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男色当前》 BY 天芹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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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r1 O; ^5 V6 x$ E男色当前BY天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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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0 @# f% B8 t. `) Y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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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c, ]$ P9 c' Z　　这天，音乐才子邵谦在路上遇见想到苏州卖鸭蛋的林可无……这果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如此的“男色当前”让他为之惊艳，当场就向警察演起洒狗血的“家庭伦理剧”，冒充是他哥哥，把不省人事的他给“认领”了回去……啊？这楚楚可怜的小东西竟然患有严重“语言障碍”，还把帅气的他当成空气？没关系，来日方长，他定要教会他“爱”要怎么说出口！……
　　怪了！这一跳不是直达天堂或地狱，而是跳到一个陌生大叔家里？好吧，既然天不从人愿，死不成只好赖活著接受他的“安排”──白天去打工时，跟他来段“温馨接送情”；晚上要就寝时，让他充当“大布偶”帮自己取暖……嗯，多个家人的感觉是还不赖啦，可是一看到他跟大帅哥有说有笑，心里怎么会有种酸涩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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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j% a, r& i: I9 T8 K; |! |* m* q[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7-1-29 10:0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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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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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W( P( V* \4 u) A9 E" I　　寂静的深夜，黯淡无星的夜空，风吹来带着初秋的寒意。在一处高楼楼顶上，一抹摇摇欲坠的身影正迎风颤抖。

　　他仰望漆黑的夜，任凄冷的风吹拂在自己身上。冷，他感受不到，远远被他抛在底下的不寻常声响，他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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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 a( c* |　　他只想把头高高抬着，企图在这一片暗黑的天空找寻一道微弱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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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他什么都看不到，映在他忧伤的黑眸中，只有绝望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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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 s- ~& p+ {　　警车呼啸而来，消防队也赶来救援。是邵谦发现了伫立在高楼的人影，是他报的警。深夜徘徊街头的人稀少，正好让警方方便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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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9 @) `+ q% }6 q　　他向来不是个喜好凑热闹的人，只是让他看见了这样一幕惊险画面，他不得不报警处理。万一楼顶上的人当真想不开，而他成了唯一的目击证人，他可无暇去涉及这样麻烦的社会事件。

0 [; c& G5 U/ O! d0 a* W" O　　充气垫已经准备就绪，警方也派人赶上楼劝阻。这表示没有他的事了，他应该立刻转身离开的，但是当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上方时，那抹摇曳的身影，却令他不由得心脏一缩。

　　星星，看不到，月亮，也不肯露出光芒。好吧，他也无须再有任何依恋。缓缓垂下头，他凄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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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看见了底下闪烁的警示灯。这么晚了，谁会注意到他的存在？是谁发现了他的踪影？又是谁那么多事找来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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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1 s0 e3 N& Y4 r+ N. p　　他是个不需要存在的人，在这世界上，他仅仅是沧海一粟，可有可无。活着，是多余，死了，也无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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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5 ^) g: |" J# D　　十楼高的距离，邵谦看不清那张脸是什么表情，但是远远由上投递而下的眼眸，却像一道戚涩的泪光地注入他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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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8 n  B. I. u, t. J　　那是邵谦第一次看见……那么悲哀的眼神。

+ U! K1 U4 o& b% k　　就在警方火速跑上楼顶，劝诱着那名苍白清瘦的男孩打消跳楼念头时，男孩只是幽幽地看着底下，似乎什么声音都进不了他的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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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似乎也感染了那份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接收得到那男孩的悲伤，也感受得到男孩的绝望。他根本不认识也看不清楚男孩长什么模样，但是他却急出了汗，握紧了拳。

4 _( G; b) k" P, D　　千钧一发之际，男孩无视警方的劝阻，放任自己的身体直直往下坠。

( Q) g& s1 w2 ~1 d　　邵谦心头一慌，下意识地喊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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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4 K0 w1 u/ v  e; |2 b# Z6 h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置身于现实与幻境之间，浑浑噩噩无法清醒。若他已经脱离苦海，他愿意睁开眼睛接受任何惩罚；若他还苟延残喘地活着，那么他宁愿永远沉睡，醒来只是更深切感觉到无法磨灭的痛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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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茸茸的触感，轻柔的抚触，好奇怪的感觉。谁来告诉他，好心的告诉他，他已经死了吗？

　　缓缓睁开眼，那柔羽似的碰触，竟是一团长毛动物──一只肥胖的白色大猫趴在枕头上，睁着翠绿碧眼盯着他看。猛地一吓，他整个人惊醒过来，倏地坐起身，大白猫也同时被他吓得跳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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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8 h8 X' z3 ^7 o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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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8 A' c5 [8 |7 @0 O9 m　　“你终于醒了。”耳边传来温柔的、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

7 ]+ i  j; G) v. n　　他脸色一白，几乎昏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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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很虚弱，再躺下去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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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把涣散的焦距投到面前那张逼人的俊容上，男人有一张十分性格的脸孔，留着稍嫌颓废的及肩长发，挑染成层次不一的栗褐色，颊上点点的落腮胡，更显一种城市沧桑的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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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O0 p$ e9 X0 B: P　　他是谁？他的眼神满是疑惑。

% {8 L, v: d6 R" o/ W# X　　邵谦看着他，深邃的黑眸里带着浅淡的笑意。果然如他所料，那张睁开眼睛的容颜，有着令人炫目的美丽。

　　他当然不知道他是谁，如邵谦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只是不经意发现他企图寻短而报警的一个多事之人。

2 h- ~2 {- Z5 F$ g　　邵谦向前一步打算扶着他轻颤的双肩让他平躺上床，不料他却惊惶地瑟缩到床头，连那只大白猫又跳上床也把他吓得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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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4 ?$ G* t, {7 f# `　　看来，是个怕生又胆怯的小男孩啊！这么害怕，却有勇气跳楼？不知该说他有种还是没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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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直接坐上床沿，他更往墙边缩。

: c2 J( c5 u5 _0 K9 a　　“别怕，它很乖的。”邵谦摸摸猫儿的脑袋。大猫喵呜了一声，紧缩在他腿边。

3 c/ G& t4 d4 ^! N　　男孩睁着一双水灵灵的黑眸生怯地看着他。

　　仔细端详，男孩近乎中性的美有着涉世未深的彷徨，像一头受惊的小鹿，眼眸底下流露的全是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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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邵谦眼睁睁看着他跳下楼，当他狠狠摔到充气垫上的时候，那抹虚软的身体、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孔，同时强烈地震撼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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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5 \1 j! Y( z( U　　当警方将他送往医院观察，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身分的文件时，邵谦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向警方说这名寻短的男孩是他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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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医院观察了一晚，男孩身上有着令人触目惊心的新旧伤痕，就像一朵饱受摧残的凋零小花，漂亮却又破碎得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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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就是因为他漂亮，所以邵谦就这么把他带回家了。这不是他的作风，更不是他有何仁慈心肠收留

　　一个可怜的孩子，但看见他苍白的脸、虚弱的身躯，邵谦居然无法漠视内心的悸动，他居然也会有同情心氾滥的一天。

　　“你还记得昨晚你做了什么事吗？”邵谦柔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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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只是惊惧地望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 f- h* C/ Y$ e6 u! b　　“忘了？还是生气？气我多管闲事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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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k. e" [& z5 g0 k+ T　　一样的表情，一样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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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警察说你是我弟弟。”邵谦轻轻一笑。

) S2 K5 S0 W8 P1 U* {! b　　他笑起来非常好看，带点野性的骄傲。

　　男孩看着他的眼神从惊恐逐渐变得茫然，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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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仿佛看出他的疑惑似的，邵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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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一抖，又瑟缩了一下。

5 L0 `7 h0 [! l8 j1 W2 ]　　“别怕我，我不是坏人。”邵谦又是一笑。“当然，坏人不会说自己坏。我叫邵谦，它是阿胖。”他抓起懒洋洋的大白猫笑道：“看看它，简直就像一只小豹，胖得认不出它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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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愣愣地看着他，眼里只有无尽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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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b! S9 X# ?" C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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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一问的时候，男孩又缩了一下。

2 K4 F3 X& K: k, E% L　　邵谦轻皱了一下浓眉，他自认他现在的音量绝对构不成一点点惊吓的成分。

+ r* c4 P! Z6 i, s& Q  k* _. z　　“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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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_; \1 F: ]: F0 k; J　　男孩的反应还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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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n0 U% x5 w6 |' t0 l( y. `/ S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闻言，男孩几乎要将整个人塞进墙角里似的。

/ W9 {4 v& x2 N$ X0 @% L# j　　“你不会说话？”邵谦终于直接皱眉了。

　　不只无助、害怕，他整个人颤抖得像要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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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没辙了，他摆了摆手。“算了，我不问了。你饿了吧？我煮了热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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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6 O: r1 ?- G. |- r( `　　邵谦起身离开房间，男孩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般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阿胖慵懒地爬到他脚下，白胖胖的身体缩成一团窝在床上开始打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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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 t( g# J1 w4 F　　男孩有些恍惚地看着阿胖，环视这个宽大整洁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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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他到底是谁？他救了他又是什么原因？他明明应该一命呜呼的，却又让他继续活下来受苦。

　　林可无，是他的名字，也像他的命运，可有可无，天生注定被遗忘、被忽略。他不该存在，也没有必要存在，邵谦的救命之恩，对他来说只是多此一举。

　　邵谦端了一碗热粥进来，林可无立刻又躲回墙角。将碗摆在床头后，邵谦望着那双疑惧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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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b; _" C- c8 N, M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样看我？好像我会吃了你一样。”邵谦双手环胸看着他。

　　林可无好像根本听不懂他的话似的，还是一样惶恐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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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T' K9 C; ?6 M8 y! f　　“原本你要这样虐待自己我没意见，但是……既然让我遇上了，请你乖乖配合。”邵谦直接坐上床沿，端起碗舀了一汤匙的粥凑到他苍白的唇边。

1 a& P0 u1 \' y4 X$ {% Q　　林可无紧闭着嘴唇别过头去，邵谦皱起浓眉放下碗，表情略显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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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这么不听话，我可是要请你离开了！”软的不行，他只好来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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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2 g8 o% \9 Y& S# Z　　没有反应？邵谦再次把碗放在床头上，板起脸来抓住他纤弱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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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不理我，我只好请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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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k( R) d8 i& F+ m　　毫不留情的，邵谦一把将他拖下床。突如其来的强劲拉扯让林可无原本就毫无气力的身体似要解体般的发疼，他一个踉跄直接跌坐在地。

/ B9 A5 [! x/ S: e7 a5 X　　忍不住皱眉低下头看着闷声颤抖的他，邵谦知道他的身体满是伤痕，他刚刚稍一使力的力道就足以让他痛苦，但是他却连吭都不吭一声。

　　邵谦蹲下身去，语气放柔，“听话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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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b% k" y8 M. b. i　　这么温柔的对待，令他无所适从……

　　邵谦轻轻将他扶上床，端起碗略带命令的对他说：“嘴巴张开。”

5 w: g. Y% y" k$ \8 M　　这次，他听话了，苍白的嘴微微张开。一口温热的白粥送入他嘴里，他尝到的全都是苦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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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D% P# t9 W( X$ `0 X5 l　　看着他垂头不语，无声地咀嚼，瘦弱得像一个可怜的孤儿，他居然感到心疼，心疼得不忍再过问他身上的伤，更不忍过问他自杀的动机。他想，那一定是很让他伤心的事吧！

, A! Q& j) `  z; [　　这一夜，邵谦狠狠的失眠了，思考着隔壁房里的那个无助的孩子，到底遭受到什么惨痛的际遇？

　　在医院的时候，医生对他说，男孩身上的伤都是日积月累而来的，而最令邵谦震撼的是……他，确实受到不人道的侵犯。

　　他懂医生的意思，那时，邵谦就决定要带走他，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就是无法放下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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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a; s6 j" `2 n" O9 q  \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好像曾经醒来过，好像吃了一点东西，也吃了药，接着他又陷入昏沉的溺睡。再次睁开眼时，阳光已经照亮整个宽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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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茫然坐起身，看见脚边有一团毛茸茸的身躯，是梦里那只白胖胖的大猫。床头上，摆着干净的毛巾和一套轻便的运动服，还有未拆封的牙刷。

　　原来……他不是在作梦！

0 Q+ x# ]" o. ?　　缓缓下床，他站立原地好适应脑袋旋转的昏眩，好一会儿他才能睁开眼睛稳下脚步，慢慢地走出这个陌生的大房间。

　　当他打开房门，映入眼里的客厅当场让他为之一愣。现代感十足的大客厅，没有太多赘饰的装潢，简单气派，还带点随性的散乱。令他惊奇的是紧临着整面落地窗前的一架黑色大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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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第一次处身在这样豪华的大房子里，忽然间，一阵柔软的触感滑过他赤裸的脚踝，他缓缓低下头，是阿胖正绕着他的脚打转，若有所诉的呜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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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c' N( [- l　　林可无蹲下身，颤抖地伸出手轻抚它的细毛，阿胖似乎有些不耐的喵叫着。

$ @! p, z/ G2 x8 m4 V9 g- ~8 n. j　　它饿了吧？林可无站起身四处环看了一下，在旁边的橱柜上看到一包猫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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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帮阿胖倒了一盘干粮，接着坐在地上看着它狼吞虎咽，不自觉地，一抹淡淡的笑意浮上他毫无血色的脸庞。看着它可爱的吃相，他下意识抚着自己的肚子，他的胃早就抗议似的叫嚣起来。

+ |  H! H9 I" m+ N4 h5 q　　好饿……他眨着无辜的清灵黑眸，希望能找到一点东西来填补他快要纠结的胃。爬起身来，往厨房的方向摸索，满心期待地打开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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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箱里除了啤酒，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之外，什么都没有，他实在不敢冒险把那些东西塞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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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4 i5 B" `8 w0 T' Q/ v, W& K6 x; E　　没东西吃，总有水可以喝吧？他洗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开水，也帮阿胖倒了水。阿胖三两下就把食物和水都吃得精光，慵懒地伸个大懒腰，它的毛毛腿还翻倒了它的食物盘，锵一声，吓了林可无好大一跳。

　　赶紧将它的盘子摆好，站起身时，突然出现的一个高大身影，吓得他手上的玻璃杯一滑，眼见就要摔落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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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飞快接住掉落的杯子，看见一脸惊慌的他，忍不住失笑。

, M, @; H) z" [7 [( C9 a8 c' s# F, V　　“我有那么吓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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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怔怔地望着他，邵谦仍是一脸睡意，一头散乱的及肩长发披泻于他赤裸的宽肩，下半身随意套上轻松长裤，赤着双脚，让他看起来既狂又野。

' y1 V1 G- h6 v2 }& c9 f　　“你醒了可以叫我。”邵谦将杯子拿进厨房。“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 w! G6 Q' o& h% R* ]) o　　林可无还是呆愣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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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k) _) J" c( o2 u+ B　　邵谦正准备喂阿胖，却发现阿胖早就吃饱跳到沙发上又开始打盹了。他眼眉一扬，微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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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q  [- t4 m% l1 }  N/ n　　“你喂它吃过了？”

/ J& q# Z/ C( [1 C9 K　　林可无还是盯着他看，半点反应都没有。邵谦转过身看着他，他看起来好像恢复了一点精神，虽然他的脸色依然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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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M! f6 n6 C　　“你还是不说话？”邵谦突然问他一句。

　　他怯怯地往后退了一步。

9 G+ Y5 u& K$ H+ v$ w8 Z　　邵谦摇摇头。“算了！随你！我先泡杯牛奶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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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个当保母的料，他帮他泡了一杯热牛奶之后便迳自到浴室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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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捧着牛奶轻轻啜着，脑中有太多不解的疑惑。昨日之前，他还活在地狱中，怎么才经过一夜而已，什么都变了？邵谦一点都不把他当外人看待，却让他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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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9 T9 ^7 o4 z　　不一会儿，邵谦擦着头发走来了，还是一样赤裸着上身，颓废又帅气的随性。当邵谦在他身边坐下时，身上散发出刚沐浴完的香气瞬间刺激着林可无的感官嗅觉，他仓皇地往一旁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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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小朋友，等我擦干头发再带你出去吃……”他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续道：“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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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H, ]8 \& e. ~. V. y) }9 K　　小朋友？他轻轻皱眉。

& G6 z, K$ T, \　　邵谦在堆满杂志的桌上翻出几张广告纸，翻到背面空白处移到他面前，给了他一枝笔。

$ c$ q5 @# t1 x+ h$ U+ F2 v  ^　　“你不想说话……或不会说话？没关系，用写的。”

　　林可无面无表情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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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b6 Y9 C0 z( C. E8 o5 s; U　　“我没有别的企图，只是想认识你。”邵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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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他？有意义吗？他没有朋友，更不知道这样的相遇有什么意义？只是邵谦的表情太诚恳，他的热情也太直接。

　　就算是回报他的救命之恩吧，虽然他其实并不感激他救了自己一命。慢慢地，他伸出手，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林可无。

　　邵谦扬了扬眉，“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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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  z5 \& }　　林可无把头垂得很低，他的名字……一点也不像名字，倒像是一个解不开的咒语，束缚了他无须存在的可悲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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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地一愣，林可无轻轻抬起头来望着他。邵谦像个可亲的老爸一样，伸出大手轻轻拍抚他的脑袋，脸上的笑意有着鼓励般的温情。

" g3 `: B) U/ q+ u3 \　　“很好。”虽然邵谦并不喜欢他的名字，毕竟太悲情了点。

　　“你几岁？”他打算把昨晚问他不答的问题重问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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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z) c3 V9 y7 z　　这次他配合得很好，写下一个数字，却让他吓了一跳。

3 P" ~6 K7 z- }　　“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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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轻轻皱眉，看起来不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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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o6 X. U: U　　邵谦彷若自嘲一笑。“果然是小朋友，我整整大你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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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低下头，一种无形的哀愁蒙上他弱小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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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错话了吗？算我不对！”邵谦拍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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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I! P6 F- ]$ n. F" _5 N　　林可无缓缓抬起头看他，他似乎总是充满朝气，让他有些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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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告诉我，你家住哪？”

　　林可无又一愣，随即强烈颤抖起来，仿佛求救似的猛摇头。

' P9 r( V( P  w　　邵谦微蹙眉，按下他狂颤的肩头。“算了，不说算了，当我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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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Y  w" F7 \/ Z7 S+ d' c　　当邵谦厚实的大手按下他颤抖的肩头时，有一股莫名的暖意也随着他的掌心灌入自己冰冷的身体里。他向来就害怕人碰触到他的身体，哪怕只是轻轻的一点接触就足以让他无所适从；然而邵谦拍他的头、他的肩膀，他非但没有抗拒，甚至还有一点温暖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 [6 Q) P& J( l　　这个人，给他一种很安全、很舒服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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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 N: h" W. _　　“这样就够了，现在你把牛奶喝完，然后吃药，再去把自己弄干净，我带你出去吃饭，顺便买衣服。”邵谦完全就像个老朋友，甚至像老爸一样对他说。

4 B9 r9 o7 {, @. y% r% l　　林可无只能呆呆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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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7 k( S- r/ _3 k3 V　　“怀疑吗？你要知道，我可是冒着对警察撒谎的险把你带回来的，否则你现在还在医院里接受警察盘问呢！”邵谦正经八百地说道。

: m2 y8 |+ L/ h7 D1 j% r　　这些他知道，只是……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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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为的是什么？邵谦心里最清楚，为的……也不为什么，很可笑的理由，邵谦他……抗拒不了他苍白的美。就是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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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豪宅，开跑车，林可无猜邵谦一定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他又那么潇洒，那么随性恣意得像个城市游侠，他实在不懂他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他永远不懂得发问，总是默默地，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者。

: @5 d# k+ ?% H; H　　邵谦仿佛可以看穿他的寂寞悲哀，他以为自己是个有实无体的隐形人，却不知道他的美丽引来多少旁人的注视。

1 b/ w2 Q. Z* Y6 r& U　　“好吃吗？”

  Y* s4 ^" R3 q, {; W9 ^0 a+ X　　总是轻柔地问他一句，就会让他吓了好大一跳。他好像时时都处于一种惊吓的状态，随便一个小声音，就可以让他吓得魂不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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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然后傻傻地点头。他从没吃过这么高级的料理，虽然他吃东西的表情好像食之无味，事实上他心里感动得不可言喻，只是没人教过他该如何表达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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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笑了，笑里有一股他自己都意外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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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以后常带你来，我不会下厨，三餐都吃外面。”

　　他的表情，现在应该很明显地写着为什么吧？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呢？这样对他，他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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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点燃一根烟，蒙眬烟雾里，林可无可以清晰看见他深邃的黑眸里有着耀动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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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C  C- X+ n0 F5 D) i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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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x( s3 e# G5 |4 U. D# P& }　　林可无一愣，他不懂他指的是什么？

　　邵谦微微一笑。“我从来不相信缘分这种事，更别说我会无聊到去救一个有自杀倾向的人。”

# U( [6 b5 V4 M　　林可无看见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眸里，仿佛有闪烁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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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并不感激我救了你。”

) m, D! a, ^# u7 ]+ k　　林可无缓缓低下头，他觉得双颊好像有点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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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根本不想活，一个想死的人，不会了解活着的好处。”邵谦说着、笑着，脸上的神采自信迷人。

　　林可无轻轻皱眉。不！对他来说，活着一点好处都没有，是他不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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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 T$ G- Q' m6 p* `　　“可无，你还想死吗？”邵谦忽然柔声问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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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f( m; T$ ~' O　　林可无无助地看着他，他不只觉得双颊发烫，好像连眼眶都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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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6 T9 `7 Z9 H　　“如果你点头，那我真的是无能为力。我只想帮你，不是只要你活着而已，而是……我希望你快乐。”

　　林可无花了很久的一段时间才把他的话给消化。终于，他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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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9 V1 J9 t# v" ~* r0 y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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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 j) r' w4 y# ?3 M　　他会说话！邵谦睁大了眼看着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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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不会说话，只是对他而言，说话也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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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b: p- B( w3 y+ g- c4 y　　林可无再次低下头，细声启口：“对不起……”

　　“何必道歉。”邵谦微笑，是他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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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到底为什么？”他无意识地拿着叉子拨弄面前盘子里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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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深深看着他，由衷地说：“我想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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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Z  X" s* n! U1 k9 x: N& K　　“为什么？”林可无还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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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的笑容，有着震撼人心的热忱。

　　“你知道我怎么开始养阿胖的吗？”他答非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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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的表情相当茫然，在邵谦眼中，那是再可爱不过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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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胖还是刚出生的小小猫的时候，是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猫，它异想天开得跑到屋顶想要跳楼，却跌到我的车上。这只笨猫，忘了它根本摔不死。”

$ T& |! M5 O: L2 z" |" |　　林可无继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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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的眼神仿佛闪动着灿烂的火苗，贴近他惊惶的脸，低声启口：“你和阿胖一样，是我的宠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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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f6 n- m$ M8 Q# m- j  K' q第二章


　　锵一声，桌上杯盘倒了一地。林可无当场站了起来，睁大惊愕的双眼看着悠然抽完烟的邵谦，旁人一一投来惊讶的目光。

; Z+ D" _/ u. F/ b2 H　　邵谦使坏的一笑，摆了摆手要他坐下。“坐下坐下，你太夸张了，我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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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H6 J( M8 G$ V* D　　林可无皱起眉来，这才发现无数眼光投注在自己身上，他手足无措地赶紧坐下来，紧咬着失色的嘴唇不语。

　　“别生气，我跟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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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还是不说话，他的身体轻轻颤抖着。邵谦一副无辜的神情，他只手托腮，黑亮的瞳眸倒映出林可无仓皇的神色。

  d$ Z+ U0 l1 w5 i　　“可无，我只是想让你放轻松点，你不必怕我。”

. h* U2 w% D' D. J* p　　林可无又恢复沉默，以一种惯性的无言抗议来表逃他的不满。

　　“别这样，我跟你道歉了。”

　　林可无摇摇头，他并没有生气，只是他说不出那种惊慌的感觉，他并不习惯开玩笑。

　　“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邵谦盯着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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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i3 o, t3 f　　林可无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发现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有着十分吸引人的魅力。不知怎地，他害怕他那样灼热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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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 S# l* p+ y　　“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4 d5 B; w4 K3 l4 L5 Z　　林可无看着他的表情有点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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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留下来的好处，但是我家多你一个人住并不会影响我的生活。”邵谦说话的神情也很迷人，他天生是个发光体，很容易吸引他人注意。

  M, V; i9 ^# w" F0 W3 M　　林可无怔怔地望着他，他的确没有地方可去，有一个不能称作家的家，他避之唯恐不及。他原本就想一死了之，根本没有想过万一活了下来，他该怎么办。

