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装神弄鬼》 BY 慕秋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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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神弄鬼BY慕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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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F2 ?+ u6 g, x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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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怕出名猪怕肥！端木怀晨一身绝佳医术与除灵术，避居深山，鲜少见人。不过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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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d2 k% F; q! n- ]) G尔下山采个药，就接到马背上掉下来的“礼物”──怀里这个孱弱少年，不但刚被抛弃，

还惨遭毁容！教他怎能不伸出援手……什么？治病还得陪病人赏花灯？再加上这小子动

不动就搭肩、搂腰……虽说，他是挺喜欢这种被偷袭的感觉啦，不过，他的身分特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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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o7 o# }: E% C7 S! ]　　尽管姣好面容被毁，但是装可怜、博同情始终是聂甄衣的强项。呵，这个温柔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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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夫看起来挺好骗，拐来帮自己治病兼作伴也不错。咦，用吻来治“情蛊”？这大夫开

的药方，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他──欣然接受……嗄？在被他又抱又亲之后，这大夫

  s  Q7 {+ `/ ]7 Z5 Q" N+ E5 o竟然还想溜？看来，得施展泪眼攻势了……哼，管他仙体凡体，先弄到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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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 S. f1 G9 T! F; B" n/ [0 g[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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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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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厅堂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瞅着那名穿着华贵衣饰，却跪在地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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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健硕的身影、冷静刚毅的脸庞，与浑身散发的傲骨气息，无法想像这样出众的人会有示弱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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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他却是扎扎实实地跪了下去，额伏地。“拜托您。”

0 d0 s' ?$ U8 J  w/ h8 I　　被他拜托的人，八十来岁，高坐在厅堂上，一身素色灰衣显露出质朴节俭，想来不能用凡俗之物打动他；唯一尊贵的，只有他手中那一根紫红的镶石手杖，看得出其尊荣的身份。

　　老人就这样静默地坐在厅堂上，面对如此诚恳的请托，他那充满皱纹的眉峰，却连抬也没抬一下。

　　老人云淡风轻地道：“抱歉，老朽无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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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您都无法做到，还有谁能？”站在一旁的人语气激昂，他长得与跪地的那人有七分像，但眉宇间的怒气却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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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S! A) f# N5 Y- ^1 f　　“这就不是老朽能知道的了。”老人家轻吐着气，平静冷淡地说：“阿福，送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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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 x5 ?3 F: ]: d* n/ P　　“你！”他怒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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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嘴，甄澄。”依旧跪着的男人叱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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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0 M1 g8 r( ?　　聂甄庆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人，哑着声问：“您真的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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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帮，老朽是无能为力。”老人没有一点动摇的倾向。

' h/ G7 O: v6 j. q* A3 m　　“若您也无能为力，放眼天下还有谁有此本事？”聂甄庆问得不愠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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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4 O  g& L! V* }0 p8 c+ A0 f　　“你太看得起我了，老朽徒会一些骗人的把戏，登不上大雅之堂。”老人的目光熠熠发亮，看得出不移的坚定。“聂家财大势大，想必很快就能找到良医来诊治幼弟，不用迁就于小小的除灵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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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旁听着的聂甄澄气愤地啐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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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q" r4 s& S: G　　要不是非得要来求他们，他们会来受这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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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他们聂家在江南富庶之地，可是地方上的首富。大哥生意手段高，在商场上无往不利；二姐嫁给了皇帝，现在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多少人巴着他们聂家不放，就只有除灵世家不给脸。

　　看着心坚定如盘石的老人，一向以冷面著称的聂甄庆不禁心急了起来，反而是一旁从未开口的少年缓缓地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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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不强求了。”说话的少年脸上带着温温的笑容，身上穿着的是珍贵的孔雀纹锦衣，但他脸上的疤却因为笑而益发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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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7 o9 s4 Q; {. h) K" r　　很明显看得出来，他脸上的伤是人为的，数十道疤像是蜈蚣般爬满了脸，初见他的人没有不吃惊的，而家中新来的奴仆为此吓晕的也有，但他丝毫不以为意，恭敬地行一个礼，坚定地往门外走去；只是那一跛一跛的脚步，却更凸显了他的缺陷。

* r0 }- R( a: }$ F# d+ i　　“这怎么可以！甄衣。”聂甄澄怒呼着。

/ Y/ y2 }! N6 M6 v, `0 [$ k　　“告辞了。”聂甄庆起身拱手，然后长叹一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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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聂甄澄忿忿地赶上抓住两人的手，“我们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那甄衣的病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拖着这身病、这身残疾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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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弟出生时，身子骨就较弱，所以他一直都是他们家最宠溺的孩子。就在他五岁时来了个江湖术士，说什么四弟在十八岁时会有大劫。

- ]) I; e% e( [; K8 n4 Z5 J　　他们本来是不信这套的，但前阵子四弟出门礼佛，却去了十天都未见踪影，最后竟是一身残疾的被人扛回来！

　　请了御医，用尽办法，却连淡化他脸上的疤痕、治愈脚伤这等小事都办不到；不得已之下，贵妃二姐请回国师替他一看，才知道是恶鬼缠身，除非先除了鬼再来医病，才有可能治愈。

　　而说到除鬼，那就得首推江湖上神出鬼没、却不近人情的除灵世家。

6 j" s. V# X$ ~8 ~: Q　　朝廷三番两次派人寻访，想要求得一仙士来为朝廷效力，却屡屡碰钉子。除灵世家连国师这等尊贵的地位也不屑一顾，他们只在人迹罕至的贺灵山中独自生活，平日不跟江湖中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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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近百年来，也唯有武林盟主的白杉庄曾请动除灵世家一次；而聂家正是靠着与白杉庄的关系，才勉强打听到除灵世家的所在处。

　　没想到，颇富盛名的除灵世家，真是如此冷酷无情！

$ i1 J: j/ t; H% k5 }　　“没关系的，三哥，这都是甄衣的命。”聂甄衣敛下眸光，倒是很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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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6 g& C; s" @. Y4 I　　“什么命？我天生就不信那什么命的！”聂甄澄气呼呼地说。

　　这时，一个驼背的老人悄悄地接近他们，压低音量道：“我有办法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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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K+ e) Y( H　　“你是什么人？你……”

　　“嘘！”那人约莫五十来岁，“想要救他，就到落日山去求端木怀尘，这是你们剩下的唯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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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t1 G1 @9 B; h/ @　　说完这话，他不多作停留地离开。

　　“端木怀尘……”聂甄澄倾着头思考，“怪哉，这名字好像听过。”

　　先不管刚刚行径诡异的那人，他对这名字感到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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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M% t1 {& M" X" t6 K1 u　　“你当然听过，他的名声跟除灵世家一样响亮。”聂甄庆淡淡地道。

: y( o# L3 G9 ~5 s8 C　　这时聂甄澄才反应过来，吃惊地道：“该不会是那粗犷的臭人吧？那怎么可以！小衣受不了的！”

# K; ?3 M0 j. D: {! K! X, C　　人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的就是端木怀尘这人。

) y7 z! O& b% r6 J# d- y- Z　　除灵世家中的人一向神秘难测，偏就端木怀尘声名大噪，但有名的是他的好色无耻！

　　身为除灵世家的嫡长子，他的本事是不错，有一身绝佳的医术与除灵术，但他长得粗犷丑陋，貌可比钟馗。

+ g6 ]( ~$ s/ Y" j　　人长得丑乖乖待在家不出来吓人也就罢，偏偏他又爱好美色佳人，只要是美女上门求医问卜，他就想尽办法轻薄，若无法得逞，就把人给轰出门去，拒绝医治。

6 b2 ~. m  v4 `) }　　总之，端木怀尘在江湖上是个恶名昭彰的家伙！他还想过阵子要好好整治他呢，没想到他躲到落日山去了。

( t, q  v2 k) C: K* X8 F　　“我没关系的。”聂甄衣坚定无惧地说：“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和残疾，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 E4 t3 r+ i6 k! @3 Y5 M　　聂甄庆皱起刚毅的眉，他心里是很高兴，四弟终于下定决心要治好一身的病，但四弟之前总是不把自己日渐虚弱的身子当一回事，突然如此大的转变，要他不起疑心也难。

　　“我不答应！怎么可以让那个臭人来医治甄衣。”聂甄澄气愤地开口驳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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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3 B& c8 R: i) u; n9 o　　“三哥，让端木怀尘来医治我，也未尝不好？”看着三哥极不认同的神情，聂甄衣开口缓颊，“他集一流的医术与除灵术于一身，其实我不大相信恶鬼缠身这说法，说不定他能藉着好医术治愈我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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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既然甄衣如此坚定，那我们今日稍作休息，明日就出发到落日山去。”聂甄庆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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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大哥都这么说了，聂甄澄再怎么不高兴也得同意。

2 V# ?6 t9 L- B　　“我觉得不妥。”骑在马背上的男子淡淡地说，眉宇间的忧愁未减。

　　“怎说？”聂甄庆稍稍地停下挥鞭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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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连赶了十几天的山路，在蜿蜒的山道中，一次次的迷路，一次次地找到方向，而山道尤其难走，连一向健壮的聂甄庆都显露了疲态，但他身边的俊秀男子却一点倦意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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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2 |- v3 Z, R9 e) }: E　　“把甄衣交到一个风评如此恶劣的男人手上，要我怎么放心？”白羿轻柔地说，望着前头正吃力骑着马的聂甄衣，担忧地颦起细眉。

7 I0 n% `( i& }( w9 O5 `- D　　也不知道甄衣那浑身不妥协的骨气是打哪儿来的，明明很勉强却不肯说，让人看了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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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白羿正是武林盟主的独子，而他们也是凭藉着他才找得到除灵世家。

　　“唉！我真希望老天长些眼，不要再让善良的甄衣如此的多难。”

3 ]" o) E& \0 A　　“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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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庆正想劝下好友那紧颦的眉峰，却看见前头的四弟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他想要开口提醒，就见他受不住地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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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b5 ^, U& g6 X" j6 Z( J　　“甄衣！”

& n$ Q, {+ K' {0 V2 o, v8 A+ j　　虽然马的速度不快，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可以说是漫步了，但他还是忧心忡忡地想要飞身救他，却没想到他跌下来正好压到一个倒霉鬼。

) f5 ]0 O0 U; `# o　　一阵头昏眼花，聂甄衣才勉强睁开眼，看着被他压坏的草药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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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你没事吧？”他慌张地想要扶起对方，但那人却在看清他的脸时瞠圆了眼，他才迟钝地想起自己一身的残疾与吓人的面孔。

( n1 ]8 J' f! d! H, d　　他倏然放开他的手，敛下眸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的脸……”那人的声音温和有礼，全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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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着你了吧？真的很对不起。”他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丑疤，但不代表他愿意用这张脸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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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c. z) M! }/ X% j+ `& t　　“吓着倒是没有。”那人温柔地笑，“只是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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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4 o6 q% y. x& m　　聂甄衣怔住，自从他出事后，第一次有人说没被自己的脸给吓着，他不禁抬起头来看对方。

　　这人有着俊秀的五官、明亮光灿的星眸、唇微弯的笑意、温和谦顺的风度，与卓尔出尘的气质，立刻就赢得了他的好感。

　　“谢谢你。”聂甄衣不自觉地说出这话，眼眶泛泪。

" b8 S* f! l" {/ l0 F3 ^0 U6 [　　“你怎么……”那人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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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A/ G( D- B  M/ _8 J5 ?　　“甄衣，你没事吧？”白羿跟聂甄庆急忙地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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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衣快速地抹去眼泪，像是湮灭刚刚失态的证据，漾开纯净的笑容说：“放心，我一点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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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孩子，真是吓死我了。”白羿松了口气，这才对那名男子望去，他吃惊地想，没想到这荒野中也有如此俊雅飘逸的男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名男子，总之他的气度……像是谪仙。

) ~3 k" ?3 i* h; B& K" m' S1 U" [- V　　“谢谢你的搭救。”聂甄庆拱手为礼。

( F: z# B. z5 Y4 N- S' D+ O7 q4 W3 h) N　　那人不以为意地挥手，开着轻松的玩笑，“我只不过以身做肉垫也叫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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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 _/ B. Q　　这打趣的话让聂甄衣的脸悄悄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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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纤细少年的可爱模样，那人又是一抹淡笑，背起地上的竹篓，“这路是往落日山的方向，你们如此急着赶路是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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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正是要赶去落日山，只是山路蜿蜒，已经迷路了好几天。”白羿说道，对眼前这彬彬有礼的男人颇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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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山？正巧落日山我熟得很，我可以带路。”

　　“真的？”白羿喜出望外，他已经不想再多走冤枉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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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们只有三匹马，其中一匹只怕累得跑不动了，而我也没马。”那人明白地指出。

　　白羿看着自己在市集随意买来的马，知道他所言不假，“不如我跟你……”

" x0 q2 i) M: i% {! E/ t3 i! K9 }　　“那劳烦您跟四弟甄衣共乘一骑。”聂甄庆快速地打断白羿的话，他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但他心里总有些莫名的不愿，不愿白羿与其它男人共乘一骑。

: D7 g4 D) u4 C2 b　　那人望了望聂甄衣，然后微笑地点头，“好，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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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W( B7 V  G, ^9 u6 M　　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白羿与聂甄庆都吓了一跳，自从四弟毁了容之后，从没有生人愿意靠近他三步之内。

; c3 H) S  C4 _8 p5 B; i& a4 x& U　　那人拉着聂甄衣上马，然后徐徐地在前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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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跟一个陌生人同骑，聂甄衣背打直坐得僵硬。

　　感觉到前方的人不自然的坐姿，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连骑在他们后面的白羿都觉得莫名其妙。

5 o4 V2 G+ E& {8 v% Q　　“你、你笑什么？”聂甄衣羞恼得连耳根都红了。

　　“如此拘谨你不累？”那人淡淡地说，话中带着笑意。

5 L, |2 |  G) _: q  r　　“我……”聂甄衣本来要反唇相稽，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幼稚的行为，他低着头，看着自己一身的残缺，“你是第一个接近我不逃跑的人。”

　　“喔？所以你就是因此而热泪盈眶？”那人笑着问，指的是一见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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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聂甄衣被堵得恼羞成怒，忿忿地回嘴。

　　“一个人丑陋与否，不在于他的长相，而在于他的心。”

  ~5 h5 J# u/ Z% E( `: ~* E3 F　　聂甄衣听见这话，本来想直觉嘲讽好听话谁都会说，可一想到刚刚他见到自己时，脸上并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他顿时静默了。

　　这人给他干净素雅的感觉，就像跟白羿在一起时，那种不需拘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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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o; S- b* x　　“我觉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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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j2 S0 m1 L' Q4 C. \: J　　这话让聂甄庆停下了喂马的动作，先是望了望那跳跃夜火前成双的身影，然后才收回目光，看着坐在石上苦思的人。

　　夜深了，他们一行人不得已在这荒郊野岭休憩，他与白羿喂马，并打理明天要上路的琐事，而聂甄衣他们则是负责煮晚膳。

1 _% Z' D; O2 d$ Q　　“又怎么了？”聂甄庆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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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他们已经达成共识──让端木怀尘来医治甄衣，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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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 P. g6 v4 e5 o! ?　　白羿看着跟聂甄衣有说有笑、在烹煮晚膳的男人，轻轻地颦起眉。

7 z! R. n! }# S　　“我们是不是太信任他了？竟连他的名字也没问就让他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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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m0 y8 E; G' s. ~6 J　　闻言，聂甄庆怔愣了下，没想到他们竟然忽略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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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谁知道看见那男人和煦的笑容，他竟然没起一丝警觉心。

& h6 w3 l: k6 ^0 p; d　　“还有，你说我们到落日山还要多久？”白羿继续问。

　　“少说二日。”

　　“那人说他是落日山的居民，可他没乘马，身上也没包袱、没准备干粮，就走到离落日山如此遥远的地方，岂不奇怪？”

. A" I3 W4 A, B: B7 E　　“会不会是他轻功了得？”终于听出问题的症结，聂甄庆放下手中的工作，专心地思考。

　　“不。”白羿摇头，“我刚刚试过他，他一点武功也不会。”

　　一听到这话，聂甄庆皱眉头，把马拴紧，回到四弟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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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6 N; X% W2 N2 e0 ^  E2 x　　“敝姓聂，还未请教兄台您如何称呼？”虽然现在才问这个有点本末倒置，但经白羿的提醒，他不得不防。

　　那人愣了愣，露出尴尬的笑容，显现出拘泥不自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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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c  m4 }2 X$ \, @1 m　　“出外靠朋友，这虚名不是太重要。”

　　“若我执意要知道？”聂甄庆不放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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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那人立刻露出为难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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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6 X" Q3 j5 F, f　　似乎知道大哥的用意，聂甄衣蹙起眉，帮腔地说，“大哥，我也觉得……”

　　“甄衣，你别开口。”聂甄庆冷下脸，为了他亲人的安危，他一定要问出这个人的来历。若这个人真有恶意，却有一副如此悠朗、轻而易举就让人卸下心防的笑容，岂不可怕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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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对方执意要知道的模样，那人幽叹了口气，带点认命的口气道：“在下姓端木，名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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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他报出名号，三人立刻吃惊地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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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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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b- N! u2 h7 n5 N　　“除灵世家跟你是什么关系？”白羿忍不住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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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 }8 }: O　　闻言，端木怀尘又一愣，然后苦笑，“没想到你们是江湖人士。”他悠然起身，“我的确是除灵世家的继承人，既然你们听过我在江湖上的恶名，想必也不愿意与我同行，我就此告辞。”他作揖就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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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好不容易找到他，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地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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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衣抓住他的衣袖，眼中透露出急切与坚定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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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G+ X; E" L  ~8 Q　　端木怀尘哑然，从他们见面到现在，这少年一直都是彬彬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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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羿赶紧笑着拦住他，“我们都知道传言不可尽信，更何况我们此行正是要找端木公子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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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我的？”端木怀尘似乎很惊讶，没想到如此的巧合，“找我意欲何为？”

　　他从不涉及江湖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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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m, a) `/ O/ p　　“请您一定要医治我四弟的病。”说着，聂甄庆就这样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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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M. G) B' c2 D　　端木怀尘惊讶地微退了一步。“请你不要这样！”

9 o- L7 ]/ h: V0 b, e9 p# x' E　　“我求您。”聂甄庆的态度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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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 Q: c" z" s0 |8 R　　一旁的聂甄衣见状也毫不犹豫地跪下磕头，“我也求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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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惊讶地倒抽了口气，“你们……”

　　“端木大夫，其实我之前很也不放心把甄衣交到您手上，但见了您的人后，我相信江湖传言不可尽信，难道您真的因为甄衣不够美貌而不愿意医治他？”白羿也搭话。

" ]! i9 z0 r6 i& ^' F　　看着三双恳求的目光，端木怀尘突然觉得头很痛，身为医者，他自然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但他有他谨守的承诺。

　　“不是我不救，而是适才我略探过令弟的脉搏，他身子长年虚寒，不适合在终日冷凉的落日山求医，而我已经起过誓，终生不离开落日山百里之遥。”他深吸口气，狠下心拒绝，“请你们另觅良医。”

　　“端木大夫，请您务必救我四弟一命，即使要我散尽家财，我也愿意！”聂甄庆听他刚刚一探脉，就能知道四弟长年为体寒所苦，是极开心，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着急。

　　“可惜在下不是爱财之人。”端木怀尘断然地拒绝。

　　“您不答应，我就在此长跪不起！”聂甄庆豁了出去，即使知道这样威胁很卑鄙，但他就是赌，赌端木怀尘的仁心医德。

　　“就算你跪到死，我也不会改变心意的。”被如此恐吓，端木怀尘再好的修养也被磨光，他咬着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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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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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 m0 Q3 j* M　　端木怀尘眺望着这难得一见的山中湖景，随着夜风吹来，衣袂飘飘，仿若一个遗世仙人，但他却不是无忧的。

7 K/ j, K* s  f8 d4 r" j& j　　才刚长叹了口气，他就听见身后传出脚步声，一转身，竟是刚刚让他颇有好感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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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着那仿佛快滴出水的双眸，然后淡淡地开口：“我不是说过，人最重要的是心不是外表，为何你还执着于此？”

