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说好了不哭》BY无香【完结】

skwstc

) G8 Z; H# B; @  V' k 第十章

) u" P& k9 d! y+ w7 _$ [
! \2 U- c7 `/ u5 \　　竹取从少年的身上爬起来走进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信也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从那天回来到现在，他总是这个样子。做爱的时候比以前还要放荡，像要把身体里的一切都发泄干净一样，然后就是发呆，又一下子没有了声息。
( b' R" u: S5 f5 i& r
3 W) {. R( L- i+ H# A6 R　　竹取一把抓起信也的手腕仔细地审视着，“最近在吸毒？”

　　信也轻扯了一下嘴角算是反驳，有些艰难地支撑起身子，脚步不稳地朝浴室走去。竹取看见信也背后长长的一道伤疤，本来没有流多少血的伤口，到底还是长出了难以磨灭的疤痕。竹取不知道他是不是该愧疚，他不是那种没有风度的男人，但是……
# s# i' w5 r, W" h% k2 C8 }$ Z
　　竹取摇了摇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正确性，这次却连接好几天，怎么都无法平复下来。他太了解信也了，不过还是个少年，看似平静的面孔下，其实表露出来的东西还是那么多。

　　竹取打开房门去拿早餐，一只苏格兰牧羊犬就跑了进来。这是朋友最近寄养在这里的，本来脾气很狂躁，但是自从信也住了进来，便缠上了信也，也老实了许多。果然，信也裹着浴袍出来，大犬就扑了上去，殷勤地摇晃着尾巴。信也摸了摸它的头，难得地露出一个笑容。竹取觉得自己又开始嫉妒了。

　　“那么喜欢的话，送给你好了。”竹取半讨好地说。
' G! a; E2 w" l3 _6 v7 A4 B5 r
$ B( }4 ^8 [( g9 a% F& V" F% F　　信也眼睛都不抬，只是很突然地说；“已经养了这么大一只宠物，干嘛还要养狗？”

. x- _& p2 d9 Z% v5 ^3 `　　竹取一时间不太明白，转念才知道信也其实是在指他自己。“这是朋友寄养的。”本来用不着解释，可是竹取还是说了出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在介意些什么。

　　“好幸福。”
* B2 a6 R# n0 [% x8 q7 R
7 ~6 ~- P! X: c- j0 q; K1 W　　“什么？”
; Z$ [7 v, b6 ^) e5 N
　　“我是说这只狗。”
! o8 G% s+ c& b9 I) P+ j8 t
　　一下子明白了信也的意思，竹取的怒火又有点往上升。信也却迳自说；“因为什么都不懂，就不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就算被主人虐待，也会有动物保护协会之类的出来撑腰。离家出走的话，说不定会比较悲惨，但是也难保不会遇到说‘好可爱’，然后就抱走了的好心人。”
1 h4 ~$ L8 ~1 _0 l) s4 l
　　“你是在说我虐待你吗？有什么不满意的就直接说出来！”竹取狠狠地拍了一下玻璃桌，震得咖啡杯都掉在了地板上，帕的一声跌个粉碎。
/ `+ w  k9 X! Z) x4 A7 I( x- D
　　信也又沉默了起来，专心地逗弄着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这样的性格反倒越来越像那个叫原谨吾的，让竹取越来越有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想起当初原谨吾说：即便是奴隶，主人也会给予爱护的。

　　竹取走过去一手抬起信也的下巴。刚才因为低着头没有看见，现在看见信也这么苍白的脸色，还有满眼掩饰不住的恐惧，不论是亲吻或者殴打，竹取都做不到了。低低地咒了一声，竹取转身出去再找一杯咖啡来。

　　信也抱着狗狗的头，狗狗伸出舌头在信也的脸上乱舔一阵。信也笑起来，“你在安慰我吗？嗯，我好想谨吾。”把头埋进大犬的颈项。
" q% g3 C7 g  a+ p7 `- `; v( {
　　冷静下来，很多事情便容易想明白了。对于原谨吾所做的事，也大都可以理解。与其说对原谨吾是愤怒，不如说是失望更多一些。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把谨吾当作天使一样，坚信他会引导着自己找到幸福；可是一旦发现那个天使不过是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信也回想起来，发觉自己对原谨吾的第一个感觉居然是对的——应该是比自己还要悲惨的人吧？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成了自己的精神支柱。

4 Z  m% i4 Z1 Z* x　　发呆的时候总是会想；谨吾现在怎么样了？那样的一个人，一定还会秉持着还有女儿要照顾的心思，继续像蟑螂一样活得好好的吧？谨吾就像被他捡到的小狗一样，说到底并没有什么必然的牵绊，可能离开的时候会有些难过，过些时候就好了。

- C/ L) o3 U/ n7 g　　可是……又总是忘不了谨吾的眼泪。就算是红牌，也有不得不接的客人，这一点信也再清楚不过。
0 k) ^' \" m: z
) Z$ D; q# _; ?　　以前很多觉得奇怪的事情现在豁然而解；谨吾为什么看起来总是很疲惫？还有那一次异常的高烧……

