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装神弄鬼》 BY 慕秋 【完结】

skwstc

7 _/ a0 B+ b' p9 s( g0 D
) ?1 Y# Y& x4 }$ L! R3 d装神弄鬼BY慕秋
6 g' E2 O+ o* @# @6 P" R4 |  a& b9 l
& m) e! ^* x/ n* i$ O简介


$ A. J" U6 {$ ?. d) z) z　　人怕出名猪怕肥！端木怀晨一身绝佳医术与除灵术，避居深山，鲜少见人。不过偶

尔下山采个药，就接到马背上掉下来的“礼物”──怀里这个孱弱少年，不但刚被抛弃，
3 ~2 B- x* A% F
2 f3 o0 o0 B1 H" ]4 L2 p6 R还惨遭毁容！教他怎能不伸出援手……什么？治病还得陪病人赏花灯？再加上这小子动
& L/ {, z+ r% b8 E- I
不动就搭肩、搂腰……虽说，他是挺喜欢这种被偷袭的感觉啦，不过，他的身分特殊
+ j$ p5 [, V; E1 B
啊……

　　尽管姣好面容被毁，但是装可怜、博同情始终是聂甄衣的强项。呵，这个温柔和善
! A/ K6 c3 G6 p, k" Q$ W( F; _
的大夫看起来挺好骗，拐来帮自己治病兼作伴也不错。咦，用吻来治“情蛊”？这大夫开

的药方，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他──欣然接受……嗄？在被他又抱又亲之后，这大夫
! R/ v" ^4 t  R! a
竟然还想溜？看来，得施展泪眼攻势了……哼，管他仙体凡体，先弄到手再说！
8 G# o/ B% ~( p/ e' n
1 n. ?) ~& [+ f' x, s: m


0 g+ X8 k3 x  |# Y, M# d
* V4 F* L+ k& H2 f8 D8 c9 L
/ f& G4 p& T% _- _) B3 L% n1 J! C
+ i' `$ p9 d8 \% l2 Q[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3 编辑 ]

skwstc

第一章
* v* C9 p6 v- }! c: {1 F! X


- y: Q% h3 a  t  P: J. z　　偌大的厅堂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瞅着那名穿着华贵衣饰，却跪在地上的人。

　　高大健硕的身影、冷静刚毅的脸庞，与浑身散发的傲骨气息，无法想像这样出众的人会有示弱的一天。
9 u; p! Q1 O7 m8 D  ]2 a
　　而今，他却是扎扎实实地跪了下去，额伏地。“拜托您。”

- U: k/ O4 X5 v6 e8 l) }　　被他拜托的人，八十来岁，高坐在厅堂上，一身素色灰衣显露出质朴节俭，想来不能用凡俗之物打动他；唯一尊贵的，只有他手中那一根紫红的镶石手杖，看得出其尊荣的身份。
' R1 M4 s6 \2 p0 \
3 @$ o' X8 W  Z  Q( H　　老人就这样静默地坐在厅堂上，面对如此诚恳的请托，他那充满皱纹的眉峰，却连抬也没抬一下。

　　老人云淡风轻地道：“抱歉，老朽无法做到。”

6 Z4 ?" _7 h1 `) I4 o　　“连您都无法做到，还有谁能？”站在一旁的人语气激昂，他长得与跪地的那人有七分像，但眉宇间的怒气却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
3 v% s- Y3 ]. U: X9 @
( O2 ~5 @+ @2 e; Y　　“这就不是老朽能知道的了。”老人家轻吐着气，平静冷淡地说：“阿福，送贵客。”

0 w" T, ^& h: {( P　　“你！”他怒叫着。
$ z# a4 @0 M* m
+ i9 e5 ?; d3 I　　“住嘴，甄澄。”依旧跪着的男人叱了一声。

8 c& x; @8 h% U5 R　　聂甄庆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人，哑着声问：“您真的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忙？”

　　“不是不帮，老朽是无能为力。”老人没有一点动摇的倾向。
- w! X8 N5 r& J% w
" q! w8 \7 B& ~+ M% @/ U' V; X　　“若您也无能为力，放眼天下还有谁有此本事？”聂甄庆问得不愠不火。

$ B' z4 o+ f3 V& c2 v　　“你太看得起我了，老朽徒会一些骗人的把戏，登不上大雅之堂。”老人的目光熠熠发亮，看得出不移的坚定。“聂家财大势大，想必很快就能找到良医来诊治幼弟，不用迁就于小小的除灵世家。”

　　在一旁听着的聂甄澄气愤地啐了口。

! f. C8 Z# U3 V7 z. U8 n9 o4 U　　要不是非得要来求他们，他们会来受这鸟气？

/ y$ }" k4 j( Z# d　　想他们聂家在江南富庶之地，可是地方上的首富。大哥生意手段高，在商场上无往不利；二姐嫁给了皇帝，现在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多少人巴着他们聂家不放，就只有除灵世家不给脸。
1 r3 F) q1 b% x" }+ O% O) j, y
% v) b; W6 c8 D& h( g3 |　　看着心坚定如盘石的老人，一向以冷面著称的聂甄庆不禁心急了起来，反而是一旁从未开口的少年缓缓地出声。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不强求了。”说话的少年脸上带着温温的笑容，身上穿着的是珍贵的孔雀纹锦衣，但他脸上的疤却因为笑而益发狰狞。
( ~' I# `* K& n' [" a3 [# S  l
# B- `* O; E6 o) U  `* ^. T　　很明显看得出来，他脸上的伤是人为的，数十道疤像是蜈蚣般爬满了脸，初见他的人没有不吃惊的，而家中新来的奴仆为此吓晕的也有，但他丝毫不以为意，恭敬地行一个礼，坚定地往门外走去；只是那一跛一跛的脚步，却更凸显了他的缺陷。

7 |. U# ^) P$ V: |0 I! j# v1 _　　“这怎么可以！甄衣。”聂甄澄怒呼着。
6 x+ a4 T0 B, q; p0 }
! y) @) z8 N& U# ]0 u$ p　　“告辞了。”聂甄庆起身拱手，然后长叹一声离开。
6 x# B! E, M+ @# T
　　“大哥！”聂甄澄忿忿地赶上抓住两人的手，“我们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那甄衣的病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拖着这身病、这身残疾过一生！
  i) P9 x: {' {: d- D  |+ l9 l) o
　　四弟出生时，身子骨就较弱，所以他一直都是他们家最宠溺的孩子。就在他五岁时来了个江湖术士，说什么四弟在十八岁时会有大劫。
" Z' j: k$ q9 G5 w
5 ^5 q- A; P, @1 D" I　　他们本来是不信这套的，但前阵子四弟出门礼佛，却去了十天都未见踪影，最后竟是一身残疾的被人扛回来！

　　请了御医，用尽办法，却连淡化他脸上的疤痕、治愈脚伤这等小事都办不到；不得已之下，贵妃二姐请回国师替他一看，才知道是恶鬼缠身，除非先除了鬼再来医病，才有可能治愈。

　　而说到除鬼，那就得首推江湖上神出鬼没、却不近人情的除灵世家。
! |  Y. M# r- R7 ?/ L% a
　　朝廷三番两次派人寻访，想要求得一仙士来为朝廷效力，却屡屡碰钉子。除灵世家连国师这等尊贵的地位也不屑一顾，他们只在人迹罕至的贺灵山中独自生活，平日不跟江湖中人打交道。

+ V- L5 Z2 c. Q' K3 D　　放眼近百年来，也唯有武林盟主的白杉庄曾请动除灵世家一次；而聂家正是靠着与白杉庄的关系，才勉强打听到除灵世家的所在处。
; |6 ^" t# ?. @# }+ n
　　没想到，颇富盛名的除灵世家，真是如此冷酷无情！

9 H% E8 z2 I- T2 I, I% [# ~* x　　“没关系的，三哥，这都是甄衣的命。”聂甄衣敛下眸光，倒是很认命。
: Z4 r( d* b- X' Y
0 @% J8 X' a: h( g2 N　　“什么命？我天生就不信那什么命的！”聂甄澄气呼呼地说。
: n8 _+ Z  }2 u
　　这时，一个驼背的老人悄悄地接近他们，压低音量道：“我有办法救他。”

  R$ w; e7 Q0 g( o$ M% N' z　　“你是什么人？你……”
' b3 E* E2 p8 p" Z7 b
: Z! g7 s  }0 f) S　　“嘘！”那人约莫五十来岁，“想要救他，就到落日山去求端木怀尘，这是你们剩下的唯一机会。”
* A% n2 P& c$ W  S0 v" |# D4 l
) [6 @, I$ E9 B# s　　说完这话，他不多作停留地离开。
( v" H1 @" D  k- m/ e- |7 P
1 {, s3 w* l7 L# m8 b5 Z　　“端木怀尘……”聂甄澄倾着头思考，“怪哉，这名字好像听过。”

+ a  Q9 c% T& P! Q　　先不管刚刚行径诡异的那人，他对这名字感到耳熟。

　　“你当然听过，他的名声跟除灵世家一样响亮。”聂甄庆淡淡地道。
2 f  }' y4 b3 O* f; V2 p1 _
　　这时聂甄澄才反应过来，吃惊地道：“该不会是那粗犷的臭人吧？那怎么可以！小衣受不了的！”
+ J  J) s, ?" m
　　人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的就是端木怀尘这人。

　　除灵世家中的人一向神秘难测，偏就端木怀尘声名大噪，但有名的是他的好色无耻！

　　身为除灵世家的嫡长子，他的本事是不错，有一身绝佳的医术与除灵术，但他长得粗犷丑陋，貌可比钟馗。

　　人长得丑乖乖待在家不出来吓人也就罢，偏偏他又爱好美色佳人，只要是美女上门求医问卜，他就想尽办法轻薄，若无法得逞，就把人给轰出门去，拒绝医治。
3 w& Z0 F+ T% z4 ]3 A/ }- C; ~3 h$ n/ o
/ P3 {: l  P1 g# D$ X　　总之，端木怀尘在江湖上是个恶名昭彰的家伙！他还想过阵子要好好整治他呢，没想到他躲到落日山去了。

* W$ u4 E  `6 F* s　　“我没关系的。”聂甄衣坚定无惧地说：“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和残疾，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 k4 {8 x/ r, Q2 L
　　聂甄庆皱起刚毅的眉，他心里是很高兴，四弟终于下定决心要治好一身的病，但四弟之前总是不把自己日渐虚弱的身子当一回事，突然如此大的转变，要他不起疑心也难。
( t& I7 \3 s! ~* h3 m3 V: \
9 c: ]1 R) u" m: j; T- g1 G+ @　　“我不答应！怎么可以让那个臭人来医治甄衣。”聂甄澄气愤地开口驳斥。
) Y% Z0 f0 [* o
　　“三哥，让端木怀尘来医治我，也未尝不好？”看着三哥极不认同的神情，聂甄衣开口缓颊，“他集一流的医术与除灵术于一身，其实我不大相信恶鬼缠身这说法，说不定他能藉着好医术治愈我的病。”

2 j$ `' i  Q7 b8 Q& ~( p　　“好吧，既然甄衣如此坚定，那我们今日稍作休息，明日就出发到落日山去。”聂甄庆做出决定。
( f( i8 x  U% j: B* r) J5 Z: d
　　见大哥都这么说了，聂甄澄再怎么不高兴也得同意。
+ h- w4 t# \7 |# D5 v1 ~
　　“我觉得不妥。”骑在马背上的男子淡淡地说，眉宇间的忧愁未减。

　　“怎说？”聂甄庆稍稍地停下挥鞭的动作。

- N% c9 b$ Q- x　　三个人连赶了十几天的山路，在蜿蜒的山道中，一次次的迷路，一次次地找到方向，而山道尤其难走，连一向健壮的聂甄庆都显露了疲态，但他身边的俊秀男子却一点倦意也没有。
% Z( ^' A8 D+ u
3 U7 C) s, l: X( q　　“把甄衣交到一个风评如此恶劣的男人手上，要我怎么放心？”白羿轻柔地说，望着前头正吃力骑着马的聂甄衣，担忧地颦起细眉。

　　也不知道甄衣那浑身不妥协的骨气是打哪儿来的，明明很勉强却不肯说，让人看了就心疼。

- g  q8 i& N; A　　“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 l1 `0 W2 \9 [8 L
9 G: [7 Y( l# h( s8 ]　　白羿正是武林盟主的独子，而他们也是凭藉着他才找得到除灵世家。

- B+ a3 s5 l; Q! @# w6 ^8 B- l. o7 e　　“唉！我真希望老天长些眼，不要再让善良的甄衣如此的多难。”

　　“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

. v  T5 j, H) ]) e　　聂甄庆正想劝下好友那紧颦的眉峰，却看见前头的四弟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他想要开口提醒，就见他受不住地掉了下来。
5 Q% O- f1 B  A* n2 {
　　“甄衣！”

　　虽然马的速度不快，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可以说是漫步了，但他还是忧心忡忡地想要飞身救他，却没想到他跌下来正好压到一个倒霉鬼。

2 w5 O( R2 H0 [7 Q. E　　一阵头昏眼花，聂甄衣才勉强睁开眼，看着被他压坏的草药及……人。

　　“对不起，你没事吧？”他慌张地想要扶起对方，但那人却在看清他的脸时瞠圆了眼，他才迟钝地想起自己一身的残疾与吓人的面孔。

( G2 k! K4 t; _) A" K　　他倏然放开他的手，敛下眸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6 \7 b( ^7 N: k2 Q
5 f+ Y$ G' E/ R3 i% G　　“你的脸……”那人的声音温和有礼，全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6 J/ m1 }9 x; e0 x( ]5 D2 H
　　“吓着你了吧？真的很对不起。”他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丑疤，但不代表他愿意用这张脸吓人。
7 w+ F. t3 I7 B# y+ Z1 s
　　“吓着倒是没有。”那人温柔地笑，“只是有些惊讶。”
# q9 J; P' f9 Q/ b8 W
　　聂甄衣怔住，自从他出事后，第一次有人说没被自己的脸给吓着，他不禁抬起头来看对方。
$ J0 m0 s1 f! P" b; R" B: Z" F
: ^8 L4 A6 P1 |% E　　这人有着俊秀的五官、明亮光灿的星眸、唇微弯的笑意、温和谦顺的风度，与卓尔出尘的气质，立刻就赢得了他的好感。
; `& l9 N. s* Y
　　“谢谢你。”聂甄衣不自觉地说出这话，眼眶泛泪。
. b9 U" p1 P+ J) z7 o
　　“你怎么……”那人欲言又止。

5 W2 k& \* a7 R4 j　　“甄衣，你没事吧？”白羿跟聂甄庆急忙地赶来。
# g$ e* P# D; I, p5 U5 z( p1 k- R& d! p
　　聂甄衣快速地抹去眼泪，像是湮灭刚刚失态的证据，漾开纯净的笑容说：“放心，我一点事也没有。”

　　“你这孩子，真是吓死我了。”白羿松了口气，这才对那名男子望去，他吃惊地想，没想到这荒野中也有如此俊雅飘逸的男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名男子，总之他的气度……像是谪仙。
! r9 g% J9 Y" P6 y4 }
　　“谢谢你的搭救。”聂甄庆拱手为礼。
9 r2 i# f8 s- b/ z# p+ F8 Y
　　那人不以为意地挥手，开着轻松的玩笑，“我只不过以身做肉垫也叫搭救？”
0 Y0 [, ^& `* N( Z; `; {: M
; k8 b: y( j; d  O( T　　这打趣的话让聂甄衣的脸悄悄地红了。
/ U: ^4 E5 G( D3 o3 ?4 B
　　看着纤细少年的可爱模样，那人又是一抹淡笑，背起地上的竹篓，“这路是往落日山的方向，你们如此急着赶路是要去哪里？”

　　“我们正是要赶去落日山，只是山路蜿蜒，已经迷路了好几天。”白羿说道，对眼前这彬彬有礼的男人颇有好感。

　　“落日山？正巧落日山我熟得很，我可以带路。”

' B1 c5 y$ N6 n7 s0 l! ^: m3 H　　“真的？”白羿喜出望外，他已经不想再多走冤枉路了。

! j# I" d# f3 p3 F! ~/ }　　“但你们只有三匹马，其中一匹只怕累得跑不动了，而我也没马。”那人明白地指出。

* w( d- x" R: D" I　　白羿看着自己在市集随意买来的马，知道他所言不假，“不如我跟你……”

% |  K- ^/ n- u* F$ S! }3 r　　“那劳烦您跟四弟甄衣共乘一骑。”聂甄庆快速地打断白羿的话，他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但他心里总有些莫名的不愿，不愿白羿与其它男人共乘一骑。
0 K* l( G/ o# H4 c! N
. U1 x, I% O; g* t& d　　那人望了望聂甄衣，然后微笑地点头，“好，就这么办。”
, {) K1 u9 c6 b' z6 `- g
6 d9 v8 n* e9 A, @' m$ f　　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白羿与聂甄庆都吓了一跳，自从四弟毁了容之后，从没有生人愿意靠近他三步之内。

5 _4 Z% A' @  [　　那人拉着聂甄衣上马，然后徐徐地在前头带路。
5 y$ h, a7 D5 {
( f9 p& {. M" F5 `3 K& _- P5 C　　突然跟一个陌生人同骑，聂甄衣背打直坐得僵硬。

　　感觉到前方的人不自然的坐姿，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连骑在他们后面的白羿都觉得莫名其妙。
7 u( B& ^* J* q! d
　　“你、你笑什么？”聂甄衣羞恼得连耳根都红了。
, b* }  z$ o# J* H, M
; P# C: ~$ ^! D　　“如此拘谨你不累？”那人淡淡地说，话中带着笑意。

8 b+ I& C- U! Y/ q　　“我……”聂甄衣本来要反唇相稽，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幼稚的行为，他低着头，看着自己一身的残缺，“你是第一个接近我不逃跑的人。”

　　“喔？所以你就是因此而热泪盈眶？”那人笑着问，指的是一见面的时候。
3 G4 z3 M& N& x! |7 W+ a9 `" w
　　“哪有！”聂甄衣被堵得恼羞成怒，忿忿地回嘴。
" f8 r; i" s" g4 \
　　“一个人丑陋与否，不在于他的长相，而在于他的心。”
0 @, y$ a/ b1 n# r! V
　　聂甄衣听见这话，本来想直觉嘲讽好听话谁都会说，可一想到刚刚他见到自己时，脸上并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他顿时静默了。
2 h( }: K% n* E- f* o* }2 r: \
5 ?0 b6 m3 e% B/ L$ G　　这人给他干净素雅的感觉，就像跟白羿在一起时，那种不需拘束的感觉。
% F7 M7 X3 t: Z
5 Q5 r6 d& r& k7 ^$ Y+ _　　“我觉得不妥。”
# m' S1 \8 u/ e
% y- A6 {* b% A& }' _3 M　　这话让聂甄庆停下了喂马的动作，先是望了望那跳跃夜火前成双的身影，然后才收回目光，看着坐在石上苦思的人。
9 {8 c! R: }5 D
　　夜深了，他们一行人不得已在这荒郊野岭休憩，他与白羿喂马，并打理明天要上路的琐事，而聂甄衣他们则是负责煮晚膳。
; v& j0 s: k. ]+ J7 p0 T  b3 P
  a2 z, W' G7 @& k! K$ P　　“又怎么了？”聂甄庆不解地问。
* w9 ^. A: G$ k; k% e9 b2 h
　　他以为他们已经达成共识──让端木怀尘来医治甄衣，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白羿看着跟聂甄衣有说有笑、在烹煮晚膳的男人，轻轻地颦起眉。

2 X% s: e$ k$ l( D　　“我们是不是太信任他了？竟连他的名字也没问就让他跟随。”

　　闻言，聂甄庆怔愣了下，没想到他们竟然忽略了这件事。
8 u6 a$ h- u& |+ Y( y
" z, U8 h# F: m% f; P1 \　　他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谁知道看见那男人和煦的笑容，他竟然没起一丝警觉心。

, u( K6 t; K2 O* @6 o: y* @　　“还有，你说我们到落日山还要多久？”白羿继续问。
* ^& t7 p  \/ w5 c8 F6 [
　　“少说二日。”
: p& y9 I& ]" r0 m
3 Q$ \  ~9 b' \* o# Q; T　　“那人说他是落日山的居民，可他没乘马，身上也没包袱、没准备干粮，就走到离落日山如此遥远的地方，岂不奇怪？”
! O5 f: @" `2 c' C% Q, H9 f
  f  V8 ^& w' A1 K; K　　“会不会是他轻功了得？”终于听出问题的症结，聂甄庆放下手中的工作，专心地思考。

: D2 D' a+ e: b  |8 K! `  H! u+ G　　“不。”白羿摇头，“我刚刚试过他，他一点武功也不会。”
2 V, l9 r% |" @$ w8 `& X8 D
　　一听到这话，聂甄庆皱眉头，把马拴紧，回到四弟的身边。

# T% w2 k" X( Q9 q/ e4 {　　“敝姓聂，还未请教兄台您如何称呼？”虽然现在才问这个有点本末倒置，但经白羿的提醒，他不得不防。
) k3 A5 e7 |3 o( m4 n
3 _& j- K) `" k, M　　那人愣了愣，露出尴尬的笑容，显现出拘泥不自然的神情。
4 z3 |- V" @- [& b. h
　　“出外靠朋友，这虚名不是太重要。”
3 k, v7 w$ s# d+ Q  s
　　“若我执意要知道？”聂甄庆不放过地说。

) V! B& J: y1 `　　闻言，那人立刻露出为难的神情。

　　似乎知道大哥的用意，聂甄衣蹙起眉，帮腔地说，“大哥，我也觉得……”

$ U# L0 `( }7 p! Q8 S& P. r2 Y　　“甄衣，你别开口。”聂甄庆冷下脸，为了他亲人的安危，他一定要问出这个人的来历。若这个人真有恶意，却有一副如此悠朗、轻而易举就让人卸下心防的笑容，岂不可怕至极！

　　看着对方执意要知道的模样，那人幽叹了口气，带点认命的口气道：“在下姓端木，名怀尘。”
+ U! Z; a& p/ n! N' N$ \
　　听到他报出名号，三人立刻吃惊地望向他。
, X9 f! D% _* R% g
( I5 _. a) f# M" Z; h6 [* }! V　　端木怀尘！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j$ J6 {8 J+ z/ C
　　“除灵世家跟你是什么关系？”白羿忍不住追问。
* e. B! {# L' L5 r# m& D
0 ^! H$ v' k3 Q2 r- T　　闻言，端木怀尘又一愣，然后苦笑，“没想到你们是江湖人士。”他悠然起身，“我的确是除灵世家的继承人，既然你们听过我在江湖上的恶名，想必也不愿意与我同行，我就此告辞。”他作揖就想离开。

　　但好不容易找到他，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地让他离开！
% H3 c% v2 S+ o8 T
　　聂甄衣抓住他的衣袖，眼中透露出急切与坚定的神采。
2 _0 J, Z% H' L# S' t" m- K
7 K- G! F5 }( `8 C# X' H6 M! k; l  [) k　　端木怀尘哑然，从他们见面到现在，这少年一直都是彬彬有礼。
: ]2 @4 @4 ?0 R9 v7 m
　　白羿赶紧笑着拦住他，“我们都知道传言不可尽信，更何况我们此行正是要找端木公子帮忙的。”
( E% B  A& \) s$ h
　　“找我的？”端木怀尘似乎很惊讶，没想到如此的巧合，“找我意欲何为？”

　　他从不涉及江湖纷争。

　　“请您一定要医治我四弟的病。”说着，聂甄庆就这样跪了下去。

　　端木怀尘惊讶地微退了一步。“请你不要这样！”

　　“我求您。”聂甄庆的态度诚恳。
! p) d/ Y( j: R
　　一旁的聂甄衣见状也毫不犹豫地跪下磕头，“我也求求您了。”
* w4 C% x% D5 `9 z% I2 n# M! h$ a' O
7 t1 @/ N, `# J; A, O# N　　端木怀尘惊讶地倒抽了口气，“你们……”
' G$ V' n" f8 G* x9 a, k- W: q* X
) g! L3 G  z. B9 _　　“端木大夫，其实我之前很也不放心把甄衣交到您手上，但见了您的人后，我相信江湖传言不可尽信，难道您真的因为甄衣不够美貌而不愿意医治他？”白羿也搭话。
! Y& p3 m' _2 q, G- D# F7 ~
　　看着三双恳求的目光，端木怀尘突然觉得头很痛，身为医者，他自然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但他有他谨守的承诺。
+ u/ ~+ ]4 D6 V! A, Q
/ L$ N; ^: b! ^+ S# v　　“不是我不救，而是适才我略探过令弟的脉搏，他身子长年虚寒，不适合在终日冷凉的落日山求医，而我已经起过誓，终生不离开落日山百里之遥。”他深吸口气，狠下心拒绝，“请你们另觅良医。”

1 H1 b2 {( N* B& f" N! _　　“端木大夫，请您务必救我四弟一命，即使要我散尽家财，我也愿意！”聂甄庆听他刚刚一探脉，就能知道四弟长年为体寒所苦，是极开心，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着急。
5 a8 M4 E. u; ~- `/ _3 F
　　“可惜在下不是爱财之人。”端木怀尘断然地拒绝。