　　“我自有我的原因。”聂甄衣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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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原因？”本来就对这少年含蓄可人的模样颇有好感，一向能少一事则少一事的端木怀尘破天荒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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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2 B, k7 B4 A　　聂甄衣先是静默一会儿，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我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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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瞪圆了眼，被这话吓得十足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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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我爱的人，还是我们聂家的死对头。”

$ J( W( e; c8 ]% o1 y4 b; I　　听到这儿，端木怀尘有些后悔询问原因，但是看着聂甄衣脸上的淡愁，他若打断似乎不大礼貌；就在迟疑的当下，聂甄衣转头看向他。

7 @4 \: t# J6 T8 s　　聂甄衣一双雪亮的眼睛甚是迷人，唇边浮着笑，有些顽皮地问：“你听过江南的聂家吗？”

　　端木怀尘愣了下，直觉地回答：“当然，江南聂家可是……莫非你们是江南聂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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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k+ f: b- I% Y2 x　　实在太令他吃惊了，富可敌国的聂家人怎么会找他找到这乡间僻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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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 s& X* R　　“顺便告诉你，刚刚你说就算他跪到死，你也不会改变心意的人，就是江南聂家的主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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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顿时觉得眼前眩了下，要不是他身子强壮，可能会承受不住刺激。

1 l2 X8 W* Q- l　　“而我爱的人……”聂甄衣想起了那英俊刚毅的脸、器宇轩昂的眉、意气风发的笑容与宽阔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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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 h( |2 i/ P$ r; F' F" {& h　　“是江北的马家。”端木怀尘兀自帮他接下去，既然他说他爱的人是他们聂家的世仇，那必定就是指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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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马家的财势、权势都无法与聂家相提并论，但两家不合却是自古便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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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P% t$ q3 h- L- ~, Y　　“看来我们两家的糗事，果然是闹得天下尽知。”聂甄衣轻柔地叹了口气，“我爱的人是马家的嫡长子。”

　　听到这儿，端木怀尘不得不长吁口气，藉以压压惊。

# \: D9 {. H* @# s　　他以一种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着这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他不懂，这少年怎么能够把他不到二十年的生活过得如此精采刺激？

　　沉默持续了很久，就在端木怀尘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却又缓缓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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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这伤也是拜他所赐。他派人来追杀我，只因为……”他咬着唇，忍着眼中的伤痛，“只因为他要娶塞外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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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9 D9 U, v! L4 V  V　　端木怀尘眉宇深锁。

　　他最厌恶变心的人，虽然眼前的人爱的是男人，但在你情我愿下，先变心已是不对，竟然还做出这样天理不容之事。

3 \# y' I) I/ [: ?2 S　　“那天他约我，我以礼佛的名义溜出去跟他见面，可是他却安排了数十名杀手伏击，他不想置我于死地，我死，会让马家付出太大的代价，他只想要把我弄得半死不活，要我知道我有缺陷根本配不上他，要我知道我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聂甄衣的目光隐隐含着泪。

) K( G' S, ?5 u5 G　　“这未免也过分了些。那你哥怎么说？”端木怀尘沉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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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I* X+ ]- T& }6 Z　　聂甄衣停顿了一下，要自己稳定心性，泄露了太多情绪让他乱了心。“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之前的事都闭口不言，我哥甚至连我爱男人都不知道。”

3 y# X7 c9 g( W" f　　他目光的悲痛让端木怀尘震了下，但他随即想到一个更严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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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着牙问出最重要的问题：“也就是说，这件事只有我和你知道？”千万不要是他所想的！

　　聂甄衣点头，然后又跪了下去，“所以我请求您帮我，我不信什么恶鬼缠身那一套，我知道您的医术同样出色，希望您能帮我医治好这一身的残疾。我要勇敢地站在他面前，带着真正爱我的人一同正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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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_3 Y$ }8 g3 I　　语毕，他大动作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又自动爬了起来，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跛着脚不发一语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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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后，端木怀尘忍着怒气，看着幽静的湖水，忿忿然地吐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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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2 M4 g: S; s　　“竟然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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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f% d* c. R+ e# `　　一跛一跛回到白羿身边的聂甄衣悄悄地吐个舌，对白羿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

# Q% @5 I- [; B. C　　“他同意了？”白羿搂着他问，他就知道聂甄衣出马，一定搞得定。

　　“这我可不知道。”聂甄衣耸耸肩，轻松地说。

　　“少来了，你出马哪有什么事搞不定？”聂甄衣看起来是羞怯无害，但算计起人可是不眨眼的。

9 U1 K9 r8 P+ k3 i4 Q/ S7 J! j0 k　　他最常用他的孱弱让敌人卸下心防，最后答应割地赔款的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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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个男人，从他们见面的第一眼，白羿跟聂甄衣就知道他是他们要找的人，别的不说，先说散落在地上的草药，就泄露了他是大夫的身份，而且又出现在这通往落日山的荒野中，加上他对落日山的环境很熟，无疑增加了他就是端木怀尘的可能性。唯一被瞒在鼓里的，大概只有聂甄庆了。

　　所以他利用机会，让聂甄衣跟他同骑，让聂甄衣有机会化解他的防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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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也不想那样对他，他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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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O' B9 O; R2 R$ i/ r) K9 B　　这话聂甄衣说得真切，端木怀尘的确是从他残废之后，第一个这样温柔待他的人，所以与他相处时，他泛起的羞怯红晕不假，但他不能因为同情就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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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z: E" ^2 h/ S. R( ^+ m　　“放心，等他把你医治好，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他的。”白羿扬起眉，笑看着那忿忿踱着脚步回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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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答应。”端木怀尘没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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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p2 d, \5 j8 L3 q　　“那太好了。”到此时，白羿也懒得再说些感激的话，“我们一定不会亏待端木大夫的。”

) B( }4 o  f, e4 }　　端木怀尘没好气地看着他，“别应得太早，我有两个条件。”

　　“请说。”聂甄衣望着他诚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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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1 s' C; p! r　　“第一，对内对外都要对我的身份保密。”

5 b; e( J9 \1 `2 r　　这是前车之鉴，他不想弄得江湖人成批的来追杀他这有臭名的黑心大夫。

　　“没问题，第二呢？”聂甄衣毫不考虑地就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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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j) U5 I: n- j　　“第二，我要宅里最幽僻的环境，最好有密林绿树。”

  u/ b1 F& B6 c　　聂甄衣愣了下，看了白羿一眼后噗哧笑了出来，“这更没问题，白大哥本来就喜欢绿树成荫，大哥为了讨他欢心，我们宅里处处幽境。”

) c) F7 E/ J% Z* A" e% k, l& K& C　　“讨他欢心”这几个字眼，让白羿微微红了脸，低着头喃道：“我……我去扶那笨蛋起来，也不知道他要跪多久。”

　　语毕，他赶紧走开。

& L: }0 ?! u1 N8 [! e5 ?　　“他……”端木怀尘有话欲问，却看见不知何时手臂上挂了一只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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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生我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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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虽然知道脸上的疤痕只会让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更恐怖，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眼前的人，相信端木怀尘不会用厌恶的眼光看他。

6 k, a  [- e5 @8 Q- X' @　　“气！你竟然利用我的同情心设计我！”

　　知晓来龙去脉后，他怎么可能忍心袖手旁观，让一个无辜的人默默垂泪，让一个可恶至极的人如意娶进美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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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懊恼极了，他根本不应该听那些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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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 j  C: ?3 ^$ e5 u5 {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秋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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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代文人歌颂着江南的美好，然而不到一趟江南，端木怀尘还真不知道那诗人文中的美词丽句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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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t* H6 n6 N2 Z( O　　他随着三人在船上摇荡了好几天，晃到连他这个大夫都快大喊吃不消时，他们上了岸。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江南的首富之家──聂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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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i6 `/ y; f$ [6 G# ^: q+ y　　吃惊地看着聂府镂簋朱红的摆设与布局，若说江南的美景让他流连，那聂府的雕工定是让他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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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聂府大门，就有个布置雅致的小花园，石山花草的点缀，散发着优闲与气派，大厅里高悬的百鸟祥瑞图更添显其富贵。

9 v5 l1 M0 t0 m* [　　闲坐在厅堂上，端木怀尘小心翼翼地握着石杯，杯中散发香气的御用茶，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只见他轻抚着温润的石杯，惊叹着这只石杯的美丽。

　　本来朴实无华的石杯，竟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双飞蝴蝶。

　　“你心动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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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v5 y- Q4 F　　“何来心动之说？”放下石杯，端木怀尘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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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V2 t! V, y1 q　　会用这样灵动的语调跟他说话的，必定只有那个鬼灵精。

  R) _9 O  `& I+ {- @3 r, T9 n　　是的，鬼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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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与聂甄衣相处五天后，他深切地相信眼前的人有两种面貌，在他哥哥的面前，他乖巧又怕生，但在他面前，却老是故意戏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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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例来说，在得知自己不忌口，他端了一盘热呼呼美味的珍馐，用着羞怯的眼神请他吃下，在确认自己勉为其难地吞下后，他才以一种恶作剧的愉快，宣布那是马肉。

8 [1 k3 f1 t/ q! ~( }　　当时他不用照镜子，就能确定自己的脸色必是又青又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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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肉！那种每天他骑在身下的无辜嘶鸣的动物！

　　“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我哥说散尽家财也愿意时，自己拒绝得那么爽快？”聂甄衣转动着大眼，笑吟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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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想把这些东西占为己有。”他开口解释，“我只是非常佩服能做出这样精细雕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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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T( g4 `( H- ^　　闻言，聂甄衣静静地望着他，说出一个他不认为是赞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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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人真奇怪，你真的没有物欲吗？”聂甄衣紧瞅着他，让他有一种被扒光衣服盯着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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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欲……那是什么？”他不安地拉拉自己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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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喜欢金银财宝，盼望自己家财万贯。”

　　端木怀尘深深地皱起眉，毫不矫情地说：“钱财乃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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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聂甄衣噗哧一笑，“这话若是别人说，我肯定嗤之以鼻，但不知怎地，你说出来就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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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0 c8 o+ V7 H7 U* o/ f/ z　　“我说的本来就是……”

  ?% i' Z. y6 M4 E- k/ _! |- D; Y　　他正想要辩说，却看见厅堂冲进一个人影，那人跟聂甄庆差不多高，也与聂家人有点像，只见他先是瞧了聂甄衣一眼，聂甄衣也不解无辜地望着他，接下来他并没看见那人的动作，只听见聂甄衣惊叫一声。

　　“三哥！你干嘛？”

　　端木怀尘立刻感到下颚被撞击，他反射性地捂住嘴，而舌尖尝到了腥味。

　　“你这个人……”

$ |& x; x3 h2 G2 @% E' E2 D　　“三哥！你干嘛打怀尘！”聂甄衣尖叫地拦住他。

4 f* }: W1 Y$ b4 b# K1 B0 i1 N　　“我干嘛打他！我为了你好，不先给他一顿排头吃，他怎么知道我们聂家不好欺负？还有，不准叫他怀尘！谁准你叫这臭人叫得那么亲密？”聂甄澄又握紧了充满力量的拳头。

　　端木怀尘略略地退了一步，默默地在心里发誓──

　　聂甄衣叫他怀尘绝对没经过他本人同意，“绝对”是聂甄衣自己叫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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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n  I/ C: l% V7 M4 |. p0 p0 ^* B7 E　　“甄澄，谁准许你这样莽莽撞撞的！得罪了端木大夫，看你大哥饶不饶你！”白羿走了进来，念了他一顿。

　　已经得罪了。端木怀尘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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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后悔了，觉得自己误入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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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X4 N7 w, @& k8 Q( K- t　　他先看了看聂甄衣，又看了看这莫名其妙的男人，露出苦笑。

　　所谓前有狼后有虎，指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3 f4 e7 G. T4 A$ X& Y" k# S0 s　　“怀尘，你没事吧？”看到三哥收了手，聂甄衣担忧地上前，拉下他的手，惊呼：“啊！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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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认命。

9 c0 X& O) r5 z# I' v　　“天啊！甄衣，你快带怀尘去看大夫！”白羿也担忧地惊呼，“甄澄是粗手粗脚的江湖人，也不知道伤到他哪里了？”

* V- b$ `& A: y; V$ ~$ I　　“不用了，我自己就是……喂，你们……”未竟的话，在端木怀尘被拉出门后没了声音，遇到他们之后，他似乎从未有过发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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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拉到一间素雅的房中，端木怀尘看见聂甄衣翻箱倒柜地拿出一个药瓶，他才刚把药沾到在手上，药香很快地就散布四周。

　　只消轻嗅一下，他就知道那药的珍贵，七、八种难得一见的药材以巧妙的技术提炼，是治内伤瘀血的圣药。

: \  b6 a5 z" o3 |4 G, l* @: ~- ?" A　　“来，我帮你抹抹，这是二姐给我的御药。”

  c! P& v# i0 {1 L! S　　“不需要，我这点小伤……”用这种药实在太奢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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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忘了他根本无法拒绝眼前人，只见聂甄衣意志力十足，硬是押着他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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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v% p6 q1 h0 O  a　　他无奈地闭起眼，任由他推拿到满意为止。

( s5 g( Y3 l2 l& ~7 ~  M; N　　“好了！”聂甄衣拍拍手地说，衣袖拂过额头拭去些薄汗，也是想拭去眼底的疲累。

　　虽然他只是一瞬间泄露了自己的不适，但端木怀尘却注意到了，他握住他的手，忽略他的吃惊，自顾自的探起他的脉。

. U" p9 O4 o# n* p1 A　　“你休息。”他立刻起身下达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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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商行那边……”被人推上床，聂甄衣一时还回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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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8 z( O& P9 x3 `; P9 j2 _  p0 w3 R　　“商行是谁？他跑得掉吗？”

　　“嗄？跑？呃……应该跑不掉。”聂甄衣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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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听到有人当商行是一个人的名字。

, P: N( r2 f0 W2 m; i9 f　　“既然跑不掉，就谁也不许打扰你休息。”他说得斩钉截铁，温柔地抚着聂甄衣的额，因为他略高的体温而蹙眉。

2 t1 x8 q$ |; Z5 ~3 S2 l! t# P　　早跟他说走水路对他身子不好，他却偏偏不信，还嘲笑是自己没坐过船怕晕船的借口，现在可好，他忧虑的事果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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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他温柔的动作，聂甄衣怔了会儿。

　　休息……低头思量着这两个字，他好像很久没听过了。

/ W0 l1 j( ?% f( C- Z4 y　　没多久，他缓缓地露出抹舒坦开心的笑容，期待地问：“要我休息，你会在这里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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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1 \/ [) r4 {, a: w　　“当然不会！”端木怀尘想也没想就说，“我还要去熬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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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我要你陪！”聂甄衣颦起柳月眉，任性地道。

2 S3 J; W2 S" b  e5 o　　“你几岁了，睡觉还要人陪？”端木怀尘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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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4 S- V+ B# R+ y9 r8 a　　“我不管！你不陪我，我就去找那叫商行的人！”他顺着他的话接道。

　　这任性的话让端木怀尘张大了嘴，语调因不稳而略微起伏，“你是不是忘了身子是你的，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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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管！”聂甄衣很坚持，把他的手架在自己的胸前抱着，“就是这样我才要休息。”

　　半晌，端木怀尘叹了口长气，搔了搔他幽黑的细发，“算了！算我怕了你，你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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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逞的聂甄衣心满意足，埋在被窝里偷笑。

3 M  f* m: Q7 C- b  O  x0 Z　　好温暖，这只手比御赐的上等被食还要温暖上百倍，温热得直熨入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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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wstc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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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4 l7 k+ N0 Y  ]8 J　　确定聂甄衣睡下后，端木怀尘揉揉僵硬的颈椎，踏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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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得不承认，那鬼灵精睡着不说话的时候，的确比他醒着时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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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在屋檐下，他翻找着自己的竹篓，想要翻出几帖对味的药来。

: O4 z$ E. Z9 z8 \* I　　突然，明亮的光线被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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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h0 w) n: R* P+ |' B; n& D( R　　他抬起头，因有些暗而看不清楚，站起来后瞧见竟是刚刚打他的人。

　　“对不起，端木大夫，我这弟弟不懂事。”刚从商行回来的聂甄庆听到三弟打人的消息，立刻押着他来道歉。

6 n9 T- ?- |% W7 z6 o4 z1 c/ a7 E　　“没关系。”端木怀尘温温地笑，“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在落日山也有人藉故来寻仇，但这是第一次被人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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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M# R6 J  G' f9 J　　“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听他说他都习惯了。”聂甄澄嘀咕地说，换来大哥强压着他深深一鞠躬。

) N3 J: w$ \) Q7 a　　“不管如何，我弟弟的行为实在是太过莽撞，请端木大夫千万别介意。”

* ?5 H8 o: ]/ j- E! G( q　　看着他行大礼，一时间端木怀尘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有呐呐地说：“你们也别叫我端木大夫了，叫我怀尘就行。”

1 K# s7 L7 E! `$ ~8 Q( L% s) K# |# P　　“那好。”聂甄庆点了点头，“对了，甄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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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l) A! M. ?) C! q　　“他身子发热，我逼他睡下了。”

　　闻言，知道机不可失的聂甄庆上前用一种诚恳又热烈的眼神望着他，“怀尘，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 R7 [$ ^2 G0 b, v8 f　　“若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很乐意。”他也是有辨识人的眼光，知道聂家中就大哥最直来直往，不会设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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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I) h% \+ b( N" m5 h　　“若有机缘，能否请你从甄衣口里探出他受伤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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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伤的原因？”

- [$ V3 v2 t1 M" |% k0 b* R& l3 O　　“是的，他究竟怎么会弄得一身残疾回来。”聂甄庆的目光中有着一闪而过的遗憾，“他是我们家最宠爱的幼弟，但不讳言的，他喜欢跟我们撒娇，却从不说出内心话；不过你不一样，甄衣似乎很喜欢、很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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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扯着嘴角，若戏弄他是聂甄衣喜爱的一种方式，他还真希望不要。

　　见他没回答，甄聂庆心急地又问了一次：“怎么样？能吗？”

　　“这当然没问题。”他昧着良心说，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把事实说出来；而且他相信，就算他说出来也没人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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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4 R% y1 o3 o& N8 M　　“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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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t2 z/ N1 K' l8 r' Y! H　　“你一定要快点问出来！让我知道是哪个混帐把甄衣弄成这样，看我不打得他见阎王才怪！”聂甄澄不改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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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X3 W( `" \1 u% S　　“甄澄！在怀尘的面前给我收起你的张牙舞爪！”聂甄庆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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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b0 ^0 W* `% v& q　　被大哥一训，聂甄澄果然乖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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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 Y( c: b  n: O' ^8 I/ X, X0 \　　看着一头野兽与驯兽师，端木怀尘忍不住笑了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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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4 w9 }1 N, F; I# M6 H9 Z　　“有什么好笑的？”聂甄澄困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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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知道他在第一次面对四弟时没有尖叫失声地晕过去，他就对这人改观了。毕竟白羿说的没错，若真是一个爱好美色的人，不会在看到半像鬼的四弟时，不露出任何嫌恶的表情，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让一个人在他面前笑得莫名其妙。

　　“没有，对不起。”端木怀尘止住笑，“我只是觉得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 M- s- j# v" {% W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我对甄澄一向都这样大吼大骂的，而面对甄衣就……”聂甄庆无奈地叹口气。

8 \- S1 x" O5 `$ c0 \) A　　“为什么？甄衣就真的那么……”端木怀尘斟酌着用词，“古怪？”

% X2 z! `& o( H4 V　　“什么古怪！我弟才不会古怪！”聂甄澄气呼呼地，“他只是太聪明了！”

　　“太聪明？”他不解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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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B8 O) `7 u2 s　　“可不是！甄衣十五岁就是状元了！要不是他不愿意做官，而二姐又顾虑他身子骨差，求万岁不要赐甄衣官位，现今的丞相哪还坐得住？再说我们家的商行好了，大哥的手段是很了不得，但背后也是甄衣在运筹帷幄，打出聂家的名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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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澄的话，端木怀尘听得懵懵懂懂，什么状元、商行的，总之就是在说聂甄衣很了不起。他望着聂甄庆，想询问这夸张的言论是真是假，却见他点头。

  e7 O" G) O2 @2 U: M4 u) `8 m　　“甄衣真的是天才，他手段好，说话的技巧好，被毁容前的样貌也好。别看他才十九岁，等着嫁他的姑娘都排到京城门口了。”一提到弟弟，聂甄庆就一副以弟为荣的模样，没了半点在商场上的冷酷。

