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BY 暗夜行路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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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 Z8 d9 }, Y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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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有一个人会突然闯入你的生活里，坦然地好像那是注定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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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m5 C- s# p$ d0 u    苏提，警员编号3538，在警队服务三年，从毕业开始，一直是个巡警。

    毕业记录一度良好，因此刚从警校毕业就被某警官找去提议他做卧底，也许他已从暗处观察了他好久，觉得他有做卧底的良好素质。

    比如，他天生看上去就不像个良好市民。

    比如，他的观察力是所有同学中最好的。

    比如，他曾经在GAY吧里和那警官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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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那时他正和个靓仔进行着热吻。

# `; O. O$ I2 f/ d    苏提很快拒绝。他分明是来做警察的，他喜欢那身制服，他让他看起来帅了不少，虽然他比较帅的不过是身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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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警官十分理解了他的需求，于是，这身制服，他一直没有机会脱下。

    那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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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C, O8 M" G; H    反正，警察，不过就是讨生活的一种方式。

' b/ {8 B& G% o    每天在熟悉的街道询查，有充分的时间和机会展示自己这身合身的警服，非常之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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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k4 E0 Q# G3 v+ ]* l    顺路回到家里喝口真姐靓汤，也是不错。真姐，是他老妈。真姐和期叔开了个小小餐厅，时常和同事到那里喝下午茶。期叔，自然是他老爸。

0 M' _0 x: |( ~- ]6 b4 X3 [    “你打算一辈子巡逻么？”真姐递过来碗猪肺汤给正在看电视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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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Q8 h3 [; _* k& b5 i    端着汤，喝了口，险些烫了嘴。翘在茶几上的腿赶紧缩回来。对着喜欢穿花衣的真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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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 W+ X0 V) h2 c    “您是迫不及待地要做苏警司的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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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c  h/ s9 Z$ x0 N1 ^    真姐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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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叔也接过老婆的汤说：“他已然如此，还一次次地提什么。”

5 m3 w1 Y5 F5 C# E    看来，还是爹比较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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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c6 i3 y2 V  b) r( H1 X    照例，晚上10点，出了家门。有人在某处等他。

$ q" [5 Q9 B% B9 C1 {" M8 \+ Y    到了约好的地点，那人在50米外就迫不及待地奔了过来。直接扑过来抓住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

7 r# n" ^6 a" l  O    “阿提！”

    苏提推开他热情似火的胳膊，打量他一番。那个男孩不过20出头，稚嫩面庞，比女孩还红润光洁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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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把头发染回黑色，不要再气好不？”

: U# w  _. ^" b4 H1 R# ~, K; w    “我们分手。”苏提非常冷静地说。

    “别这样！”那男孩几乎崩溃“我不过就是染了紫色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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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6 d6 V' u% x: e    “错！这个与头发无关。”苏提面目过于平静，外人看来，似乎有点残忍。

& p. Q% ^( t9 ~# G# c, \    “那是怎样？”

    “没有感觉了。”苏提说“别再缠着我，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如果你逼迫我再见到你得话，我会让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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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提！”染回黑发的男孩还是没想到自己挽回不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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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苏提指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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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8 w( L0 f/ \7 K- |1 ^7 o2 I    他抓着他，眼睛里几乎是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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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b4 {* c4 R8 S, H' o$ W    苏提指着他的手几乎有点僵的时候，他终于是放开了。

    苏提扭头就走。他记得这个男孩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正在巡逻，他走上来说：“我喜欢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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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一直不明白他怎么敢对一个貌似威严的警察说这个。

9 O9 p7 m3 X, N& S3 {/ P    不过，当天晚上，他下班后，两个人就开始了第一次约会。苏提和每一个人的上床都是从第一次约会开始的。虽然他是个GAY，可他只追求**的那部分。别的东西，让他敬而远之，比如，传说中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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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分手了，说起来，能记得的，也只有第一次吧。那次，是刚刚完事，对方还在讨论着喜欢什么气味的浴液，他已经洗了澡出来穿衣服，然后，他说了一句白白，潇洒关门而去。

* J% o9 J& F9 M5 {    那个人之所以让他记得，是因为，他后来没再找他。

    苏提依稀记得他后来在GAY吧里还依稀见过他。他视线和他相接，却没有丝毫反应。

7 E8 R- M# j  z4 I! `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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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感觉真爽！他就喜欢这么利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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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警察的身份也不错，偶尔会让那些人不敢缠下去。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苏提感叹，还是警察制服比较帅气。

  g: @" G% k# P: [8 ^% S    在酒吧里喝了一个小时的酒，坐了出租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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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楼的时候，前面一个人挡住去路，他背着一个好大的袋子，大到不是像偷东西就是像在搬家。

* c  E+ }7 Q4 B) F, O8 @/ f    苏提也超身不过，索性跟着他慢慢向上。直到过了他的家门，他仍然向上。

    仰头望了一下他的背影，苏提疑惑，上面明明就是天台了。莫非……

6 r! T' p+ [% F+ b2 d4 G4 W    真姐果然还没睡，等他回家。看见他，松了口气的样子，却带着责怪的眼神。苏提直接问：

5 ^- b4 Z8 b" o# c- z! |    “真姐你不是把天台租出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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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姐坦然应声：“当然啊。贴补家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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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f7 v8 O+ e% i. h% G9 B    “你果然说到做到。”记得不久前她说了一句，苏提当她开玩笑，天台上除了养养花草，晒晒衣服，哪里像是住人的地方。虽然那里有个小屋，可完全没有可以住人的迹象。

    原来他一直走眼。他和老妈才是最像。一样的心狠手辣。

3 V7 |5 C& w/ T5 B    不同的是，他图个玩乐，他老妈，图的是港币。

7 Q. D! O. }# t! O    一早起来，按照惯例出去跑步，绕到后面山坡，又跑下来，大概一个小时，每天如此，自然可以练就自己最值得骄傲的身形。回来正好可以在楼下自家餐厅吃个早餐。

" Z3 b' e' e0 [9 k* ~    喝着咖啡，吃着油条炒面。听到真姐对着外面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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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靓仔，吃个早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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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k3 C% ]; d( q" ]# O    以为这个是街边售货摊吗？

" }0 F" m* D3 K2 }" K" D    有没有搞错！老妈居然出去拉人。幸亏没有穿警服。

    “今天真姐请你啦，改天可要来光顾。”真姐拉着一个人走进来，巡视了一周，把他拉进的那个人塞在苏提对面。原来，整间茶餐厅，这是仅存的位子。

! g: X. H' g1 G0 [5 O" j6 e% h( Y& t; {    那人手里被塞了餐牌，显然还没有从真姐的一系列动作中反应出来。

+ R9 A; T+ X8 \2 H# T3 B    苏提看了他一眼，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长的还算不错，他衬衫领口处露出的脖子和胸口似乎更有吸引力，小麦色的皮肤，但是带着一股冰气，从他眼睛里咝咝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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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姐热心地帮他点菜。他只说了一句：“给我一杯咖啡，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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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l3 d. h* ~( Q+ C+ C* O1 s( I, w    “炒面啊，粥啊……”

    “谢谢。咖啡打包。”他冷漠地说，然后眼睛扫过苏提，站起身来，从裤袋里掏出几个硬币，递给真姐“打包要不要加钱？”

9 b( A3 l$ e# F& g9 I1 t8 I    真姐大概觉得没面子，淡淡说了句不用，就冲后面吼了一声：“咖啡打包！”

8 L" K( P6 Q( J    苏提想笑。突然又笑不出来。刚才眼前的那张脸，难道？

# B/ f. m% K# t' D5 X1 Y" _2 E& m    他猛地转回身，盯着那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人，突然恶声恶气地问

    “谭知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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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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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 Q& o9 [    背着手朝前走，旁边同事去扶倒掉的路边工地的隔离架。苏提坦然视如无物。同事警员4587，是个入世未深心地纯良的刚毕业警察，最可笑是，居然叫阿基。料他也不是什么GAY，还对着师姐春心荡漾。

    “师兄。”阿基追上。苏提说：“喝茶去。”眼前已经是家里餐厅。

    吃着热轰轰的蛋塔，真姐端来冻奶茶，阿基非常礼貌地道谢。要不是身着警服，苏提恐怕已经翘腿上椅子。

1 H1 ~! p+ s2 h0 f: l    “师兄，当值时间吃东西，没事吗？”一个新扎师兄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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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A& |& e- K' K    “怎么会没事？被知道了停职是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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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阿基大惊失色。

2 f2 U# `+ H0 q$ e* Z4 v& X2 S    苏提失笑，他最喜欢看别人惊惶。

    阿基如热锅蚂蚁。苏提坦然和真姐聊天“你说那个小子租了我家天台？”

/ U- Y/ ]- K* E6 L    “对啊。本来说好一次付清一年租金。他说没有那么多钱，还不是要按月给？要不是看他样子还不错，早就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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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9 |" _& \% m/ s. p    看了老妈一眼，这个样子有什么关系，有人肯租你还不偷笑。还让人家光顾家里生意。这个真姐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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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2 o& S, t# R: I    不过，那就不可能是谭知扬。怪不得他早上说，他不姓谭。不过，未免也太像。

    谭知扬是谭氏的第三个儿子，家里财产无数，怎么会闲来租这廉价破落的天台小屋？想当初因为贴他罚单被他投诉，停职了一个月，如今还怀恨在心。以为抓住人可以好好发泄一下，偏偏认错了人。

