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警察故事》 BY 烟狗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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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仁杰举着张请贴冲进来，队长，给你的，许龙许华请你中午到醉仙楼吃大闸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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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队长劈手夺了过来，很素净的请贴，只有一句话，‘刑警大队王志文队长，恭请您于本日中午12时正至醉仙楼202包间一晤。’落款：许龙、许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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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 {% F% v  d: r9 l* W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队长你可千万不能去。包仁杰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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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4 X" ]$ I0 e* H. y局长拿过去仔细看了看，还是去一趟吧，估计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

+ U9 y4 N4 o1 n! \王队长点点头，我估计也是，不然他们不会敢送请贴过来，这不明摆着落人口实嘛。

8 H3 `  c+ k% r0 r那……队长，我和你一块去吧？包仁杰很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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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 V' j2 W不行！你要是嘴馋了想吃螃蟹，等案子破了我请客，想吃多少吃多少。

队长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至于那么馋吗？包仁杰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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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发了话，你还是带上小包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再说了，小包比你机灵，有他陪着你我也放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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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仁杰很得意，他也觉得自己满机灵的。

王队长已经懒得计较了，局长还真是不善于发掘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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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的大闸蟹还是出了名的好吃出了名的贵，大堂里弥漫着令人垂涎三尺的浓香。包仁杰刚进酒楼那哈喇子就开始往上翻，好在还有队长在旁边冷眼盯着，不然包仁杰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没面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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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楼梯口站着两个穿着黑风衣戴着黑墨镜的家伙，套着白手套的手竖直交握在小腹处，满脸的煞气，说起话来嘴角都不带斜一下的，不好意思王先生，我们老板请您单独会面。

- K' e5 u$ N: N. z( \/ I2 X  G包仁杰歪着脑袋研究了半天，还是没搞清楚这俩家伙是用什么器官发声的。

王队长当没看见，大模大样地向上走，两个打手赶紧伸出胳膊要拦，王队长一抬手，一边抓一个，顺势那么一挡一推一翻一带，那俩家伙就全躺楼梯下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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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少看点香港电影，那全是些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的。王队长不露声色，小包，跟上！

是！包仁杰幸灾乐祸地从旁边绕过去，队长你好威风随随便便就打翻了俩！可是你昨天打架怎么会输呢我怎么想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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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3 P+ f! ]3 f" U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包仁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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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 E* n0 m& H王队长翻翻白眼，有句话你记住了，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要是豁出命去，我一样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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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8 A" o! ], `1 a嗯，我知道了队长，刚才那两个黑社会是愣的，你就是横的，王其实就是不要命的——我说得没错吧队长？

! v$ i2 L4 u1 C9 P7 I  o3 j队长深吸一口气，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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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除了202别的房间都紧闭着房门，包仁杰感觉后背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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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点神，刚才我摸过了，那两个人身上都有枪。王队长严肃起来，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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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x) Y0 c他们敢非法携带枪支？那队长你干吗不把他们抓起来？包仁杰悄悄地问。

% S1 M1 g# j2 m: }, m5 m( ~第一，他们只是小喽罗，咱们的目标不是他们；第二，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没摸清状况前不能轻举妄动；第三，燕飞那边的情况还不清楚，不能逼狗跳墙。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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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包仁杰抬起袖子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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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兄弟已经在202包间恭候多时了，一见两位警察来了，俩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一人抓住一个热切握手，你好你好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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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H# t9 `& [/ d1 ~两名警察拿出国家首脑接见外国使臣的风度，不卑不亢，一个点头一个微笑，配合得天衣无缝，你好你好你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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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谈在和平友好的气氛下展开，许家兄弟说警察同志关于上次那件事我们已经查出来了，今天是特意向你们汇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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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队长说二位真是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到警局说一声就可以了何必破费嘛。

, b. C2 d6 f1 W& C3 B( E$ A& T哪里哪里配合你们的工作是我们的光荣和义务嘛。两个双胞胎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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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C8 M9 F! Y6 S包仁杰哎哟一声，闪了舌头了。（闪了舌头：方言，一般指对方说大话说假话——留神风大闪了舌头！）

* r! d# Q7 V. ~" G; u- \  L7 p; Y/ D队长瞪他一眼，少吃点，小心扎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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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c" A6 ^, F+ l包仁杰嘻嘻一乐，你们说的是哪件事啊？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就是关于上次那个军火案，那条船……

3 @& m% J8 t  `7 X) y那个案子是省厅负责的，而且早就结案了。你们公司不按规定处理报废船只，手续不全，致使犯罪分子钻了空子……这些在你们公司写的情况说明上已经很详细了。王队长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公司为了表示诚意，不但交了10万元的罚款，还主动给省厅幼儿园捐了20万修操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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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0 _7 g* B2 `) }7 {1 y3 E没错没错，不愧是刑警大队长啊记性真好。双胞胎干笑着端起了酒杯，来来来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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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以茶代酒吧，我们有纪律中午不能喝酒，二位还是长话短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 e, G0 p; B9 ^1 s! ^' K好好好长话短说，上次我们公司汇报的材料不是太齐全，最近我们又发现了一点线索，就重新整理了一下做了个补充资料……你看看够不够？许华话音一落，许龙很默契地推过来一个密码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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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灰色的密码箱，不大，但是式样很大方很气派，包仁杰第一个反应就是：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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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胞胎扑哧乐了出来，小同志真会说笑话。

7 x: E# e4 p1 b. ?% a3 [王队长面不改色，接过密码箱看了看，密码是多少？

7 D. S  b8 F) x5 L- u) q54188，很好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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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仁杰偷偷撇嘴，队长小心啊，他们占你便宜呢，什么54188？分明是‘我是你爸爸’！

& v( x  v9 y3 k队长没搭理他，拨动密码盘，喀地一声，打开了箱子。

% Z, j& l+ s6 p" F) I' c: v包仁杰一声惊呼，赶紧捂住嘴，装成没事人一样缩回去继续啃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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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队长一点没吃惊，冷眼扫了一眼，二位还真瞧得起我，这一箱子钱我一个小警察一辈子也挣不到啊。是不是两位遇到什么麻烦了要我们效犬马之劳呢？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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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 S4 @# K哪里哪里，我们不过是觉得王队长您英雄豪杰值得一交，想和您交个朋友，不知道您给不给在下这个面子？双胞胎皮笑肉不笑。