　　“您不答应，我就在此长跪不起！”聂甄庆豁了出去，即使知道这样威胁很卑鄙，但他就是赌，赌端木怀尘的仁心医德。

　　“就算你跪到死，我也不会改变心意的。”被如此恐吓，端木怀尘再好的修养也被磨光，他咬着牙离开。


2 s; w6 o6 x& k6 n* D
  
- P4 O" R- I9 s! D
[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2 编辑 ]

skwstc

9 T& q6 f: S( N: }4 k- Q第二章
1 H( H# g7 W# g* F: ~$ a& u9 j7 i


　　端木怀尘眺望着这难得一见的山中湖景，随着夜风吹来，衣袂飘飘，仿若一个遗世仙人，但他却不是无忧的。

4 w! m+ S( g0 O0 O/ \* J　　才刚长叹了口气，他就听见身后传出脚步声，一转身，竟是刚刚让他颇有好感的少年。
1 }2 t0 Z% E& A4 ?! j
" t6 y5 B0 J) O0 q' A　　他盯着那仿佛快滴出水的双眸，然后淡淡地开口：“我不是说过，人最重要的是心不是外表，为何你还执着于此？”
& [" U! _/ J+ Q% m7 O4 p
　　“我自有我的原因。”聂甄衣目光坚定。
4 o+ k6 Q9 I# I. \  E9 I
　　“什么原因？”本来就对这少年含蓄可人的模样颇有好感，一向能少一事则少一事的端木怀尘破天荒地追问。

. N3 N5 D  |* x2 t　　聂甄衣先是静默一会儿，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我喜欢男人。”
: ]' ?6 c2 p$ f1 ^
3 m& S7 s( q8 P5 g4 a5 E0 I4 t: ~　　端木怀尘瞪圆了眼，被这话吓得十足十。

3 E  t( J2 O5 L; q9 Q0 o  s* ?　　“而且我爱的人，还是我们聂家的死对头。”
8 H4 q- N8 ], c7 u
　　听到这儿，端木怀尘有些后悔询问原因，但是看着聂甄衣脸上的淡愁，他若打断似乎不大礼貌；就在迟疑的当下，聂甄衣转头看向他。

& r8 S4 ?/ S" u: U2 p9 V　　聂甄衣一双雪亮的眼睛甚是迷人，唇边浮着笑，有些顽皮地问：“你听过江南的聂家吗？”

　　端木怀尘愣了下，直觉地回答：“当然，江南聂家可是……莫非你们是江南聂家的人？”

　　实在太令他吃惊了，富可敌国的聂家人怎么会找他找到这乡间僻壤来？

　　“顺便告诉你，刚刚你说就算他跪到死，你也不会改变心意的人，就是江南聂家的主事人。”
: @$ I2 u+ }/ C
7 }8 @3 z- j: c6 t' s  r- d　　端木怀尘顿时觉得眼前眩了下，要不是他身子强壮，可能会承受不住刺激。
0 M! Z+ w0 @5 G
　　“而我爱的人……”聂甄衣想起了那英俊刚毅的脸、器宇轩昂的眉、意气风发的笑容与宽阔的胸膛……

　　“是江北的马家。”端木怀尘兀自帮他接下去，既然他说他爱的人是他们聂家的世仇，那必定就是指马家了。
1 Q1 R) C  w" [; ~8 b  n( j
4 h' C% Z4 }, V, {; x, I　　虽然马家的财势、权势都无法与聂家相提并论，但两家不合却是自古便存在。

　　“看来我们两家的糗事，果然是闹得天下尽知。”聂甄衣轻柔地叹了口气，“我爱的人是马家的嫡长子。”
: _3 e( \; V# u! p7 K
3 G7 \- V4 c9 E# w) Y2 i- ]　　听到这儿，端木怀尘不得不长吁口气，藉以压压惊。
: y$ g3 `% q* p0 e' f8 ?$ j
: O4 u* a; o/ E$ Q  |6 Y　　他以一种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着这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他不懂，这少年怎么能够把他不到二十年的生活过得如此精采刺激？

5 d, @! c4 {) H% Y　　沉默持续了很久，就在端木怀尘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却又缓缓地开口。

　　“可我这伤也是拜他所赐。他派人来追杀我，只因为……”他咬着唇，忍着眼中的伤痛，“只因为他要娶塞外第一美人。”
6 M  |* F; E( o8 f- \- |; J
　　端木怀尘眉宇深锁。
7 x; l  H  H( a% v1 ]/ [; J& n, _
7 l/ V8 w% h# B3 C( L( y　　他最厌恶变心的人，虽然眼前的人爱的是男人，但在你情我愿下，先变心已是不对，竟然还做出这样天理不容之事。

/ @/ ~: y6 ^! l8 c* v- @% R　　“那天他约我，我以礼佛的名义溜出去跟他见面，可是他却安排了数十名杀手伏击，他不想置我于死地，我死，会让马家付出太大的代价，他只想要把我弄得半死不活，要我知道我有缺陷根本配不上他，要我知道我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聂甄衣的目光隐隐含着泪。
: t6 i  N1 K6 d3 y# j1 J6 u
　　“这未免也过分了些。那你哥怎么说？”端木怀尘沉吟着。

　　聂甄衣停顿了一下，要自己稳定心性，泄露了太多情绪让他乱了心。“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之前的事都闭口不言，我哥甚至连我爱男人都不知道。”
7 t% ?9 S5 F* B( _1 d
9 T4 A' }# E  y4 n　　他目光的悲痛让端木怀尘震了下，但他随即想到一个更严重的事情。

　　他咬着牙问出最重要的问题：“也就是说，这件事只有我和你知道？”千万不要是他所想的！
% _; b# q5 q& m+ Z! J7 x$ q
' B% \+ F8 G1 _( I9 A　　聂甄衣点头，然后又跪了下去，“所以我请求您帮我，我不信什么恶鬼缠身那一套，我知道您的医术同样出色，希望您能帮我医治好这一身的残疾。我要勇敢地站在他面前，带着真正爱我的人一同正视他。”
! M( E  \+ l; ^4 M) `' u3 ~. }
　　语毕，他大动作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又自动爬了起来，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跛着脚不发一语的离开。

　　良久后，端木怀尘忍着怒气，看着幽静的湖水，忿忿然地吐出几个字──

　　“竟然算计我！”
) N7 e, P. y5 _  l7 e. m' O4 u% m( n
　　一跛一跛回到白羿身边的聂甄衣悄悄地吐个舌，对白羿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

! w0 ?' _9 O+ C2 e. J　　“他同意了？”白羿搂着他问，他就知道聂甄衣出马，一定搞得定。

　　“这我可不知道。”聂甄衣耸耸肩，轻松地说。
) T3 G, a0 g8 K, [: c  f
: W) u+ K6 A: R2 {5 _　　“少来了，你出马哪有什么事搞不定？”聂甄衣看起来是羞怯无害，但算计起人可是不眨眼的。
8 d( \/ `2 {' b) K; I) {+ e
　　他最常用他的孱弱让敌人卸下心防，最后答应割地赔款的条约。
% {" Z7 i. _* R# c! `: `/ W
　　而那个男人，从他们见面的第一眼，白羿跟聂甄衣就知道他是他们要找的人，别的不说，先说散落在地上的草药，就泄露了他是大夫的身份，而且又出现在这通往落日山的荒野中，加上他对落日山的环境很熟，无疑增加了他就是端木怀尘的可能性。唯一被瞒在鼓里的，大概只有聂甄庆了。

: q, r" o1 O! a9 ^+ E. H　　所以他利用机会，让聂甄衣跟他同骑，让聂甄衣有机会化解他的防卫心。

　　“其实我也不想那样对他，他是好人。”
6 R% w" |' r# P* _$ ~9 p; j
　　这话聂甄衣说得真切，端木怀尘的确是从他残废之后，第一个这样温柔待他的人，所以与他相处时，他泛起的羞怯红晕不假，但他不能因为同情就放过他。

　　“放心，等他把你医治好，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他的。”白羿扬起眉，笑看着那忿忿踱着脚步回来的身影。
" _5 n$ W# E3 \" w: a, _
9 z4 i. P7 G) X( u( z　　“好，我答应。”端木怀尘没好脸色。
5 G( x4 @/ ^9 E# Z3 F+ ?
　　“那太好了。”到此时，白羿也懒得再说些感激的话，“我们一定不会亏待端木大夫的。”
7 c( i# x6 l. j4 Y% v9 |) K$ M
　　端木怀尘没好气地看着他，“别应得太早，我有两个条件。”

　　“请说。”聂甄衣望着他诚挚地道。

　　“第一，对内对外都要对我的身份保密。”
  H- i6 P# b7 f, l
6 {! C: O$ _* S8 q4 M　　这是前车之鉴，他不想弄得江湖人成批的来追杀他这有臭名的黑心大夫。

　　“没问题，第二呢？”聂甄衣毫不考虑地就答应下来。

. C. F' z8 ~" y% ]( n& H) W! o3 t　　“第二，我要宅里最幽僻的环境，最好有密林绿树。”
% i6 c( _) z* M2 Z; I
' |. ^7 N( a) w: w% D　　聂甄衣愣了下，看了白羿一眼后噗哧笑了出来，“这更没问题，白大哥本来就喜欢绿树成荫，大哥为了讨他欢心，我们宅里处处幽境。”

　　“讨他欢心”这几个字眼，让白羿微微红了脸，低着头喃道：“我……我去扶那笨蛋起来，也不知道他要跪多久。”

　　语毕，他赶紧走开。
  n9 U) F. E: p; O
　　“他……”端木怀尘有话欲问，却看见不知何时手臂上挂了一只小手。

　　“你生我的气吗？”

　　聂甄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虽然知道脸上的疤痕只会让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更恐怖，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眼前的人，相信端木怀尘不会用厌恶的眼光看他。
% `4 _( z3 ]$ q8 Q- x4 E. _, s
1 g  q# f% Z3 I( f! A) {$ x& Q$ h　　“气！你竟然利用我的同情心设计我！”

　　知晓来龙去脉后，他怎么可能忍心袖手旁观，让一个无辜的人默默垂泪，让一个可恶至极的人如意娶进美娇娘。

, D6 D8 K' J3 k' @& K+ |9 J2 g　　他懊恼极了，他根本不应该听那些话的！

/ [, r. d8 e- u. ~1 d! G4 N1 \9 V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秋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注）

6 J: C+ I; A% ~! s　　历代文人歌颂着江南的美好，然而不到一趟江南，端木怀尘还真不知道那诗人文中的美词丽句是怎么来的！

6 i3 ]! ~6 K2 Y6 C　　他随着三人在船上摇荡了好几天，晃到连他这个大夫都快大喊吃不消时，他们上了岸。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江南的首富之家──聂府。

　　吃惊地看着聂府镂簋朱红的摆设与布局，若说江南的美景让他流连，那聂府的雕工定是让他惊叹。

　　一进聂府大门，就有个布置雅致的小花园，石山花草的点缀，散发着优闲与气派，大厅里高悬的百鸟祥瑞图更添显其富贵。

# c" e5 v- K* a- [　　闲坐在厅堂上，端木怀尘小心翼翼地握着石杯，杯中散发香气的御用茶，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只见他轻抚着温润的石杯，惊叹着这只石杯的美丽。

　　本来朴实无华的石杯，竟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双飞蝴蝶。

　　“你心动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

5 G! ]5 S' ~7 n( I$ U4 k: o　　“何来心动之说？”放下石杯，端木怀尘不解地问。
6 H) f$ Q! N& w( K2 _8 y
　　会用这样灵动的语调跟他说话的，必定只有那个鬼灵精。
1 a) d, @* H2 U8 i' F+ w
　　是的，鬼灵精。

1 Q  w, J. ?* @* p' _+ P　　在与聂甄衣相处五天后，他深切地相信眼前的人有两种面貌，在他哥哥的面前，他乖巧又怕生，但在他面前，却老是故意戏弄他。

　　举例来说，在得知自己不忌口，他端了一盘热呼呼美味的珍馐，用着羞怯的眼神请他吃下，在确认自己勉为其难地吞下后，他才以一种恶作剧的愉快，宣布那是马肉。
- j5 Q2 G2 ~9 C; S
　　当时他不用照镜子，就能确定自己的脸色必是又青又紫。

　　马肉！那种每天他骑在身下的无辜嘶鸣的动物！

/ D) P" U8 {+ c# [　　“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我哥说散尽家财也愿意时，自己拒绝得那么爽快？”聂甄衣转动着大眼，笑吟吟的。
4 ?% K# a: j; \- j, a
　　“我并不想把这些东西占为己有。”他开口解释，“我只是非常佩服能做出这样精细雕工的人。”
9 [/ }6 @/ y, ]0 h
　　闻言，聂甄衣静静地望着他，说出一个他不认为是赞美的话。

　　“你这人真奇怪，你真的没有物欲吗？”聂甄衣紧瞅着他，让他有一种被扒光衣服盯着瞧的感觉。
! ~  O$ L; X# G. g
+ P' [/ w* r& C- E0 a4 z- x- o2 P　　“物欲……那是什么？”他不安地拉拉自己的衣领。
6 E' ~4 @! A( G8 y, h, K5 J$ h
# A; W8 ?( W+ G  m- e7 Q　　“就是喜欢金银财宝，盼望自己家财万贯。”

　　端木怀尘深深地皱起眉，毫不矫情地说：“钱财乃身外之物。”

4 ^( V% B: k, G, S+ `* C8 w0 u  Q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聂甄衣噗哧一笑，“这话若是别人说，我肯定嗤之以鼻，但不知怎地，你说出来就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2 p! f9 H9 p  ?, g0 `　　“我说的本来就是……”
1 W- ~; _% G  u' I4 P4 v2 z
. L6 d( \0 p& r" h! M$ o　　他正想要辩说，却看见厅堂冲进一个人影，那人跟聂甄庆差不多高，也与聂家人有点像，只见他先是瞧了聂甄衣一眼，聂甄衣也不解无辜地望着他，接下来他并没看见那人的动作，只听见聂甄衣惊叫一声。

5 C0 Z. p& H% ?$ O) \8 i6 }& {  j　　“三哥！你干嘛？”

/ z4 H& s" V  ~% G　　端木怀尘立刻感到下颚被撞击，他反射性地捂住嘴，而舌尖尝到了腥味。
3 H. a7 |" [5 Z! n7 j1 f; Z+ Q
6 o6 {( g% `; \. h　　“你这个人……”
6 W  h% B9 ?9 R7 K
　　“三哥！你干嘛打怀尘！”聂甄衣尖叫地拦住他。
1 h6 O3 w$ I2 p3 @4 N* b
( c6 l3 }0 \% o! s$ `! F　　“我干嘛打他！我为了你好，不先给他一顿排头吃，他怎么知道我们聂家不好欺负？还有，不准叫他怀尘！谁准你叫这臭人叫得那么亲密？”聂甄澄又握紧了充满力量的拳头。

　　端木怀尘略略地退了一步，默默地在心里发誓──

　　聂甄衣叫他怀尘绝对没经过他本人同意，“绝对”是聂甄衣自己叫得很开心。

! j4 `- r/ I, z4 J& }+ D　　“甄澄，谁准许你这样莽莽撞撞的！得罪了端木大夫，看你大哥饶不饶你！”白羿走了进来，念了他一顿。

8 ^/ w  Q( Z+ \& V( H　　已经得罪了。端木怀尘心想。
: K+ ^. W- z/ k
　　他后悔了，觉得自己误入贼船。
& H  d7 c/ \+ ~+ s  M5 j1 ]
　　他先看了看聂甄衣，又看了看这莫名其妙的男人，露出苦笑。
/ e) b. q, t0 @- k% |0 \- V
3 o) @* O& u/ K　　所谓前有狼后有虎，指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怀尘，你没事吧？”看到三哥收了手，聂甄衣担忧地上前，拉下他的手，惊呼：“啊！流血了！”
' N, W0 s* h# o3 t0 ^; c! J
　　“没关系。”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认命。
3 w* A' J8 b: B
% k3 o5 C: w7 q+ i2 B. O　　“天啊！甄衣，你快带怀尘去看大夫！”白羿也担忧地惊呼，“甄澄是粗手粗脚的江湖人，也不知道伤到他哪里了？”
4 q% M" @+ s4 a
: v" k+ i5 O& ^: s6 E& v　　“不用了，我自己就是……喂，你们……”未竟的话，在端木怀尘被拉出门后没了声音，遇到他们之后，他似乎从未有过发言的机会。

　　被拉到一间素雅的房中，端木怀尘看见聂甄衣翻箱倒柜地拿出一个药瓶，他才刚把药沾到在手上，药香很快地就散布四周。
( |& k! e  I$ u$ }! E/ w
　　只消轻嗅一下，他就知道那药的珍贵，七、八种难得一见的药材以巧妙的技术提炼，是治内伤瘀血的圣药。

　　“来，我帮你抹抹，这是二姐给我的御药。”

$ [: H# `/ h1 i0 K3 U6 i　　“不需要，我这点小伤……”用这种药实在太奢侈了些。
4 z7 k- O0 ?3 N, w3 N
　　但他忘了他根本无法拒绝眼前人，只见聂甄衣意志力十足，硬是押着他上药。

　　他无奈地闭起眼，任由他推拿到满意为止。

8 m- E; r8 v7 }. C　　“好了！”聂甄衣拍拍手地说，衣袖拂过额头拭去些薄汗，也是想拭去眼底的疲累。

7 V( @7 N: N1 P: D- a; Y" H　　虽然他只是一瞬间泄露了自己的不适，但端木怀尘却注意到了，他握住他的手，忽略他的吃惊，自顾自的探起他的脉。
' w0 a9 i) x9 @6 f
　　“你休息。”他立刻起身下达命令。
. m8 [- @, p0 m
　　“可是商行那边……”被人推上床，聂甄衣一时还回不了神。

　　“商行是谁？他跑得掉吗？”

　　“嗄？跑？呃……应该跑不掉。”聂甄衣傻住。

( H& T% Z: A- Z5 `　　第一次听到有人当商行是一个人的名字。
* c) h3 U  b6 i2 F
　　“既然跑不掉，就谁也不许打扰你休息。”他说得斩钉截铁，温柔地抚着聂甄衣的额，因为他略高的体温而蹙眉。
3 l: z1 A! |  O6 ]1 w$ M0 b
0 ^! ?. L1 Q9 {" L3 H/ c# {　　早跟他说走水路对他身子不好，他却偏偏不信，还嘲笑是自己没坐过船怕晕船的借口，现在可好，他忧虑的事果然发生。

　　察觉到他温柔的动作，聂甄衣怔了会儿。

3 r5 D  w2 i5 b) m5 {0 a- U0 p$ L　　休息……低头思量着这两个字，他好像很久没听过了。
) r8 B  ^. A3 |; f  J
　　没多久，他缓缓地露出抹舒坦开心的笑容，期待地问：“要我休息，你会在这里陪我吗？”
6 v$ n: T# u7 a# q2 u
　　“当然不会！”端木怀尘想也没想就说，“我还要去熬点药。”
, U/ o2 [) N+ @; `
　　“不管！我要你陪！”聂甄衣颦起柳月眉，任性地道。
9 ]) w' ?; X6 `
　　“你几岁了，睡觉还要人陪？”端木怀尘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0 ]2 Y# V/ c$ `8 p
　　“我不管！你不陪我，我就去找那叫商行的人！”他顺着他的话接道。
7 D0 y6 v) G3 \- t
　　这任性的话让端木怀尘张大了嘴，语调因不稳而略微起伏，“你是不是忘了身子是你的，不是我的？”

　　“我才不管！”聂甄衣很坚持，把他的手架在自己的胸前抱着，“就是这样我才要休息。”
( |4 g8 V% V/ v& Y' m4 k
　　半晌，端木怀尘叹了口长气，搔了搔他幽黑的细发，“算了！算我怕了你，你快睡。”

　　得逞的聂甄衣心满意足，埋在被窝里偷笑。
5 B( m$ `/ ?+ e
　　好温暖，这只手比御赐的上等被食还要温暖上百倍，温热得直熨入他的心口。
, D. v0 F& N2 I& }+ P/ O
　
1 m, U9 E5 f( Z, K5 o
/ f% o  r7 P; y
; x# l! U. q6 W: [
$ ]* z2 \: L3 J8 D' B6 ~" E

, S' I# i9 p' W
[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3 编辑 ]

skwstc

第三章
2 I0 A0 P+ a1 ?* o; x
) U5 b8 `( F% X4 c6 }: k# Q  y9 x$ |
+ C/ B& t( \5 d2 ]1 H* V0 i. l3 K
2 k; O8 f+ j  W; h' [; h. ?7 v( u8 A　　确定聂甄衣睡下后，端木怀尘揉揉僵硬的颈椎，踏出房门。
- N) _. z) G! k6 `$ g% G; L
　　他不得不承认，那鬼灵精睡着不说话的时候，的确比他醒着时好上许多。
( Z6 V: A' j0 `1 S
. D! }+ ^# M& m# [2 o　　蹲在屋檐下，他翻找着自己的竹篓，想要翻出几帖对味的药来。
- y- I& q1 b+ y6 N# J5 F
: ~7 c; t" f" j% h! Q1 X" e　　突然，明亮的光线被挡住了。

　　他抬起头，因有些暗而看不清楚，站起来后瞧见竟是刚刚打他的人。

7 G' |: w1 p2 ]' X# h( R　　“对不起，端木大夫，我这弟弟不懂事。”刚从商行回来的聂甄庆听到三弟打人的消息，立刻押着他来道歉。

1 N5 q( X. Y) G! B% k　　“没关系。”端木怀尘温温地笑，“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在落日山也有人藉故来寻仇，但这是第一次被人得逞。

' a! P0 y; Y5 y. c　　“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听他说他都习惯了。”聂甄澄嘀咕地说，换来大哥强压着他深深一鞠躬。

　　“不管如何，我弟弟的行为实在是太过莽撞，请端木大夫千万别介意。”
# J% b4 k- S, C2 e. T5 f" n) i" I
　　看着他行大礼，一时间端木怀尘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有呐呐地说：“你们也别叫我端木大夫了，叫我怀尘就行。”

' m# P1 G6 N' R; ~　　“那好。”聂甄庆点了点头，“对了，甄衣呢？”

4 {  s0 `* k0 _3 h  z2 d　　“他身子发热，我逼他睡下了。”
+ F* e! ^0 E; B- d6 M, ^
　　闻言，知道机不可失的聂甄庆上前用一种诚恳又热烈的眼神望着他，“怀尘，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 ^1 U: H3 j! i, H+ X9 \, q
　　“若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很乐意。”他也是有辨识人的眼光，知道聂家中就大哥最直来直往，不会设计他。

　　“若有机缘，能否请你从甄衣口里探出他受伤的原因？”
* j& N7 d1 T- S  p1 D
; d4 k, l6 g, b+ p( e8 r　　“受伤的原因？”

　　“是的，他究竟怎么会弄得一身残疾回来。”聂甄庆的目光中有着一闪而过的遗憾，“他是我们家最宠爱的幼弟，但不讳言的，他喜欢跟我们撒娇，却从不说出内心话；不过你不一样，甄衣似乎很喜欢、很信任你。”
+ x, b# n/ t6 ~, |' k$ {4 T" X
　　端木怀尘扯着嘴角，若戏弄他是聂甄衣喜爱的一种方式，他还真希望不要。

' i$ }) ^$ O$ Y0 |$ G% L' q: G! R　　见他没回答，甄聂庆心急地又问了一次：“怎么样？能吗？”
! z4 @" _% v* L- S! t0 ?6 ~" O
: B/ N. k2 v' {8 I　　“这当然没问题。”他昧着良心说，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把事实说出来；而且他相信，就算他说出来也没人会信的。
% |5 O4 s! m& i6 J4 `/ K
; K0 K1 F  b& S/ j) f　　“那太好了。”

　　“你一定要快点问出来！让我知道是哪个混帐把甄衣弄成这样，看我不打得他见阎王才怪！”聂甄澄不改暴力。
5 q& [$ M3 j$ d) h6 }
) t; {7 d6 N  J9 f% `% J7 @/ \　　“甄澄！在怀尘的面前给我收起你的张牙舞爪！”聂甄庆训斥。

　　被大哥一训，聂甄澄果然乖多了。
% B/ H5 F# u' w! ?) r& N5 X
& ]+ C- M' R% F) M$ J　　看着一头野兽与驯兽师，端木怀尘忍不住笑了出声。
' }8 o& l0 R* w& a( F
; c1 j0 ~; H! w- G　　“有什么好笑的？”聂甄澄困惑地看着他。
* s" d) H' b. J* S
# X# \( [6 n/ O0 ?+ [　　自从知道他在第一次面对四弟时没有尖叫失声地晕过去，他就对这人改观了。毕竟白羿说的没错，若真是一个爱好美色的人，不会在看到半像鬼的四弟时，不露出任何嫌恶的表情，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让一个人在他面前笑得莫名其妙。
7 f6 m4 ]+ G$ T
6 c0 j/ F) v/ l- @4 g/ Q　　“没有，对不起。”端木怀尘止住笑，“我只是觉得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我对甄澄一向都这样大吼大骂的，而面对甄衣就……”聂甄庆无奈地叹口气。

　　“为什么？甄衣就真的那么……”端木怀尘斟酌着用词，“古怪？”

! L0 u6 n; Q7 q　　“什么古怪！我弟才不会古怪！”聂甄澄气呼呼地，“他只是太聪明了！”
) r8 p: Z2 B$ Y( ~
' U9 u: V: s# |& o4 d: N　　“太聪明？”他不解地重复。
0 @6 @8 A( ^) |! J
　　“可不是！甄衣十五岁就是状元了！要不是他不愿意做官，而二姐又顾虑他身子骨差，求万岁不要赐甄衣官位，现今的丞相哪还坐得住？再说我们家的商行好了，大哥的手段是很了不得，但背后也是甄衣在运筹帷幄，打出聂家的名号来。”

