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边躲边爱》 BY 蓝淋【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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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躲边爱BY蓝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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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T3 F4 R6 s/ j2 E4 G第一章

  f8 M( C* U8 v# z2 p　　和他相遇是那一年冬天的晚上。

　　老虎机把我身上最后一个子儿都给吞进去了，干站着看别人打游戏，是XXX最郁闷了，于是我套上脏兮兮的外套，从哥儿们手里A了包烟，抽一根烟歪歪地刁在嘴里就往街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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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8 _7 l: F2 q) I  N　　“方其，今晚有空到我那去怎么样？刚弄到两张碟子，日本的，一点都没有锁码，那姿势也挺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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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妈的。”我把烟头按在那胖子的肩膀上。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想上我，先剜掉那身一走路就抖的肥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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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4 P* x1 l2 F9 E4 g7 ~. q8 Y　　我方其再怎么落魄也是有原则的，身材样貌综合评分，加起来起码也得八十分以上才能凑合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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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马路的时候，我把脑袋缩在竖起来的领子里，用那把已经快不行了的打火机，想把烟点起来。

% p' O+ f& F, D& c　　“靠！”愤愤地把打火机扔了出去，脏话还没骂出来呢，身子莫名其妙地飞了出去，着地的时候眼前一黑，头一阵晕，忍不住挣扎着骂出来：“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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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Q% H+ ~* W　　那辆撞到我，或者贴切点说，是擦到我的黑色轿车的车窗摇下来，从里面探出一个年轻男人的脸。

& {+ y6 i3 f; H+ M) V$ d; j　　“你……没事吧？”他有些犹豫地问，声音异常清脆。

  I) `6 {  P) D8 D4 h: j　　“没事？你XXX也来撞撞看！”我应该基本上是健全的，除了头有点震荡、腿有点擦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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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是你闯红灯的，把我们车刮坏还没让你赔耶！”一个女孩子扬起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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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s& Q4 ^4 G% g- G3 H　　“闭嘴，八婆！”我冲她比划了一下中指，气得她直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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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正，开车啦，别理这个流氓，我们赶时间！”

　　流氓？我直觉就要随便摸个什么东西，砸向他们的挡风玻璃。

　　“这五百块给你，到医院去检查一下。”男子开口了，他戴着副大墨镜，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晚上戴墨镜开车，八成是个变态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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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T: u! A6 A% C: @　　“靠，五百块，我给你好了，你也让我撞一回行不？！”其实我已经觉得赚了，五百块可以买一千个游戏币，够我打一个礼拜。

! g1 _1 o* |0 E. P6 G　　“你……”

　　男子示意她安静，然后拿张便条写了几个字递给我：“如果检查出什么大问题，就打这个号码找我，到时候我再负责你的一切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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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顶讨厌这种彬彬有礼的斯文人，可是我好歹也算是个通情达理的文明人，肚子饿了，刚好有钱吃宵夜，懒得再闹下去。

- u; i7 F2 |* Q, y; E0 W* u4 H　　“便宜你了，下回给我小心点！”我气势汹汹的一把抢过钱塞进口袋里，用力瞪了那男子一眼以示警告，然后趾高气扬地走掉。

　　唔，那个窝囊男人的下巴，还真是挺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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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J1 j: S$ a　　靠着那五百块我过了两天舒服日子，第三天就不行了，又窝在宿舍里吃泡面。

0 Z8 t& v5 r' m3 z; O　　“方其，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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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2 d; C1 J2 }% K; u+ _1 l/ H　　“妈的你叫魂啊！”我懒得抬眼看兴冲冲闯进来的红头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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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又再吃泡面，日子这么不好过啊。”

　　“是啊，还是5毛一包的那种。”我意兴阑珊地用勺子困难地把面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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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清汤寡水的，你也吃的下？”他夺过勺子拨拉两下，然后怪叫：“不是吧，这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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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z% D* {. Y0 U* q　　我冷冷地看着他从我的碗里捞出一袋调料包：“你XXX有屁快放，待会儿我还要上课去。”

3 w% z/ I6 M5 V3 j: F" {　　“上课？”他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我。

2 C) S  Y/ V+ M( W" X4 j& O5 v　　“看个屁，没见过啊。”我继续吃面，“肖大名捕的口译课我已经跷得差不多了，今天再不去，期末就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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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U& q: `0 [% n. z+ R4 s. ]6 q6 o　　补考是无所谓，体验人生嘛，只是我搞不好连补考费都交不起了。

2 t6 c5 B( p! _. K3 s# H　　“真可惜哦，本来有个CASE要给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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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F" B1 `　　我“哼”了一声：他常常热心地要介绍兼职给我做，全是帮人看孩子，交一把年纪的老头讲ABC啦什么的，三个小时五十块钱，我还不如去玩老虎机。

　　“是这样的啦！那人临时要到美国两天，缺个翻译。我就想到你了，你那边熟嘛！两千块哦。”

　　我放下勺子，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勉强道：“机票不用我出吧！要不包机票住宿那肯定是不干的，两千块钱够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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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l8 g3 r; Y/ S* H) t7 i% B　　“那当然，人家哪在乎那点钱。”文威这个八卦男人还凑到我耳边小小声说：“是个明星哦！”

! y( Q2 L9 V* u5 Y8 T　　无聊，钱多就好，管他干那行的。

" u5 A* z4 ^( l( A　　我站起来，伸手问道：“联系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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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s/ ]' r5 x# c2 i" j　　敲门之前，我胡乱理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拉了拉有点皱的夹克。大头文没说谎，好像真的是个明星之流的人物，我琢磨着混熟了跟他要两个签名，也许可以拿去卖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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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z, n! R9 U& w) f　　“请进。”很好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你好，我是文威介绍来做翻译的，T大外文系大四学生方其。”却是一片安静，没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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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火，老子已经很少这么讲文明讲礼貌了，XXX一点面子都不给。

' I* r  g6 v1 D) Y9 T　　“是你？”坐在真皮沙发上，低头喝着东西的男人看着我。

. A2 x0 A$ V4 B9 r- S- {- C. o# S* k6 n　　认识？你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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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这回换个女高音。

　　我瞪着那个女人，八婆！真是冤家路窄。

　　公司只定了两个房间，一个标准间给了那个八婆，剩下那个就让我们俩合住。

2 X* K- N$ T0 c" Y, t2 _! N　　说实在的我是有点尴尬。毕竟第一次的见面情况是比较那个。我只希望他忘了那档子事，最好假装不认识我，要不，起码也别再提那五百块。

! A& a" S% t7 y  k　　“方其，”他坐在自己床上喝一杯牛奶，“那次的伤没什么大碍吧，钱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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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你存心让我过不去是吧。“勉强够。我现在能生龙活虎的，全是因为我筋骨强健，换成了一般人，早就直接送太平间了。”

: v2 Y9 W8 a+ o8 \　　“你没打电话，我以为应该没事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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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想打，回去裤口袋没掏就把裤子洗了，那钱还成，纸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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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v! z5 N3 m- e6 N7 N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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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发现，这男人一个非常惹人讨厌的地方，就是说话从来不正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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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i+ V. w/ v" L　　呸，了不起啊你。

- ~. w, a; e) P, _) U  d9 S& ^　　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手上不停换着台。换到某个画面刚好是两个男人赤条条抱在一起。要是平时我早凑近点聚精会神去看了（近视得不轻），偏偏今天旁边还有个人，多碍事。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换台。哼，吓你又怎的。

5 l# {5 L! g$ V1 C　　果然这男人有点惊恐：“这个……是同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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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怎么，有趣吧。”我得意地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研究。”

" p( x* r7 n3 a! m& i　　“很有意思的，要不要我免费教你点常识？”

　　“男人和男人，多脏。”他皱起漂亮的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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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V" j4 Z7 t* }/ h7 f　　我的怒火被他一个细微的动作和简单的词语，轻而易举地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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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脏？！你说谁脏？”我猛地跳起来去揪他的领子：“我就是同性爱，那又怎么样？！骂谁脏啊你！”

9 J7 y/ D3 ~& h$ j　　那晚我的第一件糗事，就是在一个几乎陌生人面前，大声公布自己的性倾向，另一个就是那个看起来比我高不了多少，壮不了多少的男人，居然轻轻松松躲开了我的拳头，还反手扭住我的胳膊把我按在地板上。

9 h) r7 w! j1 }- a/ r! g7 Z　　我疼得龇牙咧嘴，还死鸭子硬嘴巴：“我操，龟孙子有种就放开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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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s- P5 x1 z. A　　他看了我一会儿：“你说话能不能干净点。”

　　我骂得更恶毒了，他手上使的劲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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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撑着不肯低头，实在疼昏头了，我听到自己在大声说：“你XXX这种姿势靠这么近，是不是想上老子啊，再不放手我要叫强暴了！”

　　他马上就松开我，迅速和我拉开距离。

% D0 l9 u+ o2 ~) P8 ~0 R　　我们互相瞪着，我猜我眼里一定满是怨恨，而他的眼里看起来全是鄙夷。

1 d- h5 C6 l9 c! T! U　　我“哼”了一声爬了起来，动一动已经痛得失去知觉的胳膊，踢掉了鞋子就钻进自己的被窝，拉起被子蒙住头。

　　过了一会儿，听到他的声音：“你睡了？！”

! B. Q1 c* d) g) T- J9 m8 f: v# L, y　　我屏息静气，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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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还没有洗澡呢，牙也没刷，多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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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着牙用力捶了一下床。蒙在被子里真XXX呼吸困难，想起明天后天还要给这个男人做翻译，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哎唷，气得胃痛。

　　我死命咬住牙缩成一团，像一只小小的虾米。忍一忍吧，疼完了就不疼了，很快就会没事的。从小，我就是这么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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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 t2 S$ [3 w/ h3 C8 y* o　　没有能力承受所有的痛苦，就只有在痛苦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很快就会过去的，熬过这么几分钟就好了，然后就挣扎着等那“几分钟”赶快过去。

　　遗憾的是我所要熬过去的那些“几分钟”好像太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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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爸妈离婚的时候，知道他们谁都不肯要我的时候，一个人回国发现奶奶已经过世，旧房子也卖掉了的时候，被自己心爱的女生背弃的时候，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强上的时候，喜欢的男人另有新欢的时候，给胃病折磨得半死，却找不到钱买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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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N' C7 D2 j- @. p; W　　太多了，我都已经习惯了。我把头用力地顶在膝盖上。忍住，不要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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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O, T% u4 k! C　　有人在摇我，摇得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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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头文，求求你让我再睡一会儿！”我不耐烦地哼了一句，翻身继续睡。

　　安静了一会儿，有人说道：“我是徐佐正。”

7 O. I  U' c" d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睡眼朦胧地使劲瞧他，奇怪，和我同一间的不是文威吗？

　　看到徐佐正古怪的眼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冲进卫生间把门关上。

4 r2 ~% `$ d- w　　我刚睡醒那德行是不能见人的，本来就比左眼小的右眼，简直是一条线，头发蓬松如鸡窝，目光呆滞如智障，说不定嘴边还有点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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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5 ?1 z4 _+ b　　费力地把自己梳洗得有点人样，然后慢吞吞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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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佐正站在镜子前面系领带，他穿上西装的样子真的……还挺体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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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i( G3 w& j4 f　　“老板，要开工了吗？”我挺客气似地问。直觉告诉我，应该和这个人保持距离才能避免胃痛。

# j5 }+ f0 a+ }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回：“换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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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暗暗咬牙：“我只有这么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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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开自己的行李箱。这个男人来美国两天而已，居然带了四大箱衣物，臭美，娘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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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给你。”丢给我两件衣服，“我们身材差不多。”

3 ^3 {2 C0 t3 A8 G" _4 l( y+ Q　　谁要和你那排骨架子差不多身材啊！“不要。”我说。准备维护自尊。

) s0 a) d6 a& A/ y! i% r0 s　　他根本懒的看我：“随便你，丢人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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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0 l, c0 V, ?# D. V7 K7 c9 f　　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时全身不自在，总觉得自己窝囊，随随便便就给别人两句话唬住了。

　　穿惯廉价T恤的身体裹在笔挺的西服里，呼吸都有点困难。不过看看镜子又觉得就算窒息了也值得。于是心中暗想徐XX你也没什么可得意的，人靠衣装，我包装的一点也不比你差。

　　在门口等我的他，一眼看见我就露出惊讶的表情，这让我非常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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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他说，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我惊跳了一下，有点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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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8 P3 ?) b4 I3 W　　酒会上如果没有时间吃东西，那就毫无人道可言。我捧了个自助餐盘子，站在两个举高脚杯的男人中间，不停地陪笑，不停地把中文和英文颠来倒去地说。等两个人终于OK了，盘子里的牛小排也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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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a0 [0 v  _! m　　我悻悻地把盘子丢在一边，另外拿了一个盘子，准备去弄点生鱼片和冻龙虾来吃。我有钱的时候也挺愿意去吃回转寿司和海鲜刺参。只是最近穷久了，经常连五块一碗的拉面都吃不起，难得今天有机会，不吃到恶心决不退缩。

　　“HI，”有个人递了杯柳丁汁，我正给龙虾噎着，头也不抬就接过来豪饮，喉咙口顺了才说声谢谢，然后继续往嘴里塞蘸满芥末的三文鱼刺身。

; v5 X% v& c7 z+ j' @1 B  q7 R　　“你真可爱。”半生不熟的中文。

　　我这才抬头看来人。是刚才和佐正谈笑风生的澳洲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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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A4 n% i" v  M6 S$ Z; \% V　　非常干净体面的人，西服和领带都很合体，头发打理得油光水滑，连一根乱的都找不着，连笑容都是恰到好处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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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0 Q# u% s. T+ g& C+ Q　　我冲他点点头，不太想说话。澳洲是同性爱的天堂。我一眼就能辨认出面前这个是同类。我寂寞已久，所以不打算拒绝。

8 \6 k, E/ ]1 l　　搭了两句话他就凑过来，手从我的腰上慢慢滑到臀上。我没有迎合，但也没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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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O& D% A1 p% b' R, _$ e　　“我们到那边去。”他搂着我往阳台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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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z4 k: A+ v5 x3 ]　　我一震，忙转过头去，看到徐佐正铁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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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打扰了，我有点事要我的翻译帮忙。”他嘴上说得很客气，抓我胳膊的手那劲道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3 `1 w' m# O' D* @　　等澳洲男子讪讪走开了，他瞪着我：“我请你来是为我工作的，不是让你勾搭男人寻欢作乐的，明白吗？”

　　我撇撇嘴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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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其你就不能检点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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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o0 y, c2 S( _& R　　我的手“啪”地一下把玻璃杯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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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I# @& f  l  }[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7-10-31 20:5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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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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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Q1 D' n3 F' L+ W, E' Y' W# M% |　　这次的翻译做了三天，给钱的时候他们倒是一点也不小气，给了整整3000。我捏着那叠不薄的钞票，心里总算有点舒服。

　　他的手修长而温暖。我看着他迷人的凤眼心里想，啊，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 n8 i; q4 P4 m3 ]8 U8 [　　他掏出笔在一张钞票上写下一串号码，然后递给我，微笑了一下：“这样就洗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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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i0 T) _5 r, g　　我哈哈大笑：“我会把它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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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F! c4 [5 p  _  R8 D　　那三千块钱我又很快地用完了。和大多数男生一样我永远搞不清自己钱包里还有多少钱，也永远不知道“储蓄”两个字要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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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 ]( H  x( I/ f　　反正有钱就赶快花掉，没钱的时候就饿饿肚子熬两天。我和文威在潦倒时，曾经两个人靠十块钱过了整整一个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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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威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是圈子里的人，可他能理解我，对我那些床伴也总是客客气气的，甚至经常自觉地把房间让给我，自己大冬天的晚上在街上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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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伤心的时候常会抱着他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爱我！”

5 S; k% `& h' G4 ^% w. c　　这句话是欧也妮对她的大个子女仆娜农说的，文威就有着娜农的那股敦厚劲，可我比起欧也妮的圣洁就差远了。

　　和我上过床的男人数都数不清，有好多个我连脸都没看清楚就做了，等醒过来的时候他们早走得不见人影，就算日后在路上碰到，多半我也认不出来。

) s0 ^0 d* M/ ?# s　　一开始我还有点不习惯，一个人怔怔坐在床上，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到后来醒来看到床上还有人就会想一脚踹他下去，我不知道这是成长还是堕落。

  M, D. d7 M. Y" a  A1 W: R) d　　“方其，你有病啊。”文威又在大呼小叫。

, B& h, w) D& H9 I9 z3 u; n　　“靠，你才有病，烦不烦啊。”我抱着牛津大字典埋头苦翻。搞定这篇翻译的话，下面两天的饭钱就有着落了。

　　“钱包里不是还有一百块吗？昨晚还让我跟着你啃馒头，你是人吗你。”

1 \+ r% ^1 H, x8 H6 b  ~5 f　　“那钱你别动。”我有点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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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千万别告诉我是有纪念意义，你舍不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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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ingo。”我点了根烟，“这钱是徐佐正给的，上面还有他老人家亲手写的手机号码。你想光那个号码就能拍卖出多少钱哪？何况还有他的真迹。值大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拿出来。你给我收好了，咱们以后的日子就全靠它了。”

　　“哇，你没病吧你。想发财想疯啦！”

/ x+ u+ Q3 b8 O# Z+ E6 n　　我笑笑低头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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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p' E9 A( m0 k4 `　　钱就是钱，不把它花掉，难道还收藏啊？我以前总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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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有空就把那张大钞拿出来，看着上面的字发呆。

　　“徐佐正。”

　　听说为了支持正版，徐佐正的新专辑20块钱一张发售，还附送一张演唱会入场券。在这种盗版CD都要15块一张的年头，为了抢购这张CD，差点打出人命。我是让文威替我去挤的，他块头大，物尽其用嘛。

　　“方其，你不会真的迷上他了吧。”文威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你们俩差太远了，不可能的。”

" l' w' W; y; {& y　　“神经，这话你对我们班那群花痴说去。”我啐了一声，便胡乱披件外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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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6 P' _3 l# j　　演唱会入场之前，我忽然想打电话给他。没什么事，就想跟他说“加油”……

, b/ I; b. {  g# R　　说不定连我是谁他都不记得了。

　　那头是久久的长音，“喂”有人接听了。是他的声音。

　　我一下子口干舌燥起来，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请问哪位？”听到他的声音，我嘴唇哆嗦着，手忙脚乱把电话挂了。

- o) U5 |5 c$ p/ w/ m$ h- t　　挂断的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他叫了声“方其”。也许是错觉。

　　没空多想，我被自己的狼狈吓住了。

　　演唱会乱成一团。他一站到台上现场就疯狂了，尖叫声此起彼伏，许多女孩子挣扎着推开保安要往台前冲。我打过无数场架，也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当场傻了，怔怔地看着疯狂的人群不知如何是好。

　　“蹲下，全都给我蹲下！”

* j9 s3 l9 s7 R$ S9 `, D' @8 j! z　　实在乱的不行，保安干脆把我们当暴徒给处理了，我莫名其妙还吃了一棍子，痛得差点扑过去拼命。最后所有人都抱着头乖乖地蹲在地上，看一群保安威严地拿着警棍走来走去，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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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后还有个小型签名会，几乎全场人都拿着那张CD排着队，等徐佐正签名。我夹在长长的队伍里，晕头晕脑地跟着往前挪，越来越觉得自己好笑。

　　方其，你看看，这么多人爱着他。这么多人，你凑什么热闹啊你。

　　轮到我了。把CD递过去，看着那修长漂亮的手指，我心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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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完了，他并没有认出我来。他根本没有抬过头。

　　心情不好的时候，是应该花钱买个顺心的，偏偏我身上连个硬币都没有。慢慢地走在路上，东张西望，看看能不能挡辆车带我回去。我要是个美女还好办，一个大男人站在路边拦车，人人避之惟恐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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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蓝色BMW从身边擦过去，我耸耸肩准备招呼下一辆，那车居然慢慢地又倒了回来，停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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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白皙得没有杂质的脸。我呆呆站着，话都不会说了。

* R9 S) t0 r% Y1 k　　“真的是你，”他微笑，“上来吧，去哪里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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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会在这里？”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同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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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X  |+ u- N2 W# B7 J* o　　“我的演唱会刚结束。公司要庆功，我实在累得不行了，想先回去休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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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抓抓头说：“我去看你的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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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说出来，我就后悔。

8 r1 C. V. q' h7 m4 I　　“真的？”他颇吃惊的问，“那……那个电话果然是你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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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l" H2 z% l7 v+ @$ `& c　　我居然是脸红，而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大声说，哪个电话啊？谁打的啊？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方其……你急着回去吗？”

% [+ {5 b% ?6 o" f4 K　　“不，不急。”我回答得很急切。这么急不可耐的是干嘛？方其，丢人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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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 Q2 N" F' Q* v  T9 H　　“那……我开车到海边……我们去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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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0 O- {7 a: @  B0 \　　大冬天的深夜，我居然跟着一个只能算萍水相逢的男人，跑到海边去吹风。我果然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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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G' ^: I/ }4 _4 A4 v　　海边很冷，风刮在脸上生疼。我缩着脖子打哆嗦，打得骨头都快散了，一开口牙就“格格”响。

　　他从车里找出一件大衣：“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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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j7 Q" S9 z1 I- ?　　“不，不用……我不冷，格格……”真丢人。

　　他看着我缩头缩脑的样子笑了，我注意到他笑的时候露出来的牙齿，白亮得晶莹。

　　我们贴得很近，静谧的夜里，我好像都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胳膊蹭着他的，鼻子闻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温暖的香气，我呼吸都困难了，几乎想拔腿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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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吗，我经常晚上一个人来看海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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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G3 T/ |; {% d　　我“哦”了一声。

