吧。」季母笑道。- Q7 s9 F' I& Y# f
「不……不用了,我……」1 ?( i6 S7 ~3 ^4 k
「怎么可以呢,你一个人睡那边我们怎么能放心,你爸妈可是把你交给了我们啊。你和阿风又不是不熟,有什么好见外的呢。对吧,阿风。」, R7 D: B. g8 l* D
「嗯!」季风不知道他还能怎么说,总不能告诉父母,他和纪枫早就已经闹翻了吧。
! l$ O% W% U( N, L. [「那就这么决定了。对了,小枫,怎么这么人都没来了啊?」
' T8 ?; e8 h* F/ }" g6 Y「最近……有点忙……」纪枫垂着眼,不让季母发觉他的谎言。! E( F" e+ Z9 ?% J* b( ?" c
「妈,我们还要念书。」季风见母亲还要再追问,开口打断道。2 y: {0 r8 Q" a; R. N6 A% `& T
「啊,对哦。那你们赶快去吧。」
$ Q0 q4 ~1 l6 v1 v季风往上走,听到纪枫向母亲道歉的声音,然后是他跟上的脚步声。: M1 n; n1 v. w3 z4 E. @
「你英文最弱吧?那我们今天先从英文开始。」季风开口问着,打破两人之间不自然的沉默。
9 r$ x" l6 `4 U) s! L「嗯。」1 s5 g# K/ @# @9 P( A) o, A
「坐吧。」季风转头对纪枫道,第一次与他视线相对,然而,纪枫像是在逃避什么般的躲开了。+ I7 {. ]3 g; J6 s3 R4 n
一如过去他来这里念书一样,纪枫坐在他的书桌前,取出课本及笔记。8 `& b* ]  ?3 D) o, n
「你有什么地方不懂?单字都记熟了吗?」季风拉了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L5 ]& z6 l+ [& i4 U* z
「记熟了。」纪枫点着头,视线始终末曾望向季风。& x9 p2 V9 U& V
「那么是文法不懂吧?」季风知道他只是因为上课从没认真过,所以才不会,其实他的理解能力和记性都算不错,才会只靠他帮他作的复习和笔记就能够通过考试。
1 X/ u/ @/ P: c3 C8 s9 \5 _翻开书,季风开始一课一课的解释文法及句型,当解释告一段落时已是近九点了。
2 g0 e3 A5 X9 S* g「你作作看这些题目。」季风将事先准备好的题目交给他。' a. |* R& Z) ~/ d/ l
看着纪枫专注的写着手中的试题,季风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是他之前想得太多了吧,其实根本没什么问题的。/ B3 j! Z2 B3 p1 A1 W0 D; m
静静的走出房间,季风下楼寻找点心和饮料。# T. m3 a1 B5 {
一踏进厨房,他就看到桌上已摆好了两人份的蛋糕和饮料,季风哑然一笑,是母亲准备的吧。
( t; O1 _4 {0 U+ I7 J/ n端起托盘,季风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h# q$ z# H( B+ ]2 }, a) @/ K3 I
房里,纪枫依然认真的写着题目,季风将托盘放在小茶几上,悄悄走向纪枫的背后,看他写题目的情况如何。
! P0 t5 A: F) d& U' m& l看着纪枫的答案,季风的唇微微上弯,小枫还是没变,他虽然只挑自己会写的题目写,但写出来的答案几乎都是正确的。
0 ~6 b2 n3 B# J' c2 I9 I# K+ }鼻端忽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季风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发觉香气是来自纪枫的头发,柔软的栗色发丝上,极淡极淡的香气搔拂着他的鼻端。8 m( E4 @; k* ^* D. m; {) _
季风抬起手,就要揉乱纪枫柔顺的头发
4 {9 n5 A9 X+ b' {这是他过去最常做的事,小枫的发柔的像绢丝,冰凉滑软,总是教他忍不住就想触摸。
9 C3 P  K+ Z9 B% m8 V4 j( d2 [" u然而,在手还没触到发之前,季风却突然停住了,他想起两个人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因为,他再也不是小枫最好的朋友,甚至,连最普通的朋友都不是……$ i, c' h0 n+ t+ i
「我写好了。」纪枫停下笔,回过头看着他,沉浸于自己思绪的季风没发觉纪枫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u; D0 o1 x) n9 Y. M1 B8 z" t
「我帮你看一看,你先休息一下,吃个蛋糕吧。」季风挥去自己突然低落的情绪,将试卷接了过来。
% T( u  [& c0 E& x" o3 K" ]纪枫起身,像是逃离般的离开了桌前。他感觉得到季风就在他的背后,他的视线,几乎让他颤抖的无法将题目写完。
6 f" q( x6 t( ^/ H) n他真的好怕,好怕会让季风发现他的异常,发现……他还未曾收回的情感。) D  B5 l# w5 Q. ]
走向茶几,纪枫突然瞥见了一个他以前没在季风房内看过的东西。3 P3 J1 e* c* ~- S- i3 A
床头柜上,正摆着一幅以精致的相框框着的照片,相片中,季风正亲昵的拥抱着许筱忧,两个人的笑容,幸福灿烂得刺眼。
8 U4 f. Q) F7 C6 Z# m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着,纪枫感觉着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他明知道许筱忧是季风的女朋友,会在他房里看到这样的照片是很正常的,然而,他的心却依然如此的痛苦……2 p* s$ Y# T0 t$ q! L2 B, b+ U1 ]
「你……和她的感情很好吧?」
' w6 n9 V% \! _% E6 I1 ~5 D9 Z纪枫咬牙,眨去眼中的泪水。3 ?% G7 o5 E. {, H1 |0 ]: T
没有想到纪枫会这么问,季风回过头,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啊,你看到了啊……她是个很好的女孩,我很喜欢她。」
; `4 u" A; \3 [* O「是吗……你很喜欢她吗?」纪枫忽视着胸口因他的话而引发的疼痛,缓缓的绽开一抹笑容。
# ^& v& a# W$ x1 t; I4 }% Y「我想,我一直欠你一句祝福。」
6 T& `6 ^  U% K; w0 O「小枫……」季风站起身来,小枫虽然在笑,可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8 L. q' n7 p, W2 R9 w& Y1 g/ K9 y「今天的课应该到这里结束了吧,我回去了。」
& X$ b2 v  {2 x) W「小枫……」该说些什么的,但季风却说不出来。他只能道:「你今晚不是要住这里吗?」$ c" ^- _0 i" x: J3 n" V
「不用了,我回去睡就可以了。」
" V. w. K  |3 q4 S6 w* o收拾好文具,纪枫轻声的道完谢后,便离开了房间。0 Q, M% f; J. }# d7 ?