; X; j# T4 Y8 w/ c& T1 @　　聂甄澄的话，端木怀尘听得懵懵懂懂，什么状元、商行的，总之就是在说聂甄衣很了不起。他望着聂甄庆，想询问这夸张的言论是真是假，却见他点头。
' R* ^) o! L% P+ h- `
　　“甄衣真的是天才，他手段好，说话的技巧好，被毁容前的样貌也好。别看他才十九岁，等着嫁他的姑娘都排到京城门口了。”一提到弟弟，聂甄庆就一副以弟为荣的模样，没了半点在商场上的冷酷。

" D; g0 _. P$ _9 }2 \4 [　　所以说凡事顺心的聂甄衣就是感情路不好！端木怀尘在心里嘀咕。
  [; T. R% K. L2 M
　　虽然知道那鬼灵精聪明得今人妒忌，那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子他才能说服自己，栽在他手上是天意。

　　“怀尘，总之我拜托你了，甄衣就交给你。”聂甄庆诚恳地说：“我相信你有办法说服甄衣告诉你真相的。”
5 v- \) H  i! |# G
　　端木怀尘瞅着他，总觉得聂甄庆这话很奇怪，好像准备要他照顾聂甄衣一辈子似的，但他明明只是个把病人治疗好就能离开的大夫啊！
  N7 O) T, c$ u/ Z8 R; m
: A; U. C9 L. s0 ?　　趁着一点月光，端木怀尘摸黑进入聂甄衣的房里，想要看看他烧退了没，而看见睡得一脸全无防备的聂甄衣，他也不禁怜惜地摸摸他柔嫩的双颊。

　　“差不多可以换种药擦了。”拿起药箱中的药瓶，他小心翼翼地替他那媲美蜈蚣的小脸上药，然后放轻脚步走到他的跛足旁。
: o% T& a# |* L
. v  M( N: a& E2 \　　轻轻地一扭，只见聂甄衣立刻皱起眉，端木怀尘露出放心的笑容，又揉捏了好一会儿才轻柔地放下。
/ |7 {* G' w3 q" J
& l  D' r9 M5 z+ h3 u　　看着那昏睡中还轻颦眉的少年，端木怀尘深眸中闪着放不下的担忧。

　　他从没遇过这么任性却又可爱的人，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 |5 f+ c* B9 l3 K
+ X+ F! d! V: d3 s: \　　“怀尘……”
+ S5 H4 R7 z1 N- y$ {
) x( R1 t/ S( n' A+ s　　听见聂甄衣轻喃着自己的名字，连忙问：“醒了？怎么了？”
) X9 }9 b* v4 y+ I/ E+ q  A
' O7 |2 |2 ]. O2 @  s+ j; [1 n　　但他仔细一看，原来只是在说梦话，他嗤笑地捏着他的鼻子。

5 }$ ^0 R/ j7 l0 C7 G; x2 j* n' f　　吸不足气的聂甄衣噘起嘴，喃喃地说：“讨厌。”然后抓起他的手咬下去。
. Q* B9 u/ B% x2 A; q; b! X0 t# J
( W" o+ r1 O. Z3 Z　　“唷！还真咬！”他急忙收回自己的手，只见一个很明显的齿痕在上面。
9 p2 I) O+ C# c  h3 L1 V5 s
9 M, k; R5 i2 m9 k　　“好好吃。”聂甄衣睁开一小缝的眼儿，笑得甜蜜可爱，却有点迷糊。
+ V0 \9 Q$ H5 e3 V* s! z, A
2 j: w2 _+ U, U; Y" \& B: j: X　　“你睡迷糊啦？竟然咬我的肉。”

　　“呵呵！好吃。”聂甄衣傻笑，使劲地拉他。

) Y9 L' J- Y( x, |" H  ?/ C8 z　　端木怀尘没防备地被他压在身下。“你干嘛压着我！好重！”端木怀尘推了推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烧迷糊了，整个人就躺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5 N. v. k7 `& w) W+ ~# w
' \, m' p3 f& b　　他仰天长叹，算了，就让他睡到高兴好了。
3 E! T( l6 a  U9 {0 b: V
　　他这么想着，可颈边那细细的啃舔声他有点迟钝地回神，刚好看到那粉舌牵动着银丝。
# Q% d! R2 f# U: e9 {9 S, p& X1 N
　　“你、你在干嘛？”端木怀尘睁大眼，不敢相信刚刚他的颈子被舔了一遍。
: h  y% I: i$ P6 S
# {  Z0 a4 Z7 R' G7 A3 _! v　　“好吃。”
+ o8 D7 s1 G9 d7 r! K' `
　　“好吃？饿了也不能吃我啊！”端木怀尘轻轻地拍打他的脑袋，想把他叫醒。

9 @. @) z' p5 x5 w: P, Q% s' F9 |% b, u　　“嘻嘻……好吃……”

　　“喂……你醒……唔……”

　　嘴被吻个正着，可怜的端木怀尘哪有跟人这么亲密接触过，连耳根都红了，使尽力气忿忿地推开他，起身整整衣饰；在他决定离开时，从黑暗中却传来迷糊带点娇嗔的声音。
; N1 Y' [7 ?8 p
/ A) H" C$ Z& s( h$ A( V+ b+ v　　“怀尘，你深夜进我的房里，不是想要偷袭我吧？这样我会很害羞的……”
! N* h7 n, U# N" [
& Q7 K; g$ F# x' ^　　听到这话，端木怀尘差点跌倒，刚刚被偷袭的人是谁啊？更何况这话是从那所谓的天才口中说出的？

　　“你醒了？”知道他醒来，端木怀尘也就不客气地点亮了烛火，来到他身旁，却诧异地看见他已经起身着衣。“现在着衣干嘛？都夜深了，你必须多休息。”他皱着漂亮的眉，带着浓浓的不解。
. R# K, T7 B# w$ D
　　“你来到杭州后，都没好好地玩过，我带你出去玩。”
% @: P/ Q- N; K! r
　　“现在？”端木怀尘不可思议地说：“现在是深夜！”
8 d2 t3 ]. V2 ^' Q) d$ \
7 _. |8 ~* n6 S0 p/ e, u　　“深夜又怎样？杭州可是个越夜越美丽的地方。”聂甄衣笑呵呵的拉着他的手，“别啰唆了，趁着大哥他们没发现，我们快出门。”
5 }9 r; @; p7 f, k. x
7 m5 z0 R! F2 [3 h0 s* r7 \& ]. V　　“可是……我比较想睡……”

2 p1 X2 K' [( N　　想当然耳，端木怀尘的个人意愿从来都不列入聂甄衣的考虑之中。
. _* _' t( c3 z' t7 y! O  `* o
　　“哇！这好漂亮！怀尘，你说是不是？”

- M1 g( _5 g1 ^: B　　“不管它有多漂亮我都没兴趣！我只想回府睡觉。”端木怀尘没好气地说，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灯笼，看得他头昏。

, L' A4 H0 I8 ]6 e2 }　　所谓山中无岁月，他还真不知道原来今日是元宵。
4 n3 C( e( Q- t* w. d
- @6 W2 }& N- \7 c, y% K8 U! B' U　　目光环顾了四周，看见不少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他轻揽住聂甄衣，拉近彼此距离，“你出门都不戴面纱？”
5 s$ k2 C2 X2 M
% g/ l* n$ w5 V! ^　　不是他嫌弃聂甄衣那张像鬼的脸，只是他很少看过这么有勇气的人。

+ O% k$ {1 E7 \# U; D% B　　“为什么这么问？我的脸会让你觉得丢人？”聂甄衣感觉心被刺了下，但他强笑着，故意眨着湿渌渌的大眼。

4 Y9 l/ A; `( b+ Z　　端木怀尘在心里怀疑，那可怜相是不是他装出来的，但很不幸地自己却不能弃他于不顾，只好老实说：“我只是觉得你满有勇气的，我以为你会自怜自艾。”

1 d  ?5 T" R- j+ B　　说完这话，端木怀尘心里也觉得不大可能，他总觉得聂甄衣的脸皮有城墙厚。
& c8 \- m0 n& D3 M$ ?4 C+ E6 Q
　　闻言，聂甄衣愣了下，然后噗哧笑了出来，指着他笑问：“你以为他们指着我们看是因为我脸上的疤？”

　　“难道不是？”
; A5 {# j! f# i
+ h3 h/ K5 ^: I/ A' [; @+ O  N　　“当然不是。”聂甄衣露出诡谲的笑容，手牵着他的手，用黏腻腻的声音撒娇道：“我们这里的元宵有个不成文旧例，通常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才来这儿的。”

( k  i' G( s0 s4 q' ^　　一开始端木怀尘还听不懂，待了解后，他惊恐地睁圆眼，指着他，“那你带我来干嘛？”他迟钝地发现在场的人果然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
7 R" g0 n+ X) z% O% |
4 C% l; a" q# D5 v8 u1 F+ q　　“当然要来，我、亲、爱、的。”聂甄衣的嘴像吃了糖那般甜，手紧抱着他的手臂。
- w" z7 O# e& j
/ [3 s: P3 Q- C* c- K' l+ K  p　　端木怀尘在心里打赌，聂甄衣一定是故意的！他涨红了脸，浑身不自在极了，用能活动的那只手想要扳开那只黏人的手。
2 h2 r* D! m  O- e( X
% r& T  _, T$ f( J　　“不要拒绝我……以前我想跟他来……也是不可能的。”他用着微抖的声音回忆着，果然让端木怀尘停下手。“我知道你很厌恶我这种人……我男不男女不女的，很多人都当我们是污秽……”

　　端木怀尘深皱眉头，正想要低下头看他时，却又听见聂甄衣咯咯地笑起来。
  i$ T1 k0 n  W" ]. s6 U. x
　　“你上当了喔！是不是被我说的话感动啦？”他突然笑得很开心，得意洋洋。
0 G0 X% c* Z* L1 u
　　端木怀尘强迫聂甄衣把头抬起来，用手拭去他眼中很浅，却很珍贵的泪水。

7 Q/ p% c* ~6 B" b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说的话真是假，但你说真话的时候，可以不需要用这样的口气。”
) d) w: \: E. W% J' Z, s* r* R" A
　　第一次，聂甄衣被这话吓住了，他知道他应该要狠狠地反击回去，谁都不许看透他天才的心思，但是他却失声了……
& c! V# k+ {, d% u
6 \  t0 W7 |6 D0 o$ G0 W0 ?0 I- `) X　　“唷，这是谁？不就是聂府那被毁容的小公子吗？”
; K0 i+ i5 b  m* M4 M1 i( p; x- `. A
　　“你说错了，他可是状元郎，还有公主抢着想嫁他呢。”
5 k, _) ~" D0 i
　　“哈哈！那是以前吧？现在他这个鬼样子，连乞丐嫁他都嫌委屈。”
. A2 G# _6 h* j/ V
　　一听就是恶意来捣蛋的，斯文的端木怀尘低咒自己的好运气，然后把聂甄衣护在身后。

　　“你干嘛保护我？我也可以修理他。”在他的背后传出有些沙哑的声音。
( U+ j+ @: [2 U
; }- R3 m! B1 g　　“我倒觉得你的声音很开心。”端木怀尘淡笑，他终于能拿捏住这小鬼的真性子了，他根本就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 K5 E; N3 W- F5 K. g% d6 F% u6 c
: |% q, J# D* @1 T7 U  o: X　　“我哪有！”聂甄衣吸吸鼻，开心地伸手揽住他的腰，“你的腰好细。”
' g5 g. Z! v3 i, _7 @+ }0 |
　　端木怀尘翻个白眼，“能不能别选在这时候骚扰我？”
: [2 a4 S9 ]9 U5 P- o% y3 o
! s" J" L! L9 }. d% p9 b. e　　“喂！你们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两个地痞流氓恐吓。
4 A- m7 f5 z+ R2 S% ?# L7 B
: v3 ]+ O- b" p4 \$ w, {( y　　“两位兄台，不知道甄衣什么时候惹过您？”

　　斯文的问话让两人傻住，他们搔搔头，然后由一个男人大声地嚷道：“我听人说聂府的小公子喜欢男人，大哥你说是不是真的？”

/ b1 ?, _2 x" p5 Z( t' O& x, [; s　　端木怀尘很明显察觉到自己被搂住的腰猛然一紧。
2 G# q2 _) s, R6 S
　　“空穴来风。”他淡淡地说。

; v# I2 ?# K1 d" C! `4 e( ]6 X　　“怎么会是空穴来风？今年元宵他不是带着男人来逛了吗？”另一个人连忙搭腔。

" j* m1 p  ^8 _1 I0 v' G/ m) R" p) F/ L' V　　端木怀尘叹了口气，正想要努力地沟通，却见到那男人被猛然打飞，他心里一惊，赶忙上前挥打他一拳，三个人就莫名其妙地打起来。

3 O1 p1 e0 }$ [　　当然，连柴都没砍过的端木怀尘自然不是那两个男人的对手，但不知为何，那两个男人反而被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还企图攻击聂甄衣。

% W! Z& h$ J! w  L# t　　直到拳头都挥到聂甄衣的面前，却不见那男人被揍飞，而端木怀尘离甄衣也有三尺之远，他不禁心急地喊：“保护他！”
0 B- y# f+ T& A7 Z3 a; D% L3 ~
　　顿时，那个男人不知被什么东西打飞得老远，痛苦地昏了过去。

# @) U* q5 `9 }* s  {! Z　　一时间，市集上鸦雀无声，恐惧的看着这画面。

6 c) T2 U  f+ r/ ^% j: ?9 I0 h# I　　首先回神的是聂甄衣，他强迫自己镇定地吞了几口口水，然后用最大的力量道：“怀、怀尘，你武功真好，连暗器也使得如入无人之境。”
" n" o( o* @. X3 h0 ?7 q, e+ c
　　端木怀尘也回神，呵呵地干笑，“是啊、是啊。”

　　一听到这样的解释，市集的人像是了然般地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
" U: \! ^# m2 W6 g6 R) [
　　“好啊！少侠！”
( L% X; c- k6 D; O
　　“好俊俏的功夫！”

　　此起彼落的称赞声让端木怀尘很不自在，他微微抱拳赶紧拉着聂甄衣离开。
8 ~9 @% Y9 w& m) j) t! y+ @
　　“那个……我可以问你刚刚那是……”聂甄衣紧揪着他的手，不安地看着四周。

  \  G3 O# y* J* \: M9 r6 z　　“不就是我的功夫了得？”端木怀尘懒得解释，企图蒙混过关。
/ _: V) I. `$ k/ P# O8 o% K
　　“你以为这种理由我会相信？”他惊怒地叫道。

　　“好了，别发抖了、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
3 A7 `6 J* }3 n# D4 B2 _2 Z6 r" K- \' L
1 w. w/ \6 o3 b' {  k( B3 R% ^　　“他们”两个字任君想像，只是人通常会想成……

　　“他……们？”那种东西有一个就够了，这有一群？聂甄衣只差没不顾面子的贴在他身上。“你、你真的看得到那些鬼……东西？”他惊恐的神情一览无遗。

　　但端木怀尘却颦眉挥了挥手，“好了，你别吓他了，甄衣胆子小。”

　　“啊！真正吓我的是你！”这样莫名其妙的动作加上话语，聂甄衣这会儿是真的贴上去了，泪水滚啊滚的。

" s- n6 c$ j' D6 I　　端木怀尘颇有兴趣地挑起眉，好吧，至少现在他知道就算是天才也怕鬼。
7 n- R/ K; ?. `' w" o% ]
　　“我以为你相信有鬼，才会去找我的。”端木怀尘摸摸甄衣的头，他没忘了他是除灵世家的人吧？
: X7 G0 L" w# ~9 P
　　“我、我怎么可能会信！那种东西又看不到！”他身子愈往端木怀尘身上缩。
! w4 m5 r: g) N8 n0 q
　　“其实你不用那么害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他们……”
& a1 {" F& F! o! X: Q
- s+ y" d) z2 @4 F　　“够了！你不要跟我介绍他们！我不想认识！”聂甄衣尖叫，“我们快点回去！”
$ Q1 t8 E+ n% \' ^. B. \8 ]
  H/ M( w, U5 D　　他拉着端木怀尘一跛一跛地想要离开，却冷不防地被他抓住手。
5 t6 o: h' M  q& H. r
　　“你干嘛？”千万不要再吓他了。

　　“让我看看你的脚。”端木怀尘低下身，轻扭着他的脚踝。
1 N( ^5 e% M0 l
　　聂甄衣立刻痛得发抖，但他却忍着不肯喊出声。

, E0 l+ E# d' ]9 K7 p' r　　端木怀尘轻柔地放开他的脚，一抬头就看见他忍着不愿意吭声的模样，只能摇头叹气。这一定是刚刚被推了下，扭伤的。

　　“上来吧。”他蹲下来。

9 J5 j* [' @* B' u& Y　　“你要背我？”聂甄衣惊讶地说。
+ ]+ A( a0 d( ^$ U: ~3 c
3 n7 N0 p1 p8 R/ q) h: q　　“废话！不然我这姿势像要抱你吗？”天愈来愈寒了，他现在只想要窝在暖暖的被窝睡觉。
& ?' d) Y! C: i2 n6 |/ Z% x- B
0 ?8 \& d) ~- A* @0 e: v# C　　聂甄衣看着他的背，有些迟疑。

9 }, x" K9 z3 M  c- L$ ?; o　　“快点，那东西在你背后瞅着你。”

　　“啊！”听到这话，聂甄衣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他的背，抱紧他的颈。

　　就得要这样才愿意乖乖听话。端木怀尘在心里嘀咕，小心翼翼地背起他。
3 ?/ O- Z0 `( F6 n: y" r# H
　　“你的背好暖。”本来还迟疑不愿意上来的聂甄衣，自动自发地在他背上找了一个温暖的位置，把头枕在他的颈边。

/ k& i2 a; l2 [! Q/ ?  {' d' n% v　　“是吗？那跟我的腰比如何？”端木怀尘调侃着他刚刚说过的话。
; e9 i4 P/ P8 C: C% _
　　“这我就要好好地想想了。”聂甄衣咯咯地笑，又在他的背后蠕动一会儿，像是在努力评鉴才下个结论，“两者都不错，你的背很温暖，但相比起来，我比较喜欢你的小蛮腰。”
" H) p1 v9 O4 F4 T5 }( T. ]6 {
/ g- x8 o, }0 j　　“谢谢你的识货。”端木怀尘无奈地翻个白眼。
" u% l- _4 K, W3 `9 E- o" C/ i
　　接下来，聂甄衣也不再搭腔，而端木怀尘就这样默默地背着他走；看着聂府愈来愈近，聂甄衣突然开口。
% i5 z+ U- S. N; s4 x
" V% l& z; F5 N; v# Z3 I　　“你说我可以说出真心话，是真的吗？”

$ z( J  Q# v0 a! |/ |　　“当然。”
3 T( F! Y2 m3 R6 N
　　“那……”聂甄衣用着解脱的口气，“我一直很希望他也能背我一次，可是他都不愿意……我讨厌偷偷摸摸的……我很希望哥哥能理解……”

　　他说得断断续续，还偷偷地吸着鼻子，把泪含着。
+ @/ V" k' m/ J/ A1 B' L
　　端木怀尘突然又道：“忘了告诉你，那种东西很喜欢脆弱的人。”
) s) c4 s3 W, l$ R2 N  I
　　“啊！你好坏！”他惊惧地勒着他，“明明是你要我说出心里话的！”

, ?7 S8 J+ ]6 f4 B7 i　　“别勒太紧，我喘不过气！”他涨红了脸。
& \! {. g; p* q2 P( R
　　“我就是要你喘不过气！”聂甄衣在他背上又吼又叫，“你说你能看见那东西，是真的吗？还是你骗我的？”
) k! d  w7 N- R6 f3 e% c
　　“当然看得见……”端木怀尘努力地呼吸，吃力地讲，缓慢地往聂府走去。
: p4 W" k7 T' K* e/ v: @- i
　　“我才不信那种东西！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没有……”
/ V8 {# W+ v! ?
　　“你骗我！”

- `/ g! W: [7 @" W( m- v* K　　“你不信就算了……但别紧勒着我……”

　　两人一搭一唱地，身影在月光下拉出了长影，聂甄衣窝在端木怀尘的背上，心满意足地漾着开心的笑容。

) [8 r% T8 w: Q) l$ G' o# R1 g
/ C$ O1 o" o8 i% ^, o  X( Y5 f
4 K+ X7 W; i. x% G1 E3 [
$ G, ^, c& a+ P9 J1 k0 u" k
4 ]+ _" k1 f0 G5 G[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5 编辑 ]

skwstc

第四章
- M: L0 k& D+ V, ?4 A" M


　　隔天，日上三竿，聂甄澄在大厅上不耐烦地走来走去，聂甄庆则随意翻着几本帐簿，白羿坐在一旁好笑地看着他。
; C6 [) q- V. K5 Z3 `
　　“你怎么走来走去的？”白羿出声问，语气中带着满满的笑意。
2 o# i9 l0 u8 j: S* H! ]% c/ w" C: i; T
" ^4 v1 w! i& q1 K$ |! X7 c# \, \' Q4 W　　“白大哥！”聂甄澄忿忿地往椅子上一坐，“你说我们是不是请回个假货？哪有当大夫的这么会睡！都要用午膳了还在呼呼大睡！根本忘了我们请他回来是治病的，可不是请他回来睡觉！”
+ X6 f2 s0 t* u. U
* G8 b3 o* M: s  }4 k1 h9 T　　白羿浅浅地一笑，“这有什么关系，甄衣不也还没起来？”

　　“那不一样，甄衣是病人！”他这么强调。
! p8 L3 t5 }' V  r
) a# q0 H6 V/ C* l; p* W' W7 X　　话才说到这儿，就看见聂甄衣跟端木怀尘一起走了进来。
2 U: u5 {% T; J
) i( `( x& K: e& Y# ^. w　　“好啊！你这家伙总算起来了，你……”聂甄澄海派地走上前，却被白羿敲了个响头。

$ o! c: n) r/ w. k: `9 f" F  P, d　　“对端木大夫恭敬点。”白羿纠正他，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夫，您这边坐。”

- D7 L. ~" p2 v1 m6 \: e　　“谢谢。”
4 g+ x; P- u8 \
( E$ `, w' q5 Z1 _- x8 L　　端木怀尘坐了下来，而聂甄衣则是挨着他坐在一旁，但他们两人眼中明显的都有着掩饰不了的疲倦。

  Q! k! l# [* Z7 B3 Q" _' M　　“昨晚没睡好？”坐上位的聂甄庆淡淡地问。
  s# ^6 d+ X* z, F. o  B, A
　　“有。”
- H2 d  M# u# ?1 r0 O2 M" R( \
　　“没有。”

　　聂甄衣与端木怀尘同时回答，只可惜默契不足。

　　聂甄庆淡淡地扫了他们俩一眼，又道：“今天我到商行去了趟，听说昨天深夜在街上有人瞧见聂四公子，身边还跟了个武功俊俏的男人，那人可是端木大夫？”
6 S/ v5 [1 Z" g2 L# `
　　话问得愈是犀利，端木怀尘愈觉得坐立难安。
# F. ]8 o/ F& K5 `
. b1 ]5 R/ }3 N( Q" s$ }, N　　“当然不是。”聂甄衣噘着嘴，笑得无辜，“大哥，你明知道怀尘不会武功的，难道你还信不过他？是我昨天不听话想看花灯，所以偷溜出去，偏偏遇到两个地痞流氓，幸好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士搭救。”

　　“什么？竟然有人敢欺负我家的甄衣？报上他们的名来！”聂甄澄一听到这话，立刻气呼呼地想要替他出气，也没想到要训斥一顿深夜溜出去的聂甄衣。

　　聂甄庆毕竟打理了千家商行，很难被这理由蒙骗过去，但心里毕竟还是心疼弟弟受伤后足不出户的无奈，想到这也软下语气，难得放过他的轻声说：“你下次出门至少带些护院。”
5 h9 Q0 e* B' r" y' c
3 D" F- D: o5 F  C　　“嗯。”聂甄衣笑得开心，偷偷地对端木怀尘眨眨眼。
2 u6 t7 B2 h: e) r. s) {  a6 k2 ^
　　端木怀尘则给他一个白眼。
! P! ]$ V5 c( z9 f
2 c1 H6 U0 v7 }1 n* @, J" N　　“端木大夫，请问甄衣的病，您诊断得如何了？能恢复到原本的模样吗？”给四弟一个警告后，聂甄庆最关心的就是这问题。
) w8 W1 o. g- n4 W" X: P3 o
　　“无大碍的，脸上的伤疤、腿上的伤，我都有把握在两个月内恢复他原本的模样。”
& N4 ~! d! j$ f# t, t
5 y8 D; ]2 C1 R4 N　　“那太好了！”白羿露出开心的笑容，拉着聂甄衣的手，“甄衣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若真的一直这样，实在是太可惜了！”

; H& K6 _% C1 q　　“那关于那些江湖术士说的恶鬼……”聂甄庆想起这问题，不得不再问，若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家里养了恶鬼也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更何况他们就是因为不得不相信，才到除灵世家去的。

　　“恶鬼？”端木怀尘抬起头，看了在场的人一遍。
5 N# R2 H' }# `! h; m1 K
　　一提起这话题，聂甄衣冷不防地打个冷颤；聂甄澄则是眼中闪着好奇的等待，倒是很想知道世上的人死了之后是不是真的会化成鬼。
* y6 U7 y) c/ d7 k2 b* @  J  V
　　而白羿的身子轻靠着聂甄庆的肩，他有些微微地发颤，屏气凝神地等着答案。

& l$ B9 R) {+ U& c% b- q/ P) z　　“你也会怕？”聂甄庆取笑地拍了拍白羿的嫩肩，“我以为武林盟主的公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你懂什么，那种看不到的东西谁不怕。”白羿拍开他的手，脸上闪过不悦。
1 `# K. `' K+ Q6 H2 R& }7 s% t6 J
# Z- ~5 C4 t8 x  s! ~1 R) }　　“怕什么？还有我呢。”聂甄庆低声地道，然后正气凛然地抬起头，“端木公子直说无妨。”