包仁杰吐吐舌头，这弟兄俩八成在家没事就看香港动作片，真可以演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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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队长苦笑一声，二位还真是客气，下着贴子送礼，还是份这么重的礼，我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接啊。

* n" q* j  s" A3 Q' k许龙淡淡一笑，您客气，箱子下面还有样东西，您看看要不要收下呢？

是一枚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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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I5 Y$ q9 |王队长拣起来仔细看了看，好货色！有子弹必然得有枪吧，，看来你们和军火走私案确实有牵扯，嗯？不然怎么能拿得到国外特制的新型号？

1 a  f) ]5 P6 f6 n/ `许龙夹一块蟹肉，慢慢地嚼，高深莫测地摇摇头，这子弹……是我捡的，看着好看，送您做个纪念，怎么？不可以？

当然可以，这个我就收下了，谢谢！王志文站起来，我们也该告辞了，小包，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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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Q; O3 ^: g$ c2 z. p2 @  o! O/ T许华脸色一变，您还真是……敬酒不喝喝罚酒啊，哼！

* T2 k& ]! `! G4 z8 N% H包仁杰笑嘻嘻地搭了腔，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对我们警察来讲啊，罚酒比敬酒好喝。

王队长已经开门走了出去。

& }% @- `7 F: _/ C2 _7 C/ A! x  Y, @两个双胞胎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有个叫何大壮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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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5 q( i3 ]+ X  D  Y( l' r一句话惊得包仁杰一身冷汗，差点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去，赶紧稳住身子，若无其事地掏出手帕擦擦嘴。

王队长也站住了，转过身来不耐烦地呵斥，小包，瞎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顺便扭过头随口问一声，你说什么何大壮？

' B& I. j5 L  e# `9 v: F  \5 ]许龙淡淡笑了笑，端起茶壶不紧不慢地续上水，递到许华手里。许华慢条斯理地吹一吹啜一口，意味深长地轻轻一笑，没什么，可能是我们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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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队长点点头，拉起包仁杰的手，走出了醉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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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A7 W; n+ N; R包仁杰没敢说话，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队长这么紧张，虽然表面上没有异样，可是队长的手心全是汗，手攥得那么紧那么紧，紧得就像要把骨头捏碎了。很疼，可是越疼越要握得紧，好象只有紧紧地握在一起，心才不会慌，手才不会抖，紧绷的一根弦才不会断掉。



从来没有这样，光天化日之下两个人这么手拉手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就是这么互相扶持地走下去，包仁杰甚至觉得，即使面前是万丈悬崖，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队长跳下去！



镇定点！队长松开手，眼睛眯了眯，掏出车钥匙对准锁孔一下插了进去，咔，打开了车门，动作熟练而稳定，一点看不出颤抖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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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出了停车场，包仁杰一下就瘫在了座位上，队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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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那点出息！坐直了！王志文瞪了眼，给局里打电话，问问那边有消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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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V0 ^- q8 i呼叫器发出警报，分局派出所紧急报告，龙华集团下属医药公司刚刚发生爆炸，一栋库房倒塌，爆炸原因不明，人员伤亡情况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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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D7 N: g. N王队长的脸刷地白了，拉响警笛往医药公司冲。

1 {* t7 C: g8 J局长的电话接通了，王志文你们两个赶紧回局里，爆破现场我另外安排人，你们两个千万不能露面，不然燕飞就更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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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发出刺耳地摩擦声，生生停住，掉转方向，风驰电掣般往警局飞奔，王志文的手死死地打着方向盘，两只眼睛喷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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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仁杰的声音带着哭腔，燕飞！！！

1 E( }$ L, c, k9 E王其实从得知燕飞当卧底的消息后就没塌实过，一晚上辗转反侧折腾了半宿也没睡着，大早上起来就换了便装直奔医药公司，在附近找了家茶馆买了张报纸坐下来，两只眼睛就从报纸下面死盯着，一刻没敢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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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8 [$ u9 }  n2 x  Z* n早上八点，公司员工陆陆续续地走进了大门，一个穿着米色风衣戴着眼镜的人在人流中显得很抢眼，没错，是燕子。

王其实屏住呼吸，小心地掏出折叠望远镜……燕飞变化不大，还是那么瘦弱的样子，脸色苍白，但精神还不错，王其实稍稍松点气。一个男同事老远迎过来，热情地跟燕飞打了个招呼，燕飞态度轻松地笑起来，王其实的嘴巴里直冒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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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燕飞和那个同事消失在大门里面，王其实心里像猫抓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上去拦住燕子吧，当然不行。可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往龙潭虎穴里头闯，这滋味真让人五脏六腑移位七经八脉全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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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早知道这样，燕子你还不如躺在床上别醒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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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9 ^' n8 e; H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干着急，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 x0 i6 _9 c% x/ P3 V8 W1 Z) j一阵风吹起来，满天飘起扬花柳絮，柳絮飘进了眼里，难受得要命，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眼泪流得满脸都是，偏偏不识趣的茶馆老板还放起了靡靡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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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地看着你，却无能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 n4 w" f3 o; J3 Q" \3 q5 M$ e5 D老板！再不关掉信不信我给你砸了！

等了有两三个钟头，没什么动静，王其实的心越悬越难受。忽然看见一辆警车开进了医药公司，车上坐着的两个警察王其实都认识，是分局派出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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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出什么事了？

店老板不耐烦地唠叨，这帮警察也太较真了吧，上个礼拜刚刚临检过，这个礼拜又来复查，烦不烦啊！

5 B  B9 R" [% I什么复查？王其实赶紧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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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街道就通知了，节后安全大检查，烦人！

/ C" X) r: Q4 |% j2 {哦。王其实松了一口气。



一个穿着黑大衣戴着黑墨镜，脸藏在高高翻起的衣领后的人从门里匆匆走了出来，王其实一愣，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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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J4 l0 C0 k6 I走路的姿势很标准，腰板挺得直直的，脸虽然埋得很低，可是背一点也不驼——这么走路的，不是军人就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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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6 i$ B: U/ V- d; G. {5 {不是燕飞，这个王其实可以肯定。也不是刚才进去的那两个派出所民警，身材明显不一样。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越来越远，王其实忽然有一种感觉，危险，正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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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背影拐了个弯，过了马路，下街沿的时候没踩稳，一个趔趄，王其实差点喊起来——