合上的门隔开了他和季风,正如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太多太多的问题横亘在两人之间,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 y6 M8 b! B! _/ n* S6 t& L  j( y一直强忍的眼泪静静的滑落两颊,纪枫知道,自己是该完全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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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58: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9 Y( M; u1 g1 e. g* s2 a, j
' I8 h' Z5 I& z. G) @) x7 f; a
走出季家大门,纪枫双腿一软,无力的蹲在门口,虽然,对季风死心是自己的决定,然而,胸口依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纪枫伸手掩口,却掩不住逸出口中的啜泣声。* M- E; {" [, a3 ?+ ?9 q
他该回家的,这里是季家,他不能让季风发现……8 l1 ]6 h8 V2 t8 p
踩着跌撞的步伐,纪枫走出了季家的庭院。+ ^" g: Y$ ^) g3 H3 Z  c* W
「小枫……」身后传来的呼唤声让纪枫浑身一僵。
6 `7 r9 u3 u/ N- g# G「小枫,你在哭吗?」季风望着纪枫的背影,迟疑的问着。3 ]% z. t( h5 H* \& X0 j. Q6 e/ s
第一次发觉,纪枫真的好瘦小,纤弱的肩膀,彷佛随时都会消失般——突然上涌的惊慌,让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拉住季枫。
7 x* Y8 G2 l# ]* j9 i0 r纪枫仓惶的摇了摇头,试图甩开季风。
$ h' I& @; K0 T% L4 }0 O8 A脸上的泪不能让他看见啊,不能让他知道他为什么流泪,不能……! R3 j2 A5 ]; z& b' z- {6 U7 f, p
「小枫,我在和你说话,为什么不回过头来?」季风焦躁的说,看不到纪枫的脸,他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
9 u1 r" C0 e" J9 L纪枫还是不肯回头,季风微微动怒。「小枫,到底是怎么了?」他用力的扳住纪枫的肩膀,将他转过身来。$ u9 I% Z, r- z3 U
街灯柔和的光晕洒落纪枫的脸庞,也让他脸上交错的泪痕无所遁形。0 O6 |: j  K% _( x# D
「小……枫……」季风呆呆看着季枫的泪颜,思绪纷乱,那乍见小枫脸上的泪痕,心中涌起的,竟是浓浓的不舍和心疼。8 r$ U1 s! o' t; s) x
「小枫,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哭,不能告诉我吗?难道,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以前吗?」他无法对自己否认,他真的还关心纪枫,在他心中,纪枫始终仍是他最重要的朋友。
) k* Y0 J& o0 J" X5 f还能回到以前吗?, V. h4 }! ]; S; z$ Z
就算回到以前又如何呢?他依然只是季风的朋友,怎么样,也不可能成为情人──
$ Q! m$ N! Y3 a5 t!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那些事,不能对我说吗?」
$ t/ i" L' p$ W" T" n8 ?+ w「我……」季风关心的话语让纪枫几乎无法隐藏他的感情,真的能说吗?他能清清楚楚的告诉季风,他爱他吗?
3 l+ x4 ^4 h# \' _1 _「说啊,小枫,告诉我啊。」
8 g0 C9 w: [9 n+ D3 Q( M「阿风……我……」望着季风的脸庞,那是纪枫熟悉的关心,这一瞬间,纪枫真的好想告诉他——然而,他想起季风那对着另一个女孩的幸福笑脸,心在霎时冷却。; L7 O- G: Z8 i5 ?1 B! ]! y
「小枫?」* C( f- z) o) r) }. n
「我没事的……」纪枫垂着头,却掩不去声音中的哽咽。
! D! t" n; W0 C+ g「小枫——」不自觉的将眼前脆弱的人拥入了怀中,季风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小枫,我该怎么样才能帮你?」& X6 p. O$ x0 }
感觉着季风的温暖,纪枫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这仍是他熟悉的臂弯,他熟悉的温柔,阿风始终没变啊——然而,他却变了。
& }: w% U% W( S「小时候,我每次哭时,你都是这样抱着我、安慰我。」纪枫轻声说。
8 b7 a$ _  _! ^# C* Z1 R「小枫?」
) {2 J" t3 L; w+ D4 y4 x. Z$ L- K「我没事了。」轻轻地推开他,不再眷恋那一抹温柔,这是他最后一次依赖他了。「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吧?」他笑了。
% ]9 y( k# R1 ^5 e+ M9 p' J「当然,但——」
" a0 J% E* ]8 Q. E+ E3 m) E" G0 ]5 M「这样就够了。」
* n% Q5 j" p* x如果,这是他所能够得到的,那么,足够了。他会把对季风的感情,锁在记忆的最深层——不再想起。
, r: K8 z& j; C3 v从浴室中走出来,季风发觉先洗好澡的纪枫已经睡着了。
9 W& I1 J: j: {+ p他们好不容易才和解,所以,当他提出要纪枫留下来时,他犹豫了一下,才终于答应。
/ n1 T4 ~% k( ?, S+ ^! L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呢?季风叹了口气。
; ]# ~; p2 @: u走到床边,纪枫的呼吸平稳的传来,眼睫低垂着,他的睡颜依旧恬静,但却多了些许憔悴。
2 R% J; i! |* ~3 a1 T0 z$ I$ V「为什么不告诉我哭泣的原因呢?」
. _6 {$ t8 D! Y" A7 D% t. F& e想起纪枫的泪颜,那是他从没见过的,记忆中,纪枫从没有那么悲伤的表情。
9 i9 ~' V0 N$ w/ s* b9 _% n6 A一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懂,不懂纪枫改变的原因。4 R9 I9 o& y$ Y! g. z- ?