. D( P/ l1 @9 ~0 ]　　看着他们的反应，端木怀尘缓缓地微笑，口气轻松地说：“我没瞧见什么恶鬼，但令弟的身体还有一点让我担忧。”

3 U* q' O6 ]# n6 C0 O: e　　“担忧什么？”听到这话，聂甄庆等人就紧张。

& M! y. E7 t# K, W) p+ W' r　　“其实也没什么，我答应了你们，就一定会还给你们一个健全的聂四公子。”端木怀尘企图让他们放下心。
1 v4 o: y9 X5 w# x
　　“怀尘，这病很难启齿？”白羿小心翼翼地试探。
. W4 L) e; C3 _! I, G# b* W5 m2 M
　　“这……是有点。”他回答得很迟疑。
# P: ?: n: q8 L- D
　　得到端木怀尘肯定的答案，三人的目光同情地往聂甄衣的胯下看去，然后悲惨地摇头。

　　聂甄庆重重叹了口气，拍拍四弟又羞又怒的脸，“甄衣，这种事急不来，莫急、莫慌张。”然后大步地走出去。

' ]$ F; E+ X# E! }　　白羿则是露出相当困惑的神情，而后又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
* w, F0 R) \/ n7 o4 j4 e+ S7 r
　　其中就聂甄澄表现得最夸张，他满脸的同情，神情激昂的搂住脸色已经涨成猪肝色的四弟，“你放心！三哥会多生点的，绝对不会让你没人送终。”然后拭着男人热泪，奔了出门。

　　一时间，大厅里肃静无声，只见聂甄衣的呼吸声愈来愈急促，最后抓住他身边这该死的男人。“端、木、怀、尘！你刚刚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报复他的新手段？

4 P0 ?* G3 M9 A  o　　端木怀尘深眸中一片无辜，竟还不知死活地问：“他们刚刚为什么看你那里？你那里也有毛病？”
, ?6 B/ b- G: k  e' }; L. ~8 x
; Z/ e- y. ?/ O4 O　　聂甄衣恶狠狠地倒抽一口气，开始考虑要不要让眼前点燃火苗的小绵羊来试试他那里有、没、有、毛、病！
& }* C# Z0 p% s! T  l
$ `% t! o8 B/ n: L1 l% b. s+ |　　“我那里没有毛病！你倒说看看我哪里有毛病！”
$ V# j. i: U& o( M0 a( d& ~( @: H
7 O0 X1 m# t. S　　他气呼呼地放下手，要不是他还记得他是唯一看过他脸上的疤痕，还能如此肯定在两个月内就能把他治好的大夫，他一定要掐死他！

　　就算他以前甚少出门，也不喜欢跟那些官家小姐打交道，但想嫁他的女人队伍早就排到京城门口，连公主也曾利用他进宫时企图爬上他的床；至于男人，以前光是看到他的脸，就流下满脸口水的也不在少数，就连皇帝姐夫都曾经为他的风采所倾倒，气得二姐差点把他给阉了。

4 J6 Z2 j0 i5 w9 x　　像这样被众星吹捧的人，如今却栽在这大夫手上！他很明显地可以看出刚刚那三人眼中的无限同情。

- }" ]$ Z! H+ C3 z　　“你中蛊了，而且是情蛊。”他直言道。
6 a- n0 ], q' p6 S  U$ t/ A3 J
　　“蛊？”聂甄衣轻颦眉，然后用微颤的声音说：“你不要告诉我，我吃下了像是毛毛虫的鬼东西……”他一脸的震惊，但有更多的是恶心。
7 t3 `/ w  T( }8 w- y, \
% ?: j  B0 _. w/ D　　“很不幸，你的确是吃过，而且只怕吃的还不只一只，为的是让你能对下蛊的人更为着迷。”
( b) L0 b) T3 v" w4 l
) |# [% d+ ?1 j+ J" b5 X2 D3 m- m　　闻言，聂甄衣想都没想就用手去挖喉，想要把那鬼东西吐出来。
8 {) k7 B* W( d1 a/ }& m
/ i% b# K! i# H4 T- o- x　　“这样做没用的。”端木怀尘拉住他的手，制止他的动作。

　　“那有什么好办法？你快说！”不要怪他没风度，这世上没有人在吃了蛊之后，还能笑得风度翩翩的？

　　蛊！一个软绵绵的怪虫，吸他的血、吃他的肉，更恐怖是成天跟他厮混在一起！

) t. E+ A; q7 @6 Z6 h) g7 ~3 n　　聂甄衣气白了脸，可恶的马畅元，竟然这样对他！

; e6 `1 f! P* w& C2 O: V: S　　“有两个方法，一个较快，一个较慢。”

- D# A3 ^) m9 D7 `$ n　　“当然要快点！”他怒吼，一张脸气得通红。

　　“你不要太担心，只要下蛊人没有什么指令，蛊其实是不会伤害你的。”
) j# K3 v! I7 ^
' C* ?1 F! r1 U　　“你叫我不要担心！蛊耶！跟我同吃同住，我睡熟时，它还得意地在我身体里打滚，你要我别担心？你这算是什么大夫？你……”
2 m& g; n4 F$ G. O
5 E3 e6 R1 u0 F7 f* a; F　　看他歇斯底里的模样，端木怀尘连忙上前紧搂住他，“你怎么了？我敢保证它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2 I( [* B7 m0 F- z( M; Y( f  t4 S　　他知道一般人无法接受蛊这种东西，但很少人像聂甄衣如此情绪激动的。

　　感受到身上传来了温暖，聂甄衣慢慢地缓下情绪，颤抖着手摸着那背脊。
: ~# ^% [) D( z/ d, l0 p
) N& I/ [$ d0 [9 c: H2 @: H: Z1 E　　“它……你说那东西真的不会伤害我？”

　　“真的，我保证。”

　　轻柔的声音从他上头传来，让他觉得很受用，手也不再颤抖了。

　　“我五岁时曾被盗贼抓去，他们喂了我五天的蚯蚓，从此之后我就特别怕那种没脚只会蠕动前进的动物……更别说我知道它还在我体内活动。”
: f8 z) y% Z" x9 x# y: p1 ]
5 z4 o" J. W" W' i" H　　“那真不是个好经验。”端木怀尘轻声地安抚，但想到那情景，不禁取笑他道：“但是蚯蚓是益虫，吃了它对身体其实还不错。”

4 z8 M3 a; ~( J3 D6 T6 {　　“还不错？你去吃啊！”他气恼地推开他，拂去眼角被吓出的泪，“等你生吞后，你就会知道它们在你喉中滑动的美妙滋味了！”
. a, y4 \! h9 M0 p5 F
( \) V4 u3 r/ @+ Q4 ?! I" @　　见他真的生气了，端木怀尘只好赶紧安抚他，“好，那我用最快的方法帮你把它引出来。”

$ B2 \+ ]* b# @# M/ m8 o　　聂甄衣深吸口气，缓缓地点头。
) B6 D/ z1 S  O* f
　　他看端木怀尘按着自己的后脑勺，一张温润的红唇就这样贴上他的。

　　在第一时间他直觉就想要推开他，他无法接受与人亲吻，他觉得那舌尖的接触就像当初那恶心的触感，所以无论马畅元怎么求他，他都从来不曾与他接吻；但真正触碰到……他却觉得那感觉真是美妙。
! q& [2 U. _$ q! L0 W* c: B
　　他软下腰，神情迷濛湿润，任由端木怀尘在他的口中吸吮，或许他早就沉迷了，沉迷在昨天他那温暖的背、温暖的怀抱。

　　半晌，端木怀尘放开他，舌尖上放着一只蠕动的蛊，他拿出瓷瓶装了起来。
  ?  f# ^3 w. @0 M& o; f: n& ^
1 k8 i% r3 c: @& f3 Q% |# t1 J( c3 S　　“最快的方法就是我用嘴把它吸出来。”看着瓷瓶里安静睡着的情蛊，端木怀尘似乎也满开心能获得这绝世宝贝。“只是这方法快虽怏，但一天也顶多只能吸出一只情蛊，要不然惊动了其它情蛊，要抓它们会更麻烦。”
0 S$ A6 m+ ^* |/ i; _. f
　　听着端木怀尘说了一大堆话，聂甄衣终于缓缓地回神，“你刚刚只是在帮我治病？”

　　“当然，要不然是怎样？”聂甄衣这话问得端木怀尘一头雾水。
) o0 l$ G  _8 ]. \: w8 J6 W
1 ]0 D$ H# x5 p　　聂甄衣缓缓地笑了，就只是帮他治病……
  T! o5 l+ P" U- Y
1 Y; M8 @/ ~$ g0 U3 [　　他会让他后悔的，因为他那不知轻重的吻，让他毫无理由地上了瘾。
) ~, \$ f: J5 @' o: [* q- n4 d! G
4 V) {1 f  R8 T* P4 `　　“嘻！怀尘。”

　　当一个小脑袋挤入被子里，端木怀尘就知道自己惨了。

; e* r. m( ]2 H2 z. V) n5 P9 [  ^　　这一个多月下来聂甄衣常常跟前跟后的，对他做尽无理的要求，他从没遇过这么黏人难缠的病人。

　　聂甄衣的腿伤已好，脸上的疤也只等它脱落，唯有那难缠的情蛊……每次只要他帮他吸吮，聂甄衣灵巧的舌便故意缠上来，好几次害得自己吸过头，把蛊给吞进去。

　　蛊的功效对他起不了一点作用，他就这样吞下去实在是一种浪费，要知道蛊可不好找。
5 R7 p/ F6 s, i) x1 d1 U) \, i
5 o% I) {% E) N0 E7 f! q　　“又隔天了，治病治病。”聂甄衣香唇兀自吻上端木怀尘略显苍白的薄唇，舔吮啃咬着唇瓣上的每一部分，尝够了才深入口中。

　　而不规矩的手则顺着端木怀尘的锁骨摸索，轻按着这几天他探索的收获──敏感的颈侧，果然端木怀尘轻颤起来。

　　“错了错了，是我吸你，不是你吸我！”端木怀尘推开他，一点也没察觉自己话语中的暧昧。
! }1 p# Y4 {) u
; C: g; Z; ^* c　　聂甄衣贼笑，眨着大眼，“那你快吸。”他微启红唇。
+ `/ M$ \9 u+ _8 N5 j9 A3 E% Q9 h
$ d9 c7 B+ F( W5 ]* Y　　端木怀尘没急着贴上去，只是先用商量的口气道：“我们打个商量，以后治病的时间可以不要在半夜吗？”

2 E! x2 V* ^" ?　　一天一次，聂甄衣偏偏挑个三更来。
- S) a0 w) p6 G
& L5 [/ j5 g; W; J5 K　　“不行，若被我哥知道我们亲嘴，你有九条命都不够死。”聂甄衣毫不考虑地就拒绝。
: s7 G5 K! ]6 u8 m# V6 A7 ?+ Y
$ Z. F  R" t* z　　“可是我是在治病。”

) L2 @: B4 ^; a2 m" j) g5 ^4 j　　“可我不认为。”这话聂甄衣说得小声。
0 q5 J" r; ]1 N" }# r) x
4 V' C% P2 S- ]* d% P; J4 y5 D6 I0 a　　端木怀尘还想要问，却被他骑在身下，聂甄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3 a4 G  e& H% {9 A
　　“快点治病！”他气恼地嚷嚷，就像一个可爱至极的顽童，让人想怜惜。

; Z$ N* q6 l9 H0 Z　　端木怀尘投降，轻压他的头，亲吻着他。
6 L3 [% W8 a7 [( \
, B5 H6 V  @5 V5 r& Q　　他就是没办法拒绝难得露出孩子气模样的聂甄衣，也不知道聂甄衣是不是发现了这点，每次总在这时候用这招对付他。
( j( |4 t! B. ~) Q* U: q, m
3 K$ x  t8 e; ~- Z; [2 x( u7 N　　他认真地吸吮着，但聂甄衣却是认真地破坏，他的舌像是吸血蛭一样吸着他的舌，让他退不出来，一个使劲，他含泪吞下第十六只情蛊。

3 a9 C0 X* W6 R9 L0 M2 w+ L　　好浪费！他气愤却无法挽回。

" b) `3 d) T) l　　拉拉被子，终于结束今日这场闹剧。端木怀尘准备要睡去，但肚子上却被放了一个沉重的竹篓，他痛苦地呻吟，“干嘛？”
: z/ e/ V! g* }( s6 ?. N
6 F4 ~. q1 q1 Q" y# n　　瞧他眼睛都快要眯上了。

　　“你快起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聂甄衣吐吐舌，脑袋在被窝里钻啊钻的，一副非要弄醒他不可的样子。

　　“夜深了，我要睡觉。”端木怀尘闭着眼说：“况且愈夜愈美丽的杭州城我去过了，我现在只想去找周公，把刚刚下到一半的棋继续下完。”
  V4 N# y% j9 b/ f( @" m
　　“谁说你都去过了！还有一个地方你没去过！”他在被窝里起哄，搔着他的腰间，却发现他不痛不痒的，噘着嘴，他大剌剌地把棉被掀开。
2 }0 _  x8 [& B! S
　　略带凉意的风吹拂在端木怀尘身上，他并没有感受到冷意，无法接受的是有个人用过分热烈的眼神盯着他。
  c" J7 T( O- ]4 a" Z. J
　　端木怀尘不知在心里第几遍地问过自己，自己怎么就拿这小无赖没辙？看着黯淡无光的外头，想必今晚对聂甄衣来说，又是个月黑风高，极适合溜出去玩的日子。
7 u' y2 s9 r9 q" G; ]5 h  J
　　知道劝不动聂甄衣，端木怀尘百般无奈地起身，当着聂甄衣的面脱下里衣，趁着换外出衣饰时问道：“到底要去哪里？”
( J9 D( N4 S! B  P/ `
　　等了许久却没听见回音，他不解地转头。

　　“我说我们要去哪里！”
1 }9 @' P2 \( g* p
　　好不容易才从端木怀尘精瘦的胸膛上拉回目光，聂甄衣回道：“好地方，一个可以让你发挥一身好医术的地方。”
& q! H3 s/ E: v
) U  T2 t+ r$ T9 E; |# z( |　　聂甄衣嘻嘻笑地拍着手上的竹篓。
# O$ V1 s; ?2 X' s- M8 [
9 }* K& p& O$ W( A- b0 l+ B　　那是端木怀尘看病时总会带着的，这几天没事时，端木怀尘就会在路边搭个小棚子帮人看病，至于那些穷苦付不出银两看病的病人，钱自然是他们聂家出。

1 {" {2 ]2 U6 D$ d( _  L　　“好地方、好地方，你上次骗我出去也是用这种借口。”端木怀尘嘀咕，系上衣带。

　　“我来帮你。”聂甄衣神情热烈上前，抢过他的衣带，轻柔地帮他绑上。
5 @: F2 i8 C8 J
9 J% ]  b' I/ {( [, \　　端木怀尘不知道这有什么好争的，也就任由他去。
3 w  e3 }, T% [% _. N
8 o% a! E+ Z( _　　“脸最近会痒吗？”他趁着空档问。
6 g! _  y0 x9 [" t8 ?) S5 D
　　聂甄衣轻颦起眉，“有一点，但疤痕却没有一点淡化，你这个庸医。”
0 i: W4 Y( ~2 T* Q
: m! a4 G; q+ M) ]. N% |+ O# u: J" \　　最后一句自然是玩笑话。

/ Q# V7 }/ u0 S' r. u# R5 j　　“我庸医？再过十天你就看着吧。”端木怀尘又嘀咕。

　　“好了！我们快走！”聂甄衣开心地拉着他的手，熟练地扳开门想要出去，却被端木怀尘揪住肩。

　　“等一下。”端木怀尘从衣柜里拿出件披风，“披着再出去。”他粗手粗脚地帮他披上，系上带子。

　　聂甄衣拉着披风嗅了嗅，知道端木怀尘其实什么也没带就跟他们来到聂家，这件披风还是前几天在市集时，他看得喜欢，买下来送给他的，只是现在这披风沾了他的味……

% ?; k% d0 z3 |( v　　他漾开幸福的微笑，偷倚在他身边。

9 t7 M3 u) c& R　　两人慢慢地消失在黑夜中。

  Z- J" B8 y) ]5 Q6 R6 g
/ A, L8 S; t$ P1 Y% o/ W
& |! f. P! v' A. b. \

[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7 编辑 ]

skwstc

; h4 c2 C) b* }$ S7 J第五章
& n, }0 h0 o! F# i
- f  b) `/ {8 ^' H! `0 @, n
　　被拉到一个黑暗无灯火的大宅前，端木怀尘露出了惊讶，他以为他们又要到热闹的街上去，没想到却来到一间僻静的古宅。

; L) u, {$ [' }+ {; Q. D8 u　　斑白的石壁与长满青苔的阶梯，看得出这边久未人居住；正因为这样，他更不能了解聂甄衣带他到这里的原因。

　　“就这儿？”他开口询问。
9 `$ Z+ k/ s6 T( r5 I+ D2 ?
$ C. u( f) q1 j3 x7 P2 W6 N　　“嘿嘿，这里可是内有玄机呢。”聂甄衣轻悄悄地推开门，藉着月光的帮助从一个破旧的木柜中拿出蜡烛，点上火之后，本来诡异的气氛也一消而空。
7 k, G# J0 k: X% d1 b9 Z! {
0 O+ M7 m7 H3 P! ~. }3 c　　“我以为你很怕……”
1 B& l9 Q, ~4 ~$ R/ ^
　　“你住嘴！这里很干净，没那种东西！”聂甄衣急忙打断他的话，恨恨地瞪着他。他就是怕，而且这地方看起来阴森森的，但没办法，谁教他一定要来这里。
& \& Z( j! ~5 R- m+ R  h
　　“好吧，那你到底要让我看什么？”端木怀尘耸着肩，无所谓地说。

" X# D6 {3 @: t2 E* {$ d8 |$ \$ k　　“跟着我。”聂甄衣带着他上楼，而楼上的景象顿时不同。

　　楼上烛火通明，摆设简单却不落俗套，十几个人或坐或站的聊着天，唯一奇怪的是，窗都被蒙上厚厚的黑布，所以从外头才会看不出一点异样来。
6 _+ y8 O( _1 F' ^' ~. w
　　“这里是……”端木怀尘正想要问，就看见有人迎了上来。

& y) Z0 r7 R9 o  R+ E+ W　　“四少，等你好久了。”来人开心地搂着他的肩，“你瞧今天谁也来了？”
! Y. [) V. k7 q$ u' K7 u% a
# r+ L- l7 m: v0 j" W+ y) M　　端木怀尘顺着方向看去，竟然看到白羿！

　　“白大哥。”聂甄衣微笑地上前。
6 A6 \5 H( o5 u  @
* S; R0 m& Z% c$ G# o　　白羿也露出开心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看到端木怀尘时倏然止住。
5 y( }6 v( y! ^/ ^6 f: _
　　“他怎么会……”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话声戛然而止，惊讶地倒抽了口气，以询问的眼神看着聂甄衣，“莫非甄衣你……”
. {; z$ T! h& D( X# c6 T4 z
: a) T$ M, l$ \' g　　聂甄衣带着醉人的笑容，酣酣地点头，“没错。”

* n' k7 K* t( v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端木怀尘一头雾水。
- j; Q( e% s+ _* x
' E8 X0 J! l7 Y5 s% K) B2 h　　“没事。”聂甄衣调皮地吐个舌带过，“对了，白大哥今天怎么会来？”

　　“瞧他们有好几个几天都没饭吃了，我带些东西来，那你呢？”

' A) C5 S4 m- N( A% m9 ?　　“我带大夫来。”聂甄衣呵呵地笑，把端木怀尘推了出来，“免费的大夫。”

　　“那还真是方便。”白羿轻笑。

+ g& N0 j+ t( m2 ^0 b# e9 \　　聂甄衣转头看向等得不耐烦的端木怀尘，解释道：“这里有几个病人，你看不看？”

6 @! p1 b: ]8 {! S$ }' M+ C$ s　　“只要是病人，我就看。”端木怀尘道。
* {9 D: {, g" Y1 w4 h% O
8 Z6 E1 o" r+ K( D9 B　　“那好，我记得刘叔病很久了。”他带端木怀尘来到楼上的一间房，推了进去。里头什么装饰都没有，只有一张木床与孤独躺在床上的人影。

　　“刘叔，我带大夫来看您了。”聂甄衣轻声道。

7 {$ @" Z% j2 U. a! Z% ^　　刘子木躺在床上，脸色如槁木，眼紧闭地在休息，不时还听到间断的咳嗽声。
' B. g. w* N: [$ W4 Y5 @/ i
6 v. P& i2 j. R" H7 f　　“大夫？”刘子木受宠若惊地睁开眼。
3 Y  i. g1 E& o8 M3 P  N6 B
/ ~1 z1 a, m5 L  H8 s. b　　端木怀尘也懒得啰唆，在这种鬼时间，他其实比较想躲在被窝里睡觉。
% X; y5 H, t3 i% e
* M+ I( l) K  u4 i0 P/ f2 G) ]　　来到床边，他伸手就探了病人的脉息，然后皱起眉，“这病拖了很久，怎么没早点找大夫？”

　　听到这话，刘子木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 U1 Y) u0 A) ~) R
+ s6 T1 C8 o" E; k$ S+ L　　“因为找不到。”聂甄衣回答得很干脆。
& Q3 n6 I, M' `
/ H. B* f/ _7 H. T　　“找不到？不要告诉我偌大的杭州城没有半个大夫。”端木怀尘嗤笑。

　　“有是有，但没有人愿意医治他。”
; W( o8 ?6 V' X2 u
4 L' h. c' i) u3 V# o　　“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你……”
: i, ~! L- x0 ?' L1 q- I
" e/ d2 z: [0 N. Q( P" [% Z　　“因为我喜欢男人，所以没有大夫愿意来看病。”刘子木接了话，口气中带着认命与羞惭。他预期着这位年轻的大夫会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急着抛开他的手。
) B/ Y+ L# c2 Q' x# D
4 h3 k$ s" h4 c6 i; n- C8 i& x　　端木怀尘愣住了，“喜欢男人？”

　　“是啊，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因为喜欢男人，被家人知道后而被赶出来的。”聂甄衣缓缓地解释。

　　端木怀尘怔然，他以为天底下喜欢男人的就聂甄衣一个，没想到这么多！

& C. U$ J" P! j/ y) e　　“喜欢男人跟大夫医不医病有什么关系？”他不解地问。

　　他这样的问话让聂甄衣噗哧而笑，伸手拉着他的手，用甜腻腻的声音道：“是没什么关系，可是他们就不愿意来，只有你愿意。”

1 @) Z. O* x4 S" b, |　　端木怀尘把自己的手抽回，小声地嘀咕：“我也没多愿意，都是你从被窝里强把我挖出来的。”

* v8 j" A1 n0 q+ }　　聂甄衣微笑，他的话虽然这么说，但看得出他把起脉来的认真。

( H2 @5 h4 Z) B# _　　“甄衣，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想找你。”白羿在门外喊。
6 \1 `, T" n8 [5 |2 X
* E! K% t0 u7 W* y5 m　　“好。”聂甄衣回道，然后啾了下端木怀尘过于白皙的脸蛋，“你要认真一点喔，不许摸鱼打混。”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 o& |, w# j1 t8 B7 I' m0 N
　　亲密的举动让端木怀尘又怔住，也让他错过质问他的时机，只留下那湿润润的口水印在脸上。

0 M( z  ~" E, M　　“原来是这样啊……”刘子木看着这丰神俊逸的男人，望着男人诚恳的眼睛，了然地领悟，“原来大夫跟四少是一对儿。”
( B0 V' e3 M4 O# Y' E" H% E* B, ]
　　“什么一对儿？我才不是！”端木怀尘抹去那湿润的口水，“还有，你也别叫我大夫了，叫我怀尘就行。”

　　“好，那我可改口了。”刘子木微笑，“你真的跟四少不是一对儿？”
* d+ D$ S7 z0 {3 |) W- j
　　“不是！”端木怀尘说得肯定，聂甄衣喜欢的是男人，而他是……男人。
7 U7 \) [4 O& P8 u
　　突然意识到这问题，他不禁咋舌。
2 e+ |5 }) s! B
　　“唉！莫非真是我看走了眼？可我觉得四少很喜欢你呢。”刘子木叹了口气，“四少人很好，我还真希望他能快点忘记那王八蛋。”
  f4 F& H, f1 H
　　讲到那王八蛋的话题，端木怀尘就感兴趣了，“你也认识马畅元？”他拉张椅子坐下。
2 W- C2 D; z  w* a2 _$ L) i' ]
　　刘子木以一种过来人的神情望着他，心里淡笑，还说不是一对儿呢，一听到情敌的名字就这么关心。

$ R6 i/ v/ g+ G+ x1 e1 N, J2 ]　　“是啊！我认识那混蛋。”一谈起他，他就气得咬牙切齿，“之前他也来过我们这里几次，那时我就不喜欢他，他明明就喜欢男人，但在四少没看见的地方，却隐隐用着鄙夷的目光看着我们。”

　　他长叹了口气，“那时我也劝过四少要多留意他，但是爱上了就是那么盲目，连对方的一些缺点都看不到。”

