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原来幸福在一起》 BY：混世精灵 【完结】

药大男孩

　　被赶上床去，又是一团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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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1 A# k' @4 F$ D: K　　丁雄天躺在对面苏贤那床上，总觉不踏实，两只眼珠子贼溜溜地盯著自个儿的床铺，“我说……你们觉不觉得哪儿不对劲？这苏贤怎麽一下体积那麽大了？”

　　张昊咳嗽了一声，“瞎掰！你小子神经过敏！”

% k2 g, p  |  V1 I0 C- H　　牛仁翻了个身，“整天吃吃喝喝睡睡的，能不胖嘛？”

9 ?1 a5 B" F, F, W6 _1 X　　“……”

　　终於——耳根清静，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打呼声，一听便知睡的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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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 I1 I8 U$ L; ~  w　　指针刚过十二点，丁雄天的床上忽然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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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I5 n( K4 i+ J, P! {　　苏贤挪了挪身子，底下这才探出一个脑袋，总算是腾出空间来换口气。

　　“吓死我了……幸好你没吭声……还真能忍啊你！”程大少凑著苏贤那耳朵小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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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x( Y5 m1 V% |: O　　“操！丁雄天那小子的屁股忒恶心了！！”苏小无赖义愤填膺地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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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朔看了看四周，警报解除，於是冲那小子喊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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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小心翼翼地起身。

　　谁知背後的家夥顿时暴跳如雷，“没门！！！！！”苏死命贤把那小子拽回来，“今个你他妈必须得陪我一块儿睡！！！！！”

! D* e3 Y8 v/ a$ I8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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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头，蒙进被子，抱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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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N: B* o' \' b1 q. z' @$ }　　——把自己都亏进去了，要是再不要点补偿，就真太便宜那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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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K+ A; \$ E) `: }4 E& a: @　　半夜里，213寝室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声。原因是丁雄天尿急起夜，结果发现对面的床上，被子给乱七八糟的掀翻在地，四条胳膊两个脑袋，纠缠在一块儿。

　　一个是苏贤，另一个，是昨夜失踪的，程大班长。

2 z  c  K% t- C. x, c　　於是乎第二日更是流言四起，整个男生宿舍传播最为广泛的版本就是：程安朔与苏贤，为了沈大才女在寝室私斗，大打出手。然而在这些非言非语迅速在校园内蔓延的同时，又有人看见程大少与苏小无赖，喜笑颜开地在食堂里啃著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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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8 T1 f5 Y! _+ W) U8 U& D3 ~8 \8 r　　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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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击流言的最有效办法就是不予理睬，让其不攻自破。起先王超听说这事儿的时候，是打从心 里头的乐呵。你说这苏小骗子——向来对自己不厚道，多少年了总算是遭程大少排挤了吧？那是这小子活该阿！谁让他苏贤不要脸地跟安朔抢女人呀？不排挤他排挤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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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5 r; x' u) |　　刚得知了这振奋人心的消息就故意跑去询问当事人，人家苏贤给拦在走道里，莫名其妙地听王超乱扯了一通，火大地白了他一眼，“你他妈听那个没心没肺的家夥说的？告诉你，我跟他，就跟两块牛皮糖一样，一旦粘在了一块儿就别再想分开！！你小子别想挑拨离间！！！”狠狠用膀子把那幸灾乐祸的家夥往边上一推，就见程大少迎面向自己走来，“苏贤……还磨蹭什麽，课都快开始了……”

( O* Z% D& A6 k/ _1 K　　笑得白牙闪光，头也不回，跟著安朔後头屁颠屁颠地往楼下走。

　　遭了排谴，王超那脸色，煞地白了，拼命喊安朔，你慢点，等等我啊……

  B+ y/ [% L5 L( a7 x　　可人家呢？表情阳光灿烂地交头接耳，把他当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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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 F; {6 S, ]! c　　无辜的王超随即气急败坏朝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地泄拽满腔不满，“操！！恶心！我王超发誓这辈子都不吃牛皮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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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苏贤的说法，人一旦做了亏心事，自然而然就得心虚。自从上回两人头一回做了那麽一次之後，程安朔这小子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改良，处处显露迁就的意思。既然这小子有具体表现，苏小无赖也不客气，能占便宜的地方一处都不落下：一起上食堂吃饭刷的是人程安朔的饭卡，上课打瞌睡是人程安朔给抄的笔记，就连欠丁雄天的那二百来块钱也是人程安朔掏的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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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v7 ]8 j$ E　　总之日子过得潇洒自在，整日神情气爽，气宇轩昂，一日比一日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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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I9 e' P; _7 l8 C　　月底，学校忽然大喇叭地广播委派任务：市级领导下个月初得下基层高校检查工作，这样一年一回的大检查绝对不能马虎，为了让领导们加深对学校的良好印象，勒令全校师生三日内将宿舍教学楼大草坪，总之是属於学校范围内的所有角角落落，都得做到一尘不染，绝对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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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一男生宿舍楼刚一接到这任务，底下嘘声一片。这群大老爷们，平素个个为了图痛快，寝室当狗窝使，这回真要动真格的搞大扫除，谁能乐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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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时间定的还死紧，学校领导说了，年轻人干活得干脆利落，早上下的指示，晚上就得来验收，要是检查下来不合格的，不但要重扫，还要罚扫对面教学楼六楼的厕所。这下，谁都不敢马虎了，一散会大老爷们全都一窝蜂地往寝室跑。

7 u9 U, e" B  `7 S3 R9 d　　213寝室四人，不甘落後，回了狗窝就动手。牛仁端了盆水往地上洒，哗啦哗啦地像浇水；丁雄天拿著扫帚扫地，那笨拙的动作就差把灰尘扬得满天飞了；张昊身强力壮，操了个拖把跟在他屁股後头拖地，地没拖著倒是把人家丁雄天的裤管给抹了好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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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独一人，坐在床上悠闲自得地晃悠著俩条腿，什麽活儿都不干，看著其他哥们笨手笨脚地劳动改造，笑得直不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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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4 n6 T1 v% ]$ y3 \　　“笑！笑个屁！”丁雄天冷眼就瞪了那小子一眼，“咱们劳动就数你最舒坦！什麽活儿都不干就知道剥削劳动人民成果，你丢不丢脸啊？”

　　“就是！！！”一旁牛仁甩著胳膊肘起哄，“苏贤你小子最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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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昊也停下来抹汗，“我说苏贤……你倒是也下来分担点脏活累活啊，劳动最光荣！”

: H$ P' e# g" T9 _7 J3 X　　眼珠子朝上一翻，“不干！老子坚决不干！这麽累人的活儿我不能这麽委屈自己。”

　　“我操！无赖！”丁雄天手指头往前一指，气啊——哪儿有这样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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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贤眨巴眨巴眼睛，从床上一下蹦下来，“就你们仨这水准，笨手笨脚！就算干到天黑也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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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4 x) W8 O0 s+ [/ n　　牛仁立马吹胡子瞪眼，“呸！苏贤你他妈就爱说风凉话，我看你小子还不是只会说不会干的种？”

: l  s4 x9 q! O- a　　眼珠子一转，苏贤哼了一声，“这还用得著老子动手嘛？等著……我给你们找人免费劳工去……”

　　说完，晃晃悠悠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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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五分锺，一推门人苏贤回来了。再看後头跟著的大人物，小丁牛仁张昊那下巴就差脱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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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q9 Y5 b/ ?% {' v　　苏贤咳嗽了两声，一拍胸脯，“兄弟们都别客气，安朔说了，咱们寝室的活儿他都包了。”

  F$ L, Q, e; S: A: u　　站在後边的程大少，表情陡然变了，一把拽过苏贤，咬他耳朵，“混蛋！你不说有话跟我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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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无赖满脸堆笑，理都不理人程安朔，抢过小丁手里的扫把塞到安朔手里，“一边歇著去……让他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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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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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d# G" x% M* A4 @# h! o　　“还有张昊，别折腾了，地我一会儿让这小子拖了。”

, K+ v& v7 A# z. t　　丁雄天最乐意，懈了包袱一身轻，喜上眉梢一拍苏贤的肩膀，“哎哟！还是你小子有苗头！既然这活都有人干了，我们就出去溜达了。牛仁，张昊，咱们走！”

　　安朔气急——这小子使诈把自己骗这来，居然是让他劳动改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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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F/ Q% x' @- `3 G　　半天没动手。