- q. u+ Z) U2 h" N1 x4 p0 |    可是，今天那个人浑身散发出的气质，和谭知扬何止是像？记得当初和他在他的车前争执，他不也是一副冷眼漠然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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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世上真的有人如此相似？

# X: U- y3 b$ g. z3 i$ q8 X; E    谜底在下午回到警局便解开，当时大家正火热讨论着谭氏新闻。说也奇怪，谭氏新闻一向在财经版，怎么这次去了八卦周刊？

8 O1 o: I1 ^6 b1 \0 e' {0 Q7 T    一目十行读了全文，疯狂因子在苏提胸腹狂窜。

* {) p, R7 j2 P! y( @: V( R3 K6 V    早就知道，世上不可能有那么相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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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c* |: ?8 g1 j, d9 g: Y1 v. X    话说，谭三公子驾车出事需要输血，才发现，血型居然不可能属于谭家。这么说，他果然，不应该姓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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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想仰天长笑。这可是传说中的报应？

    神清气爽下班回家，跟真姐期叔说起。两位大惊失色，尤其是真姐，分明有一种神仙入门的感觉。苏提提醒她

5 l0 Z4 _! g8 i9 ^: d0 S5 h! d    “真姐。他已经被他大哥赶了出来。如今身家可能还不如你儿子。”

    真姐快速醒悟，开始为房租操心。居然快速找上楼去，这样的热闹，怎么可以不看，苏提跟上去。房门开着，那个已经变成青蛙的王子，正在用一个简易的熨斗在熨衣服，似乎是一件名牌白色衬衫。

    看到他们走过来，他似乎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对着真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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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4 n4 e1 E3 D6 o/ I8 o, t: b  B    “我明天便预支薪水，先给足你两个月。”

% ~" [: k8 m$ `1 n: w6 |    真姐还没说一句话，就已经满意了。于是开始嘘寒问暖。那谭知扬却几乎有些不耐烦，只有些忍耐地对着真姐应付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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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 A# m( p" {$ ?1 s) E    “真姐。你不是煲了汤？”苏提提醒她。真姐惊呼一声跑下楼去。

    苏提却近前一步，打量着室内的一切。

/ {4 \8 E+ o1 ]7 ^5 z+ z0 A3 Y    谭知扬看了他一下，便自顾着熨起衣服来。

; E, w( ?" o& `$ k5 T8 Z    苏提不可能这么放过他，说道：“谭少爷要自己熨衣服么？住这么简陋的地方习惯么？血型这个东西真是奇怪，有时候也能给人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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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他最喜欢落井下石。

0 d* V1 G3 s, z    “其实也不用这么装可怜啊，以你的学历背景找个公司做也没有问题啊，偏偏租个天台，熨着名牌衬衫，不觉得假惺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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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衬衫已经熨完。他仍旧不理苏提，转过身背对他，脱下T恤，缓缓穿上衬衫，又脱下短裤，换上一条漂亮的黑色长裤。皮鞋没有多么高档，但是，也还不错。装扮之后，果然换了个人一般。只是，整个换衣过程，苏提看得一清二楚。他只能说，他的身形，让他有点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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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起一个包，他看着堵在门口的苏提，平静地说“谢谢，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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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闪了一下身。他已经快步走出，向着楼下而去。

    他那一身名牌和这里极不协调。

    苏提有些奇怪，他今日的作为和当日非常不同，当日他话虽不多，却字字见血，让他好费了一阵功夫。如今，他几乎吝啬任何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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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会唇枪舌剑的痛快一下，况且他如今如落水狗，偏偏没有机会。

8 M5 }/ E! }' ^: g* k    气死。

0 w. |4 W3 R: T2 l" l7 P    看来，一时，还不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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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已经是11月份，天气凉了下来，不然坐着叮叮车，还不知道要把衬衫热成什么样子。

    进了酒店。便坐在钢琴旁。弹出一首曲子。想当初，弹钢琴是自己的兴趣，如今却成了谋生的手段。大哥，你真狠，所有公司均不肯录用我。你着人抢劫，如今我只剩下两件衬衫和一条长裤可以充场面。你可是满意了？

    往前望去，依稀是熟悉的人形，不知怎么手开始发抖。毕竟，见到你，才会如此。

    一曲完毕，那人站起身，走过他的身旁，两人四目相对。他不由得叫“Wilson”。那人也叫出他的名字。却没有再停留，走得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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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再度落在钢琴键上，已经无法再享受琴音带出的愉悦，只是凭着大脑操控着手臂。灵魂已经随着刚才那人走出门去。

    一直不知道，见到他，是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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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酒店收工，已经是午夜。肚子咕咕乱叫。正犹豫着要去那里填饱肚子，一辆名贵房车停在面前。后面玻璃窗落下，那里露出一个人的面孔。他对着谭知扬说

    “我还给你留有活路，你要感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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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知扬急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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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n: N2 b! v& E- b% b) l3 r    玻璃窗上升，将他们再度隔开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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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f2 a( y4 q$ A" O( ]% Z6 ]8 c    他不怕如此落魄的生活，他怕再也见不到Wil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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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W8 X: o% P  s! r7 G    房东的房租交了两个月，已经所剩不多。那个警察记挂旧仇，总是找自己麻烦。看来，那里都是不通顺的生活。唯一牵挂的，让他可以坚持得坚强一些。

% v, V& o) U  N; |    又是午夜下班，口袋里还有一个10元硬币，不知道可以吃什么。还是在便利店买个泡面。

6 Z9 ]. F3 C" u  k  G! j6 d1 t    开水泡面，坐在店里就吃了起来。对着临街的玻璃窗。

    外面有巡逻警察经过，有人推门而入，一眼看见他。真是冤家路窄。

+ z" d; V) U% c/ g" S  d! {    “不是吧？在这里吃泡面啊？”那人身着警察制服非常英挺，脱下后便如一庙街蛊惑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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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把面送进嘴里，却被呛到，要留几块钱明天上班用，水也不能买。

8 j" \% Z; J+ {( f! G0 Z% `/ U' ~: M    苏提在一旁看着这个美妙的风景：他的仇人咳嗽不已，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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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Y: K4 _$ }+ p4 p8 N& E    非常高兴地推门而出。

8 ~" F1 Y3 W( y4 A* a0 I/ d! ?, \    对了，这才是他要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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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0 \, j& d! g' e% y( ]4 P    店员好心递来纸巾。谭知扬连谢谢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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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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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v- l$ v/ Q+ F" ~    遇到一个新手，让苏提很是郁闷。他不喜欢和没有技巧的人做爱，那让他非常没有感觉和快感。好在那个男孩有一双清澈的眼睛，让他觉得稍稍满足。

* v* m9 B# I& H  m! t1 D( _# C7 e8 r# Z    男孩说，这是我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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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 X, p9 U6 T# x    苏提笑了一下，那又怎么样？

    男孩似乎没有指望他有什么惊喜，只平静地说：“你让我确认我是个GAY。”

3 C3 Z0 B9 E+ ]2 S, B    苏提问：“那怎么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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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4 `, K! z, s  h2 K* e    男孩说：“你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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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 C# h/ B" A    苏提说不错。他可从来没想到，那个男孩下一刻就朝他打来，不管是从本能还是他的惯有性格，苏提都毫不犹豫地还了手。那男孩不像表面那么弱不禁风，但苏提还是很快将他打倒在地。男孩开始大笑，笑得几乎疯狂，倒让苏提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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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F; s, q  W( u# z. Z; j    男孩出去的时候说：“你留下付房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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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9 s) b2 L( F( y8 l% r    僵了那么一刻，苏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想想想自己第一次在什么时候，是什么状况，却几乎都忘记了。

    转天到了警局，刚在换衣服，师兄通知上司找他。穿戴整齐，在镜子前面照了照，戴上警帽。立刻感觉大变。

    敲门进屋，上司旁边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苏提认得，那是刑事罪案调查科的钟SIR。一次巡逻过程，正碰上钟sir办案，那是苏提正式做警察后唯一开过的一枪，击倒了钟sir追捕的罪犯。

5 W8 p% z+ L, F' c    看见苏提，他嘴角稍微翘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上司却露出少有笑容。

0 k% h( A" D, [& D' W0 ?    苏提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果然，他很快得知，他没有警服可穿了，除非，得奖授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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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7 T! q1 n( s; S    正式被调往刑事罪案调查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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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8 Y) |8 J# B3 N: Z' \    苏提就知道，随便帮人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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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sir是个很有洞察力的人，很快发现，自己恩赐一般将苏提调往更有发展的职位，他完全没有预期中高兴。叫来谈心，谁知，得到的答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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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0 j0 E0 Y0 q1 x+ n% J9 s    “我没法再穿警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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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sir知道，这绝对会是个令自己头疼的家伙。

2 q5 k3 N. p$ J* Z' ~    不过，他不后悔，他当时果断出枪，准确无误射击那罪犯时，他组里的人刚刚赶到。速度，判断力，果敢，勇气，都预示着他不应该是个军装警员。

    懒洋洋地将这个消息告诉真姐和期叔，真姐高兴异常，随即便不安，那不是很危险？苏提就知道，女人是最不容易知足的。期叔一如既往地冷静，只点点头。

    真姐熬了姜汤，端着不知要到哪里去。苏提问起，她开始絮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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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I7 a  j( H3 Y$ W9 c    “前两天不是下了大雨？关铺子回来看见楼上那个小伙子正湿淋淋地上楼，叫他也不理。今天上楼晾衣服，看见他躺在床上发烧了。叫他去看医生，他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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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V; s1 Q, s/ I, o! V    “那你还理他，这种人，死掉算了。”苏提说。

