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韩子高》 BY 浮生偷欢 【完结】

药大男孩

34

终于回到山阴。

山阴城与我上次回来时相比并没多大变化，仍是宁静却不失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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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忆起，那一年，我与陈茜愉悦返乡，深信着我二人情比金坚，誓要一生一世厮守不离不弃……而今日，我携妻归来……

2 z3 v3 b, j0 Z& z8 e* y0 G－－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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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敛了伤怀，我将十三与宇带回了家。

知道十三是我妻子、收下十三赠送的厚礼后，老父与小弟的脸色依旧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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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安排十三休息后，老父把我唤到他房中，小弟也同去，看样子，是要我来说个青红皂白了。

果然，老父直接就问我，“子高，你真娶妻了？”自那年陈茜发话后，老父与小弟再没叫过我蛮子，总是唤我“子高”。让他们再称我蛮子，总是不肯。想到反正名字只是个代号，我也就没有坚持，由他们喜欢怎么叫好了。

7 S! j$ F, r% _0 Y: P“嗯，”我点头，“十三已是我妻了。爹，十三已有我的骨肉，韩家就快有下一代，你也将作爷爷了。”十三月事早停，从长安回到山阴这一路上，更已确定，如今，十三已有身孕近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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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和小弟被这消息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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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过后，老父先回过神来，抓住我急急问道，“那皇上那边你怎么交待？”

: k. X9 M& L4 @, t  Z见老父一脸的惶恐与不安，我叹口气，是我不好，与陈茜的关系是天下皆知，而如今陈茜为帝，可以以一国之势来对付我的家人……是我不好，让家人为我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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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V) B6 @; j0 D/ e$ r+ D' w我向老父解释道，“爹，我早已辞官，跟皇上，早就断得一干二净。”我索性一并招供，“我早就离开建康。十三是我在长安时遇到。因情投意合，所以就结为了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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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到了长安！”爹显得是吃惊异常，“你真不跟皇上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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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 I) i# g1 ]% B“不了，我和他，早就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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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s# K* A6 t4 E: H: d! `7 ]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以陈茜的性格，哪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摆了手，甚至连我家人也没来找过，我怀疑的问道，“爹，你跟皇上，有联系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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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绝对没有！”老父连连摆头，以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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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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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和小弟齐声道，“没有，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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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色说道，“爹，不要骗我。你该知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人家骗我。如果你跟陈茜联系过，现在告诉我，我可以不计较。”

1 O- E4 g3 R) L9 Y# F“没有！真的没有！”小弟也来证明，“哥，我和爹都是才知道你离开京城，辞官不做了，哪会去跟皇上联系？而且，皇上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这些无官无职的小民，哪里就可以轻易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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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是，爹与小弟，皆无官无职，想见陈茜也难。只是陈茜当真就没派人到过山阴？我再次确认，“爹，你们真的没和陈茜联系过？”

老父一下子掩住了我的嘴，责骂道，“没大没小！你怎敢直呼圣上之名？！这可是会惹来杀身大祸的！”

“爹，我早已离开朝廷，今后不会再做官了。我们说陈茜的名字，不过是自己在家里私下说说而已，他哪里会知道？”

“你这孩子！”老父气道，“还敢说！别说了！－－现在不要给我说这个，我们先前是在说这辛十三！”老父追问，“这辛十三到底是何方人士？家中又都有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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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6 H0 L: X6 `# t! n: [0 a/ E" |按照早和十三所商量的，我告诉家人，“十三是长安的富家小姐，爹娘早逝，”见老父面露不屑，想起家人现实势利的本质，只好又说，“她爹当年是魏国高官，后来辞官不做，就在长安做着些生意。现在十三爹娘虽已逝去，却留下万贯家财给她。她倒也不是什么孤女。”风姿楼、风之枭这些就权充是万贯家财吧！我这也不叫说谎，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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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老父脸色稍霁，我又说道，“十三家并未败落，仍有无数生意要做。这回她和我同归山阴小住，过一段时间后，我和她就会离开，她的万贯家产将统统交给我打点。”这也不是假话，以十三的打算，是回山阴后再离开，然后要我和她一起管理风之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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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b4 x- w2 m/ f& H9 b见老父仍有不快，只好再说，“爹，你看看这回见面时十三送你和小弟的礼物，你就该知道，十三她多有钱。而且她生性豪爽，最是尊敬长辈爱护家人，逢年过节，必然是少不了有厚礼给你们的。”十三在见面时，各送老父和小弟一箱黄金，问她为什么不送别的，十三直接说道，“对付你的家人，真金白银为最佳利器。”气得我！

1 ^$ l; F, N, ?2 o9 G3 m老父的脸色已变得和蔼，沉吟片刻后，老父说道，“既是好人家的姑娘嫁到咱们家来，当然不能让人家姑娘受了委屈。子高，当日你二人成亲，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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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3 \8 S% o1 A( Q“没有。爹，十三父母早逝，哪能来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她既情投意合，她就直接允婚了。”

“那怎么成？”小弟嚷道，“这不是委屈了嫂子吗？！哥，你得大摆酒席，广告左邻右舍，重娶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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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个必要。”我和十三都是随性之人，并不在意这些世俗礼仪，反正只要我们自己认定已经成亲就好，何必再摆什么酒席以娱乐旁人？

# h5 ?8 a+ E. Y6 v4 U  C7 W) u8 T. G. K“不行！”老父也不依，“不在家里重新成亲，如何能让邻居们相信你确已成亲娶妻？人家姑娘嫁到咱们家来，可不能让她笑咱们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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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无奈的说道，“十三不会计较这些。”

“那不行！必须得重新成亲！”老父断然说道，“一定要！”

8 l' n5 O2 g2 ^  ?( R7 b“爹，你看，十三的肚子那么明显，成亲时人家看到了，会怎么想？”

" m" |% U6 n+ u, F却被老父一句话堵得死死的，“现在不办，要待到什么时候？待孩子生下来后？－－你放心，我会告诉乡亲们，你们已在长安成亲，这回回来只是请大家喝喝喜酒，人家不会去计较十三的肚子！”

4 f1 I+ E( x" o+ O1 X6 _/ F6 o; W- i我只好打消念头，由得老父和小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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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告诉十三这个消息，十三听罢，说道，“子高，我不相信你的家人会这么轻易就接受了我。以你家人的性子，怎会如此容易就承认了你我的亲事，还要为我大肆操办亲事？”

1 d1 ]' ?2 w# X# }  E自允婚后，十三就开始收集老父和小弟的资料，自然，不大喜欢他们。依他们性子，不同意这门亲事，只在十三意料之中。而他们这回允了婚，十三会怀疑也是很正常的。不愿告诉十三我是如何让父弟答应的，我只说，“他们毕竟是我家人，只愿我能幸福。”

“只是子高，你与陈茜的事，你家人尽已知晓。现在陈茜又做了皇帝，而我，在你家人眼中，只是一名寻常富家女子，哪里比得上陈茜？－－子高，你家人当真会为了你舍陈茜而取我？”

1 E0 F6 a" ]; K9 F; D' i: G) f! R$ K我不悦道，“他们贪财好势固然是真的，但毕竟是爱着我的家人，只要我幸福，他们当然会尊重我的选择。”是，我承认老父与小弟皆是势利之人，但他们仍是我的家人啊，怎会不支持我的选择？而且，我也反复问过他们，是与否与陈茜接触过，他们都否认了。想来，深知我性子的他，不会骗我。

十三却是语重心长，“这根本不是他们一贯性子。子高，反常即为妖啊！”

我越听越火大，不错，老父和小弟是爱财了些，但他们是我爱着也爱着我的家人，怎会对我不利？

不想再与十三分辩下去，我只说道，“十三，咱们开始筹备成亲吧。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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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开始风风火火的准备成亲事宜了。家里重新装修，采买各种物品……倒也热热闹闹。各项琐事，自不必一一细述。



3 m6 P. E; `. W1 k然后，我和十三真的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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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_) R. N. s- n红烛高烧，司仪在一旁拖长了声调道，“一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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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S/ o7 ?. H' @& S3 X& Q1 d我和十三遵仪照做。

“二拜高堂。”

3 q! L. R9 s- n' U$ d; n我和十三向老父齐齐拜下。

- I& u' d, R4 F0 J& m“夫妻对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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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M1 }3 [" C  K我们又相互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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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3 w/ k3 ]; D  _0 E1 e司仪高声宣告，“礼成－－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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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起十三的手，就要往洞房走去，却听到有人高声喊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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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Q4 O/ q! h0 p$ \5 K达达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一匹马奔入了院子，勒马，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自马上利索跳下，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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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还是来了。果然是派了人在山阴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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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7 _( K7 f+ Z" ~; ^他还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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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已经成亲了，还来做什么？

) {+ d2 q7 F5 q' R- a看着他，我心里又喜又悲，又怒又恨……各种感情交迭在一起，真不知到底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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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G7 Y- Q6 Y, A, T看着我，那人淡淡说道，“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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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审视着他，他瘦了，明显的憔悴好多。眼眶下有着明显的青黑之色，看来他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睡好。茜，你，过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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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住心中翻滚的情绪，我平静问他，“别来无恙？”

4 x7 V6 T3 v7 ~那人没有答我的话，利眸扫过十三明显隆起的小腹，冷笑，“好你个韩阿蛮，不仅有了妻子，连孩子也有了。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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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索性拉起十三的手，大大方方的介绍，“这是内人辛十三。十三，见过皇上。”心想把他身份一亮出来，周围人还不赶快跪下参见，为免在臣民们面前丢脸，这人自然不敢太过乱来。

) e0 u7 W4 G0 @, S$ h9 e十三福了一福身，“辛十三见过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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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那人冷笑，“现在我变成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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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下迎驾，“草民韩子高恭迎圣驾。”心中却深觉奇怪，周围人为什么都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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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得狰狞，“看到周围人都没有接驾，你觉得奇怪是不是？阿蛮，我告诉你，除了你和这辛十三，在场所有人，都是我的人！－－我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 ~0 s: R9 c2 x9 R十三一把扯下罩着头的喜帕，挽起我，问陈茜，“你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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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茜刁声笑道，“我只想你们成不了亲！我只想带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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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f5 i7 z' C) T* m4 |“回去？回哪里？”我摇头，“你我早是路人，再无关系。”

2 E6 Z) a8 H+ n4 z9 n“你敢撇这么清？”陈茜动了怒，一把将我的手臂捉住，就往自己怀里带，我反手就是一掌，想将他迫开，不料，我竟发现一身功力尽无！！

“你发现了功力尽失，是不是？”陈茜眼中闪动着残酷的光芒，“阿蛮，这回我看你再怎么逃！”收臂将我锁入怀中，也不管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攫住我的唇，那人就吻了下来，粗暴、毫不留情的吸吮。见我挣扎，那人停下动作，放开我的唇，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回去再跟你算帐！”

我望向十三，想寻求援助，却发现十三面上一片惊骇之色。

0 e- X# I( _2 E, `. @/ f) m. N% _% q我二人四目交接，十三沉沉说道，“子高，我也功力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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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 p% T% r- `+ c' @. w昨日孩子胎动，十三腹痛，我还运功为她安胎，而今天就双双功力尽失！？

, j) o4 @8 c1 o* `$ Q1 ~- o5 ~  H我问陈茜，“你给我和十三下了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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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茜笑了，“为什么说是我？”

9 m; e6 g4 n4 E2 c. d2 v4 f“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到会有谁。”要让十三与我双双皆毫无知觉的失去功力，那种药何等难找？！十三精于医药，要想有能瞒过她的药，寻常人很难找到，只除了陈茜。－－一国之君，还怕找不到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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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陈茜坦认，“你武功高强，我怕来时，你抓了我后迫我将你放开，而你这一走，我也许就再也找你不到。所以，只有对你用一点药了，让你功力尽失，好任我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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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A+ r9 N6 N2 x我咬牙问道，“到底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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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D9 M6 @" b) G( ?: h8 v4 y没等陈茜回答，十三苦笑，说道，“子高，看来我们是都中了‘不知散’。”

“不知散？”

) @" H8 I- I( u/ K" c, g  Y7 R6 d0 b十三给我解释道，“不知散是林卓非当年配制的。能在不知不觉间让人功力尽失。若没有解药，一生一世也只能是个平常人。”她的笑容转为阴沉，“我一直提防着你家人，没敢吃他们送来的任何东西，没想到，千防万防，防不到自己身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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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十三的身边人，除了我，就只有一个宇了。难道会是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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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5 {, ?5 d* ~" H$ ]) `“不错，”迎上我探索的眼，一直静立于十三一旁的宇开了口，缓缓说道，“小姐，你的不知散，的确是我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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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 V! E" F$ W' X: R, j4 V“为、什、么？”十三问得平静，眼中却已有风暴，“宇，我自忖向来待你不薄，为什么要背叛我？”

宇的眼中尽是怨恨，“谁叫你要背弃高爷？高爷待你一片真心，你却视若败屐，不管高爷，要跟他人成亲！”宇恶毒的笑着，“所以，我就对你下了不知散，让你功力失尽，再将你交给天嘉皇帝，由天嘉皇帝来对付抢了他人的女人！”此时的宇，就像是那自十八层地狱偷逃回阳世以报复世人的厉鬼，凄厉绝望带着满身的仇恨与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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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了然点头，“原来，你竟对高洋动念生情了。宇，看走了眼，是我自己活该。”

“高爷心里只有你，我从来没有动过要得到他的念头。”一提到高洋，宇的目光转得柔和，幽幽悠悠的说道，“我只要能不时见到他，知道他的消息，就已心满意足了。可是，”脸色一变，她面罩寒霜，“你竟去跟其它男人生子、成亲，一点也不顾念高爷的感受！－－辛十三，我、不、饶、你！！所以，今天我让你喝下那碗加了不知散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汤，让天下无敌的辛十三变成一个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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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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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晨到现在，我水米未进，只除了一个半时辰前小弟送来的那碗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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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 _) P. W" F: ^不敢相信，竟是我的亲人出卖了我！

# n; |6 y" ^' H# [/ [; Z; w) ~; k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我问小弟，“小弟，你知不知道那汤中是被下了药的？那碗汤是不是宇端来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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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_+ M. H9 @# j$ ]8 c- N“……哥……”小弟支吾其词，“我……”

我怒道，“小弟，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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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V- z( }9 {6 X陈茜看着他，笑得极为温和，“怎么，有胆子做，却不敢承认了？”

见陈茜发话，小弟干脆认道，“哥，那药，是小宇姐和我一起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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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g' h# M$ x我怒视小弟，“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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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口后，小弟突然间全不怕了，“哥，皇上早就跟我和爹说好了，只要圣上能把你带回去，爹就可以做官。”直视着我，小弟眼中全无惧色，更无，一丝一毫悔意，尽是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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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看小弟一眼，转过头，我问陈茜，“你什么时候和他们联系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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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明说他们是谁，但陈茜自然知道，他微笑，“四个半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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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1 d9 b: f$ x, @1 F“我许诺事成后，让你爹做给事中、山阴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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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8 I$ `, X9 V0 b果然！
2 R6 I' K/ h& V2 }( {
% x4 G0 t. H) D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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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茜恶意一笑，“当年我就说过，他们一定会为了自身利益将你卖了。当日你还不许我说，现在你自己看看。”

" [4 X7 |/ {  q1 Z9 c我恍然大悟：难怪那日我将十三带回来后，他们并没有怎么反对！难怪他们坚持要大办亲事！――趁着筹备亲事，老父他们只怕就将消息送与这人知道，再与这人商定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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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半月前！

四个半月前，他们就已将买卖做定！！

: \8 G* p0 J' y: }/ Z0 u0 y而我问他们时，他们仍能坚称绝对没跟陈茜联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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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恨看着爹和小弟，－－这就是我的家人！

/ i' L( O7 t2 z这就是我一直爱着、保护着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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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不是应该互相爱护，互相支持的吗？家人，不是应该尊重对方的选择，以对方的幸福为已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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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当年在乱军中我不惜用这身子来换你活命，接受了一个又一个如狼似虎的男人！平日里，我呵护你们，我爱惜你们，我照顾你们，我站在你们身前，为你们挡去所有风雨……

# t/ V6 N( p4 V- d4 |, I而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我！！！

/ Z' E4 V$ p1 L# N0 M3 ]' h% y心碎成一片片，面上，仍能平静似古井无波，“爹，就为了区区一个给事中、山阴令，你就卖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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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g* K5 X# K) s“谁、谁叫你不许我们做官、不许我们发财？别的人受皇上宠爱，谁不是大力提携家人，就只有你自命清高！不但不准我们住在建康，还要皇上也不给我们官做！为了能做官，能光大我们韩家，我们当然只有把你交给皇上了！”开始时，老父似还有些心虚，但说到后来，却是越说越流利，“皇上既肯许我做官，对你的宠爱又不减，我当然只有把你交给皇上了，反正你早是皇上的人了……”

# Z2 _& a# e3 U- ^3 u他还在叨叨说着，我却没了兴趣再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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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原来，在你心中，我这个一直爱着你护着你的儿子，还及不上小小一个给事中、山阴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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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茜，”有些伤心的看着眼前志得意满的男人，我问他，“为什么要把当年我们说过不让他们做官的事告诉他们？”绝不让老父和小弟做官一事，只有我和陈茜知道，而如今，老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除了陈茜告诉他，别无他人！

$ K2 R( E' b2 u  E8 Z) S* G陈茜平静的告诉我，“阿蛮，你该知道，我是个只管结果，不过手段如何的人。告诉了他们，能让他们更死心踏地为我做事，何乐而不为？就算知道你会怪我，我仍然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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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

我怎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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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J2 g1 V6 o  h要怪，只怪自已家人太过贪权好势。如果他们真心只为我好，岂会为了一官半职就将我卖了？如果他们真把我放在了首位，又怎会被利诱？

- [8 k# y2 [# F$ ^: t; G当年不愿你深谈，就因为太过了解他们的性子。天真的以为他们爱我就如我爱他们一般的坚定，没想到……

老父还在叨念着，辩白着自己是如何无辜，如何的逼不得已，而我，又是如何的自私自利不顾及家人……

看着那开开合合的嘴唇，我心寒不已－－这就是我全力保护的亲人！？这就是我深信不疑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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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z0 \0 R; n) A, ?* }- S3 x6 p5 D我韩阿蛮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在他们眼中，却是不顾及家人？！

- ]8 e! k9 ]% P* X呵，如此家人，不如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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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Z* @/ }) N& k7 h别过脸，不想再看到他们。我问十三，“不知散可有解药？”

6 y- N  H) M% Q9 I. f“有是有，不过这上下肯定已被那贱人尽数给偷走了。”

9 P( u! Y5 K& v我再问陈茜，“你有没有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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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u2 }7 i/ o. B“没有。”

“真的没有？”

. B+ H& G' }$ H: l& \! `& N许是他看我表情不对，只好认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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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U. h9 A- u+ D) D+ C“给我。”

“不给。”

: S0 c" g8 _- X7 J, F, E5 d我嫣然一笑，问他，“陈茜，你想要活的阿蛮？还是死的阿蛮？”

痴迷的看着我的笑，他微微失神，随即领会了我的语意，搂紧我，他惊恐问道，“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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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解、药。”

“不给！”将我搂得更紧，要溶入骨血似的，“给了你，你就又要跑了。你和你家人已经闹翻，是定不会再到他们处了。那时候我又能到哪里去找你？不给！绝对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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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耐心的再次说道，“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发誓此生绝不离开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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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6 R# H* w8 j2 u. c" F“我不相信你！”他答得又急又快，“以前你也答应过我绝不离开，却仍是跑了！再给你解药，不知你又会跑到哪里！－－不给你，绝不给你！我要你只当一个平常人，一生一世也只能呆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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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叹息，“看来，你，是真的想要一个死的韩阿蛮了。”

2 Y  q1 R$ Q: q他怒道，“我不准你死！我把你看得牢牢的！我就不信失了一身功力的你，还能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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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q( U! |. @4 |5 C, Q敛起笑，我面无表情，“陈茜，你绑我在身边，你以为我就死不了？若我执意求死，防得了一次，你防得了第二次？防得了第二次，那第三次呢？还有更多次在后面，你防得了？－－若我绝食，你又能奈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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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极，“你！”

我伸出手，“解药。”

5 \6 \" A( r5 i4 m9 Z) V/ r8 i他冷静下来，看看周围，一拍手，唤道，“李凤真，制住辛十三的穴位，你再带十二个绝顶好手守在她身旁，不准任何人靠近她。只要有人敢接近他，不管那人是谁，你只管给朕伤害辛十三！绝不要留情！还有，走了辛十三，朕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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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 d% P* G眼见一小群人将十三团团围住后，他稍觉安心，对我说道，“解药我可以给你，只是，你必须得答应我，一生一世绝不再离开。你若敢走，我让人将辛十三先奸后杀，你的孩子，也绝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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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解药，我服下。随后就感觉到沉睡的功力正在慢慢苏醒中。一边静待功力恢复，一边问陈茜，“你是怎么和宇联系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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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自己找上的我。我的人与你爹接触时被她发现，她就自己找了上来。”

十三颔首道，“难怪我派宇打听你爹有无什么异样时，总是一切正常。原来如此，宇啊，你真的把我骗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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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G! D( ]' D宇冷冷道，“谁叫你要背弃高爷？辛十三，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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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M8 E! u+ M! O- P( y功力尽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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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N/ J' O* p我问十三，“对于背叛之人，十三会如何处置？”

十三与我对望一眼，心意相通，悠然答道，“叛主之奴，但凭夫君处置。”

) E. j1 v& Y, R9 a3 Q拔出陈茜身上佩剑，我舞个剑花。

/ i. \& Q  O" X- M0 x% _剑长三尺，出鞘时龙吟之声缕缕不绝。

陈茜大惊失色，飞扑上来，紧紧抱住我腰身，“阿蛮！你别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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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开陈茜，看也不看他，舞起手中宝剑，我直取宇。

宇的功力与我只在伯仲间，一时之间，斗得难分高下。所幸我有十三在一旁指点。很快的，我制住了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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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问十三，“十三，真由得我处置？”

/ r  r, M1 X( Q1 Z十三含笑点头，“夫君只管放手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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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W8 i7 ^0 S( I+ o, v5 b剑光寒……

% }( v2 N# w5 y9 z宇被我一剑切成两段，鲜血喷洒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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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她的头颅，我对十三微笑，“十三，我已替你收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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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J) g8 n, y! r% `; t: @堂上之人，全被这血腥的一幕震住，只十三笑得开心，“好子高，不亏是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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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剑，弹弹剑身，我笑问十三，“如今我功力尽复，十三，我这就来救你，将他们统统杀净，可好？”

“好啊，”十三面上一派悠然之色，自如回答，“我就等着夫君为我大开杀戒。”



: P+ X+ p0 n. y* q“你又骗我！”陈茜怒吼出声，仿若一只受伤的兽。

1 r& k# F1 P: z# y# _* G我冷冷笑道，“皇上，托您洪福，我连亲情也已被您斩断！这世上再无牵挂！区区一个承诺，又怎会放在眼里、记在心上？”

“你！”陈茜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好啊，你就去救你娘子，杀净所有人啊！只是，你确信你杀得净这堂上所有高手？”

1 z: e* j2 r: M4 }/ u  o# g" C我扫视一眼周围所有人，除了老父、小弟、陈茜，其它的，皆是特级好手。看来陈茜这回真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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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十三功力未失，我二人联手，倒也能杀得出去。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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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0 y2 R- `' d" s2 I6 J我问十三，“如今只我一人，也许不但救你不得，我二人还会丧命于此，十三可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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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笑意盈盈，“反正你我皆无牵挂，就这么血战至死，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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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啸出声，“好十三，不亏是我韩子高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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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动手中长剑，我就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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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茜一把抱住我，“我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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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也不看他，我冷冷道，“放开。”

陈茜笑一下，“你不是要杀光这堂上所有人吗？来呀，先杀了我再去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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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气上涌，恨声道，“你！”却也只说得出这一个字，看到他那双哀凄欲绝的眼，便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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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容越发的温和，目光却越发的冷，全身上下似有火焰围绕，熊熊燃烧，“来杀我呀！先杀了我再杀别人，一个一个统统杀掉！绝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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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X1 l2 O/ [. M( j$ ^1 C* B% `5 j7 S我怒极反笑，“陈茜，你是在赌我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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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8 b5 S' J; z( f. E. O% ~他冷笑连连，“你会下不了手？来，只管来杀了我啊！”

怒火焚烧！“你以为我真下不了手？”

我的剑逼上了陈茜的颈。

陈茜根本不怕，索性闭上了眼，看也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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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B7 ]( T% L3 m" q7 \% W拔刀声响起。

利刃皆出鞘。四周兵士皆虎视眈眈望住我，十三颈旁架着二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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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8 G( y; Y8 O1 a5 W陈茜双眼仍是紧闭。只是，他的眼角，有一滴泪。



泪！

0 ?2 ?1 M8 Z0 J5 h8 U* q) d明知道他可能只是在做戏，明知道他是以泪要胁、以情逼迫，但，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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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B( ?4 @" ~+ V我以为，你的一颗心里全装着天下，绝对不会为了我而身陷不测。没想到，你还是来了，还是把命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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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7 h( m% l- ~陈茜陈茜，你我二人，之间有这么多伤害，到底是你负了我？还是我伤了你？到底是你让我痛，还是我让你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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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滴泪，滴在了我的心上，熄了那滔天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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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1 G0 H( M, \7 s- M9 v: d罢罢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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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的展臂，将他拥进怀里，在他耳畔，我低声叹息，“你又赢了。”

霍地睁开眼，他欣喜无比，“你愿跟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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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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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再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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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离得到哪里去？分开这些日子来，哪里又真正放开他了？既然离不开，又不愿下手，那，只有依然留下。

9 k6 J4 `, }8 R$ G( K5 h" }低喟一声，对那双期盼的眸子，我许下一生承诺，“我答应你，阿蛮再不离开。此生此世，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事物能让我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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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g( E' m(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一把抱紧了我，“你说了！这可是说定了！再不离开了！”说到最后，已是隐有哽咽之声。

我低低应道，“再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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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痴痴看牢我，“再不离开了。你终于肯答应了。”

8 B1 }5 Y! C0 n6 R/ X我看着他，心中是无奈痛楚又伤怀：走啊走，走到了天涯，走到了海角，心里仍是装着你，仍是放你不下。心都还在你身上，还能走到哪里去？

世界，陷落在我们的对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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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静静的屋中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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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G( d- b- ?( k( v“我就知道，哥除了回到圣上身边，还能跑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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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弟！

4 _5 U# i+ U1 |) K3 `放开陈茜，我冷冷看着小弟，小弟不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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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0 m4 s9 {9 @# }: I" a小弟啊，你永远是如此的不合时宜，没有一双慧眼。多年相处，你和爹还不明白我的性子？却仍是为了眼前利而将我出卖……

: t# N! z7 H* [0 ^( x* A2 ~& P当你们失掉我后，仍能如此安稳的生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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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陈茜，“陈茜，你记不记得那年你和我回山阴时，问过我的话？”

陈茜不敢看我，低低道，“记得。”

/ R: T0 _; m# c' t/ ~4 R“很好，你仍是记得。当日我说过，若是平常人出卖、欺骗、背叛我，我定会亲手杀掉他。若是爹和小弟出卖、欺骗、背叛我，我定会割袍断义，再不往来。－－如今，我已手刃宇，再来，就是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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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m* _4 E* F7 a- P1 x“子高！”老父叫道，“你怎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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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视着他们，我冷冷说道，“当你们卖了我那一刻起，你们就已忍心将我舍弃。韩子高，就已不为你们所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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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扯开发髻，握起手中的发，毫不迟疑的挥下手中长剑…….