「是你自己问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的,但,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 ~. {! x* e' M& D季风挫折的问着睡去的纪枫。
- h# i, M) Q8 s* S+ o! B3 z4 k纪枫的眼睫微颤,泪水在他的眼角凝结,顺着脸庞滑落。
5 X; ]9 @" n+ s3 Q4 d是什么样的痛苦,让纪枫即使在睡梦中也如此伤心呢?
- |. N0 }! X  d没有多想,季风弯身拭去纪枫脸上的泪水。+ J$ N9 ?: m) U; }* k) V0 D$ c; x
近距离的凝视着纪枫的脸庞,那是几乎比他自己的脸孔还要熟悉的容颜。, ?4 N9 \( c+ H% ~. T  ~4 Y6 V
纪枫有一张此女孩子还要清秀的脸蛋,他一直知道。然而此刻,面对着这张他看了十多年的脸孔,他却移不开视线。7 T/ N1 o. L4 C+ V# l! y+ q( }8 c
从他柔软的浏海,长长的眼睫,微挺的鼻梁,一直到透着淡淡粉红色泽的唇瓣──
$ I- P2 X8 q- u& c. s就像是被蛊惑了般,他慢慢低下头……# V0 z; o" F+ N$ u' X2 q: W7 J
直到,他的唇触及他的柔软。  c* ^9 ^" s. b: V$ D
那是他记忆中始终未曾遗忘的感觉,小枫的唇——柔嫩清甜,让他几乎无法自己的一再流连……2 \2 m- @+ q! r2 H; g4 {# G: i
「唔……」
3 _. i8 u" O# A$ z$ L+ {9 g/ v/ @( O纪枫发出的些微声响,让季风回过神,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慌乱的站直了身。) Y! E$ Z! G3 d
纪枫他醒了吗?他发觉到他对他做了什么吗?6 [; r2 b; P3 n" Q5 a, H
他掩住自己的口,心狂跳不已。
( D" H: q4 R, Z( P4 T2 P/ I但是,纪枫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Q- Y: J/ \) R2 y0 H/ h
松了口气,季风颓然的坐在床边。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啊!他怎么会、怎么会想要吻纪枫呢?# ~: T: v6 V% y' d* X' X
他们是朋友啊,更何况他们都是男的,他怎么会——+ Y' E0 d$ `  \( C1 n
但是,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过季靖遥的话。
& @" S$ Q( X4 f) }我不在乎,我知道我喜欢小枫,无关性别,我就是爱上小枫!社会上不容许无所谓,我只要小枫。) u% n1 h  {# d
不,那样是不对的,季风知道,那样的感情根本不被社会认同——
  G. W& \- T2 d但是,他却吻了纪枫;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却是出自他自己本身的意志。  |) K. E5 h* A9 S* I- |
对纪枫的感觉,真的只是朋友吗?
( M3 F+ K- f) o$ C, o摸着自己的唇,唇上残留的感觉依然那么清晰。) ^. L/ a6 {/ ?( V5 Z
季风清楚的知道他吻了他最好的朋友,但是,却一点都不后悔。2 x& X/ w9 R; u  b: ]7 m" @
真的,只是朋友吗?
+ a4 k3 V8 j4 [  N! }, I季风忽然不那么确定了。: g, H! h- G5 l$ \% w! R2 u
走进咖啡厅里,纪枫和季靖遥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 F8 Q9 U& q9 e: E0 u6 ?8 D: f6 f从纪枫第一次坐公车生过站后,因为不放心,所以,除非季靖遥有事,否则他都会陪他一起等公车。
4 ~/ i" g+ r) X, h「我也是要等公车,一个人等或陪你等还不是一样。」
7 O/ v. ^4 e" N9 s  l- d/ k季靖遥虽然这样说,但是,他每次总是会等到纪枫坐上公车后才离开。. m2 m3 c4 G4 I
虽然从来都不说,但是,季靖遥总是默默的帮助着他,在季风不在他身边的时候,陪着他。5 V5 n2 G  p8 S+ z9 B+ M9 K
今天,他们一起离开教室时,季靖遥就说有事情要跟他说,就把他找到这间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4 _& e/ C0 f7 N3 x* p
「靖遥,有什么事一定要在这里说吗?」纪枫有些困惑的望着他。
+ D6 @( C# A9 J; \凝视了纪枫半晌,季靖遥才终于开口。「小枫,你和阿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8 h! B6 T5 V4 C! U0 ?$ F0 ]这些日子以来,只除了上下学时没在一起外,他们两人彷佛又回到过去一样,一起聊天、一起吃饭,好得就像两人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
4 w4 B# a, C; g5 k9 s纪枫先是一愣,才有些心虚的说:「没、没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p4 m0 u; T$ |8 \
靖遥发现了什么吗?纪枫的手心不觉冒出了冷汗。( n5 E* Q  J/ Y3 ^4 Z  i
「是吗?那么,你的感情呢?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再回去当阿风的朋友吗?」季靖遥不再拐弯抹角。
0 F. @# _6 \9 g「靖遥,你在说什么啊?」纪枫试图挤出一抹不解的笑容,然而,他从来就不是擅于说谎的人,更别提是在了解他的靖遥面前。3 d0 D; `. n2 i$ |( P
「小枫,你以为你瞒得过我吗?」6 ~  j) a0 g3 u, f
季靖遥的唇向上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0 R! V1 i& ]' K) R. W4 F  }2 H
纪枫依然如同记忆中的一样单纯,不懂得说谎——那是和一身污秽的他截然不同,宛如天使般天真纯洁的存在。
& h5 e* L) l; d+ X2 ?' S. t' _9 t  A「可是,你为什么会……」纪枫咬着下唇,脸色苍白。难道说,他掩饰的不够好吗?为什么连靖遥都发现了?