　　所以说凡事顺心的聂甄衣就是感情路不好！端木怀尘在心里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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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知道那鬼灵精聪明得今人妒忌，那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子他才能说服自己，栽在他手上是天意。

& e3 x+ W$ h9 P5 q2 X7 ]6 H1 i7 j: _" `　　“怀尘，总之我拜托你了，甄衣就交给你。”聂甄庆诚恳地说：“我相信你有办法说服甄衣告诉你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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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瞅着他，总觉得聂甄庆这话很奇怪，好像准备要他照顾聂甄衣一辈子似的，但他明明只是个把病人治疗好就能离开的大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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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m9 L, b/ l3 A$ l. Y. k* K1 S% I　　趁着一点月光，端木怀尘摸黑进入聂甄衣的房里，想要看看他烧退了没，而看见睡得一脸全无防备的聂甄衣，他也不禁怜惜地摸摸他柔嫩的双颊。

　　“差不多可以换种药擦了。”拿起药箱中的药瓶，他小心翼翼地替他那媲美蜈蚣的小脸上药，然后放轻脚步走到他的跛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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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W7 b/ \" J5 Q% L1 _9 B" g　　轻轻地一扭，只见聂甄衣立刻皱起眉，端木怀尘露出放心的笑容，又揉捏了好一会儿才轻柔地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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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昏睡中还轻颦眉的少年，端木怀尘深眸中闪着放不下的担忧。

/ J9 @7 l+ W+ K6 X. i　　他从没遇过这么任性却又可爱的人，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怀尘……”

　　听见聂甄衣轻喃着自己的名字，连忙问：“醒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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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仔细一看，原来只是在说梦话，他嗤笑地捏着他的鼻子。

# C; k0 [; b! f& Y+ h) ^# E' J　　吸不足气的聂甄衣噘起嘴，喃喃地说：“讨厌。”然后抓起他的手咬下去。

( [" u. E  T5 a3 ~% g  g　　“唷！还真咬！”他急忙收回自己的手，只见一个很明显的齿痕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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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5 A& ^- S' D' ]　　“好好吃。”聂甄衣睁开一小缝的眼儿，笑得甜蜜可爱，却有点迷糊。

　　“你睡迷糊啦？竟然咬我的肉。”

　　“呵呵！好吃。”聂甄衣傻笑，使劲地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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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没防备地被他压在身下。“你干嘛压着我！好重！”端木怀尘推了推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烧迷糊了，整个人就躺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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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仰天长叹，算了，就让他睡到高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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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想着，可颈边那细细的啃舔声他有点迟钝地回神，刚好看到那粉舌牵动着银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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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2 Y' Y! \. N, q& o& e: i8 i* Q　　“你、你在干嘛？”端木怀尘睁大眼，不敢相信刚刚他的颈子被舔了一遍。

　　“好吃。”

　　“好吃？饿了也不能吃我啊！”端木怀尘轻轻地拍打他的脑袋，想把他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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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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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醒……唔……”

- x6 ]. m/ U9 J: Z! [- z& g　　嘴被吻个正着，可怜的端木怀尘哪有跟人这么亲密接触过，连耳根都红了，使尽力气忿忿地推开他，起身整整衣饰；在他决定离开时，从黑暗中却传来迷糊带点娇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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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尘，你深夜进我的房里，不是想要偷袭我吧？这样我会很害羞的……”

9 A" D: g. P" h  n/ C1 x9 B& b　　听到这话，端木怀尘差点跌倒，刚刚被偷袭的人是谁啊？更何况这话是从那所谓的天才口中说出的？

　　“你醒了？”知道他醒来，端木怀尘也就不客气地点亮了烛火，来到他身旁，却诧异地看见他已经起身着衣。“现在着衣干嘛？都夜深了，你必须多休息。”他皱着漂亮的眉，带着浓浓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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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 h% j& n6 D　　“你来到杭州后，都没好好地玩过，我带你出去玩。”

　　“现在？”端木怀尘不可思议地说：“现在是深夜！”

　　“深夜又怎样？杭州可是个越夜越美丽的地方。”聂甄衣笑呵呵的拉着他的手，“别啰唆了，趁着大哥他们没发现，我们快出门。”

　　“可是……我比较想睡……”

　　想当然耳，端木怀尘的个人意愿从来都不列入聂甄衣的考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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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4 ]& X, J9 W- t* O0 a　　“哇！这好漂亮！怀尘，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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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它有多漂亮我都没兴趣！我只想回府睡觉。”端木怀尘没好气地说，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灯笼，看得他头昏。

, v- E! e0 X* G" P- X. Q3 [! \　　所谓山中无岁月，他还真不知道原来今日是元宵。

　　目光环顾了四周，看见不少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他轻揽住聂甄衣，拉近彼此距离，“你出门都不戴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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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N( \# O. A4 L) ^+ g& p　　不是他嫌弃聂甄衣那张像鬼的脸，只是他很少看过这么有勇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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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这么问？我的脸会让你觉得丢人？”聂甄衣感觉心被刺了下，但他强笑着，故意眨着湿渌渌的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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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P' t# [( S6 z. k; C7 C! q7 V# i　　端木怀尘在心里怀疑，那可怜相是不是他装出来的，但很不幸地自己却不能弃他于不顾，只好老实说：“我只是觉得你满有勇气的，我以为你会自怜自艾。”

* ?; J: n0 `9 J9 q3 S) u3 r1 z& l0 v　　说完这话，端木怀尘心里也觉得不大可能，他总觉得聂甄衣的脸皮有城墙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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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聂甄衣愣了下，然后噗哧笑了出来，指着他笑问：“你以为他们指着我们看是因为我脸上的疤？”

9 J# {% D5 U6 A# L5 J, [　　“难道不是？”

: z0 p0 m# \1 D) t　　“当然不是。”聂甄衣露出诡谲的笑容，手牵着他的手，用黏腻腻的声音撒娇道：“我们这里的元宵有个不成文旧例，通常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才来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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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端木怀尘还听不懂，待了解后，他惊恐地睁圆眼，指着他，“那你带我来干嘛？”他迟钝地发现在场的人果然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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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p) m( u; ^1 m& w　　“当然要来，我、亲、爱、的。”聂甄衣的嘴像吃了糖那般甜，手紧抱着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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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v1 C7 Z. ^: {  c, u　　端木怀尘在心里打赌，聂甄衣一定是故意的！他涨红了脸，浑身不自在极了，用能活动的那只手想要扳开那只黏人的手。
1 G; Q! p+ t  Q) `4 w: [( ^* q
, j5 \# P% e6 B8 j, u' [9 i　　“不要拒绝我……以前我想跟他来……也是不可能的。”他用着微抖的声音回忆着，果然让端木怀尘停下手。“我知道你很厌恶我这种人……我男不男女不女的，很多人都当我们是污秽……”

: |: q; h1 V8 h, x5 W/ L' u5 ]　　端木怀尘深皱眉头，正想要低下头看他时，却又听见聂甄衣咯咯地笑起来。

  z9 M5 G* ]& V' }" Z, |　　“你上当了喔！是不是被我说的话感动啦？”他突然笑得很开心，得意洋洋。

　　端木怀尘强迫聂甄衣把头抬起来，用手拭去他眼中很浅，却很珍贵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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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 `( X. V- h' _# M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说的话真是假，但你说真话的时候，可以不需要用这样的口气。”

　　第一次，聂甄衣被这话吓住了，他知道他应该要狠狠地反击回去，谁都不许看透他天才的心思，但是他却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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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D, y7 x' C2 B" Z: e/ ^5 V, b$ L　　“唷，这是谁？不就是聂府那被毁容的小公子吗？”

/ B% D9 }8 y4 p6 c9 K5 d9 ?　　“你说错了，他可是状元郎，还有公主抢着想嫁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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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 @, J# k) ^" d　　“哈哈！那是以前吧？现在他这个鬼样子，连乞丐嫁他都嫌委屈。”

　　一听就是恶意来捣蛋的，斯文的端木怀尘低咒自己的好运气，然后把聂甄衣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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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嘛保护我？我也可以修理他。”在他的背后传出有些沙哑的声音。

  N9 ~5 ?9 q7 F　　“我倒觉得你的声音很开心。”端木怀尘淡笑，他终于能拿捏住这小鬼的真性子了，他根本就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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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有！”聂甄衣吸吸鼻，开心地伸手揽住他的腰，“你的腰好细。”

) f, x& y' w9 Y　　端木怀尘翻个白眼，“能不能别选在这时候骚扰我？”

& @; W/ m3 z. c% J3 [　　“喂！你们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两个地痞流氓恐吓。

$ M1 m1 N) @1 W3 T7 v　　“两位兄台，不知道甄衣什么时候惹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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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5 z5 y! D' c3 `; E8 _( l9 S　　斯文的问话让两人傻住，他们搔搔头，然后由一个男人大声地嚷道：“我听人说聂府的小公子喜欢男人，大哥你说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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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很明显察觉到自己被搂住的腰猛然一紧。

　　“空穴来风。”他淡淡地说。

, [( j7 ^9 n1 B' H+ B. L( T3 K4 C　　“怎么会是空穴来风？今年元宵他不是带着男人来逛了吗？”另一个人连忙搭腔。

　　端木怀尘叹了口气，正想要努力地沟通，却见到那男人被猛然打飞，他心里一惊，赶忙上前挥打他一拳，三个人就莫名其妙地打起来。

  u2 K: b6 G# s; Y0 s　　当然，连柴都没砍过的端木怀尘自然不是那两个男人的对手，但不知为何，那两个男人反而被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还企图攻击聂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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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4 I) i" v: F　　直到拳头都挥到聂甄衣的面前，却不见那男人被揍飞，而端木怀尘离甄衣也有三尺之远，他不禁心急地喊：“保护他！”

　　顿时，那个男人不知被什么东西打飞得老远，痛苦地昏了过去。

　　一时间，市集上鸦雀无声，恐惧的看着这画面。

　　首先回神的是聂甄衣，他强迫自己镇定地吞了几口口水，然后用最大的力量道：“怀、怀尘，你武功真好，连暗器也使得如入无人之境。”

+ o% F2 T2 }% A; ?4 x/ Y　　端木怀尘也回神，呵呵地干笑，“是啊、是啊。”

　　一听到这样的解释，市集的人像是了然般地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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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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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  y  w6 D0 T1 y+ _( u$ q$ U　　“好俊俏的功夫！”

　　此起彼落的称赞声让端木怀尘很不自在，他微微抱拳赶紧拉着聂甄衣离开。

2 A% o/ z) z; L% r2 d. i' |　　“那个……我可以问你刚刚那是……”聂甄衣紧揪着他的手，不安地看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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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3 _0 l" t$ p: c　　“不就是我的功夫了得？”端木怀尘懒得解释，企图蒙混过关。

3 y9 F4 N: K1 i$ t$ o　　“你以为这种理由我会相信？”他惊怒地叫道。

5 W  z3 _/ F4 C. e# |; Z$ c　　“好了，别发抖了、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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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个字任君想像，只是人通常会想成……

7 Z4 ~0 h4 d& J% k9 r1 X: i　　“他……们？”那种东西有一个就够了，这有一群？聂甄衣只差没不顾面子的贴在他身上。“你、你真的看得到那些鬼……东西？”他惊恐的神情一览无遗。

! X% E/ ~) Z  C. N5 [" B7 e- t3 }8 L　　但端木怀尘却颦眉挥了挥手，“好了，你别吓他了，甄衣胆子小。”

8 m8 k2 L' A9 @9 a4 |) g. w% i　　“啊！真正吓我的是你！”这样莫名其妙的动作加上话语，聂甄衣这会儿是真的贴上去了，泪水滚啊滚的。

　　端木怀尘颇有兴趣地挑起眉，好吧，至少现在他知道就算是天才也怕鬼。

　　“我以为你相信有鬼，才会去找我的。”端木怀尘摸摸甄衣的头，他没忘了他是除灵世家的人吧？

1 @5 P6 k) }2 t4 |　　“我、我怎么可能会信！那种东西又看不到！”他身子愈往端木怀尘身上缩。

( w6 X0 f) `) J* t+ u: f+ f　　“其实你不用那么害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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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你不要跟我介绍他们！我不想认识！”聂甄衣尖叫，“我们快点回去！”

+ @* l' L3 `1 H3 z8 C; ?7 ?　　他拉着端木怀尘一跛一跛地想要离开，却冷不防地被他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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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嘛？”千万不要再吓他了。

& E. I! h$ A' I" ~, O: _　　“让我看看你的脚。”端木怀尘低下身，轻扭着他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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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衣立刻痛得发抖，但他却忍着不肯喊出声。

+ q! h! F9 {) Y7 Q- t2 z　　端木怀尘轻柔地放开他的脚，一抬头就看见他忍着不愿意吭声的模样，只能摇头叹气。这一定是刚刚被推了下，扭伤的。

　　“上来吧。”他蹲下来。

' i, [" S; B0 {4 ]* A7 i0 U　　“你要背我？”聂甄衣惊讶地说。

+ e: t! O2 A- U1 S/ b% d( M　　“废话！不然我这姿势像要抱你吗？”天愈来愈寒了，他现在只想要窝在暖暖的被窝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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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衣看着他的背，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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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那东西在你背后瞅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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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听到这话，聂甄衣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他的背，抱紧他的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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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得要这样才愿意乖乖听话。端木怀尘在心里嘀咕，小心翼翼地背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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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背好暖。”本来还迟疑不愿意上来的聂甄衣，自动自发地在他背上找了一个温暖的位置，把头枕在他的颈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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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那跟我的腰比如何？”端木怀尘调侃着他刚刚说过的话。

　　“这我就要好好地想想了。”聂甄衣咯咯地笑，又在他的背后蠕动一会儿，像是在努力评鉴才下个结论，“两者都不错，你的背很温暖，但相比起来，我比较喜欢你的小蛮腰。”

　　“谢谢你的识货。”端木怀尘无奈地翻个白眼。

　　接下来，聂甄衣也不再搭腔，而端木怀尘就这样默默地背着他走；看着聂府愈来愈近，聂甄衣突然开口。

/ G9 `- N% R. t: F, v　　“你说我可以说出真心话，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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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 T& ~2 V/ Y: x" _　　“当然。”

　　“那……”聂甄衣用着解脱的口气，“我一直很希望他也能背我一次，可是他都不愿意……我讨厌偷偷摸摸的……我很希望哥哥能理解……”

　　他说得断断续续，还偷偷地吸着鼻子，把泪含着。

　　端木怀尘突然又道：“忘了告诉你，那种东西很喜欢脆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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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好坏！”他惊惧地勒着他，“明明是你要我说出心里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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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 X9 M6 q7 F: q$ R　　“别勒太紧，我喘不过气！”他涨红了脸。

/ x, n. f# n& J/ a　　“我就是要你喘不过气！”聂甄衣在他背上又吼又叫，“你说你能看见那东西，是真的吗？还是你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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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1 C& I/ `. \4 Z　　“当然看得见……”端木怀尘努力地呼吸，吃力地讲，缓慢地往聂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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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 W3 }# |# n: N7 |$ M. _　　“我才不信那种东西！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 V! y7 l5 H$ m6 |  W& a0 H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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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G. ^: @$ z. c: `7 G( T  j　　“你骗我！”

　　“你不信就算了……但别紧勒着我……”

% Z9 G- w9 t3 O0 X$ \: S8 M　　两人一搭一唱地，身影在月光下拉出了长影，聂甄衣窝在端木怀尘的背上，心满意足地漾着开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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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wstc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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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日上三竿，聂甄澄在大厅上不耐烦地走来走去，聂甄庆则随意翻着几本帐簿，白羿坐在一旁好笑地看着他。

　　“你怎么走来走去的？”白羿出声问，语气中带着满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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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7 I& z8 Y. t. `# ]) e2 i$ T　　“白大哥！”聂甄澄忿忿地往椅子上一坐，“你说我们是不是请回个假货？哪有当大夫的这么会睡！都要用午膳了还在呼呼大睡！根本忘了我们请他回来是治病的，可不是请他回来睡觉！”

　　白羿浅浅地一笑，“这有什么关系，甄衣不也还没起来？”

  ?1 D) Q9 I# e! U　　“那不一样，甄衣是病人！”他这么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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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才说到这儿，就看见聂甄衣跟端木怀尘一起走了进来。

' Y" H' Q3 }  h! v4 u0 ~　　“好啊！你这家伙总算起来了，你……”聂甄澄海派地走上前，却被白羿敲了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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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H1 C+ l2 L. n/ t# u　　“对端木大夫恭敬点。”白羿纠正他，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夫，您这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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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 Q7 H' ]0 {+ E, G( b　　端木怀尘坐了下来，而聂甄衣则是挨着他坐在一旁，但他们两人眼中明显的都有着掩饰不了的疲倦。

　　“昨晚没睡好？”坐上位的聂甄庆淡淡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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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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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 Y, e3 F" S$ W7 p' m: s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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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衣与端木怀尘同时回答，只可惜默契不足。

. Y# l( C  X) l, V0 [8 |　　聂甄庆淡淡地扫了他们俩一眼，又道：“今天我到商行去了趟，听说昨天深夜在街上有人瞧见聂四公子，身边还跟了个武功俊俏的男人，那人可是端木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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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G' B5 o* m$ r　　话问得愈是犀利，端木怀尘愈觉得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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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O4 Q, i& z　　“当然不是。”聂甄衣噘着嘴，笑得无辜，“大哥，你明知道怀尘不会武功的，难道你还信不过他？是我昨天不听话想看花灯，所以偷溜出去，偏偏遇到两个地痞流氓，幸好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士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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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k$ l* [) t  a　　“什么？竟然有人敢欺负我家的甄衣？报上他们的名来！”聂甄澄一听到这话，立刻气呼呼地想要替他出气，也没想到要训斥一顿深夜溜出去的聂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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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庆毕竟打理了千家商行，很难被这理由蒙骗过去，但心里毕竟还是心疼弟弟受伤后足不出户的无奈，想到这也软下语气，难得放过他的轻声说：“你下次出门至少带些护院。”

　　“嗯。”聂甄衣笑得开心，偷偷地对端木怀尘眨眨眼。

　　端木怀尘则给他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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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t8 ~7 A! {4 w4 H% B+ u8 u　　“端木大夫，请问甄衣的病，您诊断得如何了？能恢复到原本的模样吗？”给四弟一个警告后，聂甄庆最关心的就是这问题。

　　“无大碍的，脸上的伤疤、腿上的伤，我都有把握在两个月内恢复他原本的模样。”

- s% B" z' n+ L, s$ P8 o　　“那太好了！”白羿露出开心的笑容，拉着聂甄衣的手，“甄衣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若真的一直这样，实在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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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关于那些江湖术士说的恶鬼……”聂甄庆想起这问题，不得不再问，若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家里养了恶鬼也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更何况他们就是因为不得不相信，才到除灵世家去的。

2 z- d+ J) Q8 J& p1 j" h5 \9 l　　“恶鬼？”端木怀尘抬起头，看了在场的人一遍。

　　一提起这话题，聂甄衣冷不防地打个冷颤；聂甄澄则是眼中闪着好奇的等待，倒是很想知道世上的人死了之后是不是真的会化成鬼。

　　而白羿的身子轻靠着聂甄庆的肩，他有些微微地发颤，屏气凝神地等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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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会怕？”聂甄庆取笑地拍了拍白羿的嫩肩，“我以为武林盟主的公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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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M, g- B( W- E+ a( ?3 K　　“你懂什么，那种看不到的东西谁不怕。”白羿拍开他的手，脸上闪过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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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T! z" J; V6 q9 R4 J3 B  e　　“怕什么？还有我呢。”聂甄庆低声地道，然后正气凛然地抬起头，“端木公子直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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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a1 {  o# c' n- Q) k: G! U　　看着他们的反应，端木怀尘缓缓地微笑，口气轻松地说：“我没瞧见什么恶鬼，但令弟的身体还有一点让我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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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 M) d* A. j7 x+ w" z1 {+ q　　“担忧什么？”听到这话，聂甄庆等人就紧张。