　　“因为我们这样的人，白天是不能到处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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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不知道该怎么搭话。虽然我也算是滔滔不绝的人，但那些话剔掉脏字若干，也就没剩两个了。

　　“在这里可以静下心来想很多的事情。方其，你的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我耸耸肩。我还不习惯告诉别人那些东西。这么多年了，因为一直找不到人倾诉，我都已经不会倾诉了。

2 l( {! U, `& \( `1 `1 @  a/ m: H$ \　　“我的小时候……在农村过的。我家那时是正宗的三代贫农，根正苗红。你别笑啊，所以人家会说‘农民徐佐正’，我记得有家杂志居然叫我‘农民企业家’，差点没笑死。穷怕了嘛，从小我就发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我不像别的穷人家孩子一样能年年拿第一，我成绩很破的，初中念完连升学都成问题了。我什么都不会，但我会唱歌，会跳舞，而且长得不难看。喂，跟你说了别笑嘛！再笑我不说啦！”

  L0 U" B) A6 R" d, Z　　他居然小孩子一样撒娇，我忍不住满面笑容地说；“好好好，我不笑。”

) \( N( t1 F) s( _9 P　　“跳舞是我最大的兴趣，我自己在家对着个18寸的黑白电视，跟着上面的明星学跳舞。跳了几年，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后来看到有个全国青少年舞蹈大赛，我就报名去了。车票钱还是我那群朋友给我凑的。糊里糊涂居然拿了个第三名。好像是一夜成名了，可这年头什么什么大奖赛满天都是，隔几个礼拜就出来好几个冠军，我区区一个第三名谁理你啊。不过我总算是对自己有信心了，就单枪匹马跑到这里来，挑了几家最好的唱片公司，就死皮赖脸地要进去。靠着脸皮够厚，还有一身的舞艺，硬是给我挤进CanyEntercom了。然后从打杂的小弟做起，做到伴舞，后来总算有人慧眼识英才把我给捧出来。后面的事我也懒的说了。人家现在说到徐佐正这名字就老把我当神一样的，其实老家人叫我小时候的小名才难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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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名是什么啊”我兴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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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居然不好意思了：“不能说，这个脸我丢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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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Q+ B( v+ C4 T* v! n7 o7 K　　“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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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4 j7 G% t6 V  T  F　　“不说。”

/ N8 K) N  s7 a3 ]% y; F　　“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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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4 [& w% h" ]/ |　　“不要……”

+ ^; F  n" C. h0 k% l　　这样一个在镜头前老是目光冰冷、惜字如金，一副酷得无人能及的表情的当红艺人，居然在撒娇，我差点笑出来，于是露出本来面目，凶恶地扑过去掐他脖子：“说不说？不说信不信老子我勒死你？！”

　　他顽固抵抗誓死不从，在我的严刑拷打之下终于支持不住，眼睛一翻倒了下去，临终前喊出最后的口号：“打死我也不说！”

3 h0 o; H* s* D3 s, a9 @　　看他死得有模有样，我欺身过去准备折磨得他起死回生，刚弯下腰他正好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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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Q1 M' Y1 {4 u( g　　我们的脸贴得很近，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了，他温热的呼吸拂在我脸上，我心跳得厉害，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都忘了应该直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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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也吓呆了。我们就这样对视着。

　　许久，听到他说：“方……方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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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 {% O: J+ c& g3 P0 f　　这句话解咒一般让我清醒过来，我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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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w& N. X( t2 a4 c% ~　　“怎么了，好好的道什么歉？”

/ B% G# M: C5 n0 V% d1 ^) B3 ]) }　　“对不起，对不起。”我背对着他不敢再看他的脸，一个劲机械地重复这个词。我从小到大几乎没跟人家赔过不是，今天好像除了道歉就不会说别的了。

4 f8 k- j, F0 H* P: _( X4 o# E3 U　　“傻了呀你。”他拉住我的胳膊把我身子用力转过来，“方其……你哭了？”

　　“才没有，风大，刺痛了眼睛。”我胡乱揉了两下眼睛，低头闷闷地踢脚边的沙子，这时忽然有双胳膊抱住我。

- V4 @6 |3 N: K( X! a$ R  o　　我呆呆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两片温暖湿润的东西贴上我的嘴唇。

& W( G! y5 B6 n- f7 b* x　　脑子一下子炸开了。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除了他结实温暖的胸膛和滚烫的嘴唇。

$ v3 ~. h2 Q, H2 F0 U1 b& A　　半天他放开我，那双美得慑人的眼睛在夜色里闪闪发亮。我推开他，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愣愣地瞪着他。

　　“方其。”他轻轻地呼唤了一声，我的心都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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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J) B# [　　“你，你这样做什么意思！”我恶狠狠地吼着，我想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狰狞，但我没有办法控制。我太明白我的心情了，我爱他，非常爱。可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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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X( C  Y; I  J: p* p　　“男人和男人，多脏！”这可是他前不久亲口说的，用的还是那么鄙夷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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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其，”他又喊了一声，向前走了一步，我迅速后退。他伸出手一把把我拉了过去，“我……我……喜欢你……”

　　“你也是同性爱？”我缓了一口气，挣扎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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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摇摇头。

8 P$ i% n4 ^" j' j  H6 {　　“你……”我靠，你耍我啊！我抽出手憋足劲要给他一个耳光。

# i: T$ ~  e8 h( X, F8 y* W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上你了……这么久了，一直等你打我的手机却等不到。一看到陌生号码我就特紧张，可是没有一个是你的……今天我冲着电话那头叫你的名字，可电话还是挂了，我就想，徐佐正，你又自做多情了。刚才在路上看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多高兴，方其，你是个男人这没关系，我喜欢你……”

　　海边是真的很冷，风刮在身上针一样，几乎要刺入骨髓，我一直微微地发抖。

; o5 O0 w1 t  D! w( k) q　　可是我觉得一辈子都没有比现在更温暖的时刻了。

/ j2 }6 g: s1 d8 ~' r7 l  Z　　我死命地抱着面前这个男人，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他抱我也抱得很紧，勒得我的腰要断成两截似地痛。

　　痛没有关系，我需要痛一痛让我知道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真实的。他低头又一次亲吻我，很重很痛又很甜蜜的那种。

  ~% d5 O4 z; [- l2 [& e/ _  }　　小时候一直问妈妈天堂是什么样子的？她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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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关系，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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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其你不会真傻了吧？”

( g8 v+ G+ K3 q( m/ a　　“你才傻了。”我拿掉文威放在我额头上装腔作势量体温的手，埋头继续看厚厚的政治讲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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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考研究所？”他一副气都快顺不过来的样子。

　　“恭喜你，消息正确。”我无所谓地挥挥手，就我那成绩和平日的德行，每个人听说我想考，多半都会是这样的反应，今天早上拿着报名表给系主任签字的时候，他隔着厚厚的老花镜死瞪了我五分钟，快成了化石了。

　　“现在都几月了你才开始准备，来得及吗？还不如把报名费省下来吃顿好的……”

& ]. [+ y0 U& Z% Z  L# ]  S# {9 D　　我大力挥手像在赶苍蝇：“知道我时间紧迫还他妈唧唧歪歪，一边凉快去，少烦我。哎，等一下！”我叫道，委委曲曲走到门口的文威惊喜回头。

& T& L+ Y  O0 n8 q4 f6 k　　“你当年是文科出身的吧？我问你，是不是所有的唯物论都承认可知论？”

　　“……”

  w1 ^8 Q7 B' A/ @8 E7 E　　认识佐正之前，我从没觉得自己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的，也没想过未来。未来是什么东西？我这样的人有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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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就不一样了。我觉得自己在蜕变，我希望自己能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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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我，就像一只渴望成为蝴蝶的毛毛虫一样，傻兮兮地努力着。我敢说我从来没有那么幼稚单纯过。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成熟得不会做梦了，现在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反而心甘情愿地做起白日梦来。

! x: @9 ^: v+ }& p$ J　　当时那种天真的做梦的心情，很久以后想起来就会发笑，然后想流泪。

! V7 }2 E9 u1 R) f. z　　佐正在筹备新专辑，忙得团团转，就差没抱床被子住在录音室外面。我偶尔也躲躲藏藏地跟着他去，坐在录音室外面隔着一大面玻璃看他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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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正，你这两天进度不太赶得上嘛，再不久就该发表了，你也得加把劲才行。”有一次有个男人进来拍他的肩膀，我听到其他工作人员叫他宏敬。

: C& B4 R( U) }　　“这位是……”他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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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朋友方其，闲着来看我工作。”佐正忙介绍：“方其，这是宏敬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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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宏敬和气地朝我笑笑跟我握了握手：“方其啊……佐正最近辛苦点，你可要体谅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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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脸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我不是……”

　　佐正不是同性爱，我们的事情他也没让别人知道，宏敬这么说我倒是真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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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1 l# F. B/ @3 y+ Y　　佐正在我耳边小声说：“别不是了，我以前可是从没带过人来公司的。”

9 S; z5 J8 `1 C) }) d# r# H0 {　　“对了，佐正，等你这阵子忙完了，能不能接一下志洛的事？他闹着要你负责他的舞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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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正看了看我，笑笑：“宏敬哥，我想我是没时间。你还是让别人去做吧。告诉他，Cany好的Dancer多的是，不是非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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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 s3 h$ {3 p( c( A　　宏敬也看我一眼，点点头：“好吧。我交给可东去，只是希望安志洛别太为难他，那大少爷，脾气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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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 u: j+ e4 g　　“可东！”他叫住正从门外经过的人。

, _$ Q: R  y5 K( ]( ~9 m% x　　“宏敬哥。”那个挺拔修长的男孩子毕恭毕敬地。他走进来的时候，我认真打量了他一番，忽然发现他长得很有点佐正的味道。

1 m" }( C8 m! C0 O. ^( E& W) u　　“明天上午有空的话来找我，有点事和你商量一下。”

　　“好。”可东抬头的时候刚好对上我的眼睛，他微微笑了一下，很羞涩腼腆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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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ws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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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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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4 a! @+ n# }9 Z5 P1 [　　“志洛是谁？”有天晚上他总算有空了，我们就窝在他宿舍里自己做晚饭吃。

7 s; Y0 |+ R( {- h' Z/ G- v' N　　他掌厨，我给他当帮手，在旁边抱着盆茴香豆子费力地剥着。

　　“哦，是我们公司准备力捧的新人。挺有天赋的一个男孩子。”

- @& @+ W; y( _5 l9 r' p　　“是不是……很漂亮？”方其，你还真三八。可我就是管不住嘴。

/ ^5 R* Q8 G5 `　　“是。有机会到公司我指给你看。”那木讷男人还在专心地做他的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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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是不是也喜欢男人的啊？”憋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问。我这不叫吃醋，叫有危机意识。

2 j1 v5 y' l  z. U6 b% P　　“唔……是……”他停了手转过头看我说，“奇怪，我料下得刚刚好吧？怎么酸得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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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7 n7 i$ a1 t  B　　“有吗？”我呆呆地往锅里看。

$ @! n4 X: l  p6 a+ g　　“嗯，原来是从这里酸出来的。”他把鼻子凑到我嘴唇上。

% I) n- u1 q; l& @　　“死去吧你。”碰到他的鼻尖，我心脏一阵乱跳，忙用胳膊肘把他顶开。

　　他哈哈笑，突然靠过来吻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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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P1 Q  P, _! d- @$ W5 T( a　　“你……”被他一碰就连腿都软了，方其你果然给这个男人吃的死死的。

　　他贴着我的嘴唇粗重地喘着，低声喃喃：“方其……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 V' L( s  ~4 ?　　阅历无数的方其大少爷我，居然只能靠在他怀里紧张地吸着气，动都不会动了。

3 [+ Z* C) P9 ]$ ^) \0 z: g8 W; w　　他伸手扶住我的后脑勺，吻得更深更重，吻得我全身都要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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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排骨要烧焦了……”在这个吻变质之前，我挣扎着想提醒他和我自己，我们现在是在厨房，晚饭还没吃，排骨还在锅里扑扑地跳。

　　“没事。”他伸手迅速关掉煤气，舌尖缠上我的，用力一吸，我只能软绵绵地巴住他的肩膀。

. v. ]: ?6 t9 o- z# m' E　　下一秒身子就腾空而起。我使劲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紧张得直咽口水，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床很柔软很干净，有他的味道。他小心翼翼地压上来，小心翼翼地解我的衣服。我知道他也紧张，毕竟和男人做是第一次。

　　我是不是该帮帮他？这么想着，我一边脸红得快脑溢血了，一边哆哆嗦嗦去解他的皮带。手抖得太厉害，半天没解开，一向没耐性的我恼羞成怒，连紧张都忘了，干脆用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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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3 w- y9 k5 O3 a3 l　　“呵呵……”他低低地笑，声音微微嘶哑，听起来真的……很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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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主动嘛……我喜欢……”他用心地从我的锁骨开始，一路火热地吻下去，直到腰部以下。

; b5 C1 f& {! a. `; A0 I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他把头埋在我腿间的时候，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把手用力插进他那一头漂亮的金发里。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方其……”激情中，他一遍一遍地在我耳边重复：“……爱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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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0 G. c5 O! p. j% m  p& a2 S　　我好像哭了，然后也就没有再挣扎，只是更紧地圈住他的腰用力收缩。

6 |3 a$ X/ i* k, J, P/ ~) X　　人在太幸福的时候就会哭，就像在太痛苦的时候就会笑一样。

9 l1 F& x  }) R/ k7 h) P　　我一直不是运气好的人，这么巨大的幸福，我怕会承受不住，所以一整个晚上我都用力抓着他，总觉得好像一松手他就会不见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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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_5 X/ E" d9 m; ]0 _/ B  j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从背后抱着我，尖尖的下巴抵在我肩膀上，睡得还很沉。我摸索着握住他环在我腰间的胳膊，闭上眼睛想细细品味这样相依相偎的时间，手机却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靠！杀风景！

　　他睡眼朦胧地捞过闹钟，按一下，又按一下，按了半天才意识到是手机在响，忙一把抓过来，顺手捏捏我的鼻子：“也不提醒我，看我笑话啊，坏东西！喂……哦，是，刚起床呢，马上就过去……一会儿就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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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的事？”我要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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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t# c( l1 q$ ?　　“是，你继续睡。”他又把我按了下去，“好好休息……我昨晚弄疼你了吧？”

( G/ s) E7 k# ?) v& a　　他居然脸红，我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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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5 X) f( {# G# a% `. f　　“乖乖睡觉，醒了自己煮点麦片……不，就一直睡，睡到我中午回来给你做饭，乖。”他亲了我一下，迅速穿好衣服梳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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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r, u- N& \% n$ e# N$ n* S) C　　临出门，还把头探进来看看从被子里露出头的我：“不要乱跑哦！等我回来！”

　　我笑着点点头。门关上了，马上又打开。我暗笑着等他再一次婆婆妈妈的唠叨。

- c' t6 v7 P* ~- l, Y" k5 A# o　　“方其……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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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I+ a8 P　　他好像害羞了，说完就赶紧关上门，然后就听到他急急忙忙下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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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我怎么又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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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我干脆爬起来。本来想尝试着勉强做点贤妻该做的事，结果在他的屋子里打了几个转，也找不到能下手的地方。他的屋子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明亮一丝不苟，地上连一片纸屑、一个烟头的影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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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和文威同住的宿舍那德行，床上能摸到泡面碗，枕头底下有臭袜子，水杯里常常装着烟头，走路会踩到换下来的内裤，故意的都没法弄得这么乱——我们三个都是一样货真价实的大男人吧？到底是哪个不正常？

　　饿得不行了——那家伙看起来斯文得不得了，在床上是一头野兽，昨晚不折不扣地折磨了我一个晚上——当然说折磨也不对，我其实挺享受的。第一次就能做到这水平，这男人果然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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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U6 l4 ?( T: O　　哼着歌我去超市提了一袋鸡肉，还有牛肉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慢慢往回走。虽然我也算身经百战了，可昨晚那么一场下来也有点吃不消，腰和后面都痛得厉害，所以尽管急着回去填饱肚子，顺便等佐正，我也只能胜似闲庭漫步地在大街上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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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 J( z& Y) \& A8 m: G　　一辆很拉风的跑车在我身边停下来。“HI，方其！”一个戴副巨夸张太阳镜的男人朝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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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反应是：这人有病啊，今天有太阳吗？！第二反应是：这人谁啊，我认识吗？！

　　“不会吧，都忘了我了？”太阳镜拿下来，妩媚天成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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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注意，妩媚这个词我绝对没用错了，鹰帮的二当家曾凯是出了名的花美男。

2 d/ Y# K4 h* w9 c6 P! L　　“没呢。很久不见了。”我敷衍着。他这人我还是不太敢得罪，不然出门小心给他那班雇佣兵一样的弟兄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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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_7 H6 `( _1 ~　　当初也不知道怎么招惹上他的。早些时候我打架也打得很凶，别人是为争地盘争弟兄，我纯粹是极度空虚，看见哪里有混战就抄起家伙掺一脚。
4 q' _, n& k7 v# t& l
, Z7 Z% ]$ \- f- {/ I' U　　有次在鹰帮的地盘上惹事，真的差点就没命了，一起的那些人早给打得不会动，我偏偏在那种时候还来个胃痛，于是双手护着肚子躺在地上任人踢着，直冒冷汗。

0 v! i( e$ L2 V7 @+ s　　那时就是曾凯走过来，看着我好半天，然后跟那群野蛮人说：“OK，这孩子我要了。”

( r6 }, K1 X) d/ Z　　后来他就把半死不活的我带回去，洗洗干净扔在床上，灌两颗胃药下去，过会儿问：“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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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他就一声不吭直接压了上来。

4 }5 A. n3 [/ N　　没什么好反抗的，我要不躺在他下面，只怕这时候我就该躺在街角垃圾堆里，连气都没了。

　　何况我脸上还肿着，右眼都睁不大开。就这样子，能让鹰帮以漂亮和挑剔出名的当家看上我，我也用不着觉得委屈。

　　反正就这样吧，我一向都能忍受，闭上眼睛当成是在做梦，熬熬就过去了。

* v& X' U* ?% i" q　　有他罩着的那段日子，我也算过得惬意，在哪里闹事都没人敢找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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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敢动曾凯的人？不过后来我还是受够他了，他没什么不好，就是太病态了点，玩SM都不知道该有个限度，连刀都用，有几次差点把我折腾死。

7 W1 {9 _1 w$ L6 x0 z　　终于有一天，我不知道哪里借来的胆子跟他说，“曾凯，咱们散了吧，不适合在一起，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是吧？”

　　其实要分根本不用把个“爱”字抬上来。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纯粹玩玩而已，谁没事去爱你呀。

" v! a/ t( j7 s# p! ?4 M6 n( P　　他看我半天，居然说：“好吧，你要实在不想跟我过，你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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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出鹰帮总部的时候，心里还是怕的，要是一出门就给人一刀捅了，怎么办？

; X+ |5 _6 N7 k9 t/ x0 i　　但他显然没我想得卑鄙，所以我到现在还活着，甚至大学都快念完了，也没见着谁来学校捣乱陷害我。我做的那些事情里，随便捅一件出来，都够我那所谓的重点大学把我扫地出门了。

1 ~9 i* t% e3 \* O% i: C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嘛。”他打量着我。

$ L3 m5 A' b6 y1 Q　　“你不一样，你帅了。”我随便拍着马屁，心里只希望别惹到他，好能平平安安回去。这时候佐正应该都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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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p; W$ B* ?: C2 C" ?3 a　　“说真的，方其，还挺想你的。后面找的那些人没一个能和你比，差远了。”

) i! n. T1 p  X% F' u　　靠，我最近时来运转印堂发红还是怎么的，大家都突然拿我当宝贝，以前怎么都没人发现我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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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有空吗？学校也早放假了吧。到我那儿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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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他会打开车门，那一开我可真是回不去了，“啊，不用，我还有事。”

　　他看看我手里的东西问：“嗯？和朋友吃饭？”

　　“没有，一个人吃……下午要去面试，好容易有家单位肯给机会，总也得争取一下吧。”我不能让他知道佐正。分手是分手了，这男人的霸道和不讲理我还清楚。

　　“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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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就不远。小街小巷你车开不进去。”

+ N2 s6 m6 p3 g, F# v% L　　“那……我走了，手机号码没换吧，有空我找你。”

8 v: f3 u, E+ [1 u3 w+ b$ v8 H　　跑车开得老远了我才松口气。今天走什么鸟运，居然又让我撞上这活阎王，真XXX晦气。我保证要不是刚好给他遇见，他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世界上还有方其这个人。偏偏我就这么倒霉还给他遇上了！

　　方才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殆尽。我这回是真的慢慢走回去，腿又重又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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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空我找你”，我真希望最近鹰帮出点大事，让他忙得跟陀螺似的，等闲下来的时候，也该忘了我这号人物。

　　他要是找我……我去还是不去？我怕连累佐正，要是没有他的话，我不高兴去就不去，曾凯不就喜欢我这么个倔脾气嘛？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没有佐正这个人，我就是去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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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是关着的，我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的声音，佐正果然是已经回来了。我正要抬手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佐……”我叫了一半声音就卡在喉咙里，开门的不是佐正，是一个陌生的男孩子。

　　我瞪着他的时候他也正打量着我，精致得几近完美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方其，是你吗？”我听到佐正在屋里扬声叫我。