　　“别问我为什么！”邵谦笑道。

　　邵谦那么轻易的就可以看穿他的心思，林可无在他面前万分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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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答不出来。”邵谦的笑容虽迷人，却也带者惆怅，那是只有他自己才懂得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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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垂下头，他的声音细如蚊鸣：“我……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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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托着下巴看他，“你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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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只想死，但是面对他，他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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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帮我养阿胖，它很喜欢你呢！”邵谦温柔一笑，林可无不解地看着他。

, R; O, k4 f& T9 Z　　“阿胖从来不甩人，它连我都不甩，肚子饿才会来找我，但是它却很黏你。”

# E; D. x! l+ ]5 f) v; Q　　他笑起来的时候，连眼睛都会荡漾着莹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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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呆望着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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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你是个很特别的人，千万不要看轻你自己！”邵谦轻柔地，却又加重了语气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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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的人？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从他出生，他就注定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从来没有人认为他重要过，更别说他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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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看着他把头垂得低低的，几乎快贴上桌面。邵谦轻轻一笑，他知道他正在掩饰自己的眼泪。

　　别人看不见他的悲哀，邵谦却一目了然。从发现他孤伶伶站在夜风中的高楼楼顶上无助的往下坠，他就已经坠入他心头，狠狠的跌入他心坎里了。

　　但是，邵谦绝不会这么对他说，因为太荒谬而且太唐突，这是邵谦自己最明白不过的私心！他是个同性爱，所以抗拒不了林可无的楚楚可怜……

　　林可无到邵谦家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他安静得像不存在似的，或许是因为吃药的关系吧，他总是精神不济，昏昏沉沉地吃吃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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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邵谦依然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

　　同样的，林可无对他的了解也是空，两个人，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邵谦对他的好，他感觉得到，只是他依然害怕，不知道这样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两个人毫无交集，他甚至不知道邵谦有没有工作？他通常三更半夜才睡觉，一睡就睡到隔天中午才起床，那时林可无已经饿到两眼昏花，蹑手蹑脚的自己去泡牛奶。邵谦听见了声音才会起床，然后就逼他吃药，再带他出去吃饭，吃完饭再吃药，他就昏昏欲睡，三天来都重复着这样的生活。

! C/ G1 F( ~$ z; h　　他就是想不明白，邵谦收留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忽然间，开门声响起，林可无瑟缩在沙发上，像一只敏感的猫警觉的往门口探去。

　　邵谦一打开门，发现屋子里一盏灯都没开，安静漆黑得像没有人在家似的。

+ k0 ]5 ]* d: ^- c% D( }2 s' n　　“可无？”他轻声一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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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回答他的是阿胖。

　　打开电灯，邵谦这才看见林可无不适应地眯起眼睛缩在沙发里。

9 y  w& r' g. U; a　　“你在干嘛？玩躲猫猫吗？”邵谦忍不住一笑。

　　林可无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他，其实他还满喜欢把自己关在黑暗里，好像这样别人就不会看见他、不会找到他，他就可以比较自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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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5 j8 _- ~& o+ L. H/ W　　“怎么还不睡？”邵谦坐下来。

　　林可无下意识的就是往旁一退。

　　他很怕陌生人，这是邵谦这几天对他唯一的了解。或许该说，他怕所有靠近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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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轻轻摇头，现在的时间还不算晚，可他的药已经吃完了，他变得毫无睡意，甚或说，他害怕闭上眼睛所看见的恐怖影像。

: i: D# n; ]# {7 e3 }; L　　“这几天，我会去查有没有人报案。”邵谦对他说。

　　林可无直接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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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有没有人报失踪人口啊！”邵谦一笑，“我可不想被当作诱拐未成年少年的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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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看着他，轻轻摇头。不会的，不会有人找他的，就算他自杀成功了，也不会有人去认尸，他本来就像不存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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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 ^1 M* h　　“摇头是什么意思？”

　　林可无还是摇头。

　　“可无。”邵谦稍微靠近他，他又是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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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H* F2 A  D1 g* l　　“你会说话，忘了吗？”邵谦提醒他，那是人的本能，不需要刻意隐忍。

, Y# |+ p0 k$ R. X9 [, n　　林可无怔怔地望着他，眼神十分迷茫，“如果……”他轻声启口，像一个刚学讲话的孩子一般艰涩，“没有人……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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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给他一个温柔的微笑，“那我就可以安心收留你在我这里了。”

7 r" a" H  i  ]+ \3 Q6 |4 A　　林可无看着他，发现自己的心跳得有点急。他真的不懂，为什么他愿意对他这么好？

　　邵谦舒服地摊开手仰靠在椅背上，“你看看，我一个人住这个大房子，养了只不理我的胖猫，无聊死了。你来了，我多一个伴。”别过头看着他，帅气的脸庞漾起迷人的笑意，“不过你得多说说话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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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W' F4 \$ r6 w　　林可无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邵谦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愿意接纳一个陌生人同住一起？又怎么会有人在什么状况都不清楚之下，就这么坦然地接受他这个人？他怎么不担心万一他是个通缉犯或是不良少年什么的？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陌生人，要是他故意在这里白吃白喝占他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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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的，邵谦怎会没想过，但是邵谦可不是不经世事的傻瓜，林可无是什么样的人，他几乎一眼就能看穿。所以，他才更想留下他！

. Z) ^# D) y" I, w) z　　“别想太多，安心住下来吧！”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无懈可击，教林可无想怀疑他有什么不安好心的动机都不成。

0 U# c. M' S5 I, ^# c, }: S9 E2 e　　他的笑容太真诚也太迷人，林可无害怕他那样清爽的笑容，澄澈得像一湖幽静的湖水，在他笑意满盈的黑眸中只会看见自己的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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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h+ w5 k4 S) `0 {+ v$ j: y　　邵谦站起身走到钢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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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r  c* B8 x0 A: w$ T9 p# D1 z　　“要不要过来这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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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 ?/ k- T( U& j$ j　　林可无转过头去，有点犹豫。看着他打开琴盖，随后轻轻地、柔柔地，动人而优美的旋律轻飘而来，流云似的窜入他耳里，让他为之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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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邵谦很久以前写的一首曲子，当时他很年轻，而且很荒唐。他的父亲拥有国内最大的国际唱片公司，而他的母亲，是他父亲众多情妇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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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从小就学音乐，他也知道自己有过人的音乐天分，但是他并不想依靠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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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 s9 G0 w3 h2 p5 f- u) R7 [　　他在跟林可无同样年纪的时候才第一次跟父亲见面，他遗传了母亲动人的外貌，几乎让他不曾谋面的父亲大为惊艳。那时，父亲居然有意要栽培他成为旗下的歌手。但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可以的话，他宁愿选择在幕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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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W7 P2 t( }. a* O) F0 n　　他写的第一首歌，交给另一家唱片公司的新人，一曲就让那位新人大红大紫，而他的名字也在一夕间发亮，众家唱片公司争相向他邀歌，他随性而为。他的成功，靠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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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掀开眼帘，他看见林可无已经站在他身旁，用澄澈无邪的眼神看着他在琴键上飞舞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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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l( E8 M! c　　林可无现在才发现，邵谦拥有一双相当修长且动人的双手……

　　收回手，邵谦抬起头对他一笑，“这是我十三岁的时候做的曲子。”

　　好听，真的好好听。可是……他连一句赞美的话都笨拙得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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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生涩、很单调的原曲，但是我自己很喜欢。可能是第一次尝试刨作吧，我舍不得给任何人唱，偶尔想起就弹给自己听。”

　　林可无呆呆地看着他，他还不知道他的职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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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作曲家。”邵谦随意敲着琴键，“我喜欢音乐，喜欢那种可以让人释放的感觉。”

　　作曲家？又是个林可无连想都没想过的名词。对邵谦，他有太多不了解，还有太多深切的自卑感。

5 e4 ?; K5 L+ f3 O1 q) y9 ~$ _　　“喜欢听音乐吗？”邵谦抬起头问他。

4 i4 z. o& M& ^6 t　　他回答不出来，音乐对他而言，也好像不存在……

　　“听听这个。”邵谦手指一压，磅礴的乐声响亮奔聘，让林可无的心灵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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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Y8 W: S# ]: g9 R9 e9 P　　他弹的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那么霸气骄纵地呐喊着命运之声。

　　林可无惊愕得睁大眼睛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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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个。”曲风一转，流泻千里。这一曲少女的祈祷，像婉转的诗歌，赞扬着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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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笑了，他的指尖好似燃着灿烂的火花，激荡起澎湃的浪潮，瞬间即淹没了林可无荒芜的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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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c' L. [9 B6 `3 b　　一曲接着一曲，都是著名的乐曲，却都是林可无第一次这样震撼的亲耳所闻。像是命运的乐章，激昂嘹亮，却不曾在他生命中回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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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f/ U% y* e9 }) Y　　生命……不是原本就该充满着这样美妙的声音？怎么……他到现在才知道世界上原来有如此悦耳的旋律？怎么会……在他已经对这世界绝望之后，遇上了邵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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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琴声一停，邵谦收回手，倏地站起身一喊。

　　林可无踉跄退了两步，浑身都在发颤，原本苍白的脸更显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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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

$ f; R7 u9 Z$ O  t, x4 |　　他一靠近，林可无就后退，倏地转过身跑回房里，在邵谦追上之前猛然甩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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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 q0 s! v+ R& t　　“可无！”邵谦急敲着门。他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听他弹琴，为什么匆然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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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了解、他不了解！林可无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捧着脑袋整个身体紧紧缩成一团。像邵谦那样的天之骈子，像他那样得天独厚的富家子弟，他怎么会了解他的悲哀！错了！他不该救了他，自己更不该默许自己任性的留在这里。这个地方、这个世界，不会有容许他的存在！

　　“可无，如果你不喜欢听，我不会在你面前弹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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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4 _2 ]% ~' \% s8 {% g3 J　　邵谦的呼喊像针扎一样刺得林可无的心口发疼，不是不喜欢听……他喜欢，他好喜欢……只是，这么美丽的音乐，好像在讽刺他的悲惨人生，是他不配听到这样的旋律，是他禁不起这么动人的薰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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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J/ p2 \. n( y# q7 w7 }　　“可无！”邵谦一喊，使劲撞了一下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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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F  o! _1 ~3 q( G$ _, C, V　　林可无一吓，整个人缩到墙边。邵谦一脚踹开门，瞪大了眼睛看着黑暗中惊慌失措的他，他的心被狠狠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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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d& `0 v5 y& E　　他的眼眸满是恐慌，苍白的脸庞无助地发颤，可悲的是，他连眼泪都掉不出来。他怎么会这么恐惧？这么可怜得让人心痛！邵谦在他面前跪坐下来，才伸出手，林可无就害怕得几乎要将自己的身体塞进墙角。

　　“可无，你到底在怕什么？你不需要怕我，我想帮助你，你不要这么害怕好吗？”

　　林可无使劲摇头，却摇不掉他的惶恐，甩不掉那挥不去的梦魇。

: _/ l1 y  n! B& B* j- n; V& @: o　　“可无。”邵谦伸出手抓住他狂颤的积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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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X: G* b% H6 E, F' @　　他居然尖声一叫，整个人扑到墙角旁的矮柜边。

/ ~! i' O$ E2 R9 [" ^, R# |　　邵谦皱紧浓眉，缩回了手，“好，我不碰你。”

3 h5 C1 w2 Q5 g* t. \　　林可无浑身狂颤，气喘吁吁。邵谦并没有被他的异常举动吓到，反之，他心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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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你这样……我要怎么帮你？”

+ n# j: I; A9 ^# h0 A, n　　林可无除了猛摇头，还是摇头。

　　邵谦站起身低头看着他，他不再开口，也知道再说什么对他都没有用。他无法坦率对林可无表达，他这模样让他有多难受！邵谦转过身，默默来到钢琴前。他点燃一根烟，轻轻地，让白烟飘散于他蒙胧的视线。他又开始弹琴，弹一曲悠扬动人的旋律，将它送入林可无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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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U3 [; Q. `1 ~　　林可无瑟缩在墙角边，透过敞开的房门，远远地望着钢琴前那抹身影。他迷惑了，茫然了，一而再的反覆问自己……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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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z4 c9 I" T2 l% x6 I　　一曲未尽，邵谦抬起头看着林可无缓缓走来，坐在地上倚靠着他的椅子，他的头垂得很低，细细的声音几乎被琴声掩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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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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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收回手，低下头看他，“为什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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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摇头，“弹琴……我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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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看着他，片刻，他再次弹奏一曲柔美的乐章，空气里除了琴声外，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 D, Q. F. S9 E1 t) `　　林可无闭上眼，感觉自己似乎要飘离这个虚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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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他的声音，在琴声的应和下，显得似有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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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e# R6 L1 f  _　　邵谦看着他，弹得很轻，很柔，不让琴声掩去林可无微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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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t! t1 T( W* x8 x" l& s$ y% O　　“我第一次听到这么美的琴声……我从来不知道音乐有什么感动人的地方……也不知道，有人对我这么好……”林可无的头几乎要埋进膝盖里，“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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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不再弹琴了，他移开椅子，在林可无面前坐下。

  y, W( ?% f. a5 @* m) X　　“可无。”

* V! f- ?( n3 Z2 R! B; W　　林可无还是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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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6 ~( X, S% E, i( A　　“或许你觉得奇怪，也许是我多管闲事。我不过问你的私事，我只想让你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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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起来？邵谦指的是什么？是他身上的伤、还是心上的？林可无不明白。

7 V: P7 F, t6 v9 I5 z  E2 c　　“我可以跟你说我的事，至于你，你要不要说，是你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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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抱着腿，他内心的防备正被邵谦的温柔缓缓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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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跟他说了很多关于他自己的事，林可无认真听着，虽然他始终没有抬起头看他一眼。他只是聆听着、思考着，想着这个男人为什么愿意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的跟他坦然以对。

　　他们两个人，像多年的老友，却又那么陌生遥远。林可无摸索着那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受。那种感受，是不是叫作……友谊？终于，他抬头看他了，黑亮的眼眸有着迷惑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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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X( C: l6 v* o2 `9 @# d8 c　　“邵谦……哥？”

　　邵谦笑了，“你第一次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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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3 ^1 y' X7 G3 e) ]　　林可无有些不知所措，“你……为什么不觉得……我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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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我不奇怪吗？”邵谦笑着反问。

6 G! U. c1 ]  _  T　　朴可无怯怯地望着他，然后轻点了一下脑袋。

　　“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奇怪，那是因为我跟你根本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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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再轻轻点头。

2 L' \3 P( I' k- {1 Q& M　　“你有没有好朋友？”邵谦又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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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R! \& f- k9 {, v　　林可无咬着唇瓣，然后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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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B' }9 h: y# Y% y　　邵谦知道他会摇头，所以他才想这么做。—步一步地，希望得到他的信任、他的了解，甚至……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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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成为你的第一个朋友。”邵谦柔声对他说。

* M. I6 Y2 z6 Q: Q7 W2 o& R% C9 T( r　　这句话，让林可无大感震惊，他怔怔地呆望着邵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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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D* K; ~8 e1 R3 _* w　　“朋友，其实就是这么简单。说俗气点，就是缘分吧！”

　　邵谦的笑容，总是让人如沐春风，让人神清气爽。但是林可无却只能呆呆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其实是不相信缘分的，但总觉得跟你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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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努力让自己的脑袋可以正常运转，他那带点傻气的表情，说真的，让邵谦……很心动。

- T! o- q4 O0 g: k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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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说什么就说，不必有所忌讳。”邵谦继续鼓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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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又低下头，轻轻摇着脑袋。

+ ]% w: X3 {- |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心里好感动，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重视他、这么关心他，这么有耐心的陪他说话、给他安慰，他真的好感动，好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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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1-13 16:4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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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A; W7 N+ O/ q+ o
, Q* a* L1 m! u, o( j*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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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m' _/ \; f8 G　　夜很深了，他们却都没有睡意，还是坐在地上，一人说话，一人沉默。两人之间，似乎更加贴近了。

　　“你该去睡了。”

' x) q) H% V( H5 X　　林可无摇头，没有药物的帮助，他开始害怕沉睡。邵谦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

: W$ w! X# ]: G' j' w# o' F　　“你不睡？我想睡了。”邵谦轻轻一笑。

( W6 j' v* ~2 k+ A' ^　　林可无低下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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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会找人来修理你的房门。”
! \& ]' V& I3 o/ W4 D- S, `, U9 {. f
/ G' z* B+ }" H$ K: h+ u5 D0 t　　林可无抬起头来看着邵谦，“邵谦哥，我不能一直住在你这里……什么事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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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只是微笑着，“等你身体养好再说。”他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缓缓回过头看着林可无落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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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又低下头，轻轻抚着阿胖的身躯。他像一个失神的洋娃娃，孤寂又憔悴，带着满身的伤痕无助的在这世上游荡，但他最深的伤口，是在他心上……

1 t; H' w) |+ N/ R　　这时，邵谦的行动电话响起。林可无抬起头，这才看见邵谦一直站在门前看着自己，他的心莫名一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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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  e' P, G9 ]9 n* y　　邵谦走回自己的房里接电话，林可无迷茫地看着他坐上床又点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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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哥，今晚你怎么又没来？”电话那头，是一个充满青春朝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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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事。”

　　“你老是说有事。”男孩的声音有着明显的不悦。

　　邵谦淡淡一笑。“你的人气那么旺，不需要我去充场面了。”

! g1 u2 ~6 @" U* L* l　　“我就是想看到你，我写了一首新歌，本来想在今晚唱给你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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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T# L3 q# I2 I+ p* e- D% }　　“那一定是一首好歌。”他还是笑着说。

% u: C# L* U4 T　　徐启扬，是他过去的荒唐岁月中在酒吧认识的男孩。他热情外向，对邵谦既崇拜又爱慕，但邵谦心里明白，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分，所以他一心想借着他进入演艺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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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启扬目前在一家颇具名气的民歌西餐厅驻唱，人长得俊美秀气，个性又活泼开朗，很快的在西餐厅闯出名声，只是邵谦并不想假公济私动用自己的关系推荐他，以他的眼光来说，徐启扬并不够成熟。

　　“当然是好歌，我明天去找你，你帮我听看看。”

. E% w$ H# H, L　　“不用了，有时间我再去你那边听你唱。”

  {7 z9 b+ l; q' A　　“谦哥……你怎么啦？怪怪的……”

4 N+ {5 u8 T9 E5 B) M/ z, O8 g3 l　　有吗？他只是不想让他来这里，这里已经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了，而且，他并不想让徐启扬看到林可无。

' Z/ @) D9 Q# Z- c, s* d- `# D! M　　“你三更半夜打电话来不怕吵醒我？”他故意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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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_& ^4 z" P2 r% P6 r: K　　“我知道你没那么早睡。不管，我明天去找你！拜罗！”徐启扬立刻挂下电话，邵谦想拒绝他都不成。

　　算了！他摇了摇头收起电话，别过头看向客厅，发现林可无还是睁着茫然大眼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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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一笑，捻熄了烟蒂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算了，不睡了，我陪你。”

　　林可无的表情还是很茫然，邵谦轻轻抓住他的手臂想把他拉起来，林可无下意识的一躲。邵谦微怔，随即放开手。

　　“别一直坐在地上，到沙发上去坐吧！”邵谦柔声说。

  }+ Z: n+ d8 n　　林可无有些窘涩地抿了抿嘴，他不应该闪躲他的，至少应该要信任他的，他的碰触并不会带给他任何伤害，甚至是不舒服的感觉；是他自己太小题大作，他这样的反应，实在有些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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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站起身，怯怯地抬起头看着他，“邵谦哥，你不用理我……你去睡吧。”

% L$ \- w, s. z* m7 o0 F　　“别担心我，三两天不睡觉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邵谦冲着他又是一笑，

# l6 |# N$ H& L5 v" V　　林可无垂下头，无意识的轻扯自己的裤管。

$ w( o* |" P; y" ~3 g　　邵谦坐上沙发，打开电视后将遥控器递给他，“在这里不用拘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会管你。”

; C* b. }/ B7 Y　　林可无只是茫然地望着他，邵谦示意他坐下来，林可无却还是习惯缩在沙发的角落与他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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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B" j- J2 Q4 x, ^4 m　　“可无……”他想说不要这么怕我，但他怕说了，他会更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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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还是先去睡了。”林可无像是在逃避什么，匆匆起身跑往房间。关上关不紧的房门，他颓丧地背贴着门低下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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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厌自己的软弱，更讨厌自己的卑微，明明邵谦不曾用异样眼光看他，他却无法自然的与他相处，他真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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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7 E- f+ a9 }/ s5 w　　到底这样消极的温柔对待是好是坏？邵谦居然也无法分辨了。望着不知所云的电视萤幕，他的思绪全被扯得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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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7 A/ b5 g" L4 R; G& z　　这不像他，更不是他以往该有的作为与心境，偏偏遇着了林可无这样一个脆弱无依的孩子，他居然也会不知所措，不知如何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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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微的声响断断续续窜入他耳里，邵谦辗转难眠。蹙着浓眉起身下床，他发现声音来自隔壁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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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悄地推开房门，窗外的黯淡月光细洒在床榻上焦躁不安的身躯上。

7 _& N+ W9 s; O1 n+ N, G. U　　林可无紧锁眉宇，汗濡湿了墨发，不断地左右翻覆。揪结的眉，紧抿的唇在在显示他无法好眠的不安。

5 C8 X9 e# B+ k: E: _: A4 P7 M　　“可无……”邵谦轻唤，生怕提高了音量又会不小心吓着他。

　　“可无？”坐上床沿，他缓缓伸出了手。

* G# v: U, m) L0 m- u9 e1 s6 \　　仿佛敏感地感觉到温热身体的靠近，林可无下意识就是一个翻身，整个人又往墙角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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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W3 @  D2 [8 O　　“可……”邵谦皱眉，一手轻覆上他颤抖的肩。

( Y! ]- h. ]9 C( x9 ?5 K  N　　“啊！”林可无猛地一挥，又瑟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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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5 M6 Q) W( p! v5 J2 V　　“可无，醒醒！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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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0 w+ i" ^( e9 [( i% i　　他看似睡，又似醒，压抑的呜咽声紧抿在失色的唇片中，紧抓着单薄被单的手全都泛白了，整个人像要被惊恐的汗水给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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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m$ Q0 W0 |' J# p" h. V0 b　　到底是怎样的恶梦？纠缠得他无法睡、无法醒！邵谦看在眼里非常心疼，他知道林可无的身体曾经遭受过怎样的伤害，但他不知道他居然伤得这么深，或许是他想像不到的地步，否则他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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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9 r. z+ L# t1 v6 @3 B7 l7 n, a　　邵谦伸出手，抚去他额上的汗珠，拉下他紧扯的被单，让他的手可以紧紧地箍在自己的手中。他抓得那样紧，那显然是一个反射性的求生本能。

　　就让他这样牢牢将自己抓住吧！他不放，他也不会抽手。只希望他困在那醒不来的恶梦中，可以稍微得到一点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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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 d" f& |& w) V8 b$ d　　这夜，在每一次闭眼就会降临的恐惧里，他居然安然地度过了这一个漫漫长夜！好像在某一瞬间，忽然光明了，忽然恐惧退去了，忽然可以放心的睡了。

& T2 X3 f" e; k# w( l  o# c　　双手紧抓的，是他没有发觉到的宽厚温暖的大手，暖暖的体温，也好像窜进他凄冷的心里去一样。也许……这是个难得的好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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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6 p% D! x& w! O# q* E  _　　缓缓睁开眼，房间已被窗外近午的秋阳映照斑斓，半梦半醒间……林可无倏地一怔，张大了眼。他震愕地望着面前熟睡的面容，再看看自己的双手，居然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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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地一吓！他什么时候睡在自己身边？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赶紧放开了手，邵谦的手被他握得泛红，林可无整个人坐起身退到墙边，而邵谦只是翻了身没有醒。

　　心脏像是快蹦出胸口，难道他昨夜就这样陪着自己睡了一夜？林可无吓傻了，害怕陌生人靠近的他……居然安然的跟他睡了一夜？思绪飘回昨夜两人的深谈，那种温暖的感受是他不曾体会过的。至今他仍对邵谦一知半解，他不懂他为何愿意这样诚挚地对待自己？这是第一次……他居然毫无抗拒，居然会抓着他的手睡得那样安稳，他困惑而且无助。这个人……到底能不能让他靠近、信任？