2 W- T+ b! }8 a. R( f　　端木怀尘轻轻佻眉，听起来这爱的力量好像真的很大，连如此精明的聂甄衣也会栽跟头。

7 Q+ v! I5 G7 E3 w* G1 d　　“我们这种人本来就活得很辛苦、我不是像那些官宦人家能一边抱女人，一边又到小倌馆去寻乐子，我们只能爱男人。”刘子木的眼中泛起了浅浅的泪光，“从第一次发现能兴起我欲望的是男人后，我就知道我这一生完了，我没有办法抱女人，只能偷偷摸摸的过一辈子；可再怎么小心翼翼，纸也包不住火，我还记得被家里人发现的那一天，一向最疼爱我的母亲，是用鞭子将我打出家门的。”
* q% A. m3 s$ e. o$ T  ~
" U+ H2 N- g9 l; V& V$ S3 Q　　他微笑着，但端木怀尘看得出这笑中带着很多的苦与痛。
+ u7 E4 z; h7 m* u( \8 V
　　“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在家乡的母亲能无病无痛的过一辈子，能原谅我这有辱家门的儿子。”感觉到泪都快夺眶而出，刘子木赶紧忍住，掩饰地笑，“瞧我，怎么净讲我自己的事？一定是怀尘你的气息纯净得让人很容易放下心来。”
" z* [  Y2 v9 _$ I! N
) j; G: S" Z: r0 A3 i1 S　　“我没关系的。”端木怀尘微笑。
$ a9 G0 e) U8 m1 E9 e+ n
　　“我要说的是，我们这类人很难找到两心相属的伴侣，能找到个伴我们就阿弥陀佛了。那时很多人都羡慕四少身边有这么好的情人，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是只禽兽！”想起那些事，至今他依旧气愤难平。

* ^* [  n  G( u　　“他看四少稍小他几岁，就用甜言蜜语哄他，其实为的只是自己家的产业，他家的产业有大半都是四少给他的意见；只是他后来胃口大了，企图跟聂府争地盘，四少自然不开心，也劝了他好久。但既然从四少那里得不到好处，又整天在吵架，心一狠他就抛弃了四少，决定去娶塞外富豪的女儿，好打通关外运输的道路。”

　　“听起来真是很糟糕的人。”再加上马畅元之后追杀聂甄衣的事情，他实在不得不怀疑那男人有没有良心。
( N5 r" y( d* _9 L
　　“是啊！”他长叹，“所以你一定要给四少幸福，你若欺负他，我们可都不会放过你的。”
+ @1 u* j* B$ ^! p& `$ R# X
　　闻言，端木怀尘亦回以长叹，原来不只是聂家人不把他的意思听进去，连杭州人也都是。
5 [. B* [3 X3 ]" x8 }1 ^
% p8 a+ L5 w' X6 [5 ?  S" y　　已经懒得争辩的他，突然听见楼下窸窸窣窣地像是讲话声，而且还不是很善意的样子，他决定起身去看看。

# \# k/ J* Z5 T　　但在离开前，他又突然转头问刘子木：“你还记得你母亲的样子吗？”

　　“当然记得。”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问，但他永远都会记得离开时母亲的模样。
6 ?, J# X/ V1 S  R; m, P% J
　　“她是不是个西域人？头发卷卷的？”
, [4 l9 ]- _& F& l0 s' C+ z
, \2 O, ?3 G. K. |" m" D+ a　　刘子木惊讶地张开嘴，“你怎么知道？”他有西域血统这事，这里上下都没有人知道。

+ G+ v$ w. j- o1 N$ E9 r0 E　　端木怀尘扯起微笑，淡淡地说：“我想你母亲原谅你了。”

　　留下这突兀的话，他就下楼。
: m, V( S: w3 A( |5 z2 ?- _
　　端木怀尘一出门，就看见白羿同聂甄衣站在楼上，眺望着楼下。

! K( k0 ~! ]4 Z0 C7 U# L) K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他也探出头去看，只见本来漆黑的楼下点亮了烛火，四、五个人在那里翻桌吵来骂去的。
) W7 k) `, _0 M1 [6 u
　　“他们是谁？”聂甄衣皱起眉，问着一旁的张世伦。
+ a2 m4 T) ^  j8 t+ L3 U
# v# ~3 j' H- U: W8 J　　“前几天就看他们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他们用意为何？”

　　“是吗？我倒是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聂甄衣神色泛着恶寒，“是马畅元主使的，他打听到我回来，还请了个名医，忧惧之下又开始找麻烦。”
% T9 R3 X' e% U* i- H9 b
　　端木怀尘露出厌恶的表情，马畅元的名字在许多人的宣扬下，要他对他有好印象也难。

　　“现在怎么办？我们不能现身的。”一向处事游刃有余的白羿也不禁忧虑了起来。

　　他们若在这种地方现身，明天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肯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3 G- _$ ]# o, t! e; \　　“现在不是我们现不现身的问题，我看马畅元是非得要我们扬名杭州城。”

　　楼下的几个人很明显地在找楼梯，想要登楼。

1 e- Z( o3 ~: u( k; B# m' _% [6 C9 n　　“那个混蛋！”白羿怒骂，神色渐显苍白。
+ r/ g# {: P! b2 P* t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把这事交给我来办？”端木怀尘突然说。
6 s/ a! O; t* |. C4 [: S+ Z" G
, ?) ~2 T' \$ E1 k: u　　“你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本来想要取笑端木怀尘没有功夫的聂甄衣突然闭嘴，然后惊恐地睁圆眼，“你不要告诉我这边也有……”

6 M7 q% \' }4 y. \" B　　这样的情况，他不知道是要先庆幸还是先放声尖叫。
: r+ I& ?, r1 V2 X' }  h0 ?
　　“处处都有我的朋友。”他语意隐晦地说。
$ w1 h2 t  j7 f" v% h7 y
　　见他们已经找到上楼的信道，情况也不容聂甄衣考虑，他要白羿带着在外头看的几个人全部进去，自己则留在端木怀尘身边握着他的手。
* x  y( p* r% r+ L* P. X6 S
　　“我以为你也很怕？”端木怀尘淡淡地笑道。

　　“你管我，我就是要留在这里，多看几次就不怕了！”他逞强地说。

　　端木怀尘带着笑意看着他，把他拥入怀，“这样你就不会吓得发抖了。”
' V. T# P- w2 J: j" f9 S8 j
　　在他的怀中，聂甄衣什么也没瞧见，只听到从楼梯上传来碰碰的摔倒声，他知道那些人一定很惨，毕竟那东西是无敌的。
& T( Y% t' U9 x. s. o: W  a" ?" O( y
% x  B0 i- M) D+ J' y+ H$ M0 `　　“真不知道你的胆量到底怎么练的？”聂甄衣在他怀中嘀咕，立刻就听到上头传来说话声。

9 r9 l2 l0 V2 I9 X　　“多跟他们相处，你就会发现他们的可爱之处，至少我刚刚还看到刘兄弟的母亲。”
: J. Q6 i% M) w, r0 U% ]
" D; }0 l9 |! i+ _' b　　“你是说……”聂甄衣惊地想抬起头，却又被他压回去。

　　“没错，我看她的年纪也没多大，大概是赶走刘兄弟后，就后悔得郁郁而终，才会费尽辛苦地找到他。”
( k' J- G4 ^- D& I" z' [: ]/ K" B
- w% K0 d* j# c) Q" q; B0 v　　“你没告诉他吧？”聂甄衣用一种怀疑的口气。

9 m0 G6 O7 H7 W+ P　　“我还不想被人当作疯子。”端木怀尘的口气无奈。

　　“没说就好。”聂甄衣小声地讲，觉得这怀抱真是好温暖，正想多赖一会儿，就被人给推开。
! _+ [+ \/ ~4 M8 m
" O" X# o! \/ ^  n2 f2 K　　“好了，没事了。”

　　放眼望去，只见到几个横躺被摆平的人。

　　聂甄衣颦着眉，不顾端木怀尘的阻止走了下去，一个个检视躺在地上大汉的脸，愈看他神色愈冷，笑容愈邪。
$ f% M8 j5 R2 B" w7 Y. W
" {* n3 X1 d. s; d- B0 J　　见状，端木怀尘问：“你见过他们？”

　　“何止见过，我脸上的伤还是拜他们所赐。”

- v) b2 @& g6 H0 g- ?　　“那这不就是证据了？将他们交给你大哥报官，我想马畅元一定得蹲苦牢。”

1 g( b4 I' C! H) n　　“不行。”聂甄衣咬着牙，“他就是欺我不敢把这事公诸于世，才会一而再地挑战我的底限。”
. U  `' S& U& S4 k' ?
　　聂甄衣唇边泛起嗜血的微笑，马畅元真当他是软柿子能由着他又捏又揉的？他十五岁时想出的计谋，就曾让攻打我国的邻近大国全军覆没而返，而马畅元有什么理由认为自己会像只乖猫毫不反击？

& p0 c3 D# |. G4 J　　想必是自己以前装得太乖巧了。

　　端木怀尘抿抿嘴，困惑地说：“我真不懂你说的那套，喜欢男人又如何？又不偷不抢的。”
* F6 o/ d2 E: o8 Z6 o
! U, V% J+ z3 Q　　这温暖的话让聂甄衣像是融化了的冬天冰温，握着端木怀尘的手，“你真的不讨厌我们这种人？”

　　“不讨厌。”端木怀尘想都没想就回答。

6 j; Z0 Y  ]# }% l  V　　聂甄衣微笑，瞅着他看，“你真好，若是我哥也一样就好。”
. c6 r) r3 c1 _
　　他把目光放到端木怀尘的身后，“这样白大哥也不会这么可怜。”
+ ~! A. B1 [6 N  n- N
　　端木怀尘一瞬间迟疑，然后倏地转过身，看着不知道何时来到他身后的白羿。
8 n) K$ a0 W3 E1 K
　　“我只是来看看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可不是来看你揭我伤口的。”白羿轻松地耸耸肩。

　　“白羿，你喜欢聂甄庆？”端木怀尘迟疑地问。

　　“喜欢，比自己的命还要喜欢。”白羿淡淡地轻笑，耸耸肩。

　　而聂甄衣则是悄悄地上楼，弄得端木怀尘一头雾水。

　　“你们……”
! s9 }5 k' [/ Z+ [  m: |
　　“我也不想慢慢地套你话，其实甄衣安排我们独处只想弄清楚一件事……”白羿坐在阶梯上，示意端木怀尘也坐下来，“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他？”

  a  p6 E# M6 M( U0 \& H9 v　　闻言，端木怀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s& y8 F; [5 _
　　看着端木怀尘涨红脸的模样，白羿噗哧一笑，“甄衣说你们每天都亲嘴，感觉好甜蜜。”
( ?+ p7 R0 P5 ?( g. G/ p) l2 X
$ U/ p; I: X( s* C　　“不是，我那只是……”

- g! h/ _4 {2 r, @; |　　“我知道是治病，甄衣有说过。”白羿用手止住他的辩解，“我听说中蛊有种方法能够快速地取出蛊来，那就是用金针直接插入穴道内，要插满所有蛊可能会逃窜的穴道，然后一口气把它们逼出来……”

0 ~! x* R- Z4 h/ t　　他目光沉静地望向端木怀尘，“你是舍不得他痛，所以不想用那种法子，还是心里也是喜欢他的？”

. x5 Z( u9 |/ M1 I5 Y　　“其实你是喜欢他的。”白羿毫不留情地点破，“请原谅我的无礼，我派人去调查你的事情。”
  b* V3 Y. d( J0 ^6 m. f# e# `, d
1 m% K9 W( n+ e　　白羿侃侃道来：“你从小灵性过人，却厌恶与人接触，因此你十岁后独自居住在落日山，其间不少人去落日山打扰你，因为比起难缠的除灵世家族人，要控制你更是容易。但他们都错了，连除灵世家自己人都从不去打扰你，就可以知道你能力之强。
0 }9 k; o8 I# a/ h2 q
　　所谓树大招摇，人大招风，江湖上的人费尽心力地谣传你种种恶劣的行迹，但即使做到如此，也无法逼得你现身江湖；而今，你又为了谁离开落日山？为了谁不顾厌恶生人的习惯，跟他三番两次亲近，还因为怜惜而搂他入怀？”

+ Y. [) N$ d. z7 B/ l# d5 T" w　　似乎是埋藏在心里的疑惑被点破，端木怀尘沉默许久。
7 a  W8 x7 G7 I, K% n7 B8 A/ J& s
　　原来那说不出的怜惜就是情愫，因为他的一颦一笑而担忧，因为他被欺负而挺身而出，因为他的请求而改变习惯，然而……

- D: e3 r6 {& k! C　　“把他的蛊毒逼出后，我就回落日山。”他缓缓地道。
8 m6 E8 W, _- H7 z
　　“这就是你的答案。”白羿的目光透着伤痛，直想要揪着他的衣领骂，“你以为甄衣同情我，我就不同情他？若是我被这样深爱的人背叛，我倒宁可从头到尾就是孤单的一人！你懂不懂？而你还想这样的背叛他！爱他不深深地拥住他，你以为失去他之后，还能轻易地找回吗？”

　　白羿的话句句掷地有声，几乎要打动端木怀尘的心，可惜的是……只是几乎。

　　端木怀尘无奈地叹口长气。

+ t& W7 I1 i) k+ Y  ~　　他隐世这么久，就是为了躲开这劫，没想到机关算尽，却依旧无法避开情债。
+ v  ~9 ?& W/ f) [1 p2 z
　　原来情，早已悄悄地打入他心中。
! v. S9 Z" h1 y1 g
) L, @4 q7 j! o7 _9 P　　“我以为你知道我的身份同情我，所以那一天才说那样话的。”白羿咬着唇，“没想到你也是个冷血之人。”
- b' `9 n" y9 g( @
% ~; r* L7 w8 B2 Y8 \( \6 f" Y% d　　“若你知道我的用意，你也许不会这么说。”端木怀尘轻摇着头。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或许我能想想办法。”白羿不放弃地劝说。

3 ?: ^5 }$ n8 ]% Q+ c# ^7 z& {3 |　　他知道自己终究无法幸福，但他希望看着打小就疼爱至极的聂甄衣幸福。

　　“办法？连我都没办法，你更不可能。”端木怀尘淡淡地说：“更何况甄衣若知道解决事情的办法，我想他也不会愿意去做。”
' M2 V7 _7 f0 O' \8 x" L8 Z& s
% F# U, n& K% B- T9 @" p1 G/ H. ?　　“今日这事就说到这儿，等到甄衣的身子确定没事了，我就回落日山。”

　　白羿虽然气愤他如此快就做出放弃的决定，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4 o' p' K. Z$ W: x3 a: a

- a& f, q6 m: z( J
: F9 r. c/ C5 ^, R2 Z; Y[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7 编辑 ]

skwstc

第六章

; I. W" k6 H: N  R7 V9 c& z2 x# m5 v
  D  u7 V8 g% \$ y
　　大厅上，聂甄庆拿着红帖，听着消息，淡淡地皱起眉峰。

　　“什么事让你这么困扰？”白羿扬着充满活力的笑容走了进来，精致美丽的小脸蛋与频频扬起向上的月牙眉，让人看了就心情大好。
5 ~# T3 }: r* d; L3 T
! `2 m3 o5 q$ z# [' x8 N　　“也没什么，就江北的马家寄了份喜帖来。”
- i& C5 n3 D# @# J" I
+ l! I  A. _- ^% `2 k+ c5 v3 K# X/ f　　一抹担忧立刻浮上白羿的脸庞，他抢了过来，愈看眉愈蹙得愈深。

　　果然是那个小王八蛋！竟然还有勇气寄喜帖来，若被甄衣看到这喜帖，他不气死才怪。

2 h  q+ B: S1 C9 B　　“你不会去吧？甄庆。”
" _3 H# H- U! h
# ^3 n2 h% a+ R　　“当然不会，我们跟马家一向不合，前几个月想抢我们聂家的生意不果，发这帖子来绝非善意。”

　　白羿倒不觉得马家有什么不轨的念头，但说是要给甄衣难看倒是真。一想到这儿，他赶紧把帖子收好，不想让他瞧见。
! l  |7 N, J4 z5 V0 z" V; b6 c
　　聂甄衣却恰巧在这时进来，看着白羿藏起东西，人就扑上去，也不管他接不接得住自己，伸手就掏。
3 U9 x9 r$ _8 G6 Z
　　“你偷藏了什么？让我看！”聂甄衣顽皮地嚷着。

　　“甄衣，你太胡来了！”聂甄庆紧张地从后头抱住白羿，呵护着他。
! ?" f+ z, h- e+ N1 h; }
/ b& E  F3 U6 p6 H& u. E　　白羿也是个娇小柔弱的秀气人，怎么受得住四弟这样横冲直撞的？
5 u/ M' _$ M9 ?0 U( m
9 s: R9 u+ k6 Y1 B$ n　　聂甄衣悄悄地吐吐舌，对白羿眨眨眼，提醒他现在正被哥哥抱个满怀呢！然后笑嘻嘻地拿出白羿怀中的帖子仔细一瞧。

　　很快地，他就止住了笑。
7 X( }# k6 e/ F
7 b6 x  r' G& C5 ~) ?' C5 f; p2 }　　六月五日……不就三天后？
' |, I6 v  X% x+ M
　　没想到马畅元竟然真的放帖子给他！

5 G/ R! `4 e0 d0 G5 c7 X　　他思量了一会儿，突然道：“我要去。”

　　“不行。”白羿大惊阻止，离开那令人流连的怀抱，小声地道：“你不能去，谁知道他怀什么心？”
. M# W: Y3 m  l0 g4 U; e
3 k+ i  T" N0 Z5 H, V8 P4 _, b　　“他那头脑简单的人能怀什么心？不过就是想当众嘲笑我。”他冷笑地说。
2 e+ m4 l* q* d+ `
　　“那更不行！如今你的脚好了，但脸伤尚未痊愈，你这一去不是正合他的意？”白羿忙不迭地阻止，头频频地往外看，他知道这时候能压住聂甄衣看来温吞实际火爆性子的人，只有尔雅温柔的端木怀尘。

　　“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马家的婚礼，没道理我们聂家的人要去。”聂甄庆看着两人交头接耳，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 `; t% J* J) B
　　“甄庆说得对，你不应该去。”听到聂甄庆这话，白羿立刻搭腔。
) e( x7 ~! a7 A0 C
5 D8 g- _# Z( j" o" x9 t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
$ z) M6 m6 w# \2 p
! ^7 x- N* o  @/ [! x$ D　　就在场面僵住的同时，一个轻柔的男音道：“就让甄衣去吧。”

　　端木怀尘手里抱着一堆草药，走了进来。

　　“对嘛！连我的大夫都这么说了。”聂甄衣露出开心的笑容，窝在端木怀尘身边，帮他分类着草药。
. M% t9 S6 r- F* n
　　“端木大夫，你有什么理由让甄衣去？”聂甄庆问。

　　他不是不通情理，只是两家素来交恶，天下尽知，为什么端木怀尘会赞同？这定有个理由。
+ Y1 X+ _9 P" O2 E1 m0 E" k1 x
　　“就凭马畅元是当初让甄衣毁脸跛脚的凶手。”端木怀尘淡淡地说出事实。
& z' J7 f3 ?- x2 Z7 ^
$ P. f1 ^# Q1 r- v' ?! M　　闻言，聂甄衣与白羿都刷白了脸。
4 E9 s. m& r2 [6 r
　　“他说的是真的？”聂甄庆满脸杀气，大步上前，揪着四弟。
/ g: E1 W% R! x# j1 y
　　“这……”聂甄衣不知所措地低着头。
1 W: z2 P+ W. d7 C" h
　　“他为什么这么做？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豹子胆！”
& N5 V! s/ s; z! {: e3 Q: M
　　聂甄庆见弟弟并没有反驳，气疯了。一想到伤害弟弟的凶手即将摆阔娶亲过快活的日子，而自己的弟弟却得遭受如此的病痛缠身，他就已怒不可遏了；何况……今日马家还有胆发帖子到他们聂府来！

　　马畅元是什么角色，他怎敢这么做！

　　难道当真是欺他聂府好说话？
' W1 R6 j; Z3 W% x; U4 W" `; Z
　　聂甄衣以哀怨的眼神瞅着端木怀尘，若是平常人说出这话，聂甄衣肯定记恨到扑上去咬死他，但是端木怀尘说出来的，他也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暗暗猜测他的用意为何。
1 y1 g0 @& @& t7 b. D0 `3 F
) I- w: d) E/ Z! d, E　　“他的确是欺人太甚，想必是长年争夺商场失利，才会出此恶毒的计谋。”端木怀尘继续面不改色地道：“我想他发这帖子也是想让聂家、让甄衣难看。”

* k1 G% x" ?* z　　“既然如此，甄衣绝对不能去！”聂甄庆果断地说。

　　聂甄衣颦眉噘嘴，知道要去无望。
0 j8 Y8 M9 {  \1 Y
" I, t9 j/ z/ @; d　　“不，照我来说他更要去。”端木怀尘不疾不徐地说。

1 _* {7 G. E4 V- T　　“此话怎讲？难道要甄衣去当任由人戏弄的猴儿？”聂甄庆不满地拂袖。

  E: s5 v: W/ G9 @2 O6 l　　“若是这样呢？”他捧住聂甄衣的脸，手顺着他的伤疤，轻轻地一撕，原本绝世的容颜浮现。

! p# a! p& F6 A: N- U3 q　　“甄衣！你的脸……太好了！都恢复了！”白羿上前激动地拉着他。
" T! X+ C' k' u- [- H
0 \- `/ Z8 \# O* ^/ f　　聂甄衣则是迟钝地抚着自己的脸，那皮肤再也不坑坑洞洞的，光滑得好比新生的肌肤。

( E& t2 [) \6 Y$ N1 I" V% k　　聂甄庆大喜，立刻唤了下人拿盆水进来。

+ g6 M2 O9 d2 ]2 c  {　　聂甄衣往水前一站，柳叶眉正挂在两轮像是明月般清透明亮的眼上，唇红润得如点了朱砂，肌肤盈亮雪白得连淡淡的血管也瞧不见，只有白里透红的粉亮。

　　“我的脸恢复了！”他惊讶地抚着，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微笑的端木怀尘，他正抚着那从他脸上撕下来的疤，把那难看的干疤小心翼翼地放进怀袖中。

　　“所以我说，让甄衣去，恐怕是我们给马畅元难看，而不是马畅元给我们难看。”他笑着说，轻松地等着人同意。
8 r6 r, F/ y' I0 M* |, D+ c
　　聂甄衣则是用湿渌渌的大眼恳求着大哥。

/ r/ T1 `- m7 |' t" h　　“好，我退一步，但必须派护院跟着我才放心。”终于，聂甄庆还是放弃了亲自去打马畅元的念头，反正要整治他在商场见真章也行。

$ [. B& M/ o& a　　闻言，聂甄衣露出开心的笑容，对着端木怀尘猛眨眼；而看着聂甄衣高兴成这样子，端木怀尘也露出笑容。
' @$ u& ^) ?! Q% ?) C) V* T7 C
　　车水马龙的祝贺声未曾停过，大包小包的礼物拚命地往马府里送，让马家主事人觉得自己的面子很大，一直笑得合不拢嘴，亲自出来指挥。
4 G2 t/ S5 C5 d* N6 b" B1 T% g. Y
( }: [, _1 g: P　　其中不乏很多他想也不想到的皇亲国戚，像是八王爷、三王爷，甚至是漕帮的人都赏脸来道贺，怎让他不沾沾自喜！

7 a5 @* F$ J  N* \* v, e) Z$ {, M% E　　“爹，什么事这么开心？”马畅元一身的新郎衣喜气洋洋的。
% z/ ]$ S" o4 r% N
. U" B& A: j6 Q; d8 F0 J+ x- ^　　“哈哈！你看你的面子多大！站在那边同县爷说话的人可是当今的八王爷！”马贺捻着胡子，笑得乐开怀。

　　马畅元惊讶地望向那一身贵气的男人，觉得脑袋有点醺醺然，没想到他也能请得到这么大的人物！
- z- i4 M5 H$ I
; r( @3 ]5 P$ Q* v9 j; ?, {　　脸上挂着笑，他正想要上前打招呼，却看见那再熟悉不过的人影踏了进来。

/ c/ t6 V6 \' d　　一时间，热闹的厅堂沉静下来。

: d  ?+ F. O& ~* ?0 o2 C　　众人都知道聂马两家不合之事，而如今他们来参加马家的婚礼，照理说是不应该谄媚聂家，但……
% u8 ~0 `5 O" W0 ~  N
　　贺客彼此交换了眼神，立刻势利的迎了上去。
7 N0 P3 R9 F* e4 s
　　“聂四公子，今个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3 F* B- `2 F% f' o7 ~
  ~9 J" G, D" O' e' e　　“是啊！许久不见您了。”
& r; a6 G4 [3 K
　　谄媚的话语中多少带着不恳切，他们纷纷略低下头，想要看清那戴着薄纱底下的脸孔，是不是像外头所传说的如鬼魅一般。
2 m) W! \9 ?8 L+ _8 A* O; U
　　真是可惜了！以前的聂四公子可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 ~7 C. u( b" i/ u& t$ V1 z; D1 T　　“是好久不见了，张老板、李老板。”聂甄衣的口气轻松自在，“今日你们也有空上马府祝贺啊？”他轻描淡写地问。

　　两位布庄的老板闻言，僵了脸色，赶紧陪笑道：“反正今天挺闲的，来瞧瞧热闹罢了。您瞧，我们热闹看完了，正要回去了。”
6 f4 d  u& G/ f" d$ U
* n) H3 q# A, w8 A　　“人都来了，多待会儿。”聂甄衣假意好心地劝道。
& L' ?0 e! x5 J$ k
　　“不不，急着回去呢。”他们拱手急忙地离开了。