    “你和他有仇啊，咒他死。”真姐开门“其实他也怪可怜的，以前那么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如今跌得这么狠。”

6 M2 S5 t8 T9 G! B1 Y" G5 Y    “那是报应。”苏提说。

7 E9 o/ m4 L1 {* G    期叔看他一眼，摇了摇头。对着老婆说：“你还不快去？”

3 j1 \$ {$ n6 i, N, Q    第二天一早，开门出去，居然看见谭知扬。大概还未痊愈，脸色不好。苏提特意挡在他面前下楼，边下边说：“做了穷人呢，就不要随便生病。累人累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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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 j) a1 V; r( V* h    后面依旧没有声音。

    苏提快速下楼。没有任何回馈得攻击，实在没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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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里一共5个人，有服务警队多年将近退休的虾叔，中性打扮师姐阿琼，两位师兄烧卖和发哥。五位居然都记得苏提，大概都是由于那次街头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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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虾叔说，钟sir早就惦记把你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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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X3 h" q+ J7 a6 |    大家据说都在钟sir手下工作至少5年。看来苏提无疑是股新鲜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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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有CASE，某酒店豪华层一个富商死于房间内。全组出动。大家快步走出警局奔上车的感觉，突然让苏提很兴奋。

    他开始对这个新的工作挑战产生兴趣。

( b8 e7 v8 k/ T/ ]! l    富商横尸屋内，身着浴衣，虽然胸口一把尖刀，但面目居然安详。法医正在检查。钟sir安排了工作，阿琼去调取监控记录，虾叔带着苏提询问相关人员笔录，烧卖调查富商相关信息，发哥和钟SIR留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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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 b0 T/ a# O    结果是：富商被尖刀刺中心脏，但没有丝毫反抗，经法医最后验定，其体内含有剧毒，尖刀刺入前，已经昏迷。因此，富商是被双重谋杀。

    苏提开始兴趣盎然。

# h# b. p& S$ r$ T    从饭店前台得到的信息，富商是十日前定房，当晚入住，第二天便要结帐。入住时是一个人，登记时间下午3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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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 y3 l6 ]8 V- j, p    他的死亡时间是凌晨1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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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R9 p9 M9 F" p    饭店经历死人事件，依旧装作若无其事。前台登记客人络绎不绝。饭店大厅人来人往。钢琴声悠扬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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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J$ C; ?! d; ~) M( |& N' S    要赶回警局将大家的资料汇总。快步经过饭店大厅，忽地发现大厅右角落一架钢琴旁，熟悉身影正在专注于钢琴上。他依旧面无表情，甚至可说虚无，眼睛的视线不知落在什么地方，他的手指十分修长，在钢琴键上慢慢舞动。他的姿态算是幽雅，但苏提知他这是可笑的幽雅，因为，已经是沦为赚钱的幽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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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 L) A4 S* L6 |9 \    今天，他穿着名牌黑衬衫。前两天刚从真姐那里得知，这个人，只有黑白两色名贵衬衫充场面。不由得发笑。

    没有心思听他弹曲子。转身欲走，却正与他转头过来的视线相遇。他居然微微对他笑，眼睛里流动着令人心里波动的东西，苏提楞了一下，这个冷冰冰的落水狗在笑什么？

asacrying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四）

. `8 h4 ^% Y+ A- K6 s7 u) `3 f    依稀又看到了wilson，他正在远处看着自己弹琴，不由自主地笑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出现在他面前。

0 ]1 [) y* I$ J' e' z. P1 d8 Z" a    如今，已经知道，每次，都是幻觉。

5 p4 b' @& d0 `$ l  h    换了轻便便宜的衣服，在电话亭拨了电话，电话那头响起一声回应。

    “大哥。二哥怎么样？”

    “谁允许你打这个电话？！”

5 t  e) H7 w& b& l    “我想知道二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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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1 f+ m6 n' [/ Q& @    “如果你觉得生活太惬意了，不妨过来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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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8 J6 i  t6 r) r    “请让二哥跟我说话！”

    电话‘啪’的一声断了。

    那天大雨，依稀见到了二哥的车，拔足狂奔，却无济于事。躺在床上发烧，出现了无数幻觉。唯一和他说了话的，却是房东真姐。

    二哥，即使永远不能爱你，也让我见你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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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大概谭浩枫把DNA检验结果扔到他脸上的时候，二哥在一旁手足无措，谭知扬那时唯一怕的就是永远不能再见二哥。如今，真的，再没见到。

    幸亏父亲几个月前病逝，不知道，他最疼爱的自己不是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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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1 R$ E; V3 ^. f& i3 d    大哥一直记恨着自己，大概源于他刚自国外留学回来时，父亲直接传位给他。大哥喜欢大展宏图，偏偏只有一个无关痛痒的部门可以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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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是个医生，不喜欢牵扯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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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S+ S9 L" K6 y( b, c7 E. \+ e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眼光开始追随着二哥的一举一动，他到那儿，他也想去那儿。记得他到国外学习的时候，他几次找了过去。

7 r% w* h! Y0 f* F& N# k    后来，二哥开了私人诊所，挂牌TamWilson医生。那时开始，谭知扬便叫他wilson,不是二哥。似乎，血缘离他远一点，别的感情可以近一点。

    他尝试过和别的男人上床，那是来证明自己的的确确是个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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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是个冷漠的人，好像他们三兄弟，都是有些冷漠的。不同的是，谭知扬知道自己，每每面对那个叫wilson的人，内心有无数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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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I! ?4 [9 ?; Q, G    因为是兄弟，所以压抑。

2 K/ o* G5 O/ ~, _& r7 G: s    如今不再是兄弟，便更压抑。

    连见面机会都没有，即使，他可以在面对他时完全忽略wilson医生身旁那个和他陪衬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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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试图找到诊所，却被大哥的人，打倒在后街。那时，他们传了大哥的话，如果再找来，拆了你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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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找去了，那诊所却已人去楼空。不久，变成了一个蛋糕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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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几次蛋糕，隐隐有种消毒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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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以忍受失去以前的任何东西，除了，和wilson见面的机会。

* _2 j, d) j; g% R7 n    可是，他几乎已经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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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 k  |9 G# T' H& q5 s    整合了所有资料，疑点如下：监控录像没有发现任何人进入富商房间，富商喝水的杯子没有任何毒物反应，富商周围有联系的人一一查过，他有一个在分居的老婆，一个交往的情人相对比较可疑，但却都没有作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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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D& O# w7 S$ _4 ~* G    这基本算是一个没有任何线索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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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sir锁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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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也锁着眉头，两只食指绕着圈子。

$ a4 m% a4 p9 E. b9 M% u4 u    大家各自看着手头资料，希望能找出一点点疑点。

" z) E  e" j5 v    ……

9 w5 r2 l0 p9 `. x2 Y& o" N, V    第一次，就遇到这种案子，兴奋之余，苏提有点伤脑筋。

    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还思绪不断。豪华层在28层，没有人进入的迹象，难道，凶手早已身藏其中？如果没有那把尖刀，也许立刻定案为自杀，但如今，却成了没有蛛丝马迹的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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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t7 \7 x4 c$ w& t  F# l    “提！”真姐的声音传来。原来已经到自家楼下。

    走进餐厅，随便吃着没有什么味道的东西，还在思虑。

( R/ D6 y' j( Y5 D    期叔从传菜窗口探出脑袋，问道：“为什么往咖啡里加糖？”

    苏提才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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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叔似笑非笑缩回去，将挡板关上。

    低一下头，真姐的炒饭刚刚递过来，苏提突然抬眼直直盯着那个挡板，然后，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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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奔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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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3 i! [4 Q( q( t    在门口，正碰上钟sir。他看到苏提，出乎意料，却又似乎意料之中地笑。

    “来做什么？”

    苏提说“连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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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sir笑得十分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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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已经觉得势在必得，却被酒店告知，那间客房并没有做过连通房间，而且，即使是连通的，有凶手从其他房间进入的可能，也因为隔壁的两间房在当晚没有出租，而没有有人隐匿伺机杀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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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6 ~8 U* H( ]( G# `) q    在发现富商死于其中的时候，门也是从里面反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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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这完全成了密室杀人案。

# g# [7 `/ d& m/ V& K    苏提和钟sir面面相觑。不爽走出。钟sir拍拍苏提的肩膀，似是赞许。

8 l) z9 P& O* Y7 X# `# V' l    苏提完全不觉得高兴。他把这个理解为安慰。当然，钟sir也要安慰一下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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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sir提议开车送他，他谢绝了。

    路边有小巴，可以直达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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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4 L+ k- W4 F( ~  ]    伸手上车，刚坐稳，车又停下，一个人上车交了钱，却发现仅有座位在苏提旁边。他走过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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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h2 L' k& I5 p' f/ A2 q. j    苏提瞟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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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m/ y+ I: l    他歪头看别处。

    “怎么穿着T恤弹琴么？”苏提问。突然想起了那个笑。他对自己笑，是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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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N$ @/ L7 N6 C/ V  t: M8 x    “换了衣服。”他扬了一下手里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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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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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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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小巴？”

    “我前阵子只坐叮叮车，只需2元。”

$ E8 F0 z# _: d- O" r    “就这么被赶出来？”

    “是吧。”

    “要像穷人一样生活了？”