　　小心翼翼地不敢惊动他，林可无蹑手蹑脚地下床，按着剧烈起伏的胸口狂奔入浴室中。他怎么能这样毫无防备的就让邵谦靠自己这样近！

　　火速梳洗完毕，林可无悄悄地换上便服，阿胖在他准备溜出门时无声地跑到他脚边。他低头看它，知道它饿了。

　　为阿胖准备好食物和水后，他看了微开的房门，心头又是一紧，垂下头只得赶紧出门。

7 F- s# f9 e9 ]/ d　　谁知门一打开，一名阳光帅气的年轻男子就站在门外，一只手还停在半空中，俨然就是准备按门钤状。

- D  p( d6 G1 Q% n$ J9 C/ f　　林可无一愣，年轻男孩更是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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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是徐启扬，带着不解、甚至敌意的眼神直视林可无。印象中，邵谦的家里除了他，还没看过其他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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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徐启扬劈头就问。

　　林可无缓缓一退，抿着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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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谦哥的什么人？我以前怎么都没看过你？”徐启扬有些咄咄逼人，更让林可无慌张地退进屋内。

+ D# p3 r! c; f7 b" I, G　　徐启扬直接步入大厅，直往邵谦的房间走去。他对这个地方似乎相当熟悉……不知怎的，林可无心里有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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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9 ]" Q3 d5 P8 {　　“谦哥……”

! R2 c" ]/ T& G) M　　话甫落，邵谦却从另一间房走了出来。慵懒的神情，显然睡意未消，让他看起来有种魅人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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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启扬看着他，浓眉全皱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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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邵谦的眼神直接越过了他，对着门前的林可无说：“你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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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5 T3 @, c3 e2 q: w　　林可无低下头，一句话也没开口，邵谦这才看见绷着一张俊脸的徐启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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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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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q+ A+ P" }3 p% ~　　徐启扬紧蹙着眉叫道：“谦哥，我昨天就跟你说我要来了，你老是忘记。”不怀好意的眼神往林可无一瞥，续道：“他是谁啊？”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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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K1 C  y3 q+ o! }4 U　　短短两个字，却让林可无心头不由自主一缩。

  n$ ^' q$ L; H7 h- }1 t2 R7 ~% o　　“朋友？”语音上扬，徐启扬摆明了不高兴。他拉住邵谦的手臂低喊：“什么朋友？我以前怎么没见过？还有，他为什么在你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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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m4 o. W7 J* \　　“你太多话了吧。”邵谦淡淡一笑，轻扯下他的手。

　　林可无茫然地望着他们，缓缓地往后退。太奇怪了……说不出的怪，怪得他浑身不自在，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出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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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_( n( i* `2 V: P6 ~8 e6 H, T　　“可无？”邵谦朝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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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V4 ~& L; `　　林可无却轻蹙起眉，随即低下头转身离开。

; k0 ~5 _9 V+ o5 a( o: a- z/ e: `　　“可无！”他又怎么了？邵谦只得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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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哥！”徐启扬也跟了出去。

　　邵谦在电梯前抓住他的手。“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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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一颤，慌忙地抽出自己被他突然紧抓的手。他抬起头看着邵谦，眼神中有着他自己也不知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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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总是能够读取他眼中对他透露的讯息。他朝林可无轻轻摇头，仿佛在挽留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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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q( l! |, |3 j　　“谦哥！”徐启扬瞪着眼叫道。

　　“你先回去吧。”邵谦头也不回。

　　徐启扬钻到他们中间。“为什么？”

6 H9 z' m) b$ k$ m$ z　　“我再打电话给你。”

　　“不要！”徐启扬拒绝，“我才刚来你就要我走，太过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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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0 L8 j) q  N' j1 v# f1 ?　　“你来的不是时候。”邵谦还是好言好语，对徐启扬的任性似乎习以为常。其实他从来也不曾在乎过他在自己面前的任性妄为。

7 K0 P$ T7 v$ K8 \　　“谦哥，你莫名其妙！我高兴来就来，你什么时候赶过我？”徐启扬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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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 S( T! Z　　“别这样。”邵谦终于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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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v" n9 A, w; h7 E* X　　徐启扬回过头看着不知所措的林可无，问了一句让他心头一震的话，“他是吗？跟我们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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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扬！”邵谦制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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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4 r  f1 C$ M　　徐启扬狠狠瞪着邵谦，“谦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本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还是你跟他之间有什么关系你不敢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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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b  c1 P6 a　　林可无慌张一退，他怎么听不懂他所说的话？但是他心里却又那么恐惧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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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2 C2 V9 T( z( M* L　　“谦哥！”徐启扬一喊。他的手被邵谦一把抓住直接推入电梯里。

: G% |8 H: U5 }$ o. l) t% i　　“你回去吧！”不理会他的叫喊，邵谦直接按下电梯门，他的呼叫瞬间被紧闭的门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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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m$ t: W3 D/ z9 m　　靠在门上好一会儿，邵谦才轻吐了一口气，别过头看着身边那个轻颤的身影。

　　“可无……”

. |4 c) Q8 \6 [5 R$ p, G　　林可无怯怯地望着他，他的眼神让邵谦有些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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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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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d& o6 t- L' @　　林可无却动也没动。

　　“你想出门？”

　　他并没有回答。

) N3 [' b) u) d$ @. g3 e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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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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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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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仿若轻叹，幽幽启口：“你等一下。”

6 C, P1 `5 m* D　　林可无看着他进入屋内，缓缓低下头，心中好像有一般难言的忧愁，紧紧地压在胸口。他说不出那种感受，有点酸涩，更有些郁闷，像是心脏被狠狠缠绕住一般，连呼吸都变得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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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怔，他抬起头，看见邵谦的手里捧着一串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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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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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茫然地看着他，看着他时常挂在脸上的温柔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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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忘了回来。”

　　林可无怔怔地接过那串钥匙，心跳得厉害。他怎么会这么放心，放心把钥匙交给他，万一他不回来了呢？他呆呆望着那张无懈可击的完美俊容，自始至终，他依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总要邵谦来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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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话别闷着不说。”

6 Z  ~1 p( a! d' w' \　　他老忘了他会说话，那是因为他总是不知道一开口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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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散散步也好。”邵谦淡淡一笑，“我等你回来。”

3 z& c$ d/ ]) {0 H　　这句话成功击退了他心中的惶然，甚至他几乎兴起的念头——离开这里。

7 ~/ ~! A& D4 {  z% ]: |: s  }3 X　　电梯门一开，林可无以为徐启扬又回来了。不知怎地，他并不喜欢那个人……但来者却是一名丰姿绰约的中年美妇，林可无静静看着她，心头满是疑虑。尤其是邵谦见到她之后，更是有一股强烈的抗拒感，林可无敏感地接收到了。

/ x, `5 V1 J* [　　邵谦轻轻皱眉，一改平时随意之态，他有些冷漠地看着那位美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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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7 b6 }- Q. ]+ p* I& T　　“难得你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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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5 X$ x1 B7 ^2 E- z; H　　“我时常来。”美妇声似黄莺，姿态十分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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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 T" X  t3 d2 ?3 f8 }+ P$ E　　邵谦看着林可无，他可以感觉得到林可无迷惑的心神。

　　“别跑太远。”邵谦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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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W3 ]+ h9 r* C　　林可无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时候，他应该暂离。

　　等林可无离开后，邵谦才走进屋内，却没有招呼她的意思。一如往常，她只好自行入内。

　　“那个男……孩……”她欲言又止。

7 z7 B  C8 B, X  Y$ [　　“想说什么明说。”邵谦迳自从冰箱拿了一瓶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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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漂亮……”她说得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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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有着淡淡的哀愁。

! Q+ e0 K+ l- Z% ], D% m1 \/ J　　邵谦笑道：“他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 \8 z, |4 s; b% x: U* c　　“那孩子看起来吃了很多苫。”她又轻声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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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深深望着她，转移了话题：“找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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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想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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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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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0 O8 U& }" t& ]& h! v& V　　“小谦，别这样。”她的美目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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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笑了，“别这样叫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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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静静看着他，在她心里，他永远是个孩子，她所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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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a5 r: l/ `9 r2 u1 Y# I　　林可无哪儿也没去，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到哪里去。

　　脑子里有太多疑惑、太多不解，他茫茫然走到楼下中庭，在警卫室前方的花圃边坐下来，发了很久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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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考，却不知从何思考起，只好将自己丢在这一点都不熟悉的地方，想着以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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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k  I) ~. p+ W* c$ H　　徐启扬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受，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可他和谦哥的对话，让他不舒服，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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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个中年美妇，给他的感觉很虚幻，他也抓不出确切的感觉。总之，此时他对邵谦，有了极度的困惑。

- B7 r) _( g5 S, @% F　　“原来你在这里。”轻柔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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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_8 U+ F  V9 }　　林可无一吓，怔怔地回过头，美妇已经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而他还是习惯性的往旁边回避。

( C+ F& t7 n( S* e6 _　　她淡淡笑了，笑起来十分温柔而且美丽，令林可无有些手足无措。

) X$ \7 v. z; v　　“你很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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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说话：心里只想着，她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那谦哥呢？他们是什么关系？聊了些什么？不对，这都与他无关，他怎么会……不自觉的，只想着他呢？

5 i' B6 ?- A7 O　　“小谦说你的名字叫可无，好特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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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i& t. y- t8 ]9 I6 S　　特别？他轻轻蹙眉，她叫谦哥……小谦？

* U. A; j  }* {! N- L　　“我是小谦的母亲，你可以叫我阿姨。”方灵带着柔美的微笑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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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w# M7 j) m# Q) f　　这么温柔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谦哥的妈妈果然气质高雅，像从古代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我很少看见小谦对一个人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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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受，他只能低下头不语。

　　“他的朋友很多，可是他总是我行我素，真教人为他担心。”

5 y% g! \7 _- o$ m2 O0 x1 F　　告诉他这些……有什么意义？

0 l  R0 J/ ]; K) D& `　　“可无，我不知道你跟小谦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住在一起，应该感情不错，只是……你了解他吗？”方灵的语调柔软，态度温雅。

! p. A) C$ X* l+ I　　林可无却是重重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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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 F" t8 ~$ x' S3 @/ ]/ S1 k9 C, x　　“他是个好孩子。”她这么说的时候，美眸几乎散发出骄傲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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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完全听不懂她的言语似的，垂首望着自己枕在膝上交缠的十指。其实自己对邵谦一点都不了解，他只知道邵谦的世界，似乎与自己距离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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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灵递了一张名片给他，温柔笑道，“我觉得跟你很有缘，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1 G$ M* G0 h" K( j　　林可无僵硬地接过她手中的小卡。

　　方灵起身准备离去，因为她已经听见脚步声逼近。“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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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她离开的窈窕背影，美丽的女人，总像谜一般令人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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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7 p1 |8 h' j" |- ~0 k　　“她跟你说了什么？”邵谦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

　　林可无已经把名片收入口袋，抬起头看着他，还是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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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邵谦蹲下身来注视着他黑亮的双眼，“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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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 i6 j! Y1 T6 E' r& M6 m5 L+ f$ V　　林可无轻轻地摇头。

　　“不想说？还是不知道？”

　　他只能摇头。

2 {; ~* d7 n2 _: x　　“可无。”邵谦几乎是叹了口气，“说话，并不会花太多力气。”

　　他知道，只是……不是说话本身的问题，而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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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F3 L( @, o+ G( m　　“起来。”邵谦一把将他拉起，似乎恢复了惯有的潇洒，“我带你去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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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睁大了眼。

# L. ]+ |" |* V2 y　　邵谦一笑，“透透气嘛！我要寻找灵感啊，再不写出一些东西来，咱们可能要喝西北风了。”他笑得无谓，林可无听到的却是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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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 X) v8 ?$ ?' m; `　　“陪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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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深埋笑意的黑眸注入他眼中，是令他仓皇避之的热情。林可无只觉得一阵莫名耳热，他不懂……这是什么反应？

! k: X' q# b: l! C  z　　“走吧！”

% f2 k7 M" Z8 P. N, j' W+ }. |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林可无深深觉得，今天的他……并不开心。



' j9 g2 w, f, B; \　　蔚蓝的天空，还有澎湃的浪潮，扑打着绵延无垠的沙滩。风，带着秋意的沁凉，吹拂过身，有一股萧瑟的寒意。

　　邵谦坐在沙滩上遮手点烟，林可无站在他身后，总觉得心情忧淡。邵谦把头仰高，林可无可以清楚看见迷蒙烟雾中，他深邃的黑眸有着海浪般波动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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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那是属于什么样的情潮，他不懂。他只知道，邵谦一定是个感情丰富的人，才能弹出那样悠扬的乐曲，创作出那样动人的歌。

　　“冷吗？”邵谦看着他笑了。

　　林可无摇摇头，直接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而且和他靠得很近。邵谦的笑容有些满足，但林可无的下一个举动，却让他难得一怔。

　　林可无有些犹豫，但还是伸出了手，接过他手中的烟，颤颤地送入自己的嘴。

7 S# t8 M& V# h6 q　　“咳咳……”喷出白烟，林可无剧烈地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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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O" V$ W' O　　邵谦大笑，拿回他的烟，拍抚他的背脊。“你在干嘛？”

) u  t2 i( q; D7 R; d% ^! b$ S　　林可无脸红了，他没在干嘛，只是很蠢的想试试那个味道，想试试那种……飘忽的感觉。

- M+ h2 ^  f6 L: f2 b) U　　“你很可爱耶。”邵谦只手托腮笑看着他，心情好多了。

　　林可无的脸更红了，他并不喜欢这种形容词。

: O/ b7 y: b/ a' G- q　　“抽烟不好。”邵谦说着，却还是抽了一口。迷蒙的白烟，让他精雕般的侧脸看起来更迷人。

　　林可无看着他，不懂。那他为什么还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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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B$ u5 V  Y2 ^5 O　　“其实一点好处都没有，若有的话，也只是给自己一个故作忧郁的借口。”

5 f; J6 h+ c8 M" T4 {% M　　他的话，他总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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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 \+ W4 {2 i/ ]　　“可无，你怕我吗？”邵谦忽然别过头来看着他。

　　林可无一愣，但是他摇头了，连自己也略感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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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笑了，他觉得今天的林可无特别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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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 r8 B. c　　“跟我住会不会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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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9 ~/ H9 L% P7 C　　他还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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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应该多说话，让我知道你的想法，好吗？”

　　林可无低下头，终于开口：“对不起……”

　　“怎么又说对不起，我想听的不是这句。”邵谦似乎另有所指，但林可无不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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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 S6 y1 O% ?* {　　“我……很无聊……”

　　邵谦一笑。“哈！”

　　“我是说……我这个人……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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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2 `  Q# C- i0 o( f, P9 w/ t# T　　林可无的脸始终红润发烫，这样很好，让他看起来健康多了，邵谦眷恋他这般羞窘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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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告诉我……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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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 Q" U! I7 v& b　　林可无怔怔地看着他，邵谦的眼睛此时非常温柔，温柔的让他几乎恍惚了神智。

% b+ V1 o- y' U　　“我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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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c0 T) }* f7 l[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1-13 16:50 编辑 ]

skwstc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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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邵谦一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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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e+ O* S$ ^8 t; L5 k　　林可无忽地起身，直冲向海浪扑打上岸的边缘，潮水淹没了他的脚踝，他双手撑在膝上，紧锁眉宇看着脚下被拉扯成白网般的破碎泡沫。

　　这么多天了，他差一点就以为自己可以漠视掉那份阴霾，就算夜夜被恶梦缠身，至少在每一次醒来的时候，他看见的、听见的，都是邵谦的笑容与声音，他不自觉的放了心，待在邵谦身边，他真的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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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 ]' |+ Q3 P% D$ N　　但过去永远是存在的，就像邵谦不断提醒他，他并不是可有可无的，他是活生生真实存在的。所以，他更加无法摆脱所有的一切，他所害怕的、怨恨的，羞辱的、不堪回首的一切……好痛！只要回想起一点点，就牵动足以撕裂他身体那般的痛。他几乎整个人都要瑟缩成团地强烈发颤。

3 T. N' q8 Z4 l' n. v　　“你不想说，我不勉强。”林可无绝对不知道此时站在他身后的邵谦，是用着多么不舍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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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K# S) ?+ }1 J　　邵谦必须非常非常努力，才能压制下那股想把他狠狠拥入怀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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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7 T8 l% _7 }0 R　　林可无缓缓挺直了身，望着无垠的大海。他眼中的空茫，邵谦望之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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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 h9 ?& q$ ]' }/ r3 `　　那种眼神，邵谦看过一次，就在不久前的某一夜，他无意间抬高头望见一抹飘零的身影，就算看不清他的容貌，也可以感受到他眼中那种绝望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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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他柔声轻唤，是谨慎的语气，更带着些许的惧意。邵谦担心他露出这样的眼神，仿佛又要丧失活下来的意愿。

4 _4 [: q: A+ R6 B( A9 |4 e　　“那天晚上……”林可无喃喃地启口，让邵谦微微一愣。“我好像……死了一次……”望着波动的浪潮，他的身体好像也跟着摇晃起来。

  d; f- V" O6 c' T# ]- n　　“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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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他失神地说，眼神空茫到极点。

　　“不要说。”邵谦阻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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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充满了歉意，他不该要求林可无说出那样令他伤痛的过往，更不该对他说他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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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别过头看着他，表情是近乎天真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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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B+ K# N0 ]9 k　　“邵谦哥……你会不会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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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d4 Y" d  {　　邵谦摇头，此刻他只深觉痛心和自责。林可无淡淡地笑了，尽管他眼中没有任何笑意，那抹轻扯唇角的线条，却足以撼动邵谦的心扉。他这才惊觉，他压根儿没魁他笑过。心疼益加猛烈。

　　“我爸他……对我做了很可怕的事……”他还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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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4 G9 w7 K+ V. d　　邵谦心头一震，就算他知道林可无曾遭受到不人道的伤害，却没想到那样对待他的人，竟是他的父亲！

8 x7 K5 u0 B" y* U2 y9 K　　“你一定知道……在医院的时候，你一定就知道……”林可无低下了头，声音细得几乎被潮水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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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 h# Q# x( V　　所以他怕他？躲他？甚至怪他吗？他怎么这么傻！就算他知道，也只是让他更心疼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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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哥……你不该救我的……”他的声音明显的哽咽了，只是他低着头，不让邵谦看见他此时悲绝的表情和软弱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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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总是这样，一个人扛着沉重不堪的伤痛，不让他看见、不让他靠近，也不跟他分享。但此刻他的心防卸下了，对邵谦开始依赖，所以他说出口了，也哭了。

　　邵谦不管了，直接将他拥入怀里，感受到他的抗拒和颤抖，但他视而不见，他不予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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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林可无绝对需要如此的拥抱，不带任何遐想的拥抱。纯粹的心疼，纯粹的怜惜，纯粹的……他只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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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问过你相不相信我？”

. W! B1 m- R! t; n7 W- G/ I' b$ S　　林可无在他厚实的胸膛中发颤，强忍着决堤的眼泪。

　　“你现在……信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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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 j, P- e5 l$ w9 W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这世界上谁可以真正让他信任？但是，他的脑袋却不受控制的点了头，连他自己都微微吓了一跳。

　　“很好……”邵谦温柔一笑，低下头想捧起他的脸，他却更往他怀里靠。林可无不想让他看见此刻自己满眶的泪水，和莫名烧烫的脸颊。

　　而且，他应该转身背向他的，怎么自己居然更往他怀里躲？这样温暖的怀抱，他是第一次拥有。

2 H) D4 u3 I% ^. ~4 h+ {0 b　　“放心吧！可无，我会给你安定的生活。”邵谦几乎贴在他的耳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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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u8 @8 O1 Y) K# R1 u　　林可无猛地一震。为什么？这句话听来……竟是如此煽情？他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奇妙感受，更不知怎地，他心跳得好狂，惊愕得连眼泪都眨回眼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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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d5 V( H- d　　“别害怕去面对你自己。”邵谦硬是捧起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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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6 z4 Q. Z7 s; q" l　　林可无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眼眶泛红，黑亮瞳眸浸在滢滢水波里，双颊却是透红发热。这模样，是多么教人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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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都过去了，现在只有你跟我，我们可以是朋友……兄弟，了解吗？”邵谦发现自己说得十分心虚，甚至费力。

# f- d9 ?% ~5 c" y6 l2 V　　邵谦必须压抑、克制，才能化解他的防备、他的恐惧，才能慢慢地，得到他的信赖，还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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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兄弟？太陌生，也太诱人！林可无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8 g3 a8 a: M- e/ w　　眼泪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掉了下来，像直接崩碎在他胸口般，邵谦在瞬间只感到一阵要命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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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c! A% v' }! u3 i, z2 ~  Y　　这样的他……简直就是在考验邵谦的自制力、挑衅他的忍耐度，逼他几乎要忍不住去掳获那张颤抖的薄唇，舔吻那串剔透的泪珠。

0 J! @9 q7 B+ T3 g) G" s( Z! @　　终究，他艰涩地抑制下那股欲望，化作更浓烈的拥抱，狠狠的、紧紧的，就算把他身骨都捏碎也无所谓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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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 I0 c8 F% l$ c! z. h　　林可无！你居然会让我这样任性妄为的男人，如此疯狂地爱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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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v/ Y) t* i8 F& N6 D: M　　林可无确实有些不一样了，对他的态度、表情，都自然得多。邵谦明白，林可无确实是把他当作唯一的、依赖的……哥哥。

　　坐在钢琴前，邵谦想为他写一首歌。似乎已经好久了，他失去对创作的感动，他写不出动人的曲子，就算有，也只是应付唱片公司的委托而己，那些商业通俗的乐曲，他一点都不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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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X0 j* J) F$ X　　而现在，他真的想写一首歌，一首只弹给林可无听，只属于林可无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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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就坐在他脚下，抚着阿胖的白毛，静静地聆听他的琴声。邵谦每天都练琴，而这样安静地听着他弹琴，是林可无最享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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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3 S4 W8 ?  [　　就在此时，邵谦的手机很不识趣的响起，他一看，是徐启扬，眉轻轻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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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1 B6 Y2 ~# O3 C$ @: `　　林可无缓缓抬起头看他，他并不想介入邵谦的生活，更不想因为自己扰乱了他原来的生话步调，只是心中总是莫名地有着强烈的好奇，想认识他多一点、想靠他近一点。这样的想法，却总是让他自己感到惊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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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s. Z8 ?6 v! O' L　　“可无。”邵谦低下头看他，已经把琴盖盖上，“我要出门一趟。”

6 M2 M$ O. i% ]5 c. ?+ N　　林可无看着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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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 f# p  K5 a1 H　　邵谦微微一笑，“想睡的话就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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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3 m" X6 Q& S9 }% l2 p3 ^7 ^+ l　　他还是点头。

　　邵谦这才放心，很快地回房换了衣服就离开。林可无还是呆坐在地上，失神地望着呼呼大睡的阿胖。无意间碰触到口袋里的名片，他缓缓将名片拿起，茫然地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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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4 r# B6 J# g; ^/ ~　　邵谦来到一家大型连锁KTV的豪华包厢，里面成群的年轻人正玩得疯狂，一见到邵谦到来，欢呼尖叫声几乎要把屋顶给掀了。

( P. X2 Z& k* L! a: a( }$ d5 c* s+ A　　徐启扬第一个冲过来拥抱住他。“谦哥！”他兴奋地尖叫，满身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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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6 g! p% s/ H3 W　　邵谦一笑，扶正他的肩，“中头彩啦？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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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中头彩还高兴！”徐启扬拉着他挤开几个手舞足蹈的年轻人坐到一旁，掩不住兴奋之情地对他说：“谦哥，昨天晚上有唱片公司的人来听我唱歌，结果你猜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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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 a) e, b4 i3 a1 e4 x　　“他要跟你签约。”邵谦几乎是肯定的说，他带着随性的笑意点燃一根烟。

  {: [, [2 ^8 v% h1 m　　徐启扬欢呼了一声，又是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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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9 h: o. O& q, k! W　　“恭喜！”邵谦笑道。

　　“哼哼！还说呢，你都不帮我！”徐启扬还是笑。

　　“我就知道你的目的。”

, I! A+ |4 f% I　　“谦哥！”徐启扬叫道：“你怎么这样说嘛！我想跟你在一起又不是为了这个。”

' Q1 W( d( u0 Y( ]: s" r/ G! _　　随便他怎么说，邵谦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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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不管，你要帮我写歌！”徐启扬赖在他身上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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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0 Y! m# z6 h　　“你自己也会创作，不需要我吧！”邵谦脸上堆满笑意。

　　徐启扬一瞪眼，“谦哥，你很小气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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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小气，而是他自己明白，他已经很久写不出满意的作品，现在写歌对他来悦，变得十分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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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不会让别人看穿这一点，他很清楚这个圈子的复杂，当他失去了这个傲人的才华，他就再也没有可以骄傲的立场，别人更不会再对他有任何的尊敬。