( E) k6 q( y8 ~  t5 f　　那男孩子又斜着眼睛用力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从从容容地走了。他最后的那个眼神让我全身不自在，好像我是个误入的不速之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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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B9 F: ~/ o& a" r/ n6 `　　我僵硬地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一回来就没见着你，跑哪儿去了？”他宠溺地揉着我的头，“也不留个纸条，想吓死你老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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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 j& R+ O$ w　　“我老公？谁？”我拍开他的手，心里还是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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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不要这样吧，难道你想始乱终弃？”可怜兮兮的。

5 X5 y; D: [0 }2 \0 L0 C- m　　“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啦，拜托你不要当真好不好。”我还在想着刚才那个漂亮男子。

4 S( s% T, N% ~# P! r4 G+ {　　“方其。”他忽然用力捧住我的头，“我是认真的。”他的表情很严肃：“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我要你现在开始只是我一个人的。除了我，别的人谁都不能想，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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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什么年代了，离婚也不过跟吃个饭一样简单，何况只是上过床而已。这男人不会是远古时代的人吧？

　　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却是：“那你呢？你也是我一个人的吗？”完了，大脑现在压根管不到我这张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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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J6 b. t/ B* D1 z( q0 Q　　“是！”他居然肯定点头，想想又说：“分一点给歌迷你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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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迷我是不介意，我……”我小小声咕哝。

　　“刚才那个就是安志洛。”他看透了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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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漂亮嘛！”我狂吃飞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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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 l+ T, Z' a　　“他再漂亮也和我没有关系，我只要你一个。”

　　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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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才是来和我表白的。”感觉到我身子一僵，他叹口气：“你不要瞎紧张嘛，我都拒绝了呀。”

. B  q$ E' _9 D　　我还是抿着嘴。

7 L( k$ x  j+ m% x7 y! @　　“我说我有心爱的人了。”他抱住我亲亲我的嘴唇，“方其，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什么都不瞒着你。相爱最起码的就是要相互信任。我相信你，你也该相信我。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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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想起曾凯。佐正，你为什么要相信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凭什么就要相信我？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

% O4 T' {: @& d/ K  ~4 p7 w　　我没敢多想下去。一股寒意从心底冒起，蛇一般蜿蜒地爬上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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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g* x4 w( K- p' J2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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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0 y% q; S+ a/ D! C  E+ H: g　　今天心情特别好，因为是佐正生日。老规矩，还是在家里吃，碗筷明天洗。

　　佐正说这是温馨，我认为他是要省钱。反正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乐意看他穿上围裙忙得团团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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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 z9 J, T7 v* m+ y5 h　　我一大男人，碰上徐佐正就跟块牛皮糖一样，成天跟前跟后。在他家里，连他上个厕所，我都要像条跟屁虫似的跟前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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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  H" q$ F　　一开始他还不自在，要把我关在门外，他说：“方其，你这么盯着我出不来呀，你这不是存心要憋死我嘛。”后来习惯了，还一副挺受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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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y2 h- V: ~* a0 V　　白天在家里——忘了说，从那天开始我就干脆住他家了——坐的地方多得是，但我就喜欢赖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腰，看起来就像两个联体婴儿似的；晚上也都是抱在一起睡，有时候就互相搂着到天亮，连姿势都没变一下，弄得手脚都麻了。

7 @$ B8 m$ D" e- k0 u( c+ e3 N　　我们就是喜欢，也习惯这样，一点不觉得肉麻。后来想想，也许就是知道一起的日子不能长久，所以才那么恣情纵欲，那么恋恋不舍。

2 h; w+ f1 w( }　　那天是我去买的菜。佐正还没回来，他在公司为第二天和歌迷一起过的生日会做些准备。我不会做饭，买菜的工夫倒还是有的。佐正已经很会杀价了，我比他还胜一筹——不然你以为我以前和文威两人，是怎么靠着十块钱过一个礼拜的。

7 R, v( r0 j# W# N/ E　　把菜都扔到厨房去，我悠哉游哉地坐下来，掏出给佐正买的礼物认真看了起来。

% g/ _3 ^: |5 z& i( \- a4 e　　给他买礼物，当然要用我自己的钱了——把口袋都刮干净了，还跟柜台小姐磨了半天，才买成了这对白金耳环。佐正的耳朵漂亮，戴上它一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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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我想着佐正这家伙怎么这么厉害，知道我都到家了，不打我手机给我省点手机费。扑过去拿起听筒：“喂，又想干嘛呢？”用的还是小女人一样嗲嗲的声音。

) D! R  X5 R9 C5 y2 x! c8 n　　那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声说：“方其吗？”

　　我本来应该是很甜蜜的笑容，就那么一下子僵硬在脸上。曾……曾凯。

$ }( i* A: O' D4 i) u2 V: u5 Z0 h　　“你很行嘛，徐佐正那样的大明星都能给你钓到手。功夫不减当年，哦？”

4 _, B' j% x- P$ X　　我还是没有缓过劲来，半天才机械式地问了一句：“你，你怎么知道这里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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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k  I; `7 T: W　　“查个电话号码而已，多大事啊，值得你那么惊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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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忘了他是鹰帮的二当家。狗仔队没挖到我们俩的消息，并不代表我们就够隐秘，起码对于曾凯那样的人来说，只要想调查我，连我过去十年的电话清单、银行存取款记录，都能随便列张清清楚楚的单子来。

　　我居然变得这么大意了。“找我有什么事？”我用憋住的声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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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e7 |/ U( N1 s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最近真的很想你，今天尤其想的厉害。怎么样？要不要过来陪陪我？或者我开车来接你？”他很轻松很随便地说，听起来真的很像老同学相约去喝下午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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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6 W8 t; S' y  i- C　　“我……我今晚有事，改天有空了我找你。”

　　“我知道，徐佐正生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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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全身冰凉。他果然什么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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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4 I5 Q' g4 O  Z+ r　　“这样吧，你来不来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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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7 @# I  C6 g2 g: E　　我不说话，开口肯定是骂人话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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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其，你知道我是没耐心的人。”

2 i. y8 `, O5 d3 m# X4 z　　“好，我去。你不许动徐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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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和我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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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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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Y; M9 D2 m& g　　“哈哈，方其，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有胆色，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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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敲门，我一下子跳起来，扔下电话冲过去，求救一般的把门打开：“佐……”

* w2 q( |; o, c7 y/ l　　曾凯那张妩媚的脸笑得很无辜：“是我。我说过我没耐性的，所以就迫不及待上来接你了。”

0 T: s6 u9 V+ ^) l　　这下我连给佐正留张纸条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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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ws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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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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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 ^6 d6 B8 s) C' o6 g, I3 ^　　我不知道曾凯要开车把我带到哪里去，也无所谓。反正在哪里，要做的事还不是都一样。我只希望开得尽量远些，别让佐正撞见。偏偏曾凯就开了车从CanyEntercom门前过，刚好看见佐正走出来，我惊慌失措地俯下身去，生怕被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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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a2 I6 V, \* W6 m　　曾凯斜眼看我：“怎么，不敢让他知道？方其你以前不是这么小家子气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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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 d. ^+ q　　进了HOTEL的房间，我二话不说脱了衣服就往床上躺。

) K' a, a  \/ o6 e" e( b! k　　曾凯倒是有些意外的样子：“干嘛这么心急？你不是都很讲究情调的嘛。来，我叫了香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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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XXX要上就上，少跟我那么多废话。”这个时候佐正应该到家了，想着他急着四处找我的模样，我心里就难受。我眼睛一闭拉过被单往头上一蒙，双腿张开：“找我来不就是想玩这个，还磨蹭什么，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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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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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把他给惹火了，他一上来动作就特别粗暴。我痛，可是咬着牙不吭声。那儿可能流血了，我揪着床单想，可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你自找的？

, Q* U" b# D2 n+ f( D! k　　他居然没有玩SM，我算是运气了。可能是因为在外头做，那些东西都没带在身上的缘故。但这男人也是真猛，硬是翻来覆去折磨了我大半个晚上。我本来还指望一完事就赶回去的，但是后面实在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 h5 x% R, m$ K5 M/ K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曾凯正专心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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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几点了？”开口才觉得嗓子有点沙哑。

　　“嗯，三点钟左右吧。”当然是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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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都晕了这么久了？

0 I. \, o& s: @　　我猛地一下坐起来，翻身就要下床，扯到后面的伤口，痛得一咬牙。

! o# X; d; v! F, o: Z% i1 C5 C# S　　“干嘛，要走了，不多陪我一会儿？”他语气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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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E, [% O, D! u0 B　　“我做也陪你做过了，还不能回去？”我一心想着佐正，豁出去不和他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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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L! n) D7 k1 K! G3 G$ Z　　“……好，送你吧。这时候叫不到车。”

: f7 W9 V* E; V6 _. g7 p1 @　　那男人居然和和气气把我送到佐正家楼下。我脚一沾地，也顾不得身上疼不疼，就没命地往楼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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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 ^7 S% N% @* B　　最后几层楼梯几乎是用爬的，后面估计又开始流血了，疼得我直哆嗦。可根本管不了，我脑子里急急地在想着用个什么借口，把今晚的事搪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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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 {* g: U; a5 C　　摸摸口袋，那个装耳环的盒子还在。我吁了口气。

0 Q! H6 B% l- j$ R; ~　　这么晚佐正应该睡了，我连走道的灯都不敢开，摸黑地用钥匙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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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灯亮着，佐正衣衫不整地歪躺在沙发上，好像是睡着了。可是我明明是听到浴室里水流的声音。

" @. O( \+ U9 V( O" f. |; d& Z- T　　我就那么僵硬地，无声息地站在客厅里，直到浴室里那个人围上浴巾走出来。

　　志洛。我想我瞪着他的眼睛一定是变得血红了。

　　他看我一眼，耸耸肩：“你回来了？那该换你了。”然后很自在地穿上衣服，拿走他的东西，从石像一样的从我身边走出门去，用力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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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D* @: C4 F5 e　　关门声让佐正动了动，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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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我，他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睛，然后费力地支起身子：“你……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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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喝醉了。我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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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7 c9 n" z1 ^$ A　　他脚步有些不稳，但还是挣扎着走过来，我刚想开口问他，他就扬手咬着牙给了我一个耳光。他……很用力。我有好一会儿眼前什么都看不见，脸上火辣辣地疼。

　　“出去，你给我出去。”他一把拉开门，指着门外的手发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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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正……”他给我的一巴掌打得我的心都凉了，现在也不想什么安志洛，我只想跟他解释……虽然也不知道要解释什么，反正不能让他赶我走，不能让他认为我是在外面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我意识到自己的领子没扣好，曾凯把那里咬得伤痕累累——但还是可以混过去的，我……

+ [$ N( i% K" L2 [　　“你滚，我不要再看到你。”他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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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正……”我还没说完，他一把把我推了出去，然后“砰”地撞上门。

! s/ m! g! L0 Q5 C& g# a3 S　　我呆呆在门外站着。有那么一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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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 |8 @+ ]. g( n　　现在才觉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我软绵绵地靠着门滑了下去，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冬天的，把我关在外面，徐佐正，你还真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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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没形象地坐在地上哭，手里握着那个宝贝一样藏了半天的盒子哭。哭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就觉得心里又酸又痛的，憋得难受。

* X+ y0 r) n7 `. _; U7 ^　　哭了半天，我忽然想到什么，忙把手机掏出来看，手抖得厉害，按了半天才按到通话记录的清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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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c& z  z; b　　赫然发现一个徐佐正的已接电话，是晚上10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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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7 |" }2 r9 B　　已接电话。我全身都冰凉了。那时候我是晕过去了吧。

( U$ o/ i, ]% `8 `$ j　　是曾凯！我摇摇晃晃地扶着门站起来。走吧……还是走吧，都这样了，实在不好再在他门口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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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b, c- V9 q6 |) ?　　我不知道曾凯接那个电话的时候说了什么，但我知道，那些话足够葬送我的一切——我的一切就是佐正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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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z# H7 G, L　　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我一边艰难地扶着墙壁往前走，一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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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i% U/ t2 Y8 O( E4 n　　佐正，佐正……佐正……脑子里只有这么个名字，但他不会再是我的了。

　　那一天我像是游魂一样在路上晃，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实在累得不行，随便找个地方就坐下来，往墙上一靠，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是手机铃声把我惊醒的，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孩子要把手伸进我的衣袋，见我睁眼他吓了一跳，飞快地跑开了。你尽管偷好了，反正我什么都没有。

　　是个陌生的号码。虽然不敢奢望会是佐正，我还是觉得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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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有气无力的应了声，那边的声音犹豫着道：“喂……是方其哥吗，我……我是可东，和佐正哥一个公司的韦可东。”

　　听到佐正的名字，我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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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正哥出事了，我们现在在医院，我从他手机里找到你的号码……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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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 H; y* c  `& G! F　　我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走到那个医院的。身上没钱，连公车都没法坐，我就拖着一身的青紫和伤痕，脸上还肿得老高，踉踉跄跄地赶了过来。

" p# M0 @; w5 \6 `1 S　　我知道佐正不想见我……可是，我想见他……

4 U0 t7 _% Z, D1 Y7 ^　　没有看到佐正，只看到可东，还有……志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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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远远站了半天不敢过去，实在找了半天没看到佐正，心里急得不行了，才忍不住过去拉住可东：“可东，佐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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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E5 `: _" I) L2 H　　“佐正哥他……他在急诊室里。”看我脸色刷地一白，他忙说：“医生说了没什么，就是头上挨了一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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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后脑勺给胳膊粗的铁棒子狠狠砸了一记，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不起醒不过来嘛。”志洛凉凉地，“方其，你够狠，佐正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就这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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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 y9 f; K( Z: m　　“志洛，你不要乱说……”可东用力拉着安志洛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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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乱说？！你又不是没听到早上那群人怎么说的——‘是方其叫我们来收拾你的！’”志洛猛地转身指着我的鼻子：“你给我听清楚了，昨晚你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风流快活，我和佐正是什么事情都没做。你知不知道他喝了一个晚上闷酒，吐得到处都是，我认识佐正这么久就没见他这么狼狈过！你还叫那么一群人来打他……要不是我和可东刚好在你信不信他当场就给打死了！方其你是人不是啊你？佐正要是瞎了怎么办？他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垃圾，你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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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洛，志洛，你不要乱来！也许不是他干的……”可东死命地用唯一能动的左手抱着志洛，不让他扑过来揍我。

　　我都顾不上恨曾凯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佐正到底怎么样？他是不是还活着，他的头受了重伤会怎么样？他……他听到是我叫人……会不会更恨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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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佐正昏迷的那几天，可东和志洛一直守着他，还有一堆小女生给挡在医院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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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I0 S, U$ K4 f  C　　我不敢进病房，安志洛也不让我进。可是我实在是想见佐正，想得不行。

' _9 r7 X  y6 p　　我就坐在病房外面，偷偷扒着窗户往里面瞧，哪怕看那么一眼也好啊。却只能看见他躺在那里，金黄的头发露在厚厚的纱布外面，脸都看不清。

　　就这样，还要被志洛冷嘲热讽着往外赶。要是以前，我早和他动手了，现在我心里只顾得上想佐正，别的东西……都无所谓。

　　终于有一天听到可东带着哭腔喊：“医生……”我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见着医生急火火地赶过来，我还以为佐正是不是不行了，差点当场疯掉。

　　幸好原来他是醒过来了，我隔着窗户玻璃看他和医生说着话，就在走廊上当着来来往往的人痛哭流涕。

* T) p+ b3 y1 [- e8 U, F; f　　我就这么天天在外面鬼鬼祟祟往里望。我看得见他，他看不见我。他，他看起来好像瘦了很多，本来就尖的下巴瘦得都能扎人了。老是那么坐在床上发呆，怔怔地出神，我则是在外边看着他直出神。

　　我在想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0 \2 s& p: C5 _( k( a　　后面病情应该是有所好转，可东和志洛也没那么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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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来看他的时候会跟他开开玩笑，说些笑话。他听着，偶尔牵牵嘴角表示是在笑。我看得心疼。

　　原来那个一天到晚冲我宠溺地笑，温柔地笑，甜蜜地笑的佐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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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2 W# h( @" y. C+ F　　晚上，有时候那两个人就轮流来守夜。我还是一直躲躲藏藏的。

　　有一天是可东在守。我正在外面探脑袋呢，他冷不丁走出来就是一声：“方其。”我吓得差点叫出来。“我知道你天天都在看着……你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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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不……”我惊慌地摇头。我怕……佐正。

　　“进来吧，佐正哥已经睡着了……你就在旁边好好看看他吧。”可东直视着我，他的眼睛清澈透明，我看见他瞳孔里映出来的那个男人，正在很没出息地哭泣。

　　“方其……”他轻轻拍我的肩膀，“你……进去吧。我知道那些人肯定不是你叫的。佐正哥他……心里应该也明白。他……他不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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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g% ~8 R/ V" ^. O' M　　我靠在他单薄的肩膀上不顾形象地掉眼泪。我想我应该先哭个够，不然呆会儿进去了哭出来会吵醒佐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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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S! A  k  |0 w　　可东出去了。我蹑手蹑脚地走进病房，连气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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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 g4 j2 t" M- T1 A/ }　　佐正是已经睡着了。借着窗外路灯的光，我仔细地端详他，我想我的眼光一定很贪婪。我简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恨不得能把他的样子刻在脑子里。

　　有水滴落下来，打在他的被单上。我赶快用袖子胡乱把脸擦干，还乱没形象的擤了一下鼻涕，忙又去看佐正，怕他给我吵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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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尖叫出来——佐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我。

1 o3 z1 M, V% M. Q! X　　他的眼神有点迷茫，恍恍惚惚的，做梦似的表情。

6 p, r$ k' L! f' w　　“方其……”他轻轻叫了一声，伸手犹豫地摸上我的脸问，“是，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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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5 }$ O7 f! K# J9 M1 w　　他的指尖冷得像冰一样，微微发着抖。

　　“我想你……方其……为什么不来看我？我每天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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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酸楚让我说不出话来。

0 A9 f3 r% N3 H6 ~　　“你哭了。”他继续用做梦般的声音说，然后手指抚过我的眼睛。

　　我想是眼泪温热的触觉吓到他，他惊醒般地缩回手去，看着我的眼神一下子清醒，也凌厉起来：“你！你来干什么？”

7 ?+ h/ w6 ~! }　　呵呵，原来他刚才只是梦游……现在……现在这个目光像锥子般扎得我隐隐作痛的人，才是完全清醒过来的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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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只能那么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其实我是有很多话要说的，我想问他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我想知道他这几天过得好不好？我想请求他原谅我，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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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4 U2 W* {0 P　　可喉咙就像塞了什么东西似的，梗得难受，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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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  D+ ]6 g) A6 k! @3 }　　“你出去。”就这么三个字，冷冰冰的，一点余地也没有。

: o7 b. `5 {2 R0 D2 Y1 T( F) H　　他按亮了灯，那意思是我不走的话，他就要叫人进来赶我了。

! z) K: B% \0 T/ I% S- g2 n　　满室光明让我局促得不知该怎么好，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德行比鬼强不了多少，许久没打理过的头发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脸上脏兮兮的，还有乱七八糟的泪痕。

　　他大概是被我的样子震住了，一脸的惊异。

- b0 S( E' O1 ]! `2 ~; J　　我忙胡乱擦一下脸，狼狈地拿手挡着脸站起来就走。早该走了……或者根本就不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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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8 q/ L  B8 {　　我想我不应该伤心的，可是按在门把上的手还是抖得厉害。手心里湿漉漉的都是眼泪，转了好几次都没把锁转开。

　　一只骨感白皙的大手忽然抓住我正拧着锁的手，然后我被从背后一把抱住。

% ], Z0 @- P$ O/ f; X　　“你这个傻瓜……叫你走你真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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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 g3 `* P( p9 p) o　　他紧紧把我整个人箍在怀里，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我感到那里一片潮湿。

# W+ Q1 m5 n% Y$ n8 X. ?) J! h　　“方其，方其……”他喃喃地，声音听起来很痛苦：“告诉我，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 M0 H4 A, g# n4 |% |0 @3 X　　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反正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试图欺骗你，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这不是靠我在你面前装装天真纯洁就可以改变的，更不是像我一直痴心妄想的一样，只要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努力，就会有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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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过去？那就是历史，也就是无法修改、无法磨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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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b; l. w% l; [　　“佐正，你听我说。”我很镇定地，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道，“你生日那天，我是和一个男人上床了。”我身后那个身体剧烈震动了一下。

　　方其！方其，你要是还有点脑子，就不要再往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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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曾凯，相信你也听说过他，鹰帮除了魏书安，就是他说了算。上大一的时候我就和他在一起了，我们同居了半年吧。后来分手了。那天他上你家来找我。他在调查我，他知道我们在一起，知道你是谁，知道你家在哪里，知道你每天的行程安排，他什么都知道。你明白的，这样的人我们是惹不起的，他要动我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所以我就跟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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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0 y6 e" e- K) h) D2 {　　佐正没想到我会这么坦白地和他说这些。他抱着我的手松开了。我转过来，对着他吃惊的眼神，心里出奇地平静。我摸了张椅子坐下，润润嘴唇继续说。

　　“你不是想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样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6岁就跟着爸爸去美国了。他在那里给我找了一个妈。原来那个妈长什么样子说实话我都记不清。在美国住了八年，我爸又离婚了。这回连他也不要我了。我偷了家里一笔钱，就一个人跑回国来，因为记得还有个奶奶。想不到她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这下好了，我十四岁而已，就不知道该靠谁了。文威是我小时候的朋友。算我运气不错，居然还能碰到他，他托了他爸爸的关系，让我进了他爸的学校继续读书。可是我还需要钱哪。”