' H% k2 L3 x1 p0 v! J7 R' E    “不如穷人。”谭知扬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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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今确实还不如自己。报应让自己亲眼得见，确实不错。突然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因为他差点丢了穿警服的机会，如今，警服也不大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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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L3 |$ {; m# g3 O# o9 b9 i    苏提又转向谭知扬说“听说你以前是谭氏的总经理。不想怎样么？”

9 s! _9 K6 b' r& ~; c+ v0 T    谭知扬低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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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什么？”

    “我大哥不会再允许我有本钱。”

    “那不是就此完了？”

    “算是。”

8 N3 Y0 q" M( Q# r0 g    “认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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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2 f/ l- d0 }& m    “认了。”

: a! N. d, J+ [. v1 Z+ Y& W; j    “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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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8 }4 {. y" J4 {+ O9 ?    “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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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五）

, y7 v- Z" ~- k; `6 _" Q    烧卖念着记录说：“何方申，41岁，早年成衣出口起家，然后转行地产，旗下诚缘地产公司。有一个分居一年的老婆何李月如，目前身在台湾。情妇聂雨儿，是个夜总会公关，案发时正在澳门赌钱。何方申有一子何顾诚在国外读书。案发后，何李月如及何顾诚已经返港，聂雨儿也已经问过口供。可以说，其相近人员均无作案时间。不过，据说何李月如憎恨何方申花天酒地而返回台湾娘家，而期间曾经跟何方申索取巨额家用，但何方申一直拒绝，有何家佣人说，当初何方申曾经打过老婆，不止一次，以至何李月如不堪忍受回到台湾。至于聂雨儿，一直与何方申有交往，但不止何方申一个男人，这个女人非常好赌，经常过海到澳门去。何顾诚已经在外国多年，因为父母的分居，不齿父亲所为，他很少和何方申联系。”

+ I$ |* D5 q2 U- n4 [7 w    钟sir问：“那他的生意伙伴或者下属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 q" \3 g/ F- F2 W2 I    烧卖说：“暂时没有发现。”

    大家又险入焦灼中。苏提突然问：“阿琼，酒店录像没有任何疑点么？”

    阿琼说：“在案发这段时间，出现在酒店过道上的就是客房服务和一个送餐人员，我也曾经查询过，这两个人都是酒店员工没错。Ben和Andy都是在酒店工作一年以上。而当时确实有客人定餐和要毛毯的记录。”

    几天下来，任何突破口都没有。而且，他们面对的是两个凶手，一个投毒，一个杀人。

* Y: d, J# }/ h6 f    苏提的脑子一直在飞快旋转。真姐好几次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听到，期叔却露出从未有过的欣慰表情，还叫真姐不要打搅他。

6 H& B- u: b) w# P5 ?. e- W3 P    和谭知扬那一次的对话后，苏提开始可怜起他来，一个人，总是往上走，当然没有问题。一旦从空中跌下，当中凄苦恐怕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谭知扬如此轻描淡写，冷若冰霜，倒让他有点意外和佩服。

/ W  Z9 X! U( C- c" n6 B) T: \    原来经常在天台抽烟透风，自从谭知扬搬来，便很少上去，见了他总有些想冷嘲热讽的冲动。现在想起，自己未免太过小气。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偏偏成了习惯。倒霉的事，大家都遇到了，更倒霉的那个，怎么也不好反复落井下石。虽然，苏提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品格高尚的人，但他无非只是为所欲为，却不想做个无聊小人。

    走上天台不久，看见谭知扬拎着饭盒进来，烟雾中看着他有点虚恍。他看见苏提，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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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g4 o- i' A) O. P0 y$ d    苏提却问：“抽烟么？”

    眼神瞟向他，谭知扬有少少意外。随即走过来，在苏提对面坐下，然后静静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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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e2 _8 l0 W" q+ e; [" q# w    苏提不知他要干吗，眼前突然又出现那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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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I1 _# x$ \3 s' o+ X    “喂你看着我干吗！”苏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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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知扬说：“你继续抽。不用管我。”

" X7 y  w) z7 u1 p+ l    “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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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c3 o" B/ S$ Q" ?    听他这么说，谭知扬倒坦然地拿出饭盒，吃起饭来。苏提认得那是自家餐厅出品。这人奇怪，明明就在楼下，偏要打包，见不得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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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a1 n" N, R* g+ p; r    他大口吃饭，要把自己噎死一般。

    苏提看着他，突然觉得他不可理喻：“喂！你这是干吗？堂堂谭氏总经理，就算没机会东山再起，起码不用落魄成这样吧？你做戏么？”四周看了看“这周围可有镁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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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贯风格，他继续吃饭，话也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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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以为你承受得起，原来用这种方式发泄。真怀疑你大哥时时监视你，怕你口袋里多出10块钱，那么你便可以转眼翻个几千万给他看！”苏提继续不客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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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 p2 x; m% A( q7 v    最后一块叉烧连同米饭放入嘴中，谭知扬盯着苏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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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M9 q& `4 x, g: G8 |    苏提坦然和他对视，这种商场上混过的人，脑子里的算盘恐怕可以堆成山。

+ j3 m9 X" J: e/ r' {( a/ A( r    从苏提放在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棵烟，却递给苏提，谭知扬问：“你要不要再抽一棵？”

8 p. T5 k7 S5 }; K    苏提下了一个结论。这人八成已经被突然的变故弄得秀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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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K, @  N4 i! y2 a* G    好多冒似应该犀利的人，也许经不起一点小风浪。

    始终坐在桌旁，那里的烟气似乎尚未消散完全。那是二哥常抽的香烟味道。白色万宝路。他始终没有换过牌子。以至于，那已经成了wilson的味道。

    那天经过唱片店，突然发现了wilson最喜欢的那张CD，几乎已经绝版。口袋里现金不足，好在店员好心答应留到他发薪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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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说的没错，大哥几乎10块钱也不想留给他。也许真姐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再也无钱交纳房租时，她会将她赶出去。

5 G- a9 k: v! H+ r; x  O8 I    他从来没有想到，大哥恨他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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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定会留下购买那张绝版CD的钱，虽然那足够他一个月的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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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s) g) Y5 O# ^- h6 g    苏提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有问题，他又去看了酒店的监控录像，果然，和阿琼说的无二。在案发时间，只有两个服务人员。

    找来两人，问了相关问题，也没有什么漏洞。

0 R, w  `4 F+ a# _0 T    难道，真的是天降的报应？这个是何李月如说的，她说这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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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9 }% M2 V* i6 ]* \    苏提不是不相信报应，但这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天上的作品。

    走在酒店大堂，不期然地朝钢琴处望去，那人依然幽雅弹琴，像个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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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光停驻在他白皙地脖颈，在微微开启的衬衫领口处，他才注意到有一条银色的链子，上面吊着看不清形状的吊饰。

* J+ U# Z2 n- W$ Z; \$ \4 V    他摆脱不了以前的东西。这是苏提下的结论。

    不知怎么突然有了性欲，打了电话给了一个还在交往中的人，在附近一个时钟酒店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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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知扬走出饭店不久，忽然感觉有什么气息在周围流动。四周望去，看到远处，从跑车里走出一个人，怔怔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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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ilson……”幻想了无数次自然出口的名字，如今叫起来如此困难。几乎以为还在幻觉中。

6 b$ X: S. s  w8 G* Y7 }2 R    那长身玉立的wilson医生走过来，看着谭知扬，眼睛里流动着复杂的情绪。

( H9 _+ _) ]0 [. p* P    “知扬。”谭衍文看着曾经的弟弟。

# b( d# g+ I5 h: V! K! _    谭知扬说不出什么话，只是觉得那份激动在他体内膨胀，像要炸裂一般。

) G5 y' p8 G9 Y2 @0 P# A/ d    “知扬，别怪二哥。我脑子很乱。”

    谭知扬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说：“你还记得这条链子么？去年生日你送给我的。”他指这自己衣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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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衍文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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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2 U. {6 r6 s* ?    “一直藏着。今天突然想戴，如果知道你这样就会出现，恐怕早就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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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 L. F; A) z- B& m    谭衍文欲言又止“知扬。我不会再让你过得这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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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a' t+ B' z7 y* _( A" q  M    谭知扬笑了一下“我不在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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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O1 o7 }2 g    “知扬，你……”

/ m% g9 Q  `* @5 [8 ]    “我知道你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不会躲我。现在，你出来见过，我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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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6 S# \1 m9 I- K    “知扬，你知道我不是一个果断地人。很多事需要考虑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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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1 J; O; c8 `; p5 O* d5 T8 z6 N    “我明白。我说过，我不在乎。有了今天你来见我，我什么也不在乎。”

0 {& }8 ]) ]+ J5 g: f    “知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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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E1 _; s& @! [    “Sharon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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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她很好。你也知道，去年订了婚，本来今年她就会成为你的嫂子，却出了这么多事。”

) r& a- d  l* _0 |( Y) ~$ U    谭知扬笑了一下“事情总会过去，我希望你永远幸福。”心里却被尖刀捅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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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l) ^, z4 X% q7 a    谭衍文握了一下他的肩膀。“我要跟大哥说，不能这么对待你！”

    “不必。”谭知扬说“我不在乎。”却跟自己说，我只在乎你，wil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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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A) w+ R! L3 {# B# Q0 K    苏提没有在外面过夜的习惯，虽然已经凌晨1点钟，完了事，洗了澡，从时钟酒店出来。那个被叫来的人还睡着了，今天苏提兴奋不已，他大概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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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4 P& v( ~8 [! Y: l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看见玻璃里映出的自己，在脑子里却出现了那个白皙的脖子，依稀又出现那个笑容，那个笑，不知不觉，已经缠了自己好几天。