3 A) P) n9 R- i8 J6 G! D　　他是傻瓜才会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 z. U" c/ N9 G* L
3 I2 s  c% E1 _* C; l　　现在一切都没有用了。通往天堂的大门再次关闭了起来。就算自己考上了大学，可以脱离这一切又怎么样？谨吾还是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

　　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让人努力，可是他自己呢？还不是一样在做这种事情。身体又不好，年纪也有些大了，还是那样一个容易让人吃定的烂性格。

3 u9 r; u) V$ R( `% ?6 O; K: {3 C! r　　信也恨恨地咬住了下唇。为什么还要替他担心？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啊！也许……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 Z. J: C9 |3 w! w$ T: D6 G) C$ }$ `
　　手机的铃声和竹取的脚步声同时响起，竹取一边接听一边走进来。片刻把手机丢给信也，“找你的。”

; ]) u+ k8 f# X" l5 _　　信也吓了一跳，这种时候，不知道还会有谁来找他。

　　“我是信也。”

$ P0 T$ m) O# T/ G　　“是我，藤野。”
+ b. s! k: t" W/ [" }
　　“有……有什么事情吗？”直觉应该和谨吾有关，立刻紧张起来。

　　“谨吾有去找你吗？”
  k1 f% w( L. u' W& S; O
4 I9 o# {. u* M- m　　“唉？沿有……”

　　“这样的话……打搅了。”藤野顿了一下，仍旧什么都没有说。
7 \7 P" z1 n& @7 n9 X9 [
" [3 {3 h, I5 H& M: P: G　　“等一下！”信也大喊，抬头看了一眼竹取。竹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谨吾……谨吾他……”

　　要问什么？还好吗？可是人应该是找不到了吧。

$ ^2 i1 y( J; G5 F2 Y- `* y　　要问去哪里的话，对方也应该是不知道的。

　　“如果不麻烦的话，帮忙找一下谨吾。刚醒过来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绪子小姐晚上才能回来，我走不开。”
5 }: f) y' H4 }' y' R
　　信也愣了一下，刚醒过来是什么意思？生病了吗？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可是那么多话，他问不出口，于是直接问：“出了什么事情？”
2 ~) i3 h5 M( h% @4 F
　　“是露亚。那天你走了之后，我们才发现露亚跟到了店里。”
5 r# s1 ?% \& X9 M  K
　　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信也呆呆地看着竹取，一句话都不说。

9 }. x: n8 i/ O　　“怎么了？”竹取走过去，信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好像吓坏了的样子。
( W& h! {) W% ~0 K) ?& v
' v, @0 m! w' E　　信也突然冲过来抓住竹取胸前的衣服，瞪着竹取好半天，又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帮帮我，求求你！帮我救救谨吾，帮我找到他，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保证我保证，我不走了，绝对不走了！”
5 l( Y) V5 Q/ {: C( X# I+ K
　　慌乱着在自己脚下哭成一团的信也让竹取吓到了，手忙脚乱地把信也拉起来。认识信也这么久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信也害怕成这个样子，慌张到完全失去了理智。“怎么回事，说清楚。原谨吾又怎么了？”

* B) c" b- ]: ^0 l9 |, e8 B1 x　　只是知道慌，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信也清楚地知道他和谨吾的女儿露亚是不同的。谨吾曾经说；不是没有想过死，只是想着还有女儿，就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是放不下的；也说过；只要他还需要谨吾，他就不会离开。
; O+ R' x# B6 b# P% N! _& o
　　所以在那一瞬间，信也就知道在那一天原谨吾到底遇到了什么。
- s  B) K& l$ Q0 _
, C5 ~" A3 I) F5 D: i8 Y4 l* {　　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原谨吾是一个远离梦想的人，那些未来啊，美好啊，对于原谨吾来说都是不存在的；但就因为他太过成熟，太容易让人依赖了，于是渐渐忘记了支撑那个男人的不过是别人的需要和期待，那么轻易地就会被人破坏，被人否定了所有生存的价值。
9 X) U4 }4 L$ P
　　信也抓住竹取的衣服哭成一团，“都是我的错……露亚对谨吾来说，是唯一的希望了。找一个人去让谨吾照顾，或者把狗狗送给他也好，这样他就可以活下来了！”

　　听起来完全没有逻辑的话却让竹取听懂了。那个原谨吾，本来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他早就觉察到了。用别人的映射来肯定自己的存在，从来都被大家认为是最可靠的存在，像精神支柱般树立在每个人的心中，其实不过是个完全没有自我的空壳而已。