东城分局刑警支队队长陈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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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6 ?2 y$ K' Y王其实的心跳停了足有五分钟。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手脚冰凉，一身的汗。

; ~/ v/ Q! W3 Y" W. B& w- o上次小包出差回来，杨柳托他捎话过来，叫王志文盯着点城东分局，当时王队长还以为杨柳是想往城里调，托刑警队跟分局打个招呼，所以大家都没往心里去——现在看来，杨柳分明是提醒他们，这个陈一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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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燕飞的处境危险！

王其实顾不上多想，赶紧结了茶钱往医药公司跑，顺着围墙绕到个没人的地方，双手一撑一使劲，利索地翻了过去。

呜——报警器响起来，王其实没防备，差点摔个跟头，TMD，大白天的开什么红外线！

几个保安听见警报吆喝着赶过来，干什么的，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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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其实当然不能站住，顺手抄起根大扫把就跟那帮家伙干开了，三拳两腿，打翻了仨踹倒了俩。

更多的人向这边跑过来，这下麻烦大了，王其实越打越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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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8 |2 o6 w6 ?5 s! q" X; Q# |忽然一声巨响，震得脚下的地明显地颤动，东南角的大楼冒出大量的烟尘，夹着隐约的火光，小半边楼轰然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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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5 \; A, N9 @大家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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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秒钟，人们终于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向外跑，哭声喊声响成一片，王其实趁乱甩掉了对手拼命往出事的大楼跑过去。

大楼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慌了手脚的人们哭叫着向外拥挤着逃命，砖头瓦砾乱七八糟地落得到处都是，王其实红了眼，燕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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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 ~, g4 V/ s- [/ L局长亲自带人赶到了出事现场，派出所的人迎上来汇报，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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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嘱咐你们的？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故！局长的脚跺得咚咚响，快！配合消防大队组织营救！疏散人群！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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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p8 s* W  N3 r/ N0 |( Q1 ^局长，王其实……冲进去了。

  H, i  M( F, O* f9 _1 A6 y局长猛地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 n6 ]% w" n) V  y/ x$ y7 G' @+ \楼里已经断了电，黑漆漆地什么都看不清，王其实打着手电顺着楼梯往上爬，正好有人从上面跑下来，何大壮？不在上面，在下面库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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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Q1 n. |8 |0 T1 v: B; I王其实赶紧调头往楼下跑，一眼没看清踩在了砖头上，叽里咕噜滚了个满脸开花。胡乱擦了擦接着往下跑，后面的人喊起来，库房被封住了进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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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c# V* D; U3 D# k, Y王其实立刻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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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房已经被砖头瓦砾挡得严严实实，爆炸点大概就在前面通道处，很明显，放炸弹的人是存心要燕飞的命。

7 D6 @$ k9 s  S4 D$ o  N1 o0 N8 p' \王其实拼命地扒着废墟，燕子！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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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忽然响起来，王其实顾不上看，疯狂地扒着，血流了一手。

7 B; }9 W0 u1 e6 E, K( `$ S7 I忽然心里一动，一个熟悉的声音电光火石一般在脑子里响起来，姓王的，再不接电话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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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G! _- }8 S王其实赶紧掏兜，手忙脚乱地掏出了电话，劲太大了反倒没拿住，手机像杂耍一样在手上颠颠跳跳好几下，好不容易才拿稳了。

. B2 x, j! H3 x5 Z; M/ q局长在电话里面喊，王其实，我命令你马上出来！听见没有？这是命令！再不出来我关你的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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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3 g, q我XXX了个蛋！

关了手机继续扒砖块，汗水和泪水混合着泥沙迷了眼，视线一片模糊，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疼得厉害，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残忍地揉捏着心脏，定要挤干最后一滴血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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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u8 {5 y* p' a: k% M天花板上传来坍塌的声音，吸顶灯摇晃着，咣铛一声砸了下来，正砸在王其实的脑袋上，粉粉碎碎。

, [, S' g. E# D# a) [: h7 q" I王其实还在拼命地扒，就只是扒，扒，扒，至于自己为什么要扒，要扒什么东西，他已经完全不知道了，眼前是瓦砾，身后还是瓦砾，世界，已经完全坍塌了。

可是，心还未死，还有一丝丝的光亮，希望，一丝丝的希望，难以破灭的希望，和着血肉，支撑着最后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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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其实不知道自己扒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扒开了多少砖头瓦砾，好象是过了很久，又好象是没多久，王其实的手终于摸到了一扇门，一扇钢板防盗门。

王其实深吸一口气，在手心上啐两口唾沫，使出吃奶的劲儿一头撞过去，只听咚的一声响，门没开，王其实的脑袋开了。

脑门磕在门板上，寸把长的一个大口子，满眼睛都是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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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3 C& g% K" ?6 S9 L王其实捂着脑袋，对着门板发愣。

愣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劈手就扇了自己一耳光，糊涂东西，亏你还是个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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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_) n4 S' C, B& q) E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枪对准了锁孔，砰！门开了，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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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正是医药公司的药品库。七零八落的架子倒了一地，到处都是焦黑的痕迹，王其实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这里，也发生了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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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摇晃着眼看就要坠下来了，大楼随时有倒塌的危险，库房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王其实摸索着往里走，燕子？燕子？你在哪儿？你说话啊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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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e6 k4 w  G) A3 I8 ?没有完全被掩埋的窗子透进来一缕阳光，金灿灿的，外面正是阳春三月的好天气。微弱的光线投射在地板的玻璃片上，反射出金色的光圈……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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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K8 S- B( J8 F王其实一个跟头趴在了地上，是燕飞的眼镜，没错，金丝边的水晶眼镜，镜架上还带着一根细细的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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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已经完全报废了，镜片摔碎了，镜架也歪了，眼镜片的旁边还有一点不起眼的血迹，王其实闭闭眼，把眼镜小心地捡起来，放在了贴心口的衣兜里。虔诚地在胸口划了个十字，顺着发现眼镜的过道往里找。

走了没两步就傻了眼，前面是一堵墙，挡得严严实实。

! v1 [, A# H1 B3 S: t燕飞根本没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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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其实眼前一黑，咚地载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 k' F9 r) Q" X5 m* X又一声巨响，外面楼道的楼梯垮了，大量的坍塌物堆泄下来，门口又被封住了。