    过了这条街就是家的那幢楼，穿了马路，看到前面缓慢地走着一个人。从背影已经认出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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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谭知扬！”苏提喊。

    他没有回应，连头也没回。苏提气结，走上前去，却发现他脚步虚浮，一步一步地走，似乎，一只手托着另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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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扒他的肩膀。惊异地发现到他的脸，是惨白和汗水。再往下看，他的右手掌，正不断地涌出血，而手臂也在不停颤抖。他的眼睛半张着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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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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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W# V3 S7 ~9 I9 z, f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向后倒，苏提托住他。只听他喃喃说：“我的项链……”

    接着，他瘫倒在苏提怀里，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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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六）

* y# P( Q& H8 b" R# d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苏提有点恶心。望着病床静静躺着的人。他的右手被纱布厚厚裹着，闭着眼睛。

  K' n3 I7 N+ R0 X; Y' L# u7 j    不过，他知道，医生的话他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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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走到他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里却再也说不出损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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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两天，谭知扬出了院，虽然苏提坚持，但是谭知扬没有报警。他的右手由于筋脉割伤，已经不能再弹钢琴。领了最后的薪水，给苏提当医药费。

    苏提没接钱，问：“你打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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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帮我问问真姐，我还可以住几天。”

    苏提问：“谁干的。你认识的人？”

    谭知扬说：“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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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不能理解“就算没有血缘，也不用赶尽杀绝吧？你可是他仇人？”

1 F" A9 {4 z' \0 P' a' k    谭知扬说：“他一直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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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7 T& Q- l, A( g    “他家财万贯，抢你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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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6 y0 v4 ~5 ?0 i- N$ u/ ?& Z% P    谭知扬看向别处，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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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q: W. K5 K5 v( ?  A    “莫非你真的是10块钱也可以翻身的人？”

    谭知扬转向他说“也许大哥这么觉得。他真抬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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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说：“钱你先留着，以后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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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知扬没有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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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转身走之前又问：“项链对你很重要？”

6 K$ o$ p8 c3 q6 c    “不是。那不过是个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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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谭知扬的手，谭衍文心里刺痛和内疚。他问了几次有没有事。谭知扬只是说：“只是不能再做精细的事情。没有别的问题。”

' G# s. n8 I# W2 }- ~" m& J+ ^    “大哥太过分！”

5 d5 C3 ?1 ^5 m- g$ F. j# e    “别说他。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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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扬……”

    似乎预料到他要说出什么他不能够接受的话，他却不得不听。

( O* }6 G, l5 \6 P/ g' m: K% E    “我决定去国外发展，我以前的教授，联系我回去帮他做一个科研项目。也许，会留下任教。”

    “Sharon一起去么？”

: C+ X7 ?/ n5 k0 T" d6 X    “是的。”

    “那很好啊。”谭知扬笑。

8 N. i: K2 V% e: P. j+ ?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跟大哥说，让他不要再这样对待你！”

    谭知扬说不出什么，只是觉得无数东西在胸腹里搅动。从来，他只希望，远远看着wilson就可以，他知道他不能跟他说出他的心意，说出来，也许连见的机会也没有，他只希望看着他好，他觉得和sharon在一起幸福，他也一定会祝福他们。只是如今，他终于要离开他的视线之外。他的幸福终于可以完完全全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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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0 f9 X) W, J( J/ w$ v' ^' `    “知扬……对不起……”

    “为什么说这个？”谭知扬几乎一惊。

    “因为…….让你这样……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 U# ~, S5 e: u$ U# _0 @    那时，谭知扬很想喊出来：‘你可以！不要离开！只要让我可以见到你！’

    不过，他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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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1 z) \8 X    这一生，他关心的是二哥的幸福，不管他在何处。

5 \* A6 X! y$ D/ E9 C% o    谭衍文堵住谭浩枫的去路。谭浩枫看着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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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再去伤害知扬，算我求你！你抢了他所有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

; q8 o" ~; T, s1 w# o6 L    谭浩枫无动于衷地说：“你的行李收拾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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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r* Q* {. H: a' g- G    “大哥！真正该离开的是我们。他才是爹的亲生子。你和妈编造了一切，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你让他好好生活，不可以吗？”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提什么亲生不亲生的。你忘了！？”

4 y$ _: ~6 Q: G5 X    “哥……”

    “好好去国外，忘了这里一切。你只要当不认识谭知扬就可以！”谭浩枫转身就走。谭衍文站在当地，再次觉得自己无能，他永远争不过大哥，他之前想好的所有劝说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口。妈和他一起编造了一切，在爹去世后付诸实施，谭知扬才是亲生儿子，那份DNA检验结果，其实是谭浩枫自己的。知道真相，他只能躲避，很小就开始粘着他的弟弟，如今，是个外人，他不是母亲所生，却被父亲视如珍宝，母亲说，他是父亲的私生子，父亲一度欲和母亲离婚，为的就是娶那女人。好在，没有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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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7 y. A* Z* W) E4 z    是要和家人站在一起，还是为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知扬说出一切，他矛盾不已，没有脸面去见他，也没有勇气说出来。最后，他只有逃避。

. l1 O) O" u  ?3 w5 w    “浩枫。衍文会不会说出去？”谭闵燕珍问大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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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放心。他不会的。”谭浩枫非常自信地说。“我也不会让他说的。”

    苏提登上天台，发现谭知扬还在那里坐着，这个姿势他保持了几乎一个晚上。边收衣服边不时看他，他的眼睛里什么也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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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着一颗烟，走近他一点，靠在护栏上。

* k! C- m# E- m7 Y( F2 k    烟气飘向他，他猛地抬眼，看见苏提，眼睛黯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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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算怎样？”苏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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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1 R( K( _5 S    “我不知道。”

    苏提轻咳一声，“真姐问你有没有意思在店里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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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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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也总该惊喜一下吧？”

& R4 B# |/ m+ [, U, Q- \% ~% M    “别人给饭吃是该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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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可怜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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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1 C6 q- u  c3 i8 S    “可怜就可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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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让你赚钱给房租啊，笨蛋。”

* H% r5 G/ }. ^' a; C3 ~! [* c0 X9 Q    “那也好。”

+ |! R: R( o, z0 M. }    “你在想什么啊？就这么完了？你大哥指使人打伤你，你不报警。他抢光你所有钱，你也不报警。就在这里发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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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9 @/ V9 S1 S6 K5 |    “几时上班？三餐管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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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L% k1 W$ I# w& @& T    苏提被他答非所问惹恼了，呼地冲出去，很快又冲回来，拿着衣盆又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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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子。你说阿提脑子是不是坏了？让那个手都不好用的公子哥到铺子帮忙？他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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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P9 l) i9 ^1 J$ m( ]    真姐和期叔在说枕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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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叔只说“你早点睡吧。明天他不是就来帮忙了？他不来帮忙，你的房租找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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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提神经了。”真姐不忿说。

    期叔呼噜声已经传来。

    11月20日，谭衍文飞离香港。他没有勇气再见谭知扬，他愧对他。谭浩枫送他离开，放松一口气。临上飞机，他忍不住给谭知扬发了短信

    “知扬，我走了，对不起。Wilson.”

    同一天，珍奇茶餐厅，谭知扬摔掉了一碗鱼片粥和一杯咖啡。

asacrying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七）

( o3 q+ J, `' W8 T, b    法医处再次送来资料，何方申中的毒是一种新型毒药，毒发时表现应为心脏急促狂跳至死，而从中毒到毒发，至少需要2个小时的时间。这就是说，何方申是很有可能在酒店之外就已中毒。而且，毒发的初步症状是昏迷或者神志不清。而何方申在这段期间，又恰巧被人施以尖刀刺入致命，因此，心脏问题迹象并未表现出来。如果，何方申没有遭遇二次谋杀，很有可能表现为心脏病突发而死。或者说，幸好有二次谋杀，才让警方可以确认，至少有两个谋杀者。

9 B6 S* U  `( j    可无论是几个，目前都没有明确线索。

    苏提再次进入酒店，将何方申所住酒店房间的监控录像时间调出更长。也仅有客房服务人员进出做过相应的打扫。而这个客房服务人员，正是他见过的Andy。

    Andy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年纪大概24，5岁。来酒店工作已经1年多的时间。

    苏提和虾叔提取他口供的时候，他只是问一句答一句，头也不大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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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 G5 V6 ^4 B    烧卖也从何方申家里拿回些资料。为了把调查圈扩大，他们已经拿了尽可能多的东西，以便找到线索。苏提看着何方申早年的一些照片，由于他做过成衣出口，他早年的照片，往往都是在服装厂，或者和一些小老板的合影。那些人的脸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苏提还是一张一张看得十分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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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9 P4 i: F* e3 W! ~    钟SIR请大家吃消夜，一众人纷纷猜测案件的过程。发哥说：“我看很可能是像警匪片里那样，罪犯是从大楼外面割开玻璃进去，然后在将玻璃还原。弄得天衣无缝。”

$ M& C4 {4 i1 Z    烧卖向他伸出大拇指“的确是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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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大笑。

/ s$ F9 G6 _6 j) w. @    苏提说，你不如说是忍者，一股烟就出来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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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l. @/ ~1 G    虾叔点头，这人的确有日本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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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琼说，也许是意念杀人，这人受操控自杀。