　　竹取使劲摇了摇信也。不过是个孩子，一遇到这样的事情，立刻就慌乱了起来。“别哭！原谨吾至少会听你的吧。我帮你找，自己不努力的话怎么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7 w  s. z% _3 J　　谨吾的脸似乎就在眼前，微笑中充满着鼓励和打气——不就是想要保护谨吾，才努力到今天的吗？就算那个男人令他失望了，但是……如果自己也放手的话，还有谁可以保护他呢？那么瘦弱的一个男人，明明自身已经是一无所有，还总是要照顾别人，保护着别人。
1 o: u1 A: m: l3 e3 `
　　信也想起自己承诺的保护，其实从来都没有做到过。既然谨吾都可以鼓励他振作起来，他为什么不可以让谨吾振作起来？这些事他居然今天才想到！

9 q0 b8 V. b1 q; T　　信也使劲控制着自己的颤抖，哭泣的声音小了下来，哽咽一时间却还没办法停止。“竹取……先，先生……谢谢……谢谢你。”
4 x+ S* z7 Y7 s' d# }, Z4 w. F
0 H- J+ O6 G, T! H2 N  p& P2 m　　第一次被信也感谢啊。竹取忍不住苦笑……他到底做了什么啊！
) E) x% K8 y( ]: j
; k5 ?# X7 Z' V1 F" |
, \$ s8 U" s& ]
　　竹取带着信也一起来到绪子小姐的店里。见过藤野，才知道谨吾是昨天晚上从店里离开的。

2 \! C' v3 _; J' [0 V- z# S　　关于那天的情形，藤野并没有特别说明，只是解释谨吾从那天开始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昨天本来已经有了好转，可是一闪神他就已经不见了。，

2 D: ~3 {) j6 }$ J1 [) n　　含糊的言辞，藤野自己也知道没有多少说服力，可是信也和竹取，一个比一个更加的漫不经心，彼此闪躲着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F4 G1 P, L6 p  h  T
3 W7 f" j' q9 W　　“总之，我们这里人手不太够，大家分头去找找看吧。”话一说完，信也就要往外冲。

　　“信也！”
1 m+ e' z; f, g& H6 l. `. b
- `+ q8 E7 i2 j+ R; e; M　　信也回过头看着叫住自己的竹取，一脸的防备。

7 Q& s- t/ ]) r5 S6 t　　“带着手机，有消息通知我们。”
) p8 C0 ], _" i$ [" A4 S
　　信也很别扭地接过手机，不知道该不该说感谢，但是别人的好意，他也不能完全无视。略略点头算是表达了自己的一份复杂心情，信也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f  C# A8 z; {
　　竹取露出一个复杂的微笑。对于信也，他算是彻底丧失了自己一贯的坚持。

　　“我好像又看到了一个怨夫的诞生。”含着几分调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竹取转过身，看见绪子正缓缓地走过来。
+ ?6 T5 j; N( \1 l2 i0 ~' F% D- E
: ?. M' F4 u/ d5 N7 ?% N　　“不是说晚上才到吗？”
) ~. `5 J) z, c% M9 ^
# @) M- K" F" _7 l　　“已经天下大乱了，我怎么可能在外面待着。”
2 W! U! Z; t. K- ~( U  v
4 ?4 U5 F: g1 L　　竹取又看着信也远去的方向。明明已经连背影都看不到了，却仍是忍不住张望下去。
3 I8 U" N* b5 }8 A
) q. B- G* j/ r! d/ }1 C. M　　“不死心吗？”

5 `) _# b5 L. e$ Q, h7 |　　“你知道的。当年追求你不成，我才会喜欢上信也的。他和你一样美丽。”

( q6 N  m# b' r& M8 d" x　　绪子意料之外的没有接话。
  G" {" k. T& x2 r3 {% k( j
2 ]0 G4 a0 ^0 j% S  p& d　　“我会把钱全数赔给你的。原谨吾是个很笨的人，但是他有一句话我记住了：如果目己不幸福，至少让身边的人幸福起来吧。”

& @6 j4 W/ K3 [/ p2 a　　“你对原谨吾很有信心的嘛。”
5 {  t6 S" S! i, T- s8 |' w
' t5 @5 _# e0 M' h# e2 h　　“不，信也是我的儿子。”隐隐有为人母亲的骄傲在里面。

6 p; T! u2 R! [- R! n: F　　竹取看了她很久。这个一辈子行只影单，却倔强地独当一面的小女人，也许到了今大，他才真正发现她的美好来。
- W- \- x; c! C
　　“你是个好女人，绪子。”
5 O$ R& R$ u! \# N( [$ c' V9 i
9 [8 v6 U  H' W* s' t3 k7 s" y　　绪子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笑了。

% m5 @4 w1 N8 b6 g　　其实原谨吾到底去了哪里，信也完全没有线索。
* `$ {; W1 Y% [8 ~; Y( I0 Z! }( Z8 L) C
　　那个男人总是把自己的事情紧紧地隐瞒了起来，用一副笑脸轻易地瞒过了所有的人。信也下决心：如果看到原谨吾，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可是现在，每路过高楼就忍不住抬头往上面看，心里隐隐觉得，说不定哪个瞬间，眼前就会出现谨吾血肉模糊的尸体。如果真的那样的话……真的那样的话……不敢想下去，却也抑止不住习惯性地把事情往最坏的一面考虑下去。
2 X$ C- \6 n2 d
7 M1 \# z# p/ f* \4 t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真诚待他的人，不管那是不是真正的爱，或者多少带着同病相怜的温情，信也都觉得说什么也不该放开手。对谨吾说的话，他已经开始后悔了。原谨吾最珍惜和宝贝的从来都不是自身，而他却利用了谨吾对他的感情，毁坏了丢给谨吾看。