& u4 W9 J  z" K$ J% ?  K; D　　“其实也没什么，我答应了你们，就一定会还给你们一个健全的聂四公子。”端木怀尘企图让他们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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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4 ?3 a7 f4 L* _; f　　“怀尘，这病很难启齿？”白羿小心翼翼地试探。

* O0 b1 r) }7 f& g+ p2 s* `) s　　“这……是有点。”他回答得很迟疑。

" G, ~0 A3 v' `$ D　　得到端木怀尘肯定的答案，三人的目光同情地往聂甄衣的胯下看去，然后悲惨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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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t; W0 G+ A5 v0 T% G　　聂甄庆重重叹了口气，拍拍四弟又羞又怒的脸，“甄衣，这种事急不来，莫急、莫慌张。”然后大步地走出去。

　　白羿则是露出相当困惑的神情，而后又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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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A. @! O$ K4 k( V" u( q" G/ \　　其中就聂甄澄表现得最夸张，他满脸的同情，神情激昂的搂住脸色已经涨成猪肝色的四弟，“你放心！三哥会多生点的，绝对不会让你没人送终。”然后拭着男人热泪，奔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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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_$ P4 ?) s　　一时间，大厅里肃静无声，只见聂甄衣的呼吸声愈来愈急促，最后抓住他身边这该死的男人。“端、木、怀、尘！你刚刚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报复他的新手段？

0 Z$ J5 z% O# [* B3 ?　　端木怀尘深眸中一片无辜，竟还不知死活地问：“他们刚刚为什么看你那里？你那里也有毛病？”

4 q- ?! |7 K) s8 R1 E　　聂甄衣恶狠狠地倒抽一口气，开始考虑要不要让眼前点燃火苗的小绵羊来试试他那里有、没、有、毛、病！

　　“我那里没有毛病！你倒说看看我哪里有毛病！”

6 b% K6 j8 \/ S% n$ A6 Z　　他气呼呼地放下手，要不是他还记得他是唯一看过他脸上的疤痕，还能如此肯定在两个月内就能把他治好的大夫，他一定要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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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他以前甚少出门，也不喜欢跟那些官家小姐打交道，但想嫁他的女人队伍早就排到京城门口，连公主也曾利用他进宫时企图爬上他的床；至于男人，以前光是看到他的脸，就流下满脸口水的也不在少数，就连皇帝姐夫都曾经为他的风采所倾倒，气得二姐差点把他给阉了。

- l1 \4 C/ p  X/ `# P8 l　　像这样被众星吹捧的人，如今却栽在这大夫手上！他很明显地可以看出刚刚那三人眼中的无限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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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O+ j, S# y% `5 f　　“你中蛊了，而且是情蛊。”他直言道。

　　“蛊？”聂甄衣轻颦眉，然后用微颤的声音说：“你不要告诉我，我吃下了像是毛毛虫的鬼东西……”他一脸的震惊，但有更多的是恶心。

7 ^# T% I3 \( J1 T+ O  q  S) Y　　“很不幸，你的确是吃过，而且只怕吃的还不只一只，为的是让你能对下蛊的人更为着迷。”

- L  a5 j- V4 M1 |! o/ e　　闻言，聂甄衣想都没想就用手去挖喉，想要把那鬼东西吐出来。

　　“这样做没用的。”端木怀尘拉住他的手，制止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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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Y6 ]- y' W　　“那有什么好办法？你快说！”不要怪他没风度，这世上没有人在吃了蛊之后，还能笑得风度翩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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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蛊！一个软绵绵的怪虫，吸他的血、吃他的肉，更恐怖是成天跟他厮混在一起！

3 Z) a; t/ B5 i　　聂甄衣气白了脸，可恶的马畅元，竟然这样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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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两个方法，一个较快，一个较慢。”

# M; F# |: v/ `2 _( A  I( r　　“当然要快点！”他怒吼，一张脸气得通红。

: K+ E: j$ o& T. f( X) x　　“你不要太担心，只要下蛊人没有什么指令，蛊其实是不会伤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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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我不要担心！蛊耶！跟我同吃同住，我睡熟时，它还得意地在我身体里打滚，你要我别担心？你这算是什么大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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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d/ C( P; W) q　　看他歇斯底里的模样，端木怀尘连忙上前紧搂住他，“你怎么了？我敢保证它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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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Y+ a3 O4 M! b) Q' f) U' u　　他知道一般人无法接受蛊这种东西，但很少人像聂甄衣如此情绪激动的。

　　感受到身上传来了温暖，聂甄衣慢慢地缓下情绪，颤抖着手摸着那背脊。

　　“它……你说那东西真的不会伤害我？”

　　“真的，我保证。”

1 \  r+ ^: N( v　　轻柔的声音从他上头传来，让他觉得很受用，手也不再颤抖了。

" p. S4 ?- |' J3 \$ p1 ]　　“我五岁时曾被盗贼抓去，他们喂了我五天的蚯蚓，从此之后我就特别怕那种没脚只会蠕动前进的动物……更别说我知道它还在我体内活动。”

　　“那真不是个好经验。”端木怀尘轻声地安抚，但想到那情景，不禁取笑他道：“但是蚯蚓是益虫，吃了它对身体其实还不错。”

2 f0 m$ e2 z) J3 }5 V: M　　“还不错？你去吃啊！”他气恼地推开他，拂去眼角被吓出的泪，“等你生吞后，你就会知道它们在你喉中滑动的美妙滋味了！”

　　见他真的生气了，端木怀尘只好赶紧安抚他，“好，那我用最快的方法帮你把它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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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衣深吸口气，缓缓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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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3 n4 @  G, ?6 K/ M　　他看端木怀尘按着自己的后脑勺，一张温润的红唇就这样贴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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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l, w  y  l8 u　　在第一时间他直觉就想要推开他，他无法接受与人亲吻，他觉得那舌尖的接触就像当初那恶心的触感，所以无论马畅元怎么求他，他都从来不曾与他接吻；但真正触碰到……他却觉得那感觉真是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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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Y* G# f. F% `8 u4 N" @　　他软下腰，神情迷濛湿润，任由端木怀尘在他的口中吸吮，或许他早就沉迷了，沉迷在昨天他那温暖的背、温暖的怀抱。

　　半晌，端木怀尘放开他，舌尖上放着一只蠕动的蛊，他拿出瓷瓶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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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的方法就是我用嘴把它吸出来。”看着瓷瓶里安静睡着的情蛊，端木怀尘似乎也满开心能获得这绝世宝贝。“只是这方法快虽怏，但一天也顶多只能吸出一只情蛊，要不然惊动了其它情蛊，要抓它们会更麻烦。”

　　听着端木怀尘说了一大堆话，聂甄衣终于缓缓地回神，“你刚刚只是在帮我治病？”

+ q4 m, z4 V0 {2 e　　“当然，要不然是怎样？”聂甄衣这话问得端木怀尘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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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衣缓缓地笑了，就只是帮他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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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让他后悔的，因为他那不知轻重的吻，让他毫无理由地上了瘾。

" R$ m$ G4 o! t( y' ^　　“嘻！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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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个小脑袋挤入被子里，端木怀尘就知道自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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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多月下来聂甄衣常常跟前跟后的，对他做尽无理的要求，他从没遇过这么黏人难缠的病人。

0 A( e7 l9 W5 x4 A& A6 ^- X　　聂甄衣的腿伤已好，脸上的疤也只等它脱落，唯有那难缠的情蛊……每次只要他帮他吸吮，聂甄衣灵巧的舌便故意缠上来，好几次害得自己吸过头，把蛊给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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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n% l) ?! n% B2 ~& M: Z: z　　蛊的功效对他起不了一点作用，他就这样吞下去实在是一种浪费，要知道蛊可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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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Q. x% v  u　　“又隔天了，治病治病。”聂甄衣香唇兀自吻上端木怀尘略显苍白的薄唇，舔吮啃咬着唇瓣上的每一部分，尝够了才深入口中。

　　而不规矩的手则顺着端木怀尘的锁骨摸索，轻按着这几天他探索的收获──敏感的颈侧，果然端木怀尘轻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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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了错了，是我吸你，不是你吸我！”端木怀尘推开他，一点也没察觉自己话语中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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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衣贼笑，眨着大眼，“那你快吸。”他微启红唇。

　　端木怀尘没急着贴上去，只是先用商量的口气道：“我们打个商量，以后治病的时间可以不要在半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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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一次，聂甄衣偏偏挑个三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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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若被我哥知道我们亲嘴，你有九条命都不够死。”聂甄衣毫不考虑地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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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是在治病。”

　　“可我不认为。”这话聂甄衣说得小声。

( ^: @! |- X/ ^. D9 _/ K4 l/ U7 f1 u　　端木怀尘还想要问，却被他骑在身下，聂甄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快点治病！”他气恼地嚷嚷，就像一个可爱至极的顽童，让人想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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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投降，轻压他的头，亲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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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 c( N  |4 l6 P: n$ o' E1 m　　他就是没办法拒绝难得露出孩子气模样的聂甄衣，也不知道聂甄衣是不是发现了这点，每次总在这时候用这招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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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Q3 e0 q+ O# m9 f5 c" R　　他认真地吸吮着，但聂甄衣却是认真地破坏，他的舌像是吸血蛭一样吸着他的舌，让他退不出来，一个使劲，他含泪吞下第十六只情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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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浪费！他气愤却无法挽回。

　　拉拉被子，终于结束今日这场闹剧。端木怀尘准备要睡去，但肚子上却被放了一个沉重的竹篓，他痛苦地呻吟，“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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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他眼睛都快要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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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1 I9 V. O; o9 z( i　　“你快起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聂甄衣吐吐舌，脑袋在被窝里钻啊钻的，一副非要弄醒他不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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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a8 b9 `; j, _　　“夜深了，我要睡觉。”端木怀尘闭着眼说：“况且愈夜愈美丽的杭州城我去过了，我现在只想去找周公，把刚刚下到一半的棋继续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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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你都去过了！还有一个地方你没去过！”他在被窝里起哄，搔着他的腰间，却发现他不痛不痒的，噘着嘴，他大剌剌地把棉被掀开。

; h: |) H2 B: r7 t6 d9 f+ Z% `　　略带凉意的风吹拂在端木怀尘身上，他并没有感受到冷意，无法接受的是有个人用过分热烈的眼神盯着他。

　　端木怀尘不知在心里第几遍地问过自己，自己怎么就拿这小无赖没辙？看着黯淡无光的外头，想必今晚对聂甄衣来说，又是个月黑风高，极适合溜出去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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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劝不动聂甄衣，端木怀尘百般无奈地起身，当着聂甄衣的面脱下里衣，趁着换外出衣饰时问道：“到底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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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S) \; l% j　　等了许久却没听见回音，他不解地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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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们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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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才从端木怀尘精瘦的胸膛上拉回目光，聂甄衣回道：“好地方，一个可以让你发挥一身好医术的地方。”

　　聂甄衣嘻嘻笑地拍着手上的竹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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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端木怀尘看病时总会带着的，这几天没事时，端木怀尘就会在路边搭个小棚子帮人看病，至于那些穷苦付不出银两看病的病人，钱自然是他们聂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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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g# l4 ?1 e" {% V* u6 u　　“好地方、好地方，你上次骗我出去也是用这种借口。”端木怀尘嘀咕，系上衣带。

　　“我来帮你。”聂甄衣神情热烈上前，抢过他的衣带，轻柔地帮他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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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不知道这有什么好争的，也就任由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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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k' e" H6 T8 ?- N: x7 G　　“脸最近会痒吗？”他趁着空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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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衣轻颦起眉，“有一点，但疤痕却没有一点淡化，你这个庸医。”

6 w' h$ O- T! r/ d* x" s　　最后一句自然是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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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T6 X" S, L3 Q$ M　　“我庸医？再过十天你就看着吧。”端木怀尘又嘀咕。

　　“好了！我们快走！”聂甄衣开心地拉着他的手，熟练地扳开门想要出去，却被端木怀尘揪住肩。

　　“等一下。”端木怀尘从衣柜里拿出件披风，“披着再出去。”他粗手粗脚地帮他披上，系上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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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 L" P3 ]. m3 c8 P& @2 w　　聂甄衣拉着披风嗅了嗅，知道端木怀尘其实什么也没带就跟他们来到聂家，这件披风还是前几天在市集时，他看得喜欢，买下来送给他的，只是现在这披风沾了他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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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漾开幸福的微笑，偷倚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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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慢慢地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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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wstc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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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 U! m, C# ~, V: Y! R　　被拉到一个黑暗无灯火的大宅前，端木怀尘露出了惊讶，他以为他们又要到热闹的街上去，没想到却来到一间僻静的古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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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Y& r/ v  U0 E　　斑白的石壁与长满青苔的阶梯，看得出这边久未人居住；正因为这样，他更不能了解聂甄衣带他到这里的原因。

+ g% U0 l9 K1 t/ ^3 C　　“就这儿？”他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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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7 b. f2 o) j9 x% T6 S, \" C　　“嘿嘿，这里可是内有玄机呢。”聂甄衣轻悄悄地推开门，藉着月光的帮助从一个破旧的木柜中拿出蜡烛，点上火之后，本来诡异的气氛也一消而空。

3 M' G. j; w: v, }% L9 t# s3 M; w　　“我以为你很怕……”

" [! E9 C8 B' C! x( P. Y　　“你住嘴！这里很干净，没那种东西！”聂甄衣急忙打断他的话，恨恨地瞪着他。他就是怕，而且这地方看起来阴森森的，但没办法，谁教他一定要来这里。

: }2 P. l4 p* X) k9 t　　“好吧，那你到底要让我看什么？”端木怀尘耸着肩，无所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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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我。”聂甄衣带着他上楼，而楼上的景象顿时不同。

　　楼上烛火通明，摆设简单却不落俗套，十几个人或坐或站的聊着天，唯一奇怪的是，窗都被蒙上厚厚的黑布，所以从外头才会看不出一点异样来。

8 v; I' y4 G. A6 I　　“这里是……”端木怀尘正想要问，就看见有人迎了上来。

5 J  x/ A# I& z. s+ n- E　　“四少，等你好久了。”来人开心地搂着他的肩，“你瞧今天谁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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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顺着方向看去，竟然看到白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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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0 @7 Z/ X- j! h　　“白大哥。”聂甄衣微笑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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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羿也露出开心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看到端木怀尘时倏然止住。

　　“他怎么会……”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话声戛然而止，惊讶地倒抽了口气，以询问的眼神看着聂甄衣，“莫非甄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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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衣带着醉人的笑容，酣酣地点头，“没错。”

4 o0 \0 F; W  S/ y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端木怀尘一头雾水。

　　“没事。”聂甄衣调皮地吐个舌带过，“对了，白大哥今天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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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7 C, a1 m　　“瞧他们有好几个几天都没饭吃了，我带些东西来，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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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大夫来。”聂甄衣呵呵地笑，把端木怀尘推了出来，“免费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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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5 j% H/ E* L　　“那还真是方便。”白羿轻笑。

　　聂甄衣转头看向等得不耐烦的端木怀尘，解释道：“这里有几个病人，你看不看？”

' ^; `8 T  g* H& [9 a+ E# a　　“只要是病人，我就看。”端木怀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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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我记得刘叔病很久了。”他带端木怀尘来到楼上的一间房，推了进去。里头什么装饰都没有，只有一张木床与孤独躺在床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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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7 P, f8 v: O  y6 Z' }$ H　　“刘叔，我带大夫来看您了。”聂甄衣轻声道。

8 ?2 ?2 s! n& N% M& U( H" n　　刘子木躺在床上，脸色如槁木，眼紧闭地在休息，不时还听到间断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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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B: k' ]$ e　　“大夫？”刘子木受宠若惊地睁开眼。

　　端木怀尘也懒得啰唆，在这种鬼时间，他其实比较想躲在被窝里睡觉。

　　来到床边，他伸手就探了病人的脉息，然后皱起眉，“这病拖了很久，怎么没早点找大夫？”

　　听到这话，刘子木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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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找不到。”聂甄衣回答得很干脆。

　　“找不到？不要告诉我偌大的杭州城没有半个大夫。”端木怀尘嗤笑。

　　“有是有，但没有人愿意医治他。”

　　“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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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喜欢男人，所以没有大夫愿意来看病。”刘子木接了话，口气中带着认命与羞惭。他预期着这位年轻的大夫会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急着抛开他的手。

　　端木怀尘愣住了，“喜欢男人？”

8 P6 I2 _, z6 G. w, r7 W7 r% |* H8 @　　“是啊，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因为喜欢男人，被家人知道后而被赶出来的。”聂甄衣缓缓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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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怔然，他以为天底下喜欢男人的就聂甄衣一个，没想到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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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男人跟大夫医不医病有什么关系？”他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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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 ?! c; z6 P　　他这样的问话让聂甄衣噗哧而笑，伸手拉着他的手，用甜腻腻的声音道：“是没什么关系，可是他们就不愿意来，只有你愿意。”

　　端木怀尘把自己的手抽回，小声地嘀咕：“我也没多愿意，都是你从被窝里强把我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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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K/ \+ j$ c: m　　聂甄衣微笑，他的话虽然这么说，但看得出他把起脉来的认真。

+ z4 R- |* P' Y, D0 O　　“甄衣，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想找你。”白羿在门外喊。

　　“好。”聂甄衣回道，然后啾了下端木怀尘过于白皙的脸蛋，“你要认真一点喔，不许摸鱼打混。”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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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密的举动让端木怀尘又怔住，也让他错过质问他的时机，只留下那湿润润的口水印在脸上。

! Z# y' m" u2 G' H9 X; m3 K: _% {　　“原来是这样啊……”刘子木看着这丰神俊逸的男人，望着男人诚恳的眼睛，了然地领悟，“原来大夫跟四少是一对儿。”

( l( h, ~  z6 w3 {- e+ C6 W　　“什么一对儿？我才不是！”端木怀尘抹去那湿润的口水，“还有，你也别叫我大夫了，叫我怀尘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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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b7 k5 c! @1 r7 B3 h　　“好，那我可改口了。”刘子木微笑，“你真的跟四少不是一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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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4 i8 V1 ]1 B* ?; ^2 `( K　　“不是！”端木怀尘说得肯定，聂甄衣喜欢的是男人，而他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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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7 S: j: k! ?0 w' d5 T  \) o3 T# {% }　　突然意识到这问题，他不禁咋舌。

3 B% F$ T6 x3 Y0 j& l0 Z5 ?' h　　“唉！莫非真是我看走了眼？可我觉得四少很喜欢你呢。”刘子木叹了口气，“四少人很好，我还真希望他能快点忘记那王八蛋。”

　　讲到那王八蛋的话题，端木怀尘就感兴趣了，“你也认识马畅元？”他拉张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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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子木以一种过来人的神情望着他，心里淡笑，还说不是一对儿呢，一听到情敌的名字就这么关心。

3 w  }7 M) K3 ~2 }  a9 B# S　　“是啊！我认识那混蛋。”一谈起他，他就气得咬牙切齿，“之前他也来过我们这里几次，那时我就不喜欢他，他明明就喜欢男人，但在四少没看见的地方，却隐隐用着鄙夷的目光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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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p8 P# ~% y& g　　他长叹了口气，“那时我也劝过四少要多留意他，但是爱上了就是那么盲目，连对方的一些缺点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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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d* f, U* b" |　　端木怀尘轻轻佻眉，听起来这爱的力量好像真的很大，连如此精明的聂甄衣也会栽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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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种人本来就活得很辛苦、我不是像那些官宦人家能一边抱女人，一边又到小倌馆去寻乐子，我们只能爱男人。”刘子木的眼中泛起了浅浅的泪光，“从第一次发现能兴起我欲望的是男人后，我就知道我这一生完了，我没有办法抱女人，只能偷偷摸摸的过一辈子；可再怎么小心翼翼，纸也包不住火，我还记得被家里人发现的那一天，一向最疼爱我的母亲，是用鞭子将我打出家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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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X4 l6 ]7 A9 R! b　　他微笑着，但端木怀尘看得出这笑中带着很多的苦与痛。

　　“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在家乡的母亲能无病无痛的过一辈子，能原谅我这有辱家门的儿子。”感觉到泪都快夺眶而出，刘子木赶紧忍住，掩饰地笑，“瞧我，怎么净讲我自己的事？一定是怀尘你的气息纯净得让人很容易放下心来。”