　　苏贤一瞪眼，屋子里就剩下俩人，“还愣著干啥？你不乐意？你敢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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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心底发笑，这小子阳光灿烂地望著自己，程大少摇头，拿著扫把忙乎起来。

　　扫完了地，再拖，拖完了又扫厕所，接著轮上清扫苏贤床底下一大堆脏衣服。全程都是程安朔一个人忙，苏小无赖在边上指挥。一边指挥一边打量那小子，目光里泄出诡异贪婪的味儿。

　　末了，就剩下擦窗，程大少二话不说大跨步地迈上了窗台，苏贤悠闲自得地倚在墙角看那小子。窗台挺窄，安朔的大高个子往上头一站，晃悠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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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叫了一声，“苏贤！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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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7 z/ c, p  K1 ]- I: @+ T　　“嗷~干啥？”

3 a" \6 l9 _3 q# m! ?3 l1 [　　“这地太险了，扶我一把。”
% R+ E0 |  ?( ~* x8 }! u1 ]/ b) Y
! ~5 s8 K0 f% m8 p　　“噢。”干脆利落地伸出一只手爪，碰在一块儿的时候，只觉得热量从手掌心往外扩散，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

- o* p3 G: k! p4 \8 l　　头顶上姓程的小子，一丝不苟地擦著窗户。突然，苏贤动了恶作剧的邪念，手心朝外轻轻一推，随即程安朔的脚跟差点踩空，手忙脚乱，那只手死命揪紧了苏贤，这才站稳，恼羞成怒地回头，“苏贤！！你想干吗？”

9 s& ]; |  `3 f8 {2 S1 L2 V  f　　“嘿嘿……”笑的露齿，“吓唬你呢！”

3 r2 H+ l, a5 n- d　　“混蛋！知不知道一不小心得闹人命？！”程大少的脸都充血发红了。

　　“闹什麽人命呀？能真心害你？你他妈也不想想！”苏贤瞪眼。

! |# N8 R5 U/ j& @. G: [' t　　“就是胡闹！要是万一不巧……真要是摔死了你小子可别後悔！”

　　“不可能！！”苏贤一挑眉，大嗓门地叫嚣，“你他妈要是摔死了，我跟著就跳！”

　　“……”

　　“笨蛋！别说什麽不吉利的话！”

　　“靠！我他妈说的是真的！”表情一下那麽认真，握著安朔的手也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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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m2 s6 f- n8 F( K'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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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3 O- O$ G1 s　　“行了……我明白。”安朔轻笑著扒拉那小子的头发，“一块儿赴汤蹈火我乐意，要跳楼就算了，你小子恐高，真到那时候恐怕腿早软了。”

# L) ?! o: r. o! v　　“你！！！！！！！”被戳到痛楚，苏贤表情一下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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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狠狠地一下把那小子，拖拽下来，动手动脚地报复泄愤，汗湿的身体到处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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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j: g2 P! K3 x　　——要是有一个人，能让自己这麽心甘情愿地为他做那麽多，哪怕赴汤蹈火都没有半分犹豫，那麽至少我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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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1 N. t6 u8 N6 _0 n2 ~/ ~' N　　——就再也没法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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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 J& ?; d, V- ^0 [! z. Z　　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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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末，赶上学生会改选。由於基层领导队伍急需新生力量的补充，竞选便在这样的形式之下如火如荼地展开了。整个大一，支持率最高的就数程安朔跟沈静，俩人前阵子就在学生会协助开展了好几次活动，人气猛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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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一届学生大会上，安朔参加了竞选演说。照说苏小无赖该是看不得姓程的小子出风头的，可不知怎麽的，这回却跟中了邪似的，正式选举之前，到处为程安朔拉票游说，大会上头带头鼓掌吆喝也数他最带劲。两天後结果出来，更是喜上眉梢——红榜分外醒目，程安朔成功当选学生会秘书部副部长。

8 X4 W7 t/ f; U　　刚一进校，就攀上那麽个高位，多少人眼红发馋啊。

/ `8 M' N; n1 s4 ~* d( ]( ?　　苏贤得意了——心里就跟吃了蜜一般甜，他是领导，我就是领导的领导！

　　程大少自从正式上了任之後，对待工作一丝不苟，忙里偷闲还往宿舍跑，看苏贤那小子吃饱了睡好了没有。

　　程大少人缘是好，没两个礼拜就跟学生会的其他成员混熟了。那天夜里，跟苏贤去食堂吃饭，“苏贤……有事儿跟你说。”

) s3 h7 C2 D0 {+ V$ [6 f% w8 W# ^　　苏小无赖添著油光发亮的嘴皮子，“好事儿坏事儿？”

　　“当然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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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1 w) b1 [( V# V" V+ R　　“噢，那就少废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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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体育部部长商量了一下，让你到他手下当干事。”夹了一筷子绿油油的青菜往苏贤碗里塞，“别老吃荤！”

0 {( H! y& L' z9 T# `1 }8 T& I　　“什麽？！”苏贤一下给呛了这麽一口，“操！你他妈说什麽？你让我给人去干打杂的？”

　　“什麽话？”安朔瞪了他一眼，“你不老想当干部嘛？我好不容易跟体育部的人混熟了把你介绍给他们，人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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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D+ g- p  C# g( Y- _, c　　“呸！！干事？这叫干部嘛？”

　　“你不愿意拉倒！回头我就撤了这事儿……”程安朔放下筷子，“还不是怕你那小心眼儿？往後我老忙学生会的事儿，你小子又得疑神疑鬼的。进了学生会不也方便你好找我……既然你小子不乐意就当我多此一举。王超跟我说了好几回了，我都没答应，就想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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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收拾碗筷就要走人。

; u: k+ c* Z' L: p# z　　“喂！别走啊！”苏贤一下蹦起来，拽那小子，满脸堆笑，“我也没说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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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A0 M( ^6 G' c$ G6 L: L, h: w* x8 y$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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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I. A/ H% N" b　　！！ 第二天苏贤就上体育部报道，刚到门口就见一排人站著跟夹道欢迎他似的，最前边一特高特黑的男生笑得露出两排白牙，“苏贤是吧？我彭怀远，这儿的部长，认识吧？”

　　苏贤脑袋一扬，笑得阳光灿烂，一伸手，“当然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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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长给苏贤介绍成员，一排扫过去，体育部的哥们个个身上有点斤两，跟张昊那小子绝对有的一拼，苏小无赖要练出这样的体型来恐怕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9 i# f2 O, r+ D4 m: @  \5 ?　　大致把体育部的情况跟苏贤说了一通，彭怀远就给苏贤委派任务，“副秘说了，别给你太重的活，我看你这胳膊要你搬个铁家夥什麽的也难为你，干脆干点轻松的活。”

　　说完，笑眯眯地从门背後拿出一把拖把来，“体育馆最近使用频繁，你帮忙去把那儿的地拖一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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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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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部离秘书部的办公室不远，苏贤一闲下来，就往那儿跑。原因很简单，秘书部里美女多，所谓日久生情，一个不留神就得犯原则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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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 R7 d# o7 Y0 {- Z! f2 q　　第一次去，就发现周围无数MM目光飘忽，时不时地偷窥一下坐在电脑面前的程大少，苏贤当机立断踱到那小子身後，假装说话，阻截了大片光线的反射。

7 `! b; U" G# o/ O) _　　於是苏贤就这麽老往秘书部跑，有事儿没事儿缠著程安朔说这说那，一会儿又找借口把副秘拉出去吃午饭，连上个厕所都得一块儿进出。这麽一来，就连那些MM都受不了了，一见那小子就闪人。

0 B6 f$ }: j( `6 {" U( \　　那天，苏贤跟几个体育部的哥们刚打完球，浑身臭汗照例跑安朔办公室里坐著。一进屋子就吆喝著热，利落地把身上的毛衣脱下来。程大少正打月底报告的表格呢，见那小子满头大汗的进来，起身去到了杯水。

1 G2 N8 d: m  E8 h/ R* d7 s　　苏贤接过去，急急忙忙就灌了一口，“哎哟……”突然捂著嘴表情痛苦，“靠！这他妈开水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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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也不看看现在都几月天了。”安朔白了他一眼，扯了一大条纸巾就帮苏贤去抹嘴，“别老是玩得过火，到时候上医院也得麻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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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谁……谁……稀罕你…….照顾我了……”苏贤那嘴皮子都给烫得起泡了，话都说不完整。

　　安朔随即伸手就掐了两下那小子的脸，“你能自己照顾自己？螃蟹都会竖著跑了。”指尖抚到烫伤的嘴唇上，苏贤惊得嗷嗷叫了两声，“靠！轻……轻点。”