9 ~2 l8 j6 u) u0 d/ a( i3 o0 ^8 O那是因为,从一年级开始,我就一直注视着你,我比你还早发觉,你对阿风的感情。
) O: a, Q2 q2 W9 e  Q  Z但是,这几句话,季靖遥却没有说出口。
, M1 T4 G; a4 a「小枫,我是你和阿风的好朋友啊。身为你的好朋友,我不会连你喜欢谁都没注意到吧。」季靖遥笑着,将自己真正的心情,隐藏在淡淡的微笑下。$ v8 c9 ]& M  `
「可是,你不会歧视我吗?因为我是……同性恋。」纪枫低垂着头,季靖遥是他的好朋友,要是从他眼中看到厌恶或恐惧的眼神,他会承受不了。7 Y4 k8 J6 X1 u3 k
「小枫,为什么要那样想呢?爱人是无罪的吧,不管同性或异性,爱情的本质还是不会变的啊。」
/ I) D) C) t' f" X. _「靖遥……」知道季靖遥并没有排斥他,纪枫终于抬起了头。
6 b+ Q$ j! d1 K9 p' P: P「但是,小枫,为什么要隐藏你真正的心情?」
( T) p% {6 I2 S8 J* n( r7 }" J「我——不能说啊,阿风他一直把我当成他的朋友,我不能……」- e- y  ?0 ]( Z0 r
纪枫知道他很怯懦,他根本没有勇气去承担将感情表白的后果,只肚够一再逃避。! m0 S) O( t" X& n, m
「那么,你为什么和康老师在一起?」
' J/ Q/ k! _, l4 u4 ]! A! P$ F「你——」纪枫惊讶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靖遥竟然连他和老师的关系都知道了!
7 ?/ f# V1 B5 P6 G- h8 m# ~「我在餐厅看到了你们,康老师看你的眼神,不是老师对学生的眼神。小枫,你喜欢他吗?」1 t$ e8 b. |1 j6 y  ~
「我……我会试着去喜欢他。」他没办法撒谎,对老师的感情,始终和对季风是不一样的,但是,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会喜欢上老师——因为,老师是那么温柔啊。" m- q8 s3 u! B# f! h* {
「小枫,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季靖遥从纪枫的表情就知道,他会跟康逸南在一起,只是因为歉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也欺骗他呢?」
+ b+ J+ k8 [" H& ]9 m" o' T) y' ]「我没有欺骗康老师,我没有。」纪枫惊惶的摇头否认;康老师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不能、也不该欺骗他!「我会喜欢上老师的。」
% \" l( p! x7 N5 o# }0 k' v* [「你既然这么说,那么,从交往至今,你们有接吻过吗?」0 V8 _  K+ h' s  Q4 u+ L+ e
「接……吻?」纪枫一怔,和老师有亲密的行为,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e7 ?+ P6 `# _9 q
「没有,对吧。」从纪枫的表情,季靖遥轻易的猜出答案。! O- L' Z+ l: `2 \
「可是,老师从没有……」
" U' e* g# a3 s( n「你以为他不想吗?小枫,康老师是喜欢你的吧,因为喜欢,所以他怎么可能不想与你更进一步呢?」季靖遥摇头,小枫遇上的人,真的都太保护他,也太宠着他了。
& G2 {  @( k9 q$ y2 ~「小枫,当你能接受他的吻,甚至是更进一步时,你才有可能接受他的感情。如果你没办法做到的话,那就和他说清楚吧。再继续下去,只是增加你们两人的痛苦。」
0 n6 ]( ]. Q' {! N纪枫一脸的茫然,靖遥说的那些话,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0 Z5 K6 a4 x! h) k) p2 H7 S季靖遥轻轻叹了口气。+ N5 E, S9 R! u! J: ^9 _. `/ X) O
「小枫,我只希望你能快乐,如果你在老师的身边能够快乐的话,我会祝福你——但是,你知道吗,我看得出你并不快乐。」) z! N" ~9 x+ Z8 p
「我不是逼你离开康老师,但是,小枫,我希望,你能对自己的感情诚实。」5 Y+ e% m1 o6 _! J! r" y$ b+ [
一直很喜欢纪枫的笑容,但是,季靖遥知道,纪枫的笑容,从来就不属于他。4 \% f  \" S5 c1 B  r5 \
能让他重新绽放笑容的人,只有一个人,从一开始,就只有季风一个人。9 a8 }. U  I. F) H3 w* j
但是,他能帮季风的,也只有到这里了。+ m& m3 T& K; k
但愿,季风千万不要让他失望才好,否则,他所作的努力,将会全数白费。
; F6 j, _7 _! y' z* @5 E" g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明白自己的感情呢?
5 {: |. b; B/ x  R& W' j. l: z2 \季风——+ [1 q. R5 G- c/ I' o
凝视着眼前玻璃杯中的液体,浅浅棕色,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清澄透明的色泽,像极了那对他一直熟悉的眼眸——那属于纪枫的澄澈棕眸。+ h( n2 k2 _5 d5 I, T- _/ Q
这些天来,纪枫的身影,始终在季风脑海中回绕。
! q) m4 `! N/ k不管纪枫是笑着,困窘或生气,他却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想起纪枫哭泣的泪颜。' e/ ]! ^' y2 v$ w# p: |! I5 q
他那对哀伤的眼,一直纠缠着他的思绪,让纪枫即使在微笑,但季风依然觉得纪枫他——不快乐。
4 Y$ c& w9 T$ e- A/ Z彷佛,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纪枫单纯快乐的笑容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纪枫失去了那总是一贯开朗的笑容?