　　“我没关系的。”端木怀尘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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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说的是，我们这类人很难找到两心相属的伴侣，能找到个伴我们就阿弥陀佛了。那时很多人都羡慕四少身边有这么好的情人，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是只禽兽！”想起那些事，至今他依旧气愤难平。

　　“他看四少稍小他几岁，就用甜言蜜语哄他，其实为的只是自己家的产业，他家的产业有大半都是四少给他的意见；只是他后来胃口大了，企图跟聂府争地盘，四少自然不开心，也劝了他好久。但既然从四少那里得不到好处，又整天在吵架，心一狠他就抛弃了四少，决定去娶塞外富豪的女儿，好打通关外运输的道路。”

　　“听起来真是很糟糕的人。”再加上马畅元之后追杀聂甄衣的事情，他实在不得不怀疑那男人有没有良心。
1 H# e% D. X4 J: Z+ d( [5 }
) M2 G+ _+ W8 z% u; |　　“是啊！”他长叹，“所以你一定要给四少幸福，你若欺负他，我们可都不会放过你的。”

$ P1 a! K1 |5 [7 F* A7 Z" Q5 ~　　闻言，端木怀尘亦回以长叹，原来不只是聂家人不把他的意思听进去，连杭州人也都是。

　　已经懒得争辩的他，突然听见楼下窸窸窣窣地像是讲话声，而且还不是很善意的样子，他决定起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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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离开前，他又突然转头问刘子木：“你还记得你母亲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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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记得。”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问，但他永远都会记得离开时母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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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不是个西域人？头发卷卷的？”

　　刘子木惊讶地张开嘴，“你怎么知道？”他有西域血统这事，这里上下都没有人知道。
+ j+ i/ X) F% C! A% o7 }8 Y
) u' H3 B) e; p  a) N% B2 u　　端木怀尘扯起微笑，淡淡地说：“我想你母亲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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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K6 @, ]+ [- x7 Z1 ^　　留下这突兀的话，他就下楼。

9 T2 _# ^$ H  C　　端木怀尘一出门，就看见白羿同聂甄衣站在楼上，眺望着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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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 ^, m, n" }+ q! b6 b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他也探出头去看，只见本来漆黑的楼下点亮了烛火，四、五个人在那里翻桌吵来骂去的。

　　“他们是谁？”聂甄衣皱起眉，问着一旁的张世伦。

　　“前几天就看他们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他们用意为何？”

　　“是吗？我倒是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聂甄衣神色泛着恶寒，“是马畅元主使的，他打听到我回来，还请了个名医，忧惧之下又开始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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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5 @+ E6 Q8 @# R, {　　端木怀尘露出厌恶的表情，马畅元的名字在许多人的宣扬下，要他对他有好印象也难。
# m! I/ B  w: ~, _( J
* ^/ O2 f1 Q4 e, H; P8 ~5 z1 p　　“现在怎么办？我们不能现身的。”一向处事游刃有余的白羿也不禁忧虑了起来。

　　他们若在这种地方现身，明天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肯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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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T6 }3 ~  l* T　　“现在不是我们现不现身的问题，我看马畅元是非得要我们扬名杭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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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t% Y# `2 ~  E0 G. Z4 g　　楼下的几个人很明显地在找楼梯，想要登楼。

( F1 c/ \# M- G1 r6 a" ^; D+ H5 j　　“那个混蛋！”白羿怒骂，神色渐显苍白。

- e# v' u% M% E& C& V& v9 q+ a  T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把这事交给我来办？”端木怀尘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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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本来想要取笑端木怀尘没有功夫的聂甄衣突然闭嘴，然后惊恐地睁圆眼，“你不要告诉我这边也有……”

. r- e; S$ T9 p0 p( H　　这样的情况，他不知道是要先庆幸还是先放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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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C9 m$ ~3 h4 L　　“处处都有我的朋友。”他语意隐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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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们已经找到上楼的信道，情况也不容聂甄衣考虑，他要白羿带着在外头看的几个人全部进去，自己则留在端木怀尘身边握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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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6 @1 K: a- ~/ B* t# W　　“我以为你也很怕？”端木怀尘淡淡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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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管我，我就是要留在这里，多看几次就不怕了！”他逞强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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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带着笑意看着他，把他拥入怀，“这样你就不会吓得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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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A: u& P( n  Y! _! ?　　在他的怀中，聂甄衣什么也没瞧见，只听到从楼梯上传来碰碰的摔倒声，他知道那些人一定很惨，毕竟那东西是无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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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q; S8 g* m6 P0 }3 H( n  E　　“真不知道你的胆量到底怎么练的？”聂甄衣在他怀中嘀咕，立刻就听到上头传来说话声。

  m1 o: f* V& L% a# W& U1 B　　“多跟他们相处，你就会发现他们的可爱之处，至少我刚刚还看到刘兄弟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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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7 T+ U, a6 K* w　　“你是说……”聂甄衣惊地想抬起头，却又被他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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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我看她的年纪也没多大，大概是赶走刘兄弟后，就后悔得郁郁而终，才会费尽辛苦地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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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T0 i# @3 G1 I1 k# a4 d6 Q6 h6 U　　“你没告诉他吧？”聂甄衣用一种怀疑的口气。

　　“我还不想被人当作疯子。”端木怀尘的口气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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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6 Q4 r! y8 W9 ~4 ~: y　　“没说就好。”聂甄衣小声地讲，觉得这怀抱真是好温暖，正想多赖一会儿，就被人给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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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 ^' |+ f5 j  R2 j　　“好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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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望去，只见到几个横躺被摆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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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衣颦着眉，不顾端木怀尘的阻止走了下去，一个个检视躺在地上大汉的脸，愈看他神色愈冷，笑容愈邪。

　　见状，端木怀尘问：“你见过他们？”

& S* b: Q6 P5 U4 S1 ?* }4 V& i& V　　“何止见过，我脸上的伤还是拜他们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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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p: k* V2 ?  P  R" O　　“那这不就是证据了？将他们交给你大哥报官，我想马畅元一定得蹲苦牢。”

4 J! ]  G' ?, f# ^　　“不行。”聂甄衣咬着牙，“他就是欺我不敢把这事公诸于世，才会一而再地挑战我的底限。”

　　聂甄衣唇边泛起嗜血的微笑，马畅元真当他是软柿子能由着他又捏又揉的？他十五岁时想出的计谋，就曾让攻打我国的邻近大国全军覆没而返，而马畅元有什么理由认为自己会像只乖猫毫不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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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 c, P9 T2 Z/ f5 p* M　　想必是自己以前装得太乖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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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抿抿嘴，困惑地说：“我真不懂你说的那套，喜欢男人又如何？又不偷不抢的。”

( w  N0 F8 ]  B; m! k+ t/ b* S, P　　这温暖的话让聂甄衣像是融化了的冬天冰温，握着端木怀尘的手，“你真的不讨厌我们这种人？”

8 n- l4 r0 A5 [0 U1 D　　“不讨厌。”端木怀尘想都没想就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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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a, R' L0 @/ Q2 A- ]' ?2 g　　聂甄衣微笑，瞅着他看，“你真好，若是我哥也一样就好。”

　　他把目光放到端木怀尘的身后，“这样白大哥也不会这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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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一瞬间迟疑，然后倏地转过身，看着不知道何时来到他身后的白羿。

0 m: ~, m% P0 f& E9 j6 e, G; j3 a　　“我只是来看看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可不是来看你揭我伤口的。”白羿轻松地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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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0 `% _* e9 l! m, K: }5 ^　　“白羿，你喜欢聂甄庆？”端木怀尘迟疑地问。

5 X5 N7 B) k9 j; k/ G　　“喜欢，比自己的命还要喜欢。”白羿淡淡地轻笑，耸耸肩。

　　而聂甄衣则是悄悄地上楼，弄得端木怀尘一头雾水。

1 |' ?. o- x5 p& j: [2 G　　“你们……”

　　“我也不想慢慢地套你话，其实甄衣安排我们独处只想弄清楚一件事……”白羿坐在阶梯上，示意端木怀尘也坐下来，“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他？”

2 ]( \7 @, J% T  _% L$ l; p/ c　　闻言，端木怀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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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端木怀尘涨红脸的模样，白羿噗哧一笑，“甄衣说你们每天都亲嘴，感觉好甜蜜。”

0 k( k) h+ W5 N$ Z4 L2 a! F　　“不是，我那只是……”

　　“我知道是治病，甄衣有说过。”白羿用手止住他的辩解，“我听说中蛊有种方法能够快速地取出蛊来，那就是用金针直接插入穴道内，要插满所有蛊可能会逃窜的穴道，然后一口气把它们逼出来……”

' ~: t" k9 P  m; z  A4 `　　他目光沉静地望向端木怀尘，“你是舍不得他痛，所以不想用那种法子，还是心里也是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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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A( e7 W; B! F1 m$ F- q　　“其实你是喜欢他的。”白羿毫不留情地点破，“请原谅我的无礼，我派人去调查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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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R' ]5 H% K' K' ^　　白羿侃侃道来：“你从小灵性过人，却厌恶与人接触，因此你十岁后独自居住在落日山，其间不少人去落日山打扰你，因为比起难缠的除灵世家族人，要控制你更是容易。但他们都错了，连除灵世家自己人都从不去打扰你，就可以知道你能力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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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m6 o( O, s& O9 j- T( k1 g% w( Y　　所谓树大招摇，人大招风，江湖上的人费尽心力地谣传你种种恶劣的行迹，但即使做到如此，也无法逼得你现身江湖；而今，你又为了谁离开落日山？为了谁不顾厌恶生人的习惯，跟他三番两次亲近，还因为怜惜而搂他入怀？”

" Y3 i  Y4 T0 ]# G- s( ^' W  M　　似乎是埋藏在心里的疑惑被点破，端木怀尘沉默许久。

4 v$ j5 c+ H: K& R　　原来那说不出的怜惜就是情愫，因为他的一颦一笑而担忧，因为他被欺负而挺身而出，因为他的请求而改变习惯，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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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2 c2 h- C8 i( k5 {8 p' }6 ?1 F　　“把他的蛊毒逼出后，我就回落日山。”他缓缓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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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你的答案。”白羿的目光透着伤痛，直想要揪着他的衣领骂，“你以为甄衣同情我，我就不同情他？若是我被这样深爱的人背叛，我倒宁可从头到尾就是孤单的一人！你懂不懂？而你还想这样的背叛他！爱他不深深地拥住他，你以为失去他之后，还能轻易地找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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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I6 q& ?% u" [' n　　白羿的话句句掷地有声，几乎要打动端木怀尘的心，可惜的是……只是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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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无奈地叹口长气。

　　他隐世这么久，就是为了躲开这劫，没想到机关算尽，却依旧无法避开情债。

- h/ f2 Z" J! o, B) [& q　　原来情，早已悄悄地打入他心中。

: m- _% g0 N/ L$ G5 y" {% `　　“我以为你知道我的身份同情我，所以那一天才说那样话的。”白羿咬着唇，“没想到你也是个冷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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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你知道我的用意，你也许不会这么说。”端木怀尘轻摇着头。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或许我能想想办法。”白羿不放弃地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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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3 `8 x; t# B  g　　他知道自己终究无法幸福，但他希望看着打小就疼爱至极的聂甄衣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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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1 b7 ^" f8 M$ X! r; g9 R　　“办法？连我都没办法，你更不可能。”端木怀尘淡淡地说：“更何况甄衣若知道解决事情的办法，我想他也不会愿意去做。”

　　“今日这事就说到这儿，等到甄衣的身子确定没事了，我就回落日山。”

　　白羿虽然气愤他如此快就做出放弃的决定，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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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wstc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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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x& e! P" E' O) U　　大厅上，聂甄庆拿着红帖，听着消息，淡淡地皱起眉峰。

　　“什么事让你这么困扰？”白羿扬着充满活力的笑容走了进来，精致美丽的小脸蛋与频频扬起向上的月牙眉，让人看了就心情大好。

1 e4 U- d, @7 n$ i　　“也没什么，就江北的马家寄了份喜帖来。”

# p3 z5 g9 o( @, H　　一抹担忧立刻浮上白羿的脸庞，他抢了过来，愈看眉愈蹙得愈深。

! }6 @( g& W$ n9 o　　果然是那个小王八蛋！竟然还有勇气寄喜帖来，若被甄衣看到这喜帖，他不气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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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Z$ K- V% e7 @: H+ _+ Y2 V　　“你不会去吧？甄庆。”

　　“当然不会，我们跟马家一向不合，前几个月想抢我们聂家的生意不果，发这帖子来绝非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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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羿倒不觉得马家有什么不轨的念头，但说是要给甄衣难看倒是真。一想到这儿，他赶紧把帖子收好，不想让他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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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9 q( n: P) H4 D　　聂甄衣却恰巧在这时进来，看着白羿藏起东西，人就扑上去，也不管他接不接得住自己，伸手就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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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7 a/ ]' `0 p6 y　　“你偷藏了什么？让我看！”聂甄衣顽皮地嚷着。

　　“甄衣，你太胡来了！”聂甄庆紧张地从后头抱住白羿，呵护着他。

; ?* k2 G! K1 v# i9 s　　白羿也是个娇小柔弱的秀气人，怎么受得住四弟这样横冲直撞的？

6 X) ]% j6 ~  s, i/ c. D9 d　　聂甄衣悄悄地吐吐舌，对白羿眨眨眼，提醒他现在正被哥哥抱个满怀呢！然后笑嘻嘻地拿出白羿怀中的帖子仔细一瞧。

　　很快地，他就止住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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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 i: }0 `" O3 V* L) ]/ A　　六月五日……不就三天后？

　　没想到马畅元竟然真的放帖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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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思量了一会儿，突然道：“我要去。”

　　“不行。”白羿大惊阻止，离开那令人流连的怀抱，小声地道：“你不能去，谁知道他怀什么心？”

: J: u3 @( q9 J4 e2 E　　“他那头脑简单的人能怀什么心？不过就是想当众嘲笑我。”他冷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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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更不行！如今你的脚好了，但脸伤尚未痊愈，你这一去不是正合他的意？”白羿忙不迭地阻止，头频频地往外看，他知道这时候能压住聂甄衣看来温吞实际火爆性子的人，只有尔雅温柔的端木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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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F( h; M+ D. H1 l: g　　“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马家的婚礼，没道理我们聂家的人要去。”聂甄庆看着两人交头接耳，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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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庆说得对，你不应该去。”听到聂甄庆这话，白羿立刻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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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 g- Q; ?0 u' q/ e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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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D' k6 Z1 s7 z' {4 k! n9 Y　　就在场面僵住的同时，一个轻柔的男音道：“就让甄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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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手里抱着一堆草药，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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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嘛！连我的大夫都这么说了。”聂甄衣露出开心的笑容，窝在端木怀尘身边，帮他分类着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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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_9 {/ W# F0 K, A　　“端木大夫，你有什么理由让甄衣去？”聂甄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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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5 i- a" G# z2 c　　他不是不通情理，只是两家素来交恶，天下尽知，为什么端木怀尘会赞同？这定有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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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凭马畅元是当初让甄衣毁脸跛脚的凶手。”端木怀尘淡淡地说出事实。

　　闻言，聂甄衣与白羿都刷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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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是真的？”聂甄庆满脸杀气，大步上前，揪着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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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4 S! {* X. N　　“这……”聂甄衣不知所措地低着头。

5 r/ T3 c. G+ f1 C% k/ ?　　“他为什么这么做？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豹子胆！”

　　聂甄庆见弟弟并没有反驳，气疯了。一想到伤害弟弟的凶手即将摆阔娶亲过快活的日子，而自己的弟弟却得遭受如此的病痛缠身，他就已怒不可遏了；何况……今日马家还有胆发帖子到他们聂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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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L3 ~% g2 |- h　　马畅元是什么角色，他怎敢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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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F( g$ D# e6 J; }　　难道当真是欺他聂府好说话？

　　聂甄衣以哀怨的眼神瞅着端木怀尘，若是平常人说出这话，聂甄衣肯定记恨到扑上去咬死他，但是端木怀尘说出来的，他也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暗暗猜测他的用意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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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 g: W7 D; S; D　　“他的确是欺人太甚，想必是长年争夺商场失利，才会出此恶毒的计谋。”端木怀尘继续面不改色地道：“我想他发这帖子也是想让聂家、让甄衣难看。”

' v0 r' O2 g! X# u" y' P5 D( C　　“既然如此，甄衣绝对不能去！”聂甄庆果断地说。

　　聂甄衣颦眉噘嘴，知道要去无望。

　　“不，照我来说他更要去。”端木怀尘不疾不徐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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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怎讲？难道要甄衣去当任由人戏弄的猴儿？”聂甄庆不满地拂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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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 ?. `# d) r8 r　　“若是这样呢？”他捧住聂甄衣的脸，手顺着他的伤疤，轻轻地一撕，原本绝世的容颜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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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1 {5 r4 L  n　　“甄衣！你的脸……太好了！都恢复了！”白羿上前激动地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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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衣则是迟钝地抚着自己的脸，那皮肤再也不坑坑洞洞的，光滑得好比新生的肌肤。

　　聂甄庆大喜，立刻唤了下人拿盆水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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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衣往水前一站，柳叶眉正挂在两轮像是明月般清透明亮的眼上，唇红润得如点了朱砂，肌肤盈亮雪白得连淡淡的血管也瞧不见，只有白里透红的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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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脸恢复了！”他惊讶地抚着，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微笑的端木怀尘，他正抚着那从他脸上撕下来的疤，把那难看的干疤小心翼翼地放进怀袖中。

　　“所以我说，让甄衣去，恐怕是我们给马畅元难看，而不是马畅元给我们难看。”他笑着说，轻松地等着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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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F9 h  e0 C　　聂甄衣则是用湿渌渌的大眼恳求着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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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1 d; w# R- p+ H　　“好，我退一步，但必须派护院跟着我才放心。”终于，聂甄庆还是放弃了亲自去打马畅元的念头，反正要整治他在商场见真章也行。

　　闻言，聂甄衣露出开心的笑容，对着端木怀尘猛眨眼；而看着聂甄衣高兴成这样子，端木怀尘也露出笑容。

- _% p- o) a! V5 x% z' @9 O9 t　　车水马龙的祝贺声未曾停过，大包小包的礼物拚命地往马府里送，让马家主事人觉得自己的面子很大，一直笑得合不拢嘴，亲自出来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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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t6 L9 i5 y) N0 I% Z　　其中不乏很多他想也不想到的皇亲国戚，像是八王爷、三王爷，甚至是漕帮的人都赏脸来道贺，怎让他不沾沾自喜！

. j. w) x2 j9 d' R( T4 T　　“爹，什么事这么开心？”马畅元一身的新郎衣喜气洋洋的。

　　“哈哈！你看你的面子多大！站在那边同县爷说话的人可是当今的八王爷！”马贺捻着胡子，笑得乐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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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B! f3 D8 o% F　　马畅元惊讶地望向那一身贵气的男人，觉得脑袋有点醺醺然，没想到他也能请得到这么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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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挂着笑，他正想要上前打招呼，却看见那再熟悉不过的人影踏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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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热闹的厅堂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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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知道聂马两家不合之事，而如今他们来参加马家的婚礼，照理说是不应该谄媚聂家，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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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客彼此交换了眼神，立刻势利的迎了上去。

　　“聂四公子，今个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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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 P4 a1 ]　　“是啊！许久不见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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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D( k" y7 w  J　　谄媚的话语中多少带着不恳切，他们纷纷略低下头，想要看清那戴着薄纱底下的脸孔，是不是像外头所传说的如鬼魅一般。

　　真是可惜了！以前的聂四公子可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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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2 a6 a  }% k2 R0 E　　“是好久不见了，张老板、李老板。”聂甄衣的口气轻松自在，“今日你们也有空上马府祝贺啊？”他轻描淡写地问。

6 W: V! z2 B& M: D4 x　　两位布庄的老板闻言，僵了脸色，赶紧陪笑道：“反正今天挺闲的，来瞧瞧热闹罢了。您瞧，我们热闹看完了，正要回去了。”

　　“人都来了，多待会儿。”聂甄衣假意好心地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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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急着回去呢。”他们拱手急忙地离开了。