, w& i2 ?* q- F　　“打工？哼，14岁的孩子，连包水泥都扛不动，谁要你哪。我那时候就天天思考着赚钱的门道了，我替同学写作业，替那些有钱的孩子做值日，考英语的时候把卷子递给他们抄，把发的练习本子省下来卖给同学，反正学校里能赚的钱我都变着法子赚了，可是那怎么够。所以有段时间常常饿肚子，呵呵，我胃痛的毛病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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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再饿我也没偷过东西，这是小时候奶奶教的。后来在家餐馆洗盘子，总算好了一些，结果没洗上一年，那馆子就倒了。我这人就是晦气，谁沾了我谁倒霉。十五岁的时候就有个高年级女生喜欢上我——不好意思我连她名字都忘了。只记得她家里很有钱，她对我很好，总是想方设法弄钱给我用，你看，我那时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了。我倒也真想过要报答她的，可她家后来也出事了，她转了学，我到现在都没再见过她。十六岁我开始到酒吧做事，你别多想，一开始真的只是Waiter，除了送酒结账，我什么都不管的。后来，有那么一天一个老头过来，借着酒劲对我动手动脚的，问我一个晚上多少钱。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张脸原来还是值点钱的。新社会和旧社会的区别就在于，连男人都能出来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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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E2 `& m% P1 ?　　佐正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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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2 _9 R- @' B( ^　　“当然我也只是想想而已，真要堕落，我还缺那个胆子。直到有一天陪一个客人喝酒的时候被他下药了。那人也真缺德，干脆药得我完全晕过去，随便他怎么样也就算了。偏偏他用的那个药只是让我全身无力，脑子还清醒着呢。那是我的第一次啊……真疼，疼得我当时只求自己赶快昏过去算了。我就那么睁着眼睛，软绵绵地给他折磨了一个晚上。呵呵，等能动了我还想过死。报案是不可能的，我那时候也不明白，到底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强上了，是不是也算强奸。对了，刚才说到死，等真把刀子搁手上了，又割不下去，心想我辛辛苦苦活到现在容易吗我？要就这么死了，我以前的苦岂不是白受了？我真的开始卖了。我找上一个常来酒吧泡的地头蛇，让他去收拾男人。第二天就听说那个男人被人打废了。呵呵，当时觉得给自己报了仇，特解恨。可是想想又哭了，教训了那个男人，我又能挽回什么？还不是让自己给别人又多糟蹋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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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R# S3 b6 B7 ?* x　　一回两回的，渐渐就习惯了。做这个钱来得快，还能巴上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玩这个的，哪个不是有点来头啊。至少我是不用怕饿肚子，也不用怕被人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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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b4 O  @( |; l0 U5 a, Y　　当然也没那么一帆风顺，我毕竟还是在念书，学校听着点风声就想开除我了。是靠着文威他死求他爸爸才保住了我。文威为了能让我有高考资格，都给他爸爸跪下了。呵呵，我这样的烂人能交到这种朋友，真是死也值得。

　　为了报答文威，我答应他以后不再作践自己了。所以高考时填志愿我就报了这里，就因为它离以前那个地方远，希望来到一个新地方就能好好过新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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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j$ D4 k% J4 p$ I　　可惜我这种人就这么个德行、这么个命，刚来没多久就打架生事——谁让那两个人渣狗眼看人低，外地人怎么了？外地人的我拿个空酒瓶往他头上砸了，再捅他肚子，他们还不是照样跪着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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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开头后边就没完没了，我也是打架打着打着认识曾凯的，他救我一命，我跟了他也算是报答他吧，反正不跟他，我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保住自己。和他分了两年，两年里都没有人敢动我，可见曾凯这个人是真的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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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收敛了，没人和我打架，我也懒得招惹别人来给自己添麻烦。也没有爱人，那些知道我的人都只敢吃点豆腐什么的，没胆色真的动我。直到后来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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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X! I4 M7 ?3 n: @' B1 q9 g　　我看着佐正，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口干了，头也昏了，只是机械地动着嘴：“你会喜欢我真是个太蠢了，和方其在一起是没脑子的人才会做的事。你何苦这么作践自己，放着身边那么多人不要，偏来招惹我这样的烂人……徐佐正，你是大傻瓜……”

　　屋里很安静，只听得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和渐渐低下去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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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什么以前都不告诉我……”他的声音木木的。

9 {, C, f8 z, i' _　　“呵呵，你以为我傻得连这种东西都要大肆宣扬？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了也只招人看不起。”我望着天花板，心想我真的是应该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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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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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Q7 m5 q$ f　　“呵呵，没了，这回是真的没了，呵呵。”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我一直在傻笑。

6 G; N" _  p* u6 J5 ]( _, x6 P　　我扶着椅子靠背站起来，坐太久的缘故，腿不大着力，软绵绵地打着颤：“你以前说过两个人相爱就不该有所隐瞒。我也不是有心想瞒你什么，可是……有的时候不隐瞒，根本就没法相爱，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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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i  \) ?  }( k4 C- D# M　　从我说话开始，他就一直紧紧地抿着嘴唇，本来就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线条也都冷硬起来。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就像座冷冷的大理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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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到自己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打开门。这次门很容易就打开了，这次他没有过来按住我的手，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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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4 N- j/ E5 ]+ N5 j　　我看到靠在走廊墙壁上的可东，看到我走出来他很惊异：“佐正哥他……”

& E# U- L) n: }6 y' c+ Y　　“嘘。”我竖起食指阻止他说下去，“别再提他……以后……也别再在他面前提我。我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了，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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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 ?* z1 L, b7 X　　我从目瞪口呆的他身边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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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刮在身上生疼，我也没什么感觉了。心里空空的，空得发慌。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什么都对佐正说了。说实在的我怕失去他，怕得要命，可我就是忍不住要告诉他，我没有办法骗自己更没有办法骗他。现实摆在那里，我不想看，我怕去看，可是再怕也不能闭着眼睛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 d- K8 }& z0 D2 H　　我们之间本来就是有距离的，我觉得我们俩就像站在命运两极的人，不管怎么努力，怎么勉强，都是相隔得那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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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距离，看似一步，其实已经遥至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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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v* }5 n) @. [[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0-30 07:06 编辑 ]

skwstc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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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就去找曾凯。

　　他看见我一点都没有惊讶的意思，只是笑笑：“你来得比我预计得要晚得多。”

　　“你派人打了徐佐正。”我语气平淡地说。

8 L8 K6 ?( ~/ W+ e, R　　“是。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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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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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居然跟你在一起，这还不够？”

4 q- u4 m6 F( {! P　　“我以后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了，你可以放过他。”

/ D) u3 t# Z1 r　　“我刚教训了他一次而已。而且那个家伙嘴硬得很，我最讨厌这种人，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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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q- k+ R3 s0 O8 |& _' s% @* z/ G　　我不知道哪来的火气，重重一捶桌子：“我叫你XXX放过他，你听到没有！”

. B, r! O& R; U& S3 C" N　　几个黑压压的枪口几乎是同时对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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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其，虽然我一向欣赏你的胆色，可是也没想要觉得你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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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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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你一次，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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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 Z1 ?* X5 Y6 I% M　　“你发誓以后不再动徐佐正一根寒毛。”

　　“方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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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曾凯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如果聪明，就应该看得出我眼里满满的不是勇气，而是绝望。

　　“好。”他掏出一把枪，“我可以答应你，可我不能让我兄弟笑话我窝囊。你看好这枪了，只要这样。”他做了一个瞄准自己太阳穴的动作。“我就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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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瞪着那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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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条命做交代，我面子上才过得去，对吧。”他的语气像在菜场上对老板说，便宜个两毛钱吧，便宜两毛我就买三斤。

　　我突然又想起了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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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正，佐正，如果你知道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我？找不到我，你会不会有一点担心？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会不会觉得寂寞？晚上再没有人抱着你，你会不会睡不着？你将来到老的时候还会不会记得我？你……你现在还有没有一点点，我说是一点点……一点点的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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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 h4 E& I$ X　　我闭了闭眼睛，拿起了枪，顶住自己的太阳穴。

　　我的手很稳，一点儿都不抖，真的，我发誓。用力扣动扳机——“啪”

　　我过了足足一分钟才睁开眼睛，看到曾凯脸上居然有类似于悲哀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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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A* `4 @2 j8 q" S& j4 E　　“大哥……”

8 j% T0 G6 C5 U* F- V3 y# J5 [/ K　　“好了，你们下去。”他挥挥手，那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言不发退了下去。

　　他慢慢走到我面前，突然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摇晃我：“那个男人有什么好？嗯？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这样！你说呀，说呀！”

　　他手上力气很大，掐得我气都顺不过来了。但他眼里的凶狠，不是平时那种冰冷嗜血的，而是有着隐隐的……孤独？

. W0 Y# L7 R  Z* J, c　　狠狠把我扔在转椅里，他大口大口吸着气，表情复杂。

# H# Y2 _. p$ P; ?　　我跟了他半年，从没见他这么失态过。鹰帮的曾凯总是幽雅悠闲，看起来斯文甚至有礼，不动声色。

　　“方其……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是真的喜欢你的？”

　　曾凯一个我一直欣赏的地方，就是他说的话从来都让人信得过，比如他说他要干掉东区的姜老大，你就可以马上通知殡仪馆十五分钟内派人过去。所以我才一直逼他亲口答应不再动佐正。

- V. K1 D/ t0 E4 ?" \" F　　我呆呆地看着他，我知道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分量。

　　“算了……”他捂住脸，“你走吧。”

! A  X: F! z7 F, N9 `0 x　　我没动。我突然开始可怜他，我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因为我和他的痛苦其实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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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 |' i, k$ x　　“我让你走！”他又暴怒起来，“你走，你听到没有！”

1 u" N3 }& H: g, p8 }　　我看着他，心想，我离开佐正的时候原来是这种表情啊。

7 ^+ z5 W* O+ @% O+ O- O5 `　　他抽出枪对着我：“你马上给我消失，不然信不信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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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凯，没有遇到佐正的话，我也会爱你的。”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也许只是可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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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了，倒不是怕被他一枪毙命，只是怕他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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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G/ z2 l1 ]& e$ I& {! u# O8 J( }　　我没在这块地方再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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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个都快从人间蒸发的所谓的父亲打电话给我，他说他又离婚了，这回不打算再婚——我心想，连你儿子都可以做人家爸了，你要能再婚，就算你有能耐了——一个人在美国怪寂寞的，希望我能回去陪他。

　　要是以前，我没等他说第二句就把电话挂了。可是现在，我正努力想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远的再也回不来，再也想不起，再也遇不到那个徐佐正。

& `& L  k, z3 L0 c　　我答应了，那十万火急的样子，连我老子都大为意外，他原来是预备好死求我，忏悔地用他的年老体弱来威逼我，用他的家产来利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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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7 V) o- }3 @+ w! ^　　我走得很急，跟逃命差不多。急得连学士学位都不想拿了，考研结果也不想看了，谁都没通知，就跟文威道了别，跟曾凯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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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U) T# e8 l　　什么都没带——我本来东西就少，也懒得收拾，全留给文威，叫他能用的用，不能用的卖，卖不掉的就扔，连手机卡都抽出来丢给他，卖半价也可以去吃pi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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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C' r" [  P# u　　文威抱着我哭得死去活来，这家伙一点男人样都没有，哭成那德行，不嫌丢人啊。求他别哭，都骂了，他还抽抽噎噎的，惹得我心里都直酸。我是去美国，发达国家！又不是去死，你哭那么丧气做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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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是文威送我到机场，曾凯说他不想见我，叫我最好呆在美国老死，一辈子别出现在他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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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机的时候文威简直快哭死在那里，只一个劲含糊不清地喊，方其你不要忘了我呀，你有空一定要回来啊，到了那里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呀，我和别人住着不习惯的，你的东西我都留着，我会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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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x3 R# l2 K0 c1 L　　叫得那么惨，害得我一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红了眼睛，真丢人！

$ g0 d& ^+ k8 ]" r9 z' W3 d　　飞机起飞了，离地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心一下子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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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y4 _# Q( u& G& z/ b8 M1 e　　我觉得除了这个躯壳，我什么东西都留在这里，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呢。

　　别了文威，别了T城，别了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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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美国，我又找个大学随便念念去，日子比原来的舒服多了，起码不用住那破宿舍，不用三餐不继。住在我老子的别墅里，每天有人开车送我去上课，每顿饭都变着花样，讨我欢心地摆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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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过得跟个少爷似的，生活无比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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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威那家伙一天到晚发MAIL给我，从他找到年薪百万的工作，到今天同宿舍的ANDY便秘都要一一报告，也不管我烦不烦，我实在是懒得回他那些鸡婆到家的邮件，可一旦迟回了一天，他就不厌其烦地追问：“怎么拉？没听到我爱的呼唤吗？”靠。

　　连曾凯都来看了我一次。他是到美国处理一些帮派间事务的，我尽地主之宜招待他，礼数应该周全了，结果这混蛋恩将仇报地在临走前告诉我：“方其，徐佐正来问过我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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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想把他拖下飞机宰了。对我而言，“徐佐正”这三个字显然是忌讳，想想都不行，何况是提。

　　我每天最努力做的事情，不是读书也不是享受人生，就是拼命要忘掉他。

　　我记得有人说过，早上一起床就想到的第一个人和第一件事，都是永远无法摆脱的。

　　我就是摆脱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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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o) o# B2 F& M, @: A　　文威告诉我：“方其，奇怪了，那个徐佐正居然来找我耶！他问我你的电话和住址，你是不是上回给人家做翻译结下什么梁子，人家现在上门寻仇啊？”

　　我实在是想不出这种单细胞的生物，怎么会有公司肯一年百万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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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L' F: R　　我无奈的说：“是，是，我借了他一笔钱，还是高利贷，你千万别告诉他我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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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这么一说，以文威的性子就是给打死了，也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结果有天晚上我正在BAR里通宵喝酒呢，手机狂震，一看号码，靠，文威！XXX国际长途啊，我有钱也不想被他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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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S8 _3 g, {4 [　　我接了，预备接完就被停机。

　　“妈的什么事，你不能给我家里留个话呀。”我闷闷地问。

　　“方其，我……我听说徐佐正要结婚了。”

* S% h( w5 n: O　　酒吧太吵了，后边的摇滚乐震得我头都有点晕，我想我是没听仔细，所以跌跌撞撞挤了出去，站在LA凌晨仍然喧嚷的街道上，问：“你说什么？”

　　“徐佐正要结婚了，就在明天。”

　　“呵呵，开……玩笑吧，谣言。”我连说话都没了逻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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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的，都开记者招待会了，和那个叫安志洛的，同性爱结婚，可轰动呢……我把图片MAIL给你了。”

' b4 G" v+ |% h: B8 K: C　　我头是真的炸了。佐正，佐正……才这么几个月，我这么努力都还没能忘记你，你就已经爱上别的人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6 R$ P' d" E3 q" Z　　我搭了最早的飞机回去。我也说不出回去能做什么，难道质问他说，“徐佐正我还爱着你，你怎么可以和别人结婚？”或者是要很潇洒、很风度地说，“志洛，佐正就交给你了，祝你们永远幸福、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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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I. O- U. H, j  I2 g　　下了飞机发现T城居然是晚上。呵呵，你看我都忘了时差了。

& q) d* C. Y/ n. _　　佐正家的灯是灭的，他还没回来。是啊，这么轰动的新闻，他估计是给狗仔队追的满街跑，现在正躲在哪里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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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y1 [* e- S9 E& b　　我摸黑进了楼道，慢慢爬上楼梯，站在他的门口，心跳得厉害。

　　掏出钥匙——我没舍得把它丢掉，试探地插进去，门应声而开。他居然没有换锁。推门进去，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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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n. |' E1 q) M' {, b4 _0 L　　佐正，佐正……我贪婪地大口呼吸着……这是佐正的味道，这种让我安心、让我温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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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K  O0 [5 D$ j( B2 I% I. X　　一种深埋在心底不敢触摸的东西蠢蠢欲动，记忆潮水一样涌来，我置身其中不能呼吸。

# [: F! ?7 Y0 v" a& z　　我没敢开灯。我就像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地在屋里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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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口透进来的月光淡淡地照着，我从客厅挪进卧室——摆设都没怎么变，一切都和我最后一次看到的差不多——我站在床边，迟疑地伸手摸了摸，呵呵，还是那么干净柔软，就跟我第一次躺在上面的时候一个样。以后睡在这里的，就会是佐正和……安志洛了……

7 v% A) S8 m: [% t8 i& H1 _　　我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实在是憋不住了，这么久以来心里的苦楚一股脑儿涌了上来，我抽抽噎噎地哭，哭得直打哆嗦，费力地咽着气的声音，就像风卷着落叶刮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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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j" v0 G6 v" V5 p# ?　　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抱住了我。我尖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到身后那人急急地说：“方其，方其，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 e, M3 X6 ?8 @　　是……佐正。我还在急促地喘着气，刚才是真把我吓惨了，徐佐正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么？

　　“方其，方其……”他喃喃地，把我转过来面对着他，我的脸贴着他的，他温热的呼吸吹在我脸上，我连心都颤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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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里他急切地寻找我的嘴唇，我想避开，可是身体早已不听使唤，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已经在本能地回应他。他的亲吻，他的抚摸，他的拥抱……我身上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感官都如此熟悉而且渴望。我抱紧了他，闭紧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就算明天他就要和别的人结婚，就算他已经不再爱我，就算他嫌弃着我……现在我在他怀里，这就够了……

　　我死命地纠缠着他，主动得都有点厚颜无耻。佐正，你现在是我的……你不要离开……明天到来之前，你只能想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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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像那些绝望无奈的弃妇一样，在最后的时候只能挣扎着，要用身体留住自己心爱的男人。他还肯碰我，太好了，他没有嫌我肮脏……我在他进入的时候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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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E% t/ G/ Y$ m: ~# y/ Q5 t　　阳光刺得我睁开眼睛。啊，天都亮了，好像已经快中午了。我头还是晕得厉害，也许是因为时差，也许是因为昨晚……

4 d- p+ `( T: h$ k$ |: r/ g( f　　想起昨晚，我惊跳起来，张皇地看着左右。床上空荡荡的，他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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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 x1 H( x9 Q; ~9 v$ f　　失神了一会儿，我虚软地爬下床想找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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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了？”他突然从厨房探出头来，看起来神清气爽的样子，“你等一下，在床上别动，我把早点给你……当然，你要是总算有了先刷牙再吃东西的好习惯的话，我会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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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看着他把牛奶、煎鸡蛋、烤面包和火腿放在盘子里，然后送到我面前。 其实不吃也没关系，看到你还在，我就很开心了。

　　“傻瓜，发什么呆。”他捏捏我的鼻子道，拿件衣服套在我身上：“不要着凉了，快吃，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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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好像在做梦，这一切都像曾凯出现之前的那段日子一样，那么温暖幸福。我连动都不敢动，害怕一动就把这个最美好不过的梦境戳破了，然后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张宽大冰冷的床上，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脸上挂着眼泪。

# u' Z" [( [; d8 p2 V* O$ L  j　　“喂，我不会把你给累傻了吧？快吃，东西要凉了。我先去换衣服，你要快点哦。”他解开身上的围裙，从衣柜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套西服，走进浴室。

　　我突然惊醒了，他去换的西服是……对了，他今天就要结婚了！

) W7 L) [4 L: k, b$ c　　他换好衣服出来，看我还是怔怔地发愣，过来不客气地敲我的头：“怎么不听话啦！再不吃我就要用灌的了哦！吃了饭还要收拾收拾，安志洛他们马上就要来了，你不快点就来不及……”

　　后面的话我没听见，我只听到一句话，志洛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 B7 e' O/ g4 T* ^) X7 K　　我吸了一口气，心脏那个地方痛得要缩成一团。志洛要来了……那我是该快点起床，我该走了。

" c% C6 f6 e- C0 G$ B　　楼下传来汽车不耐烦的喇叭声，“靠，这里按喇叭要罚款的！”佐正把头探出窗口大吼，“吵什么吵，马上就下来啦！志洛他们都来了，你看你还不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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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说话，就那么傻傻地看着他，佐正，你真的不要我了？

　　“I服了YOU！”佐正一把把我扛了起来扔进浴室，拿条毛巾三两下抹了抹我的脸，逼我草草漱了口，再给我套上一套衣服。然后又把我扛在肩膀上走了出去，用脚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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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r; l" F+ b8 w$ G　　我完全愣住了，他给我穿的是什么啊，这不是我的衣服呀……

　　“靠，你们小俩口不用浪漫成这样吧。”靠在车门上光鲜得无人能比的志洛，瞪着佐正像扛炸药包一样把我扛过来，丢进车里。

$ t0 P. q4 D9 a& b　　“没办法，我们方其大少爷一大早就傻了，只好这样。”佐正看看表：“现在还来得及吧？你们东西都带好了吧，那个……”他趴在窗口问我：“方其你的护照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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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B4 u9 }1 Z! j$ l- p　　“在昨天那衣服的口袋里……”我大脑根本不能运转，回答纯属条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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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c4 }0 U) h1 G. q　　“靠，不早说！”佐正劈里啪啦地跑回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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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Z  A% d  q4 O3 D　　我木头一样地坐着，直到旁边的可东把手放在我面前晃晃：“方其哥？”

　　我看向他，不是眼珠在动，而是整个脑袋扭过去，用的还是木头一样的眼神。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犯糊涂……没事，反正佐正哥以后会跟你解释清楚的。先跟你讲重点。我们过会儿要去机场，飞到法国去结婚。只有那里和荷兰才承认同性爱的婚姻，你是和佐正哥，我是和志洛。”说到最后一句，他清秀的小脸红了。