# `5 {7 \9 \2 H! x% @发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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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g- B2 e+ x& K3 V. I5 J4 n我朗声说道，“古有哪咤剔骨还父，今日韩子高割发断义，从此以后，我与你韩家人再没有关系！”



带着十三，我和陈茜踏上了回建康的归途……
   

药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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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陈茜的意思，是由我和他骑快马赶至建康，而十三则慢慢乘马车由人护送到建康。我拒绝了他的安排－－怕他在路上派人对十三下毒手，以十三以前的功力，自是不在话下，但如今，十三只是一寻常女子，且身怀六甲，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把她杀掉。太了解陈茜心狠手辣、赶尽杀绝的性子，我哪里放得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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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茜恼了，“你是不是怕我对你的辛十三下手？”

/ Z# T6 S* L  W6 o见他说破，我也直接承认，“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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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牙切齿，“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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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我点头说道，“十三如今比不得平常，有了身孕的人，又失了一身功力，随便一个人就可以轻易要她性命，我哪里敢放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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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勃然变色，“你就这么护着她？”

我平静的看着他，温和说道，“她已是我妻，如今更有了我的骨肉，她的安危我当然得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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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 u8 H7 ^“那当真是你的孩子？”

2 E4 C+ v4 D4 M( i) V( G6 R% B“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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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他的脸上满是妒恨，“你居然跟她有了孩子！你居然敢！”一拂袖，那人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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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M6 b" z. Z" b! g/ J1 X没有追上去，我牵起十三，就往停放马车处走去。

9 g0 ~2 T0 X0 M- r! O9 P十三窃笑不已，“子高，你好厉害！陈茜居然被你吃得死死的，我原以为你们两人相处，定然你是被欺负的那个。没想到居然是你把他吃得死死的。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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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差啊，”我睨她一眼，想说她也是把高洋玩弄于股掌之上，但随即想到此时他们现在的情况，哪里还敢说出来惹她伤心？也就把话吞了，用“传音入密”改口问她道，“现在少说闲话，十三，你到底制不制得出不知散的解药？”陈茜不肯给十三解药，想以十三来牵制我，而我又不会配制。十三功力若不恢复，在今后的日子中绝对会危险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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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U8 m$ }2 K% X' N- i十三轻轻颔首，示意我放心。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就说嘛，这女人应该是比较能干什么都会的那种。

十三放软了身子，往我身上偎来，“夫君，人家腰酸背痛腿还有些抽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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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l" n. y6 ^据说怀上孩子的女人都很辛苦，而且稍不注意小孩就会保不住，十三会不会也是这样？我紧张的说道，“那我们快去找大夫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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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7 o3 l& T“不要。”十三娇声道，“才不要呢。天下有几个大夫能比得上我？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夫君，你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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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h/ P* H" x" o6 C, |, @' B我这才明白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而是这女人发懒，不想走路。

唉，谁叫我是人家夫君？谁叫她是我孩子的娘？谁叫她失去功力有一部分原因是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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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k( ~: ?& l0 f一把将十三抱起，认命的说道，“是，为夫抱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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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r- b2 G; P- o  V“这才是我的好夫婿嘛。”摸摸我的头，十三在我脸上亲了亲，“夫君真是好。夫君真疼我。”

“你啊……”这女人到底有几张脸？？时而是雄霸风云的豪杰，时而又是一只偎在人怀里撒娇讨怜的小猫，时而可以冷酷残忍，时而又让人恨不得能把她暴打一顿，这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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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O  C+ L, [* y0 n8 T“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声暴吼传来，下一刻，我的手臂被那人死命打着。怕一松手会让十三坠地，我不敢动。那人见打我根本不起作用，脸色一变，就直取十三，招招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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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十三是要做娘的人了，他还这样？

微微有些恼他，我于是施展轻功，抱起十三，就直往前奔。

他慌了，“你要到哪里去？”一边喊一边追。

/ i( N. h9 n3 C2 N2 N我抱着十三疾奔，将他远远抛在身后。见看不到他，方停下来，将十三放下，问她，“十三当真愿意跟我到建康？”看这个样子，只怕将来这二人相处会势成水火啊。还是再确定一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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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正色问我，“子高此时功力尽复，何不带了我远走，此生此世绝不再见陈茜。然后我们就如那日所商定的一般，一起经营风之枭。如何？”

和十三远走高飞，此生再不见陈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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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跃下汉水时，不就是要跟他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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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想到再也无法看到那人，再也无法抱着他，再也无法亲吻他，再也不能感受他的温柔他的任性他的蛮横……心就开始痛。

没见着他时，还可以强忍相思之苦，但一见了他，哪里还能忍受不看他、不抱他、不亲吻他？－－怎么放得下他？怎么离得开他？？

摇摇头，我最终还是拒绝，“不。我以后就守在他身边，至死方休。”

! T( n1 j$ Y! E) S9 W7 e6 J+ {“真的再不离开他？”

“离开？”我苦笑起来，还能离得他到哪里去？不管走到哪里，仍是惦着他，仍是放不下也舍不得，既然如此，不如就一直在他身边守着，直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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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t# X8 C“即使今后他的心中仍是以江山和权势为第一，你仍会守在他身边？”

+ E- _) p; u1 w4 C' @“是啊，即使今后他的心中仍是以江山和权势为第一，仍然不离开。”我轻叹出声，“我认了。”

垂下眼，十三问我，“子高，情如镜花水月，尽皆虚空，何苦沉迷？”

0 N* X! P- C5 A我不由失笑，“十三要跟我论佛说禅？”

0 Y" P4 B2 a% w: k  y8 i十三轻声说道，“佛说原来妒是亲。－－一切苦恼的根源，只为有情。子高，不如断情绝爱，再不受那情爱焚心之苦，岂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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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M1 |- B% @1 z( A7 V' X断情绝爱，再不受情爱焚心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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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吗？

7 l4 A  x: J  i. b- X' {如果可以，我何尝不想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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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 E6 j: @0 V如果可以，我何尝不想让一切真的成为前尘旧事、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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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何尝不想挥慧剑斩情丝，跳脱情字束缚，笑看人间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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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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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2 L" a. z  L& c. w2 X9 h可是没有如果。

那些过往，那些跟他一起走过的过往，早已烙在心上，成为永不褪色的痕迹。

佛说：汝爱我心，我怜汝色，是以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佛说：汝负我命，我还汝债，是以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

佛说：一切众生，皆以色欲而正其性命。

佛说：……

$ }- T" X: h1 d; [1 k( V9 B－－不管佛怎么说，神怎么看，爱就爱了，再也收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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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高……”

. Z$ {7 P) s6 `# |7 i6 F我朗声答十三，“可是爱就爱了，谁顾得了那么多？纵然知道一切皆是幻相，仍是无法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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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i5 X* L0 ]$ [2 b8 }十三终于叹息，“那，我就跟你到建康，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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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X0 b5 D5 _/ [- S7 P0 Q$ X“阿蛮！阿蛮！”声声呼唤传来，是陈茜追了上来。

8 E2 N  |+ N& Y  {, G) Y, v他红着眼睛，看上去是狼狈不堪的。平时最是重视修饰的一个人，如今见他这副模样，心不由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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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抱着我，他一迭声说道，“别走！我绝不会对辛十三怎么样！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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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我哪里都不走。”一手挽住他，一手挽住十三，“走吧，我们到建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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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 U) b* F. a4 t/ v. {看我挽住十三，他张口欲言，嘴唇掀了掀，话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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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a+ ~* P) m) a, t' m随后，我们三人同乘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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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十三似不把陈茜气死不摆休似的，对我打情骂俏，好不“恩爱”。那甜蜜虽让我全身汗毛竖起，但在十三那警告的眼神下，只好硬着头皮，由得她为所欲为。而陈茜，在确信我份属无奈的情况上，脸色虽仍不好看，却比一开始好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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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一会儿要我给她捶肩，一会儿又要我给她导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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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 |/ T/ [: G  [- }当十三要我喂她吃西瓜时，陈茜终于忍无可忍，拽住我的手，质问十三，“你这女人烦不烦啊？”

% |+ l" ]/ t7 r6 b" \3 ?十三根本不拿正眼看他，在我身上磨蹭着，撒娇道，“夫君，有人欺负你娘子我哦。你可得为我作主啊。我现在可是身怀六甲，功力尽失，只有子高你，才是我依靠的天啊。”

" v; s, Q2 z+ r! T8 c揉揉她的发，我无奈道，“十三，你不去惹人家就已经是天幸了，谁还敢来欺负你？”

. a1 ]4 W8 b2 H! ?# C/ U扑到我胸前，这死女人放声大哭，“宝宝啊宝宝，你爹又跟他旧情人勾搭上了~~~他不要咱娘俩了！宝宝，你真是命苦啊！~~~”

陈茜瞪着她，自牙缝中迸出话来，“辛十三，你到底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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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X' b0 z& o6 Z9 E/ a十三无辜的回答，“我只是在寻求良人对我的呵护啊~~~~我是他的妻，你只是他的情人。情人，哼，名不正，言不顺，你凭什么来管我们夫妻间的私事？！”

& z, }+ n8 S! i$ ]* R陈茜脸都绿了，见他就要发作，我忙挽住他，看我恳求的目光，他只好将那口气再次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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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对他扮一个鬼脸，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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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B$ @# @2 a' e% J“十三，”我头大不已，“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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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A& B5 G: R- t, f  s# [“你就只知道心疼他！”十三嗔道，“我欺负一下他，你也舍不得。夫君，你偏心。”

) ?1 R. g" K8 l: G- m“十三，求求你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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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 ?+ |3 a  u! X“好吧，看你面上，就算了吧，”十三自我身上离开，“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下正事吧。”

2 @! F8 n  F! ^4 r! A“什么正事？”

& R+ i3 s- o$ E+ K8 o. i“就是到建康后我们大家的住宿问题啊。－－天嘉皇帝，你是怎么安排的？”

* [& i) a2 E+ S& Y# I想来也完全没必要瞒十三，我老实说道，“十三，以前不是我夜宿皇宫，就是他到我的将军府。”

“那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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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是和从前一样！”陈茜抢着回答，“你别想碰他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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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k6 ?. P* g6 b; N. r“我怎会碰他一根手指？”十三呵呵笑道，笑得像一只刚偷了腥的小猫，可爱之至，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几乎让人想一把捏死她，“夫君的全身上下我早碰完啦~~~~，哪里还会在意这一根手指？”见陈茜脸色一变，十三再火上浇油，“你不要天真愚蠢到以为我和子高间什么都没发生吧？他若是没碰过我，我腹中骨肉是从何而来？”

/ I3 i  |) A% I: I# ]陈茜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口气中带了极大的威压，问道，“你这女人怎么就完全没有廉耻啊？！”

* ^, K# f" j% L) I, a* I* y# P! _十三纯洁可爱的回答，“夫妻敦伦之事，乃周公古礼。你这行必遵古礼的皇帝，不会不知道吧？~~~”

唉，我就说，跟辛十三这死女人斗嘴，有几个能讨得了好？看着陈茜吃鳖的样子，我聪明的选择了明哲保身。

) l- s- A4 {! \' N陈茜却不再跟她争辩下去，起了身，坐到我和十三中间，闭目，再不开口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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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路闹着，终于到达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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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 t% K' d) B# i- K一到建康，陈茜执意要我夜宿台城，我本不欲前往，但在看到那人又气又恼又怒的神情时，不知怎的，就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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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十三会不答应，没想到十三却并没有为难，反而对我说道，“你去吧。放心，我会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瞄一眼不远处的陈茜，十三笑，“这人对你确是真心。你和他回去好了。这一路上他受我捉弄不少，一会儿少不得会对你大发脾气，你真得好好安抚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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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些踌躇，“你如今功力尽失，我怎放得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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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笑得自信，“我辛十三是何等人物？陈茜就算是派人来对付我，也根本讨不了好。”

8 r5 w4 s' g9 M: ]“十三，你不要这么自信好不好？你如今只是一个寻常人。”

5 z8 B+ q" N# U, m- J; B“我更是风之枭的首领。风之枭中，高手如云，我自有法子叫他们过来守护。”见我仍是忧心重重，十三自然知道我在担心些什么，安抚的拍拍我，十三劝道，“如今在陈茜眼中，我可是最后一张能控制你的筹码了。他哪敢对我不利？照他想来，我稍有什么差池，你绝对又会跑了，他哪里敢动我？现在他只会对我加强看护，你放心好了！”

* P, y$ G( }  Y想想也是，放开十三，我和陈茜离开，路上，仍对陈茜交待道，“十三若有了什么万一，我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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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中闪过受伤，“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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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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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i' m) V" R他的表情变冷，“放心！如今我对她再三照顾都还来不及了，哪敢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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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伤她、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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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N6 C- ?/ B3 @. K+ Z3 X“绝、不。”

4 Y, S% G/ j$ T5 {; j“我再相信你一次。陈茜，你，别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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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Y2 V; E7 K; d3 m$ ?, m+ x* X他眸光一黯，“不会了，再不会了。阿蛮，再信我一次。”神色是伤楚又带了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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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B; N! t. e- a' n7 k看他神情，不知怎的，我的心中竟有了愧疚，握住他的手，我低声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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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9 y, J  z: f! \4 w回到宫中。

灯下，看着彼此，很熟悉又很陌生似的，一时之间，竟都找不到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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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晌，还是他先开了口，“阿蛮，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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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3 Z3 a- M3 b/ X0 D知道他说的是哪桩事，叹息一声，我问他，“把我追回来做什么？你一门心思想要舍弃我、除掉我，我自己走了，不正遂你意？”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啊。”他似有些释然，吐出一口气，他说道，“我就知道，无论我想什么，都瞒你不过。”抱着我，他靠在我肩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中满是伤心与痛苦，“曾经很想杀了你，但终是放不下。当你离开了，开始时，我居然有着愉悦。我想，那个能乱我理智、改变我意志的人终于离开了，从此以后，我就能只专注于我的霸业、我的江山上。可是，心变空了，空荡荡的，再也找不着归宿。然后，吃不下也睡不好，完全活得像行尸走肉……”抬起头来看着我，他的眼中尽是无奈、深情，“你离开后，我才知道，经年相处，你早溶入我生命中，成为我的一部分。－－失去你的我，再不复完整！－－阿蛮！阿蛮！再不要离开了！我再不要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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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 F2 _) w' H$ W搂住他的肩，我低声说道，“再不离开了。阿蛮以后就只在你身边，从此再不离开了。”

, A0 b2 N6 |* n/ H, M6 p& b; R8 v“阿蛮，”低低唤我一声，他把我压倒，撕裂我的衣衫，在我身上烙下一处又一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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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X' D) G  O; y闭上眼，我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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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Z( `- {7 q# n; d  i; N) X  W剧痛传来，我才发现右边锁骨处已然见血。

+ G2 V4 Z# ]$ _" b8 I舔去血，那人面上尽是嫉恨，“你不乖！居然去跟女人有了孩子！你居然去碰其它人！－－说，这些日子里，你碰过多少人？”

见我不答，那人又咬上左胸，又一深深齿印留下后，那人再度逼问，“回答我！”

7 j/ G) @: J( [% T) k“……两个……”

他阴沉的盯着我，“除了辛十三，还有谁？”

1 R6 I% X( Y9 l% l“青楼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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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s. D5 `, b* G6 J8 E: m埋首在我身上做着印记，每吻一处，那人就问道，“她们吻过你这里没有？”他又吻又咬，很快的，我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青青紫紫……

) y0 |& ?9 b& }# e+ h8 R他一举贯穿了我，久违的痛楚让我不适的痛呼出声，他根本没停下动作，吻住我，让我跟他共陷情天欲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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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激烈有如暴风雨的欢爱后，我疲倦得只想快快睡去，那人将我抱起，知道他是要给我清洗，我闭上眼，由他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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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惊觉不对时，已被他猛地扔进浴池里。

连吃好几口水后，我浮出水面，甩去水，睁开眼，我恼怒的瞪他，“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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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g# O9 I4 z7 V1 g, \那人说，“我在做什么？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了！”纵身跳下池子，拖了我就往外游，一直游到水浅处，那人才放开我，抓起手上白巾，那人居然开始给我拭身，动作极其粗暴，像不把我身上的皮搓下似不罢休。

# i# x* P  \5 C0 ^' h8 x* g5 X我推他，动作却因水的浮力而减小的强度。那人又游过来，缠住我的腰身就又吻。

; F% t- {7 Y, N很快发现他的企图，我不可置信的嚷道，“你禽兽啊？”才做了那么多次，居然就又想要了！

那人冷笑一声，“我是禽兽又如何？我这只禽兽总比你好！这些天来，我没碰过任何人。而有人却抱了两个女人！”恨恨瞪着我，那人指责道，“－－你禽兽不如！”猛地压了上来，那人又进入了我。

$ y7 B3 I! q! y' {- F. [我忍住那折磨人的痛苦与快乐，扶住他的腰，不让他动。那人不耐的拂开我的手，急切的戳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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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8 ]4 t$ T$ d3 S) O“……停……”喘息着，我无力的道，“我……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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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4 G4 ~5 Q$ m+ d. g“你说。”他歇下动作，让我得以喘一口气，问他，“你没碰过任何人，怎么可能？”以这人好色贪欢的性子，在确知我已经离开后，怎么可能不去碰那些千娇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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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脸上染了一抹不自然的潮红，恨恨问我，“你真不知道？”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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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W2 j; b1 O3 n5 f, G; i% W“因为……我答应过某人，只要一天我心中有他、一天我仍爱他，就再不碰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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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6 {# n! W! q3 l  `8 Y" g7 Z) I“……”无言的看着他，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守着那承诺，而我却在外面风流快活……

, Y7 d1 I! [. f/ u- n9 F% n见我表情，那人满意一笑，问我，“自己说，该不该把这近半年来欠我的份补回来？”

  [$ z2 M( L  S" ]6 Y' h2 E“……”

那人又激烈动作着，再问，“该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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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Y, j3 V' ?' f见我仍是不答，那人恼了，猛的一顶我体内敏感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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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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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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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 i' f! [: n- {一夜需索无度的后果是：次晨那人身体虽疲累却仍能神清气爽兴高采烈的去上朝，留下全身酸痛的我在榻上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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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u, I) q& [$ M+ }空气中的波动立即让我惊醒，却看到房门处立着两个笑得不怀好意的女人：辛十三，沈妙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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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十三得意的对妙容说道，“我就说，只要我们一踏入房内，他绝对会醒。”

* I9 J* v1 w: N: X" }妙容一脸的佩服，“不亏是子高的妻！还是你了解他啊！”

“子高，看来昨天你一定很惨。”扫视着我，十三笑得贼忒兮兮，“看你们两人的相处模式，我还以为陈茜是被抱的那方，以你今天的状况看来……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啊！”摇摇着，十三啧啧出声，“啊啊，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我头痛不已的看着这两个女人，“你们到底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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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容说，“我们多日未见，你回来了，我当然得来看看你啊。”她话说得正经，一双眼却是好奇的将我扫了又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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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8 g* N3 j( j+ w) N1 `' }我没好气的吩咐道，“出去！先让我着装。”

妙容脸一红，转身欲走，却被十三逮住，“子高，我们早是夫妻，你身上是什么样子，我再清楚不过，如今再来撇清，早来不及啦！~~”

1 u, a6 e2 B5 h' u  N& G6 m  Y看着这该死的辛十三，恨不得能立刻将她吊起来毒打一顿，但此时，我身上寸缕未着，只好忍住那想打人的欲望，吼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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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要发火啦！~~~”十三见势不妙，忙笑嘻嘻的拉着妙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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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这两尊门神弄到门外，我自床上跃起，腰部传来的痛楚提醒我昨夜的放纵，暗骂陈茜和自己一声，忍住痛，我以最快的速度清洗、着装。



5 @% s9 a% \- T1 Z2 g一柱香后，我一走出来就看到那两个女人面带淫笑，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我咳嗽一声，两人不再交头接耳，齐齐向我看来，那目光竟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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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g; ?1 f5 h为岔开那两个女人的不洁想法，我问十三，“你怎么和妙容联系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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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W, X+ p$ l0 \“昨天你走了后，我怪无趣的。想到妙容已经做了皇后，就在建康，所以就叫人给我把她找来了。”

叫人把妙容给找了出来？皇宫又不是什么好进出的地方，而十三居然就跟妙容联系上了？我再次对十三的能力叹为观止。

“你回来就好，妙容叹道，“你不在的日子，皇上不好过啊。”

我不经心的问，“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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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宫里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只因为皇上脾气不好得紧。平时后宫那些女人们，谁不是在争先恐后的博取皇上恩宠，这段时间里，却都是躲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哦，对了，那御花园中的莲花，不知惹到皇上什么了，被皇上命人捣毁又种上，种上又捣毁，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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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V% B( P) R# B9 k# V7 i池子中的莲，被他捣毁又种上，种上又捣毁？

我想我明白是为什么了：昔日他说过我似莲，如此反复无常的待莲，许是见到莲花就想到了我，然后迁怒于莲……

; p/ _2 a' u# @, c# v: a2 |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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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1 m7 w" e' x2 N心中似被什么虫子给咬了一口，痛痛的，麻麻的，胀胀的，又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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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9 z, _" B% L) y  V0 G, D“子高，”被十三叫住，拉回我的思绪，十三有些奇怪的问我，“他为什么叫你阿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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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一起时，他只叫我阿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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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 ]; J, \十三饶有趣味的问我，“那你又怎么叫他啊？皇上？圣上？子华？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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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叫他茜。”

3 N7 y6 ]6 u3 |2 g! s  ~“哦。”十三了然的笑了，又问，“除了他，还有谁叫过你阿蛮？”

“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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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叹道，“子高，对所有人，都让他们称你‘子高’，却只让他唤你阿蛮，你心里，难道不是特意为他留了一块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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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_# i9 J# u% b是啊，也许我心里真的只为他留了一块地方，那地方，只容许他进入，只允许他碰触。我韩阿蛮的面具不少，见到不同的人就带上不同的面具，只除了他。在他面前，绝无伪装，全无虚假，只是最真实的那个阿蛮。我笑别人并不了解我，原因会不会也有部分在我身上？只因我从不给人这个机会？十三能看穿我，只为我们本质的雷同，而别的人，并不能如十三一般和我心意相通啊－－说到底，我其实是个自闭的人，并不愿别人了解我太过深入。



" f: e$ F( s% ~+ b8 l' ]& i“子高，”妙容打断了我的思绪，她问道，“听十三说，你和你家人断绝了关系？”

“嗯。”

1 q  G9 D; E7 K妙容说，“其实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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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我也知道，老父和小弟给我带来的只有无穷的麻烦与莫大的累赘，但，真要放下，还是困难。这些日子来，我曾反思过，那日我会不会做得太过了？也想过，要不要与家人重修于好？－－仍在犹豫中……

4 ^! _+ w2 g* O+ j; X+ f; c0 x9 j妙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心寒不已。

1 H  G' W: E. ]" E3 u2 j: }6 o6 \“子高，那年皇上欲立你为后，后来你将后位让给了我，你知道你家人为何会不反对，反而劝解你？”

的确，初闻我将为后，老父和小弟全是喜洋洋的，还在想着成为皇亲国戚后的无上威势。而在取消我为后后，他们并没多说，反而开导我，解劝我－－是有些不符合他们一贯的性子。妙容此时说起这事，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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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住妙容，警觉的问，“难道与你有关？”

% |; F- \0 S; i% x+ _% h9 Q6 V" w“不错。我送了厚礼给他们。”妙容不敢看我，低下头，“那时我与你并不熟悉，不知道你到底会不会答应我，经过调查，我了解到你的家人对你的重要性，所以，我送了厚礼给他们，要求他们劝说你不要为后……”

' i3 t* @; E5 c! z3 g' y. a) u% T挥手止住了妙容往下说，我颓然坐下。

做不做皇后是一回事，能不能做皇后是另一回事－－陈茜欲立我为后，是他情意的表现。我不愿为后，是我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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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个道理一样的，是家人的支持与否。－－那是他们对我的态度问题。他们支持我的任何决定，是他们爱我的表现。而仅仅只为了那些金银财宝，我的家人就把我卖了……－－谈什么对我的爱啊？！

家人！

这就是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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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少少的眼前利，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把我卖了！

- ^% V- ?" k0 H  A7 J* E& M* i心灰意冷－－至此，对他们，我是彻底的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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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8 l4 z6 L3 _" ]十三她们走了后，我站在窗前发呆，突然间被人自身后抱住，熟悉的气息让我明白是谁来了，放松了身，将重量全交给那人，由得他将我圈住，头靠在我肩窝里，不语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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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W5 e" F9 M) j“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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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闷说道，“我不喜欢辛十三。我讨厌你跟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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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我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跟她见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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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不兴的答，“我过来时，侍女告诉我的。不想见到她，怕见到她后不知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来，所以就没进来。在外面守着，直到她们走了，才进来。”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讨厌做你妻子的女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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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7 S8 d' u7 p; V' u3 I! B3 m他的神情像极了在闹别扭的孩子，心变得柔软起来，握住他的手，我柔声说道，“茜，对她好一些。我还有你，而十三，如今除了我，就什么也没有了。”我还有陈茜，而十三，在情上，是什么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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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有三种重要的情，亲情、友情、爱情。爱情，现在的十三还谈什么爱情？友情，我不认为十三这样的女人会有朋友，不，也许我说错了，我和妙容算是她朋友之一，只是我不以为十三这样的冷血女人会为了我和妙容这些朋友做出什么。那么就只剩下亲情了。十三父母早逝，孑然一身，谈什么亲情？我只但望未出世的孩子能真正引起她的关注，能真正勾动她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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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我，“蛮，你和辛十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会和妙容认识？”

“十三是见琛的师姐，可能妙容是当年和她认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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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见琛，又是陈见琛！”那人愤恨不已的念着见琛的名字，“怎么你老是记得陈见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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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e5 O% Z) O9 G6 U0 Z“茜，”拥他入怀，我说道，“我爱你，我只爱你。”是陈述事实也是在向他保证。见琛对我的情意，我才发现不久，而他，这个一直在我身边的人，也许早就发现了，当年他会说我是笨孩子，也许就是缘于此吧？－－他也许早就发现见琛对我的情意了。－－即使现在知道见琛爱我，也并不能改变什么。我是个心很小的人，只容得下一个人，这人哪，早就在我心中盘根，除了他，我心里还容得下谁？

清亮的黑眸变得更明亮了，“真的只爱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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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只爱你一人啊。”

  k; Z/ |  [$ t“这还差不多。”他心满意足的笑了，又问我，“那你和辛十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你们相处，似乎不像是为爱。你们当初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成亲？”

想到以后大家都是要一起相处的人，早些知道清楚对大家都好。于是我把十三的事情告诉了他。只是，却隐去了高洋的名，高洋毕竟为一国之君，而陈茜目前处于与他敌对的位置，谁知道他在明白高洋与十三的事情后，会利用这些关系，做出些什么来？－－十三如今是我妻，我自有责任保护她。

9 p9 b4 D* z% c+ {3 ?他听后，舒出长长一口气，“真好，你和她无关情爱。那今后，我会尽量对她好一些。”见我欲责他，他不满道，“你都没肯做我的皇后，却让那个女人做了你的妻，让她能名正言顺的拥有你，我当然不高兴了。－－蛮，我发现，名分这东西真的很要紧，你看，就因为你我不是夫妻，所以那女人那天敢吼我，说我只是你的情人，名不正、言不顺，凭什么管你们夫妻间的私事－－你那时要是真能成为我的皇后就好了。”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人啊，还在记恨！握住他的手，我笑道，“什么名正言顺，谁管它？嗯，我现在就给你大权，让你能光明正大对我做一切，好不好？”

那人眼睛霍地一亮，“就像是夫与妻？”

/ c( _. d' |# V. x) z“对，就像是夫与妻。”突然发现错误，“不，我们两人都是男人，哪来什么夫与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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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那人腻在我身上，不依不饶的说道，“反正就是夫与妻！夫妻夫妻，不只是爱人，还是家人。”他说道，“想要厮守一生，仅有爱情是不够的，爱中，必须还要掺杂友情、亲情，才能长久。－－阿蛮，我不仅要是你的情人，你的爱人，我还要成为你的友人，你的亲人，－－这样，我才能真正成为你永远也无法割舍的存在。”他的神情突然变得黯淡，低着头，闷闷说道，“阿蛮，对不起，是我把你和你家人的关系斩断的……对不起……”

是啊，我和老父还有小弟的联系，是因他而被切断。虽然他只是一个引子，但，确是因他而起。我一直深深了解老父和小弟利欲熏心的本质，却一直认为，他们是我家人，可以包容，可以无视。只是没想到，到最后，我的付出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块能够飞黄腾达的踏脚石……

. ]( v  }$ h3 E/ j“蛮，”见我久久不语，他慌了，“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你若真在意他们，我们去见他们好了。他们一定不敢计较什么的。”

“不了。”思索良久，我终于决定，与他们，就如此了。

爱，应该是双方对等的付出，没有单方面的一昧付出。而在与他们的关系中，长久来，一直是我在独自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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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已经被他们伤透了，不愿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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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真的不要紧吗？”他小声的问道，“毕竟，一直以来，你都那么的重视他们。”

“不了，就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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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法原谅他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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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h) I2 Y# a, @, X. n“……那，要不要我不给你爹我曾许诺过的官职，再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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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y. y4 W* M) `知道他想说些什么，我摇头，“不，你曾答应过他们什么，你只管做好了。他们，再不是我的家人，他们，只是你的臣属而已，跟我，再无关系。”不回头了，当他们把我出卖那一刻，就已经舍弃了我，就已经为了他们所重视的东西而舍弃了我－－韩阿蛮，与他们，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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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了我，他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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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Y% Z3 X$ o3 n我也没再说话，只与他依偎着，静静聆听着彼此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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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的闲聊：
大人们如果想看阿蛮他爹和小弟的凄惨遭遇，这个，是不大可能的。
# A2 I' b+ O& Y' f史有明记，在韩子高身死后，其父韩延庆及家人，并未受到诛连。且陈顼仍让其做官（就是陈茜许给他们的山阴令、给事中啦）。
而且大家再想想阿蛮善良（汗~~）重情的本质，哪里会对他们下得了手？
) F7 @- f8 Z8 ~1 H! G所以，大家只好失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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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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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0 ?* e4 _8 B0 t; j6 d6 c0 U写在前面的闲聊：

% |7 _; A! J0 J" f北齐天保帝高洋，于公元559年（即陈茜为帝的当年）冬十月甲午，暴崩于晋阳宫德阳堂，时年三十一。其后，由其子15岁的高殷继位。一年后高殷被其叔高演废掉，高演于公元560年称帝。
而本文中，是把高洋的死延后了一年，把本该559年死的人，写为了560年死~~
& K& B' W4 p  h' R8 }. ^. u所以，如果各位看官看到了此处与史实不符，请勿见怪，见谅啊见谅^-^

附注：
北齐文宣帝高洋（529-559），550年称帝，在位10年。其父高欢，为北魏的渤海王，（534年北魏分为东西魏，）　550年，高洋废东魏皇帝自立，改国号“齐”，史称“北齐”，在对突厥，契丹的战争中，高洋屡次获胜。但他晚年荒淫无度，死于559年，时年3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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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z6 ^: Q+ L4 f0 H# U5 }随后的日子，依然和从前一般，上朝，处理公务，过得忙忙碌碌。

因为无关男女之情，我和十三各有各的一片天，互不干涉，同时又互相关心，倒是真正做到相敬如宾。十三自功力恢复后，因身孕的原故，也没到处乱跑，安分的呆在将军府，不过也时常会和妙容一起外出。我回来得晚时，有时也见她不到。所幸这女人还有天良，知道出去前给我留函，免我担心。而我若是夜宿皇宫，也会告知她一声，省她牵挂。

日子就这么平稳的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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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周人派司马贺若敦率军万人进攻武陵。安西将军吴明彻见我军寡不敌众，便率军返巴陵，并于双林破周军。

; x' w+ \3 z  [7 B$ J  P捷报传回，满朝皆贺。同时，身潜齐国的探子回报：同月，齐国易主，高洋之弟高演废高洋之子高殷自立为帝，帝号皇建。

4 M& e. k2 s- z) Q此时，我才知道，天保帝高洋已于五月驾崩，他薨后即由其子高殷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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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M: N; R- r) C: x$ m" B高洋在五月就死了？怎么可能？五月里，他不是才到了周国，见了我和十三？怎么说死就死了？他还那么年轻!他是死于内部的权力斗争？还是因为其它？高洋死了，十三又会怎么样？是大哭、是崩溃、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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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我心如乱麻，急步奔回将军府，不知该如何对十三开口：是该直接告诉她？还是婉转的说？她现在可是有了身子的人，听到噩耗后，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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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问了侍卫，皆说，夫人今天并未外出。小心翼翼的敲敲十三的房门，无人应答。我心中疑惑，十三现在有了身孕，外出必备轿，从未施展轻功自行跑出去。她既没外出，就该是在府中，怎的没人应答？会不会是风之枭中有人向她报告了此事，她一时之间想不开……

: g7 Y+ \; B2 p/ f! w- `$ C我急了，边使劲敲门边大声问，“十三，你在不在？”心中下了决定，若是仍无人回答，我就撞了门进去。

; T! g* y' _7 P# n好一会儿，才传来十三的声音，“子高，有事？”迥异于平时的清朗，沙哑中带了些慵懒。

“十三，我有重要的事给你说。”

( Z1 X# e8 z# `; b“……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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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我就被房中情景惊呆了：那个明明已经死去的高洋，上身赤裸的显在锦被外，一双手仍紧紧拥住十三，而十三云鬓披散，双颊潮红……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刚才这里正在进行着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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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毫不害羞的对我一笑，“他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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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M' f9 T& l# ]& [% `8 i2 M看着房中的二个人，我根本说不出话来，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还在措着词，想着该如何给十三说高洋的死讯，而那个明明已经死掉了的高洋却赫然出现在我的将军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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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f. B  e  O+ H# K十三的问话打断我的凌乱的思绪，“子高，什么事？”

“我来是来告诉你高洋的死讯……”我喃喃道，“现在看来，完全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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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7 K* L5 n8 X高洋面色不善的瞪着我，“出去！”

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开始有了兴趣观察这对男女，那天是十三来笑我的惨相，今天却能看回来，这个世上果然是有天理、有报应轮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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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 I) [6 M9 W% d6 j: o一边故意将这对情欲中的男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一边闲闲说道，“这是我的家，我干嘛要出去？”

十三柔声说，“子高，这是我的房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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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你是我的妻，妻的房间还是在我将军府中，我为什么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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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X8 S8 y  |2 H, q高洋拿起床上的枕头就向我扔来，我轻巧闪开，还取笑他，“高洋，你武功不如我，不要来献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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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嫣然一笑，“子高，到外面等着，我们着好装便出来。听话哦。”

, @3 Z# ~* B( i9 T2 U& _% \看懂那女人温柔微笑下隐瞒的警告，想想这女人的性子，摸摸鼻子，我只好无奈的出去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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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房，我在外面候着，心里还是有些乱：高洋是诈死以骗天下？还是真的放弃江山帝位，只求能与情人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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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Y' t/ p1 S! G5 r/ A3 [片刻后，十三和高洋一起出来了。