# m; I- a, l- ~: r$ V/ S1 f' q　　其它人见状，也纷纷找借口离开，可怜的是他们解释的对象是聂甄衣，而不是被晾在一旁的马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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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得罪马家总比得罪聂家好上千百倍，普天下谁敢不卖显赫聂家的面子。

　　看着闲杂人等都离开了，聂甄衣微笑地看着旧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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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旧玉树临风、俊雅挺立，但他却不再被他迷惑，只因……他笑着看打从进来就盯着人家喜宴研究的端木怀尘。

　　“聂四公子，我们马家好福气，竟然邀请到您的光临。”马贺僵着老脸，刚刚那些人让他丢尽了脸，恨不得现在拿把扫帚亲自把这人给赶出去。

% |+ [7 [4 B  Y; D$ Q4 `# F3 R/ k　　“哪里，我可是收到了您的帖子。”聂甄衣拿出红帖晃了晃，证明自己可不是不请自来。“马公子如此热烈地邀请我来，我怎可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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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 e0 C, j( H4 w  ], M　　看到他手上拿的真是自己府上的帖子，马贺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有忿忿地坐在太师椅上。“只怕您这贵客我们府上会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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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呢？我一向最随和了。”聂甄衣淡笑。

　　“但我的婚礼可不希望有什么妖魔鬼怪来参加。”马畅元忍不住气地说。

- R0 W- [  s6 Y' a/ @$ |　　闻言，端木怀尘回神，眯起眼地盯着那俊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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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K4 k7 D, Y. y3 |　　马畅元又续道：“尤其是还跟着男人来参加我婚礼的人。”

　　“是吗？我倒没见到哪里有妖魔鬼怪，至于我身旁的这人，他可是江湖人，随意侮辱了他，我可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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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畅元被抢白得脸一阵红一阵青，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前去，把那面纱给扯下，让众人看看聂甄衣毁容的丑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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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 s: R  Y　　“不过我们倒是大人有大量，不会跟小儿一般见识。”聂甄衣意有所指地道。

6 ^' o  }/ m4 Y$ B3 E) j　　马畅元气得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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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衣继续大剌剌地笑着，对着身后的仆人道：“快把我的贺礼送上，以免马家说我们聂家不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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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畅元沉住气，看聂甄衣到底想要玩什么把戏。

, ~! Q; j7 P# m, q　　而聂家送来的只是一壶酒，酒口被封得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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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会是您送的薄、礼吧？”马贺讥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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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聂家送出的自然不会是薄礼。”聂甄衣命人拿了两瓷杯，他拔开封口亲自斟酒，一时间整个厅堂恶臭弥漫，淡绿色的水酒中还漂浮着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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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其他人来说是陌生，但马畅元可不陌生，他铁青着脸，看着他花大把金钱买来的情蛊泡成了恶臭的绿酒。

0 L) O* u& b. s5 u7 A　　“马少爷应该很喜欢这礼物吧？”聂甄衣笑逐颜开，“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得出它。”

! t- X8 L, [% h  Q: B1 `9 \　　这话是认真的，他跟端木怀尘讨，他说什么也不肯给，还念念有词地说这是绝世珍宝，哪能那么浪费地拿来泡酒，但最后他还是拗不过他，把装在瓷瓶中的情蛊心疼地交给他。

8 V4 A% e$ l$ r6 Q" Y  B- P　　“这可是很补的，马少爷要不要尝一尝？”聂甄衣眸中带丝魔魅，挑起一抹轻笑地举杯，欲送进马畅元的嘴里。“很简单的，就像你当初让我吃下一样……”他压低音量，在马畅元的耳旁蛊惑地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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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畅元再也忍不住，挥开那杯恐怖的酒，杯子耐不住摔，酒洒了满地，“你这个丑人！我今天就要揭开你丑陋的面目，让众人知道你是怎样纠缠我，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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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b( f0 \* B　　面纱被揭开，马畅元的话只说了一半，因为他看见聂甄衣完美无瑕的脸蛋，而在场的人则是因为这绝世容颜而倒抽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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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R, R: ^* H　　“这怎么可能……”马畅元恐惧地退了好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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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P: i6 h; C. i# q　　“我怎么个丑法？这是我活到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我丑。”聂甄衣带着可怜无辜的目光看着端木怀尘，“怀尘，你也认为我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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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个机会，他要拐一句端木怀尘哄他的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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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捏了下他的鼻子，配合地说：“谁说你丑了，你美得像天人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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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还是怀尘的眼光正常，有些人就是喜欢把猪当美人，把美人当猪。”

( Y) W" e1 s4 o' L# Q　　气得马畅元脸又是一阵红一阵青。

　　聂甄衣看着马畅元，用着冷静的声音道：“如果你有胆子喝了这盅酒，我就放过你。”

　　众人看得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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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马畅元却咬着牙道：“我没做什么，为什么要求你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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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决定如此，今天这盅酒就当作我们的见面礼，之后我聂府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聂甄衣淡淡地说出极具威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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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本来留下来靠着马府的人，现在根本后悔自己没有早点离开。

' s+ Q- G  b# @' m; m　　“说得好啊！”八王爷、三王爷鼓着手上前，“好久没见到甄衣发怒的模样，那模样真是又泼辣又美丽。”

; K+ ?& P; `. l, N9 G4 Q3 b　　“三皇舅、八皇舅，你们就站在那边看戏，任由甄衣被欺负。”聂甄衣一副柔弱被人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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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我的甄衣都说话了……”八王爷拍着扇子，对着马畅元露出冷酷的笑意，“听见了没？若敢再招惹甄衣，我一定请你到京城的大牢里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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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4 N. ~" ]8 r8 r& p/ G7 c, r　　马畅元听见这话吓得腿都发抖了起来。

　　端木怀尘上前也道：“别再欺负甄衣，他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马畅元看见这好像没什么来头的男人竟然也敢恫赫他，不禁举起手想要怒打他，没来得及下手却惊恐地睁圆眼，因为男人背后竟然有一张狰狞恐怖的鬼脸，活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鬼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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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1 `8 j- _9 y+ c  l* u* @+ B　　他惊恐地大叫，不怕丢脸地躲到桌子底下，口中还嚷着有鬼、鬼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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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耸耸肩。

2 q5 E/ M" I0 X. Z- W　　聂甄衣则是轻轻地靠着他，心中甜甜地说：“你也帮我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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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 Q4 @5 c- Q% g4 Z　　端木怀尘微笑，没有正面回答，“闹也闹够了，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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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d. Q  X+ X5 b" F+ U　　“嗯。”聂甄衣听话地跟着他步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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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u# W$ r! V! ?3 ~　　而其它宾客自然也是一哄而散，只可怜马府这婚事办得不热络，这对塞外亲家可就难以交代了。

% z1 [/ s8 b" B) c$ ]$ H1 q9 K　　前脚才刚离开马府，聂甄衣就在大街上尖叫，狠狠用力地抱住端木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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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S9 G4 G  m( R+ b$ X　　“太好了，我报仇了！怀尘，你刚刚有没有看到马畅元那一张苦脸？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 b4 `- |/ E* m* u* M' G　　见他不顾形象地在街上开心地抱着自己，端木怀尘好笑地挣脱他的手，“你忘了你聂四公子的威信？这里可是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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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V9 w) @7 B: ~& d　　“大街上又怎样？我早想这么做了。”聂甄衣开心地拉着他的手，“我们不要那么早回去好吗？我把护院支开，我们多逛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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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2 _) a; e, \5 O# M' \; l　　一想到之后的分离，端木怀尘同意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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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h; I( V: M1 j5 y$ w$ r　　他们才走了一会儿，端木怀尘又突然道：“有件事我一直想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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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u8 h5 e0 b$ r6 J( s　　“什么事？”聂甄衣停下开心得轻飘飘的脚步，回头望着他。

　　“跟情人去逛花灯、在大街上拥抱，这些都是你早想跟情人做的事，你还有什么事希望跟情人做但还没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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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K% s* Q1 B+ q　　聂甄衣偏着头想了会儿，然后才缓缓地道：“在杭州郊区有种白色的情人花，以前我希望马畅元摘给我，虽然那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但有人说拥有那种花，拥有的爱情就会长久……”

　　他不好意思地微笑，“你也知道我们这类人最怕的就是情人变心。”他轻握着端木怀尘的手，“但现在我不需要。”

  V5 R) Q. y5 V' U5 @　　他望着端木怀尘的眼睛仿佛在说，现在只要有你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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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y4 M5 x- R9 j0 N0 O　　端木怀尘略微尴尬地移开目光，在心里悠悠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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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4 G% I/ x4 U0 x& V" j+ |　　回到聂府后，月娘已经露出了新月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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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 T( o2 U; T9 F- S3 H8 o- b　　难得出去的聂甄衣说什么也不肯那么早回家，硬是拖着端木怀尘逛了好几条街，买了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嘴塞满、手里拿不下了，才满意地回府。

& [: j+ D/ s% x# V　　端木怀尘一如往常地在房里沐浴，准备睡个舒服的觉，门外却传来紧急的敲门声。他不解地开门，看见的是聂甄衣贴身仆人那一张焦急的脸。

　　“端木大夫，四公子他、他……”他一张小脸都快哭出来了，拚命地抹去眼中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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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e! p) S0 t8 J! P　　瞧仆人那慌张的模样，端木怀尘心里一紧，拿起宽松的衣饰随便穿上，腰带一系，赶紧朝聂甄衣的房里走去。

. _$ ^4 W# m$ {　　因为怕有什么临时状况，他跟聂甄衣的院落离得不远，不到半刻他就瞧见那虚掩的房门。

/ F6 X7 F4 `9 G4 Z$ W( f　　推开门，他看见聂甄衣正痛苦地在地上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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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0 ?, z: h" a- ]! P; }3 o　　“甄衣！”端木怀尘冲上前，赶紧把他抱起来，一边探脉一边问着赶来的小仆，“通知大公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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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仆慌张的摇头、“没、没有，四公子说不要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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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吩咐他们不要说的……”聂甄衣勉强睁开眼，“不要让我哥知道……他们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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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 n9 a, g1 R' F# a　　他痛苦地揪着端木怀尘的衣袖，眼眸因痛苦而浮起泪光，“怀尘……我会死掉吗？”

- }# v/ S* N. Z- p　　“别说这种荒唐话！”端木怀尘大声的斥责，却也是第一次乱了心神。

　　他着急地找原因却找不着，聂甄衣的身子应该无大碍了，怎么会突然痛成这样！他又心疼又自责，懊恼自己的学术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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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0 I& @5 T! U3 W7 x　　“你告诉我你有什么症状？”他心急地拥着他到床边坐下，探着偏高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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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全身发热……好喘……好不舒服……”聂甄衣用迷濛的眼望着端木怀尘，突然伸手压住他的头，小嘴贴住他的唇吻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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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 O5 I! Q　　端木怀尘愣住，脸绯红一大半，就在他想要推开他时，聂甄衣先放开了。

　　他喘着细细的气，“这样做有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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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A) I' f( T/ D　　突然间，一道光像是打入端木怀尘的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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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身发热难耐、脸绯红、身子在他怀中不断扭动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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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情蛊！这是情蛊发作时的模样！

$ _4 L- H8 O" L( z0 S" K. [  m　　但不对！所有的情蛊在昨天应该都被他清干净了，怎么可能还有残留的情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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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下聂甄衣不安地踱着步，该不会是他太小看马畅元，他从苗疆那里拿来的蛊中还有能深藏到人内脏中的情蛊，却又被自己粗心的忽略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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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日去找马畅元，聂甄衣拿出那盅情蛊酒让马畅元兴起了报复之意，才会选在这时候对未清除的情蛊施咒？

* }  h2 V1 K. I1 }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他就怨怪自己，都是自己的错，没检查清楚才会让他受这样的苦。

　　他望向聂甄衣，聂甄衣红唇啃咬着被衾，痛苦地与被衾摩擦；那模样楚楚可怜，几乎让他想要一把搂入怀，但他知道他不能像禽兽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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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衣，我去帮你找个干净的姑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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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唯一解正在发作情蛊的良药，情蛊与春药不同、蛊一旦躁动起来，没有听从蛊最原始的冲动，蛊是绝对不会停歇的。

　　“我不要……”聂甄衣用着蒙眬的眼望着他，猛摇头，“要我抱姑娘，我宁可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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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3 o6 I7 c' s: E　　这倒也是，端木怀尘颦眉，聂甄衣喜欢的是男人，要抱也要抱男人才对，但这种时候去找个男人让他抱……也未免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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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N  _) X9 Y+ T. u* E1 t- w　　“那怎么办？”端木怀尘担忧地摸着他的额，“现在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给你找男人。”

　　“我要你……”

　　聂甄衣用痛苦又迷濛的语气说出令端木怀尘惊讶得都合不拢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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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颤抖的拉着端木怀尘，“你不喜欢我吗？我喜欢你……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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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J9 B7 u( }" \' |9 G　　端木怀尘震了震，想起了跟白羿的对话，他是喜欢眼前人，可他怎么可以趁人之危，更何况他都决定要离开了……

0 y! p& _' }/ c, f$ o　　“甄衣，我无法抱你。”他歉然地说。

! }9 x$ \: V+ I/ e: p- k　　聂甄衣听到这话，呜呜咽咽地哭着说：“原来你讨厌我……那你出去！我死活不用你管……”

5 y6 S  d% `- p6 k  S: N　　“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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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G9 u/ O, s- {+ |" @　　“你出去！讨厌我就不要抱我！”

; ~  y, K2 j, D$ Y6 p　　“我……”端木怀尘想要解释，却被聂甄衣粗鲁的推在床上，狠狠地吻住，他大惊张嘴，正巧让那粉舌乘机窜入。

  T: @: v# `$ y3 b5 S- z3 e　　“你怎么可以……唔……”

% m/ m4 i. ~! C  m& L& _3 @% L, F　　狡诈的灵舌舔吮着他的舌，缠卷地勾引他，逼得他无路可逃，而热烈的吸吮更像急切要把他榨干一样，掠夺着他的蜜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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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K0 k0 e　　端木怀尘心慌，发现自己的心跳开始不规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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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r$ x6 J( A2 [　　“嗯……甄衣……”他慌张地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为时已晚，他的衣带不知何时被扯开，露出了苍白的肌肤。

3 Q; [5 p. h1 S. f' L0 b/ ^  o7 E　　“手……手拿开……”卷绕着他的胸膛，胸口的嫩蕊立刻被刺激得又红又挺，但他脑筋还是有一丝清楚，以他的状况，他根本不应该有任何反应才对！

　　“甄衣！”他紧咬牙，下达最后的命令，但聂甄衣依旧我行我素。

　　端木怀尘似乎也瞧出聂甄衣的认真，他还在徘徊于作决定时，突然眉间一热，聂甄衣的手抚上他白皙的脸蛋、细嫩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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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9 J) V! y7 j) Y　　他的唇轻轻地像是巡礼般，从额际到眉间、鼻尖、红润的脸颊吻着，最后落在那薄唇上。

　　不像之前那样尽情恣肆地在他的唇内掠夺，这次他慢慢地品尝、慢慢地摸索，舔吮着他口中的任何一处。

+ m3 |5 t' J5 P" K( ^- h! z　　端木怀尘软下腰，闭上眼，任由那温暖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嗯……”过度的激情让端木怀尘无法招架，发出诱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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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s* r' A3 q5 J2 Z　　聂甄衣颤抖着手，脱下自己的衣服，与端木怀尘细致的肌肤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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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衣……别这样！”端木怀尘扭动地想要摆脱他，换来的却是双蕊更敏感的湿润。

　　“为什么不让我碰你？难道你真的讨厌我……”聂甄衣回答的声调带着哭音，抬起头来是一脸的委屈。

　　“我……我不想这样占有你的身子。”想与不想已经无法在他的脑海里做出决定，但他只知道自己的坚持──不能这么卑劣的趁人之危。

　　“占有我的身子？”聂甄衣迟钝的反应不过来，过了良久才缓缓地嘻笑，“你好像误会了，我也不想要被你占有……我想要占有你。”

　　端木怀尘发誓，那一定是自己惊吓过度才会出现这样的幻听。

　　聂甄衣说要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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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5 \$ X6 k: T8 t) G: _　　到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被骗了，现在的聂甄衣分明中气十足，哪有什么情蛊发作的迹象，情蛊早就被他清得一干二净，聂甄衣是利用这方法来骗他！

　　这个披着美丽外衣、却吃人不吐骨头的聂甄衣！他不知道多久前就开始计算，打这种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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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微抖着，端木怀尘想爬出正在邪笑的聂甄衣的恶势力范围。

　　但背对着他，却正巧露出了他的弱点，那股间隐约可见的沟股。

/ d+ t" b4 E3 C. `9 e　　聂甄衣的神情立刻变了，眼珠子转黑，修长美丽的手指沾起带点催情作用的润滑油，轻缓地送进那紧窒的私密处中。

　　端木怀尘浑身一僵，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化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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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他软软地瘫在床上，因为后头的探索，也因为前头的摩擦。

7 C% Z7 [7 i$ ^2 g　　“怀尘，你死心让我抱嘛，我有经验，一定会温柔地待你的。”聂甄衣故意在他敏感的耳际低喃。

　　“呜……当初跟马畅元……”他不死心地问。

　　他跟聂甄衣的身高是相差不到一颗头的高度，但他不信马畅元那高大的家伙也是被抱的。

) O8 d+ l4 U6 J, U7 w　　“你怎么这么爱吃醋、翻旧帐呢？”聂甄衣亲了下亲亲爱人的脸庞，“我跟他在一起，当然是我、抱、他。”

　　得到这个答案，端木怀尘眼眶蓄泪，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马畅元如此急着追杀聂甄衣的理由……只是现在知道太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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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G' L: Z9 z+ p& l  E9 O  B/ u　　他感觉到那蠢蠢欲动的硬挺在他身后徘徊，然后毫不犹豫地就送了进来。

) o2 n7 e) ]" x3 d6 L! K3 t　　“啊！”痛是还好，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律动，好快、好难过。

　　“怀尘……你好棒！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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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紧抓着被单，眼紧闭，任由自己被贯穿，耳朵还要忍受聂甄衣淫靡的话语，他猛喘着气，随着聂甄衣加快的动作，他再也忍不住让羞忿的泪水滚下。

+ ]% G) L  s; ?( K0 X4 q; A* |　　端木怀尘悠悠地醒转，有点无法适应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稍稍转身，就看到令他头痛至极的聂甄衣。

% c& P# F8 K. A　　聂甄衣漾着笑，开心地跟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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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尘，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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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R$ y* i( c　　相对于他开心的笑容，端木怀尘只有一副无力至极的表情，“你跟马畅元在一起时，真的是你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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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聂甄衣笑得喜孜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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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6 Q* T" Q% H　　“那你干嘛不告诉我！”端木怀尘气呼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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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干嘛要告诉你，我怕你会吓跑。”聂甄衣呵呵地笑，在端木怀尘的脸上啾了个好大的声响，“白羿跟我说你有一点点喜欢我，要我下手为强。”

　　白羿！这两个字狠狠地打入他的脑里，果然是江湖人，做事真是心狠手辣，让他这次也栽了！

! u" Y6 v. Z: I　　“所以你不是情蛊发作？”端木怀尘忍着头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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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V+ h/ f( s( {　　聂甄衣可怜兮兮地摇头，“我特地去查情蛊发作的时候会怎么样，其实我很怕你会看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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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G3 h/ Z. ^! f4 M7 x# k5 h2 U　　他还能说什么？论演戏他本来就不及聂甄衣，更何况他那时候关心则乱，被他骗也是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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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4 X) H9 k3 M/ }+ m: N% N　　“你在想什么？你生气了？”聂甄衣嘴一抿，好像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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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1 v3 G& e　　“我没有。”除了长叹，端木怀尘还真不知道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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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骗人，你这里都皱皱的。”聂甄衣指着端木怀尘的眉宇，“我是真的喜欢你的，白羿大哥说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其实我的情蛊也有别的方法可以医治，可是你却偏偏选择那样的方法……那件事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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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 t3 Z　　他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自己，想要辩驳的话，实在很难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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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2 n  r' w! |' [0 d2 X& s　　端木怀尘先是长叹，然后道：“是。”他想他完了，一世英名就栽在他那一张可怜兮兮的脸蛋上。