& x% U/ k3 \( Y　　其它人见状，也纷纷找借口离开，可怜的是他们解释的对象是聂甄衣，而不是被晾在一旁的马家父子。
& a% j0 C3 H4 T1 Q, I- M2 h2 G
& P# v4 A7 k* t2 ~7 B% r, B4 Z9 ]0 o　　毕竟得罪马家总比得罪聂家好上千百倍，普天下谁敢不卖显赫聂家的面子。
% A7 W8 @( P( C- a  @7 w$ T
$ w# a9 d7 n5 G% O　　看着闲杂人等都离开了，聂甄衣微笑地看着旧情人。
6 G$ k$ g( g6 b& j9 `, L
　　他依旧玉树临风、俊雅挺立，但他却不再被他迷惑，只因……他笑着看打从进来就盯着人家喜宴研究的端木怀尘。
! e/ N8 t+ P8 H* V( K& N
) _, n- I5 n* f' b, ?* B/ ]　　“聂四公子，我们马家好福气，竟然邀请到您的光临。”马贺僵着老脸，刚刚那些人让他丢尽了脸，恨不得现在拿把扫帚亲自把这人给赶出去。
0 y' E) k. ]0 S1 w
3 A7 Y$ o% }3 f$ C, [3 p0 K　　“哪里，我可是收到了您的帖子。”聂甄衣拿出红帖晃了晃，证明自己可不是不请自来。“马公子如此热烈地邀请我来，我怎可缺席？”
& {7 h/ E8 j8 ^. e% R8 z
　　看到他手上拿的真是自己府上的帖子，马贺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有忿忿地坐在太师椅上。“只怕您这贵客我们府上会怠慢了。”
. y# y8 G; V+ `  }% C
　　“怎么会呢？我一向最随和了。”聂甄衣淡笑。

1 d0 r! f2 P6 N- u　　“但我的婚礼可不希望有什么妖魔鬼怪来参加。”马畅元忍不住气地说。
0 C) b! l; x9 s
　　闻言，端木怀尘回神，眯起眼地盯着那俊雅的男人。
+ d  \8 Y7 N0 O4 X  |0 Q
　　马畅元又续道：“尤其是还跟着男人来参加我婚礼的人。”
4 e1 c" L  V0 a5 S6 s
; p" i  I  a, ~9 s9 @　　“是吗？我倒没见到哪里有妖魔鬼怪，至于我身旁的这人，他可是江湖人，随意侮辱了他，我可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 t& p2 v9 L  e) K1 R  o　　马畅元被抢白得脸一阵红一阵青，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前去，把那面纱给扯下，让众人看看聂甄衣毁容的丑样。
+ ~- i6 ^* t' P9 K
1 f' q8 t- x# B( c* A9 ]# d! T　　“不过我们倒是大人有大量，不会跟小儿一般见识。”聂甄衣意有所指地道。

　　马畅元气得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聂甄衣继续大剌剌地笑着，对着身后的仆人道：“快把我的贺礼送上，以免马家说我们聂家不懂规矩。”
  L$ ]9 |/ ^, g! b1 @" i! \
　　马畅元沉住气，看聂甄衣到底想要玩什么把戏。

　　而聂家送来的只是一壶酒，酒口被封得紧密。
" M/ [* k: {/ W8 v
　　“这不会是您送的薄、礼吧？”马贺讥讽着。

　　“我聂家送出的自然不会是薄礼。”聂甄衣命人拿了两瓷杯，他拔开封口亲自斟酒，一时间整个厅堂恶臭弥漫，淡绿色的水酒中还漂浮着奇怪的东西。
+ X+ A" ?% M* M: T8 E9 c
　　对其他人来说是陌生，但马畅元可不陌生，他铁青着脸，看着他花大把金钱买来的情蛊泡成了恶臭的绿酒。
# `4 v5 T' x+ Q
8 @: m% p/ s3 Q# z4 J　　“马少爷应该很喜欢这礼物吧？”聂甄衣笑逐颜开，“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得出它。”

　　这话是认真的，他跟端木怀尘讨，他说什么也不肯给，还念念有词地说这是绝世珍宝，哪能那么浪费地拿来泡酒，但最后他还是拗不过他，把装在瓷瓶中的情蛊心疼地交给他。
" u/ z+ ^7 u: o) x4 V. m
2 ]8 S6 [* z6 M　　“这可是很补的，马少爷要不要尝一尝？”聂甄衣眸中带丝魔魅，挑起一抹轻笑地举杯，欲送进马畅元的嘴里。“很简单的，就像你当初让我吃下一样……”他压低音量，在马畅元的耳旁蛊惑地劝说。

5 w$ ?' b& v9 m8 y* [* c　　马畅元再也忍不住，挥开那杯恐怖的酒，杯子耐不住摔，酒洒了满地，“你这个丑人！我今天就要揭开你丑陋的面目，让众人知道你是怎样纠缠我，让我……”

　　面纱被揭开，马畅元的话只说了一半，因为他看见聂甄衣完美无瑕的脸蛋，而在场的人则是因为这绝世容颜而倒抽口气。
0 C0 _" P9 O" o0 O
( n# `/ W9 f1 Q" F4 q2 w　　“这怎么可能……”马畅元恐惧地退了好一大步。

" Y2 f, @) I4 m5 Y4 s3 I$ B9 {5 d  h　　“我怎么个丑法？这是我活到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我丑。”聂甄衣带着可怜无辜的目光看着端木怀尘，“怀尘，你也认为我丑？”
, A% l4 p4 M/ D6 f8 D) w! Q
0 Q& m2 U( E; l! s2 ~: N9 k　　趁着个机会，他要拐一句端木怀尘哄他的美言。

　　端木怀尘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捏了下他的鼻子，配合地说：“谁说你丑了，你美得像天人下凡。”

　　“我就知道还是怀尘的眼光正常，有些人就是喜欢把猪当美人，把美人当猪。”
  y$ g% S' R& V# {, _
　　气得马畅元脸又是一阵红一阵青。
" \0 `1 y# i' W# Z: I( y( P
/ _, _. i& ?) V) a　　聂甄衣看着马畅元，用着冷静的声音道：“如果你有胆子喝了这盅酒，我就放过你。”
( k  d$ }* \% ^
2 o2 i$ _, f( I1 i3 i$ `$ S. k　　众人看得一头雾水。
1 b# a. c1 {) V% l
2 E; E6 T+ g. ?! h4 z' j　　但马畅元却咬着牙道：“我没做什么，为什么要求你放过我？”
, o: {* m& E/ F5 P* q9 W
　　“既然你决定如此，今天这盅酒就当作我们的见面礼，之后我聂府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聂甄衣淡淡地说出极具威力的话。

; n0 @' X3 l$ J9 h　　而本来留下来靠着马府的人，现在根本后悔自己没有早点离开。

　　“说得好啊！”八王爷、三王爷鼓着手上前，“好久没见到甄衣发怒的模样，那模样真是又泼辣又美丽。”

+ Z5 {; d" t/ m　　“三皇舅、八皇舅，你们就站在那边看戏，任由甄衣被欺负。”聂甄衣一副柔弱被人欺的模样。
& f: V  a) r8 h; o: t
　　“既然我的甄衣都说话了……”八王爷拍着扇子，对着马畅元露出冷酷的笑意，“听见了没？若敢再招惹甄衣，我一定请你到京城的大牢里走一趟。”

  O% G! c4 D9 j* }( R' G3 U　　马畅元听见这话吓得腿都发抖了起来。
2 i* f  M1 u% w3 p4 b
　　端木怀尘上前也道：“别再欺负甄衣，他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 Q9 q2 A3 Q* t, i) t+ n　　马畅元看见这好像没什么来头的男人竟然也敢恫赫他，不禁举起手想要怒打他，没来得及下手却惊恐地睁圆眼，因为男人背后竟然有一张狰狞恐怖的鬼脸，活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鬼夜叉。

' ^+ K% O! `3 k* f　　他惊恐地大叫，不怕丢脸地躲到桌子底下，口中还嚷着有鬼、鬼啊的。
- ]# O7 n6 X" p% s3 F' o
) ]' R% A' |+ M* c6 R8 P9 q9 ~+ Z　　端木怀尘耸耸肩。
6 k3 C; P, G( s; v- L4 t
　　聂甄衣则是轻轻地靠着他，心中甜甜地说：“你也帮我对不对？”

$ A* O9 q  V# ^2 S. E; y4 ?* N　　端木怀尘微笑，没有正面回答，“闹也闹够了，我们回去。”
$ l3 V% _0 _, V. I  j
) Q* C0 b/ M3 m$ W4 i: H8 Z　　“嗯。”聂甄衣听话地跟着他步出门。

　　而其它宾客自然也是一哄而散，只可怜马府这婚事办得不热络，这对塞外亲家可就难以交代了。
8 Z7 ~& d+ B% l( b5 ]# ]$ F! `& N' i; ^
　　前脚才刚离开马府，聂甄衣就在大街上尖叫，狠狠用力地抱住端木怀尘。
' `+ g$ T' [" z" A8 {9 u  f% _
　　“太好了，我报仇了！怀尘，你刚刚有没有看到马畅元那一张苦脸？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 S$ {$ K) k( {3 S
　　见他不顾形象地在街上开心地抱着自己，端木怀尘好笑地挣脱他的手，“你忘了你聂四公子的威信？这里可是大街上。”
5 r( O8 u/ K* |" x9 i3 s* X' Z0 W% I
　　“大街上又怎样？我早想这么做了。”聂甄衣开心地拉着他的手，“我们不要那么早回去好吗？我把护院支开，我们多逛一会儿。”
( U: J1 Z; r, g+ {! |, b9 l
# s. I# X# P$ J　　一想到之后的分离，端木怀尘同意地说：“好。”

2 B% W+ h; w' J' p3 N  o　　他们才走了一会儿，端木怀尘又突然道：“有件事我一直想要问你。”

　　“什么事？”聂甄衣停下开心得轻飘飘的脚步，回头望着他。

　　“跟情人去逛花灯、在大街上拥抱，这些都是你早想跟情人做的事，你还有什么事希望跟情人做但还没做的？”
8 C9 A# E7 B; P- m8 ?) w
% ]4 X, ?) j) U5 P8 ]) H　　聂甄衣偏着头想了会儿，然后才缓缓地道：“在杭州郊区有种白色的情人花，以前我希望马畅元摘给我，虽然那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但有人说拥有那种花，拥有的爱情就会长久……”
0 r, x4 x$ x+ C% @4 n+ j, q! M
　　他不好意思地微笑，“你也知道我们这类人最怕的就是情人变心。”他轻握着端木怀尘的手，“但现在我不需要。”

. Q* Z" v" w" F　　他望着端木怀尘的眼睛仿佛在说，现在只要有你就满足了。

! n. L' j; F* K/ K- o  ?+ u　　端木怀尘略微尴尬地移开目光，在心里悠悠地叹口气。
. e& g2 P0 _& J2 U
. V# V' v1 ^2 |% o
2 }$ A$ a2 j* D


: p1 y' Z) M8 t
; e# X: C9 o% F% c# N
[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8 编辑 ]

skwstc

第七章

  k% H# Z# q! U7 {! J9 o

3 V7 |. p6 ?2 ?+ J( ~$ |　　回到聂府后，月娘已经露出了新月脸。

　　难得出去的聂甄衣说什么也不肯那么早回家，硬是拖着端木怀尘逛了好几条街，买了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嘴塞满、手里拿不下了，才满意地回府。
% a/ Y" k2 }; G. _
  X, b0 N  h2 H+ l/ D! G/ ~: j　　端木怀尘一如往常地在房里沐浴，准备睡个舒服的觉，门外却传来紧急的敲门声。他不解地开门，看见的是聂甄衣贴身仆人那一张焦急的脸。

: |/ k( L% z5 g- {- y& H　　“端木大夫，四公子他、他……”他一张小脸都快哭出来了，拚命地抹去眼中的泪水。
" _2 ~0 J+ c' X0 F, ~, X( Z3 t
1 E! b" O/ L' b6 I4 z　　瞧仆人那慌张的模样，端木怀尘心里一紧，拿起宽松的衣饰随便穿上，腰带一系，赶紧朝聂甄衣的房里走去。

　　因为怕有什么临时状况，他跟聂甄衣的院落离得不远，不到半刻他就瞧见那虚掩的房门。
, A" k4 V" \- F# D
/ B* t8 W! c4 R; O; ^; [$ e# V　　推开门，他看见聂甄衣正痛苦地在地上滚。

　　“甄衣！”端木怀尘冲上前，赶紧把他抱起来，一边探脉一边问着赶来的小仆，“通知大公子了吗？”
" N2 W5 F: N$ q" m: z6 W/ A
　　小仆慌张的摇头、“没、没有，四公子说不要通知。”
5 ]4 d* H4 f, L7 n( ]
　　“是我吩咐他们不要说的……”聂甄衣勉强睁开眼，“不要让我哥知道……他们会担心……”

　　他痛苦地揪着端木怀尘的衣袖，眼眸因痛苦而浮起泪光，“怀尘……我会死掉吗？”
9 A6 r' ?* D5 b- B
　　“别说这种荒唐话！”端木怀尘大声的斥责，却也是第一次乱了心神。
) p; K& ?7 S& T. P8 ~* T
　　他着急地找原因却找不着，聂甄衣的身子应该无大碍了，怎么会突然痛成这样！他又心疼又自责，懊恼自己的学术不精。
" \  |2 k. r0 K% q
　　“你告诉我你有什么症状？”他心急地拥着他到床边坐下，探着偏高的体温。

4 s# ~0 n+ Y, {1 M　　“我全身发热……好喘……好不舒服……”聂甄衣用迷濛的眼望着端木怀尘，突然伸手压住他的头，小嘴贴住他的唇吻舔着。
6 `9 I4 W- x. F! |& I
1 L5 y; `) K0 ]6 T" k　　端木怀尘愣住，脸绯红一大半，就在他想要推开他时，聂甄衣先放开了。
/ t* {8 X$ N8 Q  u
　　他喘着细细的气，“这样做有比较好……”
2 |( u7 {  R( g3 A/ w3 E/ u* g
　　突然间，一道光像是打入端木怀尘的脑里。

; u2 N1 c8 n, O4 m　　全身发热难耐、脸绯红、身子在他怀中不断扭动求欢……

　　是情蛊！这是情蛊发作时的模样！

　　但不对！所有的情蛊在昨天应该都被他清干净了，怎么可能还有残留的情蛊？

+ K) B: w% Y) A, I8 E! D; O　　他放下聂甄衣不安地踱着步，该不会是他太小看马畅元，他从苗疆那里拿来的蛊中还有能深藏到人内脏中的情蛊，却又被自己粗心的忽略掉？

　　而今日去找马畅元，聂甄衣拿出那盅情蛊酒让马畅元兴起了报复之意，才会选在这时候对未清除的情蛊施咒？
0 _/ a' [( x, i3 Z3 u: m) R/ T" C
" R+ u4 B, g7 S7 I1 j1 k) P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他就怨怪自己，都是自己的错，没检查清楚才会让他受这样的苦。
4 Y( |: z$ q( m3 S( M2 H: L' ?" n/ U
8 u; r! |9 f1 C  K& L7 p　　他望向聂甄衣，聂甄衣红唇啃咬着被衾，痛苦地与被衾摩擦；那模样楚楚可怜，几乎让他想要一把搂入怀，但他知道他不能像禽兽趁人之危。
- B9 l4 Z# g$ o( @
　　“甄衣，我去帮你找个干净的姑娘来？”

　　这是唯一解正在发作情蛊的良药，情蛊与春药不同、蛊一旦躁动起来，没有听从蛊最原始的冲动，蛊是绝对不会停歇的。

　　“我不要……”聂甄衣用着蒙眬的眼望着他，猛摇头，“要我抱姑娘，我宁可去死。”

　　这倒也是，端木怀尘颦眉，聂甄衣喜欢的是男人，要抱也要抱男人才对，但这种时候去找个男人让他抱……也未免太难了。
) H% [' `( o4 H% l$ }# ]' F9 R* ~
　　“那怎么办？”端木怀尘担忧地摸着他的额，“现在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给你找男人。”
' m. N3 H1 w0 `
　　“我要你……”
2 d) {) R" x8 g# |% d* C! L
　　聂甄衣用痛苦又迷濛的语气说出令端木怀尘惊讶得都合不拢嘴的话。

　　他颤抖的拉着端木怀尘，“你不喜欢我吗？我喜欢你……你帮我……”
0 s7 g) [' e) N$ b1 G% E1 ~3 _
6 b8 c$ z6 w1 q0 w　　端木怀尘震了震，想起了跟白羿的对话，他是喜欢眼前人，可他怎么可以趁人之危，更何况他都决定要离开了……
7 ]( q7 o! ~1 y
$ {) L) J. T! Q: f! K$ e　　“甄衣，我无法抱你。”他歉然地说。
4 i$ n: H7 p7 i1 M, b) d+ U3 R0 ]6 x
　　聂甄衣听到这话，呜呜咽咽地哭着说：“原来你讨厌我……那你出去！我死活不用你管……”

　　“甄衣！”

5 R, _' v" b. F　　“你出去！讨厌我就不要抱我！”
: k0 U1 `3 P/ p+ d: `
( t4 u: F1 z& {3 n+ ]　　“我……”端木怀尘想要解释，却被聂甄衣粗鲁的推在床上，狠狠地吻住，他大惊张嘴，正巧让那粉舌乘机窜入。
4 _6 P9 J8 K. {  g6 E) ~! q
) {, {4 B0 _( N7 D　　“你怎么可以……唔……”
, E9 J5 e" D; K
　　狡诈的灵舌舔吮着他的舌，缠卷地勾引他，逼得他无路可逃，而热烈的吸吮更像急切要把他榨干一样，掠夺着他的蜜液。

　　端木怀尘心慌，发现自己的心跳开始不规律了起来。

　　“嗯……甄衣……”他慌张地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为时已晚，他的衣带不知何时被扯开，露出了苍白的肌肤。
1 I. u: u+ `0 S0 n
' J1 l' {  n( j% N　　“手……手拿开……”卷绕着他的胸膛，胸口的嫩蕊立刻被刺激得又红又挺，但他脑筋还是有一丝清楚，以他的状况，他根本不应该有任何反应才对！
, A. t6 }; s) Q% v
　　“甄衣！”他紧咬牙，下达最后的命令，但聂甄衣依旧我行我素。
% P: y$ _2 Z$ K- \+ D( ]
( c1 y2 ^$ T6 r1 G; M9 j　　端木怀尘似乎也瞧出聂甄衣的认真，他还在徘徊于作决定时，突然眉间一热，聂甄衣的手抚上他白皙的脸蛋、细嫩的发丝。

　　他的唇轻轻地像是巡礼般，从额际到眉间、鼻尖、红润的脸颊吻着，最后落在那薄唇上。

　　不像之前那样尽情恣肆地在他的唇内掠夺，这次他慢慢地品尝、慢慢地摸索，舔吮着他口中的任何一处。

　　端木怀尘软下腰，闭上眼，任由那温暖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嗯……”过度的激情让端木怀尘无法招架，发出诱人的声音。
- i: D2 O) v% w+ ^
　　聂甄衣颤抖着手，脱下自己的衣服，与端木怀尘细致的肌肤摩挲着。

2 {: o* U$ J0 H7 o; C　　“甄衣……别这样！”端木怀尘扭动地想要摆脱他，换来的却是双蕊更敏感的湿润。

: _! y9 x- t7 Y- C　　“为什么不让我碰你？难道你真的讨厌我……”聂甄衣回答的声调带着哭音，抬起头来是一脸的委屈。

( k$ p, Q( Z/ G! b4 n( M, ?' x% U　　“我……我不想这样占有你的身子。”想与不想已经无法在他的脑海里做出决定，但他只知道自己的坚持──不能这么卑劣的趁人之危。
# Y/ H" G8 c) F3 S5 H% P/ D
; L) z/ ~+ H- A' w' C　　“占有我的身子？”聂甄衣迟钝的反应不过来，过了良久才缓缓地嘻笑，“你好像误会了，我也不想要被你占有……我想要占有你。”

　　端木怀尘发誓，那一定是自己惊吓过度才会出现这样的幻听。

& W) D: f& v5 R- i7 K& |: k% i　　聂甄衣说要抱他！
) D1 t$ Q  m$ o/ i
　　到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被骗了，现在的聂甄衣分明中气十足，哪有什么情蛊发作的迹象，情蛊早就被他清得一干二净，聂甄衣是利用这方法来骗他！
  s4 o  ?1 j7 ?; p9 N6 K/ Z) z
' a) G  u- W" z6 ^　　这个披着美丽外衣、却吃人不吐骨头的聂甄衣！他不知道多久前就开始计算，打这种主意了！
/ |2 P3 U3 w% O9 t9 P. n
　　手微抖着，端木怀尘想爬出正在邪笑的聂甄衣的恶势力范围。
3 G! Y3 F5 B6 n; m
　　但背对着他，却正巧露出了他的弱点，那股间隐约可见的沟股。
0 n9 Y5 J+ b1 r3 E" g6 F. w
  u: T2 Q' L6 u5 l; o　　聂甄衣的神情立刻变了，眼珠子转黑，修长美丽的手指沾起带点催情作用的润滑油，轻缓地送进那紧窒的私密处中。

　　端木怀尘浑身一僵，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化了开来。

　　“啊……”他软软地瘫在床上，因为后头的探索，也因为前头的摩擦。

　　“怀尘，你死心让我抱嘛，我有经验，一定会温柔地待你的。”聂甄衣故意在他敏感的耳际低喃。

　　“呜……当初跟马畅元……”他不死心地问。

　　他跟聂甄衣的身高是相差不到一颗头的高度，但他不信马畅元那高大的家伙也是被抱的。

% w- N8 @# z. a8 w3 ~) [/ c　　“你怎么这么爱吃醋、翻旧帐呢？”聂甄衣亲了下亲亲爱人的脸庞，“我跟他在一起，当然是我、抱、他。”
9 Q7 x7 @2 G( }7 h
' ~1 o9 n/ \- N0 s* g/ f　　得到这个答案，端木怀尘眼眶蓄泪，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马畅元如此急着追杀聂甄衣的理由……只是现在知道太晚了些……

8 m! P* R. p3 A　　他感觉到那蠢蠢欲动的硬挺在他身后徘徊，然后毫不犹豫地就送了进来。
/ ^9 A# P( i9 R
　　“啊！”痛是还好，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律动，好快、好难过。
, X/ a8 A/ ?# `3 I! L
: J$ J9 f7 j- X" r5 }　　“怀尘……你好棒！好紧！”

# h+ r! ?8 Y9 w# y- ^7 T5 r　　端木怀尘紧抓着被单，眼紧闭，任由自己被贯穿，耳朵还要忍受聂甄衣淫靡的话语，他猛喘着气，随着聂甄衣加快的动作，他再也忍不住让羞忿的泪水滚下。

　　端木怀尘悠悠地醒转，有点无法适应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稍稍转身，就看到令他头痛至极的聂甄衣。
' |5 \- Y" d! F  C9 n" }1 @$ W
　　聂甄衣漾着笑，开心地跟他打招呼。

　　“怀尘，早呀！”
6 N7 [! g' H. V$ j
4 Z4 ^$ M  ^) b　　相对于他开心的笑容，端木怀尘只有一副无力至极的表情，“你跟马畅元在一起时，真的是你抱他？”
1 i; g  a$ L  C1 X# I6 C
　　“嗯。”聂甄衣笑得喜孜孜的。
' I" P# f8 @* W3 T2 F( g! x- b! c
　　“那你干嘛不告诉我！”端木怀尘气呼呼地。

! t- F. B  k; E4 E, W　　“我干嘛要告诉你，我怕你会吓跑。”聂甄衣呵呵地笑，在端木怀尘的脸上啾了个好大的声响，“白羿跟我说你有一点点喜欢我，要我下手为强。”

+ h8 e; Z$ \  j1 k! Y3 D$ N　　白羿！这两个字狠狠地打入他的脑里，果然是江湖人，做事真是心狠手辣，让他这次也栽了！
  a& M7 T  b4 l6 Y: P. \
1 T& [1 ]7 Z! `3 `. X! E* _& j　　“所以你不是情蛊发作？”端木怀尘忍着头痛问。
) h. W( L7 r5 M5 X; Z1 l
& Q2 ?+ S1 D: y/ h2 `: M　　聂甄衣可怜兮兮地摇头，“我特地去查情蛊发作的时候会怎么样，其实我很怕你会看出破绽。”

　　他还能说什么？论演戏他本来就不及聂甄衣，更何况他那时候关心则乱，被他骗也是难免。
9 ^1 o* x3 `& G2 \- [) A( z5 w
3 O9 c7 n3 ]) D9 l( _& d% d  ~　　“你在想什么？你生气了？”聂甄衣嘴一抿，好像很委屈。

　　“我没有。”除了长叹，端木怀尘还真不知道该如何。

) a% b3 i+ X- p7 D　　“你骗人，你这里都皱皱的。”聂甄衣指着端木怀尘的眉宇，“我是真的喜欢你的，白羿大哥说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其实我的情蛊也有别的方法可以医治，可是你却偏偏选择那样的方法……那件事是真的吗？”

2 Y: {# @7 U8 t+ p- J+ C( H　　他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自己，想要辩驳的话，实在很难说出口。
3 `6 Q* a- c2 S, ^% r2 t2 k3 j
; M) B  i) S8 g! B　　端木怀尘先是长叹，然后道：“是。”他想他完了，一世英名就栽在他那一张可怜兮兮的脸蛋上。

0 `5 L7 p  v- T　　闻言，聂甄衣露出开心的笑容，拉着他的手，“那你也喜欢我的，是不？”
7 R4 p7 G4 T* v2 `* T- s+ b* O
; g& \+ |- O0 C　　他不放松地继续紧咬着这话题。