. Q  m! O9 Z) @- B2 q. o. d/ t是在两人吵架那时,还是更早之前?
3 R( X1 c! T' Q1 f8 i: r/ S* f这些日子来,纪枫侵入了他所有的思维,即使天天见面,他却还是无法阻止自己不想着他。
4 S1 w5 N/ R, f, V0 b而,更干扰着他的思绪的,是那一夜的吻。
: P- ]2 {& ~8 ^/ s1 S一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吻纪枫。; t1 y5 D6 e" L
试图遗忘过,试图说服自己,那个吻不代表任何意义,但是,每次望着纪枫,望着纪枫透着淡淡粉红的唇时,记忆就鲜明的浮了上来。
) A! I4 S' A% n0 P) h他记得那份美好柔软,明知道不应该,但是,只要看着纪枫的唇,想吻他的欲望就越来越强烈。7 E) |5 g; C0 m
那份迫切的渴望,几乎凌驾了理智,让季风几乎想要不顾一切的——吻他。( L6 I5 y. D5 l& {7 s/ {, z
他是他的好友,他知道,他是男人,他也知道,但是,他的渴望,却没有因此而减少。
5 \: \2 K2 X( T$ h" `. T我不在乎,我知道我喜欢小枫,无关性别,我就是爱上小枫!社会上不容许无所谓,我只要小枫。
2 Q) Z2 A. Z* P3 j1 U1 Y- l季靖遥那句话,像是一把钥匙,它开启了一扇门,门后,某种情绪正蠢蠢欲动着,挣扎着要逃出那扇困锁了它自由的门房
( C& e; P' t5 x/ \6 f2 B  e「风?」许筱忧叫了眼前心不在焉的人一眼。「你怎么了?」她担心的问,这些天来,季风的恍惚让她有种非常害怕的感觉。
( s, o+ z5 a, m/ R" V8 h/ M「没事。」季风摇头,但却依然没有看向许筱忧。9 F7 x6 f' k2 X* @" a
「风?」许筱忧轻叫了一声,像要确认什么似的捉住了季风的手。, P+ {7 d; x4 U/ O! j
季风虽然人坐在他的眼前,但是,她却觉得他的心不在这里,她觉得好不安,好不安。3 [/ r, [% z6 S" D9 t  B5 U2 z* T. O$ ?
她不要失去他,他曾经说过,她拥有他的爱了啊……
5 Z  `0 c" q) R! J许筱忧突然吻上他的唇,大胆而主动,不顾他们此刻正在众目睽睽的餐厅里。: ]! I, F. P9 v9 y) k2 z! i
「筱忧?」季风终于因唇上柔软芳馥的触感而回过神。% X9 ^" b! I. X+ [& _0 s
「风,你爱我吧?对吗?」许筱忧有些哽咽的问,清澄的眼中漾着水气。
  e; n+ S# p' e2 i「筱忧……」是或不是,只是个简单的是非题,但是,季风却发觉他回答不出来。
! f! v1 ~/ o8 r# ^% ]' k「风,你要是还爱我的话,那么,抱我吧。」
, m' _; B7 D) V* a2 h  ~「筱忧!?」0 H! i0 N; v& i* q3 S6 d( n* N; h
「我好不安,我真的好不安,你明明就陪在我身边,但,我却怎么样也触摸不到你,风,可以吗?」眼泪滚落了她的眼中,她凄然的闭上眼,等着季风的答案。2 ]- Y$ K  F3 e/ z
「筱忧……」" N9 f, i, H  b# Z( H: D' L
季风犹豫着,他是真的爱她吗?真的要答应她?心里突然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确定。6 ?. |3 z2 G  j9 O
「风……不要拒绝我……」许筱忧睁开眼,哀求着。
1 R) F& G) E, [7 A& u4 N6 H% i望着那双悲伤的眼眸,过了许久,季风终于开口。0 x( _' h* F6 W7 y
「我答应妳。」/ X3 j. v7 E6 A% y+ n: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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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1:00: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7 f; V5 W! G! X* \9 x6 o" @
: ~) v8 B8 `7 ?纪枫忐忑不安的坐在沙发上,这是他第二次到老师家里来了。
  n' Z, d$ p; \( w. g! w, g0 L是季靖遥的那一番话,让他有了决定,他想要响应老师的感情——只要响应老师的感情,那么,他就不是在欺骗自己,也不是欺骗老师。; q0 W; r# C# X
康逸南还不晓得纪枫在想什么,他端来了一杯热牛奶和一杯热咖啡,然后在纪枫的对面坐下。2 ^5 s' O7 l6 C5 a& i; c" i
「真难得你今天会想到我家来。」康逸南笑着,将热牛奶放到纪枫面前。: a; o9 u: Y' x! O' t, x2 e. f+ U
纪枫对他端来的牛奶,始终未曾看上一眼,他低着头,双手揪紧了衣服,为自己接下来的话而紧张。
% O# ]2 D# x0 Q$ a「枫?」察觉到他的异样,康逸南询问的叫了一声。
6 _1 O+ b2 E6 v+ X( O7 w7 U「老师,你是真的喜欢我吧?」& {; w& C. s3 }
没想到纪枫会这么问,康逸南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 Q& t+ X# k/ E* N7 A「枫?到底怎么了?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 z& t9 I) z. A) a/ ^「老师,你可以吻我吗?」纪枫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 L3 E, L5 S& x: V. ~8 Z: \$ D7 x
「枫!」康逸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纪枫刚刚是在要求他吻他吗?真的吗?他不是在作梦吧?「你真的要我……」
- N! W% s  b; g  Y/ b. T/ K' Q纪枫的头垂得更低,他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 w  ^! k) r7 q, v- c他身旁的沙发不知何时凹陷了下去,他知道老师已经坐到他身边来了。3 x( x  M) y6 i: W& C2 Q( l) H