! H3 E, |+ V) j/ X/ w# Q  J高洋的手牢牢圈住十三的腰，并不放松，一双眼仍是警惕的瞪着我（嗯，看来我这十三的夫君身份，让他很是不快啊~~~），而十三脸上，皆是盈盈笑意。我从来没看见十三笑如此甜蜜，如此情意款款。看来，高洋不远千里追来，真的让她那颗如铁石般的心感动了啊。

5 O2 F% L. g2 P. X: H* j突然间我有了答案：高洋，是为她而来！诈死，也是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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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侍女奉上荼后，十三就告诉了我，“子高一定奇怪，为何会在此处见到高洋。不瞒子高，他已经不再是皇帝，只是一个寻常人。”十三笑得一脸满足，“那日他自随心所欲居中回去后，想了想，就真的丢掉一切，只为我而来了。所以，天保皇帝就暴毙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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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已被震撼：真的丢掉国家社稷、江山权势，只为了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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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是何时知道天保皇帝身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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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以前。”

“可是，天保皇帝是在咱们离开长安不久后就死了，十三难道一直不知？”有些汗颜，这五天来，我忙着军务，回来后，见十三已睡下，就没叫醒她，由她继续睡。却不知，这五天中，十三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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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k& ?. O0 q十三没有注意到我的愧疚，继续说道，“确实不知，从长安到山阴的路上，正是我害喜初期，每天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所以我把一切事情都交给了宇在处理。宇把一切消息全瞒了下来。宇死后，组织中的人跟我直接联系上后，我方知道一切。”

5 j6 P  W7 a- B$ ]) C0 z8 P原来是被宇将消息瞒下。也许后来宇之所以会出卖十三，是悲愤于高洋的死吧？那个女子，一直在暗暗爱恋着高洋，在得知高洋自长安回去后即身死的消息后，认定一切皆是因十三的离开而引起，所以，她才会与陈茜联手，对十三下药，并想将十三交到陈茜手中，由陈茜来处置……－－这个女子，为了情，将自己化身为修罗。即使死在我的剑下，想来，她仍是无悔！也许，高洋死后，她就已有了想追随其于地下之念……

3 ]2 I% V- R2 s( z不再想宇那份无望的爱，我问十三，“十三今后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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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C; y3 b2 `4 M( G/ j) i5 x十三脸上不无遗憾，“本来我还想和你一起经营风之枭，但，”轻轻瞥了一眼身边男人，十三说，“现在看来，我的后半生，注定只能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了。”言若有憾焉，而那双笑意流转的眼眸，却说明了她心中的喜悦。

( N) O. @+ g$ x& f我笑了，是如此啊。十三的生命中，除了他，还能有谁呢？只是没想到，十三真能得到与爱人退隐的结局。－－十三，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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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什么时候走？”

听到我的问话，十三极为不满，“怎么，他来了，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赶我走？在你这将军府中一直住着又如何呢？”

! M7 R+ E" x: Z$ S我诚恳说道，“十三，你们走得越快越好。不然，我怕会节外生枝。”陈茜也经常出入这将军府，十三他们若仍住下，难保陈茜不会看到高洋。若他知道了高洋的身份，到时候不知又会闹出些什么事来？陈茜一门心思要将版图扩张，见了诈死的齐国天保帝高洋，难保他不会大作文章，真到了那时，十三与高洋会遭遇些什么，我想都不敢想。只有在陈茜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们离开，才是最为安全的－－我要成全十三，怎也要成全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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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3 a" j$ N8 |1 S) a! w稍一思索，十三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微一沉吟，随即说道，“好，我和他这就离开，以免夜长梦多。只是子高，你如何向陈茜解释我的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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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7 F7 p1 q; c# s7 ?! m' k如何向陈茜解释十三的离去？当然是有法子的。那人惟恐有人来和他争我，少了一个身为我妻的十三，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想到其它。只是，以他的精明，我仍是怕他会看出破绽。自然，我得编好一套说辞。为免十三担心，我笑道，“我自有法子，你就别管这么多。十三，收拾一下，我立刻送你们走。”

5 m0 X6 A& G  g0 X' N# A/ P高洋有些不可置信，“你真要放十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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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O$ W+ Q1 @9 r" A. l# z我笑道，“没法子啊，谁叫十三根本就不爱我，一颗心仍在某个叫高洋的人身上，所以，我只好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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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舍得？”高洋仍是不敢相信似的，继续追问，“你舍得让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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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答反问，“高洋，那是一个国家，你又为什么就这样舍得放弃？”

“只因我不能没有她。”深情的看着十三，高洋说道，“我不能失去辛十三。”

! |1 t9 j6 g$ n; O1 L" I“你不能失去十三？”我奇道，“当年，你为了美人们而选择放弃她，为什么如今却又甘愿放弃帝位，与她归去？”这话说得是有些太过直接，但，真的疑惑，当年他既能选择江山美人，又为何如今会回头找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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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洋沉沉说道，“只为那个时候，我知道，除了等着我，她不可能会跑到任何地方去。－－她爱我。根本放不开我。而世间美色又那么多，我想，只要心仍是在她身上，在外面逢场作戏又怎么样？反正无伤大雅。所以，由得她身处周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着我。却没想到，她也会有不愿等的那一天，也有会决定真正舍弃我的那一天。当那日知道她的决定后，我惊恐的发现：不能！我不能失去她！－－所以，丢掉一切，来了。”没有任何虚饰，高洋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既是告诉十三，也是以一个男人的立场，平等的与我对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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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洋，那可是一个国家。就这么说丢就丢了？”我问他，“你置家国社稷于何处？你难道不怕在你走后，齐国会遭灭国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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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 n" ~; \( F5 c3 j高洋傲然答道，“齐国既是为我所建，那由我所毁又如何？”

& o1 a5 R; g; i% p8 l就这么说丢就丢了，何等洒脱，何等快意！对他的臣民来说，也许他不是个负责的好皇帝，但对于爱人来说，他是个至性的情人。

$ a  f) X1 l( p9 @  k突然之间，我有些羡慕十三，她的爱人爱她更甚于一切，为了她，甘愿放弃王图霸业，从此以后只跟她厮守一生，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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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韩子高，你真愿意让十三跟我一起离开？”

3 x2 E  F2 V5 ^! f我微笑，“是啊，我一定要让你和十三能够离开。”

当日我曾说过：只要高洋真能丢开一切，只身来找十三，只愿与她从此双宿双飞，韩子高定然会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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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定要成全十三－－我不能与心爱的人归隐田园，怎也要成全十三，让十三与高洋能得偿所愿。一个皇帝，为了他的爱情，放弃了一切，还不足以让我成全吗？如此情深意重只求与爱人厮守一生，我怎能不成全？！而且，高洋走了，对陈茜只有好处。天保帝高洋战功赫赫，其铁骑横扫天下，他走后，以齐人如今忙于内斗的情况看来，对我陈国只有好处，绝无益处，所以，就算是从国事上来说，我仍是得让他们离开。

所以，就算是会欺骗陈茜，我仍是坚持要让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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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吩咐十三，“十三，你快去收拾一下，我要送你们走。”

高洋发出疑问，“你送我们走？这里监视如此严密，你怎么送我们走？”的确，这里监视极为严密。那人在这里布下层层看护，美其名曰是保护，其实仍是怕我会逃跑，留下来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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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一沉吟，我问道，“高洋，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是怎么进来的？是由门人通报后进来？还是自己偷偷进入？”

: N% w- }- b" T7 K+ n1 ^" i“三天前我到了建康，找到了你这将军府，却因为看守太紧，一直不得其门而入。直到昨天你未回来，府中监视并没那么严时，我越墙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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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得的老脸一红，昨天我并没有回府，跟那人回了皇宫，在皇宫中过了一夜。我身处皇宫，自然这里的人监视会不那么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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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0 X2 W  }9 F) l; A! l' q( K高洋像没注意到我脸红的样子，直接问我，“你到底怎么把我们弄出去？这里监视太过严密，你把我们带出去，说不定身后就会有无数人跟着。我们能走到哪里去？”

我一笑，“正因为监视严密，才更要光明正大的送你们走。”越是明目张胆，越不会有人起疑。正如你要藏一样东西，将它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反不会有人注意到是一样。我越是冠冕堂皇的将十三送走，跟着来的人越不会以为会有什么奇怪。若我偷偷摸摸的送走十三，只怕还没走出几步，就会有人来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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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也想通这个道理，点头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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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E, j) G" L0 S我将他们一直送入风姿楼。我本想将他们送出城，但十三觉得直接出城太过打眼，只要我将他们送入风姿楼中。十三说：只要一到风姿楼中，他们自有脱身之道。想想十三的能力，我也就应了，只将他们送到了风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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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别时分，十三对我说道，“子高，孩子一生下来，我会让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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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D& p9 Z* o1 j( ~- n“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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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0 ?& e, K0 Z4 a  z3 T送走了十三，我漫步在建康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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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 @3 m) P( L十三跟她的情人一起走了。她的情人真的为她放弃了江山权势、醇酒美人，追随她而来。而我的情人呢？我的情人，仍守着他的江山霸业，不肯放手……

7 U$ F( x1 I( @6 Z2 {$ e什么时候，我也能如十三一般，与心爱的人携手笑游江湖……

呀，我这是在想些什么？我问自己，当日既肯留下，对他以江山权势为第一，不是早有准备了？不是早已认命了？还在这里计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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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再去羡慕十三了，－－各有前因莫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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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4 K) S: V8 y1 s. a$ L4 b* R: _甩甩头，我大步走向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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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我告诉陈茜：十三的师父玄天真人算出十三会有一劫，为了能替她脱劫，玄天真人派她师兄日月居士将她带走。十三今后只会在山中修行，再不复返。

陈茜虽似有疑惑，但我的说辞天衣无缝，加上他向来也知道玄天真人的本事，也就不再追问。

3 {# e: l- W- u8 ^5 y2 _3 J# j抱着我，他心满意足的说道，“真好，再不会有人来我和争你，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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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斩断了亲情，十三也离开，我的世界里，真的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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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那人怀里，我的神思却在飘游：茜啊，我们俩，到最后，会是如何呢？是阿蛮为你战死沙场？还是你终于选择割舍阿蛮，将你唯一的弱点除掉？－－我知道，你虽爱我，仍是怕我，怕我影响你的意志，改变你的决定。如今一颗心中满是天下的你，真的能让阿蛮与你之间的恋情继续下去吗？我们俩，走到最后时，又会是如何呢？什么时候，会是我们的落幕？我们俩，到底，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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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a9 T6 B4 |2 e0 F: T  E不愿也不敢再深想下去，推倒那人，急切的需索着他。看他在我身下激狂，我才相信：他是我的！他还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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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着我们交缠的长发，他笑了，“蛮，你看，我们的头发缠在一起，这叫不叫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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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4 ~' b; P/ n, W- v& d结发呢。

' ?# w3 z$ }/ a, L; k; Y$ E人说，结发即为夫妻。我们结发呢。

抚过我们的发，他笑了，“我要和你结发千年。”他的脸上情意流泄，“一生一世我要不够，我要生生世世能与你结发。若真有所谓来生，那，不管你我化作了什么，我仍是要找你，仍要与你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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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8 T. B* l+ @9 \喉头有些酸，我强笑道，“一生一世还看不烦？还要奢求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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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 h4 U$ k( d“不够！”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一生一世哪里够了？我爱你，我要跟你生生世世相遇、相爱、相守。好不好？”

8 L( ~7 Q+ t: e3 _/ k( q3 C他要跟我生生世世相遇、相爱、相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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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3 Q" `% z8 J“好，”突然间我有些想哭，“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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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他胸前，聆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我不再说话。

茜，你说，你要我们生生世世能相遇、相爱、相守。

, n/ b0 ], Y5 g! B: w好的。阿蛮答应你，若真有来世，不管我化作了什么，阿蛮仍来找你，与你相遇、相爱、相守。就算结局是生离死别，仍是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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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7 Z/ d; E# e4 K5 b4 d$ r' \茜，就算今生你最终选择杀掉阿蛮，死在你手里，阿蛮，——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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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U  r* V( l( `( t" c＊＊＊＊＊＊＊＊＊＊＊＊＊＊＊＊＊＊＊＊＊＊＊＊＊＊＊＊＊＊＊＊＊＊＊＊＊＊＊

写在后面的闲聊：

诚然，对于一个国家而言，遇上了为爱情而弃家国不顾的君王真的很不幸，但对于情人而言，这却是最最可贵的那种爱人——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是全世界都无法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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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应该没有这种爱情吧.生活中就算出现了，我们也许会指责其因小失大不知轻重。但在小说出现，则可以谅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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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Q+ n8 k$ ~4 ^所以，某欢即使明知道为爱情而放弃帝国是件很不负责也很不可取的事，仍有了这段故事~~~

3 i7 x5 q8 z/ H, `2 o4 x就请各位姐妹们见谅啦~~~~~~~
   

药大男孩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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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嘉元年，九月，癸丑日。

* i% s1 w3 W! e' P% ?* V+ W( n' \那天夜里，在处理完繁琐的公务后，他想看菊，于是陪着他到御花园赏菊。

毕竟是秋天了，一入夜，就觉得冷。看我手脚冰凉，他搓着我的一双手，见仍未变暖，索性将我的手揣到他身子上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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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坏心的抚过他身上肌肤，将头埋在他的颈上，细细啃咬。

“别闹了，”那人不是很真心的挣扎一下，“我们是来看花的。”

4 G7 u' s% g8 x6 {4 S7 f不理他，继续吻他，扒开他的上衫，我咬上了他线条优美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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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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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L& p. o/ r! J* k1 M用吻封住他仍想叨念的嘴，手继续抚弄着他。他的低低呻吟、粗重喘息，真的让我又怜又爱，恨不得能就这么把他吞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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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面露惊恐，“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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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h9 V9 g- Z( G扭头一看，我看到了此生此世我绝对无法忘记的一幕影像：

深蓝色的天幕上繁星闪烁，北斗七星勺把处出现了一样发光事物，那物体身后拖着一条明亮的尾巴，再往后发亮处弯成月牙状，光如波浪一样涌动。一波一波，非常好看……

随后，那事物亮度变强，接着，光亮逐渐消失，空中，只剩一团云雾……

－－是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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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兴趣做任何事，我二人匆匆赶回宫内，传召司天监。

司天监也看到了彗星现，司天监言：天现异像，主有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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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后，乙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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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9 Q* l, [% m( d; R周人派将军独孤盛率领水军直以巴陵、湘州，独孤盛与贺若敦互相配合，水陆俱进，本朝太尉侯瑱（音“慎”）在寻阳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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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p! D# ~0 n辛酉日，天嘉帝又遣徐度领兵于巴丘与侯瑱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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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8 R1 x  t6 C1 L; E( {5 F冬，十月，癸巳日，侯瑱袭破独孤盛于杨叶洲，独孤盛收兵登岸，筑城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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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仗后，侯瑱自上奏折弹劾自己太过谨慎，以致错失灭敌良机，此时，我们方知，初交战时，正值秋水泛溢，独孤盛、贺若敦粮草被我军封锁，军中粮草快要断绝，于是周人分军抄掠，以供资费。贺若敦惟恐被侯瑱知道其粮少，于是在营内将土层层聚积，再在上面撒上米，随后周人召来邻村人，每有来索粮之百姓，周人无不慷慨赠粮。那时侯瑱听说后，被假象蒙蔽，信以为真，并不敢真正发大军前往征讨。

# G+ G% E9 d' N0 ]( Y) j同时贺若敦又增修营垒，广造庐舍，表现出一副要长留之地，与我军对峙之态。而侯瑱不发兵也不退兵，仍与之僵持。

5 V& K( d% q* Y% \/ ?3 `( Y我军粮草渐少，于是当地百姓乘着轻船，载米粟鸡鸭以饷侯瑱军。贺若敦听说后，就假装为土人装船，其实埋伏兵士于船中。船快接近我军时，侯瑱军中众人望见，以为饷船到了，赶忙前来迎接，周之兵士涌出，尽擒我军前往迎接粮草者。

/ W- X% j7 u: W5 u/ {2 ~4 V- Y又有好几次，周人诈降，混入我军后尽情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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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但凡有馈饷及投降者，侯瑱犹谓之有诈，拒击之。

直到后来，侯瑱放手一搏，方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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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这一切后，天嘉帝并没责怪侯瑱，反而温言慰问前方诸将。见帝如此情深义重，侯瑱老泪纵横，誓言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今侯瑱已败独孤盛，我们该全力对付贺若敦了。”

书房中，凝望着墙上的地图，他皱眉思索着，“独孤盛已败，剩下陆上的贺若敦……贺若敦……该派谁去与侯瑱联手？”

' M  Y4 K% F& E; V5 K' }贺若敦乃周之名将，侯瑱一人去，是怕会力有不及。我沉吟道，“不如……派侯安都，可好？”侯安都骁勇善谋，天下皆知，派他去，胜算应该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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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安都……”他在屋内缓缓踱步走动着，认真思考我的提议，“侯安都……他太危险，我不放心啊。”

+ ~% n1 Q0 v& v& f8 N2 b他会不放心侯安都，也是意料中事。侯安都知道他太多秘密，若兵败被擒，不能排除他会不会做出叛主之事？何况，那年重云殿失火，侯安都的一切都太过可疑。若他身领重兵，与人勾结，发动兵变……－－哪里放得下心来？

# V& k: J8 M9 t8 \只是，朝中与侯安都同级别的各将领，不是已经身死，就是仍在前线，无法脱身归来－－只有侯安都了。

他仍在室内缓缓走动着，步伐沉重，突然霍地停住脚，转过头来，眼中闪动着明亮的光芒，他缓慢而又清晰的对我说道，“蛮，你去！你与侯安都同去！”他深邃的眸子中闪动着阴郁的光，“你和他同去，他为主将，你为副手，合侯瑱之力共抗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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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去。”

; F- j+ N6 B* O; t* v$ w他的表情有些阴狠，“你记着，侯安都若有异动，就杀了他！然后由你接管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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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2 Z7 h. |. M5 S“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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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M1 s. f) G" n( ]8 [  W# S丁酉，天嘉帝下诏令司空侯安都、右军将军韩子高帅众会侯瑱南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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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即刻与侯安都踏上南去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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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M4 o6 I5 I) v再度与侯安都共事，安都笑我，“子高这回不会再先行离开了吧？”

) u1 [  p, V- f- ^我淡淡答道，“韩子高此次定与侯郎一起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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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Q' l* l( m) T) P! `; e/ G' E安都大笑，“有子高如此保证，安都放心啦。”

和侯安都的合作非常愉快，双方都是聪明敏锐之人，说到很多问题，意见常常不谋而合，既然领将间意见一致，且提出的解决办法总是有效，自然我军势如破竹，横扫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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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B; w( j" |2 y十二月，已亥日。

" M6 R7 f/ x5 J4 ~! V8 Y0 G" w; X周巴陵城主尉迟投降。帝遣巴州刺史侯安鼎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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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庚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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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盛将馀众自杨叶洲潜遁。



尉迟降了，独孤盛跑了，贺若敦败了，这场仗，我们赢了。该班师回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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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返回建康，天嘉帝闻战功而大悦，犒劳三军自是不在话下。

" f, g: S1 K* }/ A. x2 x8 W: s庆功宴的当夜，天嘉帝亲自为侯安都满上一杯酒，再亲手赐于侯安都，笑说道，“侯卿真乃我朝镇国之将，国之栋梁。国不可缺卿啊。”

) _; i7 _1 s- z, W. w2 i8 ]寻常人遇此殊荣，还不早跪下去三叩九拜，谢主隆恩，但侯安都却不，只拜了一拜，便自行起身，接过酒杯便饮。

天嘉帝眼中不易为人知的波光一闪，随即又为侯安都满上一杯酒，这一次，侯安都连叩拜也省下，直接便饮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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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嘉帝微笑着再为侯安都满上一杯酒，侯安都不叩不拜再度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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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中叹息：蠢材！天子跟前，失礼至此，安都命不长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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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嘉帝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目光温存的看着在座诸将领，说道，“此次平周人，诸卿功不可没，来，朕敬诸卿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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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将领莫不离席跪下，齐齐举酒道，“谢主隆恩。”

- {& _8 h( S: ]# ?; ~+ \& v5 F天嘉帝只略举杯呷了一口，含笑道，“朕素不善饮，诸卿请随意。”

( m/ q; i& z- ^- n6 D. T但天子跟前，谁敢放肆饮酒任意调笑？众将皆是拿了一万个小心的在用餐，怎敢随意？

( q; Y# E4 r2 I( z; v2 l2 d见席上只闻及咀嚼声，天嘉帝不由莞尔，“怎么，还真如圣人们所言食不语吗？诸卿皆是征战沙场的热血男儿，怎的如此拘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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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将领大着胆子说道，“臣等对阵杀敌自是奋勇拼搏，只是今日，觐朝龙颜，天子跟前，焉敢失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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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嘉帝自失的一笑，“是朕疏忽了。有朕在此，诸卿只怕是不能自在吧。庆功宴，本就是为让大家高兴放松的，如今反而让大家不自在了。既如此，朕先回宫好了，诸卿慢用，尽兴方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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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J4 i9 q7 R/ b+ H. y4 Z然后，在众将满口帝德君恩下，天嘉帝翩然离席归宫。

! S0 A; }: c: i  Q2 H如释重负的诸将像开了锁的猴儿般放肆起来，划拳斗酒，高声说笑，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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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K# b! }$ s2 [( E5 l一直闹到酉时，方尽兴散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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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罢，我慢慢走着，准备回将军府，远远的，就看见他的贴身侍卫罗起。罗起恭敬的给我行了礼，然后说道，“韩大人，皇上请您速返将军府。”

5 c# Z4 O# {: B  n1 M6 @! V速返将军府？

$ K, k% J! p% t$ n; I; ?- i3 ~他在将军府中等着我呢。

掩不住心中喜悦，我一路狂奔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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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烛下，那人正微笑着望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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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1 b, ?/ U, j% [7 J7 q我吹呼一声，便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他，不停的亲吻他。

“我以为你已经回宫了，没想到你会过来。”

那人笑了，柔情脉脉，“当然要过来了。这么多天没见着你，蛮，我想你。”

“我也想你。”坐在他身上，将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手抚上他的脸，发现他瘦了。我大为心疼，不由呵责他道，“这段时间里，你都在做些什么？这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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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嘛。”他的神情楚楚可怜，“你不在身边，我吃不好，睡不香，当然会变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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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U2 X: D& l/ l我又是怜惜又是好气，捏着他的双颊，逼问，“谁派我去前线的？是谁？”

/ E6 L: }$ q7 |7 f& [4 k5 q& F( w+ c他却答得理直气壮，“除了你，我还能对谁放得下心来？”

2 C+ ^9 ?  a/ d- _; I- L除了我，你还能对谁放得下心来？

8 p7 t2 f/ {+ x9 u( R茜，对我，你就真的放下心来了？

我似笑非笑的看牢他，“派我去，你又当真就对我放下了心？”这次要我到战场，监视侯安都固然是原因，他试探我又何尝不是原因：－－他仍是怕我会跑掉，所以干脆把我弄到战场上，跟他离得天远地远，看我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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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n( ~" A% A4 x他装傻，一脸的天真无邪，“我怎会对你不放心？让你去，是因我信任你……”

$ R3 l' A' z5 U  T心不在焉的听着他狡辩，闲不住的手抽掉他的玉簪，拆散他的发髻，灯下，他的长发反射出光泽，就似一匹上好的缎子，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把玩着他的发丝，理也不理他的辩白，－－太过清楚他了，所以他的心思我绝对是猜到八九不离十。

% _  X* ^. N- [* O7 y可能是看到我对他的说辞完全无动于衷，那人气馁了，停下来，不再说话。我的头靠在他肩上，身依在他怀中，手中绕着他的发丝，懒得开口，只静静听着彼此的心跳。这时的氛围是和谐又静谧的。－－只是，这样的日子，我们还能共渡多少？这一回我能战胜回朝，那下一次呢？就算我能在沙场上连连获胜，若你一杯毒酒递过来……－－你啊，还在想着要除掉我呢。

6 e& R& o( D! o  `“……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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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说对了，其实这回要你到侯安都军中，确实是因为我不放心你。”我没有看他，只听得到他声音中的沉郁，“我怕你还是会走掉，如今辛十三走了，除了我，你的世界里是什么也没有了－－除了我们之间的情，我再也找不到其它任何可以拴住你的东西。以前还可以用你老父、小弟、辛十三……等人、事、物来绊住你，而如今，没有了。他们与你的关系，皆已被斩断。”

) X3 T# w6 J% c, ~% N5 i1 _1 G“我开始害怕，怕你会离开，怕你离开后再不复返。”

低低叹息一声，我没有说话。他的担心我又怎会不知？以前夜里，他总是在我身旁沉沉安眠，而如今，即使是在熟睡中，他仍是紧紧抱着我毫不放松，我只要翻一翻身，稍微动一动，他总会立即惊醒，确定我仍在身旁不会离开后，方能再次睡下……

6 u4 C8 ?8 ~6 C, S. J6 q3 C; d他幽幽说道，“所以，我索性让你上了战场，离我离得远远的，看你会怎么样。”

我轻轻问他，“如果……我真的又跑了，你，会如何？”

0 E* Z6 V$ `. ^# ?他沉默，很久很久以后，传来了他叹息一般的低语，“……我也不知道……”

) V$ X$ Z% x) G$ ]* x- p5 P你不知道？茜，你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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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了解你了！你的心里怕是早已拿好了主意：若我真又跑了，你，只会让人把我抓回来，然后，亲手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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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以我的功力，要自你身边逃开，是轻而易举的一回事，要将心不甘情不愿的我留在你身旁，除非是废了我的武功。而我若功力尽失，以我的性子，是定会想着不如死了好－－与其让我自寻短见，不如你亲手杀掉！亲手杀掉能影响你、改变你的人！－－我的安全归来，你心里只怕又是喜悦又是遗憾吧？！喜悦的是，我终于彻底属于你，除了你，我再也没有再也不要其它；遗憾的是，那个能影响你、改变你的弱点仍然存在－－你还在想着要除掉我呢。这回派我跟侯安都同上前线，除了要我监视侯安都、试探我以外，你还想着要除掉我。你心里，其实是在期盼着我能战死沙场以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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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深爱我的情，很真。只是，对我的态度，你一向矛盾，一直都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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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上天让我活着凯旋归来，还有我自己的不愿离开，替你做好了选择，那下一回呢？下一回上战场，我仍能活着归来？－－对于我自己回来，你会重新相信我不愿离开，会从此不再试探我，只是，以后，你是定会一次又一次遣我上战场，让我去浴血，让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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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阿蛮终会为你战死沙场吧。这样的结局，也许是早就注定。

战死沙场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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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L( Y/ f, L6 ~/ U$ Y3 {为你，阿蛮，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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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p6 F" l" b& [唇轻轻的印上他的额，无限温存。吻过他的额头，鼻梁，脸颊，吻过他有型的下巴，来到颈上，轻吻着，啃咬着。满意于他急促的呼吸。扒开他的衣衫，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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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4 z) ^2 L* O% b+ s$ T6 ?; X% a他睡了，没有睡意的我看着他沉静睡脸，心上是酸楚又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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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我也不知道，还能这样守着你多久，但，能多拥有一刻，便是一刻。

爱你。

阿蛮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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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4 I% k+ d7 {4 M纵身死，仍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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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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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z$ ^, z3 A# x5 J5 ]天嘉二年，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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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z  ]- M1 D; Q天嘉帝下诏，追赠侯安都之父侯之捍为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拜侯安都之母为清远国太夫人，要迎她回建康。侯母坚决要求留在乡里，天嘉帝下诏，改桂阳郡的汝城县为卢阳郡，分出衡州的始兴、安远二郡，以此三郡为东衡州，以侯之族弟侯晓为剌史，此时侯安都之第三子侯秘年方九岁，天嘉帝任其为始兴内史，让侯晓与侯秘在家乡供奉侯母。同时，天嘉帝提升右军将军韩子高为员外散骑常侍、壮武将军、成州剌史。并特诏韩子高不必到成州赴任，身为散骑常侍，自当在帝驾前时时侍奉，故不必赴任。

众人还来不及惊叹，正月，辛未日，周湘州城主殷亮降，湘州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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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月，齐主任王琳为骠骑大将军、以镇寿阳，开府仪同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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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瑱与贺若敦仍在相持，侯瑱不能制贺若敦，乃借船送敦等渡江。贺若敦恐其有诈，不肯，侯瑱写信告诉贺若敦道，“湘州乃我大陈之地，为尔侵逼；今湘州必须归还我朝，贺大人可去离我军百里之外。”侯瑱然后留船在江岸上，贺若敦考虑再三后，引兵而去。

" X: ]/ {# x6 f' f贺若敦乃渐向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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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庚寅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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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2 g$ n! w2 F4 d  W, M" I. W5 w天嘉帝大赦湘州诸郡。

湘州百姓万人联名上书颂帝之深恩，并派出诸郡中的头面人物赴京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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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乙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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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侯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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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已亥日。

0 r8 ~; W6 M0 z+ d0 G齐人遣使至陈，声言与陈交好。

. p+ Z- [/ t! S0 I( v: ~5 u$ n周人见陈齐二国交好，遂于七月丙午日，命贺若敦归国。因贺若敦所带之兵死伤有十之五六，周之晋公护以敦失地无功，除名为民。陈之武陵、天门、南平、义阳、河东、宜都诸郡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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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甲寅日。

天嘉帝令侯瑱、周文育、杜僧明、胡颖等人配食武帝庙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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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D" l& j2 |) e/ I7 O& W9 y十月，癸丑日。

! D4 m/ P- P2 {' O" A+ _- {. [, X" z! o霍州西山诸部落皆向天嘉帝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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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乙卯日。

高丽国遣使朝贺。

5 g' L; s9 V# W/ ?8 P0 u至此，陈之江山初定。

同月，东阳太守留异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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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陈霸先曾封陈茜的长女陈安乐为丰安公主，将丰安公主嫁给了留异之子留贞臣为妻，并封留异为南徐州刺史，但在其子娶了丰安公主后，留异仍迁延不就，不做那南徐州剌史。

陈茜即位后，又加封留异为缙州刺史，领东海太守。留异屡遣其长史王澌入朝以探朝廷虚实。王澌每回回去，总说朝廷虚弱，皇帝无能，只知宠信奸臣（这当然是指我）。留异深信不疑，于是，虽仍对天嘉帝称臣，但实际上早怀二心，欲取陈茜而代之。所以，留异与齐之骠骑大将军王琳私下联络，互派使者联系往来。

当日王琳被逐至齐国时，天嘉帝命左卫将军沈恪取代留异之职。留异军据守下淮抵抗，交战后，沈恪败，遂退守钱塘。战后，留异并不趁势追击，反而上书向天嘉帝陪罪。当时我军主力集中在湘、郢战场，无力他顾，故天嘉帝受降留异，并对其加以抚慰，赏赐不断，意在暂且牵制笼络留异，待日后再将其清除。

, \4 R$ P% w9 @9 h只是就如今的情况看来，那留异也非是无脑之傻瓜，对于朝廷政令，阳奉阴违，仍与北人有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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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0 V0 C: Q0 s) w那一日，在宫中，陈茜扔了手上奏折，暴怒道，“你看看这个留异！朝廷对他恩宠还不够吗？居然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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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拾起奏折一看，原来，密折上书，降后的留异防备朝廷会派兵征讨自己，于是派兵士遍布下淮及建德，控制了长江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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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O% g' Z8 ]. X0 s仍是个有野心的人物啊！

