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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22 20: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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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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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机场见到戴晓翔时,我感觉我们之间很自然,太自然了,两个人怎么就那么不约而同地自然呢。我自然的背后确实有些不自然的东西,比如我又在飞机刚刚开始下降后,排队等厕所。因为时差的关系,哈气连天一个劲儿挤眼泪,我需要洗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更不自然的还有我一直在心里说:都过去了,该放下就放下。自己该活得高高兴兴的,让翔子也活得高高兴兴的。 ) X3 T% l6 r [0 W7 c; u5 _7 f
翔子自然的背后有没有什么不自然,我不得而知,但眼前翔子良好的情绪与当时电话里说“这辈子过不好了”的语气,真是天壤之别。我和翔子一路聊国内的变化,聊北京,聊亲人。回到家,我将给他买的消炎药感冒药递给翔子,还有两瓶二锅头。翔子对我笑了。
* A6 v3 S3 K6 S7 U% M H 因为是纽约时间下午两点多,我困得厉害,所以就躺在床上,准备睡一小觉。然后翔子过来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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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9 C) @6 b0 J" i8 n “你饿不饿?”他看着问我。
7 I; w' k8 b2 v, @; T; T) j “一点都不饿,飞机上给的COOKIE都没要。就是困,让我睡一会。”我说着又打哈欠。3 D+ I. O! X$ V$ n: i2 G# a
翔子继续看着我。
8 Y8 Q1 D ? Y* x6 \! Q 我闭上眼睛。我希望他赶紧离开。 7 J1 t" n9 y4 J& g' k
“我还以为你回国吃胖了呢,你不是每天都下馆子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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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 A3 }3 l( e6 M 我听到翔子的声音,同时感觉到他俯身触摸我的脸,又轻轻掐住我的腮帮子。我睁开眼睛,戴晓翔的俊脸就在我眼前。我现在明白了,戴晓翔的这些动作对他来说就是种娱乐,对我却是种性挑逗,为了不至于再误会,我将翔子的手拨开,嘴上说:“别闹了,我真的要睡觉。” ' G( e2 w7 O9 m+ q7 Y
' [5 S, r; \6 {, E2 S 我和翔子相互看着对方,片刻,我问:“陈舒亭呢?你们现在怎么样啊?”
! d I4 |% ^' ^5 q; y) _ “别提了,跟我吵了多少架了。” 7 K; o6 d! V. T5 A% ~
我听着感觉很有意思,好奇心也来了,问:“为什么啊?”
. Q* ?$ ~- X9 |7 q" j; C& B7 ? “……”翔子的表情是沮丧和无奈吧:“你就别提她了。” ! i/ Q* W0 R. R% P: f! D
“你们分手了?” 9 f0 u; e* S" K9 I- [' u
“那倒没有。”翔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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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了:“你别在我这里起腻了,让我睡一会儿。”我轰戴晓翔。4 o! Y' c- `% l$ h8 A+ E! M- w
“我在你这里你就不能睡了?”翔子侧身躺在我身边,依然看着我。
+ [2 j* ~$ ]# |) t5 q 我看他一眼,没说话,转过身背对他。 8 V7 q/ w0 l8 t/ {/ F
过一会儿,戴晓翔贴近我并紧紧抱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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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7 a$ B& {0 U' s6 Z 我挺尸,不答理他。 7 v7 U' h) \1 y. \/ m( _
他的手开始摸我。
) o. E3 Y+ g: L5 k! f 我一把将他的手拿开,继续挺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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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翔子终于离开了我,我也睡着了。
* U' T5 B% Y' G5 f; O 醒来后,翔子已经做好了饭。我们吃饭,又喝了酒。我告诉戴晓翔相亲、与赵敏会面的情景,当然我都省去了上床的那段,原因是前者我不愿意戴晓翔看贬我,后者我不想亵渎自己和赵敏间的那些感觉,还有我做不出来对他讲我和其他女人上床的细节,如同他对我津津乐道嫖妓的经过。
" X' o; [0 _' l z 又喝了一阵,我开口对翔子讲了我见过的网友,酒吧,表演秀。翔子瞪着眼睛听。我是有意说给他的,只讲我自己感觉好的一面,不讲感觉不好的一面,只讲别人对我有兴趣的,不讲人家看不上我的。
5 _5 T8 z; Q) [3 E- }; v# G “……后来你们……你真去他家了?”戴晓翔结结巴巴地问。 - {5 T! R V" { t* z6 h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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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笑,喝了口酒,不说话。这套我也会了。 7 k( V5 f% G4 D
翔子低下头,先一言不发。接着又抬头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 x- j4 y* @; S
“这次回国前。”
9 `' C9 u3 |) i/ K 戴晓翔看着桌上的菜,有点发呆。
% q- R5 L6 J. p “反正将来不管怎么著,碰到一个合适的,能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这就是我的最高理想。”我笑着说。是说给翔子听的,也是那时心里的憧憬。 2 F9 V$ k7 c$ K! L- I! e- O, \9 M)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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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碰到男的还女的?”翔子又瞪起眼睛问。
4 G& o. ^' ^9 K- R “无所谓。”我还是笑答:“所以你不用愁我过不好,将来咱俩谁过得好谁过得不好,难说呢。”; \9 _! q/ o; t) A