　　端木怀尘则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 [& o! I" U* U
　　“是不是？你说嘛！”聂甄衣不停地撒娇，用目光恳求着他。
! I" V1 W  Q; W/ I
　　明知道现在的表情是装出来的，端木怀尘还是抵挡不了这样可怜的表情，赧然地点了下头。
2 G0 r# W6 [. z0 X3 }2 k
3 m% _5 Y7 V& L( Z( L　　“啊！我好开心！”要不是搂着他的腰，聂甄衣现在几乎要跳起来快乐地绕圈圈，“你说你喜欢我哪里？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9 y7 E( U5 N7 x+ f
$ T$ {! g: p0 Y! M$ s+ u8 b( n　　“别问我这种事，我不会说的。”端木怀尘脸愈来愈红。

　　“可是我想知道嘛！怀尘……”

　　聂甄衣不死心地追问，闹到端木怀尘也有些生气。

1 t. J% f) Y; P　　“我就说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喜欢哪一部分，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反正就注定是你了，见到你我就知道是你了！”
8 ^/ A! q& h  s5 T& V5 {
　　他难得动怒地讲出这些话，却发现聂甄衣愣住了，也没瞧他大声的反驳，说自己口气恶劣，反而是泪光闪闪，然后……扑上来。
9 W: v1 R- B! Y* Y: A
　　“怀尘，我好感动，你竟然说是天注定的！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聂甄衣磨蹭着端木怀尘的脸颊，满脸感动，“我本来还不期望你会说出什么好听话来，没想到你……呜……”

5 D: d& e% W$ v% j3 S　　听到这话，端木怀尘哭笑不得，既然不期待还逼他说出来！但在大白天做这样亲密的举止，让他着实不适应，他用脚踢踢他。

  h9 q& V( d8 }* e' {　　“我饿了，去找东西来。”

  R: ?6 N1 ^0 ]" d6 V$ f　　“好，遵命。”聂甄衣乖乖听话地跳下床。

　　看着那缠人精的背影，端木怀尘的唇边漾开一抹连他自己也没发觉的满足笑容。
& {  [( Y0 W9 m. G, m& g
　　聂甄衣本来要直接到厨房去的，却突然听见下人在谈论白羿的事，说什么他昨晚病发作得很严重，现在正在厅里休息，大公子也努力地劝着要白羿回白杉庄去养病。
+ R# N$ e& t. a/ U: Y
　　他听到这话，不禁一股气上来。
) y, r  t- J: I5 _
　　大哥也不想想，白羿这几年来是多么辛苦地在帮他，这样死心塌地的默默守在他身边，今日他这样劝白羿回去，虽是无意，想必白羿定是很伤心。
! {( I; I, {& J0 y9 e. C
( C; `  S/ Q. c/ I8 ]2 e! p, U. ]　　思及此，他不得不放弃喂饱端木怀尘的打算，先到厅里去看看。
/ q/ o" t( t* q3 m
% v% c7 f/ v0 E! M& }5 M- C$ d　　绕着回廊走了一回，踏入厅后，他看见大哥担忧地环在白羿的身边，细声地跟他说话，却不见白羿多有精神回话，知道这次白羿似乎病得不轻，他赶紧上前问话。

: y9 }- [2 U3 I# O: _$ ~　　“大哥，白羿怎么了？”聂甄衣脸上显露出着急。
; v5 i7 c1 W3 v5 p+ p0 d7 q
　　“我也不知道，他昨晚开始就有些不对劲。”聂甄庆蹙起眉，脸上的关心不言而喻。

5 }8 z5 N% L' S. V　　似乎是听到了聂甄衣的声音，白羿缓缓地睁开眼，对他露出虚弱的一笑，“我没事，就是身体虚了点，你大哥就在那边大惊小怪的。”
  o- `. j( F9 {2 p
　　“我当然紧张啊！你除了小时候身子差了点，这十几年来连咳也不曾见你咳过。”

　　低沉的声音听在白羿的耳里，顿感温暖舒服，他露出浅浅的笑容。

2 I6 J, y/ l0 O2 X& R( f　　见他笑了，聂甄庆稍稍地放下心。

' |5 [! m' u4 O6 l　　“我没关系的，只是你莫再劝我回白杉庄去，这样我就当你在赶我了。”白羿用着轻松的口气道。

4 _! t& e% n2 \0 _- e/ D+ P$ b　　“我不是要赶你，我只是怕你太劳累，你留在这里也不会专心养病，看我一忙起来，你准又吵着要跟。”

; B; g' @! O0 l- T- t$ u% J2 g% L　　“我帮你还不好？”
; I+ T8 `2 z) w
　　“我、我当然是很高兴，但是你……”

" s# R. {( w, s3 R; X: z+ S% V　　看着他们俩的互动与言语间透露出对彼此的浓浓关心，聂甄衣的眼珠子转了几圈，试探地说：“大哥，你跟白大哥的感情真好……倒不如把白大哥娶进来当我的大嫂？”

　　这调侃的话让白羿的脸颊浮起了一层浅红，但心里却又不免期待聂甄庆的回答。他略微慌张地看着那高大英俊的男人。

　　聂甄庆的反应却是立刻地大声斥责：“你说这什么话！两个男人在一起成何体统！你到底是病好了，还是愈病愈严重了？”
/ t6 w) i& E0 X; J7 M! d
　　这话活像是一巴掌打在白羿的脸上，他觉得眼冒金星。

　　明知道不应该对这人有所期待，怎么又忘了？

　　为什么他总不能记得聂甄庆对他好，是因为他们是儿时玩伴；让他接近，是因为几十年累积下来的习惯，而不是因为他特别。
# u* ?- J1 g5 T) X4 [5 T: p$ A
　　他暗暗地沉下脸，看见聂甄衣满脸的愧疚，他无所谓地拉开笑容，轻轻地摇摇手。
1 a0 `6 k& O# N5 f
9 ~4 B: s2 J% j0 M  Z　　没关系，他早习惯了。
" N* ^6 F4 I: N. |; |% [4 Q3 J
　　但聂甄衣则是在心里气这个迟钝的笨大哥。

6 G. x! j- l9 Y& J3 O3 V8 V/ [/ r0 Q　　看着白羿的气色恢复了不少，趁着四弟提起这个话题，聂甄庆看着四弟与白羿，突然道：“说到娶妻……皇上已经问过我的意思，我同意娶长公主了。”

% T2 c$ w: Y' q# i7 d: F  \　　“什么？”聂甄衣觉得自己的血液在倒流，他看向白羿，果然他脸色顿时刷白。
! p  E4 b1 o2 f7 f
* e0 Q/ q+ x3 `" L/ W　　“你……你要娶亲了？”白羿颤抖着唇又再问了一遍。
7 K' G# o7 v! b6 _% `
　　聂甄庆点头，“看着马家迎娶新媳妇，我也觉得应该娶个妻子来帮忙打理。我们聂家事业紧多，再加上前阵子甄衣受伤后，商行都是我一个人在打理，让我惊觉没有找个人来帮忙，我还真是忙不过来。”
# Q! V) [; o! T
0 [# N" o, m& H2 ~/ F2 S　　我还不够好吗？白羿差点脱口而出这样的质疑。
9 U% v1 U4 p* r; U1 o+ k' t
　　这几个月来，难道不是他随着聂甄庆奔波寻医、难道不是他跟着到商行去打理事情？是他做得还不够好？
5 ^% y" d! q% {/ C' B
　　“大哥，我觉得这种事急不来的，更何况还有白大哥在帮你，而我现在又好了，我之后一定会多帮你分忧解劳的！”聂甄衣拚命地劝道，说什么也不能让大哥娶亲。

" o2 B. y3 @* ^0 y& [* E8 ?( u* \" G　　“那不一样，你帮我自是正常，但白羿毕竟不是我们聂家的人，我们不能老是这样劳烦他。”
: A6 j8 u* O4 Q1 `# M
　　不是他们聂家的人……一句话就轻松地击垮了白羿多年来在聂家的努力。
. L% V! d* W4 i* h* _5 h
　　他扯开连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么可怜的笑容，“既然甄庆你都决定了，那我恭喜你。”

6 @# P: U# K; s: V+ f! J　　“白……”聂甄衣还想要说话，却因为白羿苍白的脸色而慑住。

- h% ^: c) o2 D4 X　　白羿对他勉强地笑了笑，用手暗暗地挥了挥，要他不用再劝了。

2 v' S: P6 L1 V* y7 i" F& v, m　　聂甄衣黯然地敛眉。
7 e6 F# E4 o0 [: \5 Q0 Z
! U/ W1 u( |4 M5 x8 D- h. U　　没察觉气氛诡谲的聂甄庆对着白羿诚恳的邀请，“羿，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喝杯水酒！我的喜宴你绝不能缺席。”

　　“我会的。”白羿颤抖着唇，笑得勉强。

! `& }0 w. P$ r$ @" ?' c2 u! f3 |　　聂甄庆一时间也没想那么多，只当白羿是受了点风寒。

2 ?* \% N" K8 a( m
( n  ?/ b; p! C2 x& H9 C5 _' f

3 [# t0 t% o. [* D. }/ D
1 Q* [9 H1 I- D0 B. O6 d[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9 编辑 ]

skwstc

第八章


9 ^5 |2 G! F* a( a4 c
% a2 Q$ w$ i2 W. e　　聂甄衣气呼呼地跑回房，看着打发他去找吃的、自己却又沉沉睡去的端木怀尘，他心里一气，上前狠狠地捏了他。

　　“哎哟！你干嘛捏我？”端木怀尘揉揉因痛而睁开的眼。

　　“我生气，我大哥那个笨蛋！”聂甄衣张嘴又往端木怀尘的肩头咬去。
7 b3 x) I, q4 g6 K8 f& \( E
, b5 ]/ Y% J8 G% [8 V, I　　“怎么生气了？”看着聂甄衣气嘟嘟的模样，端木怀尘一手搅过他搂在怀中，忘了自己是未着寸缕，聂甄衣的脸就贴着他的胸膛。

　　聂甄衣噗哧一笑，捏了捏他的肉，“你好瘦，到底有没有吃饭？”
& W+ ?1 I9 O( \' w3 {
　　怀尘真好，昨天强要抱他，他还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不生气，反倒是一看到自己气呼呼的，就急着哄自己。
; v  p# s% q  c5 \. B: N# ]! E
0 C# ]# w* g+ d  a8 F, n　　顺着他的手，端木怀尘终于看见自己赤裸的模样，他惊讶地推开他，红着脸下床找衣服。

7 {) t8 W" M" G! |! Q' U; I5 Z　　在旁人的目光注视下，他有些笨拙地穿上外衣。
5 V$ u! w. C' @* _; M
　　聂甄衣仰躺在床上，咯咯地笑。
7 ]- o4 K5 ?* ^, A! T; v, E5 t5 n
　　以前在他面前换衣服可熟练得很，现在竟然害羞起来。

1 @5 A% X4 A. a　　“别笑了。”端木怀尘没好气地说，知道聂甄衣一定是在笑他。
" l; S2 e/ v& a. K+ l  @( R0 G/ L
　　他以前住在落日山时，方圆百里之内根本没有什么人，唯一会接触的人是他到街上去诊治时的病人，他现在能跟他搂搂抱抱的，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 ^. R) Q& {$ J: o* V0 m
  [6 }: Y6 L7 d6 |( P) q9 ]# N% S) H6 ^% D! k　　“你刚刚在气什么？”
* u9 O6 Y/ [, Z  M  N2 i
　　一想到这个，聂甄衣旧恨又涌上来，气呼呼地站了起来，走到端木怀尘的身旁，唱作俱佳地说：“大哥那个混蛋！明知道白大哥现在身子骨差，竟然还当着他的面说要娶亲，可恶至极！”

# T7 N" v6 o% x9 z　　端木怀尘轻颦起眉，“他的身子……”
% L, D2 s- T1 R% F7 Z
/ a$ C8 C% u* \# j　　“很奇怪，从昨晚就开始虚弱了起来，可也没听他在咳。”聂甄衣忧虑不已，“怀尘，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 }7 k; G9 V' Q$ i
. f) b. _  @$ L: F; ~　　“好。”端木怀尘一口答应，“但你要乖乖地留在这里。”
4 z+ v8 U/ V* l) M
　　“为什么我不能去？”他惊叫，不满地拉着他的手撒娇，“我也想去。”
# @  [3 O% J" j% L1 P* G3 o; x
　　“不行，有时候问诊，不适合第三者在场。”
9 Z2 T: e* {1 o& {6 c" E% g/ ~2 T. S6 q! O
- D7 k4 G- Z0 u( X- d$ N　　“哪有这样的！”聂甄衣还想要抗议，却看见端木怀尘坚定的神色，只好悻悻然地放手。“好嘛。”
3 H/ Z$ [# B5 E$ V, w9 G& D
' O1 y$ g7 g- Z8 ?9 e3 i　　端木怀尘起身，摸摸他的头，“我一会儿就回来。”

( }) y- M/ O5 S0 K/ O　　看着他离去，聂甄衣跺跺脚，愈想愈不满。
* `/ v7 T  h; ]% S- ]: u
  o# M, U7 c( y　　“管他的，我站在门外听，不进去总行吧。”

# w/ k9 r: `6 I  V7 E4 Y" w　　打定主意，他偷偷摸摸地跟去。

　　来到坐落在竹林中的院落，轻敲了几声门，听到里头不耐烦的声音说他不想见任何人，端木怀尘微皱起眉，也不等主人的允许，直接推开门进去。

　　而门内的主人则是略微吃惊，看到是他，露出为难又了然的笑容。
2 M' w: y1 M- A. z* o! d
　　“原来是你。”白羿请他坐下，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一旁散落的酒壶看得出他已喝了不少。
. f" K% v) S- M! K, c' V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相当自律的人。”端木怀尘轻叹，虽然彼此相交不深，但他就是知道。

　　“再怎么自律的人也会有这么一天的。”白羿举起酒杯，嘲讽地一笑，“藉酒消愁啊……”
5 R* O0 b! k% n  G
　　看着端木怀尘不表认同的模样，他扬起清笑，“怎么还有闲工夫担心我？我以为你要离开了，你跟甄衣讲了没？”
1 M& w3 o$ W' l3 s4 D9 b
& r, Q* ]. S4 h% d8 _$ p1 x( q　　端木怀尘敛下眸光不语。

& P( Y; R, U- s9 _' Q, n& I* B$ z　　“我就知道你说不出口。”白羿冷笑，“你该不会要不辞而别吧？这样的人最卑劣了！”

& t0 _; f7 t- [$ {　　“我当然不会，明日……不，今日我就跟他说。”
+ q# ?4 n4 c. d* X
* Q7 A4 x. T# p( O; R　　听到他这样的答案，白羿一口气又上来。“我这例子你还看不透？你真的要这样放弃甄衣？你真的不爱他？”

　　他不懂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地说要放弃、要离开。
5 _5 {# g* N' T
* X: }- n- |2 w; R　　“我当然爱他，只是我承诺把幸福送给了别人。”端木怀尘略微迟疑，“虽然那人目前似乎不幸福。”
/ P9 o) K+ H0 @/ _& R' j
/ r6 n: E, L( Y3 J, T4 @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另有喜欢的人！”白羿恼怒地抓起端木怀尘的衣领，“你既然心里有人，还来招惹甄衣！”

/ z; A# r. V% \. Y3 m( q! @　　门外的聂甄衣听到这儿，就听不下去了，他含着泪，气愤又羞怒地离开。

　　“我……”端木怀尘只能长叹，“你冷静点，我们谈谈。”

8 C) ~$ Z7 T5 z' Z7 F; k5 Q' e# y　　“要我冷静？我得不到幸福也就罢，你要我如何冷静地看着甄衣也得不到幸福？”
# w, E; x" t+ z% G/ j2 L8 b
　　看着白羿似乎情绪激动无法冷静，端木怀尘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攻核心问题，“你说你无法得到幸福，是你还不把自己当人看吗？”
$ w4 A9 \5 `: V/ H4 s, t0 O
1 Z. I" x% q; A. t9 ?# t5 {  `　　这话果然很快让白羿冷静下来，浑身一震。

　　“当初国师说这屋子里有恶鬼……其实他说对了一半，这屋子是有鬼，但不是恶鬼。”
0 c! ]* J' ^6 s7 m, G" v
　　他目光熠熠有神地望着白羿，“那鬼指的就是你。”

/ o6 _* O- J: [1 r/ E- m" Z4 w) P' P1 `　　白羿震惊了许久，然后露出莫可奈何的笑容，“我一直怀疑你看得出来，毕竟你是除灵世家的人，但我不懂你为何不揭穿我？”

　　那时聂甄庆当着他的面问这家里是否有鬼时，他差点惧怕得无法呼吸，他明知道自己绝不能跟除灵世家的人接触，所以他拒绝跟他们一同探访除灵世家；但为了聂甄衣的病，他依旧不顾一切地请端木怀尘回来。
7 S% q% D7 U) ?
　　二十年前的一场大病原本已夺走了他的命，但是痛失独子的爹爹不愿意认命，他走访除灵世家，在他们面前跪了七天七夜，希望他们能帮独子回魂，最后是除灵世家中不知名的人物因心软而帮忙。
5 H6 _# ?; D+ _* b. K& h1 n
: c% {. \4 b, K6 J　　但那人也讲得很清楚，人死无法复生，他只是借个肉体让他依附。
/ B0 C" S* d2 E' _
　　“因为我就是那个借你肉体的人。”端木怀尘长叹，站了起来。
' W  W0 `7 m$ `3 F: r2 m
　　白羿睁圆了眼，“你……你说什么？”

　　这么可能！

　　二十年前端木怀尘才几岁而已！

　　“我不是人。”他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是因无聊而转世到凡间的北极辰星，是北辰众星之首、万星帝主。”

+ D& I' y) u9 V4 f( ^　　当然，转世到除灵世家后，因为气的关系，他比较常跟鬼怪打交道。
! ?+ Z& J" M# b1 P; M* D7 C/ E
. R+ l8 l9 F( ]* {9 l* U8 i) j　　看着白羿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他轻松地笑，企图缓和气氛。
( M& i( W5 {8 s  a, }/ l3 K" e7 e( f
　　“你现在看到我的身子，是我自己幻化的。我投胎到除灵世家后，一直觉得日子很无聊，当我五岁时，看见地上有一个人跪得都快没气了，同情之下，我问了原因，也没考虑后果就施法，把肉体借给他的孩子，让那孩子得以重生，而我就用幻化的肉体过日子。
. j- H/ W5 x- y+ h+ _8 d7 _$ @
　　别以为这样不可能，虽然我转世了，但我的能力在除灵世家中本来就是最上级的，要施法做这点小事，对我来说是简单容易的，唯一比较麻烦的是……毕竟我还是凡胎，我必须衡量每天要长高多少，头发要长多少，而为了不让别人瞧出破绽，我便搬到落日山去。

% h$ E$ T8 I1 w" t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落日山的，但我猜你们应该先到过除灵世家，我家族中唯一知道我去处的是老仆左熙，他大概是希望我恢复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才会把你们引到落日山去……逼得我无法避开劫数。”

　　“劫数？”

7 F- E0 S( ^3 z  r0 g　　“是啊！情劫。”端木怀尘烦恼地搔搔头，“每个人一出生都有很多劫难，而最难过的就是情劫。若像我这样的灵体，是怎么也不可能跟甄衣在一起，因为严格地说起来，我现在也不能算是人，除非……”
5 b! F1 Z) i3 u2 N- v! n/ v3 u
　　想到聂甄衣若听到他不是人这句话，一定会尖叫乱窜，他不禁笑了起来。

' S% ~8 S: n- s　　“除非你死。”端木怀尘定定地看着他。

8 c8 i& o8 o& G, C+ s% r5 n　　白羿觉得自己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凝固住。

　　人都会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恐惧，恐惧的原因很多，但最大的是放不下，放不下亲人、放不下财富、放不下未来……
  a& p' d+ O/ d  B  v
* I) U$ Q1 t0 Y% T) F　　即使知道聂甄庆即将娶亲，白羿依旧是放不下他。

  p+ R, e& x, r7 y　　看着刷白脸的白羿，端木怀尘悠悠地站了起来。“告诉你这些话不是要逼你作决定，而是……你去跟他说一次吧。”
% N4 w6 _7 x# r2 `# W
3 r8 A" z! R9 y  x0 D1 F2 h　　白羿愣住，不懂这话的意思。
% A5 F; J3 x' e; i/ I0 `
　　“去跟聂甄庆说。”端木怀尘语气中带些鼓励，“我一直很欣赏聂甄庆，为了他弟弟，他毫不犹豫地跟我这晚辈下跪，代表他是重情义的人，就算他拒绝你，我相信他不会那么残忍地待你……你曾劝我不要放弃甄衣，难道你自己连试都不愿意试一次？”

　　这话说得白羿哑口无言。
3 L# w/ q  o5 ?% Q
9 a. U0 E, u) T& l9 H" x2 S+ e　　知道这种事用逼的也没用，端木怀尘悄悄地带上门，退了出去。
; c1 d/ I0 q1 ]  V
' f+ U( t: P7 e　　端木怀尘若无其事的走进房里，却没看到聂甄衣的影子，他长叹了口气，想起刚刚跟白羿讲的那一席话，看他脸色都白了。
0 O: w, M" D2 ]/ ^4 [$ J, O0 J
　　他可从没想过要把自己的肉体收回，毕竟对他来说那跟杀个人差不多，维持现状对他来说并不难，但想到要离开聂甄衣……

　　说不痛是骗人的。

　　突然，他看见被窝鼓起一个小山，微笑着走上前，拉扯着被子，“甄衣，你怎么躲在里面？”

6 W6 g$ ^& O' G& H! Z　　他听见被窝里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像是哭又像是笑，听起来会让人头皮发麻。
8 r: a% I+ G: n6 @
　　他用力一掀被，看见的不是聂甄衣我见犹怜的脸，而是一把又尖又锐利的大剪子，他吓了一大跳。

* e3 B6 {7 n  s# k$ F9 P. N/ }3 Z　　聂甄衣用着恐怖的笑声，郑重的声明：“竟敢欺骗我的感情，我要阉了你……看你还敢不敢去找之前的心上人。”
" C  r" V! P0 i) S  `
　　端木怀尘怔然，被聂甄衣顺利的推到床上，俐落地脱下裤子，一把大剪子在他的命根子前晃动。
9 J+ v) S8 V" d$ j0 V
　　“我要阉了你，看你还能不能够在我面前说爱的是别人。”聂甄衣气得脸鼓鼓的，眼中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 p. K4 P: C2 O
　　端木怀尘咽了口口水，“你不要乱动……”

　　“嘿嘿……我考虑很久了……想得很清楚了……”聂甄衣手中大剪子晃啊晃的，摸着那软软的东西，用力地喀喳！

　　什么东西都没剪到，剪子丢到床下，聂甄衣抱着端木怀尘痛哭，“我不许你走！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 E' v: p6 a" x- H' |8 E4 r　　终于知道聂甄衣怪异的原因，端木怀尘轻叹，大手抱着他呜咽哭泣的头，“别哭了。”
9 @" Q6 n& E8 i( \9 `3 D% F
8 x; l" c4 d. }/ C7 _2 }　　明明叫他不要偷听，只是不知道他偷听到多少。

　　“我就是要哭！你不要离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做的比那混帐还多，在大街上愿意拥抱我、还一步步背我回家、还肯听我说话，要我把自己的感情明白表达出来……让我感动得不能离开你，结果你竟然要走！”
) L' e: ~+ w3 N0 m
　　“甄衣。”
8 c3 j4 G% ?9 F- s% }" C
　　“不要叫我！不要走！”他哭得淅沥哗啦的，直到哭够，才抬头道：“你要去哪里，让我跟好不好？你要去找她对不对？没关系，就算要我做小也没关系。”

0 `' j5 ~3 f* S3 j　　他气自己这么没骨气！竟然还抢着做小！
3 N: C1 _3 t3 S4 d% _, K1 [% U; ?0 N
　　可是端木怀尘本来就不喜欢男人，而他又生不出娃娃来，但是他舍不得离开他，当初马畅元要走他分得很干脆，但对于端木怀尘，他绝对不要这么简单就放手。

　　“甄衣，没有什么她，只是我不得不离开。”
6 R% w8 X  @7 C" J1 a+ h! _
7 b+ `, z8 ^% `8 ~' C& \+ f& k　　看来聂甄衣只听见前段的话，也好，这样子他才不用为难。
3 n7 K4 v1 A7 X) `5 J. S
　　“你骗我！你说你把幸福承诺给别人了……落日山那里其实有你的妻子对不对？你只是不忍告诉我而已。”他抽噎的说着，一双经泪水湿润的大眼看着他，“怀尘，别离开我，你离开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他拥抱着他的手臂，眼里承载的净是惊恐，他不愿意让端木怀尘回到那女人身边。

- U# k7 ]% _' w7 y' k5 {1 v　　“对不起。”端木怀尘轻轻地推开他，“我还是必须走，后天……不，明天我就走。”

　　“你要走就带着我一起走！”聂甄衣坚定的道。
  M2 R$ ]( f) Q/ S
; q" u9 O# r8 t& _　　面对着那一双坚定的眼眸，端木怀尘只得狠下心说：“不可能。”

. Y* \4 L* c2 V8 Y; j　　“你！”聂甄衣气急了，“你若是真的离开又不带着我，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7 t" N. [0 W, H
　　这恐吓很够力，端木怀尘立刻浮上担忧，伸出手想握住聂甄衣的手却被拍开。“甄衣，我……”