仍是会反的！只在于时间的早迟罢了。

9 F/ W* r1 b% N. N而陈茜……

% D% ~$ }7 i0 o5 o1 s: V4 I1 Q+ Z我知道，陈茜是定会对留异斩尽杀绝，绝不会因女儿的关系而手软－－看来，我再度披甲上阵的日子，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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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周人遣使杜杲来聘，并言：欲许安成王陈顼归陈。

天嘉帝大悦，赂以周人黔中及鲁山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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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顼要回来了？！安成王陈顼，陈茜的亲弟弟陈顼，就要返还建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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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在长安，我与陈顼相识后常在一起玩乐，原以为大家不过是萍水相逢，逢场作戏，互相消磨时光而已，却不料，陈顼竟会对我动心生情，并当面对我一诉衷情。而我，却将他直接拒绝，毫不留余地。如今这人就要自周归来，那今后，大家见了面岂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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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C6 A0 y4 q我曾与陈顼相识，应不应该告诉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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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K, Z; J* @( `那人在宫中设宴大酬杜杲，下朝后我自行回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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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将军府，守备并不如当年十三在时般的森严。那人知道我再不会离开的坚定后，便不再怀疑我，也就撤了监视的人，只是因怕有人会来行刺，所以仍派了不少人来守护。我虽自恃艺高人胆大，但想到那人时常夜宿于此，怕真有人前来对他不利时，我双拳难敌众手，打来人不过，致使他身遭不测，所以也就由得他安排守护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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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Q/ h9 n/ v# Y/ ^+ B( P刚走到将军府门口，府中总管莫时就一脸焦急的迎上来，“好我的爷，您总算是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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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时向来冷静自持，喜怒不形于色，为何今日如此焦躁，居然连礼也顾不上行？不由好奇的问他，“出什么事了？连你都变成这样子。怎么，天塌下来了不成？”

“爷！”莫时跺脚嗔道，“您还取笑我！爷，夫人回来了！还带了个孩子，说是咱们的小少爷！”

/ K1 X3 b2 V' o' v7 Q" `0 ~0 j夫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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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C) L6 W7 B' C3 B2 N# r夫人？

呀，是十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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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喜，急步迈进府里，院子里，苍树下，那身子半躺在软椅中，手抱稚儿，含笑逗弄的青衫女子，可不就是十三？

2 N4 w% J1 V+ a“子高，你回来啦。”见到我，十三逗着怀中孩子，“宝宝，叫爹。宝宝，这可是你亲生爹爹哟。来，宝宝，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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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怀中的孩子并没有叫出声“爹”来，只是咿咿呀呀的咯咯叫着，睁着一双无邪的大眼好奇的打量着我。

“十三……”仔细审量着孩子，我向前跨了一步，问得嗫怯，“……这……就是我的孩子……”

“什么你的孩子？”十三白我一眼，“没有我，这孩子能生出来吗？－－这是我们的儿子！”

9 G2 z# q% A- M$ g我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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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下子激越起来，我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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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自十三怀中夺过孩子，盯着他，真是越看越爱。

我的孩子呢！

' Q; @5 Y4 X" {$ _( Q他身上流着我的血，今后我的血脉将继承我的一切在这世界上奔走！

- c  u; f9 w8 }2 F# O& m2 g一边爱不释手的捏着孩子粉嫩的面颊，一边问十三，“给孩子取了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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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一个，我想，这孩子咱们俩一人一半，跟着你时有一个姓韩的名字，跟我时又有一个名字姓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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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跟着你时……”我打断十三的话，急不可耐的问道，“什么意思？”

1 t. p0 ~% l* v, L+ k: m  F十三笑嘻嘻的看着我，说道，“我想，为了公平起见，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事，否则，孩子咱们就一人带半年，让他跟他亲生爹娘陪养感情嘛。半年中，孩子或跟你，或跟我，半年后再轮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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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孩子当然只该跟我！”我冷哼一声，大为不满，“你跟高洋再生就好，凭你天纵英才、全能神通的辛十三，孩子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而我，一生一世说不定也就只有这个孩子了，用得着跟我争吗？”

% ^3 f$ C3 l1 A2 {“我这一生一世也就只有这一个孩子了。”十三淡淡一笑，说道，“生宝宝时，遇上了些麻烦，从此后我就不能再生养，若任意妄为，只是自寻短见罢了。所以，我也就宝宝一个孩子了。”

我诧异的看着十三，十三徐徐说道，“我生宝宝时遇上了难产……嗯，这些女科上的东西，告诉你你也不懂，就不说下去了，总之，就是生宝宝时出了些意外，以后我若是想要小命，就再不能生养小孩。当然，我就只有宝宝这一个孩子了。”她突然顽皮的一笑，“－－所以，宝宝咱们一人玩半年。”

) h  o% d2 r8 C( b什么话？宝宝咱们一人玩半年？这像是个当娘的人说的话吗？真是令人发指啊！

抱紧了孩子，我一个劲的摇头，“十三，你太可怕了。我怕宝宝被你玩死。宝宝？嗯，小名就叫宝宝也挺不错的。对了，十三，宝宝跟你姓时，叫什么名字？取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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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s' O" L7 _“辛大宝。”

0 T. V$ D( k8 Z1 c: J% f3 j- M$ l  X; H9 ?“啥？”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再度要求十三道，“再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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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怀疑，”十三面无表情的说道，“就是你听到的那个名字，辛、大、宝。”

辛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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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起名叫辛大宝！

我狂笑出声，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我一边拭泪一边喘息着问十三，“是哪个天才给他取的这么个名字？”

“高洋。”

笑得太过了，我居然被口水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问，“为、为什么？”

( ?" Q# e! o8 _- b, O. W% f十三笑了，无限甜蜜，“高洋说，孩子是我和他心中的一个大大的宝贝，所以，就给孩子取名叫做大宝。”

" a& l4 d, j1 j“高洋会把这孩子当作宝？”我奇道，“我以为他会恨不得把这孩子弄走，丢给我，绝不许你母子见面呢。”说着说着，突然记起一事，“十三，高洋呢？他舍得放你过来跟我单独见面？”

& ]: @. o) |" j# o  @& C十三笑答，“他不想见你，恨你恨得要死呢。他说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居然不是跟他生的，还是跟你生的，实在让他呕了很久的气。他怕见了你会打你，偏偏又打不过你，所以索性不见你，就在风姿楼等着我，勒令我三个时辰内必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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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我喃喃自语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能让十三听到，“如今偏房倒成了正室。姘头居然敢限制人家夫妻见面。真是该打！既不喜欢我，干嘛恶心兮兮的给我的孩子取名叫大宝？嗯，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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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他不喜欢你，很正常嘛。”十三这死女人不改一惯恶习，又是狠击我头一拳，笑咪咪的说道，“谁叫你碰过他的女人，还让他的女人有了你的骨肉？至于孩子，我此生此世就这么一个孩子，他不把他当作宝还能如何？”

( N0 Q. e% T1 C灵光一闪，突然间，我知道了十三为什么不会有第二个孩子了。指着十三，我大叫道，“十三，莫非不能再生育是你自己骗高洋的？为的就是让他能把宝宝视若已出？”就说嘛，以十三这种妖怪女人，怎可能真的会让自己在生产过程中出现意外？

  U% Y4 {5 s9 i! c十三含笑不语，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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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女人，”拍着十三的肩头，我佩服无比的看着她，“此生此世，看来高洋是注定要栽在你手上，无法超生了。”遇上辛十三，高洋真的是无计可施。嗯，我同情他~~~~

十三笑笑，不答，问我，“你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9 p5 Z# F$ t9 L& a5 q) A“取什么名字？”真是为难我啊，取什么名字好呢？看着孩子那双有如黑玉般的美丽眼睛，一个女人的影像突然在我脑海中出现——他的眼睛真像她。深吸一口气，我慢慢说道，“叫琛儿，念琛，韩念琛。”

1 A1 G) z+ y$ w% ?; a“念琛？”十三玩味着这个名字，“念琛是么？好，就叫念琛吧。”十三笑了，“子高，你跟陈家兄妹，好象真的是注定纠缠不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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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7 }. |5 d. `% }( l“哦？”抱着念琛，我和十三在落了叶的垂柳间慢慢走动，闲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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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E1 {9 r3 {3 a, D5 U9 X十三随手折了一根柳条，在手中把玩着，漫不经心的问我，“陈顼要归陈了，这个男人曾对你一诉衷情，子高，你没忘记吧？”

' ~5 e) E! b' P* [' b* p“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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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v1 y% X4 u) q8 t7 I2 \停下脚步，看着我，十三正色说道，“若陈顼对你收了绮念，那他归陈后对你们大家都好。怕就怕他仍对你有情，子高，那时，你会不好处啊。”

“他纵对我仍有情，又能如何呢？”我哑然失笑，“我心里只有陈茜一个人。其它的，上不了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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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w. u3 Y! D; A" `“你心里只有陈茜一个人，我当然知道，”十三道，“怕的是今后陈顼会以侯王之势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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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没再说下去，但我却明白她话中未竟之意，她是在担心归朝后的陈顼仍想要我，会对我做出些什么来。我想陈顼应该不至于如此，再怎么说，韩子高是他兄长、天嘉皇帝的禁脔，他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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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Y7 S! e2 u; Y沉吟片刻后，十三缓慢的说道，“让我为子高除掉陈顼吧。”轻轻折断了手中柳枝，十三的脸色平静得就像个刚睡醒的孩子，“我杀他，就像折断这柳枝一般，容易之至。就让十三为子高除去这个隐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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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L  @" R, i0 p0 I  O6 y/ M除掉陈顼？以十三的能力，是定能让他消失在这世上。只是杀了他，那人会怎么办？他就这么一个亲弟弟，流着与他完全相同的血。－－以如今的情势看来，我迟早都会先他一步身死。我死了，他身边再没有一个可以完全信赖的人。

7 V/ y; _; X: E' o帝王之路，由来艰险，荆棘遍布，天步维艰。他身边若连一个真正值得信任的人也没有，岂不让他真的成为所谓孤家寡人？－－高高在上，无比荣耀，无比寂寞，同时，也无比警惕，无比戒备？！－－那样子的帝君太辛苦，太劳累，我不要他成为这个样子。他曾说过陈族中他只信任陈顼，那么，陈顼就不能死，陈顼就必须活着为他所用。虽然他也曾做过视亲弟如死弟的无情之举，但他既然说过陈族中他只信任陈顼，陈顼的能力又够强，那么，我就必须让陈顼能活着归陈。至于陈顼回来后是生是死，是荣是贱，由他自己决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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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N* o1 R9 r0 ]“子高，”十三软软唤我，“你意下如何？”

8 W$ |8 k1 ?. k“不，”我摇摇头，望定十三，“十三不但不能杀陈顼，相反，我还想请十三派人暗中保护陈顼，让他能顺利返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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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高！”十三震惊的看着我，仿佛我不认识我这个人似的，“你该知道，对你来说最妥当的法子就是让陈顼死掉，一了百了。只有这样，你才能安稳。何必对他如此仁慈？你该知道，当断不断，妇人之仁只会害惨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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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2 N0 ]) w. ^2 s, d3 j4 I' G“他是茜的弟弟，亲弟弟，只凭这一条，他就得活下来，为茜的江山出力，”我认真说道，“所以，他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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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p4 Q' b% K- G/ ]6 e( J4 J  X十三冷笑道，“当年天嘉帝命自己的儿子继承了始兴一脉，早就视亲弟如死弟，你还替他着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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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归陈后陈顼仍是被陈茜赐死，那也该归来后由陈茜决定，而不是由你我说定。－－我不想他将来后悔。”

3 }$ ]3 U- B! ^# A7 D十三有些失神，“仍是为了他啊。”
( i' e- k' A- u+ w
' f2 A; L; ~/ O7 e- z8 B( v“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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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看着我，十三心疼无比，“子高，不要为别人想得太多、做得太多。付出一切为别人也许只会换来让自己心痛神伤的下场。”

我低低叹息，“爱就爱了，哪里顾得了其它？”

十三不语，很久过后，十三怔怔的望着远方，又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对爱情，向来有个限度。当我的付出到了一定程度时，我会观望后再作打算。而子高，竟情深至此。”摇摇头，十三既似在笑，又似在叹，“罢罢罢，你意既决，我也不再多言。”

转过头来，十三笑了，“子高，我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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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的亲亲念琛的小脸，我将娇儿递给了她，“十三，把宝宝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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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十三不解的问道，“你难道并不想有孩子跟你作伴？”

, c1 U6 D! {7 S2 x“十三，如今这情势，不久后我定会再上战场，征讨留异。孩子留在我身边，我照顾不上他。”如今天下既已初平，陈茜是无论如何也会拔掉留异这心腹之患。我，肯定会再次被派上前线。那时我走了，谁来照顾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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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高，不可以不去吗？以你和陈茜的关系，你若不去，难道就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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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正因为我和他的关系，所以我才会上战场。”

“你想以军功证明自己并不是依附于他？”十三恍然大悟，“你想让世人知道，韩子高并不是因其为天嘉帝宠爱才得以委任高官，韩子高是因自己的实力而获得一切殊荣？”

我笑，并不回答。十三没有看出真相，就让她如此认为好了，误会，总是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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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释然的一笑，“好，既如此，我带宝宝走了，明年六月，我再把他给你送来。”

“嗯，”细细叮嘱她道，“十三，要过得幸福开心哦。”与爱人长相厮守，我是无望得到了，希望十三能把我过不上的生活过得好好的－－真的能与爱人执手至老。

/ C1 y" f9 U7 y, W4 t. S“子高，以后也就不大能常来看你了，你知道该怎么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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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十三对我一笑，沉沉说道，“那，你我，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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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离开后，我一个人回了房。吃饭，沐浴，然后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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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a' L, I5 n那人直到近子时才来。他没喝多少酒，他一向认为酒后会让人放松警惕，所以向来不轻易多饮。这回当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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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f) h; Z$ [1 O7 G4 n+ m搂着我，那人说，“他们说，今日辛十三来过，还带了个小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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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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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_- |' Z# t5 U( Q% v$ [“那现在呢？他们还说，孩子和辛十三好象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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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8 d- p: R9 i: l“嗯。看过宝宝后，就让十三把他带走了。是个男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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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疑惑的问我，“为什么不留下那个孩子？你向来最是重视家人，如今你又有了至亲骨肉，怎不留他下来？”

没有把早料到自己会再上战场的事情说出来，说出来，又能如何呢？只能让你我二人更加伤感，更加猜忌，只能让你我连多聚一刻、多享受一丝甜蜜的时光也要减少。

我只淡淡说道，“十三今后再无法生养，一生一世也就只有这一个孩子了，所以我把宝宝留给了她，让她明年再带来。宝宝还小，才半岁多一点，还是跟着他娘比较好，我一个大男人，哪里能把他照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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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l$ B: m5 ~8 F2 f8 P挠挠我的乱发，那人戒备的盯着我，“喂，先说好，你不要哪天又跑去跟某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去生些孩子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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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宠溺的看着他，“不会。绝不会。”我哪里还能有什么孩子？征讨留异我能否活着归来还是个无解的问题呢，我哪里敢再无端的让一条生命到这污浊世间？

“真不会？”那人仍在怀疑中，“我告诉你啊，你若再敢跟别的人乱来，我非阉了你不可。”

5 H/ G% ]) q# p, y) `8 J0 K敲他的头一记，我没好气的说道，“你就算是阉了我，我想跟人乱来就不行了啊？我找男人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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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那人恼了，骑在我身上，“除了我，谁也不能再碰你！－－你不乖，还想着去跟别人乱七八糟！－－我要惩罚你！”

吻，重重的落在我身上，那人毫不留情的啃咬我，然后一举贯穿了我，看我在他身下又是痛苦又是愉悦，那人逼问，“说，还敢不敢想要去跟别人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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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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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0 P0 h1 t# l' O0 Y狠狠的在我体内中冲刺着，不放过我身上任意一处敏感点，看我喘息加重，那人再问，“敢不敢？说！”

1 c+ _" u8 \, V“……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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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低吼一声，“说清楚些，是不？还是敢？说！”

“……不敢……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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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缠绵后，那人非常愉快的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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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疲累，虽然也很想睡，但我仍是舍不得闭上眼。

, E9 D2 Y5 |% M3 l; L- ?) X3 H茜，你我如此共枕，还能有多少时间呢？

3 `+ C) C& _! i" {8 j; t没时间了，就快没时间了。

阿蛮就要再上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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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8 `, `; N这一回，我的对手势必会是以凶残机诈而闻名于世的留异，到那时，对上他，我能否生还呢？

不知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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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O( a) u. D$ `* q但阿蛮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你除掉留异，让你的江山更为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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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B- o$ |5 w' D# P  u: ]你爱江山，就继续爱它吧。

/ a) _; S, J" O; ^* k阿蛮若去了，只望你能在忙完政务之余，将他想上一想，别的，阿蛮已不敢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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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上他薄薄的唇，心中的苦涩的：茜啊，我还能这样拥着你多久？我还能这样吻着你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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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啊，请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能再跟他多聚一些时日，让我能再多拥有他一些时日，让我能再多爱他一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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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怔的，我的泪掉了下来：

——茜，为你，阿蛮纵身死，仍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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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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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嘉二年，十二月，御史中丞孔奂等人以国用不足，奏立煮海盐赋及酒。

) T+ S9 a/ `2 b6 \盐、酒，向来是属于利润较高、流通量较大的东西，所以盐业曾在战国秦汉时造就了一批“富埒王侯”的超级富豪，使之与中央对峙，完全不惧中央天子。秦始皇礼尊巴寡妇，还不是因为巴寡妇控制了财政。所以，在国家立榷后，就可以严密的控制盐、酒的生产和流通过程，将之纳入国家的财政体系，私人经商的活动空间大大缩小，自不会再出现那种能与中央对峙的富豪。

7 N& y. V1 u( x$ V0 d8 P但是，若长期立榷，只怕会是引起民愤。史上因立榷以致祸的，也有不少。比如汉武帝，他修盐铁、榷酤等举措，抢夺百姓的利源财物，致使民不堪命，几至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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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因经年兴兵讨战，国用不足。强化禁榷制度，通过榷盐、榷酒，可扩大中央收入，使国库收入中来自禁榷专卖的比重变大，让国家收入能持续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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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得解眼前这燃眉之急啊！

所以，天嘉帝在经反复思索后，许之，榷盐与酒。只是，为恐致祸，并不把立榷作为国入主要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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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 ?4 }6 Q8 `/ d) l同月，丙午日，天嘉帝遣壮武将军韩子高会同司空侯安都共讨留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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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5 j3 _9 D虽是意料中事，但当真的发生时，仍是觉得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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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5 }  E4 e) S9 d* n那一夜，当他告诉我，如今天下初定，所以不用再对留异隐忍不发，他定要剿灭留异时，我笑问，“这一回，是派谁去？”

" A6 ~, S8 W' q完全没有任何考虑，他立刻说道，“你，侯安都。”

; [( z7 x' E  ], _  w: D果然如此啊。

! u" k& n4 g; v+ {" P我在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早知道你不会留下留异的，也早知道你心中最佳人选是我和侯安都——安都英勇多谋，我机变善战，我二人同去，破留异确是有十分把握的。只是我仍是装着不懂，问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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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u/ S; J  p& t他认真说道，“侯瑱身死，其它与侯安都同级数的将领们仍有他职，身负重任，不敢随意调动，所以，只好是侯安都。而只派他去，我不放心，所以，仍得让你与他同去啊。你们二人，一善战一善谋，配合起来，破敌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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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8 C# ~# a  g0 i是啊，我和侯安都配合起来，确是破敌之良将。天嘉皇帝，您，考虑得真周到。又派阿蛮上战场，固然是因阿蛮善谋英武，更重要的，是您仍想除掉那个弱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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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您这弱点，还不愿意离开您啊！您的弱点，深爱着你，仍是不愿不舍离开您的身边啊！

陈茜，你，就这般迫不及待想让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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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看着身旁的他，我的皇上，我的万岁，我的茜啊，阿蛮不会如你所愿身死沙场，阿蛮还要活着回来见你，活着回来继续与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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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踏上征途了，这一回，面对的是以凶残机诈闻名于世的东阳太守留异，自当分外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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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侯安都商议妥当后，我们派出一小部分兵士前往钱塘江，造成我大军欲从钱塘江溯江而上的假象。留异果然上当，将大军纠集在水上，全力以待。在留异全神贯注于水上时，我们的军队早由陆路经诸暨，从永康而出，打了留异一个措手不及。留异兵败，率部将们逃奔桃枝岭。－－当初留异为防兵败，早在桃枝岭上修栅筑城，组织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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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追至桃枝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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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e! ~1 p, |桃枝岭是一片小山岭的总称，其主峰也叫做桃枝岭，较周围群岭为高，其地势本就易守不易攻，加上留异又修有坚城防备，一时之间，我们也奈何他不得，于是两军僵持。

4 V+ U' D1 m$ R! `我们屡屡组织发动攻击，但因桃枝岭的特殊地势，居高临下的留军利用箭雨，总把我们挡了下来。

我和侯安都在再三反复商量后，决定在此长驻。

; H' p! A4 B4 b4 r8 B' b1 F! d然后我军一边筑城一边继续与留军交战，一个多月来，是不分胜负，各有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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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留军仍在半山上向山下的我们辱骂叫阵，见我军不为所动，片刻后，城门开，留异亲自领着一队人马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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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0 I4 i: n6 \2 L8 {/ U留异大声叫道，“韩子高小儿，难道不敢出来与本座应战么？？你就只能凭着你的小屁股得来功名吗？侯安都啊侯安都，你什么时候也成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是不是跟陈茜的小男宠处久了，你也变成那种只会卖弄风情的娈童了？哈哈哈，陈军不过如此！！劝尔等早早降于本座，本座或可用尔等！！”

: y* j2 C4 i1 [+ W见敌人如此辱及主帅，三军皆怒！纷纷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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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F8 K$ ?; f2 w9 \" n安都允之！

我恐有诈，劝安都三思。安都怒道，“如此辱及我等，子高真能忍下这口气？？！！”

留异骂得很毒，但观其意，不过是为让我军出战。连月来双方交战是各有胜负，且留军很少如此主动挑战，常是我军前去骂阵，诱其出来，而今天，留异却是如此积极……

# j/ t$ [8 }* h! K* O: e, p势必有诈啊！

: ]. s5 w) h* r% t6 d. W6 b我劝安都，“他骂他的，我们只当作没听到。待他军退下后再趁其撤退时追赶，岂不更好？”

+ d2 j4 p6 x4 A8 m+ H1 z: b安都大怒，“这口气我可不能忍！子高明明也被留异激怒，何苦隐忍不发？来来来，我们前去与留异大战三百回合，看孰胜孰败！！”

扔出令箭，安都大吼道，“传令下去，我军回攻！”

拗不过安都，且因侯安都身为主帅，主帅令一下，再劝阻，就是违抗军令了，身为副帅的我，焉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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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军领命，精神抖擞的前往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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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安都作为我军首领，自当身先士卒，一马当先。

见我与侯安都并驾齐驱，驰于众兵士之前，留异反而停于原地不动，任其兵马往前与我军厮杀。我军锐不可挡，不多时，留军已尽被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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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我突然惊觉：不是我军锐不可挡，而是留异尽派了些老弱病残来与我军交战，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将我军诱至桃枝岭下－－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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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桃枝岭下，留军就可用火攻，只要他射些火箭下来，我军就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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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z% B  f, A( F" T+ |平时交战，我军总是将战斗范围维持在离桃枝岭下较远的地方，不给留军能施以火攻的机会，而这一次，我们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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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9 Q9 L! i' \心感不妙，我连呼安都，“安都安都！！该往后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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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都在我身后与人交战，正厮杀得起劲，一边砍敌，一边应我，“好，我们这就退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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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 I' x7 s; b3 M5 y, n, x正在这时，骤变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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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山腰上传来轰轰战鼓声，有如春雷乍响，声势骇人。

我军战马陡闻如此巨大的战鼓声，竟都有些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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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 _1 h) A! H' z# L- N( i弩箭如雨，自山腰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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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6 w( a& l3 C) V9 E/ V" {6 X随后，我看到不少战马跪倒在地，身旁更有不少将士们惨叫着坠马……

' [, R# M: c2 J) [3 i- Y－－我军真中了人家的埋伏！

此时我只庆幸因桃枝岭附近缺少大石，不至让留异能得以巨石自山腰中向下击来。若有无数巨石自山上击来，我军只怕真会全军覆灭，就算能得以脱身，也势必会伤亡惨重。－－幸好这里没有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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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箭雨中，我军伤亡不少，却仍是斗志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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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变中，侯安都醒悟过来，遂高声呼道，“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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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Q! V6 y" C1 S0 }眼看安都仍在我身后，我喊道，“安都在前主持撤退，我来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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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M: T2 V. Z! _! s  c. v“好，就由子高断后！”安都朗声应道，随即勒马往前奔去。

在那密集的箭雨中，连安都也不可避免的受了伤，只见他血流至踝，却仍镇定自若，冷静的指挥着我军按部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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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t0 [1 A7 x- b! y- L/ E1 Y! Y6 i箭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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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 H1 u$ x9 }! h桃枝岭上冲下一队人马又往我军厮杀过来。

' v8 S& b  ?, Y7 A# \我明白，他们是想趁我军撤退时扰乱阵形，阵形一乱，他们自然有机可趁，疲累且惊慌之军对上以逸待劳者，我军只有死伤无数。－－怎能让他们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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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C8 J  ~0 A2 |我朗声对麾下诸将士说道，“弟兄们，侯司空正带着我军主力撤退，咱们怎也要让司空他们能顺利返营，是不是？”

4 X4 C$ t% [( j9 C9 E6 L“是！”诸将士齐声回答，“我等纵粉身碎骨，也定要保住我军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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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 {+ N3 q0 Z是的，身为军人，定要顾全大局！纵使我等真的粉身碎骨，只要主力在，我军就仍在，我们身死的仇，今后定有主军为我们报！

我再问道，“就由咱们来拦住这队人马，给司空他们时间以脱身，好不好？”

众将士答得铿锵有力，“好！”

# j" Y! M) ], f8 c6 e# p$ w敌人逐渐逼近，我最后向弟兄们说道，“兄弟们，咱们拼了。只要能保住我军主力，仇，以后会有弟兄为咱们报的！－－兄弟们，杀呀！”

将士们齐呼一声，“领令！”　　　

我豪情大发，长啸一声以抒发心中激越，然后一勒“竞阳”，率先往前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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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F8 [/ z2 o9 b2 s; W& P战意激昂，杀机奔腾！

3 S2 X. G3 b) n5 ~, \兵刃交击声，刀剑砍入肉里骨上的声音，惨呼声，痛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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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死尸、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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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N. h* o9 j& W9 y  q  q. G放眼望去，我军将士个个混身浴血却仍在英勇杀敌。

在激烈的搏杀中，我的头盔早不知在什么时候掉了，身上鲜血淋淋，也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盔甲也破了好几处。我却没功夫顾及这些，一抖手中长剑，继续与人搏杀！



不知道又厮杀了多久，也不知道我又杀了多少敌人，我只看到手中的剑，刃已卷起。扔掉手中剑，我双手抓住对手正向我剌来的长枪，用力一拽，将那长枪夺了过来，随即反手就是一枪，结果了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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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勒胯下“竞阳”，我冲到了我们的最前面，一抖手中枪，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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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z# W8 y% J: q7 o& \我们所有负责断后的将士，早打定了同归于尽的主意，交起手来，自是完全不留余地，只盼能多拉一个敌人陪着自己死。留军被我们这种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吓住了，我们所到之处，留军纷纷向后退去。

放眼望去，我军主力已去得差不多了，我精神一振，以此情况看来，我们说不定也可以退返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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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箭雨又至！－－岭上居然又开始放起箭来－－好毒的留异，他为了将我们杀掉，不惜用他自己麾下将士殉葬！如今，我们只有尽快结束厮杀，退守大本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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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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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听到身旁司马校尉撕心裂肺的喊声，“韩－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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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q7 e& p& @! h: E; v. `颈好痛！！完全不能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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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眼睛的余光，我瞥到一支利箭斜斜插在我的左边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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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B# M0 D/ f/ i& f然后视线被挡住，被自己的头发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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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丝散落……



1 R2 A% T3 f! m1 k  Q很痛，但是神智仍很清楚，知道自己头上还中了一箭。应该是敌人见我身为断后主将，想着只要把我除去，我军群龙无首，他们即可收利，自然他们会冲着丢失了头盔的我放箭，只可惜射得有些偏，射在了发髻上，让发髻散落了……

6 ^& G$ n6 E: g真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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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1 W7 W/ t- w& f唇角勾起淡淡嘲讽，连头也没射中。留军应该再加强一下射箭的练习。

' }- @, ~) b9 k4 R头上这一箭应该不要紧，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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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0 [% K1 k$ F6 ~我苦笑起来，颈上那一箭，应该会要我的命吧？！

  ?: |+ u, D. {1 h( \. ?留军的箭还是很准啊，还是达到了要取我小命的目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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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D+ ]" ?7 \! a6 S* l: k# T( L! V3 v好重！

身上的铠甲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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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人说过，当一个士兵开始觉得他的铠甲沉重时，那么他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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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 H  e  i8 A从不觉得重的铠甲竟让我觉得沉重，－－我，真的要死了。

－－茜，阿蛮真的注定为你战死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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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 z9 B8 n－－茜，阿蛮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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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l8 `/ ~5 H! P- h& U0 |身子软软的，我无力的自马上倾倒，闭上眼睛那一刻，我笑了：陈茜，这回，你再不用担心你有弱点了，你再不用担心我会影响你、改变你了。阿蛮，如你所愿，终于战死！



) r! A' ]3 K% @  Q7 |……神啊，请让我能够回去，再见他，最后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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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啊，请你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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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插入：　番外＜悸悟＞

8 T# z* @2 j% B他上战场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回来。

想他。

1 t/ ?1 w+ v9 R3 |非常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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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你快回来。你不在身边，我总是吃不好睡不香，只有埋首于繁杂的政务中，才能暂时把对你的思念放下。蛮，你快回来，我想你，我爱你，我需要你，我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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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在想些什么？

" A# p) p2 x: Z9 a我悚然发现：又在想他了！－－我对他的依赖、对他的迷恋，竟是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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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2 g9 |" J) r* K2 q. A: f  S为什么我会对他用情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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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阿蛮，完全出于我的意料，不为自己意志所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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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7 t- {  w9 F$ Z5 N' U$ F( r初初要他，只为惑于那绝世姿容，于是用荣华富贵以交换他的身体。继而在相处中被他冷酷、狡猾、机心深重却不失真性情的复杂性子所吸引，然后在不知不觉中为他着迷，深深沉迷，深深爱恋，－－不再是为那美丽皮相，只为韩阿蛮这个人！

在他的要求下，我心甘情愿再没抱过他人，甚至愿意雌伏，为他所抱。――此生此世，我陈茜只被他一个人所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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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g, P. V/ y0 N+ r7 C( h我不由失笑，是啊，以我一向刚硬的性子，居然甘愿雌伏，由他人所抱，不是爱到了极致，我会愿意？以我一向多疑的性子，居然敢让人与我夜夜共枕直至天明，不是深深信任完全毫无戒备，我会放心？以我一向冷漠、无情的性子，居然也会被人勾动七情六欲，对人撒娇、耍赖、使泼……－－不是真上了我心，我焉会如此？以我一向坚定、残忍、说一不二的性子，居然也会被人所影响，为他而改变，不是真的在意真的深爱，又怎会如此？

……影响……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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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世上唯一能影响我、改变我的，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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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最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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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8 C$ z' o% h3 O1 }0 F同时，你，也是我的弱点，唯一的弱点。