一股想逃的欲望随之而来,但是纪枫他勉强压抑自己,但揪住衣服的手指却更紧了。
% O+ `7 k6 z2 q+ \4 A# E1 c# O康逸南伸手抬起纪枫低垂的头,再次问道:「枫,你确定这是你要的吗?」
" \+ z' h7 Y6 ^4 I' y纪枫点了点头。7 j* S) D5 {" t
康逸南以为自己的真心终于打动了纪枫,忽略了纪枫的害怕,他的眼中,只有纪枫绯红的脸上透露的羞怯。/ i2 X: ?' Z% ~: L$ G6 K
康逸南低下了头,唇落在他的唇上,纪枫一惊,几乎是立即的,他推开了康逸南。/ _* Z6 ?- C' `% z; f/ x% k
康逸南错愕的看着纪枫,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 x/ `2 [% b9 w/ B「枫,怎么了?」7 ]2 `8 W* ^1 }, `* r6 p
「老师,我……」纪枫咬着下唇,为什么自己会办不到呢!他喜欢老师,但,为什么就连个吻他都无法接受呢?+ B0 ?9 u( f4 V6 Q
康逸南在那一瞬间明白了,纪枫并不是察觉自己爱上了他,他不过是在勉强自己。9 j- k" h, c) t0 |& ?. g
这个事实让他心情整个荡到了谷底,过了许久,他整理过自己的心情后,才以平静的口气再度开口。「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会等你的。为什么还要勉强你自己?」0 W5 L* K; g: H0 D$ a, o
「老师,对不起……但是……」/ v$ e+ W( [$ L
纪枫想起季靖遥的话。; x. p' E7 s1 V/ n& Z) V
当你能接受他的吻,甚至是更进一步时,你才有可能接受他的感情。如果你没办法做到的话,那就和他说清楚吧。再继续下去,只是增加你们两人的痛苦。: j5 o: u- G6 f# i* \* z5 g$ J9 L
自己真的办不到,连个吻也……难道说,他真的没办法喜欢上老师吗?
) E+ K2 p2 y9 L3 s* W9 u0 D9 k那么他该怎么办才好?亏欠老师的,他又该怎么才能还给他?3 B+ C; R8 {/ [) i7 Q/ ?9 q
「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4 o# {  j/ D! A+ j
「老师,对不起,我无法接受你的吻,也许,就是因为我无法接受你的感情,我……」啜泣出声,纪枫再也无法说下去。; s+ K* l8 e9 L
「枫,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可以等你,你不必这么着急……」* N0 a! M) `+ r2 t4 N6 V
「不,不是的,是我没办法忘了季风,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老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纪枫说完,突然冲出了这个房间。8 \$ d9 i$ p) d3 M2 p6 v  S
康逸南只能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无法动弹,连追上去的力气也消失了。
/ w% b3 ~9 `* v  M0 f. j" i6 r适才喝下的咖啡,残留的苦味在口中、心中蔓延开来……- P3 q: x7 x7 D3 Z) }' d
「筱忧,妳确定这真的是妳要的吗?」季风再次问道。3 X- q- b/ G+ l0 R% J! z& N
许筱忧的回答只是踮起脚尖,吻着季风。
5 ]- s) {  q$ {1 w季风终于不再犹豫,他拥着许筱忧,吻上她的唇。3 Q& T& l- f  E0 V% r* f
他的吻滑落了她纤细的颈项,让许筱忧发出一声轻呼,头不禁向后仰。5 T' d: z. V; O
季风解开了她制服上的扣子,露出了底下水蓝色的内衣。
* S2 x: A2 K( X拂上胸前的微风让她轻颤了一下,从未让任何人看过的地方暴露在季风面前,她不禁羞怯的闭起眼。
: l* q* y+ L, a, z' Q! F! A5 m季风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
2 d: C, X$ G& r  \, e7 r他的唇再度回到她的唇上,轻轻吸吮,一手则探进内衣中搓揉着她的胸脯。
( W: D5 n% R) {- e她的胸部不大,但却刚好盈满他的手中,乳尖因为他的抚摸而立刻变硬挺立。: w3 @) s9 e* F, s1 R+ L. |9 o* u+ `
「唔……风……」许筱忧轻吟着。) F& V9 g0 Q2 a5 U, W* Q) i
季风看着她双眸半闭,因激情而泛红的脸孔,那一瞬间,她的容颜,竟和纪枫重叠。+ g6 Q" w/ @5 P
季风浑身一震,几乎是立即的停下动作。
% w, F+ Q' m4 V6 d( U7 T. i「风?」许筱忧睁开眼睛,不解的望着季风。' h0 M0 U' \$ i6 M0 f
望着许筱忧迷离的眼眸,那一瞬间,季风突然明白了 为什么当初她的眼眸会给他熟悉的感觉了。
( C8 F, @3 e* z那对眼眸,像小枫的眼,水净而清澄。& g; b$ o: w8 d+ u6 W
所以,他无法看那对眼眸落泪,那……就像小枫落泪一样……
  s' e9 `7 [; q9 Y2 l7 h原来,他当初之所以选择许筱忧,竟然是因为她有对像小枫的眼瞳!2 S8 p+ S' c9 Z6 A& I# W8 \
他——是在别人的身上寻找小枫的影子啊!8 c5 E( ?5 `3 K  W
天!他究竟在做什么啊!; i) Z# |9 d4 w9 o  E. E
季风从她身上翻落,颓然的坐在床边抱紧了头。/ B/ w" C$ I+ d3 F, L( H, s
为什么会是这样,原来,自己是爱上了小枫,在他自己发觉的更早之前就开始了。
3 z6 v* V7 ?" W' x% N. ~3 _4 Y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开始疏远纪枫,也许,他只是在害怕吧,害怕承认这份感情,所以,他选择了和许筱忧交往,试图借着距离,来淡化对纪枫的感情。
; C; u: Z! w# ^0 O% @0 b/ ]! N1 P他想到他之前对靖遥说的那些义正辞严的话,突然觉得一切是如此可笑!