! H9 g7 [1 `. g- |　　“反正今晚你走不掉了，大伙儿决定狂欢到天亮！”徐启扬死赖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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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走的话，谁拦得了他？但是今晚他会陪他尽兴的，因为现在的徐启扬已经不再需要他，他对他来说应该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 ^& h8 ~+ r. S) L5 k　　如今邵谦心中只容得下林可无，他跟徐启扬曾经有过的荒唐，今晚可以是个完美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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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战战兢兢地坐在黑皮沙发上，不安地看着方灵端来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我真高兴，你这么快就来找我。”方灵还是那样温柔地笑着。

　　其实林可无心里慌张极了，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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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 @' x% O　　当他决定打电话给她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跟她见面的意思，只是想聊一聊，偏偏自己的表达能力又差劲得可以，于是方灵要他直接到名片上的地址。他犹豫了很久，一来才发现，这是个相当隐密高级的贵族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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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晚上是我店里最忙的时候，所以才让你过来这边。”

　　他还是轻轻摇头，表示不介意。虽然这种地方，确实让他感到不自在。

. v! E3 \$ J& g  e0 U  R　　“你来这里，小谦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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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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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灵一笑，“你可以用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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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R0 g" `2 Q+ T　　林可无脸微红，“他出去了……”

2 ^3 a8 p% A8 z6 ]　　“你会忽然来找我，是不是有事？”

　　其实好像也没什么事，他只是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想多了解邵谦一点而已。如果有的话，或许就是……“我、我想帮谦哥……”他在说什么？明明都是邵谦在帮他。

　　方灵觉得有趣，“帮他？”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在他那边白吃白喝……”辞不达意，这总是让他羞窘不己。

" X6 t" y' @/ P$ a4 O! p　　方灵笑得十分温柔，或许就是她的温柔让林可无觉得无害，让他觉得亲切，因为他从来没有如此温柔的被对待过。当然，是除了邵谦之外！

　　“我了解你的意思。”

　　林可无看着她眨了眨眼。他说得不清不楚，她真的明白？

　　“我可以帮你，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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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母子怎么都对他这么好？林可无有些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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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在我这里打工。”方灵对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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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又是一愣。

2 M: B% `: p* [8 E+ v　　“在这里工作不会很粗重的，我这家俱乐部开了五年，有室内健身房、室内高尔夫练习场，还有游泳池水疗馆、高级餐厅。来这里消费的都是名人，所以很隐密，也不算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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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还是发愣。

　　“你愿意的话可以来工作，只不过晚上才开始营业。”方灵笑中带着万种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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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反正他晚上根本无法入睡。他的确想找一份工作，至少这样他心里对邵谦比较过意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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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m" v8 F' }+ `7 ^0 j　　他并不想一直依靠邵谦，况且他也不能一直待在他家。然而他却发现，他根本一个朋友都没有，那时想到的人，还真的只有这个温柔的阿姨而己。

3 y# ?$ F4 }5 L- u& Y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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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4 \/ R( U1 K8 Y) O, n& a　　“没有人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会。”

　　她说话的样子，让他不断地想到邵谦。他们都那样有自信，而且说话得体，很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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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愿意帮我？”他很想知道。

　　方灵笑着，眼中却有淡淡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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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轻轻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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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 D: v4 i$ ]3 n- t　　“因为你是小谦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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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E: {; I# p" J; ^( f5 A: m　　只要是他的朋友，她都愿意这么做吗？林可无的表情好像这么说着，方灵一眼就看了出来。她依然挂着浅淡的微笑。

　　“我很喜欢你，也说不出为什么，觉得跟你有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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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邵谦也对他说过。林可无只觉得双颊一片火热，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好人缘。

　　“我……”

　　“可无，你怎么跟小谦认识的？”她终于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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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他……救了我。”他轻描淡写地告诉她当时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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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灵的眼神更愁了。他还不懂吗？没有别的原因，就是邵谦爱上他，这么简单而已。

% o% |/ g% O% V/ j　　就是这么单纯的理由，所以她更难过。林可无不是同性爱，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而她向来就难以接受邵谦偏差的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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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始终认为，邵谦之所以选择了叛道的爱情，很大的原因是来自于她，她这个从小让他失望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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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在她面前卸下防备，或许是因为她是邵谦的母亲，或许是因为他从不曾体会过这样的温柔，她……真的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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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厢内杯盘狼藉，一票年轻人早已醉得东倒西歪。连邵谦都喝醉了，但他还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人。睁着酸涩的双眼，这才发现天已亮了。

) J" j( S3 \" A8 b. t( u3 s3 V　　糟糕！他立刻拿出手机，但不知何时枕在他腿上睡觉的徐启扬，飞快地抓下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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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8 R0 ]( X8 O( u9 X　　“打给谁啊？”他一醒来就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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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J  j- K: \: W$ m　　“小扬，电话还我。”

/ [7 P6 ]) B( a" [　　他伸手欲拿，徐启扬却整个人起身退到一旁，把他的手机藏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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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 |9 i( f8 A% P" M　　“谦哥，你越来越奇怪了！”

　　“别胡闹，给我！”

　　“我会还你，只要你告诉我，你家里那个男孩子跟你是什么关系？”

　　原来他还记得，邵谦揉了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

　　“一个朋友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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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9 W8 i1 ~6 p　　“朋友会让你这么关心？你又不是第一次没回家过夜，还要打电话向他报备吗？”徐启扬打翻了醋坛子。

　　“小扬你醉了。”邵谦不想跟他罗唆，直接拉开他的手拿回自己的电话。

* J( n  z8 t# \8 v/ m8 W. Y　　“我才没醉！”徐启扬贴了过去，捧着他的脸低喊：“谦哥，你认识我又不是两三天，你从来就不相信我对你的真心，也从来没像对他那样关心过我！”

4 o) S$ @/ b% n2 g　　“我还不够疼你吗？”邵谦轻扯唇角，拉下他压制在自己脸上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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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疼我，但是你不爱我。”徐启扬哭丧着脸，一副真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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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7 I" i. N# d6 i$ |  I( n* B　　“你就要成为偶像歌手了，别净想这些。”

　　徐启扬看着他，清澈的目光有些锐利起来。“我一定会凌越你的名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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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 T4 ?8 W8 Z7 w- ~/ u0 n　　邵谦笑了，而且笑得十分豪迈。

- @- [# d, e) ~0 g& H　　“那太简单了，我根本没有名气。”

　　谁说他没有名气？只是他从来不在乎而已！徐启扬皱着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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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I3 f8 O$ x: m# C/ m　　邵谦被乐坛喻为最年轻的天才创作者，他写过的歌不管谁拿去唱都可以红透半边天，只要打上邵谦两个字，就仿佛是销售量保证。

" t$ z' D( m9 J$ i4 H　　虽然，他近来创作量大减，稍稍影响了他的声望，但以他过去所奠定的名气，邀歌的歌手及唱片公司依然是络绎不绝，只是他的自由潇洒，总让人捉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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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U- o2 E5 b- E! g　　“反正我会做到的！”徐启扬扁着嘴说。

　　“我相信你，我要走了。”邵谦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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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启扬立刻跟上去，在他开门前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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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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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I& ]: T, |) M  q7 o# f( j6 F　　一回头，徐启扬的嘴唇立刻封住他的口，双手紧紧环绕住他的颈项。浓烈、激情的深吻，却引不起邵谦任何回应，徐启扬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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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哥，你真的变了。”他狠狠瞪视他。

2 T+ }9 I- V( @8 ]　　“我没有。”邵谦一笑，他还是没有任何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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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 s0 B/ E2 u　　他从来也不觉得自己有对不起徐启扬的地方，向来就是徐启扬一厢情愿，而他，根本无所谓。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徐启扬心头万分不悦。邵谦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任何主动，更别说对他有过任何承诺，他根本对任何人都是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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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J( m/ {: H# B　　他们是曾有过亲密关系，但那又如何？对邵谦来说，那不过是双方相互需求，仿佛是理所当然的生理反应所带来的行为举止罢了！但是对徐启扬来说，那是不一样的，邵谦怎么就从来不肯正视他的心，其实他对他不只是崇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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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入家门，邵谦一愣。

　　林可无就缩在沙发上沉沉睡着，连灯都还是亮着的。悄悄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看着他连熟睡中都紧锁着眉宇。他心疼了，也十分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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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7 p$ F2 ?0 G, a6 j　　他一定是怕黑，怕一个人睡，他怎么忘了林可无总是被恶梦缠身！而他居然在林可无好不容易愿意敞开心扉让自己靠近之后，又放他一个人。

8 k2 w1 [; R& k3 Y　　林可无，这个可怜的小东西，真教人好舍不得啊！邵谦想把他抱起来送到房里，轻柔的动作却还是惊醒了他。林可无倏地睁开眼，下意识的反射动作就是推开他的怀抱，整个人就这么失衡地跌入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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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邵谦笑了，看见他又红了脸，“怎么不到房间睡？”

3 d, t6 d( Y: h- H+ D　　林可无红着脸，抿着嘴不说话，他不敢说其实他在等他回来。

　　“起来梳洗一下，我带你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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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哥……”他轻声一唤，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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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 ]* h- C& u　　“怎么了？”

% `8 v" ?. n1 @3 {- W, _8 l7 H　　摇摇头，他想，待会儿再跟他说昨晚的事好了。“你看起来好累。”林可无看着他眼窝下深深的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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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c5 \! f" ^　　“我精神还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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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早餐给你吃好了。”林可无脱口而出，又是一阵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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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5 Y; T- P/ [- q* V　　邵谦笑了，看见他这模样，他的心情有说不出的开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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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 c% l3 z7 O" ~　　“那……我先去洗脸……”林可无一溜烟跑进浴室。

* M. m/ a9 O' J' y! P6 z　　他自己真的都没发现他很可爱吗？邵谦退不下脸上满足的笑意，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幸福。

6 Z4 w% A/ s! ]- G　　林可无在厨房忙着，当邵谦从浴室梳洗完毕出来后，餐桌上已经摆好丰盛的西式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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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3 ~5 V3 P, b* q. A$ g. ?8 J　　邵谦睁大了眼叫道：“我得算算几年没在家里吃早餐了！”应该是说他从没在家开过伙吧！林可无似乎相当期待他的评价，以前在家里，他从小就得负责他那个游手好闲的老爸的三餐，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是不是真能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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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0 i; p$ [- n　　“好吃！”邵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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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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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5 v- z& y- H6 y　　这样也能让他紧张？邵谦只觉得心疼。

　　“不过……”

# F) ?6 V" k: Z* V　　不过？林可无怔怔地望着他。

- b, A& [* N3 P  p　　“我冰箱里根本没有食物耶！”这点让邵谦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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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_' Z, `: e/ O　　这……该怎么跟他说呢？林可无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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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 X0 r2 ?# ^/ o- U　　昨晚跟方灵聊了很久，他已经决定到她的俱乐部工作，她说他们的薪水是半月制，月初和月中发放薪资。她似乎了解他的处境，竟然预先给了他前半个月的薪水，连笑着跟他说这里的小费很可观，那是不包含在薪资里的。

　　“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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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6 [9 N% G" S　　缓缓抬起头，林可无有些生怯地开口，“谦哥……我找到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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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a6 f+ ?* n7 R; R  R' m　　眉一扬，邵谦并不反对。

; _7 m% R( q0 u' j! r% q- l　　那代表林可无不再有轻生的念头了，这样很好，但是……他又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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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5 s/ d' X& d, k$ s　　“你什么时候出去找工作的？”

. d) J. u4 Y9 R4 ~" Q* r' H* Q　　“昨天……”他说得很轻，“晚上……”

　　邵谦一愣，随即瞪大了眼。“在我出门之后？”

/ E6 x! ^1 K4 {5 N0 L! K　　他点点头。

　　“为什么忽然想找工作？”

6 `+ d6 d* c+ Z2 F4 @; K9 h" j　　林可无看着他，拿出一叠钞票放到他面前。他的表情十分认真，而且诚恳。“谦哥，我不想欠你，你帮我买了很多东西，我不想赖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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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的眉头皱紧，“我不需要你还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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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I; S5 S7 x" a: }　　“我知道，可是你不收我会很在意。”

　　邵谦看了他很久，然后抽出一张钞票，其余的又推还给他。

- z1 @& P3 [8 I　　“别跟我谈钱的事了，这样就够了！”

  Z. Q! Z0 h# r0 R　　“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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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邵谦一笑，“我已经收了，你再坚持，就是怀疑我的人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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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一怔，邵谦继续吃他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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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_% R6 C- K' g4 {# x　　“你找到什么样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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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0 _; U3 t& p. u& Y; f9 j　　“嗯……服、服务生……”他回答得有点心虚。

　　“服务生？”他还以为他晚上才溜出去找工作，大概是便利商店之类的工读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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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C" a5 `8 V8 z2 C( }　　林可无点点头。

　　邵谦一双锐利的黑眸直盯着他看，“可无，直接跟我说没关系的。”

　　可以吧？他跟方阿姨都是好人，都是他生命里的贵人。看邵谦的反应，也支持他去外面工作啊！林可无稍稍放下心，开口对他说：“卡麦登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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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ws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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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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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整个人都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一脸慌张的他。

! ^( g- L6 O) @& |6 z　　林可无几乎要退进椅背里，他不知道为什么邵谦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他那副震愕的模样，简直像准备要对自己炮轰一顿般。

　　“卡麦登？你怎么知道卡麦登？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邵谦不至于怒吼，但音量实在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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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整个人颤抖得似要解体，他没看过邵谦发过脾气，虽然他现在并不算发脾气，但是他声音一大，他就害怕得不知所措。

　　邵谦忍不住轻叹，他知道自己吓着他了。走到林可无面前蹲下身看着他，他的恐惧程度就像之前那样，他把头垂得很低，整个人都瑟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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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他就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自己怎么会沉不住气的对他大声说话？“可无，”邵谦的手轻轻摆在他屈起的膝上，放柔了声音，“是我妈要求的吗？”

* g  g0 M$ N4 m/ e! [2 {# p　　他颤颤地摇头。

　　“那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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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k5 P9 ^' A" [. b3 @# D　　林可无紧抿着嘴，邵谦发现，当他害怕无助的时候，他总是消极地躲到自己的无言世界中，不自觉地将自己封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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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别这样。我刚刚太激动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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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 Y7 x( \+ h9 f　　他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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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2 q* o  s% n9 X. Q+ I　　“说话，告诉我。你答应过我的，要学会表达。”邵谦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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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W+ i( Z. f　　林可无这才缓缓地抬起头看他，怯声启口：“我……我不想当一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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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J/ a4 `4 p- H2 V! v　　他的眼眶似乎又泛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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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 k; t. p- \/ a/ R* U　　废物，他狠心的爸爸总是这样骂他，让他受不了！从来没有人肯定过他的存在，直到遇见邵谦。是邵谦让他有了重生的希望，而他真的也想重新开始，学会自己生存。

5 D' B0 ~) Y( d# @4 W: `$ X0 L. H/ L　　他想工作，这都是邵谦给的动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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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邵谦心疼万分地望着他，“没有人认为你是废物啊！”

　　他咬着唇颤声说：“有……我爸说我是废物，只长了一张像女孩子的脸，什么都不会……所以连我妈妈都不要我。我爸恨我……恨我不像个男孩子那样坚强……”

  f  W% m/ A  m! \$ ^- ~: N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吧！即使断断续续，却让邵谦心头抽痛得更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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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D+ f) m) p　　“你妈妈抛弃你，绝对不是因为这个缘故。”邵谦试着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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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摇头。“我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我…我不知道我活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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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出现了比较激动的反应，至少他愿意把积在心口的不快喊出来，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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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a1 f, n) O# G+ H# P& u　　“我在乎你。”邵谦情深义重的对他说。

8 u2 B- u! m/ s　　他愣了一下。
  q3 ]! _8 j. [* E; I' N
. Q3 |5 |) i. ~2 k8 x* T9 o　　“我在乎你！”他又说了一次，眼神更柔，语气更坚定。“可无，我不是不赞成你去工作，我只是很惊讶……你会去我妈那边……”邵谦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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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 o. Q' [% h: x3 U. Z* E　　为什么？林可无不懂。

　　“我真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邵谦皱着眉。

4 J; E1 ~2 A6 l- k* i　　林可无更难理解了，方灵是那么温柔和蔼的人，为什么邵谦对她好像有很深的成见似的。

' G' f0 u/ g* [- J) n7 O　　“我……只认识你们……”林可无细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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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难怪……邵谦一叹，拉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只手耙过黑发。

, b; D$ X. |, K7 y/ ?　　“你想工作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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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6 i5 H3 f/ i- `3 P1 s" w: S& @　　就是知道邵谦什么都会帮他，林可无才不想麻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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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喜欢那里吗？”林可无胆怯地问道。

　　邵谦看了他一眼，就是因为林可无这么单纯，所以他才会这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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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应该知道那是个高级俱乐部。”

: w! H+ S3 j- d% V) t" P　　林可无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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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6 B* q. ~　　“我只是担心你会不适应。”

　　他会努力克服的，其实他心里是真的想为邵谦改变软弱的自己。

　　“那里虽然很高极，出入的都是社会名流，但就是因为隐密，所以那是个丑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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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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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隐密，所以就算丑陋的事情也不会被发现。”邵谦沉声道。

( C0 z2 b+ S+ x* n　　他还是困惑。

$ {  S( R. U. P( H. `　　“算了。”邵谦点起烟来。

8 V/ {9 ?# a3 A* ?9 f　　“谦哥……”林可无小心翼翼地问，“你跟方阿姨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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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会？邵谦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问？”

　　“你跟她……都是好人……”林可无的表情还真是可爱。

　　好人？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他呢！“你喜欢她。”他问得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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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Y; ~& l. i& t　　林可无脸微红，“我没看过那么漂亮又那么温柔的人……”

　　呵！他伟大的母亲，她的魅力对男人还真是所向披靡呐！

　　林可无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笑得这般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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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做了决定，我一定支持你的。”邵谦对他笑道。

' Q7 y3 T; `2 N& D4 L+ O$ w: n" \　　林可无感动地望着他，他对他无私的好，他该怎么还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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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 }7 Y5 Y# x　　“邵谦，你拖得够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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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  e9 B. q5 N/ f# h2 z2 S　　“我记得我根本没答应过你吧？”邵谦还是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大哥啊！”资深经纪人阿凯几乎要跪下来哀号了，“小雅也算是你捧红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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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7 n' b$ f: ]- T. Y' F7 I　　是吗？她只不过是拿了一首他作的曲子去唱而已，跟他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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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她第一张专辑宣传结束后我就跟你邀歌了，现在她都要进录音室筹备第二张专辑了，你的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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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歌？”邵谦笑得狂放又野性，指指自己的脑袋，“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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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挖出来啦！老大，我得算算你多久没有新作问世了，你再这么无所谓下去，大家迟早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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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e) }: C4 _　　邵谦摊了摊手，那副随性泰然的模样，教人看了又急又气。

" u6 U9 u# t& n2 Q* M$ [　　“我有急事得去处理，歌曲的事我再跟你联络。”邵谦起身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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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o: R( a5 P" e; G: K% w, Q  C+ [　　“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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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走就走，还真是绝呢！阿凯忍不住摇头，他跟邵谦认识这么多年以来，他始终就是这副德行，但这毕竟是个现实社会，他这般态度，无非是在自毁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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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3 D  S8 [+ {, y　　邵谦当然知道他再不变出一些成绩来，很快他就会被淘汰。但他怎么能说，他不是不写，而是根本写不出东西来。懊恼地单手驾车，一手爬过浓密乌发，将车内音响开到足以震窗的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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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不是缺少了什么？为什么停顿了这么久？怎么寻不回以往创作的热忱与感动？就连此刻，他心中只想为林可无写一首歌，却没有任何灵感。莫非他是真的遇到了瓶颈？遇上了人生的低潮？暂时将烦人的事抛开，邵谦约了方灵见面，他必须了解她这么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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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入饭店的咖啡厅，方灵已经坐在那里等候。一见到他，她依然露出温柔的微笑，她心里清楚他约她见面的理由。

　　“直接说吧！”邵谦不想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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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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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H( \5 k- D6 r; H4 ?% F9 k# l% g　　“你会不知道我想问你什么吗？”邵谦目光有些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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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样的眼神，总是令她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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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m' Y* C6 d& r; ^, L　　“为什么你总是对我有敌意？”方灵忧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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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跟我们今天要谈的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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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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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很单纯，不适合在卡麦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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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a$ ?* n9 M4 c　　“小谦。”方灵轻叹，“那是他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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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一震，紧锁浓眉看着她。

　　“我只是给他一个机会，至于要不要，那是他的选择。何况他都还没正式来上班，你这样岂不是大惊小怪？”方灵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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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Z. Y9 O+ Y3 ?　　邵谦听了一肚子火。“你一向都是这样对付男人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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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 [) V9 w( B% Q( ^　　方灵睁大了眼，“小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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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只是个单纯的孩子，我不知道你在他面前装作一副仙女的模样有什么目的！”邵谦冷冷地说。

6 C; q5 T2 t8 X. ~7 a6 _　　方灵心如刀割。“小谦，你这样说太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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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他对你那么重要？比我这个母亲还重要？”方灵忍不住眼眶泛红。

　　邵谦倾向前直视着她，而他口中的言语，却是比刀刃还来得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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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x0 C! m  H　　“对一个从来就不把她儿子放在眼里的母亲来说，母亲这个名词一点意义都没有。”

4 H6 N' n2 w9 [8 l　　“小谦！”方灵浑身发颤，她终于明白，邵谦对她的恨，远远超过她的想像。“为什么你不能原谅我？这些年来，我已经努力弥补你了。”

7 |/ K; r. ^" v　　“你弥补些什么？”邵谦讽刺一笑，“忙着从不同男人身上捞到更多油水来给我过优裕的生活？哈，我印象中，你可是一毛钱都没给过我，更别说从小到大你养过我。”

9 ?$ {3 s. U7 N　　“小谦，你对我的成见太深了。”方灵无奈地摇头，垂首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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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想知道你对可无到底是什么想法？”他狠下心，无视她的眼泪。

- Q' R: p0 g$ M% {　　“我说过，我只想帮他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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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单纯？邵谦一点都不相信。

　　“你何不等他正式来上班了，看他的工作情况再来论定，相信可无不会对你说慌的。”

　　邵谦看着她，沉默片刻，然后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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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8 C: N* D5 L　　“就这样了！”他准备离开。

　　方灵抓住他的手。“就这样？”

+ t8 u8 j' [8 b9 _7 B. X　　“我跟你本来就没话聊，我只希望你不要用对待其他男人的方式来对付可无，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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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o9 c" ?% C0 [. ^　　他走了，方灵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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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3 X, X* h& s　　她有什么立场要求他对她好言以待？或许生下他就是一个错，就是一个折磨彼此的痛。她跟邵谦的父亲之间确实没有爱情，邵谦的父亲贪图她的美色，而她贪图他的财富。

　　生下他，遗弃他，这都是她当时年少轻狂、不负责任所犯下的错。等到她想偿还这个过失时，已经太晚了，来不及了，邵谦已经无法谅解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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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5 j7 I" G9 _( p3 t　　林可无已经料理好晚餐，端坐在桌前等待邵谦回来。双手托腮望着一桌佳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受。

/ ?7 `( m6 Q* l, j　　邵谦对他来说是朋友、是哥哥、是唯一的亲人吧？他可以自私的这样认为吗？这样会不会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他简直不敢想像，在不久之前他还是个对生命完全绝望的人，如今他居然会燃起对生命的热情，而且会这样相信、依赖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看来邵谦跟方灵，真的是他生命中的贵人呢！思索同时，他听见了门锁被转开的声音，他立刻起身回过头，看着邵谦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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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邵谦一笑，“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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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看着他，有些羞涩地微微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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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  ^/ k. u: }5 Q" A3 }% R, o9 q　　邵谦走到餐桌前，夸张地张大眼睛，“这些都是你做的？”

* e8 \7 q8 O0 ~& P( ^" I! x　　林可无点点头。

　　“天才。”邵谦赞赏地揉揉他的脑袋。

　　不知怎地，有股浓浓的暧意窜入心头，让林可无脸一热，竟不自觉地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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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偷拿了一根炒豆子送入嘴里的邵谦一别过头，倏地一愣。林可无那抹清纯无瑕的微笑，此时是那样震撼地映入他的眼帘，牵动他的心扉。

　　林可无的第一抹微笑，美丽得让他叹为观止。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忍不住傻笑了起来，也不懂两人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暧昧关系。他只知道这种感觉好美妙、好舒服、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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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哥？”一抬头，他这才发现邵谦正用着惊愕的表情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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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邵谦回神，以清俊的笑容掩饰他一时的失态，“好好吃。”