　　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乱晃，除了越来越焦急，一点办法都没有。想着原谨吾可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静悄悄地死去，整个人就无法冷静下来。
5 }2 w. N1 ~6 C0 `$ C% U9 u6 `
　　天色暗了下来，城市庞大的人流又开始潮水一般的涌动。新干线把人群不断地运走和运来。
2 _, g+ U7 P# A
% h7 @) G/ e+ N5 r  ]5 U1 F　　信也站在人来人往的车站中央，看着人来人往。
3 u  R, z- N5 O# u/ s9 Q) ?
& R  T7 E6 u1 \& _0 r2 y3 h　　他太不了解原谨吾了，关于谨吾的爱好，身世，一切的一切都不知道。信也开始奇怪，他怎么会这样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 ]* r5 ]; }5 u& h　　肩膀突然被人碰了一下。原本以为是准不小心碰到，却又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
6 a) R3 e2 ~6 ?# }0 I+ U
　　“信也……”
4 n5 Q" c- ^( ^5 ~/ j
8 \7 Y$ U* u# U# [4 V( \5 V　　“谨吾！”信也几乎跳了起来。

　　是原谨吾没有错。完整无缺，毫发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依然清减，一贯苍白的脸色更是带着几分暗暗的青色，但是整个人还算很好，脸上的笑容也是信也熟悉的，只是多了几分拘谨和不安。
8 h( Z- x/ D4 ^0 {
! F+ V$ R) \1 D; ]7 z; ]: c　　“看见信也站在这里……所以……想过来打一声招呼。”
% }. Z( c  N* E) r+ j
　　“你怎么会在这里！”信也的声调高了几分，脑子里很容易联想起新闻里有人卧轨之后的悲惨样子。

　　谨吾很自然地把这样的声音当作是自己出现得不是时候。正想道歉，却被信也一下子抱住了。
: U' a- x4 _) F0 q4 Q! \& a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似乎只有他们是唯一静止的。谨吾只能任他抱着，听见趴在自己肩上的少年用闷闷的声音说；“我在找你啊，笨蛋！你跑到哪里去了！”
! G9 R& e  O4 M7 f  ]
1 D, a. s8 J# L' ?! T　　为什么又哭了呢？看到信也站在车站的中央，穿梭的人群，只有他一动不动地找不到方向；丢在那里不管的话，也许都不知道要站多久。本能里泛滥出来的同情心立刻让谨吾放弃了一走了之的想法，就冒昧地走了过来。即便对方不需要他，仍是忍不住想要去担心，去惦记，谨吾自己都没有办法。

" Q) a6 w: x5 }" i# y　　“我……想回老家看看。”
6 D1 h% O& ]2 ^3 o
* I. {5 a# r; ^3 _8 z" ~6 c( j　　信也惊讶地对上谨吾的眼睛，“老家？”
  r; H( u* q) ?  z! M+ o
7 a, H  i# V! }. R9 ]- R3 d: A! t　　“嗯。”别开了眼去。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但是信也好像完全不介意，原谨吾不知道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又担心起来。小孩子的心情总是反覆无常，而他总是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可以慢慢地平复那些伤痛。所以尽管心里一直渴望着，原谨吾却连自己是不是被原谅了都不敢问。

8 F' q2 Y; Z  R3 d3 t　　“我可以去看看吗？”信也问，看见谨吾一脸的惊讶又重覆了一遍，“我也想看看谨吾的家。”
+ v! |) E$ H: g0 W% E- e5 ^
; u" t# s% b$ ^　　谨吾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信也突然兴高采烈起来，习惯性地扯住了谨吾的手。右手的手腕不过空荡了几天，感觉却像已经过很久了。没有人拉扯着他，便没有了所有的动力。
6 h# L4 X* W1 K7 t% v- ?6 |8 h1 x
　　在昏睡的那几天，谨吾梦境里都是信也和露亚指责的面孔，尖锐的语言和滚烫的眼泪，反覆纠缠。
) w) q4 t1 N, m
$ B- p2 T* u4 f  ?9 {# K9 {　　本来以为他可以不在意的，毕竟这些人总有一天会离开他；本来以为多少会理解一点他的苦心，分开的时候不会太难看。但是在一天之内，原谨吾一直以来固守的信仰就被打碎了。只能把暗伤压下去，麻木了就应该不会再疼痛了。