弱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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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4 m) _% e. C. L$ L' r) \你是我的弱点呢！
* D( ~, A* E6 X3 p5 {- ?" X
/ c. k3 ~  a" G" t) B$ y王者，是不能有弱点，是不能爱人的！
& A, e0 w1 F9 g0 @
, o" k  k* ]$ v/ {" L/ D* z! q如果，阿蛮你死了，我就再无弱点！！！

% ?* |& D4 P2 T/ K% A……如果，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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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1 S( f% b8 w0 x5 N- \“吱”的一声响起，想来是风将窗子刮开了。不喜欢风吹进来，懒得叫人进来关窗，迷迷糊糊中，我起身自行去关窗。掀开床帏，窗旁，我看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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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5 b+ h' h$ c; Z那人依在窗前，面向屋外，披散的长发被风吹起。那黑发就似有生命力般，在风中四处飘动……

那人并没有转过脸来，但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气息立即让我将来人辨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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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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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 L9 }; k: M/ t  S无比欣喜的冲上前，将他紧拥在怀里。他的身子好冷，完全没有温度似的，一把抓过他的手，一边呵气给他搓着手，一边嗔怪他，“真是的，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前方胜负未定，你这副帅就溜了回来，还不声不响，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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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6 W$ Q1 q* r3 |$ T+ d他握住我的手，不让我继续给他搓手，我索性将他身子转过来，跟我面对面，他一定很冷，身体冰冷不说，连嘴唇，也完全没有血色，苍白之至。想来也是，自桃枝岭赶回建康，一路马不停蹄，自是又累又冷又饿，当然会身体冰冷，面无血色了。

- A+ G" ~5 u, }$ \我笑着问他，“为什么会想到突然回来？”嗯，一定是他太想我，耐不住那相思之苦，所以偷跑了回来。

8 q8 g/ `6 r( R& O5 s# s我的笑意并没有感染他，看着我，他沉沉说道，“我的仗，已经打完了。太想见你一面，所以，就回来了。”

我满意的一笑，“嗯，还知道回来看我。”笑着亲他一下作为奖赏兼鼓励，“看吧，看吧，尽情的看我吧！回来悄悄的住上几天再回前线，英明的皇上是不知道有人从前方偷跑回来的。”他偷偷回来，若以军法论处，定是不能轻饶。军法呢！呵呵，那是皇帝的事，现在的我，只是他的陈茜，他的情人。自己的爱人赶回来看自己，怎会不感动？哪里还会去想到什么惩罚？惩罚逃兵的事，是皇帝的公务，我现在只是一个爱着人的凡子，所以，不管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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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i" U, L: c& d. y冰冷粗糙的手滑过我的面颊，他的声音中似带了些无奈，带了些伤楚，“刚才我还在想，就这么看一看你，在你房间里呆一会就走，可进来后，就舍不得离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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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进来后就走？”我大为不满，“回来不就是为了见我吗？居然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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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E. V( P* T$ r3 n  y1 R7 p他的脸靠近，成功的用吻堵住了我后面想说的话。

% T0 b  n  g' z* ?" l他的唇冰冷，但他的吻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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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这一吻后，深深看着我，他温柔问道，“有没有想过我？我上战场讨留异后，你，没有想过我？”

当然有想啊！你不在我身边，我什么也没心思做，什么也不想做，再精美的食物摆在我面前，我也不想吃。闷时，只要一到花园里，就会想到在闲暇时你我是如何依偎着观景；只要一到书房中，会想到你与我是如何定下一个又一个计谋，又是如何讨论着政务；一跨进房内，就会想到我们是如何痴缠……屋子里的味道太寂寞，一个人的日子，那床，总会让我觉得大得可怕，害我还特地命人给我做了一张仅容一人躺下的小床……

4 Q3 ?% G( M8 y, z, O－－每日里的一切，时时刻刻都在向我提醒你的存在，哪有一日忘记过你？！

1 X5 r" |. J9 t# z; i他的手抚上我的脸，他再问我，“有没有想过我？”他的手因为长年习武打仗的原因，很是粗糙，可是我却非常喜欢他的手抚摸我，那种粗糙的感觉会让我觉得异常愉快，非常舒服，这回也不例外。我闭上眼睛，任他粗糙的手继续抚摸我。

“回答我。”轻轻拍打着我的脸，他不放弃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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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完全没有想过！”我眼睛也不睁开，就笑着答他。哼，偏不让你知道，偏要让你以为我完全不在意你，免得你恃爱生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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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啊？”他的声音中隐有失望，再度问我，“真的不想？你连一点也没想过我？”

“不想！”我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忙国事还来不及了，哪来闲功夫想你？与其把时间花在想你上，不如睡觉，更为划算。”哼哼哼，我知道你想听到我说些什么，但我偏不让你如意~~~

“真的一点也没有想过？”

“完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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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0 o9 N4 c9 s  T. J* Y粗糙的指划过我的唇，他轻轻问我，“那，你都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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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我一口咬定，“江山！社稷！天下！”

2 G1 \2 M% l; g/ y2 V“这样啊。”我以为定会激怒他，他却突然笑了，回来后一直没有笑过的他，突然笑了，然后，他说话了，既似在对我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看来就算是没了我，你一样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江山把你的心占据得满满的，自是完全没有时间没有功夫想到小小的阿蛮了。－－这样，我就放心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声音中，既似有些失望，更多的，似乎却是释然，放下了什么似的。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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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R4 L, b; {, ]5 D) ~7 P0 V紧紧抱着他的腰身，我蛮横要求着，“你不准对我放下心来！你得时时刻刻挂着我、念着我、想着我！！”

: Z- U' d6 {, x% N' Y* _他怜惜的看着我，无限情深，无限眷恋，无限宠溺，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全身发冷，“茜，以后阿蛮再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自己保重。原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习惯，看来，是我多虑了。－－没有我，你一样能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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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来，他吻了吻已被他的话震得呆了的我的唇，只是轻轻的，碰触一下后即刻离开，伸手为我顺了顺鬓旁乱发后，他的唇畔绽开一朵微笑，清艳出尘，震慑我心，让我的三魂六魄完全被他勾住，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事，“茜，长久以来你一直担心的弱点已经被除去了。从此以后，世上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影响你、改变你－－没有弱点的你势必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去拿到一切你想要的吧，我的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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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q/ o+ Z3 [/ [( X) ^# N阿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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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2 r- D/ ~0 u  y6 H你在说些什么？？

( @" M% q; \/ {6 |" z你又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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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恐万分的收紧圈住他腰身的我的手，却更惊恐的看到怀中的他化作了虚无！！

他不在了！

他不在了！！

他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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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在我怀中消失了！！

阿蛮！

我胡乱舞动着手，想将他自空气中抓出来，却在下一刻赫然发现，自己仍躺在床上，并没有和他一起站到窗前。急急拉开床帏，映入眼帘的，是所有窗子都关得严严实实，哪来什么被风吹开的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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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 O2 ~- b, o0 ~* j6 j6 j哦，只是梦而已。

2 j# y( B6 q0 \# c/ [略微松了一口气，却仍在担心。具体担心些什么，自己也说不出来，只是担心，只是不安。于是起身唤伍成进来，问他刚才可有什么异动。

伍成说四下皆被重兵把守，武功再高强的人，也不可能不惊动任何人就进来了。

: A' ~; Z4 {$ a5 J* R8 u. ~我这才放下一半的心来，真的只是梦而已。

/ S8 [1 x: V# U  }慢慢在屋内走动着，想着的，仍是他－－阿蛮，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我们还没执手至老呢，你可不能先去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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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 L( |: ]; F6 f5 z' Q, S先去一步？

1 l! r5 r3 }; R* b8 ~. W那不就是死吗？

那个能影响我、改变我的弱点若死了，对我，岂不是更好？就如梦中他所说的一样，再、无、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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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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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0 {' t" Z1 @. x. F矛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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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矛盾啊！！

* Y% T* _6 G4 \% L我既想他一直守在我身边，却又在期盼着他能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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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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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R# ~4 ^) Y$ Y7 Q5 D( {想着那个占据我心的人，不由叹息出声，阿蛮，我到底该如何对你？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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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2 M. j: ^, o& s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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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Y' U4 \5 |仍是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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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再深究这个两难抉择，我跳上小床，选择暂时逃避掉它，－－不去想它，不去想它，就让老天来决定好了。不管老天做出了什么决定，我都依从……



& l6 S, U$ n7 I- ]7 R% v0 m闭上眼，继续安卧。刚睡下不久，就被伍成那略带紧张的声音惊醒，“皇上，桃枝岭八百里加急奏折到！”

桃枝岭八百里加急奏折！难道前方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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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断然说道，“呈上来！”

0 b" z8 |4 R# m( s) h' v- |1 u即刻翻身下了床，打开门，一把抓过奏折即刻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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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子是侯安都写的，他说：因被留军假相所惑，我军中了埋伏，撤退时，由他领队，韩子高断后。而韩子高在断后时颈中一箭，如今韩子高命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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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高命危！！

果然他出了事啊！

刚才那梦中与我见面的，是他的魂魄吧？因为放不下我，所以回到我的身边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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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M; y2 ^  O8 T" B8 R难怪刚才在梦中，他要问我，有没有想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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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在我说完全没有想过他时，他会说：“茜，以后阿蛮再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自己保重。原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习惯，看来，是我多虑了。－－没有我，你一样能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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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1 S8 ?: x) S难怪最后他会告诉我，“茜，长久以来你一直担心的弱点已经被除去了。从此以后，世上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影响你、改变你－－没有弱点的你势必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去拿到一切你想要的吧，我的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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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来跟我告别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是他回来见我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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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M! u& {% b9 u8 T2 F6 X& y最后一面！！

9 n2 [: z, T" a/ e: o8 [难道从此以后，我身旁就再没有了他，永远只能活在没有他的世界中？！

4 J. h8 d8 D  \- u  ^不！

2 l5 E0 T: G! @! p5 v不！！

我要你！我要你好好活着！我要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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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阿蛮，你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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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Y' e, v# H% B& K. U

脑中有另一个声音冷冷说道：他死了，你的弱点终于死了。你再没有弱点了！

是啊，他死了，我的弱点终于死了，从此以后，我就再没有弱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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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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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心会痛，痛得像裂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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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i; A; L  @4 K; ^
" |4 N/ m2 S* {5 h- A我像一缕无主的游魂一般踉踉跄跄的在空旷的大殿里游移着－－你死了，我的弱点终于死了！从此以后，我再无弱点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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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笑，想庆贺，想高兴，只是奇怪得紧，那笑声很闷哑，竟像是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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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上下包括五脏六腑都在燃烧，焦躁似烈火焚身，心更是狂跳到似要从嘴里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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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伍成与罗起一脸呆滞的看着，他们的目光集中在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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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1 q: Y5 a8 Y- {/ ~2 z我的脸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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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好痛，干涩得很，是不是脸上有什么东西，所以他们才会那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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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揉揉眼，手上居然是湿湿的，一手的水。

6 j% q; B- u5 s! g' p5 V6 Z“奇怪，”我喃喃道，“这屋子居然会漏水，里面还在下雨，掌管内务的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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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住口！”我拭了脸上一把，心中已有了主意，我冷冷说道，“备马！立刻给朕备马！朕要立刻到桃枝岭！还有，让最好的御医跟朕一起到桃枝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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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5 s+ ?  c4 n! I1 e* h0 p策马狂奔，没日没夜的赶路，终于到达桃枝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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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 y) Z: Y+ _& b见到侯安都后，没有多说废话，我直接问他，“韩子高呢？带朕去见他！”

侯安都立刻在前面引路，将我带到他的帐中。进帐后，侯安都小声的对看到他后有些呆滞的我说道，“子高已昏迷五天。失血虽已止住，但军医们用尽一切法子仍是无法让他醒来。”

$ `( h' }( V  l- C$ W7 F2 X我怔怔的看着他，他躺在床上，样子就跟那日梦中见到的他，一模一样：长发披散，面上血色尽失，气息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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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才真正意识到：他快死了！他就快死了！那个一直爱着我疼着我宠着我呵怜着我保护着我的人，就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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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他就像是一棵树，牢牢的为我撑起一片天，为我挡风遮雨，守护着我，只要有他在我身旁，我就不用担心害怕任何事物－－因为他总会为我承担所有一切，好的坏的他全担了－－只要他在我身旁，我不会怕任何一切－－而如今，我的天空，塌了！我的树，倒了！

……我的世界，开始崩溃、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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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M- Q+ N! |' O; K$ v# n. g那一年，他自我身边离开，我并没有现在这种天崩地裂的可怕感觉，只为那时我知道，他还活着，在这世上的某一处地方，他仍活着。而现在，他真的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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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御医上前给他察脉，我紧张的看住御医，生怕会听到什么噩耗。御医的面无表情，让我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完全不知该放到什么位置。

像过了千百年似的后，我方听到御医的声音，“皇上，军医们给韩大人处理得很好。幸好中箭的当时韩大人没有拔下颈中之箭，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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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样？？”我急躁的追问，“他到底有没有救？他到底能不能活过来？？不不不！他到底能不能醒过来？？”不敢提那个死字，怕一提，他就真的走了，真的就自我身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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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沉吟着，没有回答。

1 w: @! z, K: H6 e$ |4 P( s6 g“你倒是说话啊！”我吼道，“快说！”他到底怎么样啊？到底能不能再睁开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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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 Z0 g' E& e: K( I又过了很久，御医费力的开了口，“如今，人事已尽，臣等所能做的，就是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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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F% @/ j3 N, k; T, N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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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天由命！！

, g7 a  I1 c. ?8 L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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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什么听天由命！如果天注定要把他自我身边拿走，难不成我也得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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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子！朕就是天！！”心中悲愤万分，连日来积压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开来，“朕就是天！朕的命令就是要他活过来！！”盯着御医，我一字一字说道，“只要你能让他活过来，朕许你一世荣华富贵，并赐你免死金牌一面，可保你犯大逆而不身死！－－想办法，给朕想办法让他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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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 |% E/ U御医面色为难，“皇上，人事已尽，如今，只端看天命了。”

人事已尽，端看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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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g0 B4 v8 K, s) v5 a' r不！就算是天注定要他死，我仍要他活着，仍要他一直在我身边！！

天若要带他走，我就要逆天！！

, t8 `0 I- X: B4 |  r) t9 M6 V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能暂时平静下来，我缓缓对御医说道，“你若能救他，朕，封你为医圣，让你管领天下众医。”

御医的眼中波光一闪，显然这提议很是打动了他，片刻后，御医对我一躬身，“皇上，容臣下去想想到底该如何做。”



3 G/ U* V0 w; g- A. `+ _2 h# {: Q; ]" }; P) t御医退下后，帐内只余我和侯安都两人。

看着床上的他，不知怎的，我突兀的问道，“他为什么会披头散发？”

侯安都说，那日激战，是由他领着众人撤退，韩子高断后。敌军见我军虽败而不乱，欲乱我军，故直取主帅，他自己身中一箭，而子高髻中一箭，项中一箭。子高中箭后，所有负责断后的将士悲痛万分，拼着一口气，将子高救回营中……

9 p& Z8 \% k, @* m. F+ [侯安都还向我请罪，说那日子高力主且不应战，是自己一意孤行才中了敌人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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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如刀绞，阿蛮，你居然会髻中一箭，那日一战，是何等惨烈？你战得居然连头盔都不知丢到了哪里！－－是我不好，是我不该让你到这危险的地方来！
! d9 _* K+ C: r6 H# {4 X; i
3 d8 o4 p& H; S0 t侯安都还在向我请罪，要我惩罚他，我疲惫的挥挥手，“安都且勿自责，胜负乃兵家常事，不必挂怀。你不要懊恼，只想想如何破敌，为我军报仇就是了。下去吧。”

+ D. o, v1 G( V# |0 Y3 C* h8 ~侯安都执意要求道，“臣有罪，请皇上下诏惩罚。”

惩罚？还惩罚什么？我苦笑起来，这里倒下了一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如今我手上就只有侯安都对抗留异了，这敏感时分，哪会去动他？就算要追究，也是在胜仗后的事了。现在，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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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温声说道，“卿且勿自责。朕相信卿定能破敌。下去吧，这些天来，安都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侯安都躬身退下，退至门口时，想了想，我叫住了他，“安都若一时之间想不出破敌之策也没关系，慢慢想。不要急。心急是办不好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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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安都离开后，帐内就只剩下我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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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他的榻上，静静坐下，静静的看着他苍白的脸。他的呼吸很缓，很长时间胸膛才会有起伏，只是他的面色却平静异常，全不似一个伤重垂危之人，只看他的脸，完全可以说他只是在熟睡而已。只是我明白，他不是在熟睡，此时的他是在与鬼神作斗争，争取自己的生命！

' B- s- e+ q8 B! [: |他会与鬼神抗争，逆天而行，留下来陪我吗？

2 V' w+ m. n, n- Y  J# {  c6 X$ Z握起他的一只手，与他十指紧紧纠缠，我哀哀求道，“蛮，醒来，醒来。醒来看看我啊。我就在你旁边，你睁开眼来看看我啊。”

5 |8 W' c- S' w你不会是不要我了吧？所以你才不愿醒来。

6 o) k- V# S8 B9 T! A+ _2 W6 p/ L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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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连摇头，自己否认了这个结论，我跟他说道，“爱我如此的你，一定不会舍不得让我伤心，舍不得不在我身边的，是不是？所以，你一定会醒来，一定会与鬼神相抗，争取留下来的，是不是？你那么爱我，在身受重伤后，魂魄仍不忘回京城来看我，你哪里放我得下？所以，快醒来吧，蛮，我爱你，你也爱我，相爱的我们，难道就只能生死两茫茫吗？”

) s% u% Z7 d  j5 r: X* y2 m' p5 T# V我真的就要永永远远失去他了吗？我真的就要永永远远失去那个我深爱着也深爱着我的人了吗？他一直那么温柔的纵容着我的任性我的自私我的蛮横，我离不开他就像是鱼离不开水－－泪，自眶中夺目而出，我低低叫道，“阿蛮，阿蛮，你快醒来！你快给我醒来！”

沉沉睡着的他，没有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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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七日过去了，他还是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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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来，御医每天定时用银针剌他，用浓参汤从他鼻中灌进，说是以维持他的生机。同时，御医要人每天给他擦身、做导引，说这样可以防止很多疾病的发生。舍不得让别的人来触碰他，我要御医教我如何给他按挢，然后每天自行给他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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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7 T# b) R# L4 B7 t+ r2 V! m每一次给他导引，看到他身上的累累伤痕，心就会又开始发紧、胀痛：

7 W" p2 ]/ [# _+ D$ E' W为什么我会如此愚蠢？为什么我要让他离开我的身边？为什么丧心病狂的我会想要除掉他、让他上战场？
2 s, A  G5 U# {# F. F
: t/ J  K# ]# m0 ~7 A  R阿蛮，阿蛮，你快醒来！只要你能醒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我什么都可以不顾了！－－只要你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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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x3 H# z* T& g# `6 A1 w6 w你想归隐，那我们就归隐好了，我们就如你所愿，仗剑行于世间，再不管那权势名利！

阿蛮，阿蛮，醒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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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管我如何哭泣，如何呼唤，他，仍是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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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命人打来温水，挽好衣袖，浸湿丝巾，我依然为床上那苍白沉睡的人擦拭着身体。一边给他擦拭着身体，一边如常的与他说着话。

  Z# a1 T' K6 e御医说，只要能常常跟他说话，定能唤醒他。侯安都曾疑惑的问过御医，质疑是否有效。御医却说，他听得到的，人们总以为“昏迷”中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不是的，其实他是能听到的。越是在他沉睡的时候，就越需要有人能够把他拉回来。

我相信御医的话，所以，每天都与他絮絮说着话。

今天，我告诉他，“阿蛮，你还不醒来？顼要自周归来了，一月的时候，周人就开始派人将他送回来了，三月间，顼应该就要到了。你快点醒来，看看我的弟弟长什么样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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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密报说，周迪有异动。估计这家伙是看着这回我们在留异手上吃了一个小亏，所以壮着胆子也准备反了。嗯，我要灭了他。吴明彻现在可以走得开了，我就叫吴明彻去平他好了。”

$ @; a( z& H7 t$ n1 B% l* K$ }1 l“蛮，以后，再不要你离开我，再不要你去杀敌斩将。你就一直在我身边好了。”

( c$ j! Y2 |, Y0 u2 [4 E……
: ]' P: Z% p4 [0 @
我的声音在空气中轻轻回荡着，无人应我。
8 c1 v5 f$ U! o7 }
) r$ b7 K1 M/ Y, S& B4 R9 F0 Z他仍是沉睡，不肯醒来……

9 l- J( p2 S- o5 Z4 U3 K

) Q0 O  s; f+ }3 A0 w我怅然的停下来，凝视着他苍白美丽的脸，不再开口。
7 I6 c$ M$ p. W0 {6 z
为什么还不醒来？御医说，我说的话其实你都能听到，你既然听得到，为什么不答我的话？－－蛮，你快醒来啊！
% M" R# q6 D% R& l- y
0 I2 w6 e8 b. _7 \  F鼻子一酸，我又想哭了，－－阿蛮啊，陈茜生平最是难得落泪，可是为什么认识你以后，每每会为你落泪……
+ ~0 t. }- t7 Y1 E( o1 `5 W- ^
0 G/ v; B& D% G8 {/ }$ t, J7 |你还在怨我吗？怨我心里只装着天下、只装着江山，所以，你不肯醒来？

只要你肯醒来，我什么都愿意不要了，－－只要你能醒来！

或者，是不是因为，那日在梦里你问我想不想你时，我说不想，你生了气，所以才不肯醒来？
- @$ H% E* y# z; w) N1 V, R
紧紧抱着他，泪流满面！我大声告诉他，“我想你，非常非常非常想你！阿蛮，你醒来！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啊！－－蛮，醒过来，陪在我身边啊！－－醒来醒来！！”
5 \0 h1 x6 ]3 Z8 b% `
9 k$ i7 w. e$ U2 ?$ ^+ l% G他依然没有动静。

止住了叫喊，抚着他的长发，我颓然说道，“你不在这个世界上，我竟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了。蛮，你醒来啊……”

$ J( q- f, W' o7 E自己也知道，身为皇帝，是不能说出这种对社稷不负责任的话。身为皇帝，怎能为了他人、为了私情，丢下江山不管社稷孤身跑到前线？虽说我身边有侍卫守护着，但，身为帝君，就不该如此！

我明白，我明白，作为皇帝应该有些什么言行，我统统明白。
  |3 D# \% o9 T
% V6 A+ B* ]+ H/ R3 N1 }可是我管不了心啊！
  `: {& I6 w4 @8 N/ x2 ~
心在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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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在喧哗着！
& |; v6 N) A! D; D$ A
. X, S. K1 O3 H; s0 @: f1 _0 P3 M心在叫嚣着：要见他，要陪他，要他安好无事！

3 e! J7 U! E( d: D) ^5 \: Q所以，不顾一切的丢掉一切，跑到这里来，陪着了无生息的他。

就算我现在身在京城又如何？一颗心仍在挂在他身上，完全没有心思去做其它事，完全没有余力去想其它！－－心里只有他啊！－－与其在京城里心神不定，不如在这里来陪着他。

! W  ^* Z$ U' ?7 I: q9 I不管了，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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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8 c0 d+ S( |. h# r% A什么叫做身为帝王应该有的言行？！
4 z1 G3 {2 J5 E! C, l& ~3 Q
身为帝王，若连自己的爱人都不能保护住，若连自己的爱人也不能拥有，那这样的帝王做起来有什么味道？

说什么王者是不能有弱点的！
& Z& d) A4 ~% G
$ S4 R! k1 Q, u# g说什么王者是不能有情有爱的！

3 \- E! T; Z( f- p, D不不不！

1 P4 Z5 L! ~, G如果连痛痛快快的爱一个人也不可以，那所谓的王者不过只是寂寞的虚像而已。
0 `/ B: O3 z% D( ^
9 v. ^7 w' a. m－－我懂了！
6 T0 B4 G9 w1 P8 v+ ?
－－我全明白过来了！
" O2 {* f/ \9 q9 @# S( P  H
5 }3 X1 Q# y9 Z5 \如今的我，是什么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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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会不会，已经，太迟……

! g8 y) f% h$ w+ B7 a7 r埋首在他的发中，我绝望的喊道，“蛮，你给我醒来啊！”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这种令人发狂的痛苦，就快侵蚀掉我存在的意义。

9 E7 W, g" T* J5 c狠狠咬住他的下颔，在他美丽的下颔上印下齿印。平日里，只要我一咬住他这里，他总会发出喘息，而如今，没有了。他手上的血脉在缓缓搏动着，向我证明：他还活着，可是，为什么还不醒来？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

只要你能醒来，我什么都可以不管了！

3 M. z4 p1 C# ~! |; O, I心痛，如绞！

; }0 A/ M" C" P为什么我要故作姿态不告诉你我想你？为什么我会想到要除掉你？

  d  S& [' f. M1 S- \－－不会了，再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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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能醒来，我会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从此以后，再不分开！我会将你放在掌心中呵护宠怜着－－以前总是你来保护我抚慰我呵护我…….只要你能醒来，我会用尽一切来换取你的安好！

醒来！
/ F' @8 T# ]# U) @" b& \
7 }% w0 `$ Y& I) g# i" E你快给我醒来啊！！

他依然紧闭着双眼……
' d+ G  d+ l3 a$ Y9 ]1 M1 c
抱着他，我狼一般的嚎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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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5 j0 g9 q5 u1 E6 a
+ S7 C' b2 X! M
0 i* j% y# U4 l4 B" w痛痛快快的哭过了一场后，拭掉泪，我重新推拿着他的身子，给他做着导引。
2 h2 j6 P( |2 f& p# k0 u4 _; e4 f
6 u, S2 A! E0 ^* g0 r蓦然发现，连日来毫无动静的他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9 Z! d; w! q: e" y我摒住气，小心的看着他，生怕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可是没有！！！

他的指，真的在动！！
3 {# a8 @5 b$ ^& D5 D9 d: H& M" I

, e; O' [% o; g# e0 Y. E
狂喜涌上，我摇晃着他，“蛮，你是不是醒了？？你是不是醒了？？”
  F! u3 n' b+ W2 L' ^1 E
“……唔……”

  U- W  `6 `. {8 ?模糊不明的声音自他鼻中哼出，缓缓的，他睁开了眼……
% X8 |& s/ q: q
8 j9 m; c- u7 ^3 E! }3 s

' z5 D9 N9 q7 Z( {$ f* M……我的世界，亮了……
# ~5 }/ B- e) f: z6 F   

药大男孩

40

恍恍惚惚中，似乎有人一直在跟我说话，那人的声音低沉、有力，很是动听，很是熟悉，熟悉得似我有生以来就听着一般。只是偏偏记不起，那是谁的声音？

贪恋着这个动听的声音絮絮与我说着话，于是不想醒来，不想动，只想静静听着这声音继续睡下去……

" W1 y# m4 P1 _+ \8 p

那个声音每天都在对我倾诉，说他的悲，说他的伤，说他的恨，说他的怒，说他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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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声音，真的很熟悉……

是谁？
3 f. F  f7 a/ `1 F, r
4 Q8 s. t% d4 \8 f. i是谁？
& k% G7 d5 R4 l
9 h% @1 G* O: l3 l* w到底是谁？！
; r7 L  i+ i- |% o2 y
/ F6 w, T- f3 f, @
0 h5 G) h' E2 \& y3 b
那个声音，时而喜悦，时而痛苦，但更多的，却是伤楚，是无奈，是情深。
; G! |# W. J& C
他在哀哀恳求，“……蛮，醒来，醒来。醒来看看我啊！我就在你旁边，你睁开眼来看看我啊……”
1 t/ L0 `, F. @- b
我是阿蛮，我是韩阿蛮，他，是在叫我吗？――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 O" G- j+ N$ ^: g
) ]2 d( P; F6 z9 ^7 r8 f5 J; n( g……

他似乎在哭，在哭喊着，“……我想你，非常非常非常想你！阿蛮，你醒来！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啊！－－蛮，醒过来，陪在我身边啊！－－醒来醒来！！”
8 i# t: ^! p& x! s; u! m$ W
阿蛮？他叫我阿蛮？！

' U9 b6 H' W) J8 l/ Q  c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如此叫我，只、有、一、个、人－－陈茜！

是他吗？

: r8 F2 H% D+ `. U+ f% y  p4 w, `是他在叫我吗？
4 h7 `  E; {" j, u
3 e& ]: Q! _) T: A1 I; x) g嗯，是茜！是茜！！
- S5 y. F- P) C) }
3 I2 h- \; c* n真的是茜！

那是他的声音。－－我怎么会记不起他的声音了？我怎么会记不起自己最爱的人的声音了？我怎么会把他忘了？－－不不不，不是我忘了他，不是我记不起他的声音，而是我从未在他的声音中听到过如此深重的痛苦，如此浓厚的伤悲，如此让人心酸的无奈……

茜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我的茜，总是自信满满，总是意气风发，而如今……
9 }+ w9 v) @7 B8 |! d! p
) [/ u, n/ f( U* e4 N! l心里不由慌乱起来，茜茜茜，你怎么了，为什么，你会那么伤心？你会那么无奈？你会那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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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T" ~9 K) l
抱着我，他又在说话了，“你不在这个世界上，我竟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了。蛮，你醒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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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v' }/ x- C5 i1 A！
0 G! o% m( y2 L6 ]1 T# r
6 t9 [" C/ F( T: M他说什么？我不在这个世界上，他竟会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
& F; f1 {# l$ E! G. ]# v1 P. i
: l7 ?$ p  z' N5 B$ V不会吧！？
4 _; b0 G7 j) E5 S2 |
江山社稷把他的心占据得满满的，哪里会有小小的空间来容纳韩阿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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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江山把他的心占据得满满的，他完全没有时间没有功夫想到小小的阿蛮。

% n5 B/ h8 c7 s* N& U那日在战场上，我中了箭，知道自己快死了，只是濒死前，仍然放不下那个人，怕他寂寞了，怕他孤单了，怕我不在他身边，他会不习惯，于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我许下心愿，求无所不能的命运之神能让我回去再见他一面……
4 H5 f4 [: r) m8 E
. D/ w5 W( m" d: d2 e+ o5 O神许了，让我魂魄得以归去他身边。

看着那人，我问他，想不想我？

他说：不想不想完全不想。－－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犹豫。
5 `% x& i& `  O8 p# F/ V% m( F
. F0 e% Z; ^# B/ F( ^听到他的话，我伤了情，失了望，也，安了心。－－是啊，他不想我。他完全不想我。他的心里，永远装着江山，装着权势。－－茜，你不想我，你并不需要我，少了一个阿蛮，对你来说并不算是什么。――你只要君临天下，你只愿一统神州，你渴望留名青史，做一代圣君……