- \9 E! |' C, X6 N季靖遥愿意坦然面对自己爱上男人的事实,而他,却选择了一个与纪枫相似的女孩,来欺骗自己——欺骗自己他根本不可能爱上纪枫!
# d4 j5 t  y  f5 ?. O* x「风?怎么了,为什么……」许筱忧不解的拉住自己的衣服坐了起来。+ C0 a. C. o% u" U" o
「对不起,被忧,我做不到。」季风背对着她,痛苦的说。在他发觉自己感情的同时,他没办法拥抱她。' b0 [+ ]  O0 P* H9 {* \: q
「但,为什么,风?你明明说你爱我的啊!」许筱忧突然慌了起来,浑身一阵发冷。/ A: a. k7 J4 S: J& L
「对不起,筱忧,我不是要骗妳,但是,直到现在,我才发觉,我爱的另有其人。」7 o2 F( Z! T+ X" [5 d+ {  `. Z, {0 b& _
「不!不可能的!风,你转头过来看我啊,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玩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3 t7 \( }/ h$ T5 a; q6 c
她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啊!他刚刚还那么温柔的拥抱她的。5 X6 F# ]" U  h. @
季风终于转头,却是满含着歉意。2 c: x7 j) h. E* J7 B3 N
「对不起,筱忧,因为妳的眼睛像那个人,所以,我才会误以为……」季风歉咎的说:「我喜欢的人,不是妳。」
1 `" _5 ]; [& b原来,她只是像他喜欢的那个人而已。许筱忧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呆呆的望着前方。
+ ]! v$ }7 G0 o8 x& @: @; C4 ~+ |「筱忧,对不起。我不奢求妳原谅我,但是,我不愿意再欺骗妳,所以,我们分手吧。」
/ O3 y9 s8 ?: E+ o4 \+ d0 b「分手?」许筱忧怔怔的重复。然后,她突然开始哭喊:「不,我不要,我不要分手,风,你明明告诉我,你爱我的啊!你怎么会突然说要分手!」9 [2 A% w, g8 F
他明明说过的啊,他说她已经拥他的爱了,难道,那一切都是假的吗?9 S1 c7 D/ M5 o% m8 v: Y% P2 V
「筱忧……对不起。」除了抱歉,季风真的不晓得,他还能怎样来弥补他对她造成的伤害。# ~+ \9 C% L8 e  y6 i/ [
听着他一再道歉的话语,许筱忧终于不得不接受了他不再爱她的事实,愤恨染上了她原本清澈的眼眸。  C# N5 E0 h8 u5 W* A
「季风,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 ]: @- k, g1 P愤恨的睡着季风的胸膛,许筱忧尖厉的嗓音,像是一句诅咒般,回荡在这小小的房间里,久久不散。
/ K  m1 U1 \: h; w7 ^* E2 J将情绪不稳的许筱忧送回家后,季风骑着单车踏上回家的路。
+ c7 |6 a/ R0 p% ^9 d6 G. n9 N8 T一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他对纪枫的真正感觉。. |  Q, X5 |! V$ B) x2 o, _
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盲目到那种地步。
' Z" p$ g, n5 b; n4 R1 b% P/ F5 T. k其实,事实早就摆在他眼前了啊,他从没重视任何一个女朋友,像重视纪枫那样,也从没像牵挂纪枫那样,牵挂任何一个女友。, p5 |# }& }2 f+ x8 V
怎么会从没发现到,从过去到现在,从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取代纪枫在他心中的位置。
: q9 k1 ]% I2 w8 F' \然而,他却始终在逃避,不愿相信自己会爱上自己的好友,直到季靖遥的告白点醒了他。; k: \- Z6 k& g( J9 [6 T. z
原来,那份感情,不仅仅只是他一直以为的友情,还有在那之上,更深刻的爱情。- w7 F# d- }/ q) R& E3 T
季风经过了一座公园,不由自主的停下车子——这是他和纪枫从小玩到大的公园,他和纪枫,在这里曾拥有好多共同的回忆。
$ _) S  |+ S; X# K7 T; ~4 x2 W7 D2 x, h, Q将单车停好,季风走进了公园里。
6 ]2 @; e4 U1 j4 N8 x  X  a$ v虽然,这么多年来,公园变了不少,但他还记得,那盖了一座溜滑梯的地方,他们以前曾在那里放风筝……
2 @% r* z8 g& J, Y% `他还记得,前面那条小径弯过去,有座秋千,他和小枫总爱比赛谁荡得高。; e  K7 l* O3 k: Y1 }
那座秋千是不是还在呢?
& d- j3 |- [. t: J* D+ g5 i3 V+ b循着记忆中的步伐,季风一步一步的走向回忆中的场所。) S. n' h# b0 e0 B7 E
风轻轻的拂来,季风听到了铁锈的磨擦声。  `# O& b" A9 w2 d
绕了一个弯后,季风看到了记忆中的那座秋千,意外的发觉,那上头坐了一个人。
- h, b! \7 M* Y  z; ~他的头垂得好低好低,脚轻抵着地上的沙堆,那铁锈的声音,是缠链轻轻晃动所带来的声响。  M1 B# @: P6 X8 d. f  G
季风不确定的向前轻踏了一步——那……会是小枫吗?