出不去了。

整个世界都已经坍塌了，连最后一丝光线，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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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 d- W4 y" Y  j燕飞的眼镜还贴在胸口，破碎的镜片硌着胸口，火烧火燎地疼。燕子……这，就是你惩罚我的方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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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开始困难，头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疼，却疼不过胸口那被水晶镜片压迫着的部位，心挣扎着要跳出来，一下又一下，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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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u9 u$ }& u& ^/ W  u0 D燕子，我的心跳，你听见了吗？

王其实似乎又看见了那棵开满了红硕花朵的桃树，看见了那个穿着雪白衬衣的少年，看见了少年在桃树上一笔一划刻下的几个字——少年心事几人知？

, h/ \. L3 N, }少年心事几人知……不能！决不能这么倒下去！燕子，你等着，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咱们也要一起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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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其实一咕噜翻身爬了起来，摸出手电筒睁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环境。退路已经没有了，前面这堵墙也找不出破绽，旁边是消防箱，玻璃门上一把小锁，里面是消防水带——一切看上去都很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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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A* y* C7 w% K$ A1 k王其实盯着玻璃后面的消防水带，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总感觉有个地方不合常理……到底是什么呢？

王其实把眼镜掏了出来，这副眼镜还是自己刚工作的时候送给燕飞的，他戴了好多年，很少摘下来，见到它，就好象又看到了燕子的眼睛，冷冷地，却闪着温暖的光……

* X0 O- P- V4 z" Z" j" f可是现在，这副眼镜却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了，镜片完全碎掉了，镜架扭得像麻花……王其实一拳头砸上了消防箱，燕子，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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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z( @% Y7 b7 [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玻璃上，震得虎口一阵阵发麻，玻璃纹丝不动，王其实兴奋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好结实的玻璃！这么大的爆炸都没能把这玻璃震碎，这个消防箱肯定有问题！

% U3 V# Z! D: r! x$ Y) O1 z砸开锁，小心地卸下消防带，果然，在消防带的后面露出了一个很隐蔽的暗门，打开门，一个黑洞洞的坑道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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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 `7 j0 |  X4 R王其实探出头向下喊，里面的人听着，想活命的就放下武器给我爬出来，你们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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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3 p/ J& y! w4 _+ W/ q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你瞎嚷嚷什么，还不快下来帮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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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坐在椅子上，看着王其实顺着梯子往下爬，小心点，别摔了。别举着枪，小心走火，放心吧没别人就我一个。

燕子，你没事就好，以后别这么吓我了，我胆小，经不起这么折腾。来，接我一把。

% I* y/ Q# s2 \7 M不行啊，我身上有炸弹，一动就爆炸。

9 q8 {3 Z8 w5 K! f! y6 D0 ]王其实一哆嗦，滚了下来，燕飞，你真以为我没脾气是不是！

别生气，你拿电筒照照，看看那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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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K" ^! c. t. }1 K& M什么？王其实没理会，拿着电筒小心地观察缠绕在燕飞身上的东西，混蛋！这东西足够炸平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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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么夸张，这种炸弹挺简单的，技术科拆这个拿手，最多两分钟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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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l" g# y, \9 \王其实一头的汗，狠狠瞪着燕飞，简单？！再简单也白搭，外面全都堵死了，咱们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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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8 L, x* z) o% U- s你说什么！燕法医这才着了慌，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赶紧又坐正了，你！你一个人来的？你不要命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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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要命了我要它干什么！王其实大声吼了回去，老实坐着别动，我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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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不说话了，任凭王其实在身后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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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那个人喃喃地诅咒粗重地呼吸，手下却轻柔得像在绣花，汗水滴答滴答，落在了脖子上，很热。燕飞闭上了眼睛，虔诚地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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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沉重的心跳声，在静谧中分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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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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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f. L, u  \7 X( F) X; r" f& N& H行了没有啊？已经十多分钟了。

9 i5 G0 i$ T% C1 L就好了就好了，你放心燕子，我在学校的时候学过这个，这种炸弹一拆一个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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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法医叹了气，你就吹吧，反正咱俩的命都在你手上攥着呢，大不了一块见马克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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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我对大胡子男人没兴趣！王其实攥着最后两根线，攥得手里出了水——哪一根才对呢？

- t1 c% v+ X7 ~- p: N% K燕飞扭头看了看，也有点拿不准，弄错了会不会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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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 P9 M; o' i- ^% m  h4 S不知道，赌不赌？

9 c3 j+ i6 D0 e& z. N不赌。你看着办吧，错了我也不会怪你。

3 l' t* q% j. j( Z我会怪你！我告诉你燕飞！到了地底下我也饶不了你，背着我搞这些名堂，你哪来那么大胆子啊你！咱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叫你下辈子给我当牛做马铺床叠被！王其实恶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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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H  N- e& T: i惨了，我怎么两根都咬了！王其实愣愣地举着着手里的断线头，怎么没炸啊，怎么办？

怎么办？你就那么举着吧，笨蛋。燕飞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还愣着干吗？还不想办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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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w. |# j1 |3 F, M# b出去？你是说这地方有别的出口？王其实兴高采烈。

没有。



7 Z& ~% G) m0 l3 X' A2 v……

出口是没有，顶上有个通风口，给外面打电话叫他们来接应吧，别告诉我你手机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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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l. m- l- p+ {2 \哦，王其实终于想起来，掏出手机拨通了局长的号码，喂？

你！你小子为什么不开机！局长大人在那头咆哮，快说，你在哪！

6 f( s4 P% J  _- ~, |( S- V燕飞接过手机，我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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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1 z3 n( x! v6 B局长，我们在库房下面的地下室，很安全，一点事都没有，真的真的我没骗你！我们在这里发现了大量海洛因，这里应该是他们走私毒品的秘密库房，对对没错我真的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你听我说，赶快到三号仓库后面，那里有个废弃的小木工房，找一找排风口，我们被困在下面了……对对对我们真的挺好的，很安全，您就放心吧！

燕飞阖上了电话，老头……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3 s1 A! a8 q6 X% Q! s王其实一脚把椅子踢翻，TMD！我也想哭。