　　“啊……”我总算缓过口气来，“可是为什么……”

　　“好了，东西都带齐了，我们走吧。”佐正打开车门钻进来，“可东你到前面和你老公一起坐去，我有话要和你方其哥说啦。”

　　可东“呵呵”地笑着爬到前面，安志洛凑过去迅速亲亲他：“亲爱的，我呆会儿下了车也要扛着你走，咱们决不能输给后面那俩老家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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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z( C1 Z7 i5 g6 m( w  d( M　　“开你的车吧！”佐正捞起束花砸在安志洛脑袋上，然后把我抱进怀里。

) ~5 j4 {8 A" v" l　　“靠，徐佐正，不会吧，连花也买，法国买不到这玩意儿还是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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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9 Q! \' o7 A5 l& D　　“嘿嘿，这边东西便宜。”

　　然后去机场的路上，我就听着佐正的滔滔不绝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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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曾凯真够绝的，求他那么多次，都不肯告诉我电话。还有你那生死之交文威啊，干嘛老拿防贼的架势防我，我话都没问完，他就惊恐万状地狂摇头。后来实在熬不住了，你看连志洛和可东都宣布要结婚了，我倒只有眼红的份。只好再去求文威，求他给你打个电话就说我要和志洛结婚了，看看能不能把你给逼回来，嘿嘿，想不到还真有效，早上才打的电话，你晚上就出现在我家里了。”他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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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要是不回来呢？你是不是就真随便找个人过日子了？”我觉得自己被设计了，非常郁闷。

　　“我当然是做两手准备啦，你要还不肯回来，多半是变心了。那我马上拿刀去逼文威，然后冲到美国LA，在你家门口围追堵截，管他什么法子，全用上了，不逮到你，我就赖着不走了！”

: }, l" Q+ c. v+ E　　“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我满腹不爽地掐他的大腿，他龇牙咧嘴地忍着不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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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洛从反光镜里看了我们一眼，对可东叹口气：“宝贝，你以后可千万不要这样对我，你老公的身体比某个农民娇贵多了！”

　　可东低着头轻轻地笑，然后志洛就凑过去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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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U9 n) Y# D　　佐正紧张地大叫：“安志洛，你好好给我专心开车啦！！这车你到底买了保险没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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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 Y2 D2 [7 g5 @6 Q　　“佐正……”

3 k' Q0 G, V, R; y' d　　“嗯？”在飞机上大家都昏昏欲睡的时候，我扯扯佐正的衣服，他睁开眼睛宠溺地看着我：“怎么了？要喝水吗？”

　　“不是……佐正，我……我以前你都知道的……你真的不嫌弃我吗？那么糟糕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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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7 |7 h. K# r) V　　他严肃地想了想：“老实说，换了别人我一定会嫌弃他的，不过……”他侧过来吻了吻我，“你是方其呀，不管什么样的方其，我都没办法不喜欢。只要是你这就够了，只要你还爱着我，我就一定要你在我身边……怎么都不放开你……”

　　他用力拥紧我，我的头埋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舒服得要掉眼泪了。

　　“那时候我就不该放你走……你看我多傻，当初怎么会放你走呢？你不在的这半年里，我发疯一样的到处找你。没有人知道你去哪里了，知道的也不愿意告诉我……还是文威看我可怜，估计也是被我死缠烂打的弄烦了，才说你回美国去找你父亲。其实我让他骗你我要结婚的时候，我心里真的一点底都没有。我觉得我是在赌运气，赌你是不是还爱着我。我害怕……从来没有那么没把握过，我怕等一天，两天，三天，你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方其，你能再回到我身边，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方其……我爱你。”

　　当着飞机上那么多人的面，我主动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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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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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实在是很乌龙，昏了头的牧师居然说：“方其，你愿意接受安志洛做你的丈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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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3 J& O' Q( i* C0 F! e　　而且更糗的是，因为紧张过度，我们四个居然一起大声说“愿意！”

7 z2 W, c" l* y2 v　　交换戒指的时候，我看到志洛握着可东的手，抖得跟筛糠一样，心中狂笑不已，没注意到佐正已经捏着戒指，往我手上套了半天都没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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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功告成的四个男人，走出教堂还在互相攻击。

/ p! j9 L9 S4 u! A　　“志洛你丢人吧你，亲吻新娘的时候还要可东低下头来！”佐正恶毒地说，他对那句“方其你愿意接受安志洛做你的丈夫吗？”以及后面整齐的一声“愿意”一直耿耿于怀。

) V6 ^! l! W) t- H　　“我呸，方其，你认真看清楚了，你老公给你买的戒指说不定就是个假货，呆会儿回去就赶快让我给你验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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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住嘴，这是货真价实白金钻戒，倒是你那个，钻石大成那样，八成是仿冒什么的，说不定还是块玻璃……”

* \. J% c8 ^/ l1 x, L( w5 O　　我和可东在旁边狂笑中。那两个男人已经准备互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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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把西装脱了！”佐正说。

　　“说好了，打哪儿都行，不许打脸！”这是志洛。

; h- P8 k# Q. {6 B3 M& Y% g. g　　我们笑着看自己爱的那个人，不用转头，我也知道可东的目光和表情一定和我一样专注而幸福，好像我凝视着的，和他凝视着的，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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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3 X2 A  r3 _( I[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0-30 07:09 编辑 ]

skwstc

! H4 E. k- B* M7 i8 p可东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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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

& g' p6 Z9 Y+ y! r( w8 d; a　　我推开门：“宏敬哥，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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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宏敬算是整个CanyEntercom上下最看得起我的人了。我也喜欢他，虽然已经是元老，可从不摆架子，比如总让我叫他宏敬哥而不是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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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东，这边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拍拍左边的沙发，“这是安志洛，CanyEntercom未来最好的SINGER，这是可东，别看年纪小，在公司也呆了挺长一段时间了，办事很稳妥。安志洛，以后你的伴舞队就由他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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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m. x6 c4 j  |　　我这才注意到对面坐着的男孩子。一头丝绸般的半长发，眼睛又深又黑。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见到漂亮到这份上的男人，不由呆了呆。安志洛，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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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Y% `8 K8 K' _  e　　不就是李老大在路上一眼相中，死拉活拽硬是逼着签了下来的那个天才歌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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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Y& h; m9 i+ }9 j　　“你好，我是韦可东。”我礼貌地伸出手去，眼看着他也把手举起来，我自然而然地往前倾想握住他的手，不想那家伙拨了拨头发，把手塞到裤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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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E: u( h/ x  C8 f5 C　　我异常尴尬地坐了回去，脸上有点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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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洛……”

4 [; ]$ i# k/ b7 M$ n/ {　　宏敬显然是要开口教训人，我不想让宏敬脸上挂不住，忙插嘴：“宏敬哥我的工作什么时候开始？我想先了解点情况，和那些伴舞熟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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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那个叫安志洛的家伙是看我不大顺眼，可我把本来就不大的脑子各角落都仔仔细细扫了一遍，也想不出来，到底什么时候有机会，招惹过这样一位了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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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w2 \# q. F$ j8 @; k& s& j　　“不是说好让徐佐正替我编舞的吗？！怎么连换人都不事前跟我提一声。”安志洛瞟了我一眼，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滚开”两个大字，我不动声色，心里早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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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正他最近有点事，没时间。”

# a8 O& U5 E6 p% H8 {2 j9 h# I　　“最近没时间我可以等啊，我就是看上他才进CanyEntercom，你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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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q" k; s! g. P　　我倒吸一口气。这男人真是勇气非凡。虽然搞同性爱时下正流行，要这么大大方方地当着陌生人的面说出来实在也是需要勇气的。

0 V& r; t* {$ x0 V1 X# K7 e　　宏敬也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有点不自在：“那个，是佐正本人不愿意接你这件，我们也没办法。可东也是非常出色的DANCER，除了佐正，CanyEntercom无人能出其右，我相信他能做得很好。”

7 O# G; x# U9 G- }4 v7 b　　“是吗？”他终于看了我第二眼，然后笑笑说：“那他怎么在CanyEntercom比我都久了还红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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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7 ?* F5 l1 `2 f) j/ C- o% `　　说真的，从第一天见面起我就讨厌安志洛这个人。刁蛮又任性，骄傲的看不起任何人，说话老是那么尖酸刻薄不留口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每天都磨尖了牙，喝足了醋来对付我的。看来，也只有那些花痴女人才会觉得他这副刻薄劲儿迷人，要不是因为宏敬的缘故，我才不要和他一起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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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宏敬哥，我就忍不住要更讨厌安志洛。对我爱理不理、呼来喝去也就算了，谁让我技不如人，可对宏敬哥他也是那副臭脸。没大没小地跟前辈顶嘴的志洛，绝对是道德教育失败的产物。就这种人李老头子还拿他当块宝，说是个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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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0 B" X, M. g+ d" I　　公司要力捧的当红艺人我自然惹不起，只好躲了，可是偏偏好像躲都躲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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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过来！”他从来不叫我名字，只拿最大众化的招呼来称呼我。

  j6 Q8 x( U8 u4 p　　“喂”这什么叫法呀，我一听就不爽，但还是得硬着头皮过去。

- ?. |! [; A" J2 J　　“这段舞蹈怎么回事？在台上根本显不出效果来。有没有头脑啊你！做不来就换人，你这么点水平怎么能跟徐佐正比。”

　　这是家常便饭，我早习惯了。韦可东是Cany出了名的软柿子，好脾气好捏，从来不会急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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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x" U! ^% S  }　　“哪里不好，我可以改。”我心平气和地说，他也只能干瞪眼。

　　争吵就跟战斗一样，如果失去对象那就索然无味了。

　　我站到镜子前面练习新动作。偌大的练习室就剩我们两个人。照理我早可以回家休息，是这家伙存心找我的茬，我才拖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在这里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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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到现在也没歇着。我唯一佩服他的一点就是敬业，这个优点可以勉强抵消一小部分他的可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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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_+ f3 j9 z4 _8 n' _' ]) X2 B' }　　从镜子里看到他走到我身后，抱着胸看我：“晚上找个地方吃饭去，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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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掏耳朵，没听错吧。受宠若惊：“不用了，我回去自己做就好了。”

; e/ M; D  ]. A' f. `8 Z　　“哈，自做多情了吧，我有说要请的人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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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M( F" Q' {& v' d$ E) r　　我恨不得踹他一脚。翻了个白眼，我想我还是好好编舞，千万别再理这个人。

3 ?4 Z3 B1 h% g% }+ |　　他走上前拍拍我的肩：“走吧你，我是说了要请你啊！”

　　耍人很爽是吧？我拿开他的手：“对不起，我有拒绝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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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0 n1 w) J6 O3 f　　“干嘛？怕我对你居心不良？省省吧，就看你这样，身材跟章鱼似的，还一对死鱼眼，全世界就剩我们，我也看不上你！”

　　要不是他说，我还忘了他是个同志。

8 W7 ?* s) b1 b: R* p2 b　　后来还是和他吃饭去了，毕竟那种吃排场吃钞票的地方，很少有机会去。

　　席间我只顾埋头苦吃，他由着自己的性子想到哪就说到哪，都是些有的没的，我也插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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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从我们旁边走过，给我感觉有点像同公司的那个有日本血统的Maki，我就多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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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7 \' {& r% H  J+ ?4 ]8 n$ l　　“干嘛？那水平都让你动心了？”他半讥讽。

0 h- f" c; Y/ P3 f　　“没事，我觉得她有点像日本人。”我懒得顶嘴，这种事最好还是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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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L% r" f' V& L3 h- j9 V　　“哦？”他挑挑眉毛，下一秒居然就站起来朝那女孩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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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分钟，我正担心他是不是因为嘴巴太犯贱，被人家打得爬不回来了，他意气洋洋地走过来，手里还拿了张纸，朝我扬扬：“她的电话号码。”

8 Y+ l' q9 C4 \* W* g　　“有你的。”再想想，不对啊。“安志洛，你不是同志吗？”话一出来我就后悔了，起码也该用点隐讳点的词嘛。万一他翻脸不肯买单，那就惨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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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9 q$ E1 \4 B8 ~　　他倒是大方，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说过吗？你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

5 a4 ^( G, \" m' @" ~; b' _　　“那……”我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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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1 m' Z; d. A- ^　　“我是双性恋。哈哈——”他笑道，耍人果然是他最大的乐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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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时我搭了他一段顺风车。

2 s2 T% H' X9 l, n/ f# T　　“我说，你在Cany做了多久了？”他边开车边问。

. \2 g# @- b0 G　　“四年多了吧。”十六岁开始就在里面打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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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d5 o- B- S# Y/ D) D# h　　“不是吧！”他嘲笑地：“那到现在还连辆车都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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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C9 P( r7 A0 O$ K4 z　　“……谢谢了，就到这里停，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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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 g8 ^9 e2 ?/ d# ?5 M3 A　　“干嘛，说说都不行，你以为你是大少爷啊！”他瞅我一眼，仍然开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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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去拉车门。

6 I, T* M: E0 v) w% n  e) A/ c　　“喂，你疯了！”他大吃一惊，猛地刹车，我的头狠狠撞上挡风玻璃。

# N! w/ Y+ ~8 e4 a　　我一手捂着头，一手就开了门下车。“谢谢你的晚饭。”

　　我本来是很不容易生气的人，只是刚好被他戳到痛处。做了这么久还是没到出唱片的资格，虽然我一向与世无争，也不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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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毫无背景的穷大学生，长得不够帅气，唱得不够好听，又不懂拍马屁，当然是难出头。直到现在我还在幕后替人家编舞，台上戴上口罩给人伴舞，领少得可怜的薪水和演出报酬，实在是一点也不奇怪。

; J" K: l, p1 S5 Y9 o8 _7 N" V　　可我心里难受。想起当初是怎么样争取，才说服家里人让我放弃学业进Cany，为了让我专心练习，爸爸怎样给人借了一笔钱，自己辛辛苦苦替我做隔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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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S* A& }. P; ~. v% K　　呼——安志洛，你是太幸福太顺利了，所以不懂得该体贴人。

! E3 n+ e1 S4 A9 j, b　　*****

　　第二天一早到公司，推门就看见安志洛在练习。

　　他看向我，想从我脸上找出什么异样似的。我朝他点点头：“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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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8 h' g/ J7 u5 B) N( G- Q1 }4 @　　“昨晚……后来回去了？”他问。

　　“是啊。当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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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 S' Q' |8 ^7 W; ~　　“那个……”他本来想说什么，刚好又有几个伴舞进来，他就闭上嘴走开，想了想又回头看我：“喂，你眼神还挺准的呢。”

  S5 ~2 a' u* ^( N3 W　　“什么？”

# ?! o/ a( `- `+ l' M　　“那个女孩子是刚从日本留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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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笑。他肯夸别人，不管夸的是什么，都是难得之极。

　　*****

　　“宏敬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就差没大声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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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7 W9 U2 i+ r; i9 r1 A　　“没办法可东，你们住的那座楼公司准备整修，一时也腾不出那么多新宿舍，所以才安排你和安志洛合住。其他人不也都得两个人挤一块儿，就先将就着吧。难道你要回老家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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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i  u: u, r" ~! ~6 l2 e　　我听了沉默不语。

- j9 t" W5 |  a7 y　　“就这样啦，反正大约半年就可以搬回去了，委屈一段时间就好了嘛！”

　　“那个，安志洛他同意吗？他要赶我出去怎么办。”

5 w# b2 Z5 o9 S% d- x6 A　　“他倒是答应得很爽快呢！”

　　不可能吧，安志洛你哪根筋搭错了，还爽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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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6 s# C7 j$ j" D% V　　“宏敬哥，安志洛他是同性爱啊！”我突然换上了哭腔。

　　“哎哟，可东，你少逗了！”甘宏敬居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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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极度郁闷，决定以后不尊敬他了。

9 b* r8 j* x1 H. N+ _9 l　　*****

　　安志洛打开门放我进去，而不是放狗出来，我还真有点意外。

　　“就这两个破旅行袋？！”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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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你看清楚，是新的！早上刚买的！哪里破了我怎么没看出来？”我进了门，就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惊讶了，看着那么大的房间还塞的满满的，我也是张大了嘴，惊讶道：“你，你是男人嘛你，哪里来的这么多东西！”

% }" `! Z0 }( z( ]' L9 h+ h　　“喂，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你少土了你。”

　　必需？笑话，那我这些东西一件没有，不也健康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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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洗完澡出来看电视，洗澡前又被浴室里的保养品吓一跳，这个死娘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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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出门？”他看我了一眼。

　　“神经，这么晚了！”

　　他又问：“那你穿这么整齐干嘛！”

　　我看看自己的衬衫：“哦，睡衣破了就懒得带来，先这么穿着嘛，在你面前整齐点还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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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m; Z0 g! C& E: o　　他又一次难以置信：“那晚上你也穿着这身睡觉？”

" Q; q9 g* Q; D: {! S　　我奇怪于他的迟钝：“我习惯裸睡啊，连冬天睡觉都不穿睡衣的。”

　　他居然笑了。我不太明白他笑什么，但是这家伙不说话，光是笑的时候是真的美到炫目。

$ C7 f' f  p# H4 \8 L　　“你要弄清楚，你现在是和我一起同居。我可是男女通吃的。”他突然凑过来：“你不觉得你一丝不挂睡觉是方便了我，或者你根本就是打算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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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i* ^  _  ?. ]# Z! j  e" {　　“去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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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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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N! l0 m, f; Z　　早上睡得死去活来，一睁眼就看到安志洛放大的脸，吓得差点大声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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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E( y0 y3 I8 n$ b- g- l3 k　　“喂，你睡相真够丑的！”

　　“要你管，睡品好就行，我不打呼、不说梦话、不磨牙，你就该偷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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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Q# h. c" |　　“你要有那些毛病，我昨晚就把你拖出去，丢在垃圾堆里了。”

　　懒得理他，只说：“你……拜托你回避一下，我要起来穿衣服。”

9 I& @# ?. E9 H7 c　　“两个大男人，你怕什么呀。”

　　我拿起枕头做势要砸他，他才大笑着得意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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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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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y, j. w) @( T/ g- W5 d1 y　　“又怎么了？”

　　“刚才我怎么没在浴室看到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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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H6 i$ V0 ~7 N) d　　“怎么会，我的毛巾牙刷什么的不都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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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q1 S8 r+ s% E7 i　　“我说你的护肤品，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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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J  f; [5 K9 C( o　　“……一个大男人，用那东西做什么。”

　　“都什么时代了，居然有人连洗面奶都不用？你哪个朝代的？给你。”我一出房门，他就丢了堆东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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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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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牌子的还不错。我才用两次，你拿去料理你那一脸豆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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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出要砸在他脸上的动作。

　　“喂，我是为你好，别不识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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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Q+ }/ Y# A5 `  q. z0 y! R+ d　　我想了想，把手缩回来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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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还不习惯和另一个人睡同一个房间，渐渐也就适应了。其实两个人住着比一个人好，热闹些，有个人和你说说话，哪怕是吵吵架，也不会那么闷得慌。

9 U1 v( b1 x/ h+ D% D' n. E　　他倒是从一开始就习惯得很，我问他为什么呢，他说：“嘿，你搬过来打扰我之前，我晚上也都是两个人一起睡的。”

　　“小心得病吧你。”我恨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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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别乱咒我，我要真有病了，也得传染给你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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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v+ R+ G# R$ j　　“美得你！你休想碰我！”

* C8 B& }: d5 |8 e- H. Y: @" J　　“碰你才便宜了你呢！我就是再饥渴，也看不上你这种货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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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我抄本电脑杂志看，不理他了。

! S3 P* O: P+ X1 u$ y& `　　“哗！”一个盒子给我碰下了桌子，我弯腰捡了起来一看。“安志洛，你有病！这种东西也到处乱放！”我烫手一样把盒子扔到他身上。

　　“激动什么啊，不就是保险套吗，没见过啊。”他贼贼地盯着我，“咦，脸红成那样，别告诉我，你没碰过女人哪。”

　　“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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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 e$ \. Z) T; a　　“哇，给我说中啦？不是吧，你二十岁的人了，不是生理不健全吧？我来给你检查一下。”他说着就过来动手。虽然他看起来不比我强壮多少，力气还真是够大，虽然我个子还比他高些，居然还是让他按着把裤子给扯开了。

　　“你……”挣扎着踢开他，然后手忙脚乱穿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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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 N. ]% S/ d　　他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然后大笑：“你脱衣服的样子，看来身材还不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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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毛病！”我把书砸他身上走出去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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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U+ ^% _3 |+ v) B+ }( N　　刚才……被他按在地上的时候……差点都有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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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M. l5 R+ Q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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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日子久了，发现安志洛这男人除了脾气烂、缺口德、架子大之外，别的毛病倒没什么，起码心地不算太差。（还想有什么。:L ）

　　哦，对了，还有一个比较要命的缺点，就是这人的私生活实在不敢恭维。不是说我来之前，总带人回来过夜的吗？现在碍着有我个大活人在，他也不好意思，所以三天两头的晚上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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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若干脆天亮再回来那也就算了，偏偏喜欢大半夜地跑回来，而且还习惯很差地不带钥匙，然后在外面死按门铃……最恶毒的是，这家伙明明知道我有裸睡的习惯。所以我都是屁滚尿流从被窝里爬出来，睡眼朦胧地摔在地板上，然后一边爬一边套衣服，挣扎着在门铃唱第二遍之前爬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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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E, k( H5 I4 @4 t* B! e　　打开门就看到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靠在那里瞧着我说：“喂，你的裤链没拉上。”这也是我后来十万火急去买新睡衣的原因——睡裤就不存在拉链的问题了。