5 i3 ^- A; o8 O' r　　“我什么都不听！我只知道你若真的遗弃我，我一定恨你一辈子！”聂甄衣气愤地推开他，把他关在门内，把门锁拴紧。
- d* [3 E; J9 x. f- d* N
1 K  g7 C+ a. d　　聂甄衣在房外踱步，生着闷气，无论端木怀尘从里面怎么叫他开门，他就是不开，他强迫自己不能心软，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跟着端木怀尘，要不然他也别想回去！

5 `! L& G6 @4 H* w7 F* x　　“甄衣，你在这里干嘛？”聂甄澄冷不防地拍了他的肩。
* M1 P3 y2 J. B" {% m0 A
0 O# j" H# m4 P( D* A2 A' Y　　聂甄衣受到惊吓地转身，呐呐地说：“三哥是你啊！你回来了？”
3 y4 R) q/ I# |3 R6 A: a* x
6 u& T# q, C* ]( g　　“你在这里守什么？”聂甄澄睁大眼想往屋子里探。
4 R) h9 o5 s- Y0 G7 m# A
　　“没有、没有。”聂甄衣立刻说：“我们去别处谈。”他略微慌张地拉着三哥离开。
4 ]* h! d: K) x1 t
　　一路上聂甄澄的话他也没仔细听，而总看着他发呆恍神的聂甄澄，又好气又好笑。

! `. a+ K' I0 C; B6 X, ?　　聂甄澄不禁揪着他的耳朵问：“你的魂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 A5 I- R! E! ~- Z% r4 o# B
　　“啊？”聂甄衣恍惚地回神，露出个歉然的表情，“三哥，你这次为什么回来？”
. B7 A6 W1 h' V
! T; P  R% B- Y8 z8 `5 E% P: W　　三哥喜欢在江湖间游走，家里的事也从不打理，但他很喜欢听三哥说的那些江湖事。
( ]4 ], g' x, D$ P& X  m1 ^
　　聂甄澄忍不住敲打发呆的四弟，“还问我为什么要回来？当然是为了哥哥的喜事。”
9 d+ t  b9 x8 }. l1 b0 D
　　一提起这件事，聂甄衣就恼怒。

+ Y4 o! r9 K; F% Q2 w+ t　　“甄衣，你也高兴吧？大哥都快要而立之年了，却还没娶妻生子，说起来也是一件憾事呢！谁教这天下要配得上我们聂家的人寥寥可数。”
, Z% y) T" l! O1 n2 c# Q
) }* ]! O0 @* n- }6 a　　“那又如何？也有人一辈子不娶妻的。”聂甄衣噘着嘴咕哝。

5 d5 f# r5 v) Y　　聂甄澄惊呼：“一辈子不娶妻？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当然有，如果我这辈子不娶妻，你就不认我这弟弟了吗？我就没亲人了吗？”

+ l2 k0 N8 w9 J8 X# K3 i% Z　　被这话逼着问，聂甄澄搔搔头，“好像不会耶！无论你做了什么，你都还是我弟弟。”

　　“那不就好了！”聂甄衣耸耸肩，一副简单容易的样子，但心里清楚很多事情是说来容易做来难。

　　跟着三哥来到厅里，大哥跟白羿已经在厅里等他们一段时间了。

　　“甄衣，这几天你送白羿回山庄去。”聂甄庆担忧地看着神色苍白的白羿。
. k- o5 ]1 p& i7 @
6 S! p+ Z, _6 {$ p# d8 J　　“白大哥，你要回去了？”
3 W% i- b8 o% z+ P. A# W" B
9 _7 k! X/ `  G" b+ e/ w+ C; h) C　　“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白羿勉强地一笑。

　　聂甄衣看了有点心疼。
+ R9 {) {2 H8 g
( M8 M7 S, ?2 ^2 H　　他其实很想要紧盯着端木怀尘，一步也不离开他，但今日是谁的要求他都能拒绝，就是白羿他不能。白羿是从以前就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了解他的人，若不是知道白羿喜欢大哥，或许自己也可能会喜欢上他。

: r/ c, ]8 _; Y5 E* |5 x. p　　“没问题，我一定会安全把你送到白伯伯手上的。”他也回以强笑，走到白羿身边压低音量问：“你决定要离开这儿，是代表要放弃我大哥了？”
; d9 R( P. d: j1 u3 m2 ]
　　白羿不语但苦笑，笑中的涵义是，他不放弃还能如何？
, K2 S* \; W  G' m
　　“白大哥……”聂甄衣不忍地蹙起眉。
" g. {% E  P. {/ S- @8 v. D8 l+ B
0 N7 s) g& Y- s. _　　“去跟他说吧，我能慢慢等，等你跟他说明白我们再离开。”白羿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端木怀尘。
5 g" D' `( o* b) _1 A% h
0 C; |' z, c2 [) q6 x4 v7 ]* `5 u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聂甄庆愈听愈迷糊，忍不住插话。
8 c- `9 {: W/ g0 r
　　“反正你这个粗人听不懂是正常！”聂甄衣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的大哥讲话，然后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甄衣他……”聂甄庆看向白羿。

　　白羿淡笑，“没什么，小孩子也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他用着诚挚的大眼看着他，“甄庆，你得跟我保证一件事。”

! g0 i; }$ U- t　　看着白羿这样认真的神情，甄庆也严肃起来，“什么事？”

　　白羿盯着他好一会儿，然后噗哧一笑，大力地捶了他胸膛一下，“要幸福！要好好对待长公主！长公主可不是一般的民女，稍有不慎，我看你有几个脑袋赔！”
) y( r+ a( A& x) ]* z' \. v: W
　　“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你不是最了解我的为人吗？”只他当是临走前的玩笑，聂甄庆不以为意，“记得，我的喜宴一定会留你一个位置的，就算你身子再怎么不好，爬也要爬来！”
8 e7 G. e2 l& q' N- m3 A! T
6 \% l; q/ }6 u$ l1 E　　爬也要爬来……这算不算是他的做人成功呢？

) t* ?) F8 f; ~- {3 k! ?　　白羿抑制不住的泪涌上，他低下头悄悄地拭去，喃喃地说：“放心，我记得了。”


3 B! ~7 B5 B# e# G! C7 v% G4 o
9 T8 y: ?# s2 v% a$ o
1 ~" J3 d' [% m9 |- r
" z" b8 ~% c% a! y# j" L
6 {/ V( l: [; S1 W7 W
[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30 编辑 ]

skwstc

第九章
. |9 v: \6 B! M* e2 ^7 H
3 w% o" E* M$ O5 M6 }) @# S
; P& G3 }' p8 y5 K4 z5 q　　回白杉庄的路上，聂甄庆请下人驾着马车送他们回去，让白羿能坐得舒服些；但白羿与聂甄衣却是很少交谈，因为彼此都有自己的问题。
" N% @; {4 y1 {- j+ Q, w
　　白羿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抚着依旧疼痛的心口，泪悄悄地往肚里吞。

# F) O# E  z& c2 o) u9 C: t9 E　　而聂甄衣则是不安地绞扭着手，心中的担忧从未停过，虽然端木怀尘信誓旦旦地说会等他回来，但他没有信心，心里一直在想会不会他前脚才走，端木怀尘后脚就离开。
2 M* U/ I1 [8 U9 u( I8 F1 K* F0 J
# i: D1 k  d% t# @! q　　他紧咬着唇，在心里发誓，就算端木怀尘真的跑了，无论他是到了落日山、除灵世家或是天涯海角的哪一个地方，他都会把他找出来。
- e" e% c3 v1 s9 C. w1 f7 }; \
; B) L/ m4 v" y7 _. O4 H　　“你在想他？”看着聂甄衣时怒时瞋的模样，白羿露出了然的笑容，“陪我回去应该很无聊吧？放心，你就送到这里，其实我哪需要人送，都是甄庆不放心，剩下的路我一个人回去就好。”
# n0 S$ L7 H+ x( u/ b
% [- G% r4 Z6 N3 o, P' x8 g: w' e  o　　“不行！我哪会无聊，我要送你到白杉庄的门口。”聂甄衣囔着。
* `7 ]7 X& H0 _* f" t2 [' M
& t1 Z8 a) }. M$ e& W; I5 c; s# i　　“你这样说不怕他跑了？”

/ ?# F. b( M0 B! j4 z/ l　　一句话堵得聂甄衣无话可说。

' @# S" ?- k& j$ \' M　　“其实你出来送我也好，有些事我好告诉你。”白羿轻松地说。

3 Z! m) v. R) k- ^0 T　　“什么事？”聂甄衣不解地问。

　　白羿先是深吸了口气，然后才道：“我想，或许是我碍了你的情路。”
- f' j+ Q' U2 C2 m9 B8 T/ {4 b( Y
3 r* a+ C" \/ b　　“这话什么意思？”聂甄衣听了更是困扰，然后睁大眼，“难道怀尘说把自己的幸福送给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3 o7 e" D& N9 u( {( `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9 [* ]( C& c0 k/ I# Q6 W! v1 d$ q+ ^
　　白羿愣了下，然后哈哈大笑，“没想到你知道的不少，但是我想你说这话，定是把我误认为你的情敌了，我可不是！收起你的爪子。”
2 M% K2 X' V$ P' Y6 I
6 I/ a. L# E. X0 V  T. p　　知道自己有点反应过度，聂甄衣红了脸呐呐地说：“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 e/ g! q- J# }' O& O0 h2 J
/ ?. y$ ^0 t2 j! R# U$ ^9 ]; I　　“从我小时候的事情说起吧。”白羿淡笑，绶缓地道出他这二十几年来最大的秘密。
/ h' P/ V. G) _( ?  Y
　　每个环节都听得聂甄衣瞠目结舌，尤其是最后……
  @- m. r. o" l9 i. o. I9 X
" d5 |* M) r% }- \# B　　“你说什么！你跟怀尘都不是人！”聂甄衣觉得头晕了下，他一向最怕的东西，就这样有事没事的在他身边游晃。

　　“你害怕？”从小就混在一起，他自然知道聂甄衣最害怕怪力乱神。
2 U! T% L6 L) I! l) i8 v$ c
, ~9 |, q  f% W" y% Z　　“说害怕倒也不是，因为没有什么真实性。”聂甄衣露出苦恼的表情。
1 {# W$ f7 i; H
　　白羿拉着他的手问：“你希望我把身子还给怀尘吗？”
! l4 N! |- _' @# D8 S
& J" H4 E1 {! B, J, [: q& X　　听这话，聂甄衣神情变得严肃，挥开白羿的手，“这种事你自己作决定，不要问我！若你自己都不能作决定，还有谁能替你作决定。”
' `7 c0 A, x  @& R, l& O# j- o
　　白羿微愣，然后苦笑，“你说的没错，我真是胆小鬼，连这种事也不敢作决定。”竟然还要别人来帮他决定。
0 {# h3 {" O! J( A
　　“你才不是胆小鬼！你只是放不下我哥哥！”白羿的心情，聂甄衣倒是很能体会，但一想到端木怀尘……
$ k: p( h2 J2 ^8 ^9 r8 I) X
　　马车上突然一阵寂静。
, ?4 z8 Q- A) w8 A7 H# E/ s. D
5 Z2 n$ K) a8 N! a　　突然，聂甄衣道：“白大哥，我还是希望你活着，这也是怀尘的希望。”
+ l7 M) C2 ]& {
　　“但你们……”

　　“我们没关系，既然怀尘敢夸耀说自己前世是神，我就逼他吐方法出来，就算不成，我就死了跟他作伴。”他说这话，眼中没有一丝迟疑与迷惘。
3 P; h4 l) W0 I. C
! A# f6 I- j/ H" C% }+ G/ V　　这样的提议很令白羿吃惊，但却不意外。

　　“你真是令人喜爱的孩子。”白羿轻叹，“你快回去吧，别让怀尘跑了。”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与白羿眼中的鼓舞，聂甄衣解了一匹马往回程奔去。

/ B" b# r+ X+ T$ |　　一回到聂府，聂甄衣立刻冲到端木怀尘的院落，东西已经收拾得很干净，看得出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紧握住手，他踹开自己的房门，也没见到人影。
! ^* v, V, L* n+ A  T% H$ `8 x
　　目光含着泪，他开始忿忿地拿周遭的东西出气。
! ?4 Z- v0 {2 u8 W
　　“可恶！话说得那么好听，结果还不是不告而别！这个混蛋！”聂甄衣气呼呼地踹翻椅子，摔破杯子。
: j* e5 p, K. P  x- R# \
7 n/ Z# D9 K( D* K; n, K& p5 d　　一想起之前他跟端木怀尘曾在这里讲话，而如今只剩他形单影只，心中的孤寂感又涌上来。
& Q* {! |5 D/ k1 E- L! i& `
* [* X& A/ a+ ~　　他知道端木怀尘是为了怕自己为难，才不让他知道白羿与他的事；但是这样偷偷摸摸地一走了之算什么？他竟然像是糟糠之妻一样，被人抛弃！
7 f% z% u  J( U2 T( Z  Q7 v& d9 q
3 Y1 o7 |' d/ Z2 f# k　　突然，目光瞥见放在窗边小几上的竹篓，他冲上前去，抓着竹篓仔细看。

　　他记得这竹篓里装的是端木怀尘一向不离身的药瓶、草药，这东西还在，是不是代表他没离开？

　　他轻抖着手掀开竹篓的盖子，里头没有装任何药瓶，只有满满的小白花，他轻轻地掬起细花，淡淡熟悉的清香传来，香气刺激着他的鼻，也逼出他的泪。
( A% Z1 m+ |6 y; T( c  W
4 m; H: |! c  q2 S1 \　　你还有什么事希望情人去做但还没做的？

　　在杭州郊区有种白色情人花……有人说拥有那种花，拥有的爱情就会长久……

; v, Z, K7 ?7 Y, ~　　可恶！竟然从那么久之前就开始计划逃跑，还把他蒙在鼓里！

　　如今送他花有什么用，人都不在了！难道还要他相信他跟他的爱情会长长久久的？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 ?9 ~% r$ Z2 g" U8 h0 d& |  e: A8 L　　他走了！
* t- v. W( F* t( u. U5 m# W5 G
' @+ C: C3 W( A2 ^' s5 z# b: R* p　　他呜呜咽咽地哭着，但手上的花却像是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捧着，丝毫不愿意伤到它。
8 O+ Z0 @% d  ^& D
　　突然，他站起来抹去眼泪冲到大厅里去。

　　看见两位哥哥都还在，聂甄衣突兀地说：“我要到落日山去。”
2 K; M9 x, `! T8 j/ h' o* l; I
　　他怎么能让端木怀尘就这么容易地摆脱他！他说过，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也要抓回他，要不然刀往脖子一抹，看他会不会心痛！

+ \; @3 o: T& w3 y4 s　　“这时候去落日山干嘛？”聂甄庆放下帐本，走了过来，“前几日端木大夫才刚走，你是不是哪里又病了？”
7 _1 z, z! z4 V# A/ U( V
3 @, \4 R" Y& T' X　　刚走？想到这话，聂甄衣就气呼呼地奔向三哥那儿，“三哥，我不是跟你说过要你帮我看着怀尘，我回来前绝对让他不能离开聂府吗？”

0 A! F3 X7 M! l; d3 w/ O% |% i　　聂甄澄为难地搔搔头，“我是答应你了，可是大哥……”
! w9 @  W! r( k
! G3 l  Q7 t  U% D$ E　　他望着聂甄庆……对他来说，只要是四弟要求的事，要他把端木怀尘绑起来不让他离开房门一步，他都做得到，但是在他头上还有个大哥。
( g0 r# V8 [2 ?# @5 s2 X7 w+ {
　　“这种要求强人所难，端木大夫是你的救命恩人，但又不是我们聂家人，怎么可以把他强制地留在府里？”

8 L! c, u( T! C9 U/ w# s! B" z$ w6 F( R　　一听到是大哥的意思，又听到刚刚的一席话，聂甄衣气愤地吼回去：“不是我们聂家人又怎么样？难道大哥对待白大哥也是一样利用完，就用一句不是聂家人打发回去了？”

$ M4 w6 u  G) `" \8 T" a* O: x　　“甄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聂甄庆用着严厉的口气喝道，大手使劲地抓住四弟的手腕，“在你眼里我是那样的人？送白羿回去只是图自己方便？”

　　“我……”聂甄衣当然知道不是，大哥送白羿回去，只是怕他在这里无法安心养病；更何况若真出了什么事，他们隐而不报，要只有这独子的白伯伯如何活下去。

7 x* c( ?2 W# Z+ g: @0 r) ]4 S　　但是他用那种说法，实在令人生气！什么叫不是聂家人！一想到这里，他火气又上来。
& [3 E/ g1 r% K! y" c5 z/ |: ]% l
, y# m6 J) ]7 l1 ]　　“对！你不是，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给白大哥造成怎么样的伤害！什么叫作不是聂家人！他这几年为我们聂家做的还不够多吗？”
# M) Q; n5 S+ t* i4 x
　　“我当然知道白羿为我们聂家的付出，但这跟那是两回事。”
, o' @( G) A0 e5 s, O
　　“哪里是两回事！大哥！白大哥这些年来最想做的就是聂家人啊！”聂甄衣忍不住地吼道。
0 d! Y1 b2 {% H: \7 N6 m
　　“这话什么意思？”聂甄庆凌厉地问。

　　一旁的聂甄澄听着他们俩你来我往，也听得胆战心惊，他从不知道四弟的胆子这么大，敢跟大哥这样说话。
, M- _2 l1 N3 U  z( ]% ~
　　他们的父母早亡，他跟四弟可以说是大哥跟二姐一手拉拔长大的，所以对他们自然是尊敬如父母，今日是他第一次看到四弟这么凶狠地跟大哥吵。

　　“什么意思……”聂甄衣闭上眼，咬着牙把多年不敢说出的话一口气说出：“大哥，我喜欢男人，而白大哥他根本不是为我们聂家付出，他只为了你。”
- u" @0 ?. c2 i$ Z/ X
　　聂甄庆震然，觉得血液顿时凝固。他用力地往桌上一拍，内力使得桌子震得四飞，“住嘴！即使你是我弟弟，我也不允许你这样侮辱白羿！”
5 Q7 e0 a. }# O3 j
2 G- U2 u$ |$ w( F7 A4 N　　“侮辱？”他凄然地嘶吼，“原来白大哥喜欢你，对你来说是一种侮辱？”
9 A" N" |' E* z: J; K
, ^  H5 Y( `2 V4 A5 R: }5 S　　“胡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聂甄庆怒道。

' n! F2 z. M# E1 d1 t　　“什么都没有他为什么要帮你这么多？为什么要一直留在我们聂家？活着的时间对他来说有多么宝贵，你知道吗？”
1 x# D' Q- v; I! p0 m2 a  A) [, J
　　“这话什么意思？他怎么了？”聂甄庆难掩着急。

. ]. B* k6 c+ p6 L　　“大哥，你明明就很担心他。每次白羿生病最担忧的就是你，还有几次我瞧见你深夜去替他盖被子、探体温……你不要说你对他没情！”
% R8 M1 w! O$ U
6 s, }5 K: D. P$ F$ C  ^7 F　　聂甄庆深吸口气，高大的身子竟有些摇摇欲坠，“我们都是男人，我们……”

$ i# m1 ]3 t# P0 R$ {　　“大哥，你不好好珍惜他，只怕你以后想见他一面都难。”聂甄衣真心地讲，然后看着已经被这番谈话吓呆的三哥。
& s8 u+ o1 d( B) X! y5 C9 J
　　“大哥，我要去落日山找怀尘，我不要他跟白羿有同样的下场，我要他、爱他！就算你不认我这弟弟，在心里我也认你这哥哥。”

　　深深地鞠躬，他退了出去，到马厩找了匹上等的马，策马疾驰地赶路去。

2 u+ y( l) V  ~- r　　落日山、落日山……

1 {! {; e$ J5 S2 ]* H  c& T　　在聂甄衣的心里，落日山应该是个环境幽僻、山青水明、鸟语花香的好地方，至少适合人居住，而不是……他忍着泪看着这冰天雪地。
4 u8 C9 [$ c3 |" S) |
7 U5 A' ?/ |5 r. ?+ P- e+ \- Z　　他一路上走来，还遇到些好心的人，他们听说他要去落日山都一脸的吃惊，劝他不要到那里去，那里什么都没有。他本来还不信，但才刚经过他与端木怀尘相遇的那片树林后，已走了三天的路程，入眼的只有冰封的大地，这种一眼望去就知道不会有人烟的地方。
# n+ i+ N) S) Q! W: U
　　难怪当初端木怀尘不让他们到落日山医病，毕竟只要一到这个地方，谁都会怀疑他那非人的体质，而如今……他究竟是去哪里了？
) ?) F- [; p* Q8 O
　　那个混蛋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除灵世家他也去过了，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冷漠不理人，但有一位美丽的妇人特地出来看他，跟他说端木怀尘没有回来，还要他多保重，别哭得跟泪人儿似的，端木怀尘会心痛……但他才不管那混蛋！就痛死他好了！
+ c. f0 s8 c* S$ {
　　妇人听到这样的回答，两颊露出酒窝儿轻笑，手轻轻地抚过他的头发就进去了，而他则是直奔落日山而来，没想到这里也是扑了个空……
5 f, u5 }- M2 D$ i! a4 g8 K
* X# ?6 B/ V6 X  D　　几天下来的奔波与找不到端木怀尘的打击，让他站不住地跪坐下来，美丽晶莹的泪珠一颗颗地掉在雪地里。

# b9 v! v3 ?; B  H0 {　　“怀尘，我好想见你……”聂甄衣哽咽地看着白雪如镜，哭得泪流满面。
" B0 q7 G* G2 K' v! z5 [8 q
+ U9 ~; E0 a* Z* u2 A6 }　　他这么眷恋他，喜欢他温暖的怀抱，怀念着他像是老学者般的训话、没隔夜仇的好脾气、只要他伤心就毫不忌讳地搂他安慰他的行为……
, n, V! B- [2 R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说真的假的，但你说真话的时候，可以不需要用这样的口气说出来。
, U# C6 [6 x  m7 }6 h( ^
+ O2 {, j; h1 q　　“臭怀尘！我现在就说真话了啊！我好想你！你出来！你给我滚出来！我好想你！”他又气又怒地大吼，但只有他的声音回荡在宁静的空气中。
* L6 }5 D: c- x( s$ r& t3 Y
　　“好！你不出来我就在这里等你，等到你出来见我为止！”
0 {: `4 J% N' e4 r  P+ B$ v
　　聂甄衣就这样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雪地上，任由一层层白雪覆盖也丝毫不动。随着时间的过去，他觉得愈来愈冷、觉得愈来愈累……

8 ^, X, [2 l8 N　　也许是哭累了吧，他想。轻轻地闭上限，他等待端木怀尘来入梦。

　　“怎么哭了？又是谁欺负你？”

, z/ Y0 ~8 r( K( O- C1 P/ \　　端木怀尘像之前一样，轻轻地拂去聂甄衣眼角的泪水，温柔流溢在深邃的眸中，心疼的模样展露无遗。

! x# |  e) H7 \9 r* F. y　　他记得怀尘说过，他的泪是很宝贵的。
& e) b5 o' N5 b/ E
) S8 V4 a) @. x　　“就是你！”聂甄衣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他一大口。

　　端木怀尘痛得赶紧把手收回去。“你干嘛咬我？”他抚着自己发红的手背，“我不是说过你再怎么饿也不能吃我吗？”

　　“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聂甄衣无赖地笑，倚在朝思暮想的人身上，“我就觉得你的肉好吃，喜欢天天吃、餐餐吃，不行吗？”
# f# ~) l3 U7 |" W
3 f8 f/ ~8 b1 S% |4 T  d  `8 i$ t　　端木怀尘皮笑肉不笑，习惯性地捏了捏他的鼻，“那要不要我自己割肉喂甄衣，最好还亲自大火快炒送到你嘴里？”
0 ^: N/ e$ M' L# j. L; w: q% I  _* W' `
　　“嘻！你服务这么周到自然是好。”聂甄衣笑吟吟地说。
1 U2 x& n8 B& `
) _6 m+ A( W7 d* t7 Y* k& _, u; n+ o　　端木怀尘无奈地翻个白眼，不再答腔。
" B/ M' y, n+ |# L; t- {  _
4 `' ^# F5 U# w1 t6 z# r　　而聂甄衣也安静地闭上限，两人谁都不开口，只是静静地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与彼此温暖的体温。
8 W/ E5 d. L: P
! i# p" ?: C8 O) s  M. P　　“怀尘，我好想你。”聂甄衣突然道。
2 t" ~; g! Z+ C
5 s, t5 Y, X, ?　　沉默了许久，端木怀尘也慢慢地说：“我知道。”
, B! {0 ]+ [4 \; N
8 c. |) t. j& o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找不到你？”他又问，带着一些哭泣的嗓音。

　　这次，端木怀尘沉默得更久。

　　一直等待答案的聂甄衣突然发现，温暖着自己的体温消失了，他慌张地转头看，什么都没有！
7 A& M* v: j9 B0 l$ h/ c5 l8 X$ I
3 k" [( c; u% r6 W( @　　端木怀尘不见了！

　　他蓦然一睁眼，醒了过来，而周遭也不是刚刚的冰天雪地，是他跟端木怀尘刚刚认识的地方，他还记得那时候在这里狠狠地摔在端木怀尘身上……

　　“怀尘……刚刚是你对吧……”聂甄衣起身疯狂地找，“不是我在作梦的是吧？真的是你对不对？”

　　但无论他怎么寻找，就是无法看见端木怀尘，他知道除非他想见他，要不然他绝对不可能见得到他……
; @! n" @* y+ d
　　知道这事实，他黯然地哭了起来。



/ ~5 r4 j7 X" c1 i3 d. R" ], y1 ]


) Z. |& M  j, D, k[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31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