# r0 o! W6 x) w) t% F' t9 r# ]4 P4 R　　林可无满足地笑了，他那种无害的笑容，却是杀伤力十足。邵谦必须小心翼翼地深藏心口那股澎湃的悸动，不敢也不能在好不容易取得他的信任之后吓到他。

! y$ m& I6 \: j7 u, _' i　　压抑，是他此时必须做的功课，就算很辛苦，也不能因为一时的失控而失去了让林可无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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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融洽的晚餐，让彼此似乎更加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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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感动于林可无为自己所做的改变，他越来越懂得开口了，也愿意笑了，这是多么了不起的转变！林可无……应该是喜欢他的吧！只是他不懂而己，不懂男人之间的友谊，其实是可以升华的、可以再亲密一点的。

　　他可不可以这样想呢？林可无……是喜欢他的吧！

　　“可无，我来吧。”邵谦卷起袖子走到正忙着洗碗的林可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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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5 w9 G. n  {; X　　他摇摇头，微怔了下，随即开口：“我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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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他还真的很努力地提醒自己要记得说话呢！邵谦笑了。

! b2 N5 V) R/ G　　“你帮我煮饭、洗碗、整理家务，把我这狗窝打扫得一尘不染，现在反倒是我变成一无是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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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z0 x; W) I& h$ |/ b8 g; j　　林可无抬起头看着他，清亮的眼眸略带忧愁。“别这么说，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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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6 _3 T. [; V( ^) p　　敏感又脆弱的林可无，真的让邵谦好心动。

　　“我开玩笑的。”邵谦耸耸肩。“我总得做一点事。”

5 e5 ]6 T# J# C$ D# o; j( p  \　　“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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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 g5 ^3 k4 |3 X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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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琴。”林可无露出清淡的、羞涩的微笑，“我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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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6 W* A' ]5 t　　为了他的笑容，他可以一直弹下去……这是邵谦心里的呐喊，虽然他脸上只是挂着些许的笑意，但他的眼神却十分深情。

　　弹琴，似乎变成只是例行公事，为的是不让自己生疏了指尖与琴键之间接触。邵谦可以弹给他听，却老是弹着熟悉的曲调，没有新意。

/ \  T* M+ Y3 p2 L' a! ]3 o　　“谦哥……”林可无已经来到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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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m4 Q1 I; H. w5 ]0 B　　邵灌收回琴键上的手，抬头看他。

　　林可无的表情，有着懵懂的迷茫。“你……心情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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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2 ~& ?4 q: l7 E0 S　　突然被问一句，邵谦一时呆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潇洒的朗笑，林可无觉得他似乎在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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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F. `& e6 Z* p5 @4 x　　“怎么会这么问？”

  g% Y4 }! O! @9 U8 {0 o/ J! m. n　　林可无深深地望着他，轻声回答：“琴声听起来……很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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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u! o: ?# r/ G. E　　邵谦心头一震，几乎隐隐作疼。

( `* Q$ C) _4 e0 Z% s6 H　　为什么他听得出来？为什么他感受得到呢？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在林可无面前有任何隐瞒，但……他不能！邵谦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点烟。

　　“我可以按按看吗？”林可无细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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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看了他一眼，给他一抹温柔的微笑。

& E" C1 e* C/ @0 q$ [  U* D　　“当然可以。”他站起身，让林可无坐上琴椅，自己则站在他身后，深深看着他伸出纤细的手，轻按着白色琴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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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接触，一阵心悸，就算只是单调的音符，却是那样扎实地碰撞在邵谦的心口。

9 w+ O2 _; F. {7 N7 G, Q/ X　　把烟放在烟灰缸上后，邵谦从后方伸出双手盖在林可无的手背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林可无的心震了好大一下。

- f& N( y' k. ]5 G　　不只邵谦厚实的手心，连温暖的胸膛也贴上了他僵硬的背脊。带着烟草味道的气息吹拂过他的耳畔，竟惹来他一阵阵心慌意乱、呼吸急促，然而双颊却是瞬间滚热发烫，连耳根都像要燃烧起来。

% ~7 e& ^9 D+ `, w. f. F# p4 l* G　　不懂……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2 R8 F% _! c" ]  M) Z　　“我教你。”邵谦仿若呢哺，靠着他发烫的耳朵。
* _* Q( n% X# s% G$ V9 t, y# t2 O+ r1 o
& W" b: u$ Y. l5 d; t' Y; g　　他的心跳猛烈、呼吸紊乱，根本连弹出什么音调都听不清楚了。林可无万分慌张，对自己莫名的反应感到手足无措。

% u( ]* |# F$ ~+ N& L. F  K. p; X; A　　然而，邵谦的心却感到死灰复燃般的振奋，那是他对音乐失去感动多时而重新得来的感动，就在贴着林可无略显冰冷的双手游移在琴键上的时候。跳跃的音符仿佛再次扯动了他颓然已久的音域，就算只是不成曲调的琴声，却令他兴奋不已。

% z; Q% X1 L! l6 A# P* }! Y　　“可无，听听这个。”邵谦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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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抽回了双手，让邵谦的十指在琴键上灵活飞舞。像一曲悠然流泻的水流，既抒情，又多情。

# \2 z% ~7 Z+ U. n, R, u　　“不好，这里应该这么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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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t" u# h$ V2 i, n　　磅礴的、却又撼人心弦的曲风，狠狠地贯穿他的耳膜。林可无全身动弹不得，只觉得这悠扬的乐曲就要将自己抛上无边的天际，令他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邵谦很快地将灵感写下，兴奋之情表露无遗。

　　“谦哥？”林可无一抬头，又被他下一个举动吓得瞠大双眼，因为邵谦直接从后方狠狠将他拥抱住，他红着脸轻喊：“谦、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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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放，他真的不想放。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直接给他一个吻！“谢谢你，可无。”

　　“为……为什么？”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希望邵谦赶快放开他，他怀疑自己的脸就快烧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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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终于松开他的手，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笑意满盈的深眸注视着他清澈的双眼，他的手依然握着林可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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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为你写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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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o/ {5 x5 Y1 {2 q: g0 D) m　　林可无一愣，心脏还是跳得一样急，一时也忘了该抽回自己的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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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我已经很久没写歌了。应该说，我写不出歌很久了。”

　　林可无还是发愣。

# E: w* F- V2 `& J, L; `; |/ D　　“刚刚那一刹那，我突然有了灵感，虽然只有片段，但我会很快把它完成。这是属于你的歌，可无。”他的眼中，有林可无永远不懂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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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d1 H1 H7 h+ K3 K  n4 w( @1 G　　林可无怔怔地望着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更不知道他要写歌给他代表什么意义？

　　“这首歌，我不会发表，因为只有你可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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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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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因我已经说了。”邵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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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 n: ]% X( M, C　　他指的是……“为什么……写给我？”林可无露出茫然、憨傻的无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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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知道，邵谦得花多大力气才能压制下自己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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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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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几乎要歪着头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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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他这样看他，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是吗？邵谦柔声启口：“因为你……很重要。”

　　这样的回答可以吧？不会太引人遐想吧？天！他何时变得这么窝囊了！心脏像是快要跳出胸口一样，林可无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他。邵谦常常跟他说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言语，让他心跳狂乱不己，让他思绪纷乱不堪，只是他总是理不清，他对自己的好，未免过分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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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e* N: \+ u2 P) v　　再这么对看下去，他肯定会忍不住吻他的。邵谦忽然起身，回过身背对着他，像压抑过久般地呼出一口气。

" [( s9 E, v9 s　　“我得出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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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林可无满心疑惑。他怎么话都不说清楚？出去透气？他很闷吗？“谦哥……”他轻声呼唤，语气中有着难掩的惊慌。

% p! {$ k  Y  |; B1 h6 }　　邵谦别过头看他，他对林可无那样楚楚可怜的神情完全投降。他太脆弱了，仿佛一不小心就会伤了他一般。

　　“我带你去。”邵谦对他微微一笑。

　　林可无看着他，终于露出淡淡的笑容。不自觉地，自己早己紧依着他。邵谦一不在，他就无所适从；邵谦一不笑，他就张皇失措。

) r: _" E1 \8 g) M" I8 E3 g3 p9 j9 I　　这样好吗，可以吗？但是一看见他阳光般的笑容，就轻易地扫除了自己心中所有阴霾；一看见邵藩向自己伸出的手，他就不由自主地追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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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自己变得任性了，学会贪婪了，他发现他真的好喜欢邵谦。这种喜欢，是崇拜吧？是欠缺家人的那种渴望吧？林可无只知道，认识他真好，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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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 O2 U& w/ J6 G[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1-13 16:52 编辑 ]

skwstc

0 P0 Z. _' {" b+ ~8 S/ ?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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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第一天正式上班，邵谦坚持要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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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哥，不要吧，这样……很奇怪。”他怯怯地说。

　　“怎会奇怪！我是去消赞的。”邵谦把车驶入地下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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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c) f" K- y6 m) Y2 P& L' h; x　　“可是……现在还没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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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好车，邵谦别过头看着他。“你真的不想要我陪？”

/ N9 M$ h1 F. k　　不是不想，而是他不想当一个处处要他保护的小孩，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一无是处的。林可无头垂得很低，抿着嘴没说话。

　　“好吧！”邵谦把放开的安全带又系上。“我会来接你下班。”

　　“谦哥……”他生气了吗？

　　邵谦对他一笑，“是我不好，你已经有自主能力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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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看着他。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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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D- G8 D+ {( I7 b( U; Y; Z& P　　“你还未成年耶！我老妈也真敢！”他冷笑一声，反正他老妈的交际手腕高明得很，三教九流的大人物她几乎都有交情，就算警察临检她也有办法摆平。

　　“上去吧！”邵谦提醒他。

* A/ u' `" S& i$ z3 r- Z( q. [　　林可无点点头，说真的，他确实有点紧张。不过邵谦的笑脸，总是可以安抚他心中的不安。他鼓起勇气，自己不能再这么依赖他了！他必须独立。

( z6 N7 `+ D/ K( Z& F　　望着他离去的纤瘦背影，邵谦的笑容退了。

$ v  `# R- E5 S  Z+ o' f　　这样真的好吗？他可以信任方灵吗？他知道自己无权绑住林可无，更知道他的第一份工作可以带给他成就感，但他还是很担心，这样的环境会不会污染了他？


　　林可无望着镜中近乎陌生的自己，乌黑的密发柔软地垂落额前，那张清丽中稍带稚气的脸庞，镶嵌着莹亮的幽黑瞳眸，以及秀挺的鼻、淡色的薄唇。他轻锁眉宇，自己的脸怎么看都像个清纯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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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中反射出身后那张温柔秀美的容颜，方灵的双手轻摆在他肩上，而她眼中流露的动人秋波，却一时让林可无惶然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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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Z6 m# J8 U/ C& P3 H6 y! q, r& z　　“看看你，多漂亮。可无，这社会很现实的，有时候必须多展现自己的魅力，别人才会多注意你。”方灵拍拍他的肩，非常满意穿上制服后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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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一颤，僵硬地往旁边稍退。今天的方灵有些奇怪，跟她之前有些不一样。何况，他并不赞同她的话，他从来就不希望别人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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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j+ K7 v9 a+ P　　再说，他并不喜欢听见“漂亮”这个形容词套用在他身上，长得像个女孩，一直是让他困扰的事。

　　“可无，我只是要提醒你出社会工作的一些生存条件。你长得好看，别人就会喜欢亲近你，麻烦自然会多。”

# r. s2 H/ }, H' X　　方灵莹动的美眸有着世故的利芒，闪烁在她眼中，竟教他感到刺眼。

2 f/ b0 V7 D1 l) O( ]/ ^8 y+ R　　麻烦？他只是来打工的，只想当一个单纯的服务生，他并不想招惹任何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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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你去熟悉店里所有的设备，你暂时先在室内高尔走球馆里的柜台帮忙，那里最轻松。”

　　林可无听话地点点头。

  R) r6 A& g7 y" W　　方灵笑着提醒他，“不过，工作的时候，你可不能像这样都不说话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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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微怔，又脸红了。“对不起。”

; r, \% U6 O3 K$ \. Q　　方灵笑了，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可爱的孩子！就是因为他这么单纯可爱，所以邵谦才会疯狂地爱上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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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 ?7 h2 p, W# M# m- r8 b　　林可无的工作的确轻松，他只要安分地待在柜台里替前来的客人刷卡。若是没有带球具的，他就负责为客人安排带位。顶多只是客人点饮料，他只要恭敬地送上就可以了。

6 {; r" a: j6 F* G　　他会很努力、很勇敢地去表现，他深知自己最大的障碍就是人际关系，借着这机会，他就算不适应也要强忍着逼自己好好学习，况且这里的服务生看起来都还算好相处，个个都长得漂亮秀气。

　　刚着办公室里的监视系统，方灵正专注地检视镜头内林可无的上班情形，他乖巧地跟在带领他的师兄旁边认真学习。方灵的表情十分满意，忽然间桌上的手机响起，她接起电话。

' n, O" \- e2 T/ m  R0 T& i　　“嗯……到包厢去吧。”很快地挂上电话，方灵轻轻一叹。

: f2 r* j6 d( H5 }5 n7 s  s　　她是个没有爱情的女人，她渴望的只有无尽的财富，或许邵谦就是因为如此才看轻她、不谅解她。但他不会明白，一个习惯堕落世界的人，是到不了天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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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邵谦很好奇。

　　“我说完了。”林可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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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d7 S' s) y( c5 U, o: a　　两人坐在沙发上对看，阿胖窝在脚下打盹。邵谦一接他回家就问他工作上的事，他一五一十的回答。

" X0 P8 I6 w9 X: J0 G7 i　　“还习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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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s0 O0 @9 y& T* M　　他点点头，不跟邵谦说自己适应不良，纯粹是不想让他担心。工作可以熟能生巧，而应对招呼才是自己最不擅长的。他正在努力，努力地跨越这个障碍。

　　“今天说了很多话吧？”邵谦柔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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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K0 F& _5 U5 t' Q　　也还好，今天他多数时间都在听、在看、在学习。

1 W* E) K/ J* S3 `　　“我妈……没跟你说什么？”

0 C3 `! y, T! v  _9 v　　林可无摇头，“她对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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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c2 O" o/ {4 U* m! O　　邵谦淡淡一笑，没说什么，林可无看着他。其实他心里还是在乎的吧？毕竟是自己唯一的母亲啊！“谦哥你为什么不跟方阿姨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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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 v2 y& h7 E　　邵谦一愣。“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他低下头，“你们都是很好的人，应该要好好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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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e7 _! V: A& s; m/ x　　邵谦皱起眉，“她跟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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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林可无抬起头看他，眼神澄辙得近乎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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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5 e: j2 Z  p4 o" z+ C　　那样单纯的眼睛，没有任何多余的避想，一时间，邵谦竟自责起来。

% ^0 z7 D* N( `+ R& f　　“那是我自己的想法，有很好的家人……在一起……一定很快乐吧……”因为他自己没尝过那种幸福，所以他如此想像着，也渴望着。

9 B( x3 Q( t! A: b# C. y0 K　　“可无……”邵谦心疼地看着他，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我觉得跟你住在一起比较快乐。”

　　林可无狠狠一震，怔怔地望着他。邵谦眼中的笑意，是荡漾柔情的秋水，投射入他茫然的双眸。是这样教他心慌的热情。

　　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忍耐多久，总是如此无辜纯净的眼神，教他压抑得好难受！他可不可以有一点点逾矩的举动？他能不能接受？会不会吓跑？邵谦这么想的时候，已经不自觉地贴近了林可无的脸。

; _$ p! H" L4 B( T　　林可无惊愕得睁大双眼，整个人往后一退，这才将差点落入失控边缘的邵谦扯回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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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Q& L5 ~% t　　“我……”该死！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毁掉彼此好不容易建筑起来的情谊。

- m" Q' [0 M. ?! N　　“怎么了？”他那样子让林可无感到害怕。

; h6 t& L5 [+ l2 i# h$ H$ m　　“对不起。”他好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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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3 L/ m% E, O# ]/ X7 P; A5 G　　林可无的心脏还是失速狂跳着，邵谦经常说些让他感动又难解的话，也时常有些温柔但暧昧的举动。

　　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总教他既惶恐又困惑。然而，他发现自己竟然……并不讨厌邵谦这么对他，他只是还不太习惯跟人这么靠近，即使对象是邵谦，他也还在适应当中。

　　“我只是……有点头昏。”这是什么藉口？邵谦扶着自己的额头，他的确头疼，万一林可无怀疑，他该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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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7 Q- I% H/ ]' d: o　　“你要不要先睡？”林可无担心地看着他，心跳平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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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0 Q8 _% g: c# K7 a　　还好他够单纯。

- S: n0 n: |$ V1 {0 ?7 S, E9 D　　“我还要想点事，你先去睡吧。”邵谦开始觉得自己像个老爸一样唠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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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也别睡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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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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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7 Q# u! p2 i" f# Z　　邵谦目送他进入房间，直到关上房门，他才仰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气。

; e9 v. \( m1 ]" H" E$ Y　　如果林可无也是……那么此时的他们，会有多幸福、多幸福……他总是如此幻想着，就不会那么难熬、不会那么痛苦。但，林可无被他爸爸侵犯过……他很恨这样的关系吧？如果他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他会怎么样呢？邵谦居然也有感到无助的时候，他承认把林可无揽在自己身边，是自私的想拥有他。更不否认他无时无刻都想狠狠拥抱他、亲吻他，甚至占有他。

% P9 S: T' e: _. k! `　　看着林可无，他对他的怜惜更胜一切。每当他无助地帮抖，他就觉得自己肮脏的想法简直龌龊到了极点！看他红了眼眶，他更是咒骂自己是个披着人皮的野兽。

6 [9 h1 C* I0 I/ J0 @- c　　然而每当看到他羞涩地红着双颊，天真地张着迷茫的黑眸，邵谦就恨不得立刻将他拆吃入腹。

' g+ m3 l% z' C, A　　他从来不会这样的，他向来就不会在乎别人的，这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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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卧在床上的林可无，隐隐听见门外传来的悠扬乐曲，他抱着枕头淡淡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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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的琴声，带者一点忧伤的气息，在他半梦半醒间安抚了他受创的灵魂。他渐渐地可以合眼入睡了，恶梦也逐渐褪去。因为有这阵阵动人的旋律，轻柔地按摩着他，温柔地摇哄着他，让他安心，让他放松……他好喜欢邵谦所弹的乐曲，虽然他听不出此刻回荡在空气中的音符，是带着多么惆怅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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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2 e6 a  [9 n3 w% U3 T% N
$ H) m+ ]% \- e' L8 ]/ p　　林可无已经渐渐地进入状况，对于自己的第一份工作，他从陌生彷徨逐渐变得熟悉灵巧。

! L1 @7 [, Q# Y1 A　　他是个聪明的、惹人爱的孩子，方灵每天注意着他的表现，几天相处下来，她成功地扮演一个称职的老板和可亲的长辈，让林可无对她既敬仰又顺从。她，应该成功地虏获了他的信任了吧！目光忽然一凛，方灵立刻搁下酒杯起身离开办公室。监视系统内，正映出林可无仓皇的神色。

! @* h. D) Z9 b　　“你应该来这里不久吧？”脑满肠肥的中年富商，脸上堆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直盯着林可无僵硬的表情瞧。

, G6 Q* A7 B4 N+ U　　从刚刚林可无为他端来他要的调酒，他就忽然抓住林可无的手，磨蹭着他单薄的手心，让他当场僵立原地，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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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A) ]1 S3 |8 Q4 i$ i6 P0 }　　“在这里，没人不知道我李董的大名呢！”他讪讪笑道。

　　林可无别扭地只想抽回自己的手，心中满是惊惶。李董掏出一张大钞塞进他胸前的口袋，他的笑容却让林可无觉得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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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2 i4 E# Z　　“你这孩子长得真好，在这里做事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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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董轻一松手，林可无立刻将手藏到身后去，本能的退了两步。可惜李董硕大的身躯硬是挡住了他的退路，不安分的手指直接往他发白的脸颊抹去。

　　“今晚我不想打球了，不如你陪我到地下楼的酒廊喝几柯如何？”

' `( q$ q' p) P. x　　怎么办？他该怎么应对？该怎么回答？他吓得连脚步都快站不稳了，还好这时救星到了！

　　“李董，我还想说今晚怎么没见到您大驾光临呢！”方灵带着风情万种的微笑缓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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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k" m3 L7 T+ K/ R) w8 v　　李董微怔，这才有些不情愿地放下贴在林可无脸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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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 M& U0 l1 R5 p7 @' F9 ~6 I　　林可无不发一语转身就跑。他吓坏了，慌极了，要是方灵没有出现，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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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灵冷眼望着林可无仓皇而逃的背影，别过头来立刻换了优雅的微笑。

　　“李董，那孩子刚来不久，什么都还不熟悉，你这么直接会吓坏他的。”方灵的嗓音柔如棉絮，教人听得酥软。

: i% P8 O: \! f6 G* J! V　　李董满脸的笑意掩不住饥渴的欲望。“我听章老板说你这里来了个超级美少年，我怎能不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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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对你的味儿，但现在他可碰不得。”

　　“哦？为什么？”李董可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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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q- |, z0 ~　　方灵只是笑着，美丽的笑容有着危险的气息。林可无不能给任何人糟蹋了，尤其是出入这里有钱有势的暴发户，他太纯洁太干净，他需要的是像她这样温柔婉约、拥有母性慈蔼光辉的女人来疼爱。

- n; [! @5 |1 _* D; m) s- D# S8 C) d　　林可无跑进柜台内的休息室，一颗心还是狂跳不己，慌张得到现在他的手还在发抖。他一向就害怕与人碰触，更何况那人的眼神，简直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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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6 Y. N$ B( g' |9 h0 u　　无助地蹲下身，此刻他只想着邵谦而已，要是刚刚谦哥就在旁边，他肯定会赏一拳给那个可伯的男人吧！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这么懦弱？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连一个反抗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他捧着脑袋，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这样的他有什么能力独立生存？凭什么在这现实社会中立足？他不想永远当个依赖邵谦的小孩，更不想当个一无是处的傻瓜。可是……他真的好害怕，他真的好想马上冲回家躲到邵谦怀里……

2 G: s+ r2 J  G# J6 V$ X  g. Y　　一愣，他居然会想着邵谦的拥抱！他居然小自觉地把邵谦当成生命中唯一的依靠！他什么也不是，跟邵谦一点关系也没有，却这么想他、依赖他……

& g6 p) [; j# n) r* k9 X　　“可无。”

4 U  M: {" S- [; r% W　　身后的柔声轻唤，吓了林可无一跳。

　　方灵走到他面前来，他赶紧站起身，手足无措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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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X$ f: V# H1 z　　“别害怕，没事了。”方灵温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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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K4 U. o0 O　　林可无缓缓抬起头看着她，心跳得很急。他刚刚的表现，一定让她很失望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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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董是不受欢迎的客人，以后遇到这种人别理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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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怔怔她望着她，到底他要怎么做，才能做到像她那样恰然自得、处变不惊？此时林可无对她，不只是尊敬，还有说不出的崇仰。

　　“还可以吗？”方灵幽亮的美眸布满心疼，纤纤玉指轻柔地抚上他略显冰冷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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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7 t2 N/ M, j" ^- m0 p! n, x: J　　林可无一僵，不自在地往旁边退，随即双颊微红。他不该连对方灵也有着抗拒的动作才对，她这么关心他、疼爱他，他若不在工作上努力，在举止上放松，他就真的愧对她的帮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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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林可无觉得很不好意思。

- o4 |5 C  t9 S2 u　　方灵并不介意，他会回避她，只是一个自然的反射动作罢了。她看得出来，他喜欢她、尊敬她，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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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我办公室休息一下吧。”方灵亲切地说。

4 m' ^+ i- K# K* t2 I' ^　　林可无又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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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客户送了我一盒蛋糕，是我最喜欢的，只跟你一起分享喔。”方灵柔媚一笑，轻轻执起他的手，牵着他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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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他的好，就像邵谦对他无私的包容一样。林可无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被重视的、被呵护的，他们母子怎么都能这样疼爱他呢？他的心里除了满怀的感动，还有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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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上的不愉快，林可无决定不向邵谦提起。他不想影响到他好不容易拾回的创作精神。坐在邵谦身边，林可无只是静静地微笑着看他练琴，一句话都没说。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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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 v. A. P+ m　　邵谦忽然大叫了一声，吓了林可无好大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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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6 t) i: x+ b( S6 E　　“想喝酒！”邵谦起身去开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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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h+ v2 _6 ?; K　　林可无茫然地望着他。怎么了？他不是弹得好好的吗？怎么忽然曲调乱了，也心浮气躁了起来？“谦哥？”林可无看着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然后坐回原座。“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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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R0 J4 U% s: p2 [  |' p　　“怎么了？”邵谦重复他的话，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大概江郎才尽了吧！”