9 ]  D1 c  o  D) C　　本来也尝试过把门铃弄哑，结果更糟，他开始用力地捶门，还放开嗓门喊：“韦可东，韦可东你给我开门啊！别这么狠心把我关在外面，放我进去……”叫得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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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那时候是夜深人静，搞得那座楼的兄弟都来问韦可东那个人渣是谁……

　　我婉转地问过他：“你晚上那么晚回来，就不能稍微安静一点，尽量不要打搅我的睡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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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注意到你睡觉姿势不对，特意要在半夜叫醒你，让你换个姿势重睡。”

7 i" W) f4 a9 P0 b" C) ]) e9 x　　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每晚差不多那时候，就主动醒过来等着给他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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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说：“乖，还知道等门哪，真贤惠。”

: |1 |" g, M7 b6 c- `9 C　　然后我就准备着睡那天晚上的第二场觉。不过说真的，有他在的那下半夜，听着屋子里另一个人均匀的呼吸声，我会睡得特别安心。

! L. Q# @1 A6 P* i/ N0 w' U" p# Z6 c　　安志洛一闲下来，又叫我陪他去逛珠宝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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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要我做什么的时候，我从来是没有反抗余地的。所以虽然那天是我的生日，我想早点回去给自己煮长寿面再吃点蛋糕，我还是耐心地跟着他跑遍了那个城市里所有有名的珠宝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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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都黑了，才总算看中一对镶蓝宝石和小碎钻的对戒，他看起来非常兴奋的样子，黑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喂，这个漂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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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疲惫地点头——忍不住在想，收到这戒指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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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买到了。”小姐在包装那戒指的时候，他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哦，对了，你自己先搭车回家吧。今晚是佐正生日，我呆会儿直接开车去他那里，你晚上就不要等门了。”

　　我想我应该是要为今晚的安稳觉欢呼雀跃才对，但也许是因为太累了，我居然连个笑容都没有挤出来，呆呆地看着他钻进他黑色的BENZ，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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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h% x$ c. p　　我慢慢走到蛋糕店去拿了自己定做的蛋糕，再提着它慢慢地走回去。

　　其实没什么的，因为离家太远，又没有什么朋友（我平时太闷了，很难有机会交到朋友的），好几个生日都是一个人在宿舍里，吃掉整个八寸蛋糕庆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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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害吧，别看我身上没三两肉，丢到河里吸足了水再提出来过秤，也不超过一百一十，吃起东西来还是很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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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努力吃蛋糕。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状态不好，才吃了四分一就甜腻得只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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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像一条鱼，倒在床上就睡。用力地用被子裹住自己，柔软的布料紧贴着赤裸的肌肤的感觉，让我觉得温暖而安心，然后沉沉地睡去了。

0 W) r) ~& j4 n# g. n( q/ Q  h6 q　　凌晨时又被门铃惊醒了。安志洛？我疑惑地爬起来，心跳得居然有些厉害。只套上睡裤，我就冲过去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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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他。“OHAIYOGOZAIMASU！”他看起来意气风发，高声用我教给他的日语道着早安。

　　“你……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嘛。”我有些结巴。

　　“我说晚上不回来，现在都早上啦！”他看着我，“我说你干嘛不穿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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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g6 o) Y% J& Z$ p1 n( Q; L　　“啊，那个……”我尴尬道，“急着开门来不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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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心急啊？难道是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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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t' K; R# |, \/ f  l9 g: ]1 @　　又在占口头便宜了！

　　他打量着我：“一把骨头，不过你身上皮肤很好嘛，看起来还真是……”做了一个色迷迷的表情，他握住我的腰说：“哇……比女人还细，要不是我现在实在是‘精’疲力尽，也许我会考虑临幸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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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死！”我一把拍开他的手；“你以为你是皇帝啊，还临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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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笑，吹着口哨往浴室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

　　啊，看他那样，他昨晚……果然如愿以偿了吧？

　　“我就是看上徐佐正才进CanyEntercom的！”

9 i4 ?' K6 c2 Y　　这么说如果得到佐正哥的话，也许他就会好好安定下来……那样多好，省得他继续殃及无辜祸害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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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好衣服梳洗干净。听到他在客厅大叫：“喂，有没有早饭吃啊！忙了一个晚上都累死了，你怎么还不做饭哪！”

/ w+ r( ^9 W6 A2 C8 @　　“我刚起床呀。”平时我做饭的时候，他还在睡得流口水呢，现在连等几分钟都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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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p% @7 d' y. B3 B　　“靠，等不及了，你那么慢吞吞的。冰箱里有什么能吃的先凑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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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我想制止他开冰箱，可是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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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瞪着那个四分之三的蛋糕，上面还有奶油花体的“Happy Birthday”，半天才问：“你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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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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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你生日？”他又问，我被他改为瞪我的眼神吓到了。“昨天一整天和我在一起，怎么都没听你提？你是死人啊？干嘛，不屑告诉我？还是我不配知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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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反应有点过火。我想分析他是不是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发泄，可是在他用力捏住我下巴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先掉了下来。然后就哭得不可收拾，我也不清楚我到底在哭什么，反正就是鼻子里酸酸的，心里有点痛，那眼泪就怎么也停不了。

　　“你……”估计他是没看到过一个大男人哭得这么没形象，一时间手足无措。

　　我哭出来一阵子，心里舒服些，就意识到自己脸丢大了，忙转身就往浴室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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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5 u9 N; S- v- u5 F　　“喂……可东，”我听到他在身后有些犹豫地叫，“明年……明年你生日，我陪你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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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8 Z5 D8 S* a. D# B# }　　我“呸”了一下没理他。可是浴室镜子上那个满面泪痕的男人，好像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韦可东，你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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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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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D+ F4 {3 Q5 R　　今天是佐正哥的生日会，公司安排安志洛去做嘉宾，本来应该没有我的事，他还是硬拉我一起去，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某种意义上他已经把我当成他的私有财产了，厨子、清洁工、跟班的、跑腿的……差不多就这种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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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4 |* |$ I( O, Z, Q/ M# n8 h　　佐正哥的脸色不大好，惨淡的青白，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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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付那些兴高采烈的歌迷，他完全是强颜欢笑。

5 n6 O" i7 ?# a: l2 p# l& {　　安志洛一直站在佐正哥身边，手放在他腰上随时准备扶住他的架势。我觉得自己思想应该不算污秽，但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 f$ I& Z" F  |5 l; f7 y9 c8 @8 j　　歌迷会一结束，佐正哥就完全虚脱了似的，蹲在地上抱着头，开始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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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7 m8 n# c# V( }0 j　　我隐隐觉得不对，我所认识的佐正哥生活作风非常严谨，烟酒不沾。

# k( J' k' Z) ?% z. E3 K$ Z. |　　“可东，你傻站着干嘛哪，都傻了一个早上了，还不快帮着收拾东西！”安志洛冲我不客气地吼，自己却蹲到佐正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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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B% [' u+ b8 k　　呸，假公济私！我一边打理东西，一边愤愤不平地想七想八。

$ j# C3 f6 i6 M, y0 R　　工作人员都走光了，整个会场就剩下我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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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入口处的门被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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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到一群手持棍棒，一眼望去就绝非善类的人鱼贯而入。

# ]0 I6 x1 `7 q　　吓？不是在拍电影吧？黑社会？说句不怕丢人的话，我当场腿软了。不能怪我，我从小到大都是好孩子，还从没跟人脸红脖子粗过，这方面全无经验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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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佐正，徐佐正是哪个？！”为首的那个一进来就扯着脖子喊，气势汹汹。

* h5 N9 o! _& U7 n( N+ b9 G: R　　靠，当前最红的歌手都不认识，还敢叫这么大声。

　　佐正扔下手里的烟站起来，用脚把烟头踩灭：“我就是，什么事？”

　　“你？”那人用两个细小的眼睛瞪了半天，说：“方其你认识吧？！他让我们来教训你的！”

) s3 z/ F: E7 l; k4 ~: B　　那个名字一出来，我看见佐正的脸就刷地白了。

　　“你他妈说什么啊！”说话的是安志洛，别看他长得女人气十足，这种时候比我像男人多了……或者，也是因为佐正在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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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9 w, i* G" @1 {6 M　　然后混战就开始了。这和我们言语行动上是否冲撞了他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家摆明是来打架生事的，所以不是他们先动手，打出第一拳的是安志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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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志洛还真是够胆识，人家那边多少人啊，我们这边加上我这连什么叫打架都不知道的良民才三个，居然也就那么稀里糊涂地，凭着一身热血就冲上去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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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群人是冲着佐正哥来的，拳脚棍棒全往他身上招呼，安志洛扑在佐正身上死命地替他挡。我傻乎乎地夹在人缝里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直到挨了两下才发起怒来，随便抓住一个就往死里揍，见一个打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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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7 }8 W  y8 \6 h8 g# @  N2 L　　说真的，要不是这次，我还不知道自己那么有打架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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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g6 {; s" A　　混战中听到有人在大声说：“姓徐的，以后少去招惹方其，听到没有？”

3 j- F4 P' b% O( X  E; g; I　　然后是佐正的闷哼和呻吟：“休想！！”

$ Z* g! N3 R- U9 W' e3 H) W8 y　　我看到为首那个猪眯眼的男人，一棍子就狠狠敲在佐正哥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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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正哥一倒下去，我眼睛都红了，扑上去就要和那猪眯眼拼命。

9 V( _- w" X  E- }' Q. N　　没想到安志洛比我动作还快，一拳揍得那猪头门牙都飞了出去。还没来得及解恨，一根铁棒就往安志洛背上挥，我的身体反应得比脑子快一拍，等我意识到的时候，那棒子已经不打折扣地砸在我右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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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半边身子疼得都没有知觉了，我本能地就抱着右臂跪倒在地上，咬着牙直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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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东！”安志洛几乎要杀人了，“妈的王八蛋，看我不宰了你们！”

- m( x0 T4 C8 ]/ F+ r' q7 B　　我很为安志洛担心，我觉得他完全是昏了头的乱打乱踢，对方人那么多，他一定是要吃亏的。

　　还有佐正哥，他正满头是血的躺在我身边，看着他头上汩汩而出的鲜血，我都不觉得自己受伤了，挣扎着想爬过去抱起他，才一动，右胳膊就要裂开似地痛，我“哼”了一声直冒冷汗，再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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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会场的保安这时候总算后知后觉地赶进来，CanyEntercom起码要损失两棵摇钱树了。

　　三个人狼狈不堪地被送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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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正哥头上的血流得我都快哭了，我只想一个人流了那么多血，还能活得下去吗？

　　我的胳膊骨折了，意料之中，医生把我手打上石膏，包得像粽子一样挂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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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 x* H　　安志洛是最好的一个，嘴角破了一处，脸上还青了一块，身上也有些擦伤，但那比起我和佐正哥，他算是很健全的了。只是他这人爱美胜过生命，脸上挨了打，精神半天都恢复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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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佐正被推进急症室开始，我就像热锅上蚂蚁一样。我这种没有医学常识的人，见了血就觉得大事不妙，何况佐正的血还多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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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嘛，都哭了？！”安志洛瞪着我。

% z4 v* n# u6 Y3 S. T4 i6 @　　“我，我担心佐正哥……”

　　“靠，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你看你那胳膊！！”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0 r+ W" H% M, y　　我有点委屈，胳膊折了这又不是我的错，你跟我凶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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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3 |, d/ m# T5 i& Y8 t　　左手上拿着佐正的手机，是我从地上捡的。我想着该通知他什么人吧，他的父母不在T城，我思来想去找出了方其的号码拨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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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听起来很迷糊的声音。

1 l1 \: e0 P- T; b　　“是方其哥吗，我……我是韦可东，和佐正哥一个公司的韦可东。”

8 y: c8 n) R6 J/ l　　“……”那边沉默了一下

# V8 H* C) I( N　　“佐正哥出事了，我们现在在医院，我从他手机里找到你的号码……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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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给他干嘛！”安志洛瞪着我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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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C3 o, ?! ~　　“我想佐正哥应该会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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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8 Q4 o6 B# e  `　　“佐正都还没醒哪，你叫那男人过来添乱的啊，没听到是方其叫人揍我们的啊，你还没挨够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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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V& M0 O/ p( r' h4 W! d　　“我觉得不是他……”我在佐正哥的录音室见过他一次。直觉吧，他应该很爱佐正哥才对。哼，安志洛，你是不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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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4 t7 L7 Q( l3 W6 o- h　　“什么叫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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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这个粗暴又蛮不讲理的男人！我闭上嘴巴不和他吵。

1 g$ U6 `3 e. R3 D3 ^4 s　　“还有啊，你没脑子是不是？那么粗的铁棒你也挡？要是偏一点落在头上，你就完了！”静了一会儿，他又发飙，根本就是在找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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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是担心你啊。”我低头小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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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 C5 R. |1 |" N　　他火气更大：“担心我？也不看看自己那身骨头，你会比我能挨打？你他妈是要跳舞的人吧，胳膊断了你还跳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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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有人拉住我的手：“可东，佐正呢？”

　　是方其，狼狈不堪，脸上肿着，敞开的领口里青一块紫一块的。

! U7 F8 P3 D' g7 x* F' `　　我呆呆地看着他：“佐正哥他……他在急诊室里。”

　　他的脸色刷地灰白，我忙说：“医生说了没什么大事的，就是头上挨了一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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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后脑勺给碗口粗的铁棒子狠狠砸了一记，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不起醒不过来嘛。”安志洛冷冷地说，“方其，你够狠，佐正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就这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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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志洛，你不要乱说……”我用力把他往后拉，偏偏他脚下像生了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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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乱说？你又不是没听到早上那群人怎么说的——‘是方其叫我们来收拾你的’！”安志洛猛地转身指着他的鼻子：“你给我听清楚了，昨晚你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风流快活，我和佐正是什么都事情都没做。你知不知道他喝了一个晚上闷酒吐得到处都是，我认识佐正这么久就没见他这么狼狈过！你还叫那么一群人来打他……要不是我和可东刚好在，你信不信他当场就给打死了！方其你是人不是啊你？佐正是瞎了还是怎么的，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垃圾，你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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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h0 B- k+ d- I( \　　“安志洛，安志洛，你不要乱来！也许不是那么回事……”我死命地用唯一能动的左手抱着他往后扯。

　　这男人果然铁石心肠，方其哥摇摇晃晃的都快倒下去了，他还没轻没重喋喋不休，我恨不得拿胶布封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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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其没有再看我们一眼，佐正从急诊室里出来之前，他就那么缩在走廊的长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等着，谁叫他他都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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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我受伤以后，安志洛对我态度好了很多，虽然嘴上还是大呼小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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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 T- [+ T3 \　　一开始脱衣服都成问题，就是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小心翼翼地替我解扣子、解皮带,把套头毛衣从头上扯出去，跟照顾儿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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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3 M! ?$ A- D0 [8 A  y5 r　　做这些事的时候，我们靠的很近，他吹出来的气都喷在我额头上，痒痒的，我就心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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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脱完衣服，我脸就红的跟番茄似的——当然这是他说的，我看不见，也矢口否认。所以裤子我是死都不要他碰，我实在怕自己会有反应，然后被他拿来当成笑柄笑上一辈子。

　　“可东，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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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吧？什么时候轮到他叫我起床啦！我用力眨眨眼睛，想知道是不是还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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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眨什么眼睛！本少爷一向都早起的，你不知道吗？”果然是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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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伸懒腰预备起来。冷不妨他把被子一把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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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了一声，尴尬地用左手挡在身前。自从我受了伤，他也没有晚上出去鬼混过，我就干脆不再穿睡衣了。估计他是没想到，不然也不会那么目瞪口呆地盯着我看。

　　“安，安志洛……”我承认我现在的脸是不会比番茄逊色，“你……你能不能不要再看了。”说真的，他的目光让我直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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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好像有些脸红，掩饰地咳嗽了一下，丢下被子道，“那个，我去拿早饭出来。”然后就急急忙忙走进厨房里去。

　　“……”看着面前这据说是我们早饭的东西，我只能无语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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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我想我还是……”我本来想说我还是再做一顿算了，看到他兴致勃勃舀了些颜色古怪的炒蛋往嘴里放，也只能硬着头皮拿起一片发黑的烤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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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有点扭曲。我担心地望着他。

　　“靠！”把汤匙往桌上一摔，嘴里的蛋一吐，我们安大少爷又发飙了，“不吃了！什么玩意儿！”

　　跟个小孩子一样，还跟自己赌气。

　　“还好啦，第一次做饭这样是正常的，下次就好了。”安志洛这样的人和厨房绝对的八字相克，洗一个碗也要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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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 S2 Y' R　　我开冰箱找了几个残存的鸡蛋往厨房走：“糖水荷包蛋你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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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 z# \) O8 \: b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下次，以后我就等着你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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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4 F/ h  F9 N! ^; i9 B  G7 A　　“我要是搬出去了，你怎么办？”

　　“谁准你搬出去了？！”

　　“……那……迟早有一天你要吃不到我做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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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韦可东，我养着你，你就给我做一辈子饭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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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的！啊……”手一抖，滚烫的糖水洒出来，痛得我大大哆嗦了一下。

　　“你你你，你给我放下！都残障人士了还逞强，你摔得碗不够多阿！”安志洛三步并两步冲上来，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把我赶到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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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上次滑了一跤，摔了一个而已嘛！”我小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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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X, g: p2 ]: d. ]　　“那还不够，你以为碗很便宜？滚，给我到客厅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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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嘛，说的我像废物似的，也不想想你这两天吃的饭是谁做的。

　　“说真的啦，你去变性吧，成了女人我就娶你当老婆。”

　　“妈的……你别跑……别以为我手不方便就治不了你……我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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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那么一只胳膊吊在脖子上，一只手里抓着拖鞋，追着安志洛在屋里跑了一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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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0-30 07:17 编辑 ]

skwstc

  
4 y+ ]7 c) A  b" M! ^6 @" ^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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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天晚上，我蹲在街上的地摊前淘CD。

6 ?5 F) k7 ~2 i$ X: w　　T城特多地方有卖日本的盗版CD，不好意思，照理我这么个在娱乐公司做事的人，应该坚决抵制盗版水货，咬紧牙关也得狠着心支持正版，可是我穷啊，一张日本原版的大碟要三百，单曲要一百二，凭我对日本音乐那种狂热劲儿，早连稀饭都喝不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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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j7 E8 t0 N" [1 z+ P: A5 N　　今天运气还不错，我淘了两张大碟，四张单曲才三十块，便宜得跟白捡的差不多，正得意着，听到后面有人说：“对不起，有SPEED的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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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u- u3 V; u! M　　一个女孩子微微有点软有点甜的声音。

8 O% @7 p0 E2 K. g( A8 s　　“请问有SPEED的CD卖吗？”她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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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L7 S0 w) Q: q　　我转过头去，看见她正专注地盯着我。敢情她以为我是这摆摊的？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虽然寒酸点，但也不至于吧。

　　我郁闷地朝真正摆摊儿的那个傻笑中的男人摆了摆头：“我不是卖CD的，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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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对不起。”她挺抱歉的。

$ V1 {# ^2 k4 U: [6 G　　然后就听到那死盯着人家小姑娘发呆的摊主说：“SPEED，是什么东西啊？”

% |  k( S! w  ~+ f, s　　靠。“这个。”我伸手在纸箱里翻了翻，抽出两张SPEED二OOO的纪念版大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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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有！”看起来斯文挺秀气的女孩子力气还真大，我躲闪不及差点给她按到地上去。“你也喜欢日本音乐？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HIRO的SINGLE？”我抓抓头，干笑两声站起来想走。转身才看到她身后停着辆BMW，靠……不是吧，开这么个车过来买盗版盘？倒挺少见的。

　　“对不起，我来这里没多久，还不太熟，你知道卖日版CD的还有那些地方吗？麻烦你了，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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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一个拜托，说话还鞠个四十五度的躬，假洋鬼子。

　　“引进版的各个大唱片行都有，盗版的就只能在路边摊上找了。”我诚实地说。突然觉得这女生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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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带我去吗？初次见面，我叫麦馨，我有车……不好意思这么麻烦你……”

! H/ i# ~  E7 P7 A! O# S　　我给她鞠的眼都花了，想想一个大男人也不怕被她拐了卖了，就低头钻进车里去了。

　　“你……认识CanyEntercom的人？”我在座位上看到一本Cany内部发行的画册，数量不多，没几个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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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 ], H9 Q/ ?/ a+ G$ `! d4 D　　“啊，我爸爸是在CanyEntercom高层做事的。我回来的第一天认识了一个CanyEntercom的歌手呢……好像是叫……叫……安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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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安志洛。”安志洛要知道居然有女生记不住他的名字肯定要哭的。我现在想起来她是谁了，就是我头一次和安志洛吃饭时，看到的那个像Maki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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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爸爸是谁啊？”随口问。

　　她说出的名字吓了我一跳，靠，那不是我们李老大嘛。我倒了，换成旧社会，她就是地主家千金，我就是长工什么的，还该行个礼叫声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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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 r3 B$ u　　“你这样的人……不用那么辛苦在路上淘碟吧？多少CD你都买得起啊。”

　　“呵呵，我只是觉得好玩。”

　　我翻了一下眼睛，真是搞不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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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G0 O5 x4 b  d# `( X& I　　那天后来是麦馨开车送我回去的，让一个女人送你回家的滋味可是有点不好受，我朝着车里的她挥挥手，许诺下次那摆摊的一进新货就马上通知她，然后就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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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小子满有能耐的嘛，钓上尾大鱼？”一进门，就被靠在窗前的安志洛吓了一跳。