' j! \/ B' Z  n! T& w, x( c    几个人纷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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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4 H3 [7 H& A3 i( e    钟sir笑道，大家玩笑归玩笑。这个案子上头可是十分重视。希望大家再加把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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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 @, G) y/ A3 G    苏提回到家里，发现真姐和期叔在看电视。不由得问道：“铺子里的灯还亮着？忘了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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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姐站起身给苏提盛汤，边说：“阿扬在那里熬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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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 w4 ?7 W    叫得这么亲切，前两天还公子哥公子哥的。

    “他熬汤？”苏提疑惑地看着期叔，这分明是期叔常做的活。他们店里有一道招牌就是珍奇牛杂。每天都要熬的。“我看看去。”苏提下楼。果然进了店门看见谭知扬在大锅旁搅着汤汁。

  s9 ?  r9 Y! W5 W; P    苏提走过去不远坐下。谭知扬看了他一眼。

    两人无声，一人搅汤，一人观看。

    “在这里可习惯？”苏提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放心么？”谭知扬满脸都是汗水，虽然天气已经冷了，可是守在大锅旁，总是会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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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总是期叔熬。怕你害我家没生意做加什么东西下去。”

    抹了一下脸，谭知扬看他一眼说“期叔腰疼。若你怕我加料。不如你来。”

    苏提斜着眼睛，无赖般说“如今我是你老板的儿子，监工就可以。”

- W  G5 B: n  d  L9 k' B& _, R    听他这么讲，谭知扬不再说话，继续搅汤。看着他右手还缠着纱布，像戴着露指的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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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天偶尔看以前的财经杂志。据说你也被成为商场神童。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苏提不以为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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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知扬微微一笑“你以为商场神童如何？游泳池中，你指望百米飞人夺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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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输的是气魄。恐怕知道自己不是谭家公子的时候，已经三魂七魄都不见了。”

6 y1 T. g, g+ H" V3 _$ r' b' w6 w' P    “你说的对。”谭知扬也不否认。

    “哼！这样活在世上干什么？”苏提居然恨他不争气。

    谭知扬手里动作停了一下。随即又慢慢搅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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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4 X) c5 g( ]; |  ]6 F6 e/ ~7 W    苏提说什么，他也再没接话。弄得苏提十分无聊，上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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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下楼吃早餐。发现谭知扬正穿着店里的衣服，在店堂内穿梭。本来铺子不大真姐和期叔只请了一个伙计，有时忙不过来，谭知扬一来，倒真帮了不少。进门得时候，隔壁得娇婆还和真姐说，“这个新伙计真是勤快，又靓仔，而且斯斯文文，一点都不像做伙计的。只可惜从来不会笑。”

    真姐说：“他心里不痛快，还指望他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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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呢？”

- f/ I9 l$ K% g8 F7 }* N    于是两个喜欢讨论八卦的女人开始滔滔不绝，不时看着店堂里穿梭的谭知扬，偶尔还指点一下，恐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讨论谁。

# ?& x3 L4 o( \; p" d  W    谭知扬几乎目不斜视。有人点单就过去，没人点单就收拾台面，或者靠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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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_  `3 u& `, k; u  t& i    苏提找个位子坐下，谭知扬也不过来，倒是以前的伙计升哥过来问他吃什么。苏提让升哥忙，却冲着谭知扬喊“喂！有客人不招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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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A1 t  v+ k    谭知扬抬一下眼，然后走过来。“客人你想吃点什么？”

' Z4 C; \3 |" l    “一碗状元粥，萝卜糕。”苏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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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知扬转头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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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5 k& S3 K8 O) b    很快他把苏提点的东西端过来，苏提抬头看他一如既往的脸，不由说：“我看你早晚把这里的客人都赶跑？黑口黑面，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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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1 X, n6 _. n8 z4 e    谭知扬也不理他，转身对着一个新到的客人“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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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7 w" j$ R# k# A# z6 w    依然面无表情。

    从开始的记恨，到如今的不屑。苏提不喜欢那种一点风浪就打惨的男人。如果对生活没了渴望，不如一头跳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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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J* K/ p% c- d0 S: O7 S    这个念头没有多久，苏提居然真的看到谭知扬坐在楼边，只要他稍稍一探身子，就立刻粉身碎骨。

9 o4 s8 ^$ p0 M9 U# e' J( w    不能大叫，苏提慢慢走过去，一下把他抱下，两人摔倒在地。他没有感觉到谭知扬的挣扎，也看不到他的脸，只感觉他的身体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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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气急，伸手给了他一个嘴巴！他恨这种自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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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没用！就这么要死吗？！”

3 l6 K$ u: v5 s+ T+ _. \( I    谭知扬的脸贴在地面，苏提坐起身子，用手扭过他的脸，想训斥他一番。却看见他满脸泪痕，面色凄怆，不知怎么他那日的笑容又印在眼前，苏提刹那呆滞，声音也没有那么大声了，只说：“你这是干什么？”

) n6 N, K8 ^9 w( C  ~! W' m    谭知扬将所有表情收回，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我只想嗅一下，死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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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 T7 L( U8 ]6 P    “什么味道？”

3 G$ g; s) k" ~    “很腥。”

    “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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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9 O; e! q6 [- `/ ~    “比鱼虾要腥，比海水要腥，比鲜血还要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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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知扬！”

) K' Z$ d2 O* y6 o* _    “是。老板的儿子？”谭知扬坐起来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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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十块钱就可以翻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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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那是大哥太抬举我。”

  }5 T$ ]; l4 w( d    “那多少钱你可以翻身？”

    “你要做什么？”

    “我借你钱，要你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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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知扬直直地看着苏提，苏提也在夜色里看着那张苍白清俊的脸，那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睛，还有，那未干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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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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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h1 ]1 \" j( }. [$ _1 }    喝口咖啡，看着穿着印着珍奇茶餐厅衣服的谭知扬，苏提有点怒气。那晚，不知道为何冲口而出那样的话，那人怔怔看了自己良久，发出几个字

    “你帮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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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K' f; t3 v7 T' L, R4 U    之后，依旧在餐厅里忙碌。似是要在此奉献终身。

) \1 t# x+ ]) W# G' ]    商场神童，就是这般没有气魄之人？

" L9 e8 z$ b& s2 s3 g    站起身准备上班。以后这人的事决不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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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P$ z4 m2 ?# k9 m- h5 l% G% h    走出门口，经过挂着烧鹅的玻璃窗，不经意回头，却正对上谭知扬在里面望出的目光。苏提一怔，随即瞪他一眼，往前走去。

    日子过得有点恍惚，吃饭间，和同事聊天间，提取证人口供间，总有谭知扬在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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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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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k4 F+ Q- m+ ?) x/ l$ z    大概这人倒霉到极点，让自己不得不注意。苏提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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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的亲戚好友，一概不见，这人倒也奇怪。还是他大哥真的有手腕，让他可以没有任何机会？也许，谭知扬正是无力而要去探知死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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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喜欢游戏碟，到相识的铺子去询问最新的游戏有没有到。正闲聊间，却见远处谭知扬从一间唱片店出来，身着店里的衣服，手里还是送餐的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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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9 a& l$ M  r) W. N    苏提走过去“这里定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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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i) V0 ]/ ]( O5 y    谭知扬吓了一跳，瞪着苏提：“你怎么能随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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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1 [# H) e$ |# s    苏提得意说：“不要做坏事，否则我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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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c! y, A' u0 O; j    谭知扬居然没有冷面冷口，轻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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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看他手里拿着CD，抓过来问：“这是什么？”

: p3 _# c$ w$ Q) Z& w7 b* ^  Y    谭知扬立刻抢过去。

  @+ ]( T- d: v, L    苏提又立刻抢回，举高手，看到唱片的名字，是英文老碟。标价几百港币。苏提咋嘴道：“珍奇餐厅果然将你养的不错，立刻摆出公子哥的闲情逸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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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k6 _5 @' k, @1 l    谭知扬冷冰冰说，“还给我。”

    看着他严肃表情，苏提觉得无趣，将CD放回他手中。“很了不起么，不就是一个CD。”

5 y$ h- H& x- R# \8 M" L    谭知扬往前走。苏提跟着。然后苏提快步超过去，感觉谭知扬在身后走，心情立刻不错。忽然身边闪过一个人，依稀见过。苏提拦着他

0 T" R% u# E- Z7 W    “andy?”

    Andy见他，似是一惊，随即平静所说“苏sir，来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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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H. ]& D& }( l0 ~    “是啊。”苏提笑一下，往身后一看，谭知扬正看着他们。

    “那不打搅你，先走一步。”Andy飞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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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地方，让苏提觉得奇怪，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只回头多看了ANDY几眼，Andy走的飞快。

    谭知扬骑了单车过来，准备返回店里。苏提拦在前面说：“慢着，我也要回去的。”

    “巴士，小巴多得是。”谭知扬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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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坐这个。”苏提指着单车。

" z, K4 D3 _' ?    谭知扬看着他不可理喻的样子，抬眼说：“我不会带人。”

+ r2 C, s( u/ E/ t    “我会！”苏提非常高兴的将谭知扬抓下车来，然后自己骑上去，慢慢启动，然后让谭知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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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郁闷地，谭知扬坐在车后，繁华街道上，苏提铃铃声骑得飞快，谭知扬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抓着后座和车身的连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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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w% c  y$ _3 Z+ o/ f5 Z3 f! ^    兴头起来，苏提的屁股离开车座，衣服飘扬，打到谭知扬的脸上，谭知扬用手拨开，对于苏提没名兴奋非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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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n! c7 v# x) H! C5 O) J    好景不长，乐极生悲。一个小小石块，两个人连同车一起飞起。哐啷一声摔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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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看着自己擦伤了的手，有看看身后慢慢爬起的谭知扬，突然哈哈大笑。