% v; K" w7 ?( }! p( s$ a6 G　　林可无一怔，随即睁大了眼。“谦哥？”

$ D# R" z: ~3 Q/ g1 C　　看着他不知所措的表情，邵谦笑了。“别担心。”

　　眉一垂，林可无有些懵懂。“写不出东西来……很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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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邵谦从来不会把多余的情绪表达出来，或许他真的天性乐观潇洒，又或许，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毕竟就算自己想为他分担也无能为力。

　　“做这行的本来就这样。”邵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你今天体假，我带你去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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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歌？

; b( ~4 m; ?4 K+ B% C/ P　　“就当是陪我去刺激灵感吧！”邵谦向来说做就做，拉着他就往门外冲。

　　邵谦是不是心里有很多话都不愿跟他说呢？林可无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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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那么靠近，彼此之间却又好像隔了一道无形的墙。他们之间，是朋友、是兄弟，是不是还存有什么无形的关联？一种牵引着彼此，参不透、说不出的情缘，他不懂，也无法理解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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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6 ?' a4 q4 z3 k. O　　今晚是徐启扬在民歌餐厅登台的最后一晚，之后他就要正式踏入演艺圈，为他的首张创作大碟作冲刺。冲着他所累积的人气，今晚的西餐厅座无虚席，邵谦和林可无几乎不得其门而入。

, u- o, l4 M# j$ E" d7 G1 B3 C　　餐厅老板眼尖地看见鹤立鸡群般的邵谦被围堵在门前，立刻殷勤地前来招呼，并带着他们到舞台旁靠近吧台的座位，那原本是徐启扬的专用席。

% l8 l6 v& k- y( u, I  S8 o0 J　　林可无愕然地呆望着这陌生热闹的场景，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每个人都尽兴地吃饭喝酒，陶醉在悠扬的歌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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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S! ~3 p1 n- Y1 }9 \　　是那个人！让他有些恐惧的男孩。自从上次他出现在邵谦家门口，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他对徐启扬就有种说不出的排斥感，总觉得他不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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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唱得怎么样？”周遭声响十分震耳，邵谦必须贴在他耳畔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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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 A9 K+ N: T- M　　林可无点点头，觉得双颊耳根不断发热，是空气不好的缘故吧？

　　“我认为还好。”邵谦笑得有些不以为然。他啜了一口啤酒，帮林可无点了一杯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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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h7 z( a7 d* }　　还好？林可无认为他唱得非常好呢！不管是他现场的唱功，还是气氛的营造，徐启扬都掌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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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邵谦几乎是贴着他说。他口中散发的酒气，浓烈芬芳得几乎在瞬间让林可无醺然而醉，让他不由得心跳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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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懂得散发自己的个人魅力，但是他的声音还不够有感情。”这是邵谦的评语。严格、犀利，且一针见血！林可无有些迷惑，他听不出来，只是单纯觉得可以这样自信豪迈地在那么多陌生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才华，他觉得他非常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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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扬就要出唱片了，他绝对会一炮而红。”邵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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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4 s  @: `- L4 d* V　　不知怎地，林可无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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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B1 p3 [& ~* A$ q, C　　“谦哥……”莫名地心情有些低落，林可无捧着冰凉的玻璃杯失神。

0 j* o+ @! {$ g4 ?4 C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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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1 Y7 i! J　　他摇摇头，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点才华都没有。别说才华，他认为自己连一点可堪赞许的优点都没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邵谦微微一笑。

　　林可无别过头，茫然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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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伸出手捂上他的肩，将瞬间僵硬的他轻柔地揽靠在自己肩上。

　　林可无的心，跳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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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A6 l1 D' ~7 Q. k# C　　“这没什么，可无，每个人看到别人都会觉得那是跟自己不同世界的人，但事实上，我们每个人还不都是生存在同一个世界！”

　　林可无的心，似乎不那么混乱了。他细细品尝着邵谦话语间的意义，细腻又动人，直窜入他心头。邵谦说的话，总会让他几番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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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吵闹拥挤的环境，在四周充斥着拥塞纷扰的气氛中，林可无居然仿佛抽离了这个地方，只有他跟他紧紧靠在一起。他突然脱口而出：“谢谢你……谦哥……认识你……我觉得好幸福……”

　　是周围的声音太大，还是他的声音太小？细如蚊鸣地飘入邵谦耳里，却像针扎似的让他心口猛地一疼、一酸，接踵而至的是不可思泌的一喜、一狂！这是林可无第一次对他有着溢于言表的告白，那是他由衷而发的真心话！幸福？他懂不懂幸福的涵义？即使少谦有再大的惊喜与感动，也只能努力压抑下来，无奈地将他揽得更紧。林可无若更敏感，就会发现他此时的手是颤抖的，此时的心是狂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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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H) s* B0 I# H) ^3 G1 U　　到底该怎么做，林可无才会明白他的心意？才会接受这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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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哥！”突如其来的呼唤，带着惊喜，也藏着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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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 @, e- y& `' |3 k0 G* A　　林可无吓得躲开了邵谦的环抱，徐启扬直接钻入他们之间，背对着林可无盯着邵谦。下一个动作，就是直接贴上前要送他一个亲吻。

　　但他的热情，瞬间落入厚实的掌心里。他瞪着大眼，邵谦笑得野性，林可无吓得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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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启扬的企图，邵谦太了解！这一吻要是真贴在他嘴上，林可无不吓昏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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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8 a/ w& ?; e7 E1 U2 j& i1 }　　徐启扬使劲拉下蒙在自己嘴上的大手，瞪着眼低吼：“你干嘛带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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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你最后一场演啦啊！你表演得那么棒，他己经成为你的歌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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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启扬哼了一声，摆明了不希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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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9 E9 I  U　　“你是要当偶像的，还没出道就要得罪歌迷啦？”邵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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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不承认他是歌迷，他是情敌！阻挠他跟邵谦在一起的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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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l6 h# e/ D; G) p　　徐启扬贴近邵谦的脸低喊：“我刚刚都看见了，你的企图太明显！”

  d" x# a! x' l4 w' v: v　　“你要我再把你的嘴封起来吗？”邵谦还是保持迷人又夹带危险气息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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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Y$ `) j) T: H2 |　　“好啊！用你的嘴。”徐启扬可不好打发。

　　他的音量不大，加上四周嘈杂，所以不容易听清楚他们之间的暧昧对话。然而他绝对有心让身后的林可无听得到他的声音，尤其是他浑身散发的敌意，林可无绝对接收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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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i. Z) |8 B. l& g$ S) ?　　邵谦后悔了，他实在不该带林可无来这里，他忽略了徐启扬任性骄纵的功力，他现在只觉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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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I* o" Y2 w　　“看来你不欢迎我们，我还是离开好了。”邵谦用这招肯定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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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哥。“徐启扬拉住他，噘高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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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一笑，“我是来恭喜你的。”

# n1 {8 R* m  J7 \+ k# q4 R　　“我知道啦！”徐启扬悻悻然地跟吧台要了一杯开水。

, K, Y$ w  U6 Z+ I　　邵谦越过他的头看向低垂着脑袋、一脸黯然的林可无，心头蓦地一紧。他……又躲起来了。

" ?: U- z3 n/ Y7 `8 n; f$ j　　“我叫徐启扬，你呢？”徐启扬意外地主动跟林可无打招呼，虽然他的口气不是那么客气。

　　林可无好像没听到似的，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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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徐启扬不耐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他这才猛地回神，愣愣地别过头看着他。

　　“我问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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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Q; P1 E8 y: U1 w, U5 j　　问他的名字？做什么？林可无茫然的表情如是说。看向了前方的邵谦，他无助的眼神有着求救的讯息。而邵谦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不用在意，徐启扬这人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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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u5 N/ s& L- G9 |　　林可无不知有没有理解，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徐启扬不怀好意的眼神，他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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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他细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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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哪个可无？可有可无的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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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L6 e! D3 A. T6 t9 N　　徐启扬的态度，真的让林可无很不舒服，而且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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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S7 Z2 m9 ~& `　　“小扬，你那么好奇干嘛？”邵谦看不过去终于说话了。

　　“当然好奇！我还要问他怎么认识你、诱惑你，让你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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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扬！”邵谦喝止了他。

　　但尖锐的话语已经刺痛了林可无，他不发一语地跳下高脚椅转身跑开，拨开拥塞的人潮直直往外冲。

　　“可无！”邵谦立刻追了过去。

　　徐启扬冷眼望去。他知道了，林可无根本不是他们这圈子的人，他根本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错！邵谦才是个白痴！爱上这样的人，他会尝到比爱上同醒者所承受的压力更大的痛苦！他会后悔的，他会明白的，只有他们这世界的人才能了解这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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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1-13 16:5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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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D/ w9 D0 g& k/ E- w; O4 V, i 第七章


. h' B) X3 w- M$ t# m　　“可无！”邵谦大喊，却喝阻不了林可无狂奔而去的脚步，他只得加速再往前冲。

　　林可无吓坏了，他只觉得脑袋乱轰轰的。徐启扬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根本听不懂，他不是故意这么失礼的突然离席，而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徐启扬说的话让他困扰，他的态度让他难堪，他只是觉得再待下去，他只会更加难受而已！为什么要跑，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他好慌好乱，他根本无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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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林可无犹如惊弓之鸟般，整个人狂烈瑟缩，被邵谦突如其来抓住他的力道吓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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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6 k7 L% ]9 p2 m　　猛地回过头，他那样张皇失措的表情，那样惊慌惶恐的眼神，让邵谦的心如刀割，痛极了。

　　天知道他恨不得此时能狠狠的将他拉入怀中安抚他的恐惧，但他不能！徐启扬那句引人遐想的话杀伤力太强，他若此刻控制不住拥抱他，他真的会吓跑的。而他，绝对不要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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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冷静，别急于解释，他会更怀疑的。

! f/ F" Z1 s7 V0 N　　邵谦心跳急促，他从未在一个人面前出现如此无所适从的模样。

　　林可无颤抖着，看着他的脸，他怎么忽然觉得邵谦好忧郁、好悲伤似的？他在压抑什么？徐启扬所说的话又代表什么？跟他解释清楚好不好！他不想这样……好奇怪、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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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害怕什么？”邵谦柔声启口。他的声音，透露着痛苦。

　　林可无摇头，他狂颤得像夜里秋风吹落的枯叶。

　　“别又不说话了，可无。”邵谦深深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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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他无法自拔，也让他迷惘困惑！

! l7 a0 Z- b6 l# I; e/ f　　“我……”艰涩地启口，他只觉得心跳得好急，身体抖得厉害，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无，你在怕什么？没有人会伤害你。这段时间，你看你做得多好，你会笑会说话，不要这么恐惧，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出来，我会帮你。”邵谦柔声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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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6 F, ?% t% t- ]　　林可无咬着唇无助地望着他，对邵谦，他不该有任何怀疑和隐瞒，邵谦为他做的还不够吗？他，必须学着表达。

　　“我听不懂……他说的话……听起来…就是不舒服……”林可无低下了头，像个找不到出口的迷路小孩。“我真的不知道……只想离开……想跑……”顿了一下，他的头垂得更低，“对不起。”

　　邵谦忍不住轻叹，握住他颤抖的手，望着他低垂的脑，心疼不己。“可无，你不必理会启扬的话，他总是不正经，我们经常这样开玩笑，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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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摇头。

　　“这世界有很多种人，你没办法要求每一个人都要接受你、喜欢你。启扬对你有敌意我看得出来，他是个被宠坏的少爷。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到那里去。”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多么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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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i# ^( A( f  H) p2 p1 p　　林可无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眼神还是迷惑，他不知道徐启扬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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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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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抿了抿嘴，“他……为什么这么说？”

　　心头微微抽疼，但邵谦还是努力地带上微笑。“我说了，他爱开玩笑。”

$ C0 s. t4 Z1 ]6 z7 g. @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有趣。

8 ~+ u" b3 ~+ A) E+ D0 _　　“他……为什么讨厌我？”林可无问这句话的时候，在邵谦眼中是多么单纯可爱。

　　邵慊淡淡一笑，“他，讨厌比他漂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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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1 ?& x3 M3 f+ U　　一震，林可无愣愣地看着他。这是什么理由？

$ L2 H/ I8 K9 W' E7 C　　“因为他长得漂亮，他非常有自信，而且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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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的心脏还是怦怦跳。这样的原因，实在教人无法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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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1 F5 t# h  t　　“漂亮……我没有，也不喜欢……”林可无细声说。

　　林可无他不只漂亮而己，空有漂亮的外表是没有意义的。他的单纯，他的善良，在这庸世浊乱的现实社会中，是多么难得。

　　“我不是告诉过你，别看轻自己。”邵谦的声音，温柔得像要把他融化。

　　林可无怔怔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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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n" n* n; X  T& T　　“你有一颗很干净的心，这是别人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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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Y/ `0 N( z+ A- a: _) z* r. H　　林可无傻傻看着他，慌乱的心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熟悉的温暖。

8 j* E8 c/ q+ M　　“回家吧！”邵谦习惯性地揉揉他的脑袋，自然而然地环绕他的肩膀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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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M2 _, V$ b5 ~5 J5 b　　不需要多说什么了，他心里的痛只有自己明白。林可无排斥这样的人，从他的反应、他的眼神，都让邵谦的心痛得难以负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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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x2 @, w& X5 i　　就让他自私下去吧！他已经得到他完全的信任，他已经让他完全的依赖了，他还能奢求些什么？只要林可无留在他身边，让他疼、让他照顾、让他呵护，其余的他都可以压抑、可以忍耐、可以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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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要他……永远待在他身边，不要轻生，不要离开。他可以一直这样为他守护下去。


　　徐启扬的首张专辑即将问世，第一波主打歌火热的在所有媒体播放。邵谦收到他尚未上市的全新专辑，却没有任何特别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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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打歌是一首相当通俗商业化的抒情曲，对他来说，却是一点共鸣都没有，可当他看见歌词上面印著作词者徐启扬、作曲者邵谦时，他震愕的心脏差点迸了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他立刻拨了电话给徐启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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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哥？你终于主动打电话给我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着掩不住的兴奋。

" c# j& J# T: B! e# _　　“说重点。”邵谦非常生气。那首歌，他根本听都没听过，哪来的作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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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说什么？谦哥，我最近忙死了，专辑下礼拜就要发行了，我很紧张……”

　　“我问你那首歌是怎么回事！”邵谦打断他的喋喋不休，不耐的低吼。

　　徐启扬再迟钝也感受得到他语气中传来的威胁，电话那头沉默了。

　　“小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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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我，等我一下！”徐启扬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 r3 x' \) K7 I1 M5 |　　邵谦瞪大了眼，烦躁地将手机抛到沙发上，仰靠着椅背盯着天花板。他最好马上回电话向他解群这是什么回事，否则他不会原谅他的作为。

　　假借他的名气让自己一炮而红吗？徐启扬这算盘打得真精。但这种行为他完全无法认同，就算是唱片公司的手法他也不管！就算是他写的歌，没经过他的同意就随便发给人唱，他也会翻脸。何况这首歌根本不是他写的，他当然怒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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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L" \% w5 }; x. f　　几乎快过了半个小时，邵谦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他拨了不下十通电话给他，而他居然关机！他如果是在耍他，那么他绝对会吃到苦头！就在他火山近乎爆发的时刻，电铃响了！邵谦皱了眉，一愣。是可无吗？现在快两点了，差不多是他下班回家的时间。该死！他居然气到忘了时间，他早该去卡麦登接他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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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门一开，话未甫。邵谦又一怔，居然是徐启扬！而且，他原本怀着歉意的表情，在听到邵谦一开门喊出的是林可无的名字之后，倏地眼神充满了埋怨。

　　“可无可无！除了他你还会想到谁！”徐启扬瞪眼叫道。

/ v1 A. C$ |+ u& a+ W　　“你来的不是时候。”这算是邵谦第一次给他坏脸色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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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是时候？”徐启扬的音量提高，邵谦立刻把他拉进家门，他可不想半夜被邻居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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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n' X& Y) q　　林可无不在家？他这么紧张……是表示林可无应该就快回来了吧？徐启扬一进门没看见林可无的人影，心里几乎肯定的认为，他的姿态一下子软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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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4 W8 }0 J  U3 v　　“谦哥，你别生气了，我亲自来跟你解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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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自来解释？他还真有诚意。邵谦不以为然地坐上沙发点烟，徐肩扬立刻挨了过去，靠在他身上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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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W) _5 U) j7 U　　“谦哥，我真的好想你喔。”

　　他到底会不会挑时间说话？邵谦直接推开他的脑袋。

! a+ s% p5 n+ N0 H* @( b　　“你来不会只想跟我说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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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很重要啊。”他回得理所当然，还有点小委屈的微噘了嘴，“我这么辛苦，也没见你来看看我。好不容易打电话给我，居然是对我兴师问罪起来。谦哥，你好无情！”

# p* V( l) g+ n; H% g3 V5 a　　无情？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他一把火又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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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  j: L% {' S, e　　“说！那首歌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首歌啊？”徐启扬摆明装傻。

　　“你的主打歌！那首歌根本不是我写的，为什么作曲者是挂上我的名字？”

! W* _! U4 B' _. X　　看来邵谦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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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 W+ ^4 C+ M  e4 Y　　徐启扬绷着脸，拿了他一根烟点燃送入嘴里。“那首歌，就是我当初写好一直要给你听，你却懒得捧场的那一首。”

# U: j6 D" _+ R/ K　　他现在是把错怪在他身上喽？“小扬，马上把我的名字拿掉，否则我会动用所有关系阻止你发片！”邵谦冷冷地说。

　　徐启扬缓缓喷出一口白烟，别过头看着他冷峻的面容。他居然笑了，而且笑得让他十分难堪。

3 h1 w9 i3 c  J: J7 ~1 |! A# d　　“谦哥，我说一句老实话你可别生气。你以为你在娱乐圈还有多少关系？”

. p8 u! h" m1 P3 x　　邵谦狠狠一震，徐启扬这句话，无疑是把杀伤力最强的刀，直接往他心头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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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圈子谁不知道你已经过气了，你的名气是很响亮，但是那又如何？这很现实的，你多久没作品了？三个月？半年？还是一年？你后期交出的作品都只是应付的，谁听不出来？就那两三首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的歌曲？谦哥，这圈子你应该比我清楚，竞争太大了，你不积极的下场就是被淘汰，我这么做是在帮你。”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可知道这有多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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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专程来羞辱我的吗？”邵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这是徐启扬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生气，但他心里更难受！他要的不只是他的音乐而已，他气他心里没有他！从来没有他！“我只是在提醒你！”徐启扬沉痛地说：“谦哥，你那么有才华，在我心中没有人比你更有天分，可是你为什么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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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 S1 H. H8 Z　　“我没有放弃！”邵谦几乎要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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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的话你就写啊！你停顿了多久？”徐启扬大声回道。

! A( }" j6 R+ m& Z% u　　“那是我的事！我现在是就事论事，你不要模糊主题！”

& J" O  B' T0 s7 F& y( M) _　　“谦哥！”徐启扬大喊，“你为什么都不看看别人对你的关心？我想帮你，想跟你合作，可是你从来不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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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3 W4 z  C　　邵谦怒不可遏，他总是扭曲自己的话意，总是故作迂回地攻击他的弱点，他跟他再也没有任何话可谈了，蓦地抓起他的手腕低吼：“别跟我说废话！我只问你，要不要把我的名字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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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b& k3 ]) n0 R( t4 J　　徐启扬扭动着自己的手，他红了眼眶，愤怒地喊道：“谦哥，你还不承认你真的变了！你的潇洒只是消极的逃避而己，你根本就是只无法接受事实的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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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 ^( @, m　　够了！他受够他了！邵谦一把抓起他直往大门走。

% {7 i# n' b. M: Z9 a" Z　　“谦哥！”徐启扬却转身拖住了他，紧紧地箍绕在他颈项间。

　　“放手！”邵谦毫不领情地要推开他。

% T# }0 h. {& U$ \* z# `. o. v5 U　　他却抱得死紧，埋首在他颈间喊道：“不要这样，谦哥……我很爰你，你知不知道我很爱你。你心里只有可无，只有可无而已，他可以给你什么，我也都可以给。谦哥，你醒醒好吗？”

' F8 x3 p- C0 B- r  \+ J( b　　震撼、惊愕，已经不能形容他此时的表情。邵谦顿时浑身僵硬地望着正好打开门、同样震惊地望着他们的——林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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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 F- _# O4 W　　“你这么爱他，他知道吗？谦哥，你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己，你是个同性爱，他不会接受你的。”徐启扬依然哀怨痛喊，或许，他正是喊给身后的林可无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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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中，好像有某部分的神经断裂了一样，所以才会那么痛吧？心脏，好像整个被挖出胸口一般，所以才像要停止呼吸了吧？他不是一向都听不懂徐启扬的“玩笑”话吗？怎么这个时候却这么清晰、这么刺耳地窜入他耳底，像要把他全身的细胞都撕扯钻裂开来一样。

6 X4 n$ }. c: ^8 q　　“可无！”邵谦使劲地推开徐启扬的箝制，立刻追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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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背直接撞墙的徐启扬痛呼了一声，按着自己发疼的臂膀瞪眼。他的目的达成了，而心也疼了。邵谦他得不到，林可无也别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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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m+ R( n& `; k, U1 P$ H2 R　　“可无！”无人的街头冷冷清清，他的叫喊声格外清晰。

　　不可能！他怎么会瞬间消失无踪？邵谦气喘吁吁地按着快蹦出胸口的心脏，又痛又慌。这一次，他若不追上他、安抚他，恐怕他真的会失去他！光是想到这个可能，他心痛得更加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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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y. _. h& e0 {　　“可无！可无！”拔腿再冲，他非要找到他不可！万一、万一他又想不开那该怎么办？别这样！千万别这样！他的呼唤那样凄厉，他的脚步那样急促。看着他没入街角的背影，林可无才缓缓从另一边走出来，视线却己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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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就是他今晚没有去接他的原因！他和徐启扬原来有着这样的关系，而他和自己……又是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呢？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寒风一阵一阵地吹。他颤抖得连抬手挥去眼泪的力气都没有，好像什么都空了，又回到当初他寻死的那一夜的心境……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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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i6 L4 G/ G% J4 V' S9 v　　他几乎忘了，忘了那个曾经放弃生命的自己。怎么现在那感觉又如此熟悉的回来了？他好害怕，怕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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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邵谦是同性爱……他爱他……这样的感情他太陌生、太恐惧，这才发现，邵谦不时对他的亲近举动，其实都充满了暧昧遐想，都是他对他爱的表达。自己怎么会这么迟钝？恐慌、惧怕，盈满了身体。他再也忍不住蹲下身环抱自己冷冷发颤的身躯，任眼泪串串坠落在干涸的地面上。

+ z* {; c+ [0 Z+ x) E/ L: r; f　　无声的哽咽，惊惧的泪水，都来自内心最深处的阴霾根源。这样的关系他太害怕，完全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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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6 B$ T/ q4 z: r8 h7 {/ t1 j　　他以为他们是兄弟、是朋友，他以为那是他从没拥有过的亲情，他压根儿没想到邵谦他对自己……居然是这样的感情！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谁来告诉他……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汗都湿透了衣发，心都快不堪负荷的停止跳动了，邵谦整个人趴在空旷无人的马路上重重喘息，一侧身，让自己颓软的身躯仰躺在街头，墨黑的深眸就像此时映入他眼中漆黑的深夜，无月无星，只有冷得刺骨的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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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他该恨徐启扬，还是恨自己？或是恨那个他从未谋面、侮辱了林可无春节身体的老头！要不是他，他或许会接受他吧？捧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现在想这个根本是多余！林可无不见了，他怎么也追不回他了，万一他真的寻短，那他绝对会发狂的。

　　脑中有太多紊乱的思绪纠结着他的思考。不要！他不要就这样失去他！他不要什么都来不及解释就完全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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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p% T3 P' Y- ^$ l, y( R) D7 O　　林可无红肿的双眼，憔悴的神情，让方灵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会下了班没多久，又跑回公司来了？“可无，你先进来吧。”她拉着他冰冷的手进入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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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9 i5 ~4 f- B　　林可无坐在沙发上，像个失魂的洋娃娃，没有表情也没有情绪，只是呆滞，虚弱得像随时都会飘散的幻影。

# f% S5 [2 f" d. y1 b9 l' b　　方灵心疼地看着他，为他倒了一杯热茶。“发生什么事了？”她柔声问道。

0 g& Q0 a& L- w　　望着面前缥缈的白烟，林可无还是失神。

　　“可无？”方灵仍唤不回他的意识。会让他露出如此无助的模样，又让他跑到这里来求助，只有邵谦吧！“小谦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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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N7 y* J% R　　一提起邵谦的名字，他果然强烈一抖，整个人几乎要塞进椅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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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L- d/ V% @4 d8 O1 G　　“可无。”方灵坐到他身边，温柔地握住他颤抖的手。“别怕，这里只有我们，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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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怔怔地望着她，眼眶似乎又泛起了水光。他艰涩地启口：“阿姨……”