7 Y% x, ~0 W* q　　“烫坏了也好。”程大少忽然邪邪地笑了一声，“省得你小子老没法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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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 L, \2 Y5 I& E5 z* C　　“！！”苏贤瞪著大眼，那气势就像一只露了白牙就想咬人的狼狗。果不其然，下一秒，这小子就恶狠狠地扑了上去。

　　“怦怦怦—”

　　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 O) r2 N  z+ G% @: `0 E0 B　　“谁？”安朔机警地一把推开苏贤，起身去开门。苏贤懊恼地趴到电脑跟前。

- ^1 ?6 q, p3 K& d　　“我……”一个清亮的女声，“没打扰你吧？”

　　“哦，沈静啊。找我有什麽事儿？进来吧。”胡乱翻著电脑里的文件夹，竖著耳朵听著外头的动静。

　　“也没什麽重要的事儿，就是下周末我得去跟B大的学生会商量社团节的事儿，可我刚上任怕出岔子，想找你们秘书部的哪位陪我一块儿去壮壮胆子。”苏贤偷偷回头瞟了一眼，沈大美女眼神明亮的望著安朔——操！这意图忒明显了，摆明了就是冲姓程的小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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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 M& l& c' j! W! J　　“那你自己看想找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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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j" D1 e- J& r/ |　　“我也就跟你熟点，其他人还没怎麽打过交道，你看你有空不？”

　　果然，露了狐狸尾巴，苏贤差点没跳起来，心里头气急败坏地叫嚣——程安朔你他妈要是敢答应她，我就给你好看！

　　“恐怕不行，下礼拜我走不开。”

　　“那……”

　　“你放心，人我一定给你找，改天我再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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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7 w3 j; j6 j5 V% d% w　　程大少边说边起身要送客，人沈静无奈，也只好作罢，跟著程安朔出了门。苏贤盯著电脑屏幕心里头窃喜，回头就见那小子把人送走回来了，顿时脸上笑眯眯。

0 r' k+ M% k- S8 w　　安朔瞟了他一眼，“干啥？笑得那麽贼？”

& Q$ q+ i* Q% t! r. b　　“嘿嘿，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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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 Y4 R9 s" m9 V/ q. |& l1 q0 c3 }　　“怎麽不跟人家多说说话？”苏贤扒著椅背故意试探。

　　“还记得那事儿呢？”安朔一愣，踱过去掐那小子的脸，目光朝电脑屏幕上一瞥，“为了你小子，我跟她绝对划清界限……靠！笨蛋！你怎麽把我的文档给关了！我还没存呢！”

8 A, f% o) q1 h4 ~2 f　　“嗷嗷~~我什麽都没干……”——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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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你小子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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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秘书部办公室里就传来几声惊天动地的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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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四、

5 Q$ |, K$ K1 X- I7 c　　十一月中旬，天气大寒，可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学生会组织活动的热情依然高涨。社团节刚一结束紧接著体育部也耐不住性子，趁热打铁地开展校冬运会。苏贤一下忙起来，跟著布置场地安排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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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C% M; d" B/ a7 f: M　　程大少知道这小子忙，经常到了吃饭时间就准时出现在体育馆，手里怀揣著刚从食堂捎来的热气腾腾的饭菜，别人能不眼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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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k6 `# E- t9 _　　运动会开始了几天，各个项目都进行的非常顺利。苏贤是又当运动员又当裁判的忙得不亦乐乎。

　　第三天早上，安朔照例去体育馆看有没有那小子的比赛，刚一进场，就见那小子上蹦下跳的，还没走近呢，就冲自己直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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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去，递了瓶矿泉水，“今儿什麽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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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个老子休息，当裁判，十一点就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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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4 s+ H7 t% g2 n# A; t　　安朔点了点头，“那成，我坐看台上等你，忙完了一块儿去吃饭。”

　　今天的这场比赛是大二的一场篮球预赛，来看的人挺多，据说这俩队一个是去年的冠军一个是春季运动会的头名，这回在小组赛里就遇到，绝属冤家路窄。

　　程安朔坐在後排看了一会儿，场上当裁判的小子精神抖擞地时不时朝自己这儿张望。比赛过了一半，安朔身子都快坐麻了，这才出去溜达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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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五分锺，走回场子，突然发现里头闹闹哄哄的，看台上的观众好一些都冲下了台阶围挤在场地周围，程大少皱眉——前後才不过这点功夫，怎麽就又惹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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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e4 E# S! D% a　　“操！！你小子他妈哪只眼睛看见我走步了？！”忽然，人群里头传来一声吼。周围唏嘘声一片，大片观众围著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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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 ^* X" N+ r/ j　　随即听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老子两只眼睛都看清了！你小子快攻带球走步！刚那两分不算！！”

. D! q7 G2 {+ C" u　　“我操！！你他妈再敢说一次！！”

1 Y9 F: h( D# {8 g1 W8 U　　程大少挤在外头，不知道什麽事儿，可直觉场面没法控制，急急忙忙朝里边挤。刚走到最前排，忽然，“怦”的一声闷响，程大少抬头，正巧看见——苏贤的眼眶上，冷不防地给人狠狠送上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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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猝不及防地贯穿了整个身体，苏小无赖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昏眼花得站不稳，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小子还忍著疼，双目圆睁地瞪著对方动手的那五大三粗的大高个，“靠！你他妈敢打我？！！”

, @( @, M# v! T　　烧旺了一肚子的怒火，憋著气就欲砸上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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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X7 j' V5 t2 l- W　　“苏贤！！你他妈住手！”人群里，忽然冲出一个人影，飞速地奔到怒火中烧的狂人面前，伸手，死死地，抓紧了苏贤的两条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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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放开我！这小子XXX敢打我！！！”苏贤哑著嗓子撕喊得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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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U3 |1 t: W. H9 G　　“不许嚷！”程安朔钳制住那小子发疯抽动的手肘，“这事儿我来处理！！！”

　　挣扎了一小会儿，苏贤脸上不分眼泪鼻涕地往外冒水，再扑腾了两下就不吱声了。

　　

　　！！ 人群里头喧闹起来，好好的一场比赛变成了打架斗殴。有人在队伍里头喊，“靠！打不赢比赛也不能拿裁判出气啊！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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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什麽人啊？五犯满了就该罚下场！就算天王老子都不能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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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人也不看看对方是谁！体育部干事，是随随便便能打的吗？”

　　底下几个女生也凑热闹，“瞧他那熊样，嫉妒人家比他长得好也不能这麽糟踏人家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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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训导处就来人了，群众纷纷上报刚才的真实情况，另一队的几个哥们也帮著裁判，凶神恶煞地指认罪犯。

, m* X2 e. l+ u  G  H　　那时候，安朔已经把受害的苏贤给送回宿舍了，当时屋里只有张昊一人，见苏贤好端端地出去狼狈不堪地回来也懵了，仔细打量眼眶上的那痕迹，“靠！谁下的毒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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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贤哼哼了两下，这一拳真是不轻，就差把自己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打落在地了。安朔搅了把毛巾给那小子敷上，“让你小子低调点，别犯冲……吃亏了吧？”

　　“靠！”苏贤忍著疼，“你他妈刚拦著我干什麽你！！那小子耍横！我没错！！”

　　“还没错？！”程大少敲了一下苏小无赖的脑门，“你看你这身段，跟人家硬碰硬那就是鸡蛋碰石头！”

　　张昊躲在一边拿书挡在面前假装没看见，其实那眼神飘忽，就见程大少小心翼翼地给苏贤冷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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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那我也咽不下这口气！”苏贤抽著鼻子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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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什麽？能让你白白吃亏嘛？说了这事儿我替你处理！”

" \, K4 q. \0 I: G; p　　“哎哟……你他妈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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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丁雄天跟牛仁回来的时候，苏贤正躺床上吧唧吧唧地啃著苹果。俩人在外头都听说这小子今天在体育馆的事儿了，一回寝室就蹑手蹑脚地生怕触动了苏贤的哪根敏感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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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r& y3 f; m8 ~; B6 V6 L　　苏贤瞥了他俩一眼，“靠！你俩这是去抗洪抢险了？”

" Q. |/ d( L4 h7 ~- i　　“没啊！”牛仁手忙脚乱地把湿透的衣服给扒下来，“我跟雄天出去吃饭，哪知道刚出食堂这雨就一下倒下来了！”