　　拥挤的列车上，信也很自然地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让谨吾站在角落，一路都没有说话。快下车的时候，谨吾自己牵住了信也的手；信也假装没有看见，默默地跟着不出声。
/ d4 d" ], O1 n4 r% k) H- w2 X
7 D$ s! R& \! d# X% L) N4 {: O! i　　出了车站便没有了好风景。这不过是中心城市之外的小地方，逐渐被高速公路和铁路所吞噬。车站的西边看起来更破败一点，细巷弯绕的小巷道，一看就是便宜地段的地方，但是还有一点当年老城市的气氛。

　　谨吾指指这里说；“这是我的家。”
, X: _0 V. \3 O
　　不过是更深更狭窄的一条小巷，信也并不知道谨吾指的是哪里。仔细看了，倒是很明显的有一口深井似的入口，但却铺了石头，做工仔细，亮着一盏灯。
5 F6 z+ y* M) E6 k8 Q
　　“那里是附近最有名的剧场。每天晚上都有脱衣舞的表演，一直到十二点，然后那些人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列车回家。我想绪子都是从那里出来的。”

+ q5 m9 Z% v' a$ M( d- k/ K( j5 _  s) Z　　谨吾微笑了一下，“以前经常和绪子跑出来喝酒。这附近还有一些幽秘的角落，有一位婆婆的烧肉非常好吃，不会碰见店里那些讨厌的客人。不知道还在不在。”说着又牵着信也的手走过去。

　　果然不出多久，从一家朝鲜料理店拐过去，就看见一家小小的烤肉摊。木质的屋檐下摆放着一张长条的桌子，除了烤肉，还兼带卖一些清酒。谨吾又絮叨起来：“那个老板叫阿杰的，偷渡过来；后来娶了年长而懂事的太大。她在一家日本料理店当炉台招待，又会烧，又会讲话，见过的世面也多，知道珍惜阿杰那样的好男人。一开始也许只是互相利用，可是后来真的长久在一起了。很幸福。”
" n& C# S# J, Z$ u* V0 ?# j
　　信也在平板的叙述里多少听到了向往的滋味，于是说：“我可不可以请你喝酒？”

　　“你还没有成年。”
# p, k/ ]3 {+ o  {  f  ^9 U* P9 u
9 O$ p( C( W- W# W5 [1 T　　“今天就成年了。”
& v7 E5 U0 w. v2 J
. G- C3 S0 e9 N3 n+ y$ }　　谨吾惊讶地看着他，“那我请你好了。”
! _- R& u7 o4 \2 f( |
　　老板和老板娘很显然已经认不出来昔日的熟客了，但依旧热情地张罗着。
6 c7 i& X* Q! M: [
  H5 E& s' r. s- `' L5 L" Z6 R( N　　在长长的桌子上占据了最左边的一角，两人又静默了起来。

　　“来之前，先去你家了。”

　　谨吾说的是“你家”，让信也不舒服起来。可是他不想反驳谨吾，谨吾想要说话，他愿意听。就算心里有再多的不安，他都可以忍耐。谨吾不一样，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远去，信也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将谨吾紧紧抓住。

6 m$ H2 u  s5 \8 x( t  f4 k) z　　“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很多余……”
0 d+ L: k* S4 T9 w
( U* S2 p! `% ~　　“我不觉得多余！”信也任性地说，谨吾也只能无奈地笑了一下。

　　“堆积的衣服已经帮你洗过了，记得回去收回来。楼下的房间也收拾好了，你随时可以去找别的同居人。冰箱里的优酪乳明天就过期了，回去晚了的话就不要喝……桌子上留有纸条，其他的你可以自己看。”
/ T5 p0 a6 D. o: {' U  I
' D- H! C8 d- p% p5 x/ C+ w0 e　　信也一口气堵得喘不过来，半天才说；“你在留遗言吗？”

　　“遗言早就写过了。我没有什么保险，不过遗体捐献的话还能有一点钱。如果不麻烦的话，就一起存到我的户头里，密码是……”

　　“原谨吾！”信也大叫了一声，周围的人都回头看了，原谨吾都还是笑笑的表情。
% s3 c) f; k6 ~8 q
6 K. V4 I; H9 }4 @$ f: c! q　　信也背对着人，也不怕别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勉强控制着，可是声音还是颤抖起来，“不……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 t  u# _; E4 k0 _0 ~+ @2 w
　　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吓到眼前的少年了，谨吾想去摸摸他的头发，手伸出来，又缩了回去。“我不会的，那样的事情做一次就好了，会给别人带来很多麻烦的。”

% K& V( i8 L$ s9 F  Y　　“你！”信也暴躁到想要杀人，或者杀了自己。为什么会有一个人，连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都要先考虑别人的感受呢！并不是想要谨吾死去，只是无法再忍耐这个男人的思考模式！却连责骂都无法开口，反而气得自己眼睛红了。