* F5 D( W/ }: h( o) ~6 `! ?　　方灵轻拍抚他的手背，以眼神鼓励他开口。

2 s7 m3 C- W, `8 Z3 x/ Z4 t　　“谦哥他……”不争气的眼泪，居然就这么掉了下来。

　　他羞窘地抬起手，方灵却伸手制止了他的举动。
+ {: i  e& R6 e$ f9 X1 t# n  ]
. c. r3 m0 x9 d# ~. m　　林可无颤颤地望着她，她温柔似水的美眸，闪烁着温情的暖意。她不介意他的眼泪，反之，她心疼那样破碎的水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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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s" _5 B. K# [5 g　　“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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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 X& E$ s: ]　　林可无就是不懂，这么温柔体贴的母亲，邵谦为什么不珍惜？

　　“谦哥他……是同性爱吗？”他说出口了，却意外地看到一点激烈反应都没有的方灵。

　　她只是微微一怔，随即深深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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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叹息沉重地打在林可无心口，他不知她为何而叹，难道她早就知道了？

　　“你终于发现了……”方灵幽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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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重重一愣。

　　“我一直都无法接受我唯一的儿子，是个同性爱的事实……”方灵低下头，语气满是心酸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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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3 V: V# w" B; q4 K" Q　　林可无心跳得又急又痛，为什么她从来不跟他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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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x) `4 R7 ^3 o9 s/ m, M" y+ ]. K　　“你知道我为什么希望你来我这边工作？”她抬起迷蒙水眸望着仓皇失色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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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能僵硬地摇头，完全无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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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应该看得出来，小谦跟我不亲……”惋惜，而且充满悲凄的言语，“我知道他怨我没做好一个母亲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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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完全茫然，她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最完美的母亲了。

　　“或许就是因为我不能接受他是个同性爱，所以他就不想跟我相处在一起了。”

　　她的话让他震惊！难道只因为如此？所以邵谦当初才会反对他来这里工作？

3 E7 G7 Z7 t2 A. m+ l　　“我很喜欢你，你就好像我第二个儿子。”方灵诚恳地对他说，几乎让他再次感动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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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我很想改变小谦，希望他拥有正常的爱情。你想想……身为一个同性爱，能有什么幸福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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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同性爱这名词对他来说太陌生，他只知道，同样身为男人的父亲曾经用多么可怕的方式对待他。这是否就是同性爱？他不知道，他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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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小谦他很爱你。”

　　她这句话，又将他推入今晚所见所听的画面。林可无脸色倏地刷白，浑身狂颤地看着她。为什么他们都知道？只有他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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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b/ {8 H  T5 S6 q　　“就是因为这样，我想把你带在身边，让你多看看世面，也让你跟他有些距离，可无……”她靠近他，续道：“你喜欢女孩子吧？”

3 O! [8 N( y" b- m! j8 e　　林可无猛地一吓，整个人退进沙发里。为什么这样问他？他从来没想过……喜欢？爱？这种感情从来不曾出现在他惨澹的岁月里。他根本不懂感情！

- T9 c3 T7 M; r8 n0 L7 F3 U　　“对不起，我会这样问，只是希望你不要成为和小谦一样的人……”她感叹地说，“对一个母亲而言，那是很痛苦的。”

3 {' V; {* M. a5 A% v' c. a　　母亲？她真的把他视为己出吗？视线好像又模糊了些，林可无颤抖的启口：“我……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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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因为你都不懂，我才不希望你也走入歧途。可无，同性爱并没有罪，但是这个社会太现实，没有人会给予这样的人真心的祝福。我不想看着小谦孤独一生，他才华洋溢，他人品长相都那样优秀，可是他是个同性爱，那只会让他孤独一辈子。”

　　他的心脏就快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可是她的话却又让他这般难受。他不知道同性爱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那样悲哀，但他不愿邵谦走入那样可悲的命运。他是带给自己希望的，他是充满生命力的，他不会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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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此刻，他居然会替邵谦感到心疼！

5 s% w9 b! u! P1 Y. H& \　　“我说的这些，你懂不懂？”方灵柔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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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头，他懂；但又摇头，他不懂……既然如此，该怎么改变邵谦？

+ T, I3 e6 ~) V: m% y) D( ^( x: F# c　　她只是希望林可无不要变成同性爱，他不懂也没关系。他太单纯，若不及时让他明白，他终究会了解……他对邵谦的依赖，绝对不只是依赖而已！“可无，我会照顾你，你可以搬来跟我住。”

& U4 Y" _: ?2 m　　林可无一愣，怔怔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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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必须离开小谦，才能让他从迷恋你的世界中走出来。”

　　他的心怎么会跳得这么快？而且这么痛？离开谦哥……他居然会犹豫？但是……他不敢回去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 A7 m0 A! l$ p. E  k# H4 J3 ]　　“可无，我知道小谦对你很重要，但是你要知道，他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爱一个人，绝对不会只想这样下去而已。”

, E; s7 @8 o; H! z　　他摇头，猛烈地摇头。被侵犯的恐惧，被凌虐的痛苦，像鞭打的剧痛啃噬他不堪的回忆。

7 _3 n6 ]( G3 R3 }' x: r　　邵谦不会！邵谦不会这样！他捧着头，几乎要呐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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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灵只是冷淡地望着他，让他崩溃，让他混乱矛盾，等他痛苦过后，她才会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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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wstc

7 D' \8 q( s9 j( s  
1 W* \* {3 t4 k0 F8 v# l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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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M+ l( {' p" j8 J　　砰！邵谦不顾工作人员的劝阻，直接踢开办公室的门。他怒气冲冲，披肩长发散乱，彻夜未眠的眼睛布满血红细丝，他的模样看起来实在糟透了。

1 o; c: n" {- l$ T. K& O$ ]　　方灵只是以眼神示意其他人离开，随即美目带愁地走向他。

　　“小谦，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不太好？”

　　故作姿态！邵谦不领情地瞪着她。“可无呢？”

/ U  Y* @) p% M' c6 O$ v# Y& K  L1 ~　　“可无？”方灵依然困惑，“他不是应该在你那里？”

7 T+ z( w% z2 F' S　　“你别想瞒我！告诉我，可无人呢？”他咬牙低吼，耐心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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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谦，可无昨晚下班后就直接回家了。今天他请假，我没必要叫他还来上班。”方灵的从容优雅，让人实在看不清她话中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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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n+ y% T" E9 T  `4 g# {+ z$ z9 C　　不可能！他除了他，就只认识她而已。他昨晚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应该会来找她才对！邵谦心里越想越不安，除了这里，他还能跑到哪里去？

/ A; q" N) ^+ \　　“小谦，到底发生什么事？可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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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O* [" S$ A0 o$ Q: F1 |　　直视他美丽的母亲，却只看见一张虚伪的脸。他实在开不了口要求她帮忙，但林可无在这里工作这么久了，而她的人面又这么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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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3 z4 G) B7 {+ C% X; k; P: n　　“可无……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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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1 @# }/ O6 A) e& y' q　　方灵一愣，随即瞪大了眼。“失踪？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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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5 J3 N7 U* z& \　　“昨天晚上。”

7 I7 U* f- }1 S2 c　　“你找过了吗？”“

　　“找不到。”废话！否则他会这么焦急地跑来找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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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x7 H6 {1 M- [: x　　“这……”方灵担忧地低头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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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我……找到他。”邵谦几乎是硬逼自己说出这句话。

　　方灵的眼中似乎闪烁出一道隐隐细芒，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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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4 |6 t* b, R0 J, @9 x　　“帮你……你会感激我吗？”她柔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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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c$ Q& A3 x2 K) g- L　　邵谦蹙起浓眉。这个时候，她在乎的还是这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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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灵深深地望看他，随即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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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4 ]8 q' k　　“你不说我也会帮你，可无是个惹人疼爱的孩子，我不忍心让他受苦。”

4 L$ N% J* Z0 N+ ~- \% H　　她说出这样的话，可在邵谦听来却没有任何感动，甚至让他觉得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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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_: Z3 e( a; |. B2 |3 `　　“可无足足可以当你儿子！”他的语气充满敌意。

　　“我是把他当儿子没错，难道你怀疑我对他存有什么企图？”方灵愁容悲戚地看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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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企图只有你自己心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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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谦，你真令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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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5 m. x3 F" A. ^　　“是你的所作所为让人失望。”邵谦冷言回道，转身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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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谦！”方灵叫住了他。

/ @$ D; j! V7 `/ |1 f( E) h　　伫立在门前，邵谦头也不回。他们之间的对话，永远是不欢而散的收场。

9 ]6 [; T* p! i! p) t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方灵悲痛地望着他；冷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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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可无！”现在只有这件事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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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可无之后呢？你打算永远跟他住在一起？然后天真的以为这样下去可以白头偕老？”

　　邵谦猛地回过头瞪视着她，他眼中的凌厉，教她不由得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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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是个同性爱，从你当初狠狠甩我一巴掌之后，你就已经没资格对我说教了！你若是个负责任的母亲，就不会为了钱随便跟男人上床！我在你眼中是个肮脏的同性爱，而你在我眼里又何尝不是！”

/ i! i, ^0 ]" z: p* u7 B* G' x) {　　尖锐的话语，残酷的指责，一字一句，一针一血，方灵踉跄一退，整个人靠在桌沿颤抖。砰然甩门巨响！邵谦无情而去，她心碎成片。

+ a2 r1 }0 U/ j$ _　　是的！自从她知道邵谦只爱男人，她就不敢相信这个可怕的事实。她早已记不得是多少年前，当邵谦还只是个青春高中生，那时的他就已经是那么自信神气、潇洒迷人，但是他却对所有小女生的爱慕不屑一顾。

　　从小他就跟着外祖母长大，方灵的确未曾养育过他，他是她的意外，她不想担当的包袱。谁知那时外祖母病亡，方灵只好把他的存在告知他的生父，那名娱乐界倍受尊崇的唱片大亨。偏偏邵谦傲骨一身，不愿依靠父亲名望。或者说，他根本不承认他有个父亲。

; m8 H! n# p; ]2 f' D* v0 z9 |　　邵谦从小就对父母失亲，家人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交恶的导火线，就发生在当时，方灵的同居男友，居然看上了年轻健美的邵谦。

　　那重重一个耳光，狠狠一阵失控的言词羞辱，让邵谦彻底的恨她。这么多年以来，她仍不时回想起那个羞愤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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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0 X& w- Y7 D5 `$ l% u  L7 u　　或许，这是邵谦对她的报复，变成一个同性爱，反讽她堕落黑暗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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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人会有那么多复杂的感情？为什么男人会爱上男人？林可无把自己缩在墙角，环抱着自己屈起的小腿，呆望着这一片宽大贵气的客厅，却觉得好陌生，好冷清。

　　方灵也养了一只猫，一只骄傲冷漠的银灰色大波斯猫，它轻盈地漫步在豪华地毯上，眼中的姿态是那样高贵骄纵，仿佛这里是它的皇宫，而它是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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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6 U: X& I  d3 \+ X% s; T　　猫儿傲慢的蓝眸不曾看过他一眼，那一瞬间，林可无忽然好想念阿胖，那只又懒又胖的肥猫。它可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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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邵谦会不会又忘了放饲料给阿胖吃？不知道邵谦自己会不会也忘了吃饭？不知道邵谦他……是不是找他找得要发疯了？他满脑子都是邵谦，他矛盾痛苦极了！就这么跟着方灵来到她的住所，才一天而已，他怎么也无法适应。不能睡不能吃，只有满脑的困惑，满脑邵谦的影子……缓缓地，他移动身子想靠近那只冷漠的波斯猫。他好想再抱抱阿胖，阿胖都会赖在他身上睡觉，有时候甚至会趴在他床上跟他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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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I: x) Q8 m3 r! ]* r　　大波斯猫发出—声警戒的低鸣，随即不友善地喵呜了一声，利爪一挥，随即在他的脸颊上划下了三道清晰的血痕。

7 J3 N6 m4 A5 K% Q* t　　不痛？还是他感受不到痛？他在瞬间清醒过来，它……不是阿胖。

　　心里怎么会这么难受？此时，他这才感觉到脸上一阵要命的疼。

3 k- B4 ?. t. a1 a, f4 \( t6 W　　他好想哭，好想回去……他是不是做了一件蠢事？难道自己一点都不顾邵谦对他的好？他这样是不是叫作忘恩负义？他完全不懂了。

　　他只知道，他好想再听他弹琴，好想再听他说话，甚至，他好想他身上飘散的烟草味道。他怎么会这么想他？他怎么会这么懦弱？他真的好恨自己……

( o' t  k8 Q' l- K7 Q2 E　　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他机械似的别过头，看见方灵一脸黯然的走了进来。

　　“可无，你还没谁？”方灵柔声问，她看起来似乎十分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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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摇头，从胙晚至今他根本未曾合眼。

　　方灵虚软地坐上沙发，那只傲慢的波斯猫撒娇似地跳到她怀里。林可无看了，心头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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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来我这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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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犹豫，因为他一靠近她，她怀中的波斯猫就充满敌意地发出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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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8 w7 j* O( b" K  Z　　“你的脸？”方灵看见他脸颊上的红痕，细细的血丝渗溢在他苍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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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只是轻轻摇头，无声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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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你不介意我靠在你身上一会儿吧？”她轻语，不待他回应，直接靠在他倏地僵硬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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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她，让他感到不适。他说不出那种感觉，让人室闷的气息飘荡在四周，几乎要教人喘不过气来。

　　“阿姨……”林可无尴尬地往旁边移动，他实在不习惯有人紧靠在自己身上。

　　方灵这才坐起身来看着他。

7 j+ ^  W% ~# q% V2 I6 I8 e　　“我想出去走走。”太诡谲的气氛，让他浑身不自在。

　　方灵温柔一笑，“当然可以，只要你记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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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没再说话，只轻点了点头就离开。

　　方灵的笑容退去，一手抚着腿上的大猫。他似乎还是相当矛盾，他对邵谦的依赖原来真的这么强烈！万一林可无也爱上邵谦……这是非常有可能的！甚至说，这根本就是事实！只是林可无不懂这样的感情而已。方灵思考着，在林可无对感情全然无知的状态下，她必须矫正他的观念。

　　到底她自己对林可无这样一个善良纯洁的孩子，又抱持着什么样的想法？方灵也困惑了。她身边的男人，个个是有钱有势的大人物，垂涎她的美貌，仰慕她的能力，他们可以满足她所有需求，甚至是任她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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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林可无能激起她前所未有的母性光辉，或许是她从未认真当一个母亲，或许是她唯一的儿子又太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林可无让她想疼爱，让她想保护。

. O& ]2 l) A- v　　她似乎有点能理解邵谦为什么会爱上林可无了，就是因为这世上单纯的人太少，所以他们都对林可无抗拒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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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一走入电梯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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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 P0 n/ X3 u- h　　刚才的气氛令他窒息，但不该是这样的，他对方灵应是充满敬仰的，怎么每次她一靠近自己，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出去走走只是一个藉口，他根本不知道可以走到哪里。他可有可无的悲惨命运，此时充塞了他空虚忧郁的心灵。

　　电梯门一开，他还来不及抬起头，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阵袭击，把他整个人拉出门外。接着一个猛烈的撞击，让他撞进了一片温暖厚实的胸膛里。

+ K! y' J! x( i3 a- n　　就像他在绝望之时坠落暗夜高楼，像一缕飘零的幽魂，却扎扎实实地坠入一双温暖的手臂，一双赋予他重生的羽翼……是邵谦！林可无倏地张大了眼，他整个脑袋都被邵谦紧紧地压在他肩窝，他可以感受到邵谦紧抱着自己的双手，几乎用尽力量要将他揉入身体一般，两人的身体密如一体，连窜入回廊的夜风都钻不进一丝一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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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突如其来的狂烈拥抱，瞬间就让他的视线一片模糊，霎时就夺取了他停滞的呼吸。

4 e9 I, `# w, T1 W3 Q　　他居然没有一丝惶恐，居然没有半点惧怕！反之，这熟悉的温暖，熟悉的味道，浓烈地灌入心头，竟是那样的惊喜、那样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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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低哑的嗓音紧贴着林可无的耳畔。才一天，已经足以让他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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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想叫他，可是他开不了口。喉中好像卡着石头，让他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只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印贴着他和自己一样失速的心跳声，猛烈地撞击他的心！

5 Q$ A7 S( N' D6 ~　　“可无，不要这样好吗？我会让你明白一切，只要你别离开我！”邵谦按着他的脑袋低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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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地一震，林可无使劲挣开他的怀抱，连退数步背靠着冷硬的墙，慌张失措再次回到他眼中。

4 H% l" B( q: o3 H　　他猛然想起邵谦对他的感情，还有方灵对他说过的话，在他脑中交杂纠结。

' v5 d9 D% \! K5 I2 P: w　　“可无……”邵谦眼中布满悲伤，可知他这样的眼神让他看了有多心痛。“可无……你想想……这段日子，我曾经冒犯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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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6 p5 @# n3 K3 e3 l　　林可无强烈颤抖着，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脸颊上的伤口，此时痛得让他眼眶几乎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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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我隐瞒你，我是个同性爱。我也承认……一开始我收留你，就是因为我喜欢你……但是，除此之外，我对你没有任何的谎言。”

8 E" X5 G8 N9 H/ v  M# `& W　　邵谦的诚恳，教他看了心都要揪疼。他到底在害怕什么？他自己也弄不清了。

　　“我只想帮你，可无……我怕你又去自杀，我怕你被别人欺负，我只是想关心你，我只是想好好保护你。”邵谦的语气，已经变成嘶垭的呐喊。

　　林可无终于哭了，眼泪一颗颗地掉，渗入颊上的血痕，像破裂在他心口那样要命的剧痛。

" J0 x) e1 O/ A5 K/ b6 q　　“启扬爱的人是我，所以他才会这么做！他知道我心里只有你而已，所以他想要破坏我们之间的和谐。”邵谦靠近他，只手撑在墙上。他幽暗的黑眸，泛滥着狂涛般的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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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林可无终于清晰地看见了，邵谦眼中不时流露的温柔，其实是多么的深情。

　　“只因为我是同性爱……你就要恨我吗？”他的声音变得柔软，而且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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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Y2 }5 x+ r. y1 |% l) Z0 T9 Z　　他不曾展现的无助，此对都映在林可无盈满水波的眼睛里。

　　他怎么可能恨他，就算恨，恨的也是软弱的自己，恨的是什么都懵懂无知的自己，恨的是处处要人保护、没有一点生存价值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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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我自己……”

0 D: X$ M0 _+ D5 [2 l' u# U　　他的声音，破碎得让邵谦心痛欲裂。

　　他可不可以再一次冲动地抱住他？他会不会再一次慌张地把自己推开？“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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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恨我自己。”林可无抱着头哭喊出声，“为什么我这么没用……像个傻瓜一样……只会逃跑，只会掉眼泪……”

$ Z- ~9 v( j: P0 k* T　　用力地喊出来、发泄出来吧，这样很好！邵谦心疼地望着他。

; G! @! K. s' s5 E4 z1 |! F- H　　“我怎么会恨你……这世界上没有人像你一样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听见那样的话，我吓坏了，我只会……跑……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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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邵谦握住他狂颤的肩头。
5 e0 ^0 Y4 W) r! N9 T& |3 W7 l0 T
) `  P( C: Y9 B' [　　“谦哥……我一直都不懂……你为什么愿意对我这样付出？我这么没用，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林可无抬起头悲伤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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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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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 A! U# F. H0 v　　这句话，邵谦不知对他说过多少遍。每说一次，他还是震撼地感动一次。

　　“你很重要！”邵谦望入他惊惶的瞳眸里，那是多么温柔的安慰，多么坚定的鼓励，多么深情的承诺。

　　“可无，你总是看轻你自己，总是认为没有人重视你。就算过去没有，现在、未来都有我，我重视你、在乎你，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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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那样悲戚无助，看得邵谦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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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C7 a$ R: V　　林可无颤抖地启口：“这样……就是爱吗？”

　　邵谦微愣。

- L  l' F8 E2 k# k　　“发现一个人对自己很重要……失去他很可怕……这样……就是爱吗？”

9 m9 p" z. @# x, t　　他在摸索，他在寻找，寻找那个一直将他困在矛盾思绪中的出口，是不是叫做爱？“我很怕被人靠近，可是你……我不怕……我不懂得开口表达自己的意见……可是你……我很想跟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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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K1 [$ N+ Y1 A　　邵谦的心，越跳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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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赞美我……鼓励我，因为我一点自信都没有。可是你……从来没有嫌弃过我，那么耐心地包容我……也从来不会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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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h9 ^# f2 _- v' U3 i# D　　邵谦的心，狂跳得让他误以为就要蹦出胸口。

0 L+ S& m+ g" ?: [  X　　“我无时无刻都会想到你，什么事都想依赖你。明知道这样不好……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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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你喜欢我、你爱我啊！你懂了吗？差一点，差一点邵谦就要喊出声了！他激动得整个人无法克制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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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兄弟……没有朋友……也没体验过真正的亲情……可是你都给我了。”

; m8 e9 G$ ]  d% t　　可无，说出口，只要你说出口，我会不顾一切地吻你，我会用生命来拥抱你！

　　“可是我好怕……”林可无紧捂住脸低喊：“我真的很怕……我懂什么叫同性爱，可是……我总是会想到我爸爸，他也是个男人……可是他不爱我……却……”
8 \) B6 |) X  }2 E2 |- w
/ m% l4 z; n3 C, v7 H7 [* B( H　　“可无。”他心疼的呼唤，用他温暖的双臂紧紧将林可无纳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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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I9 Y/ e( z: [4 k% W; E* U　　“他对你做的，是变态、是犯罪的行为，那不是同性爱，他是个疯子！但那都已经过去了，你逃开了那个地狱不是吗？你告诉过我要重生，要坚强地活下去不是吗？可无，那不是爱，你所想通的，你所体会的……你必须诚实面对你内心的想法，那才是真正的感情。”

　　他是吗？他是同性爱？他爱上邵谦这样潇洒妄为的男子，所以他也是同性爱？林可无在他怀中不住颤抖，他开启了爱情的眼睛，看见的居然是邵谦。

3 V6 c# C( g. G7 z0 b8 W　　“我是同性爱？”林可无仿佛受到很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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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性爱不是变态，更不是病。单纯的对爱情忠诚，没人有资格评断什么。”

　　邵谦还是鼓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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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r# Q+ L8 G9 T　　“可是……没有人会认同吧？没有人会真心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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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方灵告诉他的，他可以理解，因为这世界的道德评论是那样尖锐刻薄，两个同性者的天长地久，只是个惹人争议的笑话。

: h" Z7 c! T& _1 {& B# a　　“与他们何干？可无，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跟别人有什么关系？”邵谦严肃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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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没错……但是……“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一对男女……相爱、结婚、生孩子……所有人都会祝福，那是理所当然的。”林可无的眼神仍然迷惘困惑。

　　“如果是，那你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过去，而我也不会变成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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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 a8 O8 [8 T　　林可无狠狠一震，睁大眼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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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 k8 u1 N5 g　　“可无，我相信爱情的存在，也相信这世上绝对有幸福终老的人，但是不是一对男女？我不知道。我只看见我的父亲玩女人、我的母亲玩男人，而我，是他们玩弄爱情之下的意外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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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瞪大了眼。

1 r8 E( x8 X# V　　“但是我依旧相信爱情，并不是因为这样我才不爱女人。我天生对女人没有感觉。就是这么单纯而已，我是同性爱，但是我不玩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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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8 ^) y$ Z3 N- _8 e% f+ U　　林可无今天才想通了这么多谜团……爱情可以很单纯，但是人怎么会这么复杂？林可无怔怔地望着他，他心里激荡着前所未有的澎湃思潮，今天晚上他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而且他心里真的好激动，他甚至冲动得想主动去拥抱邵谦……就在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早就爱上邵谦的那一刻！

　　“谦哥……”埋首在邵谦胸前，他的双手第一次主动环绕住他的背脊，狠狠地揪住他的衣服。

& V0 Q, r- M0 Z+ s% E, v* V　　“别哭……”

, _* V' \; u5 H, h　　他摇头，他没有哭，他只是很想很想跟他拥抱在一起，这样好有安全感，好让人感动。

　　“可无……你是不是都明白了？”邵谦柔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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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1 P% T9 h# v4 P2 H5 F% G　　他点头，将邵谦抱得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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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 {/ Y7 U+ H　　“你自己的心……也明白了？”