( Z( B6 H$ }7 g: F& t9 E「小枫?」他终于开口唤道。) c! u( ~- |& q3 g; S5 c9 O: S
坐在秋千上的人回过头,映在月光下苍白的脸上,正挂着未干的泪水。7 J7 }/ o8 C5 K# ]
离开康逸南的公寓后,纪枫逃到了这个公园来,明明该忘了他的,但是,他却偏偏回到了这里,回到这个充满了他和季风回忆的地方。
0 r. H) Z$ m1 n纪枫知道,自己根本忘不了季风。就算季风爱的是许筱忧,就算他只当他是朋友,他还是爱他,所以,他没有办法接受康老师。6 ]- ?$ Y5 w+ b# k. H5 ]7 N# I
感情,从来就不是理智所能左右的。
8 V& g3 o2 G* j& Z* ?5 U% M小枫,我希望,你能对自己的感情诚实。
6 r% \: [- ]% e8 M0 H& D  m. ^/ n* U* P( h凝视着季风,那一瞬间,纪枫再也不想隐瞒。) f8 ^$ t4 `+ O+ F4 x" b% Q( Y
就算最后什么都没有,纪枫也不想再欺骗季风。8 Z( r, e2 `4 c9 g- W  Q1 w5 W' t; ?
「阿风,我爱你。」+ Z2 \9 {1 A( i4 g- D/ j9 b
「小枫——」
  T7 i9 @4 N' t1 c( H6 `; ]8 M纪枫听到季风倒抽了口气,但是,纪枫只想趁自己的勇气还没消失前,将话说完。
6 a4 t- T. j' g; e  c5 i  [「阿风,让我说完好吗?说完了,我就会走。」没有看向季风,纪枫继绩道:
- X' s8 F- i4 w: j8 w3 D# c8 z「我知道,我可能根本连爱你的资格都没有,但是,我没有办法。当我看着你和许筱忧在一起时,我根本没有办法笑着祝福你们,我嫉妒她,嫉妒她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直到那时候,我才发现,我对你的感觉,不是友情。」
( p; L) F9 e& n$ ^. u2 `「阿风,你希望我们能回到以前,但是,不一样了,因为,我爱上了你,我无法像以前一样,只当你的朋友。朋友,是不会嫉妒你的情人的,但是,我却一直都——」纪枫的声音,消失在一声哽咽中。% F4 e" F% ~, [* }) g
「对不起,阿风,我不该爱上你。对不起。」再也无法说下去了,纪枫站了起身,就要离去。  ?/ C) c+ M) r8 p# l
季风会轻视他吧?然而,他却还是什么都说了,也……什么都失去了。2 ?* N4 G, V3 ?+ \8 J) u% G
「小枫,别走!」! g1 M$ B' Q3 Y% J* o. g( M
季风捉住了他的手臂,强硬而毫不温柔的力道,让纪枫根本挣脱不了。1 A9 }- Y5 \7 M2 U
但是,纪枫却仍然没有看向季风,他们的视线,始终不曾相对,所以,纪枫没有发觉季风眼中因他的话而燃烧的狂热情感。
( K  _6 s) a3 G3 c一只手,突然扳起纪枫低垂的下颚,在纪枫什么都来不及察觉时,他的唇,已被某种温热彻底吞噬。
- g. w0 c- ]7 Q. Y迷乱而令人颤抖的物,让纪枫一阵晕眩,季风的唇舌,像是冀求着某种渴望许久的东西般,在他的唇齿间流连纠缠,像是永远也不知道餍足。
* O  B8 p. I6 Q9 [「你知道吗?我一直好想这么吻你——」季风抵在他的唇上轻喃。
# p' N6 J: t5 r- p1 D5 y3 k, b虚软的身体无力支撑,纪枫又跌坐回揪挺上。恍惚中,他回想着季风的话。
7 w! J/ Y2 t8 Z" Y. w但,那是不可能的吧,季风爱的人,是许筱忧啊。- n( S" r% l  Y
怔愣的凝视着眼前的人,纪枫不知不觉的问出口。) S: t+ t2 b6 U$ y$ F
但是,季风却摇摇头。「我从没有爱过她。我只是『以为』我爱她而已。」想到许筱忧,季风的眼眸一睹。
4 L0 N. j' e7 ?5 ~6 A. S! t许筱忧没做错什么,然而,他却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伤害了她。
7 d' b  ^) o& V* @7 m「但,为什么……」
: W7 T; k# @6 S  W「因为,她有对和你相似的眼眸,小枫。我只是透过她在找寻你——」季风双手捉住了秋千的两边锁链,垂头凝视着纪枫。
3 f. @4 F) p, o: @/ L4 e原本死寂的心,因为季风的话而开始跳动,纪枫望进季风的眼眸,那对漆黑的眼瞳,如此的专注。
0 C, U$ ~) {$ I' \「小枫,我爱你。只是我无法对自己承认,才会花了这么多时间才明白。」, j: P1 l( V$ Q# W- t1 H  H
他可以相信,季风是真的爱他吗?在他绝望了这么久后?1 G+ i) ?" v# \/ s- F
泪水渐渐的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由自主的捉住季风的衣衫,生怕这一切不过是场幻影,只要伸手碰触,眼前的一切,就会转眼间化为泡沫。
- m4 V' @0 M2 W) Q& e. n% R然而,手中捉住的,是带着季风温度的衣衫,一直绷紧的心,在这一刻完全松懈下来。0 x' j: [) n3 b3 k
「我可以爱你的吧,阿风?」揪着季风的衣服,纪枫仰着头望着季风,神情之中,依然有着脆弱。0 m1 O0 ?/ R0 H- @, ~
「小枫……」季风轻轻叹息着,低下头,就像是要吻去所有的不安,他温柔的覆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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