4 e# g( s, m# a　　闻言，聂甄衣露出开心的笑容，拉着他的手，“那你也喜欢我的，是不？”

　　他不放松地继续紧咬着这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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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则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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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I/ T5 F( }# L- t" w! y: D) _　　“是不是？你说嘛！”聂甄衣不停地撒娇，用目光恳求着他。

　　明知道现在的表情是装出来的，端木怀尘还是抵挡不了这样可怜的表情，赧然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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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好开心！”要不是搂着他的腰，聂甄衣现在几乎要跳起来快乐地绕圈圈，“你说你喜欢我哪里？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3 g' y2 ^' T* v  s　　“别问我这种事，我不会说的。”端木怀尘脸愈来愈红。

! R' e  `% I' h8 L. I* N+ U　　“可是我想知道嘛！怀尘……”

5 A" o  R7 m% L　　聂甄衣不死心地追问，闹到端木怀尘也有些生气。

) m; m6 J& s) z; A4 J　　“我就说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喜欢哪一部分，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反正就注定是你了，见到你我就知道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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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难得动怒地讲出这些话，却发现聂甄衣愣住了，也没瞧他大声的反驳，说自己口气恶劣，反而是泪光闪闪，然后……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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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尘，我好感动，你竟然说是天注定的！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聂甄衣磨蹭着端木怀尘的脸颊，满脸感动，“我本来还不期望你会说出什么好听话来，没想到你……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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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R2 `( O5 b: l, K; B. I6 t　　听到这话，端木怀尘哭笑不得，既然不期待还逼他说出来！但在大白天做这样亲密的举止，让他着实不适应，他用脚踢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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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饿了，去找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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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遵命。”聂甄衣乖乖听话地跳下床。

　　看着那缠人精的背影，端木怀尘的唇边漾开一抹连他自己也没发觉的满足笑容。

: b! Y2 }" L) ]　　聂甄衣本来要直接到厨房去的，却突然听见下人在谈论白羿的事，说什么他昨晚病发作得很严重，现在正在厅里休息，大公子也努力地劝着要白羿回白杉庄去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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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到这话，不禁一股气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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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j- [! g2 y　　大哥也不想想，白羿这几年来是多么辛苦地在帮他，这样死心塌地的默默守在他身边，今日他这样劝白羿回去，虽是无意，想必白羿定是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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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他不得不放弃喂饱端木怀尘的打算，先到厅里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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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D/ P, h& U! o* _) @5 T1 Z+ X　　绕着回廊走了一回，踏入厅后，他看见大哥担忧地环在白羿的身边，细声地跟他说话，却不见白羿多有精神回话，知道这次白羿似乎病得不轻，他赶紧上前问话。

% i4 ]3 P0 S, ^; @　　“大哥，白羿怎么了？”聂甄衣脸上显露出着急。

　　“我也不知道，他昨晚开始就有些不对劲。”聂甄庆蹙起眉，脸上的关心不言而喻。

: L7 }/ M1 X3 R　　似乎是听到了聂甄衣的声音，白羿缓缓地睁开眼，对他露出虚弱的一笑，“我没事，就是身体虚了点，你大哥就在那边大惊小怪的。”

$ {# o- v+ y% L; f2 y4 m3 p　　“我当然紧张啊！你除了小时候身子差了点，这十几年来连咳也不曾见你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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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沉的声音听在白羿的耳里，顿感温暖舒服，他露出浅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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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笑了，聂甄庆稍稍地放下心。

　　“我没关系的，只是你莫再劝我回白杉庄去，这样我就当你在赶我了。”白羿用着轻松的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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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要赶你，我只是怕你太劳累，你留在这里也不会专心养病，看我一忙起来，你准又吵着要跟。”

　　“我帮你还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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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当然是很高兴，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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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  D# O* U　　看着他们俩的互动与言语间透露出对彼此的浓浓关心，聂甄衣的眼珠子转了几圈，试探地说：“大哥，你跟白大哥的感情真好……倒不如把白大哥娶进来当我的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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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调侃的话让白羿的脸颊浮起了一层浅红，但心里却又不免期待聂甄庆的回答。他略微慌张地看着那高大英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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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y8 w( K/ s+ }　　聂甄庆的反应却是立刻地大声斥责：“你说这什么话！两个男人在一起成何体统！你到底是病好了，还是愈病愈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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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活像是一巴掌打在白羿的脸上，他觉得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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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B9 P+ S' |' g# B- c4 E　　明知道不应该对这人有所期待，怎么又忘了？

9 u' h, F2 H5 B$ ~0 l' t　　为什么他总不能记得聂甄庆对他好，是因为他们是儿时玩伴；让他接近，是因为几十年累积下来的习惯，而不是因为他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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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w; C5 ^! }8 t　　他暗暗地沉下脸，看见聂甄衣满脸的愧疚，他无所谓地拉开笑容，轻轻地摇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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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他早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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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聂甄衣则是在心里气这个迟钝的笨大哥。

: T8 g4 O5 u/ |9 W8 I) R　　看着白羿的气色恢复了不少，趁着四弟提起这个话题，聂甄庆看着四弟与白羿，突然道：“说到娶妻……皇上已经问过我的意思，我同意娶长公主了。”

7 Z5 t9 `# S6 S8 {　　“什么？”聂甄衣觉得自己的血液在倒流，他看向白羿，果然他脸色顿时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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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要娶亲了？”白羿颤抖着唇又再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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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b8 ?' ]/ R  S6 [# s+ w3 k　　聂甄庆点头，“看着马家迎娶新媳妇，我也觉得应该娶个妻子来帮忙打理。我们聂家事业紧多，再加上前阵子甄衣受伤后，商行都是我一个人在打理，让我惊觉没有找个人来帮忙，我还真是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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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不够好吗？白羿差点脱口而出这样的质疑。

8 t9 {3 @. S9 n: h, J0 v5 C　　这几个月来，难道不是他随着聂甄庆奔波寻医、难道不是他跟着到商行去打理事情？是他做得还不够好？

9 c2 o. \% ^9 q! q8 c& t　　“大哥，我觉得这种事急不来的，更何况还有白大哥在帮你，而我现在又好了，我之后一定会多帮你分忧解劳的！”聂甄衣拚命地劝道，说什么也不能让大哥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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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 O) o" c　　“那不一样，你帮我自是正常，但白羿毕竟不是我们聂家的人，我们不能老是这样劳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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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们聂家的人……一句话就轻松地击垮了白羿多年来在聂家的努力。

2 k4 ^: h: f4 L& }/ V　　他扯开连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么可怜的笑容，“既然甄庆你都决定了，那我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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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聂甄衣还想要说话，却因为白羿苍白的脸色而慑住。

. z2 i4 @, _) J5 Z' Z" @6 Z　　白羿对他勉强地笑了笑，用手暗暗地挥了挥，要他不用再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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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甄衣黯然地敛眉。

4 Q, P8 e3 m3 U9 ]! K4 y　　没察觉气氛诡谲的聂甄庆对着白羿诚恳的邀请，“羿，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喝杯水酒！我的喜宴你绝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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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的。”白羿颤抖着唇，笑得勉强。

　　聂甄庆一时间也没想那么多，只当白羿是受了点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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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9 编辑 ]

skwstc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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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9 M$ x4 m& g9 V　　聂甄衣气呼呼地跑回房，看着打发他去找吃的、自己却又沉沉睡去的端木怀尘，他心里一气，上前狠狠地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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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 ^8 f: ]　　“哎哟！你干嘛捏我？”端木怀尘揉揉因痛而睁开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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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L2 x. I$ }　　“我生气，我大哥那个笨蛋！”聂甄衣张嘴又往端木怀尘的肩头咬去。

) Q8 @7 m" @, o, l# a; u! ]8 K　　“怎么生气了？”看着聂甄衣气嘟嘟的模样，端木怀尘一手搅过他搂在怀中，忘了自己是未着寸缕，聂甄衣的脸就贴着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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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2 C! r& p; C　　聂甄衣噗哧一笑，捏了捏他的肉，“你好瘦，到底有没有吃饭？”

　　怀尘真好，昨天强要抱他，他还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不生气，反倒是一看到自己气呼呼的，就急着哄自己。

　　顺着他的手，端木怀尘终于看见自己赤裸的模样，他惊讶地推开他，红着脸下床找衣服。

' E* {8 S, c  D9 U5 i: Q' |% {　　在旁人的目光注视下，他有些笨拙地穿上外衣。

0 |" g+ E) e/ Y0 ^　　聂甄衣仰躺在床上，咯咯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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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在他面前换衣服可熟练得很，现在竟然害羞起来。

5 }3 T* u" c; P9 P/ F* _　　“别笑了。”端木怀尘没好气地说，知道聂甄衣一定是在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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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3 b0 p: L- J/ ]　　他以前住在落日山时，方圆百里之内根本没有什么人，唯一会接触的人是他到街上去诊治时的病人，他现在能跟他搂搂抱抱的，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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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刚在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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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这个，聂甄衣旧恨又涌上来，气呼呼地站了起来，走到端木怀尘的身旁，唱作俱佳地说：“大哥那个混蛋！明知道白大哥现在身子骨差，竟然还当着他的面说要娶亲，可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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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4 T! @7 z: r6 k　　端木怀尘轻颦起眉，“他的身子……”

　　“很奇怪，从昨晚就开始虚弱了起来，可也没听他在咳。”聂甄衣忧虑不已，“怀尘，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4 ?- l% o) t  g3 a. P& [. q8 `　　“好。”端木怀尘一口答应，“但你要乖乖地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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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不能去？”他惊叫，不满地拉着他的手撒娇，“我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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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 }, Z" ]+ m% W' h　　“不行，有时候问诊，不适合第三者在场。”

1 Z$ T4 s6 J+ L" I3 f" V) W　　“哪有这样的！”聂甄衣还想要抗议，却看见端木怀尘坚定的神色，只好悻悻然地放手。“好嘛。”

　　端木怀尘起身，摸摸他的头，“我一会儿就回来。”

+ K; H! a' y$ t　　看着他离去，聂甄衣跺跺脚，愈想愈不满。

　　“管他的，我站在门外听，不进去总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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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 n, Y  g　　打定主意，他偷偷摸摸地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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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2 C. j7 i' n- }  W　　来到坐落在竹林中的院落，轻敲了几声门，听到里头不耐烦的声音说他不想见任何人，端木怀尘微皱起眉，也不等主人的允许，直接推开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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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门内的主人则是略微吃惊，看到是他，露出为难又了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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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q! O) c' J$ {　　“原来是你。”白羿请他坐下，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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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散落的酒壶看得出他已喝了不少。

6 P1 s; e0 L: q. `- H5 _% V4 g! B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相当自律的人。”端木怀尘轻叹，虽然彼此相交不深，但他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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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怎么自律的人也会有这么一天的。”白羿举起酒杯，嘲讽地一笑，“藉酒消愁啊……”

4 z6 |' }, L$ X  T$ V$ ]; s4 o3 q　　看着端木怀尘不表认同的模样，他扬起清笑，“怎么还有闲工夫担心我？我以为你要离开了，你跟甄衣讲了没？”

　　端木怀尘敛下眸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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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 h# }! A" a1 X: b  B　　“我就知道你说不出口。”白羿冷笑，“你该不会要不辞而别吧？这样的人最卑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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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不会，明日……不，今日我就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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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C& Q" F  I　　听到他这样的答案，白羿一口气又上来。“我这例子你还看不透？你真的要这样放弃甄衣？你真的不爱他？”

　　他不懂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地说要放弃、要离开。

　　“我当然爱他，只是我承诺把幸福送给了别人。”端木怀尘略微迟疑，“虽然那人目前似乎不幸福。”

  Z% H  }* N) U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另有喜欢的人！”白羿恼怒地抓起端木怀尘的衣领，“你既然心里有人，还来招惹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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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 n+ o: Q% Q3 W7 N" t, K　　门外的聂甄衣听到这儿，就听不下去了，他含着泪，气愤又羞怒地离开。

  ~; u' k: o1 W* N) l3 D! O　　“我……”端木怀尘只能长叹，“你冷静点，我们谈谈。”

' |, n. O% ]) \. H6 Q6 K7 d　　“要我冷静？我得不到幸福也就罢，你要我如何冷静地看着甄衣也得不到幸福？”

　　看着白羿似乎情绪激动无法冷静，端木怀尘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攻核心问题，“你说你无法得到幸福，是你还不把自己当人看吗？”

. H8 h# b7 Y6 D5 j　　这话果然很快让白羿冷静下来，浑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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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e3 h* ?7 n6 v　　“当初国师说这屋子里有恶鬼……其实他说对了一半，这屋子是有鬼，但不是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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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熠熠有神地望着白羿，“那鬼指的就是你。”

　　白羿震惊了许久，然后露出莫可奈何的笑容，“我一直怀疑你看得出来，毕竟你是除灵世家的人，但我不懂你为何不揭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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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聂甄庆当着他的面问这家里是否有鬼时，他差点惧怕得无法呼吸，他明知道自己绝不能跟除灵世家的人接触，所以他拒绝跟他们一同探访除灵世家；但为了聂甄衣的病，他依旧不顾一切地请端木怀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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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1 p- x* o1 a, b: s6 {　　二十年前的一场大病原本已夺走了他的命，但是痛失独子的爹爹不愿意认命，他走访除灵世家，在他们面前跪了七天七夜，希望他们能帮独子回魂，最后是除灵世家中不知名的人物因心软而帮忙。

4 N# Y# D/ R' |# }4 X. \3 `4 O　　但那人也讲得很清楚，人死无法复生，他只是借个肉体让他依附。

( z, S- [( X0 E- [　　“因为我就是那个借你肉体的人。”端木怀尘长叹，站了起来。

　　白羿睁圆了眼，“你……你说什么？”

5 _: V+ w+ B. m) O/ T6 V+ R　　这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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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前端木怀尘才几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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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0 P; s2 Z) R　　“我不是人。”他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是因无聊而转世到凡间的北极辰星，是北辰众星之首、万星帝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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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7 R. s5 `9 M" l　　当然，转世到除灵世家后，因为气的关系，他比较常跟鬼怪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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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5 T; P2 ?　　看着白羿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他轻松地笑，企图缓和气氛。

　　“你现在看到我的身子，是我自己幻化的。我投胎到除灵世家后，一直觉得日子很无聊，当我五岁时，看见地上有一个人跪得都快没气了，同情之下，我问了原因，也没考虑后果就施法，把肉体借给他的孩子，让那孩子得以重生，而我就用幻化的肉体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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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M; k+ k- r5 P　　别以为这样不可能，虽然我转世了，但我的能力在除灵世家中本来就是最上级的，要施法做这点小事，对我来说是简单容易的，唯一比较麻烦的是……毕竟我还是凡胎，我必须衡量每天要长高多少，头发要长多少，而为了不让别人瞧出破绽，我便搬到落日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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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4 K1 M/ z# ~( n6 X- a+ }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落日山的，但我猜你们应该先到过除灵世家，我家族中唯一知道我去处的是老仆左熙，他大概是希望我恢复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才会把你们引到落日山去……逼得我无法避开劫数。”

　　“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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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b( W1 }. o% [1 k　　“是啊！情劫。”端木怀尘烦恼地搔搔头，“每个人一出生都有很多劫难，而最难过的就是情劫。若像我这样的灵体，是怎么也不可能跟甄衣在一起，因为严格地说起来，我现在也不能算是人，除非……”

: V" M) T$ e: H4 j8 q( J　　想到聂甄衣若听到他不是人这句话，一定会尖叫乱窜，他不禁笑了起来。

" K4 l: z4 T! ~1 @6 E　　“除非你死。”端木怀尘定定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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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羿觉得自己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凝固住。

& t: P. b( z7 x) [3 i　　人都会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恐惧，恐惧的原因很多，但最大的是放不下，放不下亲人、放不下财富、放不下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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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9 c8 i% C- d  Z, ~2 E" [/ I　　即使知道聂甄庆即将娶亲，白羿依旧是放不下他。

　　看着刷白脸的白羿，端木怀尘悠悠地站了起来。“告诉你这些话不是要逼你作决定，而是……你去跟他说一次吧。”

　　白羿愣住，不懂这话的意思。

　　“去跟聂甄庆说。”端木怀尘语气中带些鼓励，“我一直很欣赏聂甄庆，为了他弟弟，他毫不犹豫地跟我这晚辈下跪，代表他是重情义的人，就算他拒绝你，我相信他不会那么残忍地待你……你曾劝我不要放弃甄衣，难道你自己连试都不愿意试一次？”

　　这话说得白羿哑口无言。

9 e. H6 _9 g! _" R/ D/ ~1 `　　知道这种事用逼的也没用，端木怀尘悄悄地带上门，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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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E' f4 t% \+ t. I/ P　　端木怀尘若无其事的走进房里，却没看到聂甄衣的影子，他长叹了口气，想起刚刚跟白羿讲的那一席话，看他脸色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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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从没想过要把自己的肉体收回，毕竟对他来说那跟杀个人差不多，维持现状对他来说并不难，但想到要离开聂甄衣……

. ]; {) @7 s3 W& c6 a　　说不痛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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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F8 b& ]% Q  y- L% x　　突然，他看见被窝鼓起一个小山，微笑着走上前，拉扯着被子，“甄衣，你怎么躲在里面？”

　　他听见被窝里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像是哭又像是笑，听起来会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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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 e2 l5 d+ T3 j3 k$ }　　他用力一掀被，看见的不是聂甄衣我见犹怜的脸，而是一把又尖又锐利的大剪子，他吓了一大跳。

　　聂甄衣用着恐怖的笑声，郑重的声明：“竟敢欺骗我的感情，我要阉了你……看你还敢不敢去找之前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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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怀尘怔然，被聂甄衣顺利的推到床上，俐落地脱下裤子，一把大剪子在他的命根子前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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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阉了你，看你还能不能够在我面前说爱的是别人。”聂甄衣气得脸鼓鼓的，眼中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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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8 D3 L* h$ h　　端木怀尘咽了口口水，“你不要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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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 `2 A2 T　　“嘿嘿……我考虑很久了……想得很清楚了……”聂甄衣手中大剪子晃啊晃的，摸着那软软的东西，用力地喀喳！

　　什么东西都没剪到，剪子丢到床下，聂甄衣抱着端木怀尘痛哭，“我不许你走！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7 z6 ~$ O9 {" f; Q$ c  m4 }　　终于知道聂甄衣怪异的原因，端木怀尘轻叹，大手抱着他呜咽哭泣的头，“别哭了。”

　　明明叫他不要偷听，只是不知道他偷听到多少。

　　“我就是要哭！你不要离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做的比那混帐还多，在大街上愿意拥抱我、还一步步背我回家、还肯听我说话，要我把自己的感情明白表达出来……让我感动得不能离开你，结果你竟然要走！”

　　“甄衣。”

: _2 R9 M. |+ V　　“不要叫我！不要走！”他哭得淅沥哗啦的，直到哭够，才抬头道：“你要去哪里，让我跟好不好？你要去找她对不对？没关系，就算要我做小也没关系。”

　　他气自己这么没骨气！竟然还抢着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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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端木怀尘本来就不喜欢男人，而他又生不出娃娃来，但是他舍不得离开他，当初马畅元要走他分得很干脆，但对于端木怀尘，他绝对不要这么简单就放手。

4 d+ s3 G/ {$ K+ u　　“甄衣，没有什么她，只是我不得不离开。”

' F; F6 T( _6 p  i! b　　看来聂甄衣只听见前段的话，也好，这样子他才不用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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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E" h, M# Q! x　　“你骗我！你说你把幸福承诺给别人了……落日山那里其实有你的妻子对不对？你只是不忍告诉我而已。”他抽噎的说着，一双经泪水湿润的大眼看着他，“怀尘，别离开我，你离开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 ?+ `6 ]# M  S  c- |% A　　他拥抱着他的手臂，眼里承载的净是惊恐，他不愿意让端木怀尘回到那女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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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 s. t+ O　　“对不起。”端木怀尘轻轻地推开他，“我还是必须走，后天……不，明天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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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走就带着我一起走！”聂甄衣坚定的道。