　　“神经。”我奇怪于他的阴阳怪气，“刚认识而已。”

: @6 ~. d# y4 U. k+ S9 D# c　　“我看你们聊得挺高兴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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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R' A5 n$ T　　“还好啦，她也喜欢漫画。对啦，她就是上次我们吃饭时碰到的女孩子，你说从日本留学回来的那个。”

5 a1 u% r$ ?- {- ^) k8 }. h# N( `　　“哦？那就是我们老大的宝贝女儿？可东，你要发达了，恭喜恭喜。”

　　“你怎么这么说话。”我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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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6 I' Z; {　　“我一直不都是这么说话的吗？干嘛，听不惯就别听呗！”他居然发火了。

/ l, h2 X3 T; f! d5 J& J　　我猜他又是在外边受了气回来，估计是碰了佐正哥的钉子，才会这么一副惹不起的模样。我耸耸肩去洗澡准备睡觉，不和他吵是我的原则。

　　*****

　　麦馨约我出去喝茶，喝了整整一下午，大聊日本漫画和COSPLAY，滔滔不绝，结果喝了那么多茶，我口还是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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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7 O* i& t0 t7 }6 \) h& {2 }　　喝完茶，大小姐要拖我去KTV，我心想，拜托，我是穷人，你就不能让我省点钱养老啊，何况安志洛一个人在家里，我不陪着他心里总有点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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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啦，去啦，我难得这么有兴致。”

4 Y/ P$ r8 L6 R% D　　给大小姐伴唱，装神弄鬼做和声讲RAP，嘴巴都酸了，那女人突然说：“可东，你的歌唱得很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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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好，有赏。”

　　“我是说真的。奇怪，你为什么还没出过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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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水平CanyEntercom是一大把，出唱片，哪那么容易啊。”

* ]- U1 i$ Y$ D. O1 O3 T　　“你别这么没自信嘛，我觉得你该试看看，可东，你这样的人早该大红大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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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3 w1 A" K0 ^0 f- x/ k　　“拍我马屁也没用，月底了，没钱请你吃大餐。”

2 a( Y0 `. l6 I+ W0 n& A　　“你给我认真点！这样，我跟我干爹说一声，让你个机会，怎么样。”

　　“谢谢，不要了。”我想起志洛得阴阳怪气，忙坐直身子道，“人家会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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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_) {' o2 [  N0 i5 _  ^# o　　“你怕？”

5 @. C3 `: x% f" N4 ]" A　　“怕，怕。”我点头如捣蒜，然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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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v7 n* L. ^) ~　　“韦可东，你这人真讨厌！”她的背包砸在我身上。

　　古人果然有远见，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就看着她气冲冲地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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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K; C* ^# d' s6 C: {4 e　　靠，不要这样吧，又是我付钱！奇怪我这两天老是莫名其妙得罪人，我明天一定得看了黄历再出门才保险。

　　回到家，灯是灭的，安志洛已经睡着了。

　　我蹑手蹑脚地开门进屋，连气都不敢用力喘，灯也没敢开，贼一样慢动作地摸到浴室洗刷干净，再爬到床上。走路差不多是用飘的。

　　最郁闷的是我躺到床上小心地呼出一口长气后，我听到旁边的床上安志洛在说：“哼，你总算知道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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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O1 ]- n2 X8 A3 f　　“你，你，你根本没睡着，怎么也不出声？耍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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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5 H; J6 X" {. D  ^, r4 o) Q　　“谁让你那么小心的，你尽管大声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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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g  _" @0 b  `4 V% A* l　　那是安志洛你，我可做不出来。我把被子拉到头上倒头就睡，不想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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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少爷明天是公假休息了，我可还得早起去公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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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 n9 T/ V* o2 Y" U7 E. u　　我郁闷地翻了第N次身。那家伙，睡觉了还那么大力地喘什么气呀。

　　听着他并不安稳的鼻息，我知道他没睡着，躺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快天亮我才总算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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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噩梦做得正晕头转向时，手机响了，我闭着眼睛在床头乱摸一气：“喂……”的一声气若游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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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东吗？我是麦馨啊。”

　　“哦，什么事？”看来她不记得昨晚用背包殴打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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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爹答应啦。你快起床好好准备准备，来公司就直接到我干爹办公室来。”

  A( h: F6 d5 O7 n7 S, v" L, }　　“答应什么啊，大小姐。”我还晕着。

8 i2 M  a# J; S6 k' w/ a# ~* U* S# g　　“给你出唱片啊！你红了一定要记得谢我啦……”

4 q. q* o5 o3 N; ?8 x1 n8 @8 R: p9 t　　“出唱片……出唱片？”我这回是真醒了，“你不会吧，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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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的车要过隧道，不和你说了，早点过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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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6 X/ r+ }  |+ A6 C* G. ]　　我还举着手机发傻。妈的，这么一大早都开车出门了，果然是个疯女人。我坐在床上用力抓了抓本来就乱蓬蓬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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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j" R# b  L* e. B( p$ W　　“你动作倒快嘛，一个晚上就把人家搞定了。”安志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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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b  _2 G* S) ^3 P( I- |6 G. }　　“少胡说。”我正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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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CanyEntercom呆了四年连和声都没做过，只用一个晚上，就可以出唱片了，你挺行的嘛。”他根本没看我，就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地枕在脑后，讥讽地望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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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忍了忍问，“嫉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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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志洛，你的态度真让我寒心。我们也算朋友这么久了，难得我有机会，你就这种态度？你第一次拿奖，第一次接电影的时候，我是怎么替你高兴、为你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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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现在你倒见不得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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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嫉妒？哼，别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麦馨能帮你一步登天，你就追上她了？少做梦了！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被人玩了还喜滋滋呢，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气得全身直哆嗦：“你少自以为是了，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卑鄙。我告诉你，安志洛，我就是再追她，那又怎么样！我还真就是喜欢上她了，她也喜欢着我呢！过两天你就等着来贺喜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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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M' Q: _7 j* n$ T! D　　他一下子坐起来，恶狠狠地看着我。那种眼神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我到现在都还忘不了——又冷又尖，我被盯得都有点胆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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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W5 ?/ f: g9 D( [  U　　“哼。”他忽然笑了一声，“要是我们大小姐知道，她的韦可东是个给男人玩过的货色，她还看不看得上你？”

7 t3 Q0 _; c2 \　　“谁给男人……”下面的话被他一个动作噎回去了。

　　他一步跨到我床上来，扯下我盖在腰上的被子，就把我用力按在床上。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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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尖叫和诅咒都给他牢牢封在嘴里了，他野蛮地咬着我的嘴唇，下死劲咬，我痛得要命，却叫不出来，嘴里一股血腥味……破了……

　　等他总算放过我流血的嘴唇，双手就给紧紧定在头的两侧。“王八蛋，你放开我，你XXX……啊……”胸前被一口咬住，我眼泪差点都掉下来。

　　拼命挣扎着，同样是男人，力气怎么会差这么多，我觉得自己就像条被钉在标本架上的蚯蚓，怎么扭动怎么撕打，都给压得死死的，摆脱不了被刀子解剖的命运。

　　“你干什么！”我哑着嗓子大叫，身子被他一下子翻了过去，面朝下趴着。本能地觉得危险，我惊慌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 V! G: V& m2 _! l2 R7 X　　“上你！”这个恶毒的男人冷冷地说，然后腿被用力掰开，一阵撕裂一样的痛楚让我眩晕。安志洛，你这个人渣！你这个畜生！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垃圾……我满心的痛骂，张着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手无力地抓住床单，我闭了眼睛只想哭。

　　压在我背上的那个男人，在我身体里无情地律动着，疼……除了疼痛我什么也感受不到。然后腰猛地被抬高了，他进得更深入，我觉得心脏都扭成一团，可是已经叫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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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1 h/ J# F8 d　　我把头埋进枕头里咬着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晕过去把，晕过去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就不会痛了。那样的时刻里，我清楚地意识到，流着血疼得直收缩的不仅是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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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干什么？做爱？但一点爱都没有，他只是想羞辱我、折磨我，毫不怜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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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迷之前，唯一记得的就是我一直在哭，而身上那个男人一直不停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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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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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好像黑了吧。我吃力地撑开眼睛想着。全身都痛，软绵绵的一点劲都使不上，头也昏得厉害。好像是平躺着的，做完了还知道把我翻过来，是不是要谢他？
7 [+ e9 j0 k% b. B: q) z
# n- T1 j, n8 d9 j7 a' d% p　　目光扫到那个正坐在床边衣冠楚楚的，抽着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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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我想骂，喉咙里干干涩涩的，只能发出含糊的咕哝声。

/ l- R' {2 Q7 H0 e) ^% F0 b　　“醒了？”他看我一眼，扭过头去道，“麦馨打过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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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盯着他。

　　“我告诉她，你病了要休息，她要来，我没同意。”
7 O+ @6 V4 [' y) x3 m# P& x. Y' a, e
, J1 E' `3 X& n; m* Q　　我继续盯着他，怨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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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V; r- A# b$ w- |　　“哭什么，跟个女人似的。我上过的女人都没你这样哭哭啼啼！”他不耐烦。

+ N5 c- u$ o" N$ i1 ]! v# S　　我不想瞪他了，瞪这种没心肝没知觉的人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侧了侧头，又把头埋进枕头里。

6 j: V0 B$ t$ u- D, `% z　　“干嘛，想闷死自己啊，头转过来！”他惊道，但我一动也不动。

　　“妈的！”他伸手强行把我的脸从枕头里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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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l, A% k( j　　我挣扎，安志洛，你不要再碰我。

　　“……”他正和我较劲的手停了下来，“这么烫？你发烧了？”

　　我是有点头晕。

　　“妈的，韦可东，你是不是男人啊，才这样就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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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心里只是冷笑。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身经百战，我可是第一次，还是被一个野兽强暴。这么一想，又悲从中来。

* M- m2 v6 s) x  [  s　　“喂，你别哭了……我错了，我这就送你上医院……”

　　我用力挣脱他。上医院，我还丢不起这个脸，你直接带我去警察局我报案得了。

　　“靠，医院不去，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他非常烦躁。

　　我还是不吭气。你让我病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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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3 G, O9 R0 S/ s. ]　　“行了，我先给你洗洗。”他拉开被子把我打横抱起来，那姿势活像我是个小女人似的，我又挣扎……

. E- O' [1 \6 M- V9 _　　“你别给我乱动，摔下来我不管的。”他烦躁的说

# ]7 T, t0 v3 ?, J: @　　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暖洋洋的，我舒服了很多，可是他的手又在我身上游走，我全身都僵硬了。

' X9 `( Y3 ]2 N* B6 s　　“怕什么，我是在帮你洗澡。”他很不高兴于我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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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_8 I9 p7 l: U! [  v' O) {　　手移到后庭，手指插了进去。“不要……”我本能剧烈地排斥。

/ X3 l$ V7 f& ~7 B% R! x( n　　“别乱动，我把东西弄出来。”他的动作倒是很轻柔。但我还是不自在。

　　“……”我皱紧了眉头，他的指甲刮到受伤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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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他想了想，拉起我的双腿架在浴缸边缘，用力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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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看……”羞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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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了，肿得挺厉害的。”他的语气变温柔了，“你等一下，我去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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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X2 J& y5 S8 F* Q/ P6 o1 X/ t9 i　　药膏随着他的手指进来了，冰凉地，有些酥痒，我仰着头咬住嘴唇。

　　“好了，”他喘着气，脸上微红说，“起来，我给你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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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任着他擦干身体，抱我到床上，再给我盖上被子。因为身上是没有什么力气了，也因为觉得他现在这么做来做补偿是完全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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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吃药。”把我扶起来要喂我药。我避开，现在懒懒的，只想睡觉。

　　“靠，这药没过期呢，乖，给我吞下去……好……喝口水……OK了，躺下来……睡吧，公司我给你请假了。”

* z" h! I; ^7 b; v3 G5 G　　可能是药的作用，我开始迷糊。现在坐在旁边低头看着我的男人，表情好像很柔和很宠溺。我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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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I) J$ F. R: R6 H　　那个粗暴的、刻薄的、蛮不讲理的、强暴了我的安志洛，和这个温柔的、耐心的、给我压紧被角的安志洛，哪个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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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_- B- |' ~/ M$ F9 x. i) x　　还没想出个头绪来，我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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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ws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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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G7 w" u, y" o  R4 g+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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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家里躺了三天，那三天除了做饭以外，什么都是安志洛一个人做的——当然，我也没做饭，我们吃的都是从附近餐馆叫的外卖，钱由他出。

/ c& h1 w0 b1 |- D0 e& n　　我们都不再提那天发生的事，也许是有意逃避，反正我们都努力地想恢复到那天之前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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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得出来他在后悔，但这种心高气傲的人要他说“对不起”，还不如杀了他，所以就变成只要我说：“安志洛，我想吃哈密瓜。”他就“哦”一声出去买，虽然这个季节什么瓜都不容易买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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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d+ n' n! }) F% G0 e& V　　我终于又去公司了，家里赖着的日子是很舒服很惬意，但一想到我的薪水正在被狂扣中，我是说什么也躺不下去。

　　让我惊讶的是，麦先生居然真的给我安排了录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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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Y& Z, F9 }' L% D9 H! ?3 q　　试音的时候，宏敬哥在旁边，还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子，真人不露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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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脸上也露出满意的表情。说我不高兴是假的，虽然托了麦馨的人情有点不光彩，但这一天我毕竟是等了四年啊。

, w- v; M: I3 d- T" S　　接下来是紧锣密鼓的录音工作。我前所未有地忙了起来，晚上都是熬到深夜才离开公司。

0 O2 s( z9 \" h* o  z2 B　　但奇怪的是安志洛总比我还晚回来，在我胳膊受伤那次之后，这样的事几乎没发生过。我想，这家伙这回又泡上谁了！心里隐隐地不舒服。

9 j. v0 h5 O6 Z6 S0 V% I  q' n　　我的1ST ALBUM已经进入后期制作阶段了，清闲了不少，再过一段时间的宣传，就可以正式发表了。

: |3 w$ y5 L5 x) @8 i& k& L　　说不激动那是假的，拿到样品CD，第一件事就是想让安志洛听听，不是炫耀，是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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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紧张地揣着CD到他练习室的门口，无意往里面一瞟，看到安志洛和麦馨两个正坐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安志洛说了些什么，麦馨脸红了，然后安志洛在她脸上温柔地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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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傻了，就那么怔怔站着，动都不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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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东！”有人大声和我打招呼，练习室里两个人吓了一跳，忙往我这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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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 C" V* Y) w0 _　　我木然地走开。

8 a4 O5 s+ ~% C+ n$ Y' Z) E6 F5 b　　“怎么啦？可东？”是焕彬，最近挺火的一个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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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r3 C) V1 G& e+ g0 F: h　　“……”我低着头在他身边机械式地走，“他们……在一起了？”

　　“你不知道？安志洛追麦馨追得可紧了呢，还公开得不得了，全公司估计就你这忙着录唱片不闻窗外事。”焕彬有点惊讶。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想八卦，可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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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 T$ S& M! h% k8 U6 }　　“哦，就你请假没来的那几天他就开始追的。一开始麦馨还不大理他，可哪里经得起安志洛那样的人的攻势啊。”焕彬有点闷闷的，“我看安志洛的样子，也不像真的喜欢她，那还追得那么卖力干嘛哪，真是的！”

　　“麦馨可以帮他平步青云啊。”我没来由地就开始尖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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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安志洛和我都认识挺久了，他的性子我清楚，这么傲气的人，怎么肯靠女人往上爬。”

7 D2 q, b  Z" t; D　　“难说。”我心里酸得厉害，恨不能好好说顿刻薄话，刺安志洛的耳朵。

　　焕彬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心情。原来麦馨是喜欢你的，现在反而给安志洛弄到手了……自己的好朋友抢了自己的爱人，这是最郁闷不过的事了。你也别难过，我又何尝不是啊！”

　　我抬头看着他。他笑笑，有点尴尬：“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喜欢麦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有正眼看过我吗？开始是你，然后又是安志洛……我看我是要等到她老了才有点希望。”

- ]& ]- m6 p' d) r0 H- S　　“我有事先走一步，你别想多了，要学我啊？”他拍拍我的肩膀，转身走开。

0 O: S9 `( |* z. ~$ u( j1 S　　我走了两步，就靠着墙滑到地上坐着。心里乱糟糟的……憋的慌。

　　马上就要发表的ALBUM好像一点吸引力都没了，我满心只想着安志洛和麦馨，他们在一起了，他们在一起了……这几个字，就跟咒语似的在我脑子里翻来覆去，搅得我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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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r4 Q8 z3 F, K　　焕彬说得对，自己的好朋友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了，这真是再痛苦不过的事情。

: U2 f; n3 q8 S. E) L  F" e　　只是他弄错了，麦馨是我的好朋友，安志洛才是我爱的人，我……我爱他，我一直都在爱着他。

　　我把脸埋在手心里，眼里热热的却哭不出来。

　　*****

　　“对不起啊！可东，”宏敬愧疚地看着我说，“上边说怕同一公司的唱片发售起冲突，要把你的专集发表日期往后推一推。”

/ \2 N. }/ i$ n5 z* y3 \9 P　　“有没有说清楚是推到什么时候。”我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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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宏敬摇摇头：“你也别泄气，可能过一个月就可以了也说不定……”

/ i% O/ L4 u! o- h# X" X/ A9 V! r　　“谢谢你了，宏敬哥。”我朝他鞠了一个躬就走出去。

$ ]- E0 D+ s5 v4 J( L* o( _* ^3 J* K2 B　　“可东，你是不是得罪安志洛了？”我想起刚才宏敬忧心忡忡地问。

　　安志洛……你真的就这么见不得我好，非要置我于死地才甘心？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你到底讨厌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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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再和安志洛说话，每晚他回来我就装已经睡着了，早上他还睡着我就起床，悄无声息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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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W# v3 Y2 k) c" U0 w! s　　我想我是不是该搬家，原来住的宿舍也整修得差不多了，如果愿意的话是可以搬回去的。

　　我没和安志洛打声招呼就开始收拾东西。东西不多，跟来的时候一样，两个旅行袋。我提着它们走到门口，回头往屋里看了两眼，不敢多想，打开门就要出去。

6 I& }! `2 c3 j& W* m　　我没往前走，安志洛在门口站着呢。 “你干嘛？”他的眼睛由长变圆又由圆变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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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要搬出去。”我想我应该是理直气壮的，但在他的注视下还是有点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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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准你搬出去的？”他狠狠地夺过我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扔，把我用力推进屋里去，一脚踹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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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要搬就搬，需要别人批准吗？”我梗了梗脖子又要走。

　　“你……”他一把把我推倒在床上，“你要做什么都得我批准！我不同意，你就哪儿都别想去！”

　　“奇怪了，你凭什么管我呀！”我的火气上来了。我本来是个好脾气的人，可是遇到他就难免要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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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是管定你了，你是我的！”他打开我的旅行袋就把东西往外倒。

: o% P; u9 B2 s/ _4 a9 A　　“……”我愣了半天。

6 z4 V! _6 E* Q6 ]* Y　　“就凭我上过你。”这么一句话又让我猛地站了起来，扑过去抢过袋子。

0 \' B1 `9 I# ~* S' R! q& t　　“上过了不起？上我的人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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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他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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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0 ~5 B/ M2 S* i# b　　“没……”我赶快把东西装回袋子里去，逞口舌之快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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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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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a) H( n7 |, ^+ U% k0 e8 I- C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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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H& d# w* g+ j　　“走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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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G1 [1 T* _/ p0 o; J　　“是。”

( E9 y  ^( N0 q3 A　　“为什么？”

4 G! D  x& H% e! c2 T* f3 b5 K　　“不为什么。”我总不能说，我爱你，可是你爱上别的人了，而且还变着法子扯我后腿来泻恨，再这么和你住下去，我受不了了。

　　正想着，身体忽然腾空而起。“你，你干什……么……啊！”最后那个音是被用力砸在床上时叫出来的。

- [0 s7 t8 s3 k: _" i" s　　他手脚利落地解了衣服就压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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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9 ^* j0 H1 o. r. [　　“有病啊你……你放开……变态啊你……”我没命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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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动。”他粗暴地撕开我的裤子。

" }5 B8 R) Z' z5 B8 O- m3 \% Y& h: \　　“混蛋……不要碰我……”明知道挣扎是徒劳的，我还是在他身下扭动着要躲开。

　　“跟你说了不要动。”他一手扶着我的腰一手就探到腿间，用力把手指插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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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r! I! y6 d/ p( `- m/ K& ?　　“你才不要动……啊……别……嗯……啊……”发出这么可耻的声音，我羞愧得恨不能一头撞死。

; t( M6 {6 E/ g: V( H) j　　“你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嘛。”他轻轻喘息着在我耳边说，“搬出去的话，谁来满足你，恩？”

+ u) R' J" B+ h7 M8 b, |6 f　　“不用担心，自然会有别人。”我困难地呼吸着，想忽略那手指带来的折磨。

* u! d) B; O3 ?8 [. L# T0 o: _$ y' Q　　“别人？！你敢！”他的语气一下子冷硬起来，抽出手指，我还没舒口气，就被接下来他的一个挺进噎得叫都叫不出来。