0 [1 y% ^! P! L/ {3 G$ p燕飞歉疚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王其实一屁股坐下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9 f# w3 m  V3 l# Z* _3 N" D( b
我太大意了，我早就觉得这个库房有问题，刚下来没一会儿就被发现了，我以为能糊弄过去，谁知道他们居然识破了我的身份，咱们内部肯定有他们的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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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a2 `' B  \* [" q陈一舟。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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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e3 J2 J, v/ P% p0 K我说，那个叛徒，陈一舟，我上午看见他从里面出去，没一会儿就爆炸了。他们为什么要把你绑在这儿？直接杀了你不是更干脆！

他们想拿我当筹码跟你们队长谈判，不过好象不太顺利。燕飞耸耸肩，他们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找过来，本来还打算等警察撤了再把我给弄出去的。

王其实浑身颤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发现那副眼镜……
4 z8 \: Z6 A/ t9 Z2 x
对了，你看看那边！燕飞忽然来了兴致，看，那一箱箱的，全是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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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品？海洛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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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们假借进口药物原料的名义，从海关走私进来的，和药品混在一起，只要再做个简单的蒸馏分离，就能提取高纯的海洛因了。外行很难看出来，可惜我是个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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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华公司除了走私军火还贩卖毒品……哈哈，许龙许华你们麻烦大了！王其实激动地赚住了燕飞的手，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6 b$ z; F9 Q7 L! h
王其实？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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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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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肿瘤医院里了，身边挂着血瓶输着血，王其实翻个白眼又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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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医院是离现场最近的大医院，在爆炸中受伤的伤员基本上都就近安排在这里，很巧，王其实的主治大夫就是那个陈正。

( a' P% W# t% T2 j, Z* @2 c燕飞拼命地按呼叫铃，缺德的陈医生过来看了两眼，没什么，大概是晕血吧，亏他还是个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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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 |6 M8 j- ~1 V: h: x9 x法医官擦擦汗长出一口气，那就好。

, L: S: t% H) E/ c5 _6 q王其实的手一直没撒开，就那么死死地攥着燕飞。

燕飞的眼圈有点红，在地下室的时候太黑看不清楚，出来后才发现王其实一头一脸全是伤，尤其上头顶上的伤口，连骨头都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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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k( T4 o2 q1 f: l/ ?  q- m燕子，我真想揍你一顿，可是我下不了手。

( E0 Y( E1 Q! x3 i: y我也想臭揍你一顿，以后不准一个人单枪匹马不管不顾地往里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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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J) D6 ~6 x* }那你揍吧，揍了我也改不了，谁让是你在里面呢。

算了，不揍了，局长那还等着关你的禁闭呢。燕法医不耐烦地扯过被单，盖住了两个人握在一起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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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探头看了看，撇撇嘴，翻过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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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报又登出了特大新闻：龙华集团下属医药公司昨日发生爆炸，死亡某人，重伤某某人，轻伤某某人……有关领导做出重要批示，指示我消防官兵和广大公安干警，不惜一切代价，组织一切力量搜救遇难人员，肿瘤医院等全市各大医院的广大医护人员迅速成立医疗小组，积极展开救治工作，目前营救工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事故现场秩序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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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 M7 \7 d4 q& w( D5 V警方初步调查显示，这是一次有预谋的人为的破坏活动，有证据表明，医药公司负责人利用进口药品原料的便利条件，大肆进行毒品走私活动，已经引起我公安机关的高度重视，该负责人在犯罪事实暴露的情况下，狗急跳墙，铤而走险，策划了这次爆炸事故……没有证据显示该公司投资方龙华集团和这起毒品走私案有关联，龙华集团老总许龙许华表示，这次案件纯属该负责人的个人行为，和投资方没有任何关系，龙华集团将努力配合警方尽快将此事调查清楚云云。

- A1 S6 ?* N2 @& u3 X据了解，这次事故没有造成龙华股票的波动，股民纷纷表示，对龙华这支‘绩优股’有十足信心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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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5 [, C! m- T2 `2 ^0 r包仁杰一边看一边撇嘴，队长，你说这许龙许华，都到了这份上还这么装腔作势的干吗啊？咱们手上铁证如山，送他们上三次法场都富余，他们还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白日做梦！

" c  ~1 Q& ~& F, J/ v$ M& _8 P, s0 P王志文没说话，当了这么多年队长，经历的事情也多了。他想的自然没包仁杰说的那么简单。早报不是他龙华集团办的，不可能姓许的哥俩怎么说人家就怎么登。既然他能这么登出来，就说明上面有人点了头。怕就怕人家不是在白日做梦，怕就怕有人帮他们往外摘啊……

. _3 n6 L8 B  e: b* H二组组长也直摇头，他想的就更复杂了：这个案子内幕太多，如果这一次扳不倒那对双胞胎，王志文就该有麻烦了……

二组组长想的一点没错，王队长这次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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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5 ^* e  @' D2 d/ O- W省厅调查组来了人，把局长叫去单独谈话，群众举报，市局刑警大队队长王志文私下接受案件当事人宴请，公开收受贿赂，有重大的贪污渎职等违法犯罪嫌疑。

局长大人很镇静，哪个混蛋王八蛋说的？有本事出来当面对质！

- c/ T# a, f1 ]调查组的同志皱了眉，不要骂脏话嘛同志，冷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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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呢？把证据拿出来！局长一拍桌子，说他王志文受贿，这不是疯狗乱咬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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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冷静点，有理不在声高！调查组劈口打断了局长的话，我党的政策一向都是实事求是的，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嘛，证据当然是有，不然我们兴师动众地调查他干什么？

调查组拿出了录象带，王队长走进醉仙楼和许龙许华亲切会面，觥筹交错满面红光，许氏兄弟推过来一个精美的密码箱，王队长含笑打开，一箱子的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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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G# D2 R5 F' H3 y! n放屁！局长大人跺得地板都发颤，这一看就是伪造的！那天的事情我清楚，王志文根本不是一个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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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A8 d4 W) h5 e$ \9 W) z这么说王队长确实和许龙许华见过面了？调查组长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了局长的话，所以我们才要调查嘛，现在是什么情况？龙华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各方面都很敏感嘛，我们要对老百姓负责，对党和政府负责嘛。咱们干警察的都知道，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放过一个坏人嘛。既然有人举报王志文同志，我们就得展开调查工作嘛，这也是对王志文同志本人负责，对不对？他如果真有那些行为，我们就要治病救人，趁他现在陷得还不深，把他从犯罪的泥潭边上拉回来，挽救他教育他，这有什么不好？