; ^' U: R1 K9 o$ r' d) a    谭知扬看着他，苏提说：“怎么样？摔了又怎么样？哈哈一笑站起来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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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让谭知扬没有准备，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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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此时站起身，伸手把谭知扬拉起来。谭知扬对着他说：“千万别告诉我你是故意的。下面这么多级台阶。从这里摔下去，恐怕你怎么哈哈笑也不会站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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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不置可否，歪了一下头。

    谭知扬下意识摸了一下衣袋，随即紧张地回头过去，很久没有转回来，苏提顺着他的眼光看到地面。那张刚刚买回的CD躺在地面上，已经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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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知扬慢慢捡起它，随着半个前壳的掉落，苏提看见那张CD已经不再是完整的圆。

) e+ h0 [6 U3 L* O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苏提已经感觉到，那张CD对谭知扬的重要。此时，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许久才说出一句

    “一张CD紧张成这样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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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f# t: L0 a! `4 }    谭知扬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张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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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慢慢心虚。又不想认错，摆出不在乎的语气说：“用不着这样吧，顶多买一张赔你喽。”说着，把那张烂CD从谭知扬手里拿过来，谭知扬没有抢，只有嘴里发出声音

  Y/ E" H' M  s# ^    “那老板说，这是仅有一张。我找了几年，这是仅有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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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t: l6 s- O0 `/ }$ {' a, z7 n: c    “怎么可能。”苏提依旧不愿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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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知扬扶起车，推着向前走。苏提拿着那张CD，终于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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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3 W0 O( _    那几天，苏提看着谭知扬都有点讪讪的。他找了几家CD店，果然都没有，而且，口径一致，这是几乎可能断市的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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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3 K( y4 n, F0 w0 ^. I" h2 l# w$ P    天台似乎是两人可以无他人相处的地方。苏提叼颗烟，若无其事走上楼去，果然看见谭知扬在那里坐着。

    慢慢走过去，谭知扬看到他，也看了一眼他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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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说：“那张CD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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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3 m! b& v' k/ y$ |9 G1 c8 U    “不是。只不过是个物件。”

    这话他以前说过，失去项链那晚，他昏迷前念着项链。那天CD碎掉时，任谁也可以看透他难过的眼神。他为什么偏偏说不过是个物件？莫非，他心底压抑着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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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心上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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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爱人么？”苏提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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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呢？”谭知扬反而问他。

% u8 d7 S* L# p: N1 u; E% x    “没有。”苏提说“所以不理解你这种失魂落魄。”

" T: F1 \/ o8 z* c2 W6 e7 J    谭知扬居然笑了一下。

    “你有？”

. R. n0 B3 D  u' R5 k! V/ M2 S    谭知扬没有反应，只是眼里有什么流动了一下。

    “爱人是什么感觉？”

5 @, d" M1 a! r  T    谭知扬对着远处看，转过来问苏提“给我一颗烟好吗？”苏提递给他。他深深吸了一口。看着那烟蒂。谭知扬说：“原来抽烟是不用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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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E) r# ^$ {    苏提看着他生疏的抽烟动作，却看着烟雾从他嘴中吐出，那一刹那的迷蒙，让他迷惑。

! w/ Y: @/ k$ `- z6 c9 @    那个晚上，风雨大作，苏提曾辗转反恻，天台小屋的那个人的影子和表情一直在脑子里盘旋，他想知道，他爱着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当一声巨响传来的时候，他惊惶地冲上楼去，看到倒掉的屋子，他几乎喊破嗓子，在大风雨中冲了过去，不住地叫着他的名字

7 O9 o: N( T: F# R4 a    “谭知扬！谭知扬！谭知扬……”

4 L; s& v# X! y) M, d. l* S    用手去抓那些湿着的瓦砾，想拔开那一切，让那个冰冷的人可以走出来。里面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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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y! ^, W' M* \- r1 J    嗓子已经哑了，突然有声音从后面传来：“你在找什么？”

    猛地回身，站起来，将他抱进怀里。紧紧地。

asacrying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九）

    苏提从来没有过那样一股彭湃的感情，在台风的夜晚，毫无预兆地爆发出来。当他紧紧搂着谭知扬的时候，他仅仅想把他拥进怀中，自己的感情，完全化成力气，包围着他。在那样的大雨下，在惶恐过后，一切都变得不顾一切。

    谭知扬在他的怀抱里。他不知他是什么表情，只觉得那身体温度是那么的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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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着他的脸，狠狠地吻在他的嘴上，他的嘴唇是柔软的

    “为什么不早出来，为什么吓我……”苏提口齿不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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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不到谭知扬的回应，但苏提也完全没有去感受。似乎，自己那一发不可收拾的感情，正破堤而出。

    换上了苏提的睡衣，谭知扬擦着头发，苏提看着他。他慢慢放慢了动作，看着苏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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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貌似坦然地说“我是个GAY。”

    “我也是。”谭知扬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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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 I$ R. ]6 j    苏提笑“好像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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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感应到同一类人的磁场。”看了看苏提的床“我可以睡觉么？很困。”

    苏提说：“那……早点睡吧。真姐和期叔估计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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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谭知扬倒在床上，苏提凑了过去，躺在他身后，手伸过去搂他的腰，他的发端传来一阵清香，虽然是苏提用惯了的洗头水，但偏偏他就有一种不同的味道。将脸贴在谭知扬的头发上，嘴巴在他的后脖子处呼气，然后，伸出舌尖，舔他的脖子。谭知扬微微缩了一下身子。苏提的手探进他的衣服里，他的身体再度抖了一下，这刺激了苏提，他开始顺着他的脖子，吻上他的下巴，他的唇，那里依旧柔软，向上，吻到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在轻轻地抖动。接着，苏提扯开了他的上衣，顺着他细腻的脖子，向着胸前，肋骨，小腹，慢慢而下，直到……

4 [# y2 N* a  b# B. C9 p1 M+ ]    曙光微露房间，床上的被下，是两个赤裸的身体。其中一个，慢慢起身，坐起来。看到了桌上万宝路的烟盒，心里不知被什么刺了一下。站起身，脚有点发软。

- |* ]! N, k" E. K+ y# ^    苏提从背后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那匀称的赤裸身体。

2 x% j& e6 V1 ?& f6 [, T    “谭知扬。”那人转回头。苏提对他一笑“你的身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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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i. n* _3 d: k/ j2 ^    谭知扬没有特别笑，只说“我要去餐厅。”

    苏提伸展了身体“我还要睡一会儿。”

    “我没有衣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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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r0 K3 v! w: }! o8 g( a6 j1 _0 t    苏提咧开嘴“那就这样下去吧。”

    谭知扬反而拉开他的衣柜，找了衣服出来穿，他比苏提矮一些，也没有苏提那么健壮，衣服有些大。看着他穿着自己熟悉的衣服走出门去，苏提对着天花板傻笑。

4 Y, B% @! v  E: b: V3 `( K    苏提格外愉快，居然阿琼说想喝东西就请他去楼下警察餐厅吃下午茶。阿琼说阿提你吃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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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帮虾叔借孙女放学，还给她顺便买了食物。虾叔说阿提你吃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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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J& O. k) l/ E% T# c2 |/ _    苏提居然答应和阿发换班。阿发也认为苏提吃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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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的卧房本就一张大床，因为天台小屋被毁，谭知扬便搬下与他同处一室。本来真姐还以为苏提一定不答应，谁知他一口应承。真姐又和期叔唠叨，期叔也不多说。

    在楼上瓦砾里，谭知扬找出几件衣服，那白色和黑色的名贵衬衫，已经不复华贵，在泥水渍中完全没有了以前的质感。倒是那些不起眼的T恤仔裤，洗洗依旧可以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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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东西，都不再了。”谭知扬自言自语。

    苏提看着他“还怀念那些东西吗？”

    “不应该再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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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一共买了四件衬衫。他和wilson黑白各一件，wilson穿白色，他便穿黑色。如果他穿黑色，他就穿白。黑白总是绝配，对不对？

* L0 o2 r- k8 X# j9 M! H" r# O    只是，sharon喜欢wilson穿蓝色衣服。于是，wilson总像一片天空。不属于自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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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H  J# I7 w3 y/ q    虽然和谭知扬上过床，在做爱的时候，两个人是投入的。但是，苏提不再有以前的那种放松状态。以前，管你是谁，不喜欢，就不再往来，再找一个，解决问题。这一次，不一样。每次完事，他都搂着他，希望，他把什么事讲给他听，那些埋在心底的事。

1 S- P- Z4 {5 F9 b7 A8 c    他还是喜欢去屋顶发呆，他总让苏提抽烟，他喜欢坐在楼的边缘，他总是满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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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E/ S% o* v% z0 s" W& U    有一次，苏提在出去查案的时候，看到谭知扬，不方便打招呼，于是看着他在车前的人行道走过。那种漠然，融入不到任何东西里去。苏提非常怀念那曾经看到的笑容，也许，因为再也没有见到的缘故。

; E& `/ c( X% J9 c    反复看着那些何方申和老友老伙计的合影照片。思想里却是谭知扬。他记得他昨晚说“也许应该搬到远一点的地方去。”