站在天下最高处的人，叫做孤家，叫做寡人，你宁可去做那全无情爱的帝皇，也不要有我在身旁陪伴……
+ Q! E# N3 A" [' X" f: }- z
. @  n( t: u/ E－－是的，他不想我在他身边，他一直在想要我死。－－他认为，爱上了我的自己，是个有弱点的君王－－他，一直在想要除掉我这个弱点呢！一次又一次的安排布置，不就是为了除掉阿蛮吗？阿蛮一次又一次上战场，为你杀敌斩将，为你置身险境，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 }0 C4 k% h* L2 r1 A茜，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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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4 n' b* H& m! s8 f2 ~- E$ [) H  |如今的阿蛮已经跟死差不多了，不正遂你心、如你意？－－你，又为什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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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已经成全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你还在想什么？又为什么要叫阿蛮他醒来？还说什么阿蛮不在世上，你竟觉得什么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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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9 I; u& e& Z茜，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8 @* l% k- b& n你要阿蛮醒来，你要阿蛮仍然在你身边……不要在阿蛮醒来后，我们的一切，又回归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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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V# T1 j5 Q8 a: Z. [& [……其实，让阿蛮就这么一直沉睡直至死亡，也不错啊－－这样，你就再不用担心自己会有弱点，再不用担心有人会影响你、改变你－－这是你一心渴求的，不是吗？如今你已得到了这个结局，命运之神已经替你的两难抉择作出裁判，成全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你，又为什么还要与阿蛮继续纠缠……
5 e9 E. ?0 Z2 n& E" V& t
茜啊……
# }  k0 l6 t) s! b  _9 N; H


) d. q5 _$ ~) X" E+ v& B! ^他捧着我的脸，与我额抵着额，脸颊与我磨擦着，无限温存，无限缠绵。

耳鬓厮磨指的就是现在吧？

……心，不由暖起来……

% q2 S9 d2 [4 C7 |, @9 ?* T/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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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x& V0 E4 `  U7 I温温热热的水滴落在我的脸上，这是什么？－－是他的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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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T  S9 ?' z$ I' V, D8 W0 d+ W他，也会为我流泪吗？

印像中，他只为我流过两次泪。一次是那年重云殿失火，一次是那年在山阴要我重回他身边……－－他自己也说过，算是个薄情少爱的人，至于流泪，更是不易，而如今，他又为我流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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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  u+ n, L/ i$ ]3 j好痛！

$ I: L: G: X2 O  j, O谁在咬我？

) h& ]' d) J  M* }7 v毫不留情的咬着我的下颔，像要吃人似的，是谁？？？
- C8 T. v9 e4 X. r
然后那人嚎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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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泪，仍然滴落在我的脸上，只是，却让我觉得冰冰凉凉……
0 o9 X8 @$ `9 R- f2 X, b
  H/ V5 O/ Q- q6 b4 E－－他在伤心，他非常伤心……



. l, {: K* Q5 i; s$ z8 Z6 B茜，你在哭……

为什么，要哭呢？
* K7 w7 J( X( c
……不要哭……
+ k+ \, e. p& w3 P2 W# g
茜，你不要哭。

1 t6 s. O8 {3 Z. h* v; ^0 c4 ^; n6 r7 l! S你不是个该流泪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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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5 N8 z4 a% i1 ~/ f' |……你的泪，滴落在我心口……

$ @* D; p6 b5 c; Y! U; X……看你流泪，看你伤心，我会痛的……

……所以，请你，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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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N) S$ t( Z" Q- v困难的伸出手，想为他拭去泪痕，可是，没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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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I& ?7 F3 }1 q+ C
. [9 y" g2 Q" ]  P接着，那人疯了一般的摇晃着我，“蛮，你是不是醒了？？你是不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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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I' F6 |% z$ u. Q
, R' }# H7 ^4 U! F4 e) B
4 [, t/ n1 q; L7 t  ?8 N好痛！

4 V4 C! q7 I6 W; y7 X要死！真是的，我受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敢对我这般粗暴？！
, z& P' N" n' Q7 a
; T: W1 X0 w# ]! v5 S想开口骂他，可是话却说不清楚，模模糊糊的，真是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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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x" u4 f6 \  j  z2 c3 a2 s百般艰难的睁开眼，然后，我看到了那个自己以为已经隔了千生万世的人－－陈茜！

# j7 p5 L9 n; A8 t……
; \% b! q! 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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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和我说一句话，那人手足无措慌慌忙忙却又兴高采烈的唤来了御医。

$ Y0 I3 [' C; o) p8 y  A御医确认我已经没事，不会再度昏迷。在御医对他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他欣喜若狂的告诉御医，回京后即刻封他为医圣，总领天下众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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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笑着，我任那人为我进进出出忙里忙外。贪婪的看着他，要把这些没见着他的日子中的相思补回来。他瘦了，眼睛红红的，是因为没有休息好？还是因为他常常哭泣？他的胡子好长，平时这人最是重视修饰，怎会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他，好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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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着药进来，先呷了一小口，然后走至榻前，将我扶起来，一手环着我，一手持药，那人说，“药不烫，来，喝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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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完全可以把药接过来自己端着喝，却依恋着那种被他呵护、由他服侍的感觉，所以就靠在他怀里，由他把药喂我服下。

  k3 T2 X/ g2 m( y喝完药，那人小心的给我拭去唇角残存的药汁，此时才发现，他的一双手黑墨墨，不由笑他，“你的手好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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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有些狼狈，“可能是刚才我煎好药后忘了洗手……”

6 O" T: K  p3 h/ @4 y8 A$ v他为我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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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Y7 Q# G8 g! O  Z5 b7 A有些震动，他居然为我煎药？！

“……这种事，交给他们做不就好了，干嘛亲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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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看着我，他沉沉说道，“我想为你做些什么，所以，就……”

“……”说不出心上是什么感觉，压住喉头那酸酸的感觉，我问他，“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你来做什么？身为帝君，怎可如此不顾自身安危，身涉险境？” 身为皇帝，怎能如此不顾安危孤身跑到前线？虽说我已经看到伍成罗起他们，明白他身边有侍卫守护着，但，他身为帝君，就不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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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I  H% I8 G' h5 U& x他轻轻说道，“从我一知道你受了重伤后，就跑到这里来了。”看我欲开口，他的手掩在我唇上，不让我说话，他继续说道，“不要怪我不该来这里。就算我现在身在京城又如何？一颗心仍在挂着你，担心着你的伤势，完全没有心思去做其它事，完全没有余力去想其它！”他哽咽道，“知道你伤重命危时，我只觉得天崩地裂，什么也没法子想，什么也没法子做！－－心里就只有你！－－与其在京城里心神不定，不如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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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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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落下泪来，“不要再离开我了！我再不要经历这种生离死别的可怕感觉了！－－蛮，不要再离开我！”

/ c# u  T6 M, H- n! ?“……嗯，阿蛮再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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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抱着我，他没再开口说话。睡意袭来，我迷迷糊糊的告诉他，“茜，早点休息吧……我好想睡……”

他轻躺在我身旁，放松了手，温柔的抱着我，像是怕一用力就会碰碎了我似的轻柔，亲了亲我的颊，笑了，柔柔对我说道，“睡吧，好好的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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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2 A! |7 \, `6 c4 C, o2 B: ]“……嗯……”心安下来，疲倦又逐渐袭来，在他怀中，我沉沉睡去……



夜里口渴，想起身喝水，才睁开眼，就看到他支颐卧在我身旁，眼睛正眨也不眨的望住我。

' e* g4 y. S) H/ U% Q) c“怎么了？”他急急问我，“有什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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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0 D2 M! q1 \8 R+ w“我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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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忙起身，自去给我倒水，服侍我喝下。

“你又怎么了？”喝完水，我问他，“还没睡。”
9 @1 \/ V6 g) V# c/ T* O6 A
9 y8 V1 u% F8 a/ t他傻傻回答，“睡不着，怕一闭上眼，你就又不在了。怕一睁开眼，就发现你醒来只是个梦。所以，我就一直看着你，不睡，不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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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z3 S$ s  g……

$ d( o3 `, m3 p" ~9 U2 p( x9 T) Z茜，你啊，为什么总是如此让我又怜又爱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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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2 z: K  g: ]. C握着他的手，我告诉他，“阿蛮真的醒了，不是做梦，是真的醒了。御医不是说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吗？所以，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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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我胸前，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气，“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不是梦，你是真的醒了！”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听得到他声音中的哭腔。

“傻子。”抚着他的颈，我叹息了，“不用再担心了，阿蛮真的醒了。所以，快些回京吧，不要再呆在这里了－－这里，太过危险！”虽然有人保护着他，但身处前线，刀剑无眼，万一他被伤着了……所以，还是早些回京吧。

$ u% N- b9 y$ S2 I: O7 M- b& T“不走！我绝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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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 K# q& o我轻轻责备他，“你，皇帝呢！九五之尊，怎可如此不顾已身安危，身涉险境？”

“不！我不要再做什么皇帝了！”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目光灼灼，“你不是一直想着要归隐吗？我们现在就去归隐。真的就丢开江山社稷权势。”

怔怔的看着他，我傻了，“你，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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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中，尽是真诚与渴望。我知道，这一回，不再是欺骗，而是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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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T) G, F7 ^2 V6 ]6 B/ b“我终于明白，什么都比不过一个阿蛮啊！”

你终于明白，什么都比不过一个阿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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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得你如此一句话，阿蛮纵身死又如何呢？！

“蛮，”深情的看着我，他认真恳求，“我们走吧！再不顾其它了，我们走吧！就我们俩！从此以后自由自在，再不管世事！－－蛮，我们走吧！”
# i& x) A$ J8 J  w, ~. j( {, B
; T  p; R" O8 U2 p你愿意跟阿蛮一起退隐呢！你愿意为了阿蛮不顾其它呢！你愿意只跟阿蛮在一起呢！
0 U" K2 b/ q( F( H; p) c. `, y
, C3 E" \% C  w7 G" ~茜，我是多么希望我们能不问世事，不管国家，天地间，只余一个阿蛮一个陈茜，相对到老。可是，你不是我一个人的陈茜，你还是皇帝，大陈的天嘉皇帝呢！天嘉皇帝的身上，系着的是江山安稳，国泰民安！
7 H7 J$ y. _5 w# h4 t3 y( B% K
4 p# A. }/ G& X9 E( t3 p－－我们不能只自私的顾着自己，而不管百姓！
+ ]. T2 F0 V. J: {9 P% u! Z
7 M4 d2 g8 R' W. ?) ^3 {4 y所以，茜，我们，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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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z, h7 B. E9 f. [8 H对着那双因期盼而变得紧张的眸子，缓缓的，我说出了拒绝，“不，我们不走。”

“阿蛮！”

“茜，世上什么药都有卖，唯独只缺了一种人们最渴望得到的药－－后悔药！茜，我们得对自己所作的每一个决定，负、责。－－当初，你既选择了为帝，那，这一条帝王之路，你，就必须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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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6 W- s: }“我不要做皇帝了！”那人大声叫着，“你不是想归隐吗？我们就扔了帝位，去归隐好了！！”
& W4 Z4 N& j- Q5 ?0 K
8 l: D4 F. F4 b" Y“茜……”
) g. |3 v, @7 J5 n; w* Y
看着我为难的样子，那人低低说道，“身为皇帝，总是有很多不由自主。坐在帝位上，一切，我就必须得从大局出发，考虑全局。然后，为了江山，就必须有牺牲－－以前，我的牺牲是你，我最心爱的人……蛮，坐上了这个位子，很多事情就已经不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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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v$ O! K& x" N2 q“我是皇帝，你是将军……将军……将军就得为皇帝的江山、皇帝的天下南征北讨，转战天下……”抱紧了我，他有些哽咽，“我不要你再次离开我身边，我不要你再次为了江山而身遭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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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不要当什么皇帝、做什么将军了……我们归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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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有你我，就只有一个陈茜，一个阿蛮！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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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P( Q6 G0 g4 s: q2 q是啊，作为皇帝，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至少说，站在皇帝的立场上，再爱一个人也不能比爱江山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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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就这么扔了社稷，扔了万民，那这么一个皇帝，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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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i2 O0 z2 O8 @一个对待国家不负责任的皇帝，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茜，你不是高洋，高洋太过随性，而你，从来就不是那么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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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b) l6 r高洋敢说，国家既为我所建，那因我而毁也不算什么。

而你，敢吗？

6 E" c* }( z* ]& d, b你不敢！你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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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放、不、下！

而高洋却能放下。是的，齐既为他所建，如今也可以说是会因他而毁了。就这么率性的扔下一切跑了，如今齐国忙于内斗，他的臣民们因内斗而亡的人不算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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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是皇帝的，但，皇帝也是天下的。为了天下，皇帝就该要牺牲，就该要放弃。我从没看到古往今来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皇帝有什么好结果。你看看周幽王，为了宠爱褒姒，不但遭亡身之命，还被后世万人唾骂。

茜，你要退隐，我何尝不想？我是多么想你我能携手闯荡，看遍世间风景。只是，如今内外仍未算稳定，太子年幼无知，你我若就这么一走了之，谁来帮你的儿子辅助国家、安内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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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o) _) @/ ^  O0 j1 t; n茜，阿蛮想通了，你是皇帝，胸怀天下，没有错，－－作为皇帝的人，他的心中第一位就应该是国家，而非是儿女情长。身为皇帝，就应该把天下看得比任何人事物都重。再爱一个人，也不能为了他，不顾天下！

4 j( d  y6 E2 H6 }, n* ]高洋弃位，只求与十三厮守到老，何等洒脱，何等快意，又何等的不负责任。他们快活了，只是齐国境内的百姓却在吃苦受难－－上层争权夺势，苦的自然只是小老百姓们，然后，危及国之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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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洋对十三来说，是个好情人、好爱人，但对于他的国家来说呢？对于他的国家、他的臣民们而言，这么个皇帝真的可算是罪该万死。一个皇帝对他的帝国如此不负责任，是完全不该被原谅的。――他把天下，把信仰崇敬他的百姓放在了什么位置？？他这么一走了之，他让他的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让他的臣民陷身于不尽的内乱斗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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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归隐，我们走得愉快，但你的臣民们呢？我们走后，也许大陈会上演在如今的齐国所出现的一切：权臣内斗，显贵倾轧，－－你的百姓们，不是也要如齐人般置身于战祸中？

轻轻抚过他的发，我残忍的告诉他，“茜，我们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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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抓过我的手，他急急问道，“是不是以前我骗了你，所以，你不再相信我，不愿与我一起归隐了？”

“不，”我摇头，“我知道这一次，你是真心希望我们能走。可是，现在的我们，还不能走。”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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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留异未平，诸郡野心勃勃，国外一直在观望……而我们的太子还只是一个无知稚儿－－我们走得轻巧，谁来管理国家？”

% c- W; t  R2 d9 S% O“茜，这个国家可以说是由你胼手胝足的打下来，你就舍得完全丢弃它，不管它？”

/ Q; J$ `7 y$ W6 D  [“不顾了不顾了！”他叫起来，“我舍得舍得完全舍得！我不管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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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我有些恼他了，他要与我归隐，我何尝不愿，只是，身外牵绊太多，我们哪里能说扔就扔了？

$ q! `% }% V/ I& I" A“阿蛮，”他哀哀说道，“不要管那么多了，我们走吧。江山社稷，与我再无任何关系，――我们走吧！”

9 Y, q* v% v( x4 E8 D7 |7 O“不！”我摇头，缓慢却坚决的告诉他，“我不要我的情人为了我，如此不负责任。我不要我的爱人，背负万世骂名－－所以，我们不走，我们不能走。”盯着他，我说得直接，“茜，你说，走了后，你就能完全的放下心来？如果大陈仍然安稳，你当然可以放下心来，但若不呢？你就真的可以不管它不为它担心不为它焦虑？”如果大陈国政安稳如磐石，他当然可以一心一意只与我厮守，但若是像如今的齐国一般，他，能吗？－－不不不，他不能！我太了解他！他哪里会放得下危乱中的国家？他不是高洋那种真正随心所欲的人，他放不下他的江山他的社稷他的臣民。真到了那时，他心系天下，却已不能重返朝中主持大局，那时的他，还会只想着与阿蛮厮守？不会的。那时的他，怨恨阿蛮还来不及了，哪里还会有情有爱？那时的阿蛮，只会让你越看越恨，越来越怨－－我不要我们的爱情，走到那一步！

) I$ i* Z; P1 m+ A" i－－所以，就算不是为了别人，就算不是为了天下，只为了我们的爱情，我们仍然是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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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人，只有你！”他的眼中，尽是伤痛，“你知道我还放不下如今的大陈，所以，你不走！宁愿我怨你，仍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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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角含泪，“……阿蛮……是我负你。”

我笑了，“陈茜没有负阿蛮。是阿蛮自己不愿走，不是陈茜。”

“……蛮……”

" h- `1 d/ c* ]+ e“我们仍然相守，你哪里叫做负了阿蛮？所以，陈茜没有负过阿蛮。”

“……”

“陈茜既然可以不负阿蛮，那，陈茜就更不能负了天下。”我们的相爱，我们的幸福，我们的相守，难道比天下人的生死、比千千万万的人的幸福，还要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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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结果，又是你在为我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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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0 E0 V) d0 t茜啊，想要作个好的皇帝，就是需要有牺牲的啊。为你，阿蛮愿做那个被牺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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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自他眼中滑落…….

8 ~) v( P9 \4 r  c5 z; W7 ~* J轻轻轻轻的，我为他拭去了泪，“茜，在你身上，不只是我们的将来而已，在你身上，系着的是天下人的未来……我们，不能自私的只为自己着想－－你，天嘉皇帝，你得把社稷放在私情前面，以天下为重，为大局作出牺牲，安抚天下，以免战乱再度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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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怜惜的看着我，“阿蛮，为什么，你这么懂事？懂事的人，总是比较吃亏的。阿蛮，你，应该更任性一些。”

我不在乎的一笑，“你知道我懂事，你知道我在吃亏，那，我就不叫做吃亏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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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i' n* u# y“……你啊……真的让人又爱又怜……”

+ J& O% u5 [2 ~依在他身上，我笑咪咪，“那就更疼我一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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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l& g6 K, y“……这么懂事的傻瓜，我若不把他看得更牢一些，说不定真有哪一天会为了我，而跑得远远的。我当然要更疼我的傻瓜情人，让他永远也离不开、舍不得我。”

傻傻笑着，我没有说话。

8 L2 s0 G: ]3 q( |: J1 g端起我的脸，那人看定我，认真说道，“我们现在不走。但是，等到有人有能力来管理国家时，我们就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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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重一点头，“……嗯……”心上是无限甜蜜的，茜，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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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了。在我身旁，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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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 Y4 F2 l: E军账的门没有关上，淡淡的月光透过门洒了进来，让帐内的一切都染上了月色。没有风，也听不到虫鸣鸟啼，一切是那么的清幽静谧。他躺在我身旁。－－他就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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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 r0 I0 a& a7 y) }7 [6 z沉醉的看着身旁男人，他睡得很沉，很深。想来也是，自一得到我重伤命危的消息后就赶了过来，在这里一呆就是那么多天。这些日子里，他不但要照顾我，还得空出时间来处理由京城传过来的政务，哪里有什么休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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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 C' S' v0 Y6 E茜，好好的睡一觉吧。阿蛮既已醒来，你就不用再在这里了，还是快些回京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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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起来，找过御医后，那人喜滋滋的向我说道，“蛮，御医说，你的伤势已经稳定了，经得起舟车劳顿。嗯，再过二天，我们就回京吧。”

3 w. A$ |: n# `% Q* X& X“回京？”我奇道，“我回京干嘛？我是副帅，自然得在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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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G. e+ }  T5 S9 @- w/ \" d- l0 m“你当然得回京！”那人理直气壮，“你身受重伤，自然得回京细细调养，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是皇帝，自然得回去处理各项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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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2 O9 u. B$ U  x" ~我一口否决，“我不回去！你先走！”

那人气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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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P" D' H4 H2 q/ Q" S我头痛的看着一脸坚决的人，无奈的说道，“你是皇帝！”

$ v! z% F% b3 W' W0 G“你是皇帝最爱的人，自然得跟着皇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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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过颈上的伤痕，我恨恨说道，“不平留异，我绝不返京。”

* q7 a+ p7 V4 l“跟我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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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m, c$ ?$ o& z/ ~3 x“你回去就好。”抱着他，我柔声哄道，“茜，你是皇帝，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哪里有功夫老呆在前线。而且，前线也不安全，你早些回去，处理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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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P7 U. r3 u1 u' R& B: s那人闷闷的说，“在这里我还是在处理政务啊！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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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f% l/ \6 m. H“茜。”我柔柔唤他，趁他不解的抬起头之际，一把抱住他，狠狠吻下去，深深深深。

2 w2 c( k/ H8 U4 Y- `; ~, J放开他，心满意足的看他迷醉无比，趁他还沉迷于这一吻中，我给他大灌迷汤，“你虽然在这里也在办理政务，但，折子还要由京里转至这里，哪里方便了？而且被转过来的，总是比较急的，还有很多压在京里呢。你早些回京，把那些积压的政务都处理好了，就等着我平留异回来。那个时候，没有急于处理的政务，我们不是可以好好的玩一玩？”

. `' |5 d4 n+ r" ^8 f看他有些意动，我的势态放得更低，“你在这里，我每天都只会想到你，哪里有闲功夫想其它？于是和留异继续僵持，白白浪费我们相处的时间。所以，会影响我的人还是早些回京，我就在这里给你平留异。灭了留异后，我就返京，那时你又把该处理的政务都忙完了，我们自然可以好好的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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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G6 n) `( E" c( e7 T6 V& w% H“……好吧……”那人终于应允了，却又要求，“你得给我注意身体。别再那么不要命了！”

0 m0 l5 m  K6 p4 G8 \$ U3 T! x我头点得似小鸡啄米，“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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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1 q% y: Z! @& U/ W7 T2 D* h( h那人不放心，仍然叮嘱，“要记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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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一定！”

9 @$ g& s  z6 f2 \% o' J8 M7 v……

4 s" m2 \- W1 e在我的劝哄下，下午，那人就急急归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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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那人，侯安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些天来，怕出意外，侯安都并未对军中宣告皇帝的到来，只是加派人手大力保护他的安全，但，皇帝就在军中，怎可能不担心圣上的安危？如今他走了，总算是放下那颗一直提到胸口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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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s; O* E; i9 w) K2 }# d那人走了，却把御医留下，要御医仔细照料我的身体，并对侯安都声言，我的一切行动，皆要御医允许后方可进行。

所幸御医认为，如今只要不上战场厮杀，其它的一切都可以做。所以，我就又出现在军中议事帐中，与将领们商讨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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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V1 S5 c2 \  ?4 j在又一次进攻不成后，我走出营外，仔细观察着这附近的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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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枝岭附近皆是小丘陵，与周围相比，桃枝岭高出一截，所以留异可以在岭上坚守阵地，不为我军所动，并能时时自岭上往岭下我军营中射出火箭，虽说只有小部分箭射入我军营中，并不能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但受制于人，居于下风的感觉总是让全军上下深感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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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J" o2 R& J踱步在桃枝岭下，远远的，看到留异军所修筑的城堡，盘踞于山腰，夜色中，就似一只欲嗜人的秃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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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U4 ^( b9 d0 e) \& V/ u他们居于高处，我们不能用火攻，用火攻，只会反害了自己，那，用，什么法子好？

. t  X5 `8 q" t% C; g  R2 b断其粮草？此法虽可行，但见效太慢。留异早就修好城池以待，兵败后他即刻逃往这无路可退，只能死守的桃枝岭来，那自是因其早就做好一切准备的缘故了。

不如，派人潜入城里烧掉留军的粮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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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即摇头，自己否决了这个办法。我日夜观察留异军，只见他们戒备森严，守护将士皆是谨慎小心。只观其麾下将士，便可知这留异节军有度，确为一方之霸。想要潜入桃枝岭上，何等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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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既不能潜入城中，自然无法烧其粮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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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只能长驻在此，静待其弹尽粮绝，山穷水尽后，再去收拾他们？！

# j2 H" m( f$ [1 E. v6 W" p不行！

. ], ?/ Q+ Y7 Q9 y我再次否定这个办法。若在此死守，那时间会拖得太久，时间一久，不会天下又会生出什么变故来？见陈军连一留异也无法收拾，那交好的诸国会不会立即反面无情？而且陈茜说，周迪见我军久未平留异，也在开始蠢蠢欲动……若连周迪也扯起反旗，那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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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 y$ t- H－－在这乱世中，有利可图，即为朋友，大家就可结为盟友；而一旦无利可获，你又远弱于对方，那你自是敌人，且是落水狗，遭万众追打。眼下齐周及外藩虽与我国交好，但若征留军不平，那局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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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h5 [1 z9 ?$ {: Z而且，在这里拖得太久，将士们戒备自会松懈，久疲之师对上那时因饥饿因困境而豁出去背水一战的留异军……胜负，已经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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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h: Y5 z7 E2 W' P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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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有些心浮气躁，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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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2 U3 o+ `3 x" m“轰！”

( f9 C- w& l# y* `; d- Z1 U是波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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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一亮，对了，桃枝岭下有桃枝河，桃枝河虽名为河流，实为小江，因其外接钱塘江，故而水势湍急，奔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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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火，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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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火攻，那还可以借用水势啊！

2 \0 ?, ^6 x5 b灵光一闪，我知道解决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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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S) b' }4 j" Y我飞奔回营，急往安都帐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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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U# z9 i3 B9 N/ O安都的帐内与我一样，当空高高悬挂着一副满绘桃枝岭山川地形图，正中摆着一张硕大的卷案，案上放着文房四宝、笔架镇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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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0 x4 u# M2 O3 k% D- q7 r安都还没睡下，仍对着地图苦思破敌之法，见到我，他有些诧异，“子高，你伤势仍未愈，应该早些睡下才好，怎么还没休息？”

我掩不住心中激动，狂喜道，“安都快来，我想到破故之策了！”

* F" `6 v2 N. r0 a侯安都一下子振奋起来，身子猛地向前一倾，急切的看着我，喑哑的说道，“子高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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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 _. ^+ ?' j8 Q; U抓起他桌上的笔，我在纸上细细向他勾勒出一副图，然后给聚精会神看着的他详细解释，“看，这是桃枝岭，岭上半山腰住着留异他们。这里是我们，散布在桃枝岭下。双方互峙。你再看，我军营中有一桃枝河。桃枝河水势湍急，我们若依着这山势修一大堰，那上游水位势必会提高，水位提高后，桃枝岭必会被淹，虽淹不完桃枝岭，但若水势够大，我们定能淹没半山，至不济，也会淹在山腰下，――那时，就能扳平留异在上我们居下的劣势！当我们跟留异所筑之城处在一个水位上时，我们就可以用楼船拍舰，发拍击毁留异的城池，－－我军获胜，那是只日可待，－－安都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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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都听后，凝神思索着，背着手在帐内默默踱着步，步子越来越快，他突的停下脚，转过身来，猛地一击掌，喜出望外，“妙！此计甚妙！依得子高！依得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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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召来兵士，命他们筑修大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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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后，留异军每来挑衅，我军只隐忍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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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进入春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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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Y! y. z, X9 u, y, u三月天，雨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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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b5 u% w2 p  S一进入三月后，雨就没停过，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我军的士气就随着堰内那日夜渐涨的水而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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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涨满堰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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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庚寅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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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大舰入堰，以楼船（注1）拍舰（注2），发拍击留异军上楼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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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回中伏兵后，眼见主帅受伤、副帅命危、兵士死伤，我军人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誓要将当日所受之耻一一讨将回来，今日一战，个个英勇如猛虎出岭，一时之间，只见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 S% |) F. I, p8 X9 ]$ I1 ~- G我军势同破竹，留军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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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大获全胜，只可惜走了留异父子，所幸我们俘虏了留异的妻妾们，尽收其入马甲仗中，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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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京后，按规矩，我没有回府，先在驿站中停了一日后，再于次日上朝叙职。

7 h! k0 A3 m# i: L3 E5 c朝堂上，我看到了陈顼。那个在周国时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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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2 X: |$ W6 ~和我的眼光相接触，陈顼漠然的移开眼，就似完全不认识我一样。

我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一切就该如此。你我皆不相识，对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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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 X2 @( w3 [' y归来后，侯安都因功加侍中，征北大将军，增邑至五千户。韩子高迁贞毅将军，东阳太守，接管东阳。因韩子高身为散骑常侍，应时时常伴帝侧，故不用至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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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 N, v/ W) B8 E2 N夜里，我嗔着那人，怪他太过胆大妄为，明明已命韩子高接管东阳，却偏偏又说韩子高身为散骑常侍，不应到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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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J8 X0 Y& v  e  e, G; {5 h那人笑，“就让我妄为一次吧。已经决定了做皇帝，为大陈牺牲至死，若连你又要离我远远的，让我摸不到也碰不到，那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味道？所以，不准再说什么了，韩子高，韩阿蛮，统统都得在天嘉皇帝陈茜身边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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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霸道的一锤定音，再不许我有任何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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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已经死去归隐之心，决定为他的大陈一直付出到死－－那，就让我们任性一次，就让我们为自己的厮守任性一次吧。

. F- s( i0 n$ x管他天下怎么看我，管他后世怎么写我，说韩子高狐媚惑主也罢，道韩子高乃佞幸之最也罢，反正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现在的自己能够守在他身边！我只在乎现在的我们能够恩爱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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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都去说吧。

陈茜，只要你仍在我身边，吾愿已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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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楼船，是一种战船，在西汉时就已经出现，并有过高达十层的构造。这种战船很大，能容纳两千多人，是一种大型的综合战船。船上有城墙城楼，人站在上面，可以四面嘹望。所以称作楼船。

注2：拍舰，是战船上装置的具有与抛石机相似功能的大型砸击武器。拍竿由立柱、横竿、重物、绞盘4 部分组成。其中立柱竖张于船体之中，其高度因战船的大小而异。横竿装在立柱的顶端，能转动调整方向。石头，石弹，装放在横竿的前端。绞盘绞索与横竿尾端相连。使用拍竿时，利用绞盘压下横竿的尾端，装有巨石的横竿前端遂上升悬空提起，对准敌船之后，猛然松动绞盘，石弹迅速下坠击碎敌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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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 W$ U4 A写在后面的闲聊：

嘿嘿嘿，某笨蛋个人认为：阿蛮之所以不愿离开，天下、百姓都在其次，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怕爱情会变质！

# q3 j; x9 D  J+ d7 d; {阿蛮向来是个冷血的坏蛋，且一直是抱持个人自扫门前雪思想的淡漠主义者，要他真为天下着想，的确太过抬高他了~~~~~

0 e! M, R" p/ |+ W' V' P真正不愿走的原因很简单：他不要陈茜在将来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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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所言：如果他们离开后一切安好，那自然万事无忧，他和陈茜可以快快乐乐的过着归隐生活。但如果也如齐国一样，内乱四起，那陈茜可又会安心？当陈茜的退路已断，却又挂历着朝局……那时，他会不对阿蛮生怨生恨？

" j1 R# ~4 u. y4 F如果他们的爱情走到那一步，还有幸福可言？

' J# |4 B+ L% D, O- ^7 k& ]所以，阿蛮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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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K4 l/ _/ G9 R更何况，还要正史在那里放着，史中明载，小蛮在此役后，还会有天喜皇帝的江山出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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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要颠覆，也不急于这一时吧？怎也要把正史中所书一一道尽嘛~~~~

所以所以，大家也就表骂某笨蛋“何忍风流绝世翻作此道学面目？ ”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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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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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春日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嘿嘿，此时正是初夏四月天，自是最适宜睡觉~~~~ 所以，处理完军务及诸般公务后，我在竹凉椅上半躺着，享受着柔和的阳光，鸟语花香中，我歪身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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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6 n4 W# Q; P% g# {“……爹……爹……”

: K' h% E8 k! a6 D( }一个稚嫩的童音在耳畔响起，猛地睁开眼来，却看到十三正抱着一个孩子，笑吟吟的看着我。那孩子粉雕玉琢，漂亮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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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指着我对孩子说道，“宝宝，那就是你亲爹哟。”