! h! l. q; Z8 @1 J3 _$ G5 P这、这明摆着是栽赃！是陷害！这东西明明是伪造的，你！你们调查个屁啊！

5 i# j$ Z. N. I; I8 K- A我再次提醒您，冷静，冷静，您是一局之长，要晓得利害轻重嘛。这个录象带到底是真是假，您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要尊重科学嘛，用科学的方法做出权威的鉴定，才能下结论嘛。当然了，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我个人也认为，这东西十有八九是伪造的。如果是那样，不是更好嘛。如果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王志文同志确确实实是清白的，我们当然要还他一个公道，并且在群众中消除影响，这样也有利于他放下包袱轻装上阵，更好的开展工作嘛。是不是？

% z; Z" E8 L! Z1 P9 V3 r2 s" ^局长大人眼前发黑，一声冷笑，好……好毒的招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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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 D7 m" l至于这个调查工作……唉，这个案子涉及到方方面面，我们不得不考虑龙华集团在省里的影响，还要考虑到股民的利益，还有就是要保证咱们省会城市的稳定局面……估计短期之内这个调查结果还出不来，上级领导的意思呢，让王志文同志先停几天的职，把工作交代一下——对了，省厅这两天有几个大案子需要市局协助调查，我看就让二组组长去吧，他是老同志嘛，经验比较丰富——队长的工作就先另找个人代理负一下责吧，等王志文的问题调查清楚了再做安排。王其实和王志文的关系特殊，他代理队长肯定不合适，二组组长借调了也干不了……我看就让那个包仁杰来吧，他是老队长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嘛，听说这个同志胆子比较小，局长你得多锻炼锻炼他哦……

局长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录象带上没有包仁杰，这分明是个圈套，就为了架空刑警队！撤掉王志文，调走二组长，让包仁杰当队长，因为他是草包？因为他对你们构不成威胁？够狠！

对了，听说王志文同志还负责一个专案小组的工作？我看也让小包来干吧，年轻人经验不足没关系，要在战斗中学习战斗，在游泳中学习游泳嘛。至于这个龙华公司的案子，该管的要管，不该管的就不用您插手了……

9 ]( e+ @4 `+ y. u# q你们！局长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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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g1 e3 G: M0 ~. U, M0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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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因突发脑溢血住院，王志文被宣布隔离审查，包仁杰代理刑警队队长的职务。

包仁杰完全懵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出这么大漏子，局长那么有算计的人都被气得住了院，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岁；队长那么刚直的人会被莫须有的罪名送进了隔离室，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自己那么没胆量没能耐没本事什么都没有的人，居然成了三十多号人的队长？

9 M: d9 [8 S$ }& |三十多号刑警队员坐在会议室里冷眼看着他，三十多双冷眼看得他一身的冷汗，大家伙的眼睛里是共同的三个字：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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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 t1 j  ]9 |调查组组长微笑着，同志们开会了。废话咱就不说了，今天呢我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任命小包同志代理队长。包仁杰同志嘛，虽然参加工作没多久，可是一直努力工作，他和王志文同志是搭档，关系密切，但是，王志文同志犯的错误和小包没有任何关系。包仁杰同志坚持立场，积极向组织汇报了王志文同志的表现，很有原则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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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  D1 O; Z0 K) t& Y三十多双眼睛喷了火：叛徒！

调查组长很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大家知道，包仁杰同志是烈士的后代，根正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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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b4 P2 B5 R" O4 }包仁杰终于忍不住了，组长，这个……就不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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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5 I9 B, }  Q好，好，小包同志你也来讲几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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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仁杰张了半天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心里已经越来越清楚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要独自背负起这个责任，力挽狂澜。所以，自己决不能退缩，一定要争取到面前这三十几号人的信任和支持，共同去渡过眼前的难关。

包仁杰拿出一瓶二锅头，这个……昨天我去探望局长，他写给我一张纸条带给大家，大家看看吧。

纸条上是歪歪扭扭几个字，看得出写得很费劲，但确实是局长的笔迹：相信队长！相信小包！

后面还有一句话：洒酒祭雄杰，扬眉剑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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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仁杰重重地把酒磕在了桌子上，局长说，这是他送给咱刑警队的庆功酒，等到任务完成了，他亲自为大家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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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其实脑袋上缠着绷带要去找调查组拼命，还没出病房呢就被陈医生一脚踹了回来，老实趴着！敢踏出病区一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其实就老实趴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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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v" J, @: e2 V' K! J燕飞看在眼里，着实有点不落忍，轻叹一声，你，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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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p3 N% i1 x王其实当然很委屈，那是我哥，我亲哥！我不能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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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K/ N' D* x1 j; O你去跟调查组拼命就能把你哥救出来了？这么多年的大米饭你白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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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怎么办？偏偏局长说倒就倒了，连个能做主的都没有，不然我也不至于着这么大急。对了，昨天调查组的找你去，还说什么了？说没说案子的事？那个陈一舟抓起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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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摇摇头，调查组通知我，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组织上本着关心部下爱护部下的精神，决定调我去警校搞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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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O# c' Q: b王其实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别拦着我，我要把他掘坟鞭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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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去警校也没什么不好。工作清闲，福利高，还有假期——对了，警校这会儿正放实习假呢，一会儿我去把手续办了，就可以回家享清福了。燕飞把茶杯举到眼前，嘴角是玩味的笑意，我敢打赌那个组长根本没想到警校今年的假期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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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好好地在家里呆着，刑警队的事不准你插手！

: {/ j& w8 V: B  k燕飞白他一眼，站起来往外走，放心，我才懒得管你们那点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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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B+ s, U7 o2 K- u" B喂！你干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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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T; p) t0 E* x: i0 j$ p去警校报到，顺便跑趟警局医院，看看局长老大人。

那、那你……记得买点东西啊，局长喜欢吃王致和的臭豆腐。

拉倒吧你，老实趴着，我走了。

王其实垂头丧气地捶了一下呼叫铃，护士，有没有氧气瓶啊？我憋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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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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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果然拎着两瓶子臭豆腐来了警局附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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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 {. ?7 C& ~$ j, n局长在高干病房里关着，两个字，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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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二话没说放下东西转身就走，出来的时候绕了下路，回到局里办了调动手续，拐个弯敲开刑警队的门，把包仁杰招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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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5 z, W  C. n7 h小包，你那天去看局长，他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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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4 ^) u! u大夫说他这次病得不轻，他本来就有高血压，一激动就……包仁杰抽抽鼻子，附医已经开了介绍信，准备给他转院，去北京。大概今天晚上就走。