3 `8 t" |$ }7 L% Y* k/ N　　张昊一摔哑铃，“你们两个！去食堂吃饭也不带点回来孝敬咱们，苏贤还没吃呢！缺不缺德？！”

　　“这……这关我俩什麽事儿呀！”丁雄天赶忙出来辩解，“平时不都是大班长给他带饭嘛？今个不是有事吗？刚才我跟阿仁都看见他往校长室去了。”

9 C+ h2 q& c6 \% X3 c$ o　　话音刚落，牛仁拽了拽他的衣角，“笨蛋！！！”

' y+ Z- g9 i$ [9 G* {7 Z% t% m/ T　　“啊！”丁雄天赶忙捣住嘴，“苏贤……我没提安朔，我也不知道你被人打了……我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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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8 M; w# B+ Z, l5 D　　张昊幸灾乐祸地吹了一声口哨。

* @8 d9 a8 i* l6 ?9 T) ~' \4 t　　而苏贤，突然从床上蹦起来，圆溜溜的眼珠望著窗外，“靠！那麽大雨他瞎跑什麽！！”

/ p: b0 e( y0 \. p. X5 b' L　　操了一把黑伞，就冲出了门，留下三个家夥，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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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3 y' N- P: J5 k: R: S　　外头的雨很大，还刮著大风，一下把苏贤那伞给吹成了喇叭花儿，踩著一大汪一大汪的水潭子往东边的大楼跑。跑进楼道的时候，浑身没一处幸免，毛衣彻底报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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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喘吁吁地跑上三楼，刚好见安朔跟校长握上手，一个刹车不急，撞上了程大少的後背。安朔回头瞪了他两眼，“你怎麽跑这儿来了？”

) ]5 [2 k& x; L: Q$ `　　“还不是找你！”压低了嗓门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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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Y% ]/ f5 Z" w　　抬头，校长笑眯眯地看著苏贤，“这就是苏贤吧？年轻人冲动可不好，今个你没还手这说明你很理智。”

　　“啊？”苏贤被说得仗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但也只能一个劲地点头说是，“校长您说的对，流氓才干这样没人性的事儿！”

　　“总之，这事儿你们放心。我跟训导处的老师一定好好处理。”

6 l. I1 k; |" u　　“那就谢谢校长了，等您的消息。”程安朔冲苏贤眨眼睛，拽著那冰凉的手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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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楼下，大雨倾盆，不见停。苏贤狼狈不堪地打了个喷嚏，随即就感觉身上一暖，回头，是那小子的外套，“笨蛋！那麽大雨，出门也不套上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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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你他妈才笨蛋！那麽大雨你跑这儿来干什麽你？”

! W) z( F; Y- r* [4 q　　“还不是为你那事儿？校长一下午不在，我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就是没找著他人，只得在这儿等著。”

" H; L" x% Q1 [: @; h7 M2 j　　苏贤一愣，“我……我也没说一定得把那小子怎麽样啊……要知道你真那麽较真我就不追究了……”

4 m( s) R* d+ @　　“你小子能不追究？当时你那冲动的样儿，就差把人家生吞活剥了。”

　　“……”

　　苏贤一下不吭声了——说的一点都不假，自己尽给姓程的小子添乱。

　　“得了！别瞎想了！”安朔一把抢过苏贤手里的雨伞，“事儿都过去了。你小子还算听我话没还手，有进步。”

　　“靠！”苏贤不乐意，“我他妈看上去像没理智的人嘛？你不说我也不会动手阿！我那是虚张声势。”

) v+ o1 Y5 f9 N　　“扑哧—”程大少看著那小子的无赖样，“行了！你就吹吧！就你这性子，没我跟你在一起，能不遭人欺负？”

　　一把推拉，利落地替他撑起伞——雨势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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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中的成长，带著太多不可预料的因素。

" z6 X( @& a9 Y. p, w' W; C5 d　　然而这点挫折，又算什麽？

　　

+ P# p& \+ [; r+ V& p  B/ Y　　——爱一个人，就得真真正正地，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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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五、

# p/ T8 Q# M" p# g　　学校领导办事效率高，没两天就下了处罚令。据说那人给记了大过，要是今後没有突出表现这处分就不能撤。第二天这小子还灰溜溜地跑来跟苏贤赔不是，点头哈腰，满脸忏悔神情。苏小无赖顿时浑身充满了优越感，眼眶上那一拳的滋味早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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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过了一半，天气就陡然凉了好多。北风把T城的大街小巷席卷个遍，清晨的窗玻璃上总是结上一层白花花的冰霜。天气越来越寒，人的大脑跟著越变越迟钝，专业课上冬眠的生物一只紧挨一只。苏贤晚上睡不好，掐好的被子一到半夜就挪了位，第二天的课自然而然没法上，每回都是给安朔揪著进的教室，神情恍惚，一坐下就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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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後来才发现，不光是人——就连无生命体都无法招架这样的鬼天气。

$ D& A8 d3 ~, Y+ T. f. x8 w　　周日午後，难得太阳露了面，小丁跟牛仁回家去了，宿舍里少了两喇叭立马就清静下来。苏小无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补眠，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一睡就是个把锺头。大约四点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砸门，张昊起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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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安朔，怎麽那麽早就来了？”用手指指整个脑袋窝在被子里的家夥，“昨晚上又没睡著，这小子算是落下失眠的毛病了。”

　　安朔瞅了瞅，直摇头，压低了嗓门，“没事儿，让他继续睡，不用叫醒他。我屋里那热水管昨晚上爆了，没法洗澡，借你们的用用。”

4 y+ e4 A8 g, R& C　　“成，没问题，随便用。”

- _0 g4 b+ e9 O" U. o- M) S3 H$ X　　这边程大少刚进了厕所，那边床上睡死的家夥就有了动静。脑袋一下从被窝里探出来，整个人翻了个身，开了眼，眨巴了两下，“嗷~现在几点了？”

! C" U2 w  {0 Z4 W　　张昊瞪了他一眼，“不晚，还没到晚饭的时候呢。”

　　晃著脑袋，那小子随即从被窝里跳了出来，就往厕所方向跑，张昊一看赶紧叫住他，“喂！里头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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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谁呀？知不知道老子尿急呀？”苏贤恼羞成怒地捶门。睡了大半天了，体内垃圾积存了太多，要再不解脱就得憋出病来。

8 @* t& A. U% c8 y4 u- H6 u　　“程安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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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苏小无赖两眼忽然冒了光，非但没有自动自觉地往後退还大咧咧地伸手去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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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门从外头给苏贤打开了，里头雾蒙蒙的，蒸汽弥散，到处都是，苏贤一愣——敢情这小子在洗澡呢？

7 i* f( J2 ~- y. A) \& }. H4 z　　忽然，隔著雾气听到程大少吼了一声，“混蛋！你怎麽不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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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 I" v# g/ ?　　“靠！你他妈洗澡不锁门怨谁阿？”苏贤答得理直气壮，“我尿急……要上厕所！”这理由够实在，贼溜溜地挪进厕所，顺便把门给哢嚓落下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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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贤慢吞吞地踱过去，眼神贼溜溜地冲人程安朔光溜溜的身上去——心潮澎湃，这机会难得啊！这样大的便宜自己不能不占啊！

　　上回夜里头太黑，什麽都没看清。一眼瞟过去，这小子正背对著自己，那身材真叫是绝对标准，从背部到大腿，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倒三角的清晰轮廓，肌肉线条分明，要说当模特那也绰绰有余了。看了两眼苏小无赖便心生嫉妒，凭什麽这小子样样都那麽出色？简直能让人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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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安朔抹了两把肥皂，忽然觉著有点不对劲——那小子上个厕所那麽磨蹭？背後像是给人盯上了，冷飕飕的。突兀地一转身，对上苏贤两只贼溜溜的眼睛，“喂！你小子看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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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E0 U; R, }; Z6 t0 t- _' y　　“嘿、嘿、嘿。”诡异至极地笑了三声，心虚地把目光收回——这要再看下去恐怕就得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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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6 y' r4 S/ ]) a" i, c　　“混蛋！你小子敢偷看？！”

　　苏贤一瞪眼，“怎麽著？老子不但敢偷看还想干你呢！”——这话简直就像是不经大脑思考就往外蹦，脱了上衣整个人嗷嗷叫著扑上前去。

　　程大少反应迅速，一下晃过那小子，这小子准是大脑短路了，胡说八道什麽呢？伸手就掐准了那小子的手腕，“别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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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 B* L4 q/ k, K% O' P　　“谁他妈胡闹了？！”苏贤下了狠劲往回抽胳膊，“凭什麽上回你小子占我便宜啊？我回头问了张昊了，干这事儿就数下边的最吃亏！”