7 v* b. l; _0 o( G* l. m$ ?　　谨吾露出相当惊讶的表情，手足无措地想要帮信也擦去眼泪，却始终不敢真正碰到信也的脸上。
! I& y( i- @( F; y3 v
$ k/ S1 U. J1 X8 K: i　　信也急了，一把抓起谨吾，扔了些钱在桌子上，立刻朝巷子更深黑的角落跑过去。看到周围并不像有人的样子，信也一手压住谨吾，一手飞快地解开谨吾的裤子，在谨吾还完全没有反应的时候，就冲进了对方的身体。
% H: A1 \+ j: ]% L6 U
. H5 }. @" K9 L8 u　　撕裂般的疼痛让谨吾冷汗直流，咬着牙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好在信也很快就发泄了出来，却埋在谨吾的身体里不愿意离开。望着谨吾的眼睛红红的。
# B( o; d0 e, ]
+ g1 L5 C" B$ C& k8 M; B) k) {　　“对……对不起。”虽然还不是太明白是为什么让少年产生了这样的冲动，但是看信也的表情，似乎错在他。

　　“谁准你说对不起了！是我强暴了你！”信也大吼起来，眼泪也随着落了下来。一边哭泣着，一边补上缺失的吻。“为什么你总是这个样子！你为别人着想的时候，就不会想着对方会不会接受呢！我以为你会死的，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我只有你啊，只有你对我好，只有你爱我。就算是同情，就算你不过当我是小孩子，我也不会计较的。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 O0 h1 o* P4 [* [$ L3 D2 x
　　少年的泪水蹭得谨吾满脸都是。苦笑着，明明被抛弃的人是自己，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呢？

. b. b" V1 V3 a  w! {　　“信也迟早会离开的，信也是有未来的人，我没有……所以，即便我不在身边，信也只要努力……”
* X4 Y. |6 C- n7 e; @# \: e2 ^
7 c6 n4 e9 _. v" _　　“我可以为了你努力，为什么你不能为我努力呢！”
; }" M- i3 l0 x" r
　　谨吾愣住了，“那是……那是……”
$ i7 z: ]" `9 s! c2 n, s
& Z5 F0 @" H% [" @* b　　“在绪子的店里，你值多少钱，我买你下来还不行吗！不许走，绝对不许走！”

, m5 ~  t4 @4 Q: N0 ^  n　　谨吾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信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却并不想收回。再极端的方式他也做得出来，只要此刻留得住谨吾。说什么不会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一定只是骗人的而己：身体如果只属于谨吾一个人的，谨吾就不会在乎，所以要让谨吾从头到脚都属于他才可以！
. }+ t: |) c8 f+ J
& B- m( n- F5 l/ ]; |8 T5 R　　“你可以去和绪子小姐说。”谨吾淡淡地笑起来。原来……还是高估了自己，以为不会再被信也嫌弃和憎恨，但实际上只是小孩子就算不喜欢，也不愿意让别人拥有的独占欲而已。因为知道他的身份，就找到了最合适东缚住他的办法……并不是，并不是……单纯地希望他留下来而已。也许信也还没有找到适合他待的位置，其实不用的，一个角落就可以，只需要在他腐烂成尘埃之前看看他。
8 E/ m/ O  i2 ~: t( j2 e
3 }* G$ s" i! h　　低垂着的头，不用想就知道谨吾对自己的看法，但那是他在没有能力挽留住这个人之前，最后的任性。满含着说不出的歉意，信也将谨吾的欲望含在口里……
% m2 p0 [9 r# n5 {; h


　　几周之后，信也登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谨吾象征性地去送。自从那次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说过话，这次来送机也不过是挤在人群的最后面，躲开信也寻找的视线而已。
$ E2 g! b% F& {3 K  O: K& K+ S
　　信也用了所有的积蓄将原谨吾买了下来，而作为母亲的绪子也最终说服了竹取，一起送了信也前往美国的机票。信也对着谨吾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就算我不在，伤害自己的身体，生病，不好好吃饭，一切的一切都不允许。我会让绪子和藤野替我看着你的。”
0 R4 k' Y1 F% Q( O
　　“他们会把你的宠物养得好好的。”谨吾笑着开玩笑，却看见信也的脸色铁青了起来。他也许真的丧失了对信也的感知能力，对他是不是关心，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已经完全不知道了。也许是因为感知对方心思的那颗心已经完全死掉了的缘故。
% h% p" |7 h3 E# V9 Z+ b- g# `
' j% Q7 b2 k: p# r2 f8 F　　竹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谨吾的身后。信也已经进了登机口，看不见踪影。“为什么不跟信也说话？他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没有什么话要对他说的吗？”
! H2 C9 @3 B# @& M
/ w$ P6 W) V- m$ z: [6 A; a# K　　谨吾想起昨天晚上信也在自己身体上下的咒语。如果他不努力，信也也会在那边堕落下去，甚至说出“如果敢伤害自己的身体，我就在那边切断手脚丢回来给你看”这样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少年任性的胡言乱语，却依旧让谨吾不寒而栗。