孩子点点头，又唤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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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P- B' L1 W# F& _: t) }5 ]  I我忙自椅上跳起来，接过孩子，爱不释手的看着他，这是我的骨肉，我的孩子，我的念琛呢。这个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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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7 l! e/ J' `/ d# s念琛笑得甜甜的，一点也不怕我。

说来惭愧，我虽名为念琛的爹，但和这孩子真正接触的时间实在是太少，说起来，我这当爹的，对他而言，根本就算是个陌生人。原担心念琛会不适应，没想到念琛倒是不怕生，一双嫩藕似的小小手臂缠上我的颈，小脸凑上来，将我亲了又亲。真是可爱~~~~~~呵呵，含饴弄子指的怕就是这种情况吧？！

6 Z! T# _5 c8 }" u# \2 ]' b9 _享受着小念琛的亲热，我心里真是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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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天伦之乐没享多久，十三已经把念琛一把拎起，数落道，“小色鬼，不要这样子，看到美人就乱来！这样子很丢你娘亲我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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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琛在她怀中挣扎着，不理她，非要往我怀里冲来。

我心上涌起喜悦，念琛知道我是他父亲，要跟我亲近呢。不由将手伸去，自十三怀里抢过念琛，手指点着小念琛的唇，笑呵呵的跟他说道，“嗯，宝宝真乖，知道我是你爹，所以跟我亲近呢……”

“白痴，”十三骂我，“你以为这小鬼是因为你是他爹，所以，才跟你亲近？”

7 e( S( {7 b& N0 i8 @“难道不是？”我奇怪的问她，“一看见我，他就这么喜欢我，怎会是不喜欢我，不喜欢他爹？”我满足的一笑，“嗯，父子天性果然是隔断不了的啊。”真不愧是我的亲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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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Z3 i/ D% v5 S4 m十三干咳一声，神色有些尴尬，“虽然真的很不想揭辛大宝的老底，虽然真的很不想打破你天真甜蜜可爱的幻想，但是，我还是要鼓起勇气告诉你事实的真相：真的真的不是啊！”

0 M& R7 F  T# I% O: j$ ~“……”

& {8 f/ V7 ]6 O, J5 V, t十三看也不看我，自顾自说道，“用高洋的话来说，这小鬼是继承了你我共同的性子。”

" T$ a! m4 @: ]( j/ H7 `- f* h“继承了你我共同的性子，什么意思？”难不成宝宝是继承了我的美丽与智慧，加上十三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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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g+ G$ ~$ i. N+ P# Y+ j% m可惜美好的想法却在下一瞬间却十三毫不留情的打破——“就是，――死孩子继承了你的爱钱，我的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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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k6 M2 g% y+ t* z“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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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鬼爱极了美人！只要是长得美的，小鬼统统喜欢亲人家。”

啊啊？不是因为我是他爹的原故吗？我万分怀疑的看牢十三，“真的是只爱美人？”这女人不会是为了打击我这做爹的自尊，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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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侍女侍儿们只要是长得美的，统统遭了辛大宝的狼吻，至于你，绝世大美人韩子高，小色鬼哪里可能会放过？哦，对了，这死小孩根本就不要丑人接近他，长相稍微平凡一点，小鬼就不会理人家，丑一点的，小鬼绝对会跑，跑不了就会大哭，拒绝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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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I: i7 t5 P. K) ~“……”沉默片刻后，我问，“爱钱又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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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为，小鬼既然是你和我所生的，那小鬼就只能叫你为爹，其它的人，根本就不能成为他的爹。高洋一直不满，说我和他就只有这一个宝宝，当然他也得当小鬼的爹。本来小鬼在我英明的教导下，一直不肯叫高洋为爹的，但在高洋的利诱下，现在他除了你这亲爹，还多了一个洋爹爹……虽然不是叫高洋为爹，但是，还是叫他洋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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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4 d  u! a) r* a. s4 J6 @我再次陷入沉默中……

4 e2 c4 T6 \) m: q8 i% V隔了好一会儿，我聪明的把先前听的当做没听到，一边逗着念琛，一边问十三，“是送过来让宝宝和我相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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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k6 @8 g+ W3 s* W( X; u* Y5 x“嗯。”十三点头，“宝宝都已经一岁多了，当然该跟你相处一阵了。”

4 b9 q- _/ Z( n5 V+ [  Q我讶异的看着十三，“不会吧，宝宝已经一岁多了？这么快？”

% X. ]+ n$ J* I: D0 r- k+ T: r“不然你以为他有多大了？”十三白我一眼，“孩子他爹，容为妻的提醒你，你我相识于天嘉元年四月，天嘉二年二月，宝宝出生。如今已是大陈天嘉三年四月，宝宝早满一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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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f+ s$ K& _6 x“宝宝有一岁了？！”我急急问道，“那，给他抓过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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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周，传说中是可以决定人一生命运的活动，不知宝宝抓过周没？如果没有，我倒可以来给他安排，亲眼看看宝宝他会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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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美梦在下一刻破灭，“抓周？”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十三的脸居然变得有些狰狞，“当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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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F; @7 T9 @8 F* C唉，早该想到，以十三爱玩的性子，怎可能会不凑这个热闹？有些垂头丧气的问，“那宝宝都抓了什么？”呜，我不能看着自己孩子那么关键的时刻，我这做父亲的，真是有些不称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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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  G, T+ M2 Q' K. u6 r“抓了什么？”十三冷哼一声，“这死孩子抓的东西可真不少。”

“什么意思？”抓周不过就是抓一样两样东西吗？宝宝手再大，顶翻天也就抓三四样东西吧？

十三说，“那天我们在十张八仙桌上摆了形形色色的东西，我敢说天下间的什么东西都有。我把死辛大宝放在桌上，看他能抓出些什么来。”

7 ?7 m( r* n% r1 V" c7 {# f4 N“慢！”我止住有着滔滔不绝欲往下说趋势的十三，问道，“抓周不是该令孩子端坐，不做任何诱导，任其自行挑选吗？”古来抓周，从来都是将各项事物摆放妥当后，由大人将小孩抱来，令其端坐，不予任何诱导，任其挑选。再看孩子会先抓到什么，后抓到什么，以此来测卜其将来一生志趣、前途及将来要从事的职业。

十三瞪我，“老娘愿意，你有什么不满？”

. t4 N! e4 j! R) Q; P4 A“不敢不敢，我哪里敢说什么了？”我陪着笑，“十三老大要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没什么不该做的。”心里再次悲啸，我老妻怎会是这般人物？唉，算了，不去想了，反正遇也遇上了，孩子也和她一起生了……

: [/ S& n5 C8 z1 y' v9 r我有些紧张的追问，“那宝宝到底抓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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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十三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一路摇摇晃晃的走着，边走边踢东西，将很多东西都踢下桌，最后这死小孩再用脚将桌上剩下的东西全踢成一堆，在抓起两样东西后，他一屁股就坐在那些剩下的东西上，全部霸占。任我们使尽百般计策来诱惑他，他就是不起身，不让，不放开那些东西！”

% z! e  v! a2 M3 F我着急的问，“那他到底弄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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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q) Z9 v6 B5 j5 i" N" O0 d“一手拿了算盘，一手拿了瓶毒药。身下坐着的，是剑、匕首、美人图、钱、美酒，对了，这小子早在包里装了一颗价值连城的深海明珠。”

宝宝弄了这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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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亏是阿蛮我的亲骨肉，知道管值钱的东西拣，嗯，真是厉害啊！－－有前途！！~~~~~~~~

这么多的东西被宝宝弄到手，那，宝宝可能会有个什么样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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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b9 n- c; e4 A无限神往的问十三，“你说，我们的宝宝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将来？”

8 }& x( C% Y# B# E十三的表情居然有些扭曲，“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

“十三，我有个不好的预感，――只怕宝宝以后会给人间带来灾难啊！”宝宝好象真的把我贪财、十三好色的烂性子全继承了……嗯，酒、色、财，宝宝占全了，再加上常年受辛十三这可怕女人的熏陶，今后宝宝想不成为一代大魔头都难啊！~~~~~~~~~~~~~~~

十三乐呵呵的笑了，无限期待，无比渴望，“宝宝啊，今后为害人间扰乱江湖的重责就交给你啦。你娘我不能做个祸害，你一定得成为啊！”

3 m$ h: [* d8 f$ _: ]. L5 R十三还不是祸害？？？？

) G9 Z5 d) l, m0 c& \5 S开口欲争辩，但在十三那警告的眼神下，我识趣的闭上尊嘴，不敢发言。我头皮一阵发麻，果然，辛十三真的是个可怕女人――高洋居然愿意为了她而弃位，放弃一切，只求与她厮守一生……嗯，我同情高洋。不过好象也用不着我来同情他，他知足满意得不得了，哪里用得着我等闲人多事的来同情了？而且，高洋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有高洋在身旁，辛十三的恶行应该不会有以前那么猖狂！高洋高洋，你真是为了天下苍生牺牲了小我啊！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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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p: l0 ?# L-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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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杂杂的闲聊好久后，十三说道，“子高听着，现在教你该如何注意养育辛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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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7 M, N: r7 O2 ^- O8 {“是是是，大人尽管吩咐，小的仔细听着。”

/ i& U! @9 o" a( N( H“太多了，你记不完的。本来我想给你写本育宝手册，但最近太忙，只好作罢，你去拿只笔来，一一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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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E, c  F4 v9 e9 t- X: _4 Z听话的找来笔，我仔细听着十三说着育儿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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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已经断了奶，所以，以后可以常给他喝些牛乳、羊乳，吃些米羹之类的，米羹类的东西，可以用牛乳、细碎的玉米等熬成，熬的时候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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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 o+ c3 V* r& i0 X1 {“……嗯，对了，给你一份食谱做参考吧：早上，可以给宝宝吃些菜粥、牛乳或者豆浆可以，其中要加些鸡蛋；中午，给他吃煮得烂烂的饭、肉末、新鲜的菜、猪肝；下午吃些点心：比如菜肉包子、豆浆什么的；晚上时，给他吃加了菜的饭、肉丸或者是鱼丸、青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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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4 w, L/ Z- H) y$ t“平时，要记得给他多多的晒晒太阳……”

“……宝宝如果高热，不但要记得看大夫，还要记得给多给他喝水，屋内还要保持空气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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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记得多和他聊聊天，说说话，跟他交流沟通，不要以为他还小什么也不懂，小孩子其实是最最敏感的东西，所以语气要和蔼可亲一点，——对了，少跟陈茜在宝宝面前亲热，以免做些不良示范……”

. s1 \& c4 t; O. n" z9 _“……至于睡觉，只要你不让他饿着肚子睡，被子也不要盖得太多，尿布别给他扎得太紧，而且，不要在他睡前让他做剧烈活动，更不要在睡前逗他玩，一般说来，应该是不会发生半夜他嚎着醒来扰人清梦的人间惨案……哦，对了，白天也别让他睡得太多，免得夜里他太过有精神，要你陪他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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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睡觉的地方，应该是安静、舒适的。室内既不要太冷，也不要太热，室内要有窗子打开，被褥的厚薄要合适……他睡的时候，可以远远的给他留一盏灯，光线可以暗些……”

“……睡觉的时候，最好是让他侧着睡，尤其是在吃了东西以后，更应该让他向着右侧睡，这样子，可以避免因为趴着睡而压住嘴和鼻、还有仰着睡时因为吃的东西过多而引起呛咳……”

( c4 _2 x* E/ H) F- j“……平时宝宝不听话，要好好的给他说，不许吵他，要跟他讲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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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D; L/ W, D) s这么多东西要注意？！小孩真是不好养！！天下父母真是难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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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o% M  U9 V# P我一边咋舌，一边认真记下十三吩咐提醒的各项事宜。



在交待完育儿的各项注意事项后，看看天色，十三笑，“子高，我该走啦。”

6 b( M- ]: D8 k7 E' P' P$ ~# u+ u4 x“明年这个时候，我来接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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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n* B- l' c8 h* u* k# E  {十三走后，我把宝宝抱在膝头，逗弄着他，看宝宝笑得一脸阳光明媚，我也笑了，宝宝，爹会好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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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走后不久，那人来了。看看我怀中的念琛，那人奇道，“这是哪来的小孩？不会就是你和辛十三那女人生的吧？”

我点头称是，“嗯。就是啊。刚才十三把他送过来，让我们父子相处一年。”得意的举起念琛来献宝，“看，长得很可爱吧？~~~~”

那人走过来，蹲下身，认真的审视着念琛，半晌后，说道，“嗯，是个美人胚子呢！长大后一定跟你一样，倾国倾城，颠倒众生。”他伸出手，捏捏念琛的小脸，正色说道，“本来我决定只要是你和别人生的小孩我一概不喜欢，但看他长得这么像你的份上，我喜欢他！”

  U3 D3 x5 m' F6 b0 C: o  ?他屈起手指，温柔的刮着念琛的面颊，念琛咯咯笑着，任他轻抚。宝宝不拒绝茜呢。今后他们应该会相处得比较好吧？－－嘿嘿，看来，在宝宝心目中，茜也算是美人一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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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m$ f1 o* g7 D% Z小心的捏着念琛的小耳朵，茜问我，“他会说话了吗？”

5 b: }& F) k+ I0 b* b“会说一些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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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自桌上的果盘中取了一颗蜜枣，掰下半颗来喂宝宝吃。我阻止他，“别。他还不会吃这些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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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那人不以为然，“这东西入口即化，一定吃得了。――喂，你看，他真的吃了。呀，他还已经长了几颗牙了！天，算来才不过是一岁多一点的孩子，怎么就长了牙？――蛮，你确定这真是你的孩子？”

死男人！敢这样置疑我家宝宝！宝宝他当然是我的，他的长相，就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一看就可以知道是我的孩子！

; ~0 X5 c4 H% N+ x1 H* l1 i7 @% b将他的毛手拎起扔开，搂紧了念琛，我没好气的说道，“不可以长牙啊？我家宝宝天赋异禀好不好？好象十三说过，他是该长牙了……咦，你怎么知道宝宝已经一岁多一点了？”

/ y- P" k  D8 J8 g' J, J4 T% x“哼，你的事情，我怎会不记着？去年年底，你就说有了孩子，算算时间，今年他应该已经是一岁多一点了。”拿着剩下那半颗蜜枣继续逗着念琛，“来，叫我爹，我就给你。”

我不满的宣告，“喂，他的爹是我！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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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 s5 [. y“还有我！”

“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爹？”我奇道，“你什么时候生下了他？”

  M- K! _+ b, N5 E9 O. h8 ?  [4 H$ l; N那人咧嘴一笑，大言不惭，“我们两位一体，实为夫妻。他既是你的孩子，当然也是我的。既然叫你为爹，当然也得叫我为爹。”

- Z! s. y! ^# X% P0 J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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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 O3 L9 @$ n照他这么说，那我家念琛不就是有三个爹了――我，陈茜，高洋？啊！十三说过，在高洋的利诱下，念琛已经很没节操的叫高洋为洋爹爹了……眼前这人贵为一国之君，可以用来诱惑宝宝的东西难道还会少吗？……照宝宝的性子看来……极有可能，他又会多一个茜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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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 s2 R. N4 V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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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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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只能叫我爹！！！

8 O3 M' h* J5 Z% O+ G“不！”我坚定拒绝，“他是我一个人的宝宝！”死高洋居然敢当我家念琛的爹，下次遇上你，一定要趁着十三不备时，好生修理你一番！看眼前这人柔情万千的抚着念琛，火大的将他的狼手丢开，气呼呼的说道，“哼，他又不是你生的，你有什么资格让他叫你为爹？”

那人大是不满，嘀咕道，“哼，你若是女人，不知已经给我生了多少个小孩了，”见我笑咪咪且不怀好意的盯住他，只好又不甘不愿的补了一句，“……呃，当然，如果我是女人，我们早有了自己的孩子了――我不管，我要他叫我爹！”那人耍起赖来，“反正他得叫我为爹！”

* z- g' D$ ~: w# {, F# F, \5 A% y“你已经有了十几个孩子了，少来跟我抢！”

: U0 M$ K# {, U0 }: {! [7 P“我又不喜欢他们！”

. S: j5 v+ G2 X) L  y) p/ S“你是人家的爹！”

那人居然敢理直气壮的答我，“纳那些妻妾，是在遇见你以前的事。小孩一个个出生，我却忙着转战天下，征讨四方，完全没时间跟他们相处，哪来什么感情可言？后来又爱上了你，时间精力全被你霸得满满的，完全没有余地去想其它。我虽有十几个孩子，可有印像的，也没几个。至于说真正有些感情的，也就只有妙容生的伯宗、伯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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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忍不住要发脾气，“哼！”我冷笑一声，“沈皇后为你生了太子、始兴王，严淑媛生了晋安王、鄱阳王，还有什么潘容华、刘昭华、王充华、张修容、韩修容、江贵妃、孔贵妃……都为皇上您生过皇子啊。我的皇上，您的儿子，可真是不少啊。”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有气，这人后宫居然有了那么多的女人、那么多的孩子，而我只有一个念琛，就是这唯一一个孩子，死十三还要跟我争，更何况老妻还跟野汉子一起抛夫弃家远走高飞……――我真可怜！我是最最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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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低头哈腰陪笑道，“蛮，你该知道，自从当年我允诺后，除了你，我再没抱过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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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宫还有那么多人！”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既然后宫还有如此多的美人，那，人家那里，是不是也得时不时的去应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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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0 I5 u9 d0 Z% F6 E0 N& T1 s1 q: x- X那人连呼冤枉，“我夜夜睡在你的身边，白天又忙着国事，哪来什么闲功夫应酬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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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只要我在京，他绝对是睡在我身旁，但我不在京时呢？狐疑的看着他，要从他脸上发现蛛丝马迹，“真的除了我，就再没过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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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i6 j' z! r# t“真的没有！”他索性坐在地上，抱牢了我的双腿，将大头放在我膝上，靠在念琛身旁，“你不在我都很乖，没有乱来，绝对没有！后宫嫔妃，只是虚设而已。她们都是在当年就已经成为我妻妾并已为我生儿育女过的……我从当年允诺不抱他人以后，就真的再没碰过其它人了……”

其实自己也知道，他的后宫根本就是虚设。这男人好色又贪欢，为了我，没再碰过这些千娇百媚们，也真是难为他了……只是，更难为的，却是他后宫里的嫔妃们。除了心有他属的妙容，其它诸妃诸嫔，谁愿意过这种守活寡的日子？

( ]" A& }1 i8 s3 ^! F) ]8 ?* K心情突然有些低落，抚着他的头，我叹息道，“茜，有时想想，我真的很自私。蛮横的霸着你，不许不愿也不给任何人有机会接触你，更不准你去碰其它任何人……你宫里那些女人，我对不起她们……她们是你的妃嫔，理应有你遍布雨露，而如今，却因为我……”

那人的手将我的膝搂得更紧，仰起头来，冲我笑道，“管她们呢。她们既然愿意图那荣华富贵的虚名，那如今空耗年华也是应该的。――当年我为帝后，曾问过她们愿否离开？若愿意，我就放她们离开，绝不亏待她们。若留了下来，自然会封妃立嫔，光耀显赫，只是，却再不会有云雨之事……她们统统不愿意离开，――既然自己选了留下，那如今寂寞一生也是情理中事――更何况当年为后之人，本该是你。身为皇后，你自然可以独霸天子。”

9 l  t; O9 f/ o, w; ?话是这样没错，但，那些女子，只为虚名，就在后宫中虚度年华，耗尽青春……真的有些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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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想东想西的！”他淡然笑道，“跟你无关，那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就像你曾说过的一样：世上什么药都有卖，唯独只缺了一种人们最渴望得到的药－－后悔药！我们得对自己所作的每一个决定，负责。――她们既选择了为妃，那如今的一切后果，自当自行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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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3 E1 U; O' s4 s# F! M% o“不说这个了！”不愿再和我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那人岔开话题，问我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取了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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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琛，韩念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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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K9 L& ^: W/ J5 i3 y. O“什么？”那人吃惊的看着我，“你再说一次！”

- R( u# g, l, R1 t/ ~" n9 g; b/ f“念琛，韩念琛。”

9 H! l9 U0 q0 x那人自地上跃起，“你再说一次！”

“……念琛，韩……”在他怒火中烧的眸子的盯视下，不知怎的，我居然有些心虚，还有种好象做错了什么事的不好感觉，不由自动止住了话，不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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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念琛！！”那人恨恨说道，“你居然还想着陈见琛那女人！居然给你唯一的孩子取名叫做念琛！――你就这般想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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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这么聪明，一听念琛的名字，就知道其中的意思？呃，好象也不是他太聪明，而是这个名字，真的太容易让知情人想到其中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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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名！”那人居高临下的瞪着我，命令道，“你必须得给他改名！改成韩爱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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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C1 H$ |2 ~; s" r( ?# [" ?4 ?韩爱茜？！

这种名字，亏他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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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6 L# p1 ]: F5 j! c- @8 o7 @- S“我干嘛要为宝宝改名？”本是高声抗议的，但在恶势力之下，只好小声问道，“韩爱茜？为什么得叫这么个名字？”

5 r8 T8 e$ h7 @7 t* V6 ~5 N“你既然敢给他取名叫做韩念琛－－韩阿蛮想念陈见琛，那改作韩爱茜有什么不好？――韩阿蛮爱着陈茜，深爱着陈茜！这样子，大家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你爱我，多么好！”刚开始说时，这人还有几分怒意，但说到后来，居然是兴高采烈、陶醉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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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R4 }$ S  v韩爱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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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l1 x* t! Z/ v/ w再想了想，我还是觉得念琛好听！――爱茜？太太太难听！太太太恶俗！！――我才不要！

1 K& J' a/ X' @& P“你改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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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改！就叫念琛！”

# B2 d. F' g( A  K瞪了我半晌，那人妥协了，“好吧，只要不叫念琛，其它叫什么都由得你。”

5 g$ ^7 M( n6 g' G( @“嘿！”我奇道，“真是奇哉怪也！我自己的孩子我爱叫他什么就叫他什么，干嘛得听你的给他改名？――就叫他韩念琛，绝对绝对不会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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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z) {) e) K“你改不改？”他的声音平静，语调舒缓，表情冷静。但深知他性子的我却知道，这人在生气，非常非常生气。虽然明白，却仍然坚持，“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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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得柔和，“真的不改？”

“绝对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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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人气得眼都红了，“你抱着你的陈见琛、韩念琛过一辈子吧！”说完，转身就走！他奔得极快，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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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1 R& B/ f6 z: ?唉，这人的反应怎的就这般大？我早就只是他一个人的，还来跟我呕这些气，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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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t9 @& R, o* l他被我气走了，本该立即就追出去，不然以这人的性子，又会跟我闹别扭，好些天不理我。只是念琛才到我这里，一切都还不熟悉，什么也没给他安排，我哪里敢就这么扔下念琛，不顾一切的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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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6 I0 E! \, U- y* C1 @唤来莫时，照着十三的要求，令他给念琛布置出一间特别的睡房，看念琛睡下后，我方悄悄离开。



到宫里后，我轻推房门，房门却从里被锁上了，――那人不让我进去呢。

. |" B% a1 e3 n. s" K我柔声说道，“茜，你开门好不好？”

“开什么门？你回去！回去抱着你的陈见琛、韩念琛啊！不要来找我！”

$ Y2 r2 Z, ^& v他的声音很大，外面守着的侍卫们全听得到……

8 V8 \& X) s" ]: [" B看着周围人想笑却又强忍着的表情，我也不觉得狼狈，反正我和陈茜的事情谁不知道？更何况这里守着的，统统是贴身心腹侍卫，比如伍成罗起他们。这几人见我们闹脾气还见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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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着门，厚脸皮的我继续唤他，“茜，你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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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Y( j4 m& ~任我在外面说尽好话，那人就是不开门。于是我只好立在门外，傻傻的呆着。

* T" D4 c( I. }0 |1 `1 }站了好久，脚都站得酸了，我索性坐在地上等着。听到里面那人也没睡下，在房里不停的走动着，脚步很重，还不时的跺几下脚，大概是把那可怜的地面当作是可恶的我了吧。唉，发这么大的火为什么？

) J3 i4 [" s  f* d又等了很久，终于，我忍不住说道，“喂，再不开门，我就走了！”念琛才到他爹家里来，谁知道他适不适应这里的一切？万一念琛此刻正屋子里一个人哭着……他再不开门，我真的就要回去看看念琛了。

那人没有答话。

9 @8 d8 e- ~; i他既没有开口反对，那就是默认了。于是告诉他，“茜，我怕念琛着凉，我回去了。”也没管他答不答话，反正我知道他一定听得见，所以说完话，我转身就走。

刚走了两步，“吱”的一声，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我没有回头，继续走，却听他一声低喝：“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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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h' i3 I& }- V' I停下身，还是没有回头，我笑道，“念琛还在家里等着，我得回去照顾他。”

脚步声传来，知道定是那人追上来了，我回头一笑，“早些睡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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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i3 x- N: J% L/ n那人愤怒的吼道，“韩阿蛮，你给我回来！”

见我没有动静，那人冷冷说道，“给我过来！你今天不过来，一个……不，一周……不不不！！”自知失言，那人跺着脚，恼羞成怒的吼我，“你过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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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U! g" V他都已经这样子让步了，我再走的话，这人真会被气得半死，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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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G- f# g% R( j转过身，我往回走。还没走近，那人已经一个箭步蹿上来，将我拽住，拉进了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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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扯着我，将我推倒在床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瞪着我，那人脸上阴晴不定，又似乎像在极力压抑着怒意。

" b4 Q7 @) `3 X9 \6 K“茜，”我小心的陪着笑，“不要生气啦，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就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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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O# ~+ N6 _; ~" G2 M他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在生气？”

5 N  E4 Z7 G2 Y; B" U" I6 o“嘿嘿。”坐起身来，讨好的搂着他，我涎着脸说道，“我英明伟大神武的万岁，心怀着天下，当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跟小的一般计较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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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9 g* l) }4 K, m! ?7 ]7 n那人抬起脸，从鼻子中哼出话来，“既然知道我生气，当然就要让我不生气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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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我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那就给我改名！”

“……”

# K! x! z  l4 S1 S4 }见我久不答话，那人又恼了，“怎么，不愿意？”

“茜……”宝宝的眼睛，真的很像见琛，我欠见琛，实在太多，给宝宝取名念琛，是真的想纪念那个在我生命中占有重要位置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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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恼上来，一把推开我，“为什么不改名？”

; k* i! z, G, M% h4 I4 k) x: G“茜，我是真的想纪念见琛。我欠见琛，实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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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大怒，“到现在你还在想着她！她不就是喜欢你而已，你居然就觉得亏欠她！那是不是只要是爱上你的人，你都会觉得有所亏欠，然后会想着去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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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a/ F* J8 u  ^5 c1 P“茜……”

那人一把拉起我，急步走到门前，猛地拉开门，指着门外，冷冷说道，“回去！回去陪你的念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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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被气慌了！看着他，我犹作最后挣扎，“茜，不要这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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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H9 i) x' j% R$ z“不要这样？！”那人笑得灿烂，“可以啊，只要你改了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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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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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再说什么，低了头，我默默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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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8 @2 L% n8 J  ~0 n－－改名一事上，我绝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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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 b: y1 g: i% F; N0 N“嘭”的一声巨响由屋内传来，接着是瓷器破裂的声音……

3 |& l3 P1 k$ E我苦笑，那人又在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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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大概是在拍桌子甩东西以示抗议吧。

7 y5 A6 V0 O$ m: R5 X这人啊，怎么有的时候就像个别扭的小孩在闹脾气？！

& B9 y1 b! d0 _$ [8 [. M+ D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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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琛还一个人在家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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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P$ J) t; _还是回去看看念琛吧。我今天忘了告诉莫时一声，让他找几个心细的女子在夜里照顾他，十三说念琛睡相不好，爱踢被子，这夏天因盖不好被子的缘故，反而是极易着凉。念琛千万别着了凉才是……

. q( L* C4 q5 X' g0 Y想到这里，不由担心焦虑起来，还是赶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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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其它，我飞奔而去，皇宫渐渐消失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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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将军府中，看看天色，以那人气得那么凶的状况看来，今天夜里定是不会来了，想到守护的侍卫们因皇帝夜宿于此的缘故，总是高度紧张，异常辛苦，那人既然不在，何必还要劳烦侍卫们？于是很干脆的撤了守护的侍卫，让他们回去自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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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 J: v. e7 S念琛果然踢了被子，却没如我想的那般：一个人在夜里哭泣，仍是睡得死死的，还面露微笑。小孩真好，只要吃饱，玩足，就可以安心睡下，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烦。还是做小孩子好啊。

, s, X) R6 @- A* Z5 s$ |3 w: F给念琛盖好被子，在他身旁睡下。明明很想睡，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一来，是因为怕自己睡着后不经意间压着了念琛；二来，是怕因为自己向来不惯与人同眠，在夜里无心中将念琛踢下床或者是伤了他；第三，也是最真实的原因，则是因为想到了那人，心烦意乱……

- D2 ?, X  b) z! y那人现在在做什么？是像我一般因思念而夜不成眠？还是已经鼾然入梦？或者，还在怨着我？今天挂着念琛，也没顾得上跟他好好谈谈，他也知道见琛爱着我，如今我又给宝宝取了“念琛”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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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b5 O$ H* R  o& w8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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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少了那人，真的太过冷清。看念琛睡得香甜，我索性起身走到园子里在竹席上睡着。

) p; J4 }# O7 V. u- `想着那人，迷迷糊糊的，我渐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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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武者的感觉向来比常人灵敏数倍，被人盯视的异样感觉，让我立即惊醒。

6 V6 C/ E- u* `& @0 }一睁开眼，我看到了陈顼，那个我以为大家已经过了交叉点，各自归回原位的人。



0 N" k/ h; S+ {, \逆着月光，看不清陈顼的表情，只听得到他话语中的嘲弄，“韩子高有妻有子，只愿与妻儿终老，实不愿再惹世间情丝。――子高，这就是你的孩子？你的妻呢？你的妻不会就是天嘉皇帝陈茜吧？――韩子高已不想再沾惹人间情爱，只愿与妻儿终老一世。”重复着当日我所说过的话，陈顼低沉的问我，“子高，这就是你现在所过的生活？！”

7 t3 R9 [. L' I我面无表情的问道，“臣不知王爷深夜到访，有何见解？”

“你当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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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 _# r- J5 a- E“臣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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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 |# O0 w# e“臣！”陈顼冷笑起来，“你居然跟我称起臣来！子高，当日你一直是直呼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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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说道，“那是对王页，而非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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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顼恼怒的说道，“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人，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追求你爱慕你的男人，不是什么王爷！”

9 e3 k; V* N' [1 F看着他，我心里恻然。痴儿，没想到，你仍是看不开。摇了摇头，我说道，“不，对我来说，你只是王爷，安成王爷陈顼，我认识的王页，当日在长安，已经跟他别过。”

陈顼站在我面前，因为逆着光，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能听到他低沉浊重的声音，“归陈后，我听说了壮武将军韩子高的种种传闻：当年皇上是如何坚持立他为后，又如何因为宠爱他而不顾常理大加提拔……京里谁都知道只要韩子高在京，一定是身伴帝侧，绝不离开。”

“京里人都知道，天嘉帝的皇后虽明为沈妙容，实际上却是这位未曾立后身为男儿身的韩子高。”