2 j  O8 N4 t; S　　“那是他胡说！”

) l" ?' I+ S9 y! B$ a0 q　　“靠！你他妈别想找借口唬弄我！今个咱们就得有个你来我往！”话没说完，那手上的动作就不干不净起来，跟著就往程安朔身上窜。

　　“你疯了！！”按著那小子的手就往墙上摁，“张昊在外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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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 X8 S) k　　“心虚个屁！！！上回你干的时候怎麽那麽镇定？”烧红了眼，认准了这理就不能饶人，挣了手肘就往敏感地带摸索。程大少也急了，莫名其妙就给这小子烧著了一把欲火，顺势就低头把那小子的嘴给堵上，扭紧了这小子的脖子，不让他有喘气的机会。

) m! Z; ~1 M7 \3 E( a9 T　　——他苏贤想造反？没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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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w5 F- G; D* f3 p　　苏小无赖不明白，这家夥怎麽就那麽大劲，胳膊一下被拽的生疼，压根没法动弹，原本是自个儿主动的理，可没几分锺就给程安朔反压在墙上了。松了口，那滑腻的感觉又往下游移，在自个儿胸口的两点上下起了功夫，脑袋充血简直没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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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苏小无赖压根就没了翻身的机会，这才知道自己这回是主动给自己下了套，冤啊！可要喊後悔压根来不及。被安朔掐著他的身子就往双腿中间挤，苏贤哼了一声就彻底放弃了反抗的念头，咬著白牙，一瞬间，姓程的家夥就挤了进来，那麽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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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_5 K% D9 t1 \　　“靠！！！！”疼得浑身发抖，站著的身体就差往下倒，靠上背後宽阔的胸膛。

　　热水跟著从肩膀上头往下流，没一处不被滚烫灼伤，这档子事儿还是一样那麽刺激神经。

) y- Q# n# L6 f; v( W# ^　　身体上的感觉是次要的——可一个人，总没有两个人的体温来的那麽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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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了的时候，安朔咬著苏小无赖的耳垂，“苏贤……要是疼，以後就别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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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满屋子的蒸汽熏得昏昏沈沈，胸口发闷，体力虚脱，卯足了一口气，“别！……我没事儿……这点知觉不痛不痒的我不在乎！”

9 o* C: ]* W* ^9 r) N: v" M. S: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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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 x$ W! l/ e　　下一秒，眼眶里的水气越积越多，那小子的嗓门爆破得沈闷，“你说都陷那麽深了我他妈还在乎什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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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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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麽都不在乎了，身後就是悬崖，只有紧紧地靠在一块儿，才不会失足，掉下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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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l: }4 M9 T1 i　　个把锺头，俩人跟没事儿似地晃悠出厕所，正好撞见张昊从门口走进来，那小子贼溜溜地眼神打量二人，又做补充说明，“别误会……我刚下楼找王超去网吧了，你们干了什麽我真压根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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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F. f+ R" t# e& f　　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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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C- j: @- U/ k1 R　　十二月的尾巴上，下了这一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天寒地冻，没法不叫人套上厚重的大棉袄。可唯独苏贤例外，整天穿著两件毛衣到处跑，简直要风度没温度，同一寝室的哥几个看著就觉这小子可怜，几次三翻主动要求捐款捐物，可那小子就是不稀罕，坚决不接受国际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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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I8 {: f! K$ |6 B- y　　安朔看不下去，不能放任那小子这麽寒酸自己，逮著他就质问，“苏贤！那麽冷天，你就穿那麽几件糟踏自己算怎麽回事儿？”

, ~; y+ Z7 E7 U: c& _　　苏小无赖一挑眉，“靠！你以为我愿意啊？哪儿知道这天能冻成这样？我压根就没那麽厚的衣服。”——仗著自己身板硬，到哪儿都是这两层皮。

　　“没你不会张嘴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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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w5 ~# S9 @2 y# L; |" x) A　　“操！跟你说顶个屁用！”苏贤吹胡子瞪眼，前些天刚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就巴望著老娘给自己寄点现钱，谁知道刚聊上几句，她老人家就喜滋滋地跟自己说家里头刚买了一台空调机，得好几千，掂量自己家那点经济实力，苏贤听完就没把话说下去。

　　“怎麽没用？明个就上商场给你买件新的去。”

8 f" q8 ]8 c; y　　“啊？”苏贤眨巴著俩眼睛，心里头乐呵表面却装作为难的模样，“不好吧……老花你钱我不踏实。”

　　“得了吧你！”伸手就掐那小子的脑袋瓜，“就你还能不踏实？早把我兜里的钱看成自个儿的了吧？”

/ I2 C2 y$ v! K6 W- S　　“靠！！胡说八道！你这是人生攻击！这麽没骨气的事儿我也能做的出来？大不了老子欠著你今後一块儿还。”原则性问题哪能马虎，气急败坏地把脑袋往边上挪。

' c. M0 x+ w' |' ~% n/ m# B* N. {+ }2 |　　扑哧笑出声来，没想到这小子还真较真起来了，“行了，逗你呢，咱俩的帐早算不清了，还分什麽你的我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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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就跑了商场，苏贤跟场子里逛了一圈，最後看上一件黑底的外套，可姓程的小子愣说他穿黑的不合适，苏贤能听这小子的嘛？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身上套，站在镜子跟前摆了俩pose。

" q2 L7 g  ?; ]/ K9 C( P/ m4 j　　最後还是拗不过这小子，安朔往柜台上一站，掏了钱，“小姐，拿两件这一款的。”

' b7 I. u, d* `! L　　苏贤侧著脑袋，“靠，要俩件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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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o) i; s3 B. A9 m- X　　“因为有俩人。”程大少干脆利落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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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苏贤俩眼珠子咕溜一转，明白过来，“我靠！你小子不是想跟我买一件一模一样的吧？你也忒没个性了你！凭什麽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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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3 I. l  X/ l　　“不凭什麽，就凭是我付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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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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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完现钱，程大少就让苏贤把衣服给套上，自己也把身上的那件换了，也不忙著回去，拽著苏贤的胳膊就朝商场楼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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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6 k& `9 S& ^" V- |4 _; R　　苏小无赖跟著後头，总觉得怪别扭的，掐著程安朔的手心，“靠！你他妈给我停下！人家小情侣才穿这样一模一样的衣服上街，咱们这算什麽呀？多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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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你脸皮什麽时候变那麽薄了？”伸手就掐那小子冻得发红的小鼻子，“放心，这儿没人那麽无聊猜忌咱俩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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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P" {% Z- W. v- v+ {　　“靠！”苏贤那眼睛立马就瞪得就跟电灯泡似的又大又亮，笑眯眯地凑到安朔跟前，“那你说咱俩现在算什麽关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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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自个儿不是招供了？”

- F1 X1 [0 W, I4 K  R8 L　　“操！我他妈是要你说！！”

　　程大少望著那小子黑漆漆的眼珠子，顿了半秒，满脸严肃，苏小无赖仰著脑袋就等这小子发话呢。

　　熟料，等了半天——“你踩著我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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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 q3 O) z% f$ d　　苏贤当场就没摔趴下，这小子一到关键时刻就想著法子拐弯抹角，气得呼哧呼哧，“靠！王八蛋！我踩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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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V- z! K8 ]6 r1 Y6 S% C( w　　你追我赶地折腾到电器柜台，苏贤满头大汗地坐在楼梯口喘著热气儿。程大少站在柜台跟前磨蹭了好一会儿，等了半天才提著个袋子回来，“喂，给你的，拿好了。”

# D' a) I& `" |) I& f: t　　“什麽呀？”

0 T! S! V0 h; f$ U+ [" J  q0 M" O　　“你不是夜里头嫌冷睡不著嘛？”把东西递过去给那小子，苏贤边走边往兜里瞅，忽然就乐呵上了，“嘿嘿……电热毯呀？你怎麽知道我晚上睡不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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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你这麽点芝麻绿豆的事儿，我哪样不知道？”

1 Z/ K( Q0 Y! N$ N: \8 j# e　　把东西怀揣在胸口，心里头暖洋洋地开了花，苏贤忽然在那小子耳朵根上啾了一口，“嗷！你一特务！”

　　走出商场的时候，俩小夥子的手心里拽著对方的手，元旦前夕的大马路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到处洋溢著过新年的气氛。