翔子又发呆。
/ @" A, b9 v4 k: e “来,咱们为了这段患难经历干一杯,都过去了,以后无论你我,咱们都好好活着,高高兴兴地过自己的生活……”我拿起玻璃杯子对翔子说。
" Y' b& `- S. s6 r' v1 Z8 ?- K 戴晓翔坐在我斜对面,半低着头,注视着手里的酒,也不举杯。
% y" h( H" ^+ L3 k, I$ d8 `6 J “嘿!”我笑着喊他。
+ `. u" c# H1 ]8 Q3 w 结果我看到了翔子抬起头,红着眼睛瞪我一下,自己喝酒,根本不理我这套。 - ?4 S; I) Z( s1 Y, y( R2 n/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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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为酒喝太多了,看着他这样我就难受,冲动着眼圈红了,冲动着问了一句:“你跟我说句真话,你为什么跟陈舒亭在一起?你真喜欢她?” ' g0 b" u3 B0 c( g1 V
“……” - q- Z) o& l7 u* E/ P
+ L- x) T! Z, h9 r; R “看在咱们这点情分上,你说一句真话行嘛?”我语气重了,因为我着急。 ) x7 U% j5 x& {: G: [
“喜欢!”戴晓翔说得非常肯定。 9 ]( B0 F2 I: O. H2 k6 _
我微微点头。 5 Y- `% x% K5 P2 ~/ `& ^ I
“可我不想为了她咱俩搞成现在这样!”戴晓翔快速地说出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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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翔子一眼,这回轮到我低头注视手中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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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为我咕咚咕咚地倒二锅头。为他自己倒得更多。他似乎喝高了,喝得开始一通讲话:“我心里真难过,真的,华子……我跟亭亭将来能怎么著,我也不知道。咱们是什么?二十多年的交情。后来这些朋友里,真他妈没有咱俩这样的。当初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我根本不可能从南边过来,过来了也没人能让我白住那么长时间,帮我这么多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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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句不敢打扰他,我要听听戴晓翔他到底在想什么。 2 ]4 R; w+ h' D&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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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咱们都结婚了,一样是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的兄弟……你别在这儿呆得什么都不吝,GAY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以后你跟咱爸妈怎么解释?再说美国人也歧视着呢,那天我对一个同学说那小车儿不错,他说那种是女孩子和GAY开的,那种意思很明显……” 7 ~$ d: V9 K; V' ~0 A/ W
“你是害怕被人看不起所以不跟我在一起是吧?”我感觉自己似乎找到问题关键。 ( ~8 K2 e% r# ~+ N' C! w
戴晓翔愣了片刻,马上皱起眉头:“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我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是。原来我接触过那些人,做模特的,搞音乐的多着呢,他们看男的就象咱们看女的一样,轻易就有感觉,很容易就喜欢了。你能吗?……”
( @( i- }. `' }! |8 Y# U1 X) w' A; r% S 我没回答翔子。我现在是越看男人越爱看,偶尔看着好的恨不得干点什么。可喜欢,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 O; L( j; G8 S& b, q3 ? “将来正经地找个你喜欢的女孩儿结婚,我心里就不慌了,你不知道你走的这一个月,我……”戴晓翔在自己灌自己的酒:“你说我跟亭亭吵多少架,她让我找你从国内买东西,我说不行。我操,她跟我那个吵……她这个人是好,可我也对得起她,她那么多门课的学费,大部分是我交的,她英语好,准备两年就读完,这学期我就选了一门课,纯粹是混,我都不想混了,XXX回国算了……又上街挣钱,不是有毛病嘛……”
+ P: t3 q2 e4 E, D “你没事吧你!”我真急了,不是什么嫉妒吃醋,就是为戴晓翔这个缺心眼儿的二百五着急:“你自己的前途你不把握,你先管她干什么?没结婚你给丫掏什么学费啊?真分手了你他妈管她要还是不管她要啊?再说能要回来吗?” 9 U4 o& y. f5 w- W( G
“分手我也不会要的。她对我真是一心一意,我要是想结婚,她一定会跟我结婚……”
# T% }- H. J8 U) v 我决定再也不插嘴了,就这么听着吧。
4 K! L' Z9 h W9 F: C3 n, i “你也不用说我,你干什么把那么贵的项链给赵敏啊?你跟她能结婚啊?” : D1 u% H0 n% }; y) z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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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翔子冷笑。
- q7 S9 q/ g8 _* [ 电话响了,我准备去接,翔子说他接,肯定是亭亭的。
' [! G3 W8 f1 ~) m 翔子那边与他的亭亭谈情说爱,我这边离开饭桌,来到卧室躺在床上。我也喝高了,我要睡觉。1 L; b7 D( M- `1 I
不知什么时候,戴晓翔搂着我躺在一起。我喝醉了,喝醉了我就不想要自尊了,自尊值几个钱啊,体会到爽了才是真的。爽到一半,我突然想笑,问翔子是真想和我做还是安慰我。他不回答。4 _, Y% J' _. q2 B" q; `/ q
爽过之后,我闭着眼睛对准备躺在怀里的戴晓翔说:“你别在我床上,我想一个人睡,抱着你丫睡觉难受。起来起来……”我那不值钱的自尊象个二百五似的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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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离开我,我听见狠狠摔门的声音。 4 N2 Z7 S; x, V: X9 ?8 r; W
摔吧,但愿这一摔让我们都解脱了。 ) h, p8 \% N- ~9 b* {3 u8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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