6 p3 N+ j. R5 s, H0 o“人们都在说，韩子高是如何的掌握了朝政：韩子高要升谁的官、要罢谁的官，天嘉帝无一不从。触犯圣怒被贬黜处死者，只要韩子高开了口，定是回天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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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1 o0 S9 h/ o; c) H确实，这些年来，我向天嘉皇帝提出要升谁、要降谁，皇帝皆从之。这倒并不是因为私情，当我身为韩子高时，并非是陈茜的爱人阿蛮，而是大陈的将军韩子高，韩子高所提的每一个建议、所做的每一件事，皆是从大局出发，皆是为了大陈的利益。那人也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对韩子高的每一个建议，皆从之！

2 p0 P) A* }$ I) _1 u" i陈顼沉沉说道，“对于那深得圣宠名满天下的韩子高，我并不在意，以为跟你只是同名同姓罢了。完全没想到，这壮武将军就是我所认识的那个韩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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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P+ E- q; c+ e. f0 v“直到那日在朝堂上，见到和侯安都一起平乱归来的壮武将军韩子高，我才知道，我所认识的韩子高与我的皇兄、天嘉皇帝所宠幸的韩子高，根本就是同一个人！”陈顼苦笑，“……韩子高……韩子高……是啊，天下有几个长得如此倾国倾城的绝色儿？－－是我太傻，早该想到的……”

* D4 A5 _- a4 _# h$ t) N6 p2 z叹息一声，陈顼接着说道，“而后一直留意着你的将军府，自你归来后，冷清的将军府在夜里总是变得守护森严，不用多问，一定是因为皇上夜宿于此的缘故。”

7 P1 L* e, G9 I的确，因我怕麻烦，府里人手其实并不多，除了那人来这里时，其它时候，我根本就不设什么人来守护。没人守着时，不是我出征在外，即是我夜宿台城，今天这种情况，倒还真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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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p9 [* h, t. h; @“每天夜里，一想到你，我就睡不着，”他幽幽说道，“常常会半夜里跑到你府外，有人守着时我就远远的看一看，没有人守着时，我就偷偷进来，在你住的地方，呆上一会儿。－－聊解相思。”

& |1 t+ j* d" p. Z# K“今天夜里，我看着无人，就进来了，没想到，却看到了你。”

) w, |2 b/ a4 y“先是看到你这里多了一个孩子，然后，静静的，我看到你一个人从外面回来，来给那孩子盖被子……－－子高，那就是你的孩子？”

2 z4 @2 V; Q. J; l" J“不错。”我颔首答道，“那就是我的孩子。”我暗责自己，以为回到自己的地盘上，根本就不小心警惕，连陈顼都可以潜进来，刺客若要混进来，岂非轻而易举？以后府里还是得加强人手，森严戒备。以免有人来伤了那人和宝宝……

2 v/ U. B) U7 w% @陈顼问我，“这些天来，我根本就没见到过孩子的娘亲，为什么？”

3 _, w$ s# u* B/ t7 ?! ~心里有些不悦，这是我自己的私事，完全用不着跟人报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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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缓了声音，陈顼轻轻道，“子高，告诉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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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想说的，但在听到陈顼那苦闷伤痛的声音后，突然有些不忍，这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完全不会有回应的人，遇上了一份完全没有希望的爱情。－－其实一直以来，隐隐约约中，我对见琛有着情，只是在我心中，见琛还是比不上茜，所以，硬着心肠，我埋没了那份情，贪心的享受着见琛的温柔，却从不正视她殷殷期盼回应的眼眸……而陈顼，我从没动过心，哪里会有什么柔情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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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顼爱上了我，他本身，并没有错。相反，他真的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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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X6 W9 F& B自竹榻上起了身，面对着他，我无奈的说道，“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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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D( I3 {; P( E他坚持道，“叫我陈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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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5 Z: [6 }  r% V! |我缓缓说道，“陈顼，当日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世间有种感情，叫做‘求、不、得’。――我、不、爱、你！所以，不要再强求一份不属于你的情爱。强求，只会让你自己更加不好过。”

7 E9 y! b6 l) U- m4 }他痛彻心扉的看牢我，“子高，我爱你啊！”

虽然残忍，我却仍然一字一字告诉他，“我不爱你。从没爱上过你。”

! N& J, ^- V8 B9 X# G5 Y. G他苍白的脸上尽是讽刺的冷笑，“那你是不是爱上了天嘉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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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0 x. W5 R0 K+ P1 I' d“是的，我爱他。”我坦认，“很爱很爱他。”

2 d" K3 g' J' a# Q陈顼吃惊不已的看着我，“你真爱他？不为权势富贵？”

“是的，我爱他。”一想起那人，心口不由甜蜜起来，“很爱很爱他。陈顼，在长安时，记不记得我曾说过，我爱上了一个人，却因为某些事情，离开了他。――那个我爱上又离开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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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顼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你真爱他？”

1 [; D2 l: N5 e  n3 j# x( X“是，我真的爱他。”一想到他，就令我冷硬的心变得柔软，“非常非常爱他。不为他是皇帝，不为他的权势，只为他是我爱的人。”在陈顼面前，我无须隐瞒。当年，就是这人无心的一句话，让我开始学会坦率，让我从此以后凡事不再对自己在意的人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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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P5 x  L8 m' a5 w( Q; {# R陈顼悲鸣一声，“子高！”那声音中饱含无数痛楚，无限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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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0 l, `" ?: L% m! P$ v我长叹息， “何须如此？你就当是韩子高在长安时就已死了，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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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初遇，我即被你绝代风华所震撼，随后，长安相处，在那些凄风苦雨的日子中，你，韩子高，在寂寥困苦中给了我无数安慰。其实后来自己也知道，对你而言，一切不过只是无心之举而已，但我自己，却因你而消去多少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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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9 w5 j. P0 b1 _“你要我当韩子高在长安时就已死了？――呵呵！”他英俊的面容变得铁青，黑眸之中尽是悲不可抑，他嘶声大笑道，“长安一别，我早就当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现在我面前？”他垂下头，双手猛地掩住脸，发出一阵似受了伤的野兽般的嚎叫，“我已经忘了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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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儿啊，难道你不明白，痴心薄幸本就只是一场空啊。我真心劝解，“陈顼，你有妻有子，如今既已归陈，又官拜中书监、中卫将军，前途远大，世间美人层出不穷，你，又何苦执着于区区一个韩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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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 G; u; T. R猛地抬起头，月下，陈顼的脸苍白到令人不敢直视，“如果可以，我何尝不想真的忘了你？如果可以，我何尝不想能够对你漠然置之？――可是不行！完全不行！”

“无论我怎样想忘记，依然记得你的一切！就算在白天里不想着你，每天夜里，你总是会出现在我梦里！白天里，我拼命用一切来麻木自己，长安一别后，我以为我真的已经忘了你了，但是，你仍然常常出现在梦里啊！到了京城，在看到你后，我更是日夜都在思念你！”深深凝视着我，他痛彻心扉的喊道，“子高，我爱你啊！”

这个男人的眸中，是深刻的痛苦，――他，可能是真的爱上了我，爱上了那个他所见到的韩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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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爱你。”

“你不爱我，那你又爱着谁？”陈顼闻言冷笑出声，愤愤道，“难道还真是天嘉皇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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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0 X5 l- |0 [+ @) G$ v- R( ^7 l“是的，我爱他。”一想到那个人，心口又泛起甜蜜，“很爱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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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他？难道你真的不是因为权势富贵才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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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为权势，不为富贵，不为他是皇帝。”我很平和的告诉他，“我只爱他这个人。我只是爱上陈茜而已。无关权势名利。真为他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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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爱他？”

  G) X0 D+ }" i# F% ]“是的，我爱他。”我坦认，“非常非常爱他。”没有对陈顼有任何隐瞒，我很直接的承认了我的爱情。

“为什么不要我？”一股热血涌上来，他苍白的面孔变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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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为，我不爱你。”轻轻的，我告诉了他那个残忍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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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高，”他眼中涌满了泪水，沉默了很久以后，他轻轻说道，“我愿意在他不在的时候，陪你，行吗？我要的不多，不要求你如同对他一般的对我，我只要你在闲暇时能够想一想我，陪一陪我。仅此，而已。”

% K/ b' ~1 i, B3 ?. w# g% R& V/ B4 ?“不。”温柔的，我仍是拒绝，“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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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6 }2 e. Q  e陈顼仰天大笑，尖刻问道，“只因为他是万岁，而你是皇帝的人？”

% d8 p/ ^1 O  q0 y/ I% U面对他的节节逼问，我一笑置之，从容不迫的告诉他，“不，只为我爱他，除了他，我不要其它任何人。”见琛也好，陈顼也罢，都不是我所要的。我要的，只有一个陈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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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z3 P: H# u: b" X( j/ F开始，他的脸上仍有着讽刺的冷笑，却渐渐沉下来，变得越来越苍白，凄然长叹一声，他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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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后，陈顼沉沉问道，“我真的完全没有机会，完全没有可能？”

. _# J4 l  q' A0 c. Y/ U& Q“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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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8 y2 _% o5 m* g; d“子高，我爱你。”看着天空，他的声音显得清晰却又遥远，“我是真的爱上了你。生平第一次爱上一个人。” 他顿了一下，怅然一笑，若有所失，“而那人，却完全不把我放在心上……”

2 Y) W! s6 A# E9 o深深凝视着我，陈顼轻轻说道，“子高，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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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m/ n: E" q; g& @! x那是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只是，却让我战粟。看着那双认真、深情的伤痛眸子，我知道，他是恨我恨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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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

婴儿周岁，俗称“度晬”，是自婴儿出生后最为隆重的一个喜庆日子。是日要敬神祀祖，设筵请客，主人还要特别印制以糯米或面粉为原料的“四脚龟”馈送亲友，祈望婴儿能像善爬的龟那样，较快地开步走路，又像龟那样健康长寿。外婆家于外孙周岁时要送礼品，如衣帽鞋袜、披风、童被、布料，及八卦项链、长命锁链、手镯脚环等金银饰品。
孩子周岁之日，民间常有“抓周”仪俗，又称“抓龟”。 抓周的习俗早在南北朝就已经流行民间。父母为周岁的婴孩沐浴后，给穿上外婆家送来的新衣服鞋袜，即可抱到厅堂八仙桌上去“抓周”。这时，八仙桌上早已摆满了书、笔、算盘、秤、尺、剪刀、玩具等，令婴孩双脚踏在“度晬龟”上，任其自由抓取桌上的东西，以他所抓着的东西，来预测他未来的一生和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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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4 R( `, l  y, W! }2 a5 a2 v% C4 n嗯，既然说到抓周，某欢也想到做生日的事情。前面见琛做过生日。有朋友也许会疑惑，古时候的人们会如现代人般做生日吗？
某欢答：古时候人们原不做生日，到魏晋南北朝时，江南地区才开始出现了做生日的风俗，但只限于双亲健在时才可以做，是出于孝亲观念，后来，即使双亲亡故，做生日的习俗依然如故。到了唐代，更把生日庆贺与祝寿古礼结合起来，并为后世所传承。当成年仪礼逐渐淡化后，寿庆仪礼就日益为人们所重视，并以50岁为分界，50岁前称贺生，过生日；50岁后为做寿，俗称“做大生日”，逢十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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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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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抹很淡定的微笑，陈顼离开了，看他身影消失在月色中，我微微有些怔忡：今后，陈顼若不得势还好，一旦他大权在手，那我……

没来及深思，已听到阴森森的问话自我身后传来，“韩阿蛮，你和陈顼是怎么一回事？”

' ~& p$ l9 T0 U/ _6 ?1 w转过头去，意外的，我竟看到了那人！

5 M' V8 R. o) e& z1 |那人全身上下燃烧着怒焰，盯着我，他从牙缝中迸出问话，“你和他又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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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叹一声，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原以为，陈顼真的可以把我视作陌路人，过了长安那个交叉点后，大家各回各路，没想到，他仍痴缠，仍是让这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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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了上去，我笑问，“来了多久？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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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久到我把你和陈顼的对话统统听完，久到我把你和陈顼的见面从头到尾看完－－韩阿蛮，你和陈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0 o- I' ^& j* y, b轻轻的，我告诉了他，我和陈顼在长安相遇的一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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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 J) d. Z" v' h听后，他不语，什么也没说，搂着我就往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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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坐好，我像要被审判的罪犯一样，可怜的看着他，等待茜老爷最后的裁判。

那人仍是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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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由有些发毛，这人又在想些什么？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挪、挪、挪，我直着身子挪到那人身边端端正正坐着，一双手却不安分的缠上他腰，那人仍是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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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2 ^7 T6 {6 v6 P0 L  e7 E9 ~呜，他为什么这么喜怒不形于色？！害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头磨蹭着他的肩，我低声下气的道，“你在想什么？不要生气啊，我跟陈顼真的什么也没有。”

$ k2 _/ i. d, y. F- p4 d+ `“什么也没有？”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真的吗？如果什么也没有，他会对你如此痴缠？”

* J7 d# ~  W# i" N, I“冤枉啊，青天大老爷！”我嚷道，“我怎么会知道原因？！”

陈茜冷哼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若不是对人家有了什么诱导，他会如此痴情？”

, k" J2 ~/ `4 z- u5 A" S, M我欲哭无泪，极力辩解道，“真的真的真的什么也没有啊！！！”

% _- r- ?2 _5 j; Z6 ^" w. I6 X1 X斜眼睨着我，那人仍是不信，“真的吗？”

* K$ I6 V, T: r3 B- w% A; ^  s, W1 t& Q“绝对是真的！”听他语气有些松动，我狂点头，“我把跟陈顼的一切都向你坦白了，绝对绝对没有任何隐瞒！”

9 I% ^; `5 V1 V1 Y$ K. g0 N&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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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0 ~9 t3 m! k, E' F# F* j; V“我怕你难做嘛。”我给他细细解释，“本来，从长安离开后，我以为我和陈顼间就是有如陌路人，各不相识了。而且，那个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为跟你都再不会有交集了，哪里还会记得遇到过一个陈顼？却没想到，在我和十三成亲时，你仍是来了，而自己，仍是跟你走了，回到京城……”

5 c, ~% c% D; W5 @# G: E“哼，”那人又是一声冷哼，“那年周人派杜杲来说，要将顼送回的时候，你怎么还是不告诉我你们认识？”

“那个时候我说了，会有用吗？”我低叹一声，柔柔的又带着些无奈，“那个时候，朝局初定，我知道，你是定要除掉留异的，而同时，那个时候，你还在想着要除掉我，那时我就明白：平留异，你是一定会派我上战场。我的对手是以凶残机智着称的留异，――我根本没有活着归来的打算。那时自顾不暇的我哪里还会想到陈顼？那时的我一心只想把你铭刻在心，哪里有余力去想着其它？”说这番话，既是实情，也是要引起他的愧疚。我就不信听到这些后他还会再来跟我计较！
' U. L9 Y3 M" U9 e
, w9 c: E4 I7 Z+ F, r# c“……”他沉默，片刻后，他问，“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我会派你上战场？”

“茜，”抚着他的脸，我轻轻说道，“就像你最知道我一样，我也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那个时候，你一天到晚都在害怕我会影响你、改变你，又怎会不想着要除掉我？”

! ]( q, l4 n" w( N; [  D  F“阿蛮，”他低叹出声，“你啊……就是太过聪明。”

1 v! E6 ?; E6 r4 H5 ]“是啊，我就是太过聪明，看东西，总是看得太清太透。”我苦笑，“我也知道这样子不好，可是，偏偏一切总是能让我看清看透。我有什么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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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p! x: A; t$ c& R# _" o“你真可恶！”片刻后，那人低吼一声，搂紧我，不满的嚷道，“明知道我对以前想要杀了你心怀愧疚……都已经不跟我计较了，却能在此时毫不犹豫的说出来……你真的很坏！”

, T% D! }/ N) Z/ d& u" M2 p果然啊！我轻笑起来，正如我最了解他一样，他也最清楚我，我在想什么，也瞒他不过。轻而易举的，他就看清了这一次我提这些，还包含了要让他内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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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吟吟的问他，“那，你意下如何呢？”

“我还能怎么样？”那人赌气道，“你都已经把杀手镧祭了出来，我还能怎么样？还不是只有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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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你最好啦，”蹭到他身上，我直撒娇，“你该知道，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其它的，统统上不了心。”

“是吗？”斜眼看向我，他仍在表示怀疑。

我幽幽说道，“你最明白的，不是吗？”是真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其它的，统统上不了我心。见琛也好，陈顼也罢，对我再好，爱我再深，仍是无法改变。现在的我，斩断了一切牵绊，我的世界里，只有一个陈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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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e$ K  X# G* X5 t2 Q, r双手抚上我的脸，那人叹息，“是啊，我最明白。其实，我是最自私的那一个，推动着你斩掉一切牵绊，让你，只有我…….阿蛮……”很突然的，他说道，“你那个孩子，要叫什么由得你吧。你想叫他念琛就叫他念琛好了，我不会再跟你计较。只是，我绝不会叫他念琛，他是我的宝宝，我只唤他为宝宝！”

$ g" H% ?$ T: c& C  H啊啊？怎么突然的，就说到了宝宝的名字上？今天不久前才跟我发那么大的火，生那么大的气，怎么一下子就非常好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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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3 ]5 P  {1 [; \6 u3 k  p我小心翼翼的望着他，“真的不跟我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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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啦不啦！”那人嚷，“你是他爹，你想给他取什么就取什么好了！”

2 x, e( ]- ?4 c; Z/ X9 H) j# U' d我松了一口气，太太太太太好了！真是谢主隆恩啊！对于宝宝的名字叫做念琛，本来我已经做好跟他冷战很久的打算，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他就答应了。

; e+ C5 N1 ?4 U( f3 x: |2 z“为什么会突然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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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纪念陈见琛不好吗？”那人闷声闷气的说道，“我知道，陈见琛在你心里的地位跟别人不大一样，就让你纪念她好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我就不跟她计较了。――反正，你现在只有我，也只爱我一个人！”他突然轻笑出声，“以前的，都过去了，现在，只有我们俩相依为命哟。”半带玩笑的，他说出了他的心愿与我们现在的实情。

……唉，他又知道了，在我心里，见琛的地位跟别人不一样……

是啊，见琛在我心里，一直重要。――我喜欢见琛，非常非常喜欢，甚至爱她。只是对她的爱，连自己也不知道。我深深爱着陈茜，陈茜在我心中，是谁也比不上。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见琛。――我最爱的人不是见琛，却仍然忍不住爱上她，虽然不深不浓，只是淡淡、浅浅的，却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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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k8 {+ V* t7 x4 x――只是当时，只是当时，并不知道并不了解，或者说，是在知道了解后，自己仍然狠心的选择了埋葬。只为我清楚：再爱见琛，也永远及不上爱陈茜那么深，永远也无法如爱陈茜般爱见琛……更何况，我要求着陈茜的专一，若连我自己都无法做到从身体到心灵上的专一，我又拿什么去要求陈茜？所以，硬着心，我埋葬了一切可能。直到在长安遇到十三，我才真正明白自己、明白见琛、明白一切……

4 `) v9 A% A" u0 N* H8 Z! C' P“……你又在想陈见琛了，是不是？”

“是啊，想起了见琛，”我惘然的说道，“我对不起她，真的欠她太多，而她，一直包容着我……说到底，我是个最最自私的人……”因为爱着陈茜，因为要求着陈茜的专一，所以，狠心的伤害了见琛。见琛爱我，我又当真不知？不不不，哪里是不知道不明白，只是总在自己骗自己说：那不过是朋友间的长情而已。可是，若真当她只是朋友，又哪里会常常去陪着她，只为听她说说话，只为看她轻颦浅笑？若真当她只是个朋友，又哪里会在分别后一至京城就雀跃着想见她？若真当她只是个朋友，在听闻她死期将至时，又怎会为她落泪？又怎会愿意不惜劳苦为她寻觅良医？又怎会愿意陪她直至命终？虽然最终没有为她寻医、没有陪她至死，但却真正的起了那个愿，愿不顾一切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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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不是爱？！怎会不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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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 L3 ?9 }5 e0 ]9 O6 n偏偏韩阿蛮是天底下最最自私无情之人，只为有更爱的人，所以装着看不到她眼中的情意，装着大家只是好朋友，贪恋着她的温柔她的情意，却吝于付出……

一个声音问我，“那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欠着陈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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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7 R: A: O- T# ]6 n( x/ N“我为什么会欠陈顼？”我失笑，“根本从没上过心，根本从没在意过，哪里会有亏欠？他要爱我，是他自家的事，与我何关？”对于陈顼，我从未觉得有过亏欠，更没有过内疚。他要爱上我，是他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爱他，我又不在意他，他死他活他贵他贱与我何干？会对见琛有亏欠，那是因为我爱她，她上了我心。而陈顼，一个被我视为打发空闲的乐子，从未认真以对过，又哪里会来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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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K, J+ }* c/ e9 ^$ ]6 {0 n那声音继续问我，“所以，不会有孩子叫思顼？想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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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心中的声音怎会隐含怒气？不过没多想，依旧回答自己，“这么恶俗的名字，怎么可能叫出来？”我不满的说道，“太难听了，真是没有水平――啊！”此时方后知后觉的发现，并非是我自己在心里与自己对答，而是某个面色铁青的人正在审问我……

: J# k' N8 s8 ~4 Q" b$ \- }/ \8 S那人双手捏住我的颊，非常用劲，几乎让我的脸都变形了，那人狠狠的看着我，“一天到晚只知道给我惹些麻烦出来！先是陈见琛，然后是辛十三，接着又来了个陈顼！你还真是命犯桃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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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 R$ A' l' ]/ A6 e7 a; s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那人恶狠狠的瞪着我，像不把我大卸八块，他就不满意一样……

2 R- ?1 g% m  a# {0 p) @' ~我委屈的说道，“人长得美，太过有魅力，又不是我的错。谁叫我要如此优秀出众，人见人爱？”话一出口，我就暗叫不好：天啊，跟辛十三这死女人混久了，连我也要变成她那种自大狂了！这人听了这些话，不火冒三丈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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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真的出了怪事。那人笑了，放开我的颊，揉揉我的脸，那人说，“是是是，我知道你优秀出众，人见人爱。所以大家一见到你就会喜欢上你。――的确，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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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所以我只是陪着笑脸，并不敢开腔。

亲亲我被他捏痛捏红的地方后，那人仍是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魅力远大，谁也逃不过，所以，不跟你计较了。从今以后，我就把你守得牢牢的，不给任何人以可趁之机！”

8 R6 r! ^9 a' F8 q" H这回这么容易就放过了我？就不吃醋了？

* _% B! X& l+ b1 v我怀疑的看着他，“你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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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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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许宝宝叫念琛？”

“是啊，你爱给他取什么名就取什么名好了。反正，我只叫他做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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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不跟我计较了？”我偷偷审视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小声的问他，“完全不生气了？”

8 P+ U; }; s1 G“傻子啊，”抱着我，那人笑叹，“如果不是我一直听着你和陈顼的交谈，我当然会生气，但是，我既然一直看着，那里还会有什么不安？也知道你对陈见琛的心情……所以，这一次，就放过你。”

一直听着我跟陈顼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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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a! e  k3 T! X2 H$ C. W我大惊失色的问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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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淡淡答道，“你走后没多久，我就追了出来。看你去带那……宝宝……嗯，以后，你爱叫他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吧，反正我不会叫他的，我只会唤他宝宝，唉，至少你没叫他做思顼什么的……”

打断他的叨念，我疑惑的问道，“你进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要知道，他的功夫远远逊于我，我在江湖上应该算是绝顶好手了，能逃过我耳目的，真的很少，而今天，先是陈顼，后是陈茜，我居然一个也没发觉……难道是我功力下降而我不自知？还是他们的功夫都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疯狂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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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7 q7 P7 ?捏捏我的鼻子，那人没好气的说道，“你担心着宝宝，一回府后就奔到宝宝房里，哪里顾得上其它――阿蛮，关心则乱，自然，你注意不到其它。”

“陈顼不是早来了，他是不是也看到了你？”突然想到陈顼说过，他早进了屋，看着我做一切，那，陈顼岂不是在茜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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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O* o; d( b“他当然已经看到了我。”他有些气恼，“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一来就问你，‘你的妻不会就是天嘉皇帝陈茜吧’。――我一进来，他就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他。我当时没有发作，是想看看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也真够笨的，以为回到自己府中就完全不用警惕，完全不用戒备！连我和陈顼都可以轻易进来，若遇到了其它高手，你还有命没有？！”顿一顿，那人的语气转得强硬，“――从今天起，府里一直给我安排着严密的警备，全天让人轮流巡逻，不得有丝毫的放松！”

“嗯。”我点头，“明天一早，我就开始着手安排。”的确，连陈茜陈顼都可以进来，那若是有心人派来刺客……我现在不但得保护陈茜，还得关心宝宝，当然不可以有丝毫放松，给敌人任何缝隙可钻。

8 T* \" R- a+ z$ p得我应允，那人方满意的放开捏我的手，继续说道，“陈顼也看见了我，想来，后来在你拒绝他后，他仍再三追问你对我，是否是因荣华富贵、是否是因权势名利。――那，是问给我听的吧。”那人深深看着我，轻轻问，“是为爱我，才跟我在一起，不为荣华富贵，不为权势名利，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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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 |) G! K8 `" R“是啊，”满心甜蜜的告诉他，“不为那些身外物，只为我爱你，只为我爱陈茜，很爱很爱陈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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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 ]# M) X" Y5 [- P“……”那人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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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再开口，依在他身上，闭上眼，静静听着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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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1 g# g# Q& B0 k. _! I9 z9 j  Q很久以后，才听到那人的声音，“蛮啊，你的情债，可真是惹了不少啊。”搂着我，他无奈的叹道，“非得把你看得牢牢的才行！你一不在我视线中，就不知又会遇到什么人，惹下什么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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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Q' C, u+ `9 A0 m0 ~1 p. _8 M温暖的手解开我的衣衫，依在他怀里，我不想动，由得他轻抚我身上累累伤痕。

抚过我的右肩，他轻叹，“这道伤，是那年重云殿失火，为了保护我而中的箭。”

% j( t5 }+ v. |+ X抚过我腰背，他低喟出声，“这些伤，既有当年乱军中你为了保护我而受的，也有在征留异时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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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i( E5 J8 q4 `% I( D“而这一道伤，”柔软的唇贴上了我的颈，吻着我左项上的伤痕，温热的气息笼罩着我，那人颤抖着说，“这一道伤，差点自我身边夺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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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F% }; g  V  L. W用力一带，他将我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倾身吻上，猛烈粗鲁急切的肆虐我的唇，我一楞，瞬间又放松下来，由得他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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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的向对方索着吻，直到彼此都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唇舌纠缠，然后，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用力分开我的腿，猛然闯入，横冲直撞，急切冲动得就似初识情潮的鲁莽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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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过后，他将我抱起至家中的浴池。自从我不愿为皇后以后加上我们多宿于此鲜少夜宿台城，他就在将军府中我们的房间里引温泉建了浴池，方便我们净身。

5 B# r4 H1 n, a3 t& O我舒适的闭上眼，由得他为我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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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D8 e: c3 K% I* n: ?“蛮，你好美……”温柔的抚过我身子，他轻轻叹道，“长发就这么飘散在水中，闭上眼睛，你就跟一只小猫没什么两样。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那里是战场上那英勇健儿？”收紧了手，他命令道，“睁开眼，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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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的睁开眼，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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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轻轻的落在我的眼上，那人轻轻说，“你的眼中，只能容得下我一个人，你的眼，永远只能看着我！”

- [+ C8 R+ ~, A4 I; ~* `3 v亲爱的，我的眼中，根本就只看得见你一个人；我的心上，完全只住着你啊！

! h( N5 ~% j% C6 x& K凝视着我，他说，“你只可以爱我一个人，”想了想，再补充道，“你也可以爱宝宝，但永远也不可以像爱我这般爱他。－－我是第一位，他只能放在我后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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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  n* }% V! Q! F0 {, Q$ |“嗯。”这人虽不再缠着我要给宝宝改名，也承认了宝宝就叫做韩念琛，但他仍坚决抵制这样唤宝宝，只坚定的称琛儿为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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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T7 [/ F听着他孩子气的话……这人呀，真是让人又怜又爱。

& H! ~' \% B" a$ [0 [9 l他凶霸霸的说道，“至于宝宝的娘，你可以关心，但却绝不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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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S$ Z2 J! T. B6 W& X/ Y* O# V1 D  L“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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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b, c5 v" K$ z& _) A“还有，不管陈顼怎么喜欢你，你也不准对他有所回应！”

- b0 Y+ j7 T3 z7 N, n“是是是。”手指缠上他的发，把玩着，我问得无奈，“我的皇上，您老人家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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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还真的给我认真想了想，方说道，“暂时没了。”

! a( R* V+ f4 F“那，我们可不可以回房睡下了？”

: p6 O% ?- |8 ~! \2 ~那人笑了，好看的黑眸中闪动着令我迷醉的柔情，“蛮，我爱你。”

“我知道。”拥紧了他，我微笑回他，“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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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静静洒在他的脸上，宠溺的看着身旁沉沉睡去的男人，唇际不由浮起笑意。眷恋的轻抚过他的脸，沉睡中的他面色柔和，少了朝堂上的霸气，此刻的他竟显得有些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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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气？

4 S' f0 ?; q: D5 U& O/ i6 _$ h$ s不由失笑，这男人会有稚气的一面，说出来，绝对没有人会相信。只是我却知道，在我面前，这男人有时候就像个在讨糖吃的孩子，跟这个争宠，跟那个吃醋……

) [! G9 ?5 S5 L, l' q: m! |: i我喜欢那个会吃醋会闹脾气一颗心里只有阿蛮的茜。

他的呼吸很平稳，静静悄悄的，我凝视着他的睡颜：他的睫毛很长，好看的凤眼在看着我时，总是情深款款。

3 p* N1 @2 i- @4 L. n0 A0 z8 T/ u轻轻吻上他紧闭的双眸，最喜欢他的眼睛了，最喜欢看在他这双眼睛中映出我来，那般专注，那般情深，仿佛我就是他的全世界，我就是他的唯一……

他的唇很薄，他在思索问题时总爱抿着，抿成一条线似。跟我发脾气时，那唇更是抿得紧……

再吻上他的唇，轻轻的，不带任何情欲，只是很珍惜很宠怜的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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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睁开眼来，静静看着我，“你在偷亲我。”

他的眸子又黑又亮，此刻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让我迷醉不已。－－他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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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叫我怎能不爱你？叫我如何不爱你？
  o8 C* k9 u0 d+ n4 d( n! A# I
1 L8 _" O, _) I6 P5 b见琛也好，陈顼也罢，韩阿蛮只有亏欠你们，此生此世，韩阿蛮的心早已给了陈茜，一颗心被他霸得满满的，再也无法容下其它任何人。



$ R. G9 @: d0 `. N8 b他仍在看着我，深深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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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g8 E& e* G( y( H& c6 ]心中一下子激越起来，似野火在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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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B& A- R0 {6 Y$ c俯身封住他的唇，勾缠住他的舌，将那铺天的火，渡给他！



急急的占有着他，看他在我身下既欢愉又带了些痛楚的呻吟着，那火不由越燃越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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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发丝相绕，你我颈项缠绵……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6 b) \8 N. c* Y0 ]5 F5 T5 S' W多么亲热，多么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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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身体纠缠，我们的灵魂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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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u1 a2 C/ q6 }……你深深爱着我，我牢牢恋着你……



亲爱的，亲爱的，你只有我，我只有你！

就让我们，一生相伴，一生相守！

" v3 K( y# U) T* }/ e就让我们的世界里，只有一个陈茜，只有一个阿蛮，相爱相依，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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