　　北风吹著光秃秃的枝头，然而寒气却隔著厚厚的外套，怎麽也没法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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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6 g# M# K5 m5 B$ L' t) |　　——不是不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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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8 B1 w( a* C! ]　　转眼就到了元旦，天气依然那麽冷，但所有人的情绪都是那麽高涨。班里除夕夜聚在了一块儿搞联欢，沈大美女的主意，人家到底是外联部的大干部，什麽程序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节目一个接著一个演，先是张昊上台秀了整套中国功夫，台下兄弟们全看得目瞪口呆，底下要数王超最爱起哄，当场一挽袖子管就冲上台去要跟人单挑独斗来个余兴节目，张昊一不留神没掌握好力度，就把那小子给踹地上了，笑话不断；小丁牛仁演了一段相声，苏贤在底下笑得前仰後合，愣是把边上坐著的程安朔给挤到椅子边上，就差推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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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会刚过了一半，沈静忽然神秘兮兮地搬出一个小箱子，据说是抽签用的，一会儿男生都得上台来摸张签，摸著谁的就得跟对方跳舞，底下顿时嘘声一片——这抽签就像变相配对，大家心里头一算计，班里男生比女生多出四个来，那箱子里头准有两张签上写的是男生的名，真要万一摸著个男的，多可笑啊？可规则还是无论你摸到谁要是不跟人家跳舞那就得罚给人家唱首情歌，多损啊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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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贤轮上去抽签，捏著手里那签满头大汗，神秘兮兮地撕开一条缝，脸色忽然一变，鬼哭狼嚎地叫了一声，“靠！！没这麽倒霉的！！！”顿时把身边的张昊给吓了一跳，眯著眼睛往那上头瞟了一眼，立马两眼发光，死命拽著苏贤的手，“哎哟！苏贤，我跟你换吧？”

　　“啊？你要跟我换？”苏贤大吃一惊，“没搞错吧？”

3 t; ]9 x/ h0 j6 B3 m　　“没没……”张昊一把就抢过那纸条，把自己那张塞到那小子手里就跑。

　　苏贤低头一看，差点没蹦起来——程安朔，那三个字，闪亮闪亮地发著光——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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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 L% e4 T$ o0 S　　一会儿会场里就响起了音乐，苏小无赖屁颠屁颠地往程安朔跟前一站，程大少仰起头来，“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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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得白牙露一片，“嘿嘿……真巧……我抽著你的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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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脸黑线，怎麽那麽邪乎——瞎猫也能逮著死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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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  P' ~8 [: ?: M; S: S　　“靠！别不吱声！你要是不跳就得唱歌！”苏贤扯著嗓子，引得满屋的人全把目光汇聚到他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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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o+ n  W6 F8 ~　　有人喊了一声，“大班长，上吧！阶级友谊可就靠你促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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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朔顿时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放下啤酒罐，跟那小子走到场子中央，周围不论男女全都哄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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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 L, a5 H' y& G　　两个大男人，别别扭扭地靠在一块儿，谁都没先挪动一步。最後还是安朔先动了手，伸手就搭上了那小子的腰，苏贤一个激灵，嚎叫一声，“靠！凭什麽我跳女步？！！我他妈一男的！！！！”

　　安朔一瞪眼，狠狠掐那小子的腰间，“吼什麽？不说也知道你是男的！一看你小子就知道左右脚不协调，让你跳女步你甭瞎折腾，跟著我跳就行了。”

8 v8 I: ?% I) p% U& ^4 S3 J　　跟著音乐缓缓挪步，右脚跟著左脚笨拙地往前迈，慌慌张张小心翼翼，迎面就是程安朔放大的脸，小心眼儿在胸口扑通扑通地跳。

　　——那小子扬著嘴角冲自己笑，勾搭在腰上的手带了高温，那麽肉麻，就像是在自个儿胸口最柔软的地方掐了重重的一下。

　　周围那麽吵闹，身後传来两声怪叫，“靠！！张昊你踩著我脚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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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w+ \  _9 t" y& c1 @) s　　苏贤回头——看见王超整张脸都绿了，窃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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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 ?5 @8 ?- I" \　　随即就被安朔揪了脸颊，“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靠！关我什麽事儿呀？那是张昊主动跟我换的签儿！！”忽然，眼珠子咕溜一转，“啊！！！他俩不会是……”
4 X8 B# ]  Q' D% ^0 l  g: f: \% a3 z
! x) S  H: _1 E. C2 m4 K, E2 ^: m　　话刚到嘴边，却硬生生地给程安朔堵了回去。

. F& S4 O, g+ \# o- `' V　　——有些事儿还是不说出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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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V( ?% L( Q　　还有些事儿，则是怎麽说也没法说得清道的明的。

　　最重要的该是俩个人，心知肚明，眼神明亮，

5 A( `: ?7 ?6 _8 i+ _　　有了这些，其实也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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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 Q- L' C* {' W' G　　窗外忽然窜上了烟火，许多人冲到了窗口，有人欢呼，有人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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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贤拽著安朔的手肩并肩站在一起，火光印满了整个年轻快乐的脸庞。
　　七十七、

0 D" |" q: ]3 F　　过了元旦新年，就是大考。一月底，几乎所有学生都忙乎著收拾行李往家里赶，谁不想早点回家跟家人团聚？苏贤往家里头打了长途，说是下礼拜就跟程安朔一块儿坐火车回去，可没几天那小子就变了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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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恐怕没法跟你一块儿回去过年。”那时候，宿舍里头就只剩下苏贤一个人了，牛仁跟丁雄天早订了飞机票回老家了，张昊他爸上个礼拜就开车把人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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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贤正收拾行李，被这话呛得直咳嗽，心一沈，“靠！你什麽意思你？怎麽说变就变？”

/ L. w( z+ A0 k1 M　　安朔靠在床柱边上，就知道这小子准急，“我爸今早上刚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回家过春节，我奶奶人老了，前阵子身体又差了，我爸让人把她给接家里去了……你也知道，我跟我爸妈不常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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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K2 G1 b/ S  [- ]0 j! A+ F& g　　苏贤巴瞪著俩眼睛，忽然就不吭声了。

　　安朔走过去，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张车票往苏贤手里塞，“今早上上火车站排队买的，人太多了，好不容易买到张有座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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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 B# v% G8 _0 ]　　见他不吱声，安朔又捶了捶这小子胸口，“别不说话啊！要不高兴就直说！拉长著苦瓜脸给谁看呢？”

　　“靠！谁不高兴了？”苏贤不跟那小子套近乎，抓起一大把衣服就往行李箱里塞，“我是那麽小心眼儿的人嘛？回去看爹娘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我不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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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v. f% o# i7 C8 O; i　　“……”安朔苦笑，拽著苏贤的手腕不让他跑，“还说不生气？说话带那麽大醋劲儿干什麽你？”

* ]/ p7 _6 L8 S6 }* \　　“嗷！”苏贤满脸不在乎地表情，摇头晃脑地答，“大概是中午那糖醋排骨多加了两勺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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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贤，你听我说！我也没说不回去了啊，寒假不还是挺长的？我过完初六就去找你。”边说边帮那小子把衣服全给叠好了再放进箱里，“回家给我老实点待著，别瞎跑，到时候回来别让我找不著你。”

　　“知道了，我给你留著我妈做的好菜。”苏小无赖慢吞吞地答话，随即又凶神恶煞地冲他去，“但是你小子XXX到时候要是敢放老子鸽子我绝不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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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 Q, S! Q　　回家那天，安朔把苏贤送到了火车站，大包小包的行李又塞了满满两袋子，就这样到了车站姓程的小子还不放心，又买了好几包零嘴塞进了苏贤的背包里，上车之前，安朔又婆婆妈妈了好一阵，什麽过节不能暴饮暴食，要注意安全，没事儿别跟小孩儿一块儿上街玩烟火，走路看著点地，晚上睡觉小心别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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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2 [, O0 i+ y6 |! r$ v7 r4 O　　那小子当时就气了，“靠！我他妈又不是小孩！犯得著你这麽罗嗦嘛？”

　　“……”安朔也不气，摸出一张字条塞他手里，“我手机号，有事儿打电话给我。”

　　苏贤看了一眼，“哦，就准有事儿才能打呀？”

$ P7 l+ K$ {% ~) f) f& ~& p　　安朔一愣，笑了，“没，有事儿没事儿都行……要想我随时随地都能找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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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想你？别恶心我！还不知道谁想谁呢？”苏贤把号码往包里一塞，“你就等著吧，到时候老子天天打电话骚扰你，看你还敢不敢趁我不在的时候干缺德的事儿。”