　　——请暂时的，为了我活着。这是信也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 I  ]2 q& C- e+ A　　竹取叹了一口气，“谨吾，信也说，他要去学医，为了你去学医。如果不是为了你的话，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你不知道我听了这些话有多么的嫉妒。”
$ @! u1 a' ?! Y2 [, Q  E0 S
　　谨吾惊讶地抬起眼，这个对于他们来说高贵无比的男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更重要的是，信也说……为了他去学医。

% ^; p- M, w% J( [' t. a　　竹取耸了耸肩，示意谨吾跟着自己走，“我送你回去。”
+ {( J+ W, L7 c3 Y& |+ d5 t
/ c: g$ y0 p7 L7 \. i$ i2 ^　　“不用了，我……”
, _, n; D3 S- Z6 S9 z, I
　　“用不着妄自菲薄，原谨吾。两只狗还知道睡在一起互相温暖，更何况人。”
2 I3 G1 U* d- f$ W  r
　　谨吾沉默了下来。对着掠过头顶的飞机暗暗地许起愿来。——会一起努力的，说好了的。
4 v! e, ^% P) ?
; N: l( J% c5 R" ?, w& V# R

3 ~0 x; {. B' x% r- {( \, `0 M

9 x2 q/ B2 }: I  E4 P5 e! B

[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0-23 09:06 编辑 ]

skwstc

冬日暖阳
末
- ~& _  d0 e6 ^2 R7 P0 ]7 R
　　新的一年一开始，信也就说自己年底会回来；附注着归来日期的信，从春天发到了冬天；所以信也真回来了的时候，早已经有点麻痹的谨吾还是觉得没有什么真实感。
- m, Y/ |6 }$ `" l$ I8 `
, |9 J% ]& c+ D9 @- |' Q+ f　　那是冬天第一次降温，据说国家为了节约能源，统一规定了室内温度的平均值。一向很怕冷的谨吾完全不想出门，却硬被人包成粽子一样送到了机场。
# X6 t  g9 q3 D1 b5 u+ W
7 g- Q$ ^* N) |3 w/ w　　风刮在脸上刀割一样的疼，谨吾顺理成章地被大风吹得两眼生泪，站在出关口前。

　　他长高了，肩膀也宽。甚至还有了浓密的胡须，让谨吾有点不太敢认；但是那个人一下子就丢掉了行李，把谨吾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我回来了……”

　　穿太多了，感觉不到对方温暖的体温，一点真实感都没有。谨吾只好低着头小声地说着早想了千万遍的话；“欢迎你回来。我很好，真的。”
* v" \' P' H2 U5 j6 c
' M9 M+ {' y, I. T　　浩浩荡荡酌人群只剩谨吾和信也两个人。依旧是包裹得严严实实被塞进计程车，可是那个已经不能再被称为男孩的家伙仍旧死死地盯着他。五年了啊，好快！却也在不知不觉中磨平了一个人的思念。
& D  U% A2 n  h: X6 E
( ~9 d0 w4 y9 |9 X% {　　信也只穿了件薄薄的外套，谨吾有些看不过去，“他们没跟你说降温了吗？很冷吧。”费力地把自己的大衣解开，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
" z0 ?4 d0 t1 V
' n2 G  r9 t/ |; \  t　　“手套呢？你的手好冷。”

　　谨吾愣了一下，信也却又贴着他的耳朵说；“我急着想剥光你，但不是现在。”

　　谨吾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了。这才觉得……嗯，这个人是信也，因为他的恶劣一点都没有变。
* d  v; T6 A$ i6 _! U1 t4 C2 t
! C* G$ O4 C8 v$ C3 f0 L0 P! {　　回到家，天已经黑下来了。谨吾让信也去洗澡，自己钻进厨房去做饭。没一会儿，就感觉被一个冒着水蒸气的家伙从后面环住了，那双不老实的手拼命的想从他的衣服下摆钻进去。可是天很冷，谨吾穿得并不算少，信也费了半天的力气，都没办法往层层叠叠的衣物里插进自己的手。

　　索性一把抱住谨吾往卧室走。
( }- f  q# p+ T  z
　　“喂，饭！”

　　“等会儿再说。”他已经忍耐了五年，他并不是圣人。

　　衣服很快被扒了下来，信也很急躁，难脱的衣服就直接用扯的。谨吾被勒得很疼，刚想开玩笑说；“不用担心，你的宠物被照看得很好。”突然觉得眼睛一涩，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 j$ I/ G  Q1 V  O  Y7 n　　躯体被打开了，大概是因为冷才会浑身都哆嗦起来。可是信也的身体也很快压了上来，像是唯一的暖源，让谨吾恨不能把整个身子缩在里面。
) J. \1 n( V6 ]
　　有些粗暴地被刺穿了。这倒是信也一贯的作风，总是声色俱厉，然后就会给你温柔。