. O( M* [( |) v' N9 r$ w那么严重？去北京……燕飞若有所思，沉吟了一下接着问了句，你见到他了？这两天去看他的人多吗？

多，真没想到，咱们局不怕事的还真不少，花篮堆了一屋子，那水果多得吃不完，临出门的时候局长太太还塞了我一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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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 q8 B3 s! T2 D这就怪了……燕飞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所有人都见了惟独不敢见他燕飞？难道……

怎么了？什么怪了？

没什么，你忙你的去吧，我先走了。对了，他的主治医生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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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是谁啊，技术最好嘴巴最损的那个，上次要拿显微镜给王其实做包皮手术的。包仁杰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燕飞笑了起来，伸出手给包仁杰理一理头发，小包，别担心，局长他不会有事的。那条老狐狸，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包仁杰点点头，嗯，我也觉得局长不会那么容易就倒下去了，我就是担心队长，他……好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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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j) e& I( V. T$ C; O4 Q还好王志文听不到，不过就算他在旁边，估计也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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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从善如流地跟着点头，没错，窝囊透了！
  Z! M# S# l0 f/ Q1 k% @) N


……
# D. Y+ J$ o* G% I5 K
包仁杰找到了省厅。

/ _9 V$ i; s5 ]5 f4 @: I! C这是我们市局刑警大队全体队员的联名信，我们给王队长担保，队长他，绝对，绝对，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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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8 J; y& j) P3 M" V' i! k厅长他很忙，有什么东西交给我吧。大肚子官员拦住了包仁杰，是你？上次把厅长拉出去喝酒的那几个警察有你吧？同志啊，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应该通过正当渠道向组织反映嘛，不要动不动就找厅长，厅长的工作很忙，很辛苦，不要老是打扰他工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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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G" n1 l/ Y# _包仁杰摸摸鼻子，幻想着像开西瓜一样把那个大肚子砸得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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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J; a# C8 K/ |; e大肚子还在喋喋不休，你是刑警大队的？不像嘛，市局刑警队虽然的确是比较自由散漫，但基本上还是比较有纪律性自觉性的嘛。怎么王志文不在你们就放了羊了？这可要不得啊，你们身上担负着维护社会治安保卫国家安全的重任，时时刻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 C4 F, y1 f0 Z3 |
, w- T5 k# \- l8 V包仁杰陪着笑点头，是，是是，您批评得对，太对了，我们一定继续努力，对对，吸取教训，坚持原则，遵守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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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肚子官员终于过足了瘾，红光满面地松了口，等着，我进去看看，厅长的会开完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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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5 `2 l$ O! Y7 [( B$ T& Y包仁杰擦着汗，站在外面等了又有二十多分钟，厅长终于迎了出来，小包，来，我正想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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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2 N/ l9 f. u; X, F+ R进了办公室，厅长亲手泡了一杯热茶递过来，我刚开完会，调查组向我汇报了关于你们队长的问题。

厅长，您……您认为我们队长会是那种人吗？包仁杰喝口茶，努力压抑激动的情绪。

2 {- a" e* U6 F, c2 h# O老厅长的神色很复杂，缓缓地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刑警队的工作怎么样？还能正常运作吗？

还行，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就是队长不在，心里都没底儿……

专案组呢？听说就剩你一个光杆司令了？

+ Y/ |( _! y2 f4 q3 E7 w嗯……包仁杰很沮丧，自己拿着一大堆资料都不知道从何下手，想想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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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s/ X% o( @0 C& z  G老厅长苦笑了一下，要不要给你再派几个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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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包仁杰一口回绝，我能应付下来，厅长您就别操心了。我们的联名担保信，您看了没有？

没有，那东西，不看也罢。厅长说得云淡风清，包仁杰急得汗都下来了。
3 I+ y/ g& W, H) {: G
我们队长确实是冤枉的！

* f; J. H, ?, Q) W9 `& u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别激动，咱们慢慢说。你们队长可是答应了我，两个月内拿下龙华集团，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半了——你确定你能应付下来？

啊？队长没没没跟我说过啊……包仁杰舌头都不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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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9 P; I0 q0 O7 g老厅长拍着脑门，你们！唉，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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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G, j$ t4 u% w7 {) l- W* X正如乌鸦嘴包仁杰说的那样，市局刑警大队长王志文这次真是TMD窝囊透了！

# D9 Y* m  a3 g- f7 E2 G王队长工作这么多年，送过数不清的人进调查室，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别人送进来。

; y" W  {) M- O9 e3 o: H# A而且，还是级别最高待遇最好的这一间。

通常被关进这一间的都是些有来头的人物，涉案金额少说也得够上六位数，职位一般不低于副局级，基本上都是那种时不时地在报纸电视上露脸的角色——调查组那帮人还真是高抬了王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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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8 h/ V$ {% ^$ L6 O$ h隔离室的条件不错，有空调有电视，24小时供应热水，真皮沙发席梦思，就连家具也是包了边的，还有每天一次的例行体检——这当然是为了安全考虑，避免客人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

! Z+ [7 q3 @1 v总之，除了自由，该有的差不多都有了。

王队长很冷静，真的很冷静。当然了，谁碰上倒霉事都会忍不住骂娘，王队长也不例外，可是王队长毕竟是王队长，骂归骂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王志文心里清楚，那份经过剪辑的录象带根本是站不住脚的，对手之所以拿出这么一份蹩脚的证据来逼他就范，当然也不是为了把他一棍子打死。人家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一个字：拖。



* d: _$ Z; b1 c9 E9 Z6 \4 |. x) r, \打着调查的旗号，冠冕堂皇明目张胆地拖下去，龙华的案子不结，调查结果就永远出不来，他王志文也就休想查下去。这真是个好办法，滴水不漏，没有丝毫破坏纪律违反规定的破绽可抓——王志文甚至能够想象得到，等到调查结果终于出来的那一天，调查组将如何‘问心无愧’地宣称‘组织上对每一位同志都是认真负责的！’