　　“……”

  Q; f" l3 P8 E( ~# X7 Z0 D　　一直到火车要开了，安朔才下了车。苏贤坐在窗口看著那小子站著冲自己挥手，那影子越来越小，就快什麽都看不清了。

$ c8 B* H: K: S" N　　忽然鼻子跟眼睛一块儿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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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想分开，哪怕就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多天，都不想。可是苏贤知道人不能那麽自私，安朔有爸有妈，有他奶奶，他不光有他苏贤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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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今後要走的路还很长，要取舍的事儿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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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不自禁地抽著鼻子，越发觉得自个儿的眼泪鼻涕要往外涌，赶紧抬胳膊抹脸。

　　忽然，眼前伸出一只手，“兄弟……这样忒不卫生了，快拿纸擦擦吧。”

0 T. H% b' a/ u5 p# ^　　苏贤没多想，哼哼两声就接了过去，直接往自己的脸上送，忽然觉得那纸头颜色有点不对劲，怎麽泛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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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a; g, X- N　　再这麽仔细定睛一看，“靠！！！谁他妈那麽缺德拿厕纸给人抹脸啊？”

1 H" `1 y: K' o& c. v! D2 Z　　一抬头，对上一张满脸堆笑的脸，对面的家夥笑得唾沫飞溅，那脸就是烧成灰了苏贤也能记得，“张昊！！！！你小子他妈从哪儿冒出来的？”

药大男孩

　　“什麽话？我早就在车上了，看你跟安朔老说个没完没了，哪好意思打搅你们？车开了我才从厕所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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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6 B1 [3 v5 m- {　　“靠！！！你不在家待著坐火车上哪儿你？”苏贤火冒三丈，这小子不是给他爹抓回家了怎麽就能阴魂不散？好死不活地给他逮著自己跟姓程的小子娇情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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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昊挠头，笑得呲牙咧嘴，“嘿嘿……我找王超去。”

& P4 H  ?) c% P2 f' a" v) E0 t　　“……”苏贤满额头黑线，原来如此——这小子真他妈大大di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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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火车，苏贤提著行李就往家里跑，後头那张昊却始终跟著不放，苏贤恼了，把箱子往地上一砸，“你跟著老子干什麽你？你不是找王超那小子嘛？”

, c, H" f3 T5 F4 K( I0 R　　“我……我还不知道他住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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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场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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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好歹也算是一个屋檐下的哥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人家无亲无故地在大街上压马路阿，苏贤自觉良心好，领著那小子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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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3 x, ?; [6 B/ }　　苏妈盼了半年总算是把儿子给盼回来了，苏贤一回家苏老娘就高兴地乐开了花，抱著儿子就往屋里撵，这娘俩的热情，看得张昊直笑得没法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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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行李都放下了，洗了把脸，苏贤给他妈介绍，“这是张昊，我哥们。”

　　苏妈眨眨眼睛，端上两盆热气腾腾的肉馅包子，“哦，不是说跟安朔一块儿回来嘛？怎麽带了别人？跟安朔打了招呼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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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说了。”苏贤叼著包子直点头，“他跟他奶奶都回家过节了，得到初六再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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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v) S/ A2 `4 h  f! J; T! j" {! T9 |　　“啥？”苏妈满脸疑惑，“那小子犯傻呀？那麽大冷天到处跑什麽？回家就回家呗，还来看你干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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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不知不觉就说漏嘴了，瞪了一眼在边上幸灾乐祸啃包子的张昊，“没，是来给你跟爸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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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嘛？那也太客气了……”苏妈喜笑颜开，“都说了一家人了咱不在乎这点礼节上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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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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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4 p0 ^. `0 u" A　　吃过晚饭，苏妈跟苏爸在外屋看新闻，苏贤就窝在自己房里打电话，按著姓程的小子给自己的号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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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传来嘟—嘟—嘟的长音，苏贤拨著电话线等那小子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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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9 w+ A! b3 L* f$ J+ ?7 h7 ]0 v　　“喂？”

- P" N$ m/ _8 m& }' V5 W　　“喂？谁啊？”那头好像挺吵，听不清对方说话，苏贤冲著电话火大地喂了好几声，这才听见姓程的小子的声音，“苏贤啊？”

  s3 Z4 A  R) l$ J　　“嗯，干什麽呢？那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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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火车上呢，信号不好，到家了？”

　　“嗯。”

　　“晚饭吃过了没？”

　　“吃了。”

　　“打电话找我什麽事儿啊？”

5 W& D' p0 H: q4 ~# e3 V　　“没事儿，就是想跟你说说话。”苏贤笑眯眯地答。

5 M( F- T- ^# @( G' a  O- G　　“……”

! n4 ?2 }$ X! r) @% A　　刚想说什麽，突然眼前就出现张昊的大脑袋，“哟……苏贤，跟安朔通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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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吓得苏贤一下把听筒给摔了，“靠！！！！！你他妈装神弄鬼地走路怎麽一点声儿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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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贤自觉留这麽一个大包袱在身边不妥当，第二天就拿王超那小子的地址打发走了这傻大哥，这才换得一份清静。没几天就得春节了，家里头堆积的垃圾都如山高了，苏老娘今年决定来个彻底的大扫除，把家里头那些个破烂全扔了。苏贤作为家里头第一劳动力，什麽旧凳子旧桌子全都他包了。苏妈跟在後头指挥，直夸儿子大了中用。

& d/ _3 V9 _* d" _" @　　一个上午，就收拾出一大堆垃圾，到了晌午的时候，苏贤忽然记起了什麽，急急忙忙地在垃圾堆里找东西，苏妈问他找什麽呢，这小子红著眼睛就问，“妈！！我那条围巾怎麽找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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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妈眨巴眼睛，“什麽围巾呀？”

　　“就是那条蓝底白条条的！！”

　　“哦，那个呀！都多少年之前的事儿了，我看你不常戴也旧了就扔了。”

/ x! M4 {4 Z" I( D( K3 }; E　　“啥？扔了？！”苏贤一下就傻了，“妈！！！那可是安朔送我的！！！”

　　“他送的咋了？你也没不爱惜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妈改天给你买条新的。”

0 j2 {& P# n; @9 M0 V9 g# t4 q　　苏贤急了，说话都带颤音，“这不一样！”

& ]0 L# j- z: L) f7 o　　苏妈哪明白这小子的心思，“哪儿不一样了？不都是围巾？你老娘我眼光也不差，到时候买条更好的给你。”

/ Z# @0 X& `9 Z　　话还没说完，苏贤就冲出家门往垃圾桶的方向奔。臭气熏天，可苏贤不在乎，两只手拼命往里头扒，眼睛炯炯有神地到处搜索那蓝底白条的影子，却怎麽也找不到——忽然，很失落，有些东西，那麽独一无二，失去了，恐怕就再也找不回。

) t2 f# e0 X' ]9 H) }0 `1 N: Z" X5 k　　晚上，还没吃晚饭呢，家里头电话就响了。苏贤无精打采地跟屋里头坐著发呆就听见他妈喊，“苏贤！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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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吞吞地提起话筒，“喂……”

) S1 M+ Z2 X* s/ i4 w0 h　　“干嘛呢？声音那麽没精神？”对面传来姓程小子的大嗓门。

　　苏贤叹了口气，趴在床上，“今个家里大扫除，我一不留神把你送的那条围巾给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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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I! d" {1 `5 _　　“……”对面忽然没了声，好半天程大少才又发话，“还以为什麽大不了的事儿呢，丢了就丢了……过些天回来再给你带一条新的。”

　　“那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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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儿不一样了？不都是我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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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不一样！那可是当年你小子坑蒙拐骗硬塞给我的！”苏贤冲著话筒直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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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别不说话，怎麽有功夫给老子打电话？不是想我了吧？”

　　“……”

　　“想就想呗，也别不承认。”苏贤漏笑，“我就……真挺想你的。”

　　“肉麻！”

4 F3 E0 |& E% m9 q% B　　“靠！没你那麽没人性！”

' c: x& E5 T6 u% F' Z3 p0 [0 m　　那麽闹腾——每回打完电话就跟打完一场口水战似的，打情骂俏的功夫没几天就突飞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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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儿，天气不错。苏贤一早起来呼吸新鲜空气，爸妈跟厨房里准备年夜饭。其实人一大就不怎麽计较过年不过年的，小时候那是图新鲜，现在真觉得过年也没什麽特别，苏贤现在不盼著大年初一，就想著大年初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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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都很太平，可到了快傍晚的时候，张昊突然鼻清脸肿地跑来了，苏爸还以为是流氓跑家里来了，差点就拿刀赶跑了。