0 c2 |7 E8 {) p  Q　　信也在谨吾的身上留下无数或轻或重的温暖痕迹，或凶猛的冲刺或温柔的律动。谨吾一直咬着下唇，一句话都不肯说。

　　完全沉默的一场性爱，感觉上就像是野兽间的交配。

& M  g; ], M- H, A　　信也被子把两个人围得严严实实的，紧紧地把谨吾搂在胸前。谨吾记起他们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动作。那时他还发着高烧，睡梦中就像是在一片冰天雪地里。直到他找到了冬日的暖阳，才安心地晒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谨吾才发现自己是在信也的怀抱里，愣了很久，还是勉强着爬了出去。梦果然是梦，哪有只属于自己的暖阳。

　　谨吾笑了笑，却听见用下巴摩挲着自己头发的男人低低的声音；“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你一直没有叫我的名字。”
- G4 ~1 }) }0 ?* `) o
: c5 j3 h( g* \, F5 m　　谨吾没有说话。他不想说，那个叫信也的，是他除了家人以外，唯一个付出了所有，只希望对方能幸福的人，会让他心疼，会让他欣慰——身边这个与他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的人也许还没能到这样的程度……是冬天的缘故吧？谨吾的感觉变得异常的迟钝。

　　被抱着去浴室洗了澡，又被抱着在新铺的床上躺好。谨吾还在发呆的时候，信也就已经把饭端到床上来了。“尝尝看我的手艺怎么样。我一直在想你喜欢吃什么，可是之前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只好去问藤野，还被狠狠地骂了一顿。”
: `- j4 q& P7 l% d% I! ?! h
　　信也嘿嘿地笑。发现谨吾没什么反应，有些尴尬地闭了嘴，干脆用喂的塞给谨吾。
) j8 a0 n( u0 y& h
  A. p1 X9 [/ x2 K3 M　　谨吾吓了一跳，勺子又装得太满，蹭得满嘴都是。信也懊恼地去抓纸巾，谨吾却快他一步，“没事没事，我自己来。”

　　信也按住谨吾的手，“誓言解除了。”
" Q  a5 A0 X+ r; u% n+ s. V9 p
, w% E6 s# }6 H7 o　　“唉？”
4 n, L* M$ G0 |, S/ f! U$ `
　　“我威胁过你，要你为我活着。现在不用了，你好好为了自己活着就好了，快乐一点……找……找自己最喜欢的人。”
; ^0 g. W) h) n1 G$ d. `. N) c: d, P
　　谨吾吃惊地看着他，却见他又恨恨地抬起头来，“但我还是会追求你的，我和藤野——或者不管是谁——都应该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的。这个你没有资格阻拦我！”
0 d7 _* ?/ m, W1 L- `& x1 T
: ^/ C. W" u/ T( D　　跟藤野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又一副快被气哭了的表情？谨吾奇怪地看着信也大步地往屋外走。
1 q8 a9 }$ K9 `- ?
) [, c5 S% I# W" L9 H" T　　“我上楼了。”

　　“那个……在美国还好吗？”只是觉得心疼，于是就拦下了信也，却又别扭地觉得不知道该叫他什么才好。

/ |4 Q  n1 m% {3 k' `　　信也没有回头。“还好。”

　　谨吾想起藤野拿给自己的那些信。除了短短地报平安，就是最后写给谨吾的一句话——请加油。对于孤身在外的辛苦，一句都不提。

　　于是谨吾有时候会突然地想，信也要求自己为了他好好地活下去，却也何尝不是在为了他原谨吾努力地活着？
' R! {' O0 e0 h; f2 N& Y7 u$ n
　　谨吾注意到信也抓住门的手抖得有点厉害。回到楼上，也许就会一个人哭起来吧？他想。
: B9 l5 h5 h. Y; ~  t) q7 J
　　熟悉的疼痛感很快地涌了上来，凶猛得让他措手不及。只有信也才能让他如此，不是吗？

6 l7 z0 y% I5 j0 F　　“信也……”
- C0 _# D% k+ Q+ o# f1 \7 h% h
) X7 ^8 B  B+ [2 l. Y! {　　信也猛地转过身，果然如谨吾料想般红了眼眶。
$ Y, K1 ?+ _. _2 e( _2 u
　　“今天很冷，一起睡吧。”
5 G, i! j; O% ^- ~8 j" f
　　信也一脸的难以置信，谨吾却已经拉开了被角，邀请他进去。
# X' U7 u" U( |( \6 K
　　“笨蛋，小心着凉啊。”信也抱怨着，却蹦跳着钻了进去。

　　不知道会不会再梦到只属于自己的冬季暖阳？谨吾闭上了眼睛。

　　“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不会再走了。”
( r/ y0 v, m6 g3 S" J. x
1 _* V1 F+ M, k& j; w* v$ q　　—本书完—



/ \2 ]+ K+ G3 z+ \" R; v" P( T$ R
" {0 k( v1 M& F( g% Q( H: V
) ]# H/ y& l1 p5 n; x% d
$ T$ c" v9 {8 V9 l2 g' z: c- [[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0-23 09:05 编辑 ]

梦笔生花

看了还是满感动,觉得很难有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