　　“不要……”太痛了，我只能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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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 y4 o5 B& v; a　　他狠狠地撞击着：“还敢去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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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了……”我承认自己很没骨气，可是真得快要受不了了：“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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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H) T) y9 q; \　　“你说不要停？”他恶意地扬起眉毛，用力一挺腰，我尖叫一声，无力地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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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 @/ D# U" L7 b* M/ {　　恶狠狠的律动和掠夺，我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腰部以下酸痛得不能自已，脑子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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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走吗？”他吸了一口气，顶得更深然后问。而我只能无力地摇着头。

　　“这样才乖……”激情让他声音微微颤抖，迅猛的几次抽插，一股热流奔涌进体内，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呻吟着泄了出来。

　　“可东……”他用力抱紧了我，并不退出，反而进得更深：“我还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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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 k8 {: N7 U　　再怎么惊恐地摇头也没有用，新的掠夺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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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这么给他留下来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而且每次都很投入很着迷的样子，他高潮时候的表情，都要让我误以为那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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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知道他不爱我的，他有麦馨，而且他讨厌我，甚至暗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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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不难理解的，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性和爱是两回事情。

　　*****

+ Z7 h9 P. a! D( v/ G　　想不到麦馨会打电话给我，约我出来见面。

& U) b+ D+ I# j4 x% j8 j1 p  U　　自从我看到他们在练习室那天起，她就避着我。我明白她是觉得对不起我。其实没必要这样的，我不怪她什么，罪魁祸首是安志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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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瘦了很多，虽然她一直都是模特儿似的那种骨感身材，但以前脸上还是有点嘟嘟的BABYFAT，现在连那点肉都没有了，一双黑漆漆水一样的大眼睛，在脸上尤其突兀。

" D4 ^; I0 t- Q+ L* }, x! O5 N　　安志洛没有照顾好她吗？这男人够差劲。可我偏偏就是喜欢上这么个差劲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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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Z1 _4 M8 J  q' a2 w　　“可东。”她低低地叫了我一声，就开始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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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别哭嘛，别这样，什么人欺负你了，说出来，我替你扁他去。”看到女人眼泪，是男人都会招架不住的，何况是我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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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9 i( S3 C* }$ v5 j6 D! \/ s　　她摇摇头吸吸鼻子。半天才说：“安志洛他其实一点也不爱我。”

0 z/ W3 W1 m+ f& ?% S  Y& w　　“呃……”我大脑一时有点冻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 D. b" O! h6 K- \- P, g, F　　“干爹问他什么时候考虑和我订婚，他……他居然说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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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渣。”我条件反射地说。意识到自己好像应该做和事老，忙又改口：“他自由散漫惯了，可能一时没有心理准备，男人都是这样，最怕结婚啊什么的，你别多想。”

　　“不是的，可东，他……”麦馨又擦了下眼泪：“他在梦里会叫别人的名字。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后来……听得清清楚楚，每次他都是喊那个人……原来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我呆呆的，脑子在高速运转中，一直以为麦馨是我的情敌，现在才知道志洛他另有所爱。我和麦馨居然一样可怜，亏我还羡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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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5 F% a& G7 I6 H　　“麦馨，不要哭了，那种烂男人不值得你这样，你不用伤心，比他好的到处都是，你这样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女孩子，犯不着为那种破人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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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t9 m# |( V# [, L# P　　“可东，你知道他叫的那个名字是谁吗？”

　　我愣了一下：“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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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馨幽幽地望着我：“你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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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表情好像怀疑我在装傻似的，可我真的一脸迷茫：“难道是佐正哥？”

0 c, T; m* }: G. y4 p- ?7 Z9 [  e! T　　麦馨叹了一口气：“可东，你竟然会不知道……当然，我都不敢相信的，何况是你。”

5 l3 ?9 ?% O$ I' x3 C6 ^　　我只觉得她的样子可怜，伸手摸摸她的头：“别太难过了，那男人也没什么好，他不要你了还有我呢，我们一直是好朋友不是吗，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破涕为笑：“你这么说好像是要跟我求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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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 z( x, @( Q) m# g" W6 L5 q　　“你要真的找不到人嫁，我是可以考虑娶你啦，你有那么多的漫画……”我哈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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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她居然是认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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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真的是在开玩笑。

　　“可东，你知不知道安志洛追我之前，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他那样的男人实在太出色，我没办法拒绝。”

) |6 V1 X8 T! U, p( ?2 C　　我隐隐有点发毛了。

" W  \; s4 A6 Y; _! T+ h* f　　“我一直是喜欢你的，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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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6 [& K5 W" R. y6 I. R9 D, m　　我目瞪口呆地瞪着她，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她静静地观察我的反应，然后说：“可东，我以前就觉得你真的是很迟钝了……现在发现你不仅迟钝，而且很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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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继续发着呆。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在耍你吗？你以为我真会看上你这种姿色的家伙？！”

6 v7 W$ {* \( B　　我总算反应过来了：“靠，你想吓死我啊。”

　　“你没救了，”她又叹气，过了一会儿说：“可东，你真的愿意照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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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5 _, ?* W0 E9 f　　我想也不想就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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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X  a- O, J　　“太好了。”她笑得有点凄凉：“真的很高兴呢。我现在忘记志洛喊的是谁的名字了，你会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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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U+ G, Q2 z　　我摇头。其实我忍不住想知道安志洛究竟在爱着谁，可她的表情让我不忍心多问。

" j+ A, B3 s  t# g9 W( X1 m　　“我知道我自私，可我也没办法……”她低低地自言自语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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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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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 H/ m9 O2 g! q　　“安志洛，我有话问你。”这么多天来，我还是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想尽量平心静气一点。

　　他根本不抬头看我，继续翻面前的杂志：“有事？”

　　“你到底和麦馨怎么回事。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你爱上别人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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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9 w! C! Z6 x: m7 Y　　他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让你变心的那个女人是谁，也不该干涉，但你起码要和麦馨解释清楚。”

　　“有什么要解释的，我本来对那种脑子只有蚕豆大的女人就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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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7 \- k4 L　　“你……一开始就在玩弄她？！”我捏了一下拳头。

　　“是。”他不慌不忙地喝着蓝山咖啡，一点没有认错的自觉。那种事不关己的表情，让我很想痛扁他一顿。

　　我承认这有假公济私的嫌疑，我想揍他已经很久了。

) G0 {4 }! e, ~/ l　　“去道歉。”我僵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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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歉？”他看了我一眼，“凭什么？你不会是专程来替她讨公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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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 N  m) t$ n4 Y+ V7 G7 p　　“你心疼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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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他的表情迅速降到零度以下：“心疼你就找她去呀。我不要的东西你尽可以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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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按理应该习惯了他这种无赖式的逻辑，我还是隐隐地冒着怒气。

7 [1 L5 s1 l# K1 s: @　　“不过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要想靠她一步登天的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他斜着眼睛讥讽地扫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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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  c7 A$ |6 z* n　　这次我没能忍得住，一拳打在他完美得让人厌恶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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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想到我居然有胆量动手，一时没躲开，嘴角顿时青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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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摸摸打伤的脸，盯着我的眼神变得又冷又硬：“你为那个女人打我？你还真看上她了是不是？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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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一个“好”字刚出口，他就猛地踢开椅子站起来，我眼前一黑，被打得后退了两步，来不及还手他就已经扑上来，狠狠把我摔在地上然后压住，接下来是街头流氓互殴一般的厮打。

9 E8 |) |' U( T( ?+ I3 T: m　　我很无奈又恼怒地发现，自己体力和打架技巧是真的远远不如他，一直处于劣势，肚子上挨的一拳让我半天都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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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Q/ ~+ L　　那男人暴怒起来果然不可理喻，下手完全不知轻重，简直要把我打死了。我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上门兴师问罪的，不然为什么现在会压住揍得动也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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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P7 @1 V2 \7 Z　　韦可东，你怎么总是这么可笑。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他脸上身上也挨了几下，估计明天不敢出门见人了，一天不开工就损失好几个万啊，安志洛和我拼命，反正我又不值钱，我怕什么。

1 n$ l' K' j6 D4 C5 S* G7 `5 ]. N　　等他终于停手了，我能感觉到嘴里腥甜的有血流出来，但还是微笑地看他：“够了？”

　　他狠狠地掐着躺在他下面的我：“韦可东，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我都敢打？！”

3 w3 n) ^$ }, ?, X! [6 T　　我差点笑出来：“为什么不敢打你？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虽然我爱你，但我现在更觉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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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摇了摇头，紧盯我眼睛：“不是的，你不记得了。以前不管我怎么样你都忍着，连吵架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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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当然会变的。”我躺着望向天花板，不去看他。我们现在这样的姿势讨论人生哲理，实在是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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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3 N6 K( T8 z% j" B5 G: M　　这回他居然没有反驳我，沉默了那么一会儿，我听到上衣被撕裂的声音。

　　“安……”

　　我要挣扎要怒骂，可嘴唇被狠狠咬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一如既往地强势，我疼得只能咬他，咬得他嘴唇都出血了，他还是顽固地吻我，把我紧紧按向他，一点也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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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2 Q% H) c) B; o( v6 O$ l9 I5 X　　一点前戏和润滑都没有他就进来了，我惨叫了一声，突然很想哭。

1 Y* V7 i: ]5 f0 }; g　　他喘息着低头望着我发红的眼睛：“可东……我要你变回去……我要你和以前一样，什么都听我的什么都是我的……”

　　我想我真的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我闭上眼睛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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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的能回去，难道可以再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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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0-30 07:26 编辑 ]

skwstc

  

0 G) Q3 m  R" G+ I8 A: ~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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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6 `( ^& \8 p  N　　这次替麦馨出头的结果，是我们都被公司狂扣钱，他脸上的伤倒是好得很快，我就惨多了，受重伤还不能看医生，就那么躺着咬牙等他默默给我上药，把饭端到床上给我吃。

　　由此得出的结论不是安志洛有多体贴，而是他有多凶残，总能把我折磨得气息奄奄、生不如死。

- x2 t; D% {4 B! C" [　　但我发现这种时候，我们关系反而是最和睦的，我没力气和他对骂，没精神惹他发火，他也没那个脸再来侵犯我，偶尔我半夜醒过来还会发现，他闷闷地坐在我床边发呆，如果把这种行为理解为是内疚的话，我心里的确是会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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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9 X1 Z, `+ T) u  C　　“韦可东，告诉你一件让你满意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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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体好得差不多，准备第二天就去上班的时候，安志洛突然对我说。

　　“什么？”我随口问。

% X5 t; ~+ }( D1 m2 `# F4 t　　“我明天要和麦馨订婚了。”他表情莫测地看着我：“高兴吧，你不是一直怕我辜负她吗？或者你会很伤心？心爱的人要订婚了，新郎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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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 u3 J: v, v8 A　　我仿佛被雷劈中，全身僵硬不能动弹。应该说些什么，起码要道个喜什么的。

! E. X2 ^7 \$ J/ v* n　　可是刚要开口说话，喉咙就一阵难受，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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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t! S4 L9 \) {, ?; P　　“恭喜了，好好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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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该恭喜我。顺便说一句，过两天我会把东西收拾好搬走，去和她过我们的新生活。顺利的话不久就会结婚，有意见要提吗？”

　　我摇摇头。不能再说话了，一张嘴就怕会掉下泪来。

　　太好了，不是吗？

　　他终于厌倦了，终于肯放手了。终于可以离开他，好好过自己从前安静的日子，韦可东，你难道不该感到高兴吗？

1 p. W5 U, P' c+ Q" \' Y% _0 n" V　　“你很高兴是吧，摆脱我了？”

　　我背对着他，用力点头，眼泪也跟着大滴大滴无声地落下来。

　　明天他就要订婚了。如果可以，我情愿我生命里从未出现过一个叫安志洛的男人。

　　那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明明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却连哭泣的勇气都没有。

! x0 Z( k2 l3 L+ P4 H　　“你太冷淡了吧，不觉得该给我点什么祝福和礼物之类的？”他在背后凉凉地说，然后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掰过来。

# c$ S4 [, R7 F/ y2 V　　我脸上的泪痕让他愣了一下，随即又开始不无讥讽地笑：“怎么，伤心成这样？你还真是对她一片痴心啊，我今天看焕彬那小子也是这种哭相，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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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愤怒地想挣脱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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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B6 w0 o) C/ [　　“明天晚上我就不在这里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做最后一次留做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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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v7 y9 I% {$ O" a, R) e　　我打了他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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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怔，而后咬着牙把我按在床上一把扯开衣服，把我的双腿用力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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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1 k$ g4 t/ a　　“不要碰我！你滚！”我骂得很无力，因为知道肯定是避不开的了。

) U# n8 E  Y- {4 ~　　而且……这真的会是最后一次了……或者不该反抗而是要珍惜？

　　“你好好享受吧，我会让你记得我一辈子！”他的声音恶狠狠的，似乎有绝望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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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闭上眼睛等着最粗暴的对待，却在感觉到他温暖的口腔以后惊异地睁大眼睛。

) A* ^4 t" ?% u: y0 ?$ |) T- a　　做，做什么？

" K4 N2 x# q$ K9 H; g$ h3 w　　“不要……”他居然用嘴……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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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血液都往腿间冲去，大脑又无法思考，他唇舌的灵活戏弄让快感汹涌地充斥了全身，我颤抖着把手指插到他浓密的黑发里，剧烈喘息着：“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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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y& q! K; ^+ C0 E　　他没有停，嘴上反而更卖力，我不安地扭动身体，手上揪紧了床单：“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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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F) V0 U! h; }; O　　我可不想在他嘴里射出来，也不敢。

　　他最后用力一吸。我惊叫一声收不住自己的欲望。

　　“对不起……”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只觉得射在别人嘴里实在是对人极大的侮辱……而我又怎么肯侮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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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我的眼神居然是迷乱的。抬高我的腰，他把舌头伸进后庭，将体液全数吐了进去。内部一股温热，我哆嗦着紧张起来。

　　“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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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息一般地说出我的名字，然后握住我的腰压向他，明显感觉到他的火热正抵在洞口，我本能地扭动了一下，他吸了口气，狠狠地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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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涨满的感觉。但这次居然不痛，一点也不痛，只有汹涌的快感。

/ c9 D2 Y/ }# X　　熟悉的律动，只是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深入更迅猛。

　　臀被有力地托着，迎合着抽送的节奏不断按向他，几乎要被刺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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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什么时候竟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腿也缠上他的腰，紧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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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高潮的时候我咬着他宽阔的肩膀，含糊不清地发出声音，眼泪落在他身上。

　　他没有听见。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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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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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 K  D) i6 b( w) [. F　　他们订婚之夜，我在家小酒吧里喝酒，陪失意的焕彬喝的，他非常伤心，一边往嘴里倒酒一边痛哭说：“可东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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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里想，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他！

　　可我不能像焕彬一样借着酒劲，痛痛快快地说出来。不能说话，我就只好不停地喝酒，反正是焕彬请客，多喝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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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实在是个好东西，几大口灌下去，脚底就轻飘飘了，变得老是想笑，明明没什么可高兴的事，我就是笑个不停。

, k; t+ W2 A1 c/ Y　　心情很愉快啊，今天，今天安志洛定婚！他订婚呢！我恨不得站起来大声吼，但屁股一离开凳子，脚底下就发软，一个不稳“啪嗒”一声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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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7 O5 i$ n, E; Y! \) Z2 N　　“可东，你怎么到地上去了？”焕彬的神志也不大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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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i  H' I) a" V# q- a　　“呵呵，我高兴……焕彬我很高兴……安志洛订婚了！你说我们该不该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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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他和麦馨订婚了，麦馨……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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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出息的家伙，居然趴在桌子上哭。

7 b4 u2 n* r+ [　　“哭什么……我们要……要高高兴兴的……要……”我舌头有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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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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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 |6 V) F9 G" V  i　　我一把把焕彬拖起来：“走……我们……我们唱歌去……”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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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得没完没了的，我拖了半天拖不动，就自己摇摇晃晃走出酒吧，脚步踉跄地在大街上颠颠倒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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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X) L1 S& s) A/ \( [# f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我本能地后退一步，车灯照得我睁不开眼，只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可东？”“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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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志洛和麦馨他们。我呵呵傻笑，站立不住就要往地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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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送他回去，你们……”迷迷糊糊好像听到志洛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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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p5 k2 _2 x　　下一刻我就被半拖半抱地拉进车里，安志洛拉上车门：“可东？你去酗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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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在笑：“呵呵……酒……”

　　“你别笑了！”他有些发怒，“你看你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一身酒气！你不是不会喝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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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 I: M0 w2 X# D5 }　　“高兴……我今天很高兴……”我喃喃地，胃里一阵翻腾，弯腰就吐在志洛名贵的西装裤上。

　　“你……”他想揍我，但又不能放开方向盘，只好忍耐着让我趴在他腿上大吐特吐，一塌糊涂。

: c' H. q$ y2 i# j　　“好了，到了。”他停下车，把我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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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7 ^6 j4 S2 \8 c$ }. T　　吐了一阵，稍微清醒了一些，头还是阵阵发热，现在样子一定很狼狈，我眼前东西晃来晃去的，志洛的脸也是时而模糊时而清楚，我嘟哝着：“……哪个才是你啊……好多个……”

　　他叹了一口气，开了车门把我整个抱起来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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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1 ~8 f2 M8 L: g& a　　我头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男性气息，突然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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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不是还在笑吗，现在哭什么！”他不耐烦地说。

　　我紧紧搂着他的腰不肯放手，像个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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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手，我要找钥匙开门。”他费力地要挣脱我八爪章鱼一样的纠缠。

# P# I/ ~9 m# [　　“不要……”我哭着死命抱紧他。不能松手，一松他就要不见了，他要和别人结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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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e5 w& N% l% w　　“好好好。”他打开门抱着我进去，我头更晕了，酒劲现在全上来了，比吐之前醉得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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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通”被丢到浴缸里，一下子全身湿透。

( e' C" S6 k$ {　　“洗干净！为个女人去喝闷酒，没出息！”他恨恨的，扯下我抓在他西服外套上的手，开始替我脱衣服。

　　“……”我神志都不清楚了，觉得有点像做梦，身边的东西都不真实，挣扎着又去摸索他，抓到他的手才安心了一点。

8 Q! b% E+ z$ Y  T  }2 h3 U' @  N　　“别哭了。”他继续脱我湿漉漉的衣服。

　　“你不要走……”我只觉得心里难受得发慌，不哭出来不行，死死握着他的手不放，生怕一放他就会到麦馨那里去，再也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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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 C: J2 P　　“不走……你怎么搞的，没喝过酒的人还逞强！到底喝了多少？脸吐得都青了。看你醉什么样子！还认得我是谁吗？！”

; H: d/ {) D5 ~* k　　“志洛……”喊出这个名字我哭得更伤心。

# P; p9 j+ E% y( R& O　　“好啦，别哭啦。”他的声音温柔了很多，手在微烫的水里轻轻擦拭我吐得脏兮兮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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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走……”

　　“傻瓜，我没走。”
1 S( q. ]8 o7 l; c' p
# ?" e( B  }% b: g( R4 i　　我安静了一会儿，握着他的左手几乎要睡过去了。
6 e+ T& q) N+ Y7 `5 m) b. t
. H; C) ]+ b# @　　突然感觉到他正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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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里一片混沌，本能地挣扎着要抓住他：“不要走………”

2 Z$ i- R) q' f( L( y1 Z　　“我拿沐浴露。”

　　“不行不行。”我惊恐地盲目扑起，直到扑到他怀里搂上他的脖子，才安静了一点：“志洛，你不能走，志洛，我爱你。”

$ l% @$ c! t9 @# X;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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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E8 h8 Z0 Y) B5 F　　“志洛，我爱你……”我糊里糊涂地重复着。

　　“……”

$ i- \7 s8 k! ^' o- O. v　　他没有再动，我晕得厉害，手用力缠着他的脖子不放，嘴里小声地嘀咕着：“我爱你……你不可以走……”然后就拼命摸索着他的嘴唇，狂热地吻着他，撕扯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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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东……你醒醒，你醉了……”他推开我，我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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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 s2 [3 v8 n+ i. C　　“没有醉……我要你……你，抱我……”我还在胡乱地亲吻他抚摩他。

2 X1 S, y: p4 [: {, o　　“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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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4 E. M7 x! u5 Q7 p5 Q' U6 Q& V! y　　“志洛，我爱你……”我边哭边咬他的脖子：“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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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眩晕，然后我就被翻了个身压进浴缸里，志洛迅速脱掉自己的衣物，然后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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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 D( G# B　　我八爪鱼似地纠缠着他，双腿紧缠上他的腰不肯放松。

　　他覆上我的嘴唇，舌头深深探了进来，我只能张着嘴无力地任他索取。

, [3 o' @* B$ U' A　　手在我上身抚摩着，一路游走到腰间，再慢慢伸到臀上。我扭动着身体愈发用力地收紧腿，把他往自己拉。

　　迅猛的一个深入。我仰起头张开嘴喘气，微微疼痛让我从酒醉中清醒过来，然而，接下来他激情的冲击又把我卷进情欲的波涛里，温暖的水流在他挺进与抽出时，在密穴内奇妙地回旋着，让人神魂飘荡。

　　他双手交握扣住我的腰，用力地向前顶动着，摆动着。我全身无骨般瘫软在他怀里，除了承受和呻吟，什么也做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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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9 G& J  z: v) i% E　　抽刺越发狂乱，一条腿被高高地抬起，痛楚和快感强烈地交织着，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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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 m' X, }$ Y& L0 C　　“安……安……”几乎失去意识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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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f- }0 C2 `- Z5 d" m2 `) E　　他激烈得接近凶暴地掠夺着，最后一阵野蛮的抽送，炽热的液体飞涌进体内，我完全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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