" z$ J- |2 R% p" U　　那小子一进屋就嚷嚷著禽兽，险些把苏贤的耳膜给震破。问他什麽事儿，他不说。一个人拿拳头砸墙半天，都破皮了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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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v  ]/ b& |$ O) r) N2 q　　“我他妈给人阴了！”张昊那口气，整个一特委屈，“刚我跟王超在屋里头好好的看碟片，突然有人敲门，王超去开门，我还明白怎麽回事呢，一回头就被进来的小子砸了一拳。”指著自己那光荣负伤的脑门，“那小子简直禽兽！出手压根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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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h* X% l8 U: @  V! L  i　　“靠！那你怎麽不还手？”苏贤没半分同情，“窝囊废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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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昊一听，更是委屈，“你不明白！！王超管那小子叫羽翔……特亲密。我能打他嘛我？”

　　“……”苏贤扑哧就笑开了，“那是你活该！羽翔是他老弟，你要还手那就是跟王超对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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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U6 `$ n% S7 p6 a　　！！“不是吧？那禽兽是王超他老弟？”张昊的脸一下就垮下来了，“这误会可大了！！”

　　正说著那，苏贤那屋的门一下就从外头给人推开了，俩人抬头一看，是王超跟羽翔！

　　一进屋王超那小子就往张昊跟前跑，一把揪那小子衣领，满头大汗，“靠！你小子怎麽跑那麽快呀？我飙车差点就撞上卡车了！！”

* w$ N6 r& _  G* `6 P9 D+ Q　　张昊一愣，上下打量，“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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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 h- K9 W2 x　　“没！还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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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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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0 |5 w! }" Q" e　　“羽翔刚英国回来，他这毛小子就是这脾气，什麽事儿都不知道就能给你一拳，你别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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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不介……”张昊硬生生地把脑门上的疼给压了下去，看了一眼站门口的凶手，“你弟弟……挺，挺好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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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贤听了这话面部顿时就抽筋，你说这世上怎麽就能有这样虚伪的人啊？刚才一进门还喊人禽兽，一眨眼功夫可又成好人了，简直黑白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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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羽翔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苏贤望过去就傻眼了——怪怪！这才几年功夫，这小子在英国吃什麽呢能长成这样的身板——简直惨绝人寰，杀人眼球！那小子大白天的还戴著墨镜，踱了两步就去拽他老哥的胳膊，冲著蹲地上的张昊就恐吓，“姓张的！你他妈离我哥远点！别以为他这方面迟钝就好欺负！”张昊那脸色一下就绿了。

  L( X2 d/ _- z2 w# d4 c- R/ ?　　王超傻冒，抓耳挠腮，问他老弟，“我哪儿迟钝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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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屋是苏贤的，可现在这小子就跟个外人似的，站在一边看好戏不花钱。忽然想起丁雄天说过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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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t8 Z$ W& f　　爱情是什麽？爱情就是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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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点都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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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不速之客闹腾闹腾，到了快吃饭的时候总算是散了，苏贤坐圆桌台上等著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他妈唠叨著明年想干的事儿，於是这小子也托著下巴寻思著新的一年该干些什麽。电视里头依然是每年都雷打不动的新春联欢晚会，忽然侧著头看了看窗外黑洞洞的天——那小子，现在在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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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o, V5 o4 e8 M, ^0 f  W' ^　　快九点的时候，苏妈撤了碗筷，坐著边剥瓜子边跟儿子拉家常。苏老娘问儿子有女朋友了没，苏贤直摇头。问他怎麽不找个，他说没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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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说边带著笑，心里头想著姓程的小子，浑身上下数不清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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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 M( E8 \, U6 u　　十点过後，霹雳帕拉的鞭炮声已经响了起来，苏爸苏妈回屋里看电视，留下苏贤一人在屋里发呆。

, ?9 E0 E; q) N, S' y2 P9 a- l　　——等十二点一过，自己就又长一岁了。苏贤扳著指头一算，两个巴掌，都已经二十了。年少轻狂的日子过了一大半，跟姓程的小子追爬滚打了那麽多年，插科打诨地浪费了多少年华。

　　然而，不是没有收获的。

& U6 f+ P3 W; E, \　　只要一想到往後还有几个二十年等著自己还有他，苏贤这小子就能打心眼里地笑出声来。

　　时针快指向十二的时候，已经悃了，却忽然被尖锐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揉了揉眼睛提起话筒，听见的声音那让人灵魂出窍。

　　“喂，苏贤！知道我在哪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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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 d) |+ G　　“哪儿啊？别告诉我在我家门口，那太假了！”

　　“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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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不可能！！”苏贤简直就要疯了，砸了电话就往大门口跑。

　　伸出去的手兴奋得发颤——别骗我啊臭小子！苏小无赖整颗心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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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缝开了一条，北风呼啸著吹进屋，仰起脸——面前的身影那麽熟悉。

1 l' o. x' ?2 U8 p, e. _　　穿著那件黑色的外套，程安朔冲那小子直勾手

: x2 E1 \( K7 ^/ x9 D2 O3 H　　——真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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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贤整个人嗷嗷叫著就扑了上去，恶狠狠地琢磨著那家夥的耳垂，“靠！！不是说初六才回来嘛？怎麽那麽突然？”

! L! Y/ x- S. T+ o5 T0 }　　热情地回抱那小子，好像是多久不见，“爸妈临时决定带我奶奶上北京旅游去了，嫌我太碍事就丢下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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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不早打个电话告诉我！！！”
* c, c/ k; b1 E2 P. J# \4 [
6 S8 E4 ]# X8 E, c( Y" M3 H　　“赶著买票，忘了，又想给你个惊喜。”

( m- `  f( Q4 y+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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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o  \& \, q" z6 Q# i& B　　有好多话想说，可又全堵在喉咙口，鼻子酸得发麻。

　　苏小无赖忽然打了个喷嚏，程大少伸手在口袋里摸索著什麽，不一会儿掏出什麽就往苏贤脖子上套。低头看了一眼，围巾，明晃晃的，蓝底白条。。

　　激烈地掐著那小子的脖子，“靠！！！简直一模一样！！哪儿找来的？？”

: _" D( @& d  X+ E. n( D　　安朔笑地那麽神秘，“那时候买了两条一模一样的。”

　　“嗷！！！！！你动机不良！！”

　　

/ A+ I& @  X7 Q) H# e) d; @, Y　　十二点，一分不差。大街上忽然传来欢腾喜悦的声音，到处都是新年的礼花声。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孩子童真的欢笑声：“下雪了！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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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只需要俩人安安静静地靠在一块儿，就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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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 n3 ^8 |2 Z　　从一开始就没有谁把我们推入深渊，

　　奋不顾身往下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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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就是我。

　　轻狂的岁月里，我们谁都不知道幸福长成什麽样，

　　那麽深奥那麽神秘。

& x( v+ r4 W/ ]* a. N/ r  Y0 _5 S  n& S　　然而，现在或许清醒了。
+ I$ P  v. A5 }7 P3 G! J, x2 d; C+ T
* M% z7 F1 k$ v% \6 Q0 o- \　　

　　原来我想要的幸福，

0 U$ U2 Z' y* q2 p3 j% v' h　　就是这麽简简单单地跟你在一起。
1 M% W2 }* r5 h9 v0 g
　　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 X$ R3 I* {. f! Z0 f6 U) i. O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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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O/ O# U; x% D
                                                   ----转载完毕----

七少

曾经用手机在华同上将此问感动读完

药大男孩

原帖由 cqcnc 于 2006-5-26 02:31 AM 发表
( J: T# s+ m" c7 f# I7 T- k曾经用手机在华同上将此问感动读完

* Y; ~! _& r) B0 A4 }% d- f
这文章本来华同是有的,不过后来丢失了~   

七少

非常单纯的文章 不错

wannan

浪费我一晚上和一早上的时间。不过还是蛮纯的文章，喜欢啊

桐雨

写的很好的呢 喜欢 喜欢

zhaoxuejie557

故事的情节是不错，但还是不知道那个张昊到底是怎么会事的，他是不是ＧＡＹ，是不是要追求王超？？

145001

爱死了！

epep1212

好好珍惜幸福的岁月,它来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