　　面对着那一双坚定的眼眸，端木怀尘只得狠下心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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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聂甄衣气急了，“你若是真的离开又不带着我，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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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恐吓很够力，端木怀尘立刻浮上担忧，伸出手想握住聂甄衣的手却被拍开。“甄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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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9 C- {( x6 ?: A2 V$ Y+ w　　“我什么都不听！我只知道你若真的遗弃我，我一定恨你一辈子！”聂甄衣气愤地推开他，把他关在门内，把门锁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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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Y) e' @7 E1 M( x7 s0 l9 `　　聂甄衣在房外踱步，生着闷气，无论端木怀尘从里面怎么叫他开门，他就是不开，他强迫自己不能心软，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跟着端木怀尘，要不然他也别想回去！

' _& A. [# s+ S) H8 y# B　　“甄衣，你在这里干嘛？”聂甄澄冷不防地拍了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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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2 r0 ~4 v8 Y6 g　　聂甄衣受到惊吓地转身，呐呐地说：“三哥是你啊！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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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 w6 t+ @" r' h　　“你在这里守什么？”聂甄澄睁大眼想往屋子里探。

　　“没有、没有。”聂甄衣立刻说：“我们去别处谈。”他略微慌张地拉着三哥离开。

　　一路上聂甄澄的话他也没仔细听，而总看着他发呆恍神的聂甄澄，又好气又好笑。

6 {4 D: ^* [( P, }; Y# C* T1 z　　聂甄澄不禁揪着他的耳朵问：“你的魂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啊？”聂甄衣恍惚地回神，露出个歉然的表情，“三哥，你这次为什么回来？”

　　三哥喜欢在江湖间游走，家里的事也从不打理，但他很喜欢听三哥说的那些江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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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 N* C7 f8 V: e　　聂甄澄忍不住敲打发呆的四弟，“还问我为什么要回来？当然是为了哥哥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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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 h( A( q1 v  e　　一提起这件事，聂甄衣就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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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L3 h8 ?7 h5 F3 i　　“甄衣，你也高兴吧？大哥都快要而立之年了，却还没娶妻生子，说起来也是一件憾事呢！谁教这天下要配得上我们聂家的人寥寥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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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如何？也有人一辈子不娶妻的。”聂甄衣噘着嘴咕哝。

　　聂甄澄惊呼：“一辈子不娶妻？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5 U0 f1 Q4 m% [& t6 l5 w9 }. S& [　　“当然有，如果我这辈子不娶妻，你就不认我这弟弟了吗？我就没亲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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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这话逼着问，聂甄澄搔搔头，“好像不会耶！无论你做了什么，你都还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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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H0 |- b, d  |0 y( {　　“那不就好了！”聂甄衣耸耸肩，一副简单容易的样子，但心里清楚很多事情是说来容易做来难。

: N( L4 G/ n1 k& h. m　　跟着三哥来到厅里，大哥跟白羿已经在厅里等他们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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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f/ Z6 o* |　　“甄衣，这几天你送白羿回山庄去。”聂甄庆担忧地看着神色苍白的白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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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大哥，你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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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白羿勉强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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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s$ ?3 w& }4 v　　聂甄衣看了有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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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实很想要紧盯着端木怀尘，一步也不离开他，但今日是谁的要求他都能拒绝，就是白羿他不能。白羿是从以前就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了解他的人，若不是知道白羿喜欢大哥，或许自己也可能会喜欢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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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问题，我一定会安全把你送到白伯伯手上的。”他也回以强笑，走到白羿身边压低音量问：“你决定要离开这儿，是代表要放弃我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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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U. i0 E/ ]; \　　白羿不语但苦笑，笑中的涵义是，他不放弃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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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大哥……”聂甄衣不忍地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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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1 c% n5 G5 K8 |; c6 H! U& Q2 I　　“去跟他说吧，我能慢慢等，等你跟他说明白我们再离开。”白羿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端木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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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9 w4 ]% F" a2 Z6 ~, L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聂甄庆愈听愈迷糊，忍不住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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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你这个粗人听不懂是正常！”聂甄衣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的大哥讲话，然后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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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8 |+ d5 a$ M! G3 `, s8 `6 Z  x　　“甄衣他……”聂甄庆看向白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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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U. e, S& j, ?+ e0 e　　白羿淡笑，“没什么，小孩子也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他用着诚挚的大眼看着他，“甄庆，你得跟我保证一件事。”

　　看着白羿这样认真的神情，甄庆也严肃起来，“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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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羿盯着他好一会儿，然后噗哧一笑，大力地捶了他胸膛一下，“要幸福！要好好对待长公主！长公主可不是一般的民女，稍有不慎，我看你有几个脑袋赔！”

4 g+ ~( \) F0 E3 i) A　　“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你不是最了解我的为人吗？”只他当是临走前的玩笑，聂甄庆不以为意，“记得，我的喜宴一定会留你一个位置的，就算你身子再怎么不好，爬也要爬来！”

　　爬也要爬来……这算不算是他的做人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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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羿抑制不住的泪涌上，他低下头悄悄地拭去，喃喃地说：“放心，我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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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30 编辑 ]

skwstc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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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G4 y: h9 X6 |, o　　回白杉庄的路上，聂甄庆请下人驾着马车送他们回去，让白羿能坐得舒服些；但白羿与聂甄衣却是很少交谈，因为彼此都有自己的问题。

$ c6 k# h& S4 D6 d& |1 Q9 |　　白羿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抚着依旧疼痛的心口，泪悄悄地往肚里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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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聂甄衣则是不安地绞扭着手，心中的担忧从未停过，虽然端木怀尘信誓旦旦地说会等他回来，但他没有信心，心里一直在想会不会他前脚才走，端木怀尘后脚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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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紧咬着唇，在心里发誓，就算端木怀尘真的跑了，无论他是到了落日山、除灵世家或是天涯海角的哪一个地方，他都会把他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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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8 f) g1 _, C* F5 {3 }  K　　“你在想他？”看着聂甄衣时怒时瞋的模样，白羿露出了然的笑容，“陪我回去应该很无聊吧？放心，你就送到这里，其实我哪需要人送，都是甄庆不放心，剩下的路我一个人回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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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V) s- U. n/ I4 A/ r　　“不行！我哪会无聊，我要送你到白杉庄的门口。”聂甄衣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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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样说不怕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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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3 ~1 _" {9 X2 D2 j4 i　　一句话堵得聂甄衣无话可说。

  g) M/ g6 ?4 j9 K　　“其实你出来送我也好，有些事我好告诉你。”白羿轻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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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9 q' _4 T# ^' F& Q" ~8 \　　“什么事？”聂甄衣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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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羿先是深吸了口气，然后才道：“我想，或许是我碍了你的情路。”

　　“这话什么意思？”聂甄衣听了更是困扰，然后睁大眼，“难道怀尘说把自己的幸福送给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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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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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 w- U' j: e) h1 Q. Q　　白羿愣了下，然后哈哈大笑，“没想到你知道的不少，但是我想你说这话，定是把我误认为你的情敌了，我可不是！收起你的爪子。”

　　知道自己有点反应过度，聂甄衣红了脸呐呐地说：“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从我小时候的事情说起吧。”白羿淡笑，绶缓地道出他这二十几年来最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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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环节都听得聂甄衣瞠目结舌，尤其是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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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 n. W* g* m! F6 r, i6 M" Z　　“你说什么！你跟怀尘都不是人！”聂甄衣觉得头晕了下，他一向最怕的东西，就这样有事没事的在他身边游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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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Q! I" t" A. J; s( B　　“你害怕？”从小就混在一起，他自然知道聂甄衣最害怕怪力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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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害怕倒也不是，因为没有什么真实性。”聂甄衣露出苦恼的表情。

　　白羿拉着他的手问：“你希望我把身子还给怀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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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B( f" c4 L3 G7 W) t$ t2 m　　听这话，聂甄衣神情变得严肃，挥开白羿的手，“这种事你自己作决定，不要问我！若你自己都不能作决定，还有谁能替你作决定。”

　　白羿微愣，然后苦笑，“你说的没错，我真是胆小鬼，连这种事也不敢作决定。”竟然还要别人来帮他决定。

　　“你才不是胆小鬼！你只是放不下我哥哥！”白羿的心情，聂甄衣倒是很能体会，但一想到端木怀尘……

( \" s/ t! L3 q9 |7 s　　马车上突然一阵寂静。

: R9 @  C1 I/ j　　突然，聂甄衣道：“白大哥，我还是希望你活着，这也是怀尘的希望。”

4 ?3 z6 O$ F2 `5 ?　　“但你们……”

5 ~* Y* F5 h" ^! o, J% A) O　　“我们没关系，既然怀尘敢夸耀说自己前世是神，我就逼他吐方法出来，就算不成，我就死了跟他作伴。”他说这话，眼中没有一丝迟疑与迷惘。

8 T& t% n- r$ ~. k3 ]6 C* B" [　　这样的提议很令白羿吃惊，但却不意外。

% Z4 {% p4 _% j' \, K　　“你真是令人喜爱的孩子。”白羿轻叹，“你快回去吧，别让怀尘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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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b# O" g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与白羿眼中的鼓舞，聂甄衣解了一匹马往回程奔去。

　　一回到聂府，聂甄衣立刻冲到端木怀尘的院落，东西已经收拾得很干净，看得出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紧握住手，他踹开自己的房门，也没见到人影。

8 {) l" p7 y' j( R( A　　目光含着泪，他开始忿忿地拿周遭的东西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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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3 Q* x& Y' i; R　　“可恶！话说得那么好听，结果还不是不告而别！这个混蛋！”聂甄衣气呼呼地踹翻椅子，摔破杯子。

　　一想起之前他跟端木怀尘曾在这里讲话，而如今只剩他形单影只，心中的孤寂感又涌上来。

8 C/ l+ ~+ Q$ J1 O　　他知道端木怀尘是为了怕自己为难，才不让他知道白羿与他的事；但是这样偷偷摸摸地一走了之算什么？他竟然像是糟糠之妻一样，被人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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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目光瞥见放在窗边小几上的竹篓，他冲上前去，抓着竹篓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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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记得这竹篓里装的是端木怀尘一向不离身的药瓶、草药，这东西还在，是不是代表他没离开？

: u% r/ T% h# n5 D, y& W2 t" c4 h" W　　他轻抖着手掀开竹篓的盖子，里头没有装任何药瓶，只有满满的小白花，他轻轻地掬起细花，淡淡熟悉的清香传来，香气刺激着他的鼻，也逼出他的泪。

　　你还有什么事希望情人去做但还没做的？

　　在杭州郊区有种白色情人花……有人说拥有那种花，拥有的爱情就会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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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竟然从那么久之前就开始计划逃跑，还把他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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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H/ U* e7 \9 n　　如今送他花有什么用，人都不在了！难道还要他相信他跟他的爱情会长长久久的？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 x5 o% m6 d+ K/ R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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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 W; U$ A; ]　　他呜呜咽咽地哭着，但手上的花却像是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捧着，丝毫不愿意伤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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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他站起来抹去眼泪冲到大厅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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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C* \# l! |* s　　看见两位哥哥都还在，聂甄衣突兀地说：“我要到落日山去。”

　　他怎么能让端木怀尘就这么容易地摆脱他！他说过，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也要抓回他，要不然刀往脖子一抹，看他会不会心痛！

. t- C" E" d" d　　“这时候去落日山干嘛？”聂甄庆放下帐本，走了过来，“前几日端木大夫才刚走，你是不是哪里又病了？”

　　刚走？想到这话，聂甄衣就气呼呼地奔向三哥那儿，“三哥，我不是跟你说过要你帮我看着怀尘，我回来前绝对让他不能离开聂府吗？”

　　聂甄澄为难地搔搔头，“我是答应你了，可是大哥……”

　　他望着聂甄庆……对他来说，只要是四弟要求的事，要他把端木怀尘绑起来不让他离开房门一步，他都做得到，但是在他头上还有个大哥。

7 h" \& V0 P9 A" _# n7 d　　“这种要求强人所难，端木大夫是你的救命恩人，但又不是我们聂家人，怎么可以把他强制地留在府里？”

　　一听到是大哥的意思，又听到刚刚的一席话，聂甄衣气愤地吼回去：“不是我们聂家人又怎么样？难道大哥对待白大哥也是一样利用完，就用一句不是聂家人打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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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聂甄庆用着严厉的口气喝道，大手使劲地抓住四弟的手腕，“在你眼里我是那样的人？送白羿回去只是图自己方便？”

7 j6 d3 K9 x/ G8 C. |$ ^　　“我……”聂甄衣当然知道不是，大哥送白羿回去，只是怕他在这里无法安心养病；更何况若真出了什么事，他们隐而不报，要只有这独子的白伯伯如何活下去。

　　但是他用那种说法，实在令人生气！什么叫不是聂家人！一想到这里，他火气又上来。

  {2 n$ q: y1 v7 E: j　　“对！你不是，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给白大哥造成怎么样的伤害！什么叫作不是聂家人！他这几年为我们聂家做的还不够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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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C1 A  [  F, ^+ w　　“我当然知道白羿为我们聂家的付出，但这跟那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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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是两回事！大哥！白大哥这些年来最想做的就是聂家人啊！”聂甄衣忍不住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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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 @: A) p  m　　“这话什么意思？”聂甄庆凌厉地问。

　　一旁的聂甄澄听着他们俩你来我往，也听得胆战心惊，他从不知道四弟的胆子这么大，敢跟大哥这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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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G. |& G% B　　他们的父母早亡，他跟四弟可以说是大哥跟二姐一手拉拔长大的，所以对他们自然是尊敬如父母，今日是他第一次看到四弟这么凶狠地跟大哥吵。

, {) V8 ~! Y: ]6 O9 c5 H　　“什么意思……”聂甄衣闭上眼，咬着牙把多年不敢说出的话一口气说出：“大哥，我喜欢男人，而白大哥他根本不是为我们聂家付出，他只为了你。”

& a  |7 @1 k& o　　聂甄庆震然，觉得血液顿时凝固。他用力地往桌上一拍，内力使得桌子震得四飞，“住嘴！即使你是我弟弟，我也不允许你这样侮辱白羿！”

+ a' X) L( E" [' G0 d8 O0 ?. f　　“侮辱？”他凄然地嘶吼，“原来白大哥喜欢你，对你来说是一种侮辱？”

* x1 T6 E5 V0 X* [# L. d　　“胡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聂甄庆怒道。

8 I6 b9 x+ w) a/ i/ U( K9 @# K　　“什么都没有他为什么要帮你这么多？为什么要一直留在我们聂家？活着的时间对他来说有多么宝贵，你知道吗？”

8 p2 p# M. Z9 X6 Y　　“这话什么意思？他怎么了？”聂甄庆难掩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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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明明就很担心他。每次白羿生病最担忧的就是你，还有几次我瞧见你深夜去替他盖被子、探体温……你不要说你对他没情！”

2 I: L6 b/ X, E　　聂甄庆深吸口气，高大的身子竟有些摇摇欲坠，“我们都是男人，我们……”

% d  J5 x  f5 M; y5 y# b　　“大哥，你不好好珍惜他，只怕你以后想见他一面都难。”聂甄衣真心地讲，然后看着已经被这番谈话吓呆的三哥。

　　“大哥，我要去落日山找怀尘，我不要他跟白羿有同样的下场，我要他、爱他！就算你不认我这弟弟，在心里我也认你这哥哥。”

　　深深地鞠躬，他退了出去，到马厩找了匹上等的马，策马疾驰地赶路去。

- X. `# H: x5 @# o9 R　　落日山、落日山……

2 z8 A; o6 a2 u1 ~- ?/ ^　　在聂甄衣的心里，落日山应该是个环境幽僻、山青水明、鸟语花香的好地方，至少适合人居住，而不是……他忍着泪看着这冰天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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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T1 ?7 d9 q( R　　他一路上走来，还遇到些好心的人，他们听说他要去落日山都一脸的吃惊，劝他不要到那里去，那里什么都没有。他本来还不信，但才刚经过他与端木怀尘相遇的那片树林后，已走了三天的路程，入眼的只有冰封的大地，这种一眼望去就知道不会有人烟的地方。

. Q" J# }4 n* c　　难怪当初端木怀尘不让他们到落日山医病，毕竟只要一到这个地方，谁都会怀疑他那非人的体质，而如今……他究竟是去哪里了？

8 O" N9 s8 N- n  M' n* c* ]　　那个混蛋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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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灵世家他也去过了，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冷漠不理人，但有一位美丽的妇人特地出来看他，跟他说端木怀尘没有回来，还要他多保重，别哭得跟泪人儿似的，端木怀尘会心痛……但他才不管那混蛋！就痛死他好了！

- E1 S. s2 l- U) `% h) I- u$ c3 o　　妇人听到这样的回答，两颊露出酒窝儿轻笑，手轻轻地抚过他的头发就进去了，而他则是直奔落日山而来，没想到这里也是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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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下来的奔波与找不到端木怀尘的打击，让他站不住地跪坐下来，美丽晶莹的泪珠一颗颗地掉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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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l& D3 C: f: c　　“怀尘，我好想见你……”聂甄衣哽咽地看着白雪如镜，哭得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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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Q* n) G! |8 |5 E4 e　　他这么眷恋他，喜欢他温暖的怀抱，怀念着他像是老学者般的训话、没隔夜仇的好脾气、只要他伤心就毫不忌讳地搂他安慰他的行为……

/ I7 m1 [+ r! R6 Y# l, u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说真的假的，但你说真话的时候，可以不需要用这样的口气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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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怀尘！我现在就说真话了啊！我好想你！你出来！你给我滚出来！我好想你！”他又气又怒地大吼，但只有他的声音回荡在宁静的空气中。

　　“好！你不出来我就在这里等你，等到你出来见我为止！”

, n# W  b) r" X  x+ J8 r　　聂甄衣就这样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雪地上，任由一层层白雪覆盖也丝毫不动。随着时间的过去，他觉得愈来愈冷、觉得愈来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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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r4 C! T1 `2 l　　也许是哭累了吧，他想。轻轻地闭上限，他等待端木怀尘来入梦。

! p5 e: k% {4 v; }* j　　“怎么哭了？又是谁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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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1 O6 T9 r, h) \　　端木怀尘像之前一样，轻轻地拂去聂甄衣眼角的泪水，温柔流溢在深邃的眸中，心疼的模样展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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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4 g2 `& W4 e  X5 g5 J　　他记得怀尘说过，他的泪是很宝贵的。

% R. p. N1 l$ Q　　“就是你！”聂甄衣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他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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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o6 ~! \( q' f$ J: D　　端木怀尘痛得赶紧把手收回去。“你干嘛咬我？”他抚着自己发红的手背，“我不是说过你再怎么饿也不能吃我吗？”

9 a/ ]9 A( H0 c　　“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聂甄衣无赖地笑，倚在朝思暮想的人身上，“我就觉得你的肉好吃，喜欢天天吃、餐餐吃，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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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8 ^, @( l: `6 J　　端木怀尘皮笑肉不笑，习惯性地捏了捏他的鼻，“那要不要我自己割肉喂甄衣，最好还亲自大火快炒送到你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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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你服务这么周到自然是好。”聂甄衣笑吟吟地说。

7 L+ I* C0 x& T' [) |　　端木怀尘无奈地翻个白眼，不再答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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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 c# C/ s　　而聂甄衣也安静地闭上限，两人谁都不开口，只是静静地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与彼此温暖的体温。

+ y. ~! `  ?! T　　“怀尘，我好想你。”聂甄衣突然道。

　　沉默了许久，端木怀尘也慢慢地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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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8 `' g& \2 D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找不到你？”他又问，带着一些哭泣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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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端木怀尘沉默得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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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等待答案的聂甄衣突然发现，温暖着自己的体温消失了，他慌张地转头看，什么都没有！

　　端木怀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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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6 Q( E1 R3 W* a7 l　　他蓦然一睁眼，醒了过来，而周遭也不是刚刚的冰天雪地，是他跟端木怀尘刚刚认识的地方，他还记得那时候在这里狠狠地摔在端木怀尘身上……

; p8 r2 X: T+ G. e　　“怀尘……刚刚是你对吧……”聂甄衣起身疯狂地找，“不是我在作梦的是吧？真的是你对不对？”

　　但无论他怎么寻找，就是无法看见端木怀尘，他知道除非他想见他，要不然他绝对不可能见得到他……

　　知道这事实，他黯然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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