　　他又点头。
( O7 U9 m- }  Y* @+ u% {
3 y4 V; W( u. D3 m5 Z　　“可不可以让我知道？”

" i5 y/ O% A9 z* b% [- i　　邵谦他还不知道吗？

. `( Q  E! v. o: _$ }9 q4 j' `5 p- \( B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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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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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重一愣，林可无整个人都僵硬了。我爱弥，多么简单的三个字，要开口竟是这么困难！

, Q( I4 I% i1 z* O& d8 F" \6 j0 j　　“你愿意让我爱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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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x& v  k8 K& R　　他说不出口，心脏狂跳不止。

+ a# ?& }9 g* j9 e　　邵谦轻托起他纤细的下巴，深深地望着他澄澈的双眸。“用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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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本充满寒意的夜晚，此时竟让他浑身发热，脸颊像有火焰狂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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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A. w7 N0 r& H　　林可无呆愣愣地看着他，邵谦的手轻轻压在他脑袋上，温柔地露出微笑，再次问道：“愿意让我爱你了吗？”

  R3 B  H- v* R/ w8 Y5 b- V1 w) z　　傻傻地，被他牵引着，林可无僵硬地点了头。又一愣，他居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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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告诉我，你爱我。”邵谦笑了。

4 G7 i6 n$ O7 X! u1 V6 O( {　　“我爱你？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对一个男人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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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D+ k% n  B　　看着他的深眸，那个人是给他希望的、结他生命的，他爱的……邵谦。

　　“我……”笨拙地开口，他面如火烧。“爱……”那样纯真的表情，是邵谦永远望之不腻的表情。“你……”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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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c8 K2 B# Q+ d　　他人生的第一句我爱你，他人生的第一段爱情，他人生的第一个初吻……就在那短短三个字落下时，邵谦温热的双唇也同时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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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渴望的甜蜜，他所期盼的心情，都因为林可羞涩的一句我爱你，化作他击退所有犹豫的动力，深切温柔地吻上那片颤抖失色的薄唇。

( y" c# Z; K: c9 B* |# |　　昏眩、震撼正猛烈地撞击林可无脆弱的心脏，当邵谦的吻如浪潮袭来，瞬间就催眠他的意识，击破他心头所有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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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的吻……居然让他这样迷醉！居然让他震愕之余却又如此陶醉！没有想象中的可怕，更没有记忆中的羞辱，只因为这样激狂却又腻人地亲吻着他的人……是邵谦。

$ v+ K. T: y& Y! t! L$ J$ x1 F　　可无，你真的好可爱。

　　邵谦恋恋不舍地轻啄着他柔软的唇瓣，捧着他滚烫的脸颊，眼神里盈满动情的笑意。

9 [0 ]* C2 Y; ^  g　　“可无，你让我追得好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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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双颊烫红，他的心脏还无法恢复正常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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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i% |4 \$ G7 s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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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又说对不起。”邵谦笑了，他就是爱他的单纯。轻抚着他柔细的脸，邵谦心疼地问：“你的脸是被阿胖抓伤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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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摇摇头，阿胖才不会抓他，它最听他的话了。

　　邵谦深深地望着他，随即拉着他的手往电梯方向走去。

　　“谦哥？”

　　“我们上楼，我要去修理那只该死的猫。”

　　林可无一怔，吓得退了一步。

　　“谦哥……”

　　邵谦回过头，给他一个微笑。修理猫，只是个借口而己。

8 P( p9 l/ }" K, a4 X7 K- E　　邵谦认真地对他说：“我要去跟我那伟大的母亲好好谈谈，顺便帮你跟她辞行，然后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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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l  N' j0 N  W4 V　　林可无还来不及反应，邵谦已经飞快地偷走他一个吻，直接将面红耳赤的人拉进电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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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 `0 G9 x% u, r3 G[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1-13 16:59 编辑 ]

skwstc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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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P( r1 e7 T8 r) n& V* \　　走出电梯，邵谦却回过头轻声对他说：“可无，你待在外面。”林可无微怔，邵谦却只是淡淡一笑。“我不会把门关上。”

　　他……要他听些什么？

　　大门一开，方灵显得有些错愕，随即恢复了平日的从容。“你还真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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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跟你谈一谈。”邵谦似乎也回到他一贯对她的态度，冷淡没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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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主动来找我谈，让我觉得很安慰。”方灵浅浅一笑便转身入内，邵谦跟着她走进大厅，他并没有将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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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傲慢的波斯猫不怀好意地盯着他，发出警戒的低鸣。邵谦冷冷一瞪，猫儿很快地进入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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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 y3 m  R/ ?9 r' A　　“喝点什么？”方灵前去酒柜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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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

　　方灵还是倒了一杯威士忌给他，她自己则习罐喝红酒。

5 `- c/ r: V5 d* U　　“你到卡麦登找不到人，现在又跑来我这儿找人？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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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不出可无还会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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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灵的从容优雅一点都不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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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到了，可无并不在我这里，我也找他找得很急。”

1 U1 r: c0 o- w3 c3 _　　“是吗？”邵谦回得很轻，淡淡两个字隐没在杯口。他啜了一口浓烈的醇酒，放下杯子看着她。他的眼神锐利，坦荡而直接。“我很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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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对可无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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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灵笑，“这个问题你问了我很多次，我也回答你很多遍了。”

5 K* i" S6 ?+ B. o8 H　　“我要听的是你内心真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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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谦。”方灵靠近他，温柔却也充满危险气息地启口：“难道你认为我会跟你抢男人吗？”

0 i+ E- `% w0 [- g0 q. z　　邵谦冷冷一笑，他丝亳没有动怒，只是觉得非常可笑。

' N- }' ^" ~1 H, s' h　　“你是没抢过我要的男人，因为你讨厌同性爱，你抢的都是别的女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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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C  l' m* x7 S2 E) D! i. s　　方灵的目光黯然，隐隐透着冷冽的寒芒。“如果你只想跟我谈这些，我不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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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不会想改变你，毕竟那是你自己选择的命运。但是你却一心想改变我，让我很烦。”

0 h- {$ S9 H  [4 I4 s, `/ v　　方灵终于蹙眉。

$ R1 y" z1 \) L8 A4 }　　“我的存在，对你来说一直是个负担，我从小就有自知之明，所以我离开你独立生活。而我是个同志这件事，对你来说更是一种耻辱，我也了解，所以我和你不相往来。我们互不干涉，这样很好，但是你现在为什么要来招惹我跟可无？我不明白。”

　　“你这么聪明怎会不明白。”方灵说得有些冷漠。

　　“我知道你喜欢可无。”邵谦居然笑了，笑得十分讽刺，“你不觉得你跟他年纪差太多了？”

　　“我把他当儿子来疼不对吗？”

　　“很对，因为你根本不承认我是你儿子。”

　　方灵紧蹙秀眉看着他，今天的邵谦太奇怪、太冷静了。就算她早已习惯他的冷言冷语，但在他刚失去林可无的这个时候，他会出现这般态度令她疑惑。

　　“如果……”邵谦直视她黑亮的双眸续道：“可无也是个同性爱的话，你还会把他当儿子看待吗？”

2 q6 B3 k# H1 u　　方灵一震，瞪大眼着着他。

/ Y& }2 U4 M" e1 B: R% K" y　　“你改变不了我，所以想改变可无。因为可无单纯，一旦让他喜欢你，他就会听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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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灵震愕得说不出话，她跟邵谦之间，从来就没有亲近过，但没想到事实上的距离竟是这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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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 {0 f( R$ J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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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却让她惊异地瞪大眼睛，浑身不能自制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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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个女强人，却是个失败的母亲，你什么都做得很成功，但在爱情领域中却是个白痴。其实我并没有恨你，我只是不能认同你对爱情的态度、你的拜金信仰。但是我不会干涉你，那是你的自由；同样的，我爱男人、我爱可无，那也是我的自由，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邵谦说得十分诚恳，或许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对她说话。

　　方灵却难得展现出激动的神色，她痛心地道：“你认为我干涉你？那是因为我关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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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才来关心会不会太慢了点？”他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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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灵狠狠一愣。

/ k) b* c* Z' L' I8 c9 I1 G$ W　　“当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的时候、我最需要父母关心的时候，你那时怎么不来关心我？”虽然严厉的指责，但邵谦的语气却是温和平淡的。

7 }3 a2 ]% {; Z! e3 r1 _3 Y7 g$ A- R　　他起身，带着无奈的叹息。

9 x) o5 V- D# g# P* b　　“可无已经回到我身边了，我绝对不会让他再离歼我，而他也不会再到卡麦登去了，我很感谢你对他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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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谦！”方灵叫住他，她的眼中盈满泪水，她还没来得及消化他所有的话语他就要走了，她居然觉得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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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V. r# K/ l2 P. S9 i! T! D( }　　邵谦回过头，看着她瞬间倾落的泪水，刹那间，她显得如此苍老憔悴。

( v( S% N" i6 @( }& W　　“你说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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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到可无了。”语毕，他迳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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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灵颓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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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 ~4 S+ {0 N) z　　这么快？他找到可无了，而可无随他走了？那表示，可无选择了和他一样的路了！她顿时又空了。两个男人，难道真能天长地久？她永远也不能理解，但邵谦说中了她的致命伤，她在爱情的领域中是个白痴，更是个彻底的失败者。活到这把岁数了，她始终在男人堆中打滚。

　　但那并不叫爱情！否则她不会在此刻突然间感受到那样深切的孤独，青春不再的孤独，无人相随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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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牵着林可无的手直接进入车内，摇下车窗，邵谦点了一根烟，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林可无嗅着空气中飘散的烟草味，茫然地呆望着前方寂静空荡的街景，回想着刚才听到的所有对话。其实……邵谦和他一样可怜，他忽然心疼了起来。

6 l0 k# O0 s, C  ?, A3 t　　“她是个可怜的女人……”邵谦突然这么开口说道。

　　林可无微微一怔，别过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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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v) S- F8 D; d6 Y& _1 i) x# T8 `　　“我真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的人，好好过日子。”邵谦平淡地说，启动引擎准备离开。

　　林可无只是深深地望着他，他轻声启口：“其实你很心疼她吧？”

4 }: E+ w) P/ n# N) B( @1 M　　邵谦淡淡一笑，没说什么。他转移话题说道：“饿坏了，找们去吃东西。”

2 J6 C% N' k2 [1 m4 B　　林可无想开口……罢了，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

　　“顺便带你去看医生。”邵谦微笑道。

- P2 ?1 x/ @, W8 D0 l! R4 e　　“看医生？”林可无愣了一下。

　　“检查一下有没有感染狂犬病啊！”邵谦笑着伸出手轻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林可无脸一红。“猫也会有狂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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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瓜子的都可能有吧？”

　　林可无傻傻地看着他，邵谦别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笑了出来。他那副傻傻的模样，真是可爱得教人忍不往想偷咬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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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z3 |' @  G/ E' r/ E　　“谦哥，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是开玩笑没错。我只是想看你笑而已，对不起，一点都不好笑喔？”

　　林可无静静着着他俊朗的笑容，不管邵谦的心情如何，他总是想尽办法让自己开口，不管自己有没有反应，他总是不厌其烦地跟他说话。

　　他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邵谦对他，不只是好而已，还带给他幸福！无法言喻的幸福。

2 X& q' n1 f& M) o9 H. ]$ R　　林可无看着他笑了，那是邵谦最爱的表情。他爱他这般无邪的笑容，干净澄澈得像天空中不受污染的白云，让他望之沉醉。

　　邵谦带林可无去吃了宵夜，然后直接返家。才一天没回来，林可无竟觉得像离开了好久一样。当他打开门看见阿胖从沙发上惊醒过来，抖动着它浑圆硕大的身躯向他冲来时，他露出了笑容，伸手将它抱在怀里。可爱的阿胖，他好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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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还真的只黏你呢。”邵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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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放下撒娇的阿胖，先去倒了饲料给它，还帮它换了干净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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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望着他忙碌的身影，温柔地笑了。他起身走向临窗的黑色大钢琴前，打开琴盖坐上椅子，而后悠扬动人的乐曲，如流水般地涌入他的耳里。

　　林可无伫立原地，隔着钢琴看着他低头认真地弹奏着令他陶醉的乐曲。当邵谦缓缓抬起头，与他四目交接、笑意交流，林可无的心在瞬间承接他坦荡的热情。

/ s4 @3 M0 d! a/ W# ~/ _' d8 \　　林可无走向他，带着清柔的微笑。“好好听……”

, o) @) v) ]( B; m, c+ z" e　　邵谦挪了一半的座位给他。“你的歌，我还没写好。”

　　他摇摇头，表示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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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5 X4 N- ]# u/ V% ~　　“可无，我遇到很大的瓶颈，写不出好的作品，这对我的打击很大。”邵谦轻轻以手指敲着琴键。

  n* Z5 C+ l7 n" Q9 b) Y5 A　　林可无忧心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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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一个专业作曲家写不出好歌来，他们要怎么评论我都无所谓。但是，我在乎的是我自己，是不是我的才能只有这样？是不是我的灵感已经用尽？”

　　“谦哥……”林可无轻声启口，他的手轻轻地覆上邵谦宽大的手背。

" ~; S/ G$ ^2 @. T8 W1 d　　此举让邵谦微微一怔，别过头看着那双如星子般耀动的黑眸。

　　“你不可能写不出东西来的，这是你的本能，就像你跟我说过的，除非是哑巴，否则都会说话，那是人的本能…””

　　什么时候变成他在鼓励自己了？他或许不会说太美妙的话，但只要他一开口，总是让他心动。

　　邵谦淡淡一笑，揉揉他的脑袋。“我不该消极。”

　　林可无看着他，跟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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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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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向他道谢，却让他双颊一红，该说谢谢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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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0 Q% i' w( Y6 e% G, A  ?7 {- o　　“我真的好感动……”邵谦一手将他环抱在自己臂弯里，轻吻着他柔细的发梢，那淡淡的清香，是他眷恋的味道。“你愿意接受我……愿意让我爱你。”

/ v3 y/ K) ]( x) s　　林可无只觉得双颊烫红，心跳逐渐加快。有个人这么深情地对自己说这种话，还是让他相当不适应。

  M- e8 i* P$ M: `8 L- X# j: _　　“相信我……我以后不会让你吃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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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承诺，美丽又陌生。林可无轻轻地颤抖，他怀疑自己真的如此幸运，可以得到这天赐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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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 m9 e2 O! z$ k# y# F6 @  A　　“不会让你做恶梦，不会让你掉眼泪，更不会让你跑去跳楼。”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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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抬起头看他，而他眼中迷茫的光影，闪烁在邵谦眼底，是多么动人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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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 V) o5 D1 \# G4 X　　“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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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作梦似的，他至今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生命会有如此巧妙的变化，就在他遇上这个男人之后……

　　“以后不用我提醒你要说话喔。”邵谦笑着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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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红透了脸。“我……是不是在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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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w3 l1 i2 z0 K　　邵谦笑出声来。

/ ]! H0 A; w0 }7 \# q　　“人生，本来就是梦一场。”邵谦飞快地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只要梦里不要孤单一个人就好。”邵谦抚着他柔细的脸庞，紧密地贴上他柔软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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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E7 g& N# ~. V& E　　不要说这是梦，梦醒了一切都会成空，而他们只是在这空虚人生星寻求真爱的凡人，有爱……就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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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灵从包厢里走出来，整理了一下稍嫌不整的仪容，很快地进入她的专属办公室。

　　林可无正坐在里面等她，看见她美丽的容颜有着激情未退的红潮，他不想去猜她刚才在做什么。其实这段日子在这里工作，他多少也听闻了一些风声，只是他没兴趣去揣测那些与自己无关的八卦流言。方灵对他的好，别人不懂，他却铭记在心。今晚来这里，他只是单纯的想跟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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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2 h! Y& o% h; K2 Z8 A　　“可无？”方灵看见他，先是惊喜，后是感叹。

& h6 e) g( i1 g: a3 [5 {8 |& w, E　　“我来还制服的。”林可无已经把烫好的制服整齐地摺叠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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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灵浅淡一笑。“何必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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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7 y2 G$ H5 C! g* h% K' U8 e　　“阿姨……”

　　这一声轻柔的呼唤，让方灵心头隐隐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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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林可无真心诚意地向她道歉。

  E% U, O2 c: S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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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低下头。“为我的不告而别……”

5 ~! ^% c# A% T" D, H8 S+ l　　方灵看着他，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轻握他的手。他微微一愣，抬起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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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v) T! L% C, M! }* x　　“可无，你是真心的吗？”

- W, }' z* x! ?0 S7 a1 g2 x! s　　他点火，以为她问的是他的道歉。

　　“你确定那是你要的？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他一怔，原来她指的是……他和邵谦。但是，他还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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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放开他的手，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细烟点上，林可无第一次看见她抽烟，那缕袅袅的白烟，仿佛在掩饰着她浓郁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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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完全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方灵叹道。

( ]( h4 o+ }0 ?' _2 f6 A　　他们什么也没想，只想在一起，这么简单而已。

* Z" W( g* H: q4 y% P! X- X! M8 S, n　　“可无，你长大了。”方灵轻轻一笑，“才几天没见，总觉得你变成熟了。”

& y- B% n. p) G　　是吗？他觉得自己还是一样啊。

4 R- U8 B# `* d( r* o2 v　　“很多事情并非一旦想通后就豁然开朗了。”方灵望着迷蒙的烟雾，而她的声音也像飘散在空中的幻音。

　　“但是想通的过程……好难。”林可无轻声回答她。

5 U+ J) @2 U. k　　方灵一笑，她似乎满意这个回应。

　　“我活了大半辈子，却还是厘不清很多事。为什么我不相信爱情？为什么我会把自己的人生搞成这样？为什么……我的儿子喜欢的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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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b3 ?9 T　　林可无静静地听她说。

( g, i7 @; Q  j　　“我以为小谦是在报复我、惩罚我，但事实上，我把那天他跟我说的话想了很久……其实，他是在同情我吧。”

$ H4 d3 O: b/ h　　林可无看着她，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感动又感伤。他们其实是互相关心的，只是因为观念不同、想法不一而导致交恶，但却怎么也无法抹灭那血浓于水的亲情。

7 ]9 i& d1 v1 V* c" v　　“我也想通了，我一生的青春都在追求财富，我根本不相信爱情。但是邵谦却相信爱情，而且忠于爱情。”她自嘲似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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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H$ A2 A4 d　　他可以看见她悲伤的笑容里，有着满眶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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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B- n3 @& \　　“我说我看不起同性爱，其实根本是我看不起男人。我要男人的话，一个眼神就有了，只要他有钱，我根本不需要付出我的感情……”

8 n3 W+ l8 n9 g　　她别过头来看着林可无那张纯净无瑕的脸庞。

$ Z+ v9 {9 {% }9 Z, W' }　　“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我不是像你想像中那样温柔善良的母亲，我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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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R0 S  D- t5 V9 i　　林可无望着她滚落的泪水，他为她感到心疼。他摇头，不管她在他面前佯装得多么伪善，在他心中她绝对是个可亲可敬的母亲。

　　“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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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林可无诚挚地望着她，主动地握住她的手。“我认你当干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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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N% m. B2 x　　这个请求大大地震撼了她，方灵睁大双眼，泪眼蒙胧，唇瓣发颤，他居然会提出这样教她感心动容的要求。再也忍受不住的，泪似雨落，她掩面而泣。

　　“阿姨……”林可无有些慌乱，她怎么会哭得这样伤心啊？偏偏他又如此拙于安慰人，一时之间他显得手足无措。

　　“你……为什么？”

% T) l& b: o7 B# ?4 q, l  H8 R; k* {　　林可无轻拍着她狂颤的背脊，柔声说：“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你跟谦哥都是。我从小就失去母亲，所以当我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妈妈也是这么温柔的人，那我一定会很幸福的。”
/ }+ z( a) K9 k* Q
, Z7 n: h4 h) \　　方灵抬起泪眼望着他。“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从来就不是……”
, _, r4 {5 z5 U8 y- n$ Z/ ]
' A% |+ g1 J3 a! V! ]4 w6 l9 a8 y　　“以前不是，不见得以后也不是。”林可无微笑地鼓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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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6 j/ R- N3 w9 z7 I  f　　“可无……”方灵再也忍不住地哭倒在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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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淡淡地笑了，没有抗拒，也没有恐惧，他早已走出了过去，他活出了自己。

　　“我真的……很对不起小谦……”方灵哭着说道。

- p# N# O1 W; ]8 y4 V$ Z( B　　“他没有恨过你。”林可无柔声说。

5 B+ h4 g. H! Z5 M  w2 n　　邵谦对她的失望都是过去了，他何尝愿意看她继续堕落下去？何况她年华不再，美丽的容貌能支撑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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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方灵逐渐恢复平静，直起身看着他。像天使一般纯洁的他，谁能不爱？“让我弥补过去的失职，我知道小谦从来不要求我什么，而不干涉你们，是他对我唯一的请求。”拭去眼泪，方灵终于破涕为笑。“好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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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摇摇头，原来每个人心中都压抑了很多痛苦，可以这样痛快地发泄出来是多么美好的事。这些都是邵谦让他明白的，其实悲哀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压抑的也并非只有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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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是这么平苦地活着、奋斗着、成长着，而开启心门的那个人，显得多重要！否则人就永远被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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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结束掉卡麦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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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Z$ o+ i/ t) V6 C, H- j: b　　林可无一怔，“为什么？”

* ~5 S# r# g4 a3 i; ]' L( B　　方灵淡淡一笑，“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有彻底结束这里，我才能解脱。我已经拥有别人称羡的财富了，我不想一辈子都追着钱跑。我老了，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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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林可无困惑了。“你以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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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4 F# Q) g$ j, _　　“我还不会照顾自己吗？”方灵轻轻拍抚他的手背，感激地望着蚀，“谢谢你，可无。”

　　“阿姨……”

　　“还叫我阿姨吗？你不是要认我当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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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 }4 h( M# t  V0 ~9 u　　林可无脸一红，他从来没喊过这个陌生的名词。

7 z# v2 J4 X. b1 ]; _0 V1 W　　“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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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l9 S# f; I8 L8 C+ X( T　　他的表情多么纯洁，让方灵的视线似乎又模糊了些，但她的脸上却是带着微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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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多幸运，拥有两个这么优秀的儿子。”方灵笑着、哭着、感动着。

4 Y* T# g: R& s  B　　林可无伸手为她拭去滑落的泪水，他带着羞涩的微笑，有些不自在地开了口：“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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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 }+ ^& @　　可爱的可无，善良的可无，不是邵谦救了你，而是你救了我们……方灵将他拥入怀中，紧紧抱着、呵护着。她终于觉得自己是个母亲，自己也可以是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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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离开办公室，搭着电梯到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入座，看见邵谦正抽着烟，白茫茫的烟雾掩饰了他深遽的黑眸。

　　“谦哥。”林可无靠向他，直视他精雕般的侧脸。“你哭过了吗？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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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7 P% l/ R5 y4 H4 y　　邵谦差点被烟呛到，他咳了一声，别过头看着窗外停靠成排的车阵。

' Y3 O; J) Y- f& G, s+ b5 V+ n/ \& Q　　“别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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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什么好丢脸的？他不是这样鼓励自己，眼泪并不可耻啊！林可无伸出手捧住他的脸，将他的视线投向自己。在他眼中，林可无的确看见泪水洗净的波光。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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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B6 O1 H# Y, U　　林可无突然对他说，让他的心瞬间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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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纯、善良，变得勇敢的可无，再也不是那个只想寻短的可怜孩子。

　　邵谦俯向前吻住他，他知不知道，这短短三个字，更胜千言万语，比任何安慰的话还有用。

　　“可无……可无……”吻着他的唇、他的鼻、他的脸，就算要他这样永远吻下去，他也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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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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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 e$ ?% y0 L! h, a( `　　被他的吻惹得满脸通红、心律不整的林可无，一听到他这么说，只觉得脸都快烧坏了。

　　“只有你做得到，你居然改变了她。”邵谦埋首在林可无的颈项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可无淡淡地笑了，轻轻拍抚他的背脊。“只有自己改变自己，才是最了不起的事吧？”

　　“是没错，没有人有权利去改变任何人。”邵谦看着他，“但是，人都是被动的，需要助力，你要相信自己有那份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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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0 j2 `- B　　“我不知道……”林可无红着脸，“我只是听你的话……说出想说的，做出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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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说你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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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摇头，脸红得很。

　　“所以我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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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无微怔，傻傻地看着他。

2 S; a3 A- _/ E4 K; |　　“你再这么脸红下去就熟了。”邵谦终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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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4 V% V$ D: F) n: N5 U  F　　除了脸红还是脸红，邵谦眷恋地吻了又吻。他的心释怀了，几乎要飞扬起来，因为身边有林可无这个天使带着他飞向净洁的天空，不受污染的天空，多美妙、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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