% _( s0 T& |5 W2 E  T9 C    苏提说：“不行。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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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知扬问：“你这话当真吗？”

    苏提正色说：“绝对当真！”

    谭知扬说：“你曾告诉我没有爱人。我留在你的视线之内有何意义？”

    苏提语塞。他想辩解。但不知从何说起。

    或者说，苏提也在告诉自己的意识，对谭知扬，他只是需要，和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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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闪过一张照片，苏提无意识地翻过去，突然，猛地翻回来。那里面，有一个30多岁的男人，那男人让他觉得不同，特殊，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仔细看过去，终于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链子，下面有一个方形的挂坠。而这条链子似乎储存在他大脑的缓存区。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6 @* v" d" h2 _% R( N+ e6 R0 |    猛然！灵光一闪！

. R# x" e" ^$ ?" Q    “烧卖！这个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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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卖凑过来：“这个男人叫岳宏昌，是何方申的成衣厂的厂长，是合伙人。不过已经去世了。”看着苏提惊喜的表情，他问“怎么？有线索？”

    “他的这条链子，我看到有人戴。”

/ q9 B+ c7 S8 f6 c. K. i1 ]7 g    “一条链子，有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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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链子是没有什么。你看上面的字。”

    烧卖拿起照片，那条方形挂坠上分明刻了名字。

    烧卖也笑起来，大家都围过来，苏提得意地说：“你们猜谁戴着同样的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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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摇头，苏提说：

    “Andy”

# p( t8 d+ R  g; s1 w7 L    阿琼回忆了一下，随即喜道：“是啊，andy叫做岳家尧，真的是姓岳的。”

- s# b) R: D& d  s    这当然不能证明Andy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但是，起码，是一个线索。而且，岳家尧一直隐瞒这个关系，至少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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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p: F4 i% i  K, ?* O) c    大家直奔酒店，却被告知，岳家尧已经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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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能让这个线索断掉，一组人纷纷通过各个层面寻找。

    回到家里餐厅，却不见谭知扬。问真姐，真姐愤愤说：“我还在找他，送餐出去几个钟头还没回来。”

/ g" p/ u7 u5 f$ S1 I8 l    苏提一惊。才想起，谭知扬大哥好久没有出现了。

asacrying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十）

    要找谭浩枫，苏提去了谭氏办公大楼。知道希望很渺茫，但是居然看见谭浩枫从大门处随着几个人走了出来。本来没有想过那么冲动地上前，却听到谭浩枫问旁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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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哪儿？”他唯一的感觉就是，那是指谭知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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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7 J2 P3 ?$ y3 g    立刻冲上前去，苏提被挡在几个人外面，他仰仗自己的高大，对着谭浩枫发出同样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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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P: D; l. \7 z    “他在哪儿？”

1 s# q5 Y2 z5 W$ K: V    谭浩枫从来都是有气势的，对着面前这个人，他装作不认识，虽然，早已知道谭知扬已落户这个警察的家。

+ ~* @& @+ C$ o7 H0 F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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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警察！”苏提亮处自己的证件“谭知扬在哪里！”

    “你来这里质问我曾经的弟弟在哪儿，倒是奇怪。”

- D- l! z  N- a5 S* @7 u3 l, d    一众人还是往前走，苏提不得不后退，眼看着谭浩枫就要上车，苏提冲过去，大声吼道

* S* x3 ~& @2 I( w; ^6 O    “我问你谭知扬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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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d. Z- P' T- u$ K    谭浩枫忽然站住，对着苏提说：“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我会告你毁谤！”

    苏提被旁边的人挡开，谭浩枫坐上车，坦然将手搭在大腿上。在车子开动的时候，他突然对着苏提摆出一个笑容，然后迅速变成严肃，车子飞驰而去。

$ I. V1 f- e/ w. _2 S    拦住一辆计程车，告知司机追前面的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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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I$ i9 h0 b7 ]( ?5 U& `    “我要交班的。”司机不满嘟囔一句。

    “我是警察！”苏提不耐烦地叫道。

" p0 l% [; X: P& v    “阿sir，前面是bence，你让我怎么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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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你追就追！”苏提狠狠地说。

0 l5 N" Q5 R8 r6 q    司机大哥说的没错，很快，他们就被甩开。苏提愤然下车。手机却响了起来。

    “喂！”是餐厅的电话。苏提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你去找我吗？”里面传出谭知扬的声音。

1 u8 C0 E: [* Z& N" j" l    苏提觉得所有提起的气都松懈下来，对着话筒想吼叫，却听到一个平静的声音“你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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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2 |' h# g/ I9 W, Z) I; E    “在海边坐了一下，谁知忘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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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样啊。”苏提发现自己天生的坏脾气不知道哪里去了。

, @3 ~8 x0 o) A  V6 c- @    晚上，搂着背对着自己的谭知扬。他总喜欢背对着，虽然这样，苏提搂起他的姿势很舒服，但，不那么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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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看见了谭浩枫。”苏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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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果然去找他了。”

# j4 g+ E- @; @8 P3 [    如果苏提不说话，谭知扬很少在做爱后说话，他常常以为他睡着了，可他说起什么的时候，他总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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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4 ?- t2 ~) v8 n; x$ X    “我看他不可一世的样子，应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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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不用再找麻烦。现在见到他的人，我会把钱乖乖交出。”

    “为什么？他何必如此？”

    “像你说的，他怕我翻身！”谭知扬轻笑。

" m  S& `! M+ n/ M3 \    “你告他！”苏提不忿地坐起来。

    谭知扬扭过脸来看他，说：“我告的，你可以抓的，顶多是那几个蛊惑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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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知道那是真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只骂了一句脏话。

$ _2 R" @: m+ F0 D& T. g1 R    谭知扬拉被子说：“很冷，让我盖被。”

' _1 I% c5 ^  {& A2 R  E# R    苏提反而把被子压下，又扑到他身上，刚刚掀被露出的谭知扬赤裸的身体上，是几处苏提留下的吻痕，这让他看起来格外性感，再次撩动了苏提的情欲。

    “不要。”谭知扬挡他，苏提的手伸下去，握住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谭知扬的声音已经微微带着喘息“不要……苏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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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要吗？”苏提抑制不住地钻进被子里盖住的重要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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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T  B5 F1 X: C) s# A$ D    谭知扬的身体在颤抖……

. F  m2 y8 N* B    第二天，谭知扬居然发烧。烧得非常厉害。真姐想起一个老方法，要帮他用酒擦身，被谭知扬断然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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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C* v% A" }/ p0 t5 f- U    苏提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床上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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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上房门，苏提用真姐推崇备至的老方法替谭知扬擦身。他慢慢醒了，看着苏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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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3 J2 y) w) x# R    “你不是吧，当真相信真姐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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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由得你不信。我小时候，真姐就是这么替我医病的。我一度以为，医生也是这个方法。”

    谭知扬笑得有点无力。虽然如此，苏提还是觉得他最近笑容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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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笑容，苏提问：“那次为什么对我笑？”

/ s; p% W5 s3 B( M    “何时？”谭知扬半张着眼睛问。

    “那次在酒店。你弹琴的时候，我看到，你便对着我笑？”

    谭知扬楞了一下神。随即说“我不记得。”

. R2 d) J1 W* F  R3 F7 b+ ^' `' `    他知道，那时他是对着幻觉里的wilson在笑，偏偏苏提在那个方向。

0 ^9 n% L. g# B& `0 `+ E    真姐敲门，苏提把谭知扬盖好，原来是真姐熬了粥，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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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x4 z" p" v' i8 u    “这个不是在餐厅厨房熬的，在家里熬的呢，清淡些，细致些。阿扬你要快点好啊。”

, k, G4 B4 l- y( p- I9 Q    谭知扬说：“谢谢真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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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f0 f1 a; b$ G( p; e    “是啊。好起来，也好快点下去帮手啊。”真姐非常真实的表露着她的心态。

7 F' b% Y& ^+ |    苏提把真姐送出门口，餐厅里的生意还是很忙。

    转回身，对着谭知扬无可奈何地说“真姐就是这样，明明好心，总要在嘴上把自己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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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既往，谭知扬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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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4 n' t7 a    “吃点东西。”苏提坐在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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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m* ^8 N5 T9 f    谭知扬抬眼看着他说：“从来没有想过，你还有这么温柔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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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里温柔。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碰你？”

: M# q2 Q- M) n3 W+ F$ ?    谭知扬直直看着他，然后突然说：“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可以？”他忽然坐起身，对着苏提的嘴唇就吻了过来。苏提丝毫没有防备，但潜意识里，已经疯狂地回馈。

' u- v2 ]! V1 r& @$ {    进入谭知扬身体时，他已经满头虚汗。但是，这似乎是第一次，谭知扬如此主动，在苏提还在犹豫的时候，他听到他说：“不要停。苏提！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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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鼓动下，苏提全然地释放着所有激情。在最后的高潮后，放松的一刹那，他感觉身下地身体一沉。谭知扬歪在床上，失去了知觉。

    突然，感觉，谭知扬也在发泄着什么。用着，与他不同的方式。

0 R2 I& T: |0 G" q. T5 j1 K    将他抱在怀里，又是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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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在医院。打着点滴。旁边没有认识的人。扬起自己的右手，那里有一道伤疤。

" M3 g9 f4 U/ ]- m    Wil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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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么，又念出这个名字。

1 t/ P1 n& O0 r) E    那个已经将自己剥离他生活的人，现在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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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记得，谭知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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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偶尔会想起，谭知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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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会觉得对不起，谭知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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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还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