) |3 X3 ]/ Q( g" k) Z! p$ q8 O- n不佩服都不行，这一招太TMD高了！

所以王队长对自己的问题一点都不担心，他担心的是小包。没想到上面居然任命包仁杰来代理队长，这可真是吓了他一跳。原以为有二组组长在，专案组的工作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可是对方居然使了个调虎离山，愣是把二组组长给调走了！如果光是因为包仁杰好对付也就罢了，怕的是到头来设个套让他往里钻，屎盆子尿盆子那么一扣，小包同志就成替罪羊了。

! s! M2 g: [: A' h3 X( `不光是这个，王队长对小包的脾气也很不放心。这小子看起来好欺负，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见了阎王都能咬两口。尤其是关系到王志文的事，他能连命都豁出去。王队长心里一个劲地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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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局长的病。调查组那帮混蛋添油加醋地把那天的事情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的，说局长当时就不省人事了，倒下去的时候还喷了一大口血，最戏剧的是据说还喊了一嗓子——‘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

* g+ e( I2 l- ]1 F; X' u. n* a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 B. O$ x8 e# k# z! O! k# p王志文就那么坐在窗户边上胡思乱想，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又想起了老队长……老队长如果还在，一定是竖起眉毛，鼓起眼睛，喷一口浓烟，怒冲冲骂一声：这帮孙子，吃人饭不拉人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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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S1 I4 s" u忍不住笑起来，是啊，老队长说得好，咱刑警队个顶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哪能被一帮不拉人屎的畜生整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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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过去，正如王队长所预料的那样，调查组的人连个面都没露，就好象根本忘记了隔离室里还关着一位刑警大队长。

不过王志文这个礼拜可没闲着，借口说是写申诉材料找来了纸和笔，天天埋着头搞案情分析——王大队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所有的资料都在脑袋里清清楚楚装着呢。一个礼拜下来，申诉材料一笔没动，案情分析倒写了一大摞。

写是写了，东西送不出去，分析得再详尽也没用。

; |* `6 C/ I( [负责看守的几个警察都是临时从外地抽调过来的，以前从来没见过。大概是调查组强调了纪律，一个个严肃得跟庙里的金刚似的，表情死板动作僵硬，怎么看都让人生气。还没等王队长想出办法套个近乎，人家已经主动划清了界限，严格保持三尺以上的直线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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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穆罕默德说过，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王志文一点没客气，喂，你们几个，挑一个长了嘴的，去告诉调查组，我要求谈话。

' F- a% ^- F8 W8 `  v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怎么说话夹枪带棒的？我以前不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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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组来得挺快当，王队长，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吧？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你放心，组织上对你还是很重视的，只要是不违反原则，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尽量满足！

一席话‘感动’得王志文眼泪都快下来了，您客气，还是叫我王志文吧，队长这俩字从您嘴里蹦出来，我心口扎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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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_) l7 v) k  V- S说说吧，你的想法？

* |' g5 P8 Y2 Z王队长低下头琢磨了一下，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那个录象带的鉴定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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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你是问这件事啊，对对，我理解我理解，谁碰上这种事都得着急。不过啊同志，着急是没有用的，是不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你看啊，这盘录象带涉及的问题是多方面的，不光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还有龙华集团，对吧？龙华集团对全省经济的影响你是知道的，从某种意义上讲，龙华是咱们省股份经济的一面旗帜。在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不得不慎重，否则，不光是对你王队长个人不负责任，也是对全省老百姓不负责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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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G8 D6 H/ l3 F  u% y4 I3 s这家伙哪来这么多歪理啊？不过……王志文忽然明白了一件——这盒录象带最大的作用，不光是自己前面分析的那些因素，最主要的是——巧立名目为龙华集团开脱罪名，显然，既然录象带是假的，那就说明龙华集团行贿的事情也是假的，那么，龙华集团自然也是和他王志文一样，蒙受了不白之冤……怪不得许龙许华要亲自出马，还特意在录象带上留两个特写，高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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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组织上从多方面因素考虑呢，这个鉴定呢一定要慎之又慎，为了保险起见呢，上级特意拨付经费，打算请国内最权威的鉴定机构来负责这个事。调查组长皮笑肉不笑，你也知道，省厅经费紧张，所以呢，资金暂时不能到位，不过你放心，我们一直在催这个事，一定尽快解决，不能让无辜的同志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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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文打断了组长的话，不必浪费省厅的钱了，我实话说了吧，那盒录象带的内容完全属实，我早就发现龙华集团大肆走私违禁物品，许龙许华兄弟为了掩盖罪行，确实多次向我行贿，我……立场不坚定，思想发生动摇，辜负了组织对我的信任，多次收受贿赂，金额巨大，性质恶劣，对不起组织对不起党和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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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w# v6 k' K. K) m+ {别说了！调查组一下变了脸，王志文同志！你怎么能这样呢！受了冤枉心里有委屈，这个我们理解。可是你怎么能自暴自弃，一点不考虑后果呢！这是什么场合？你居然敢跟组织开这种玩笑！

; y; F( P6 A; Z& ?' E不是开玩笑。王志文的表情很严肃，我是认真的。龙华集团的犯罪事实确实存在，我收受的贿赂也不是一笔两笔，我确实有为龙华集团的犯罪道路保驾护航的事实。这些天我一直在反省，我不能再存有什么侥幸心理，坦白从宽，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这才是我的唯一出路。

王队长心口一阵酸楚，自己以前在提审罪犯的时候，这套话不知道说过多少遍，没想到今天，居然是自己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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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组长气得脸红脖子粗，千算万算没算到王志文来这么一手！居然硬是认了罪，豁出命去抱着龙华集团一块往沟里跳，来一个鱼死网破大家同归于尽——疯了！这小子疯了！

好！你！你承认就好！组长怒极反笑，你，你收了多少钱？钱在哪儿？你拿得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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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 ^$ k, w# B( k2 C! Y王志文胸有成竹应付自如，一共大概是几十万吧，一部分我花了，剩下的，我藏起来了。

+ a# a5 b' [+ H( O& X, |6 S4 q藏在哪儿了？说。

: u0 E( d, t/ [2 ^: L# {2 s% Q这个……我暂时不能说，你别跳，我还没说完呢。我当然有我的考虑，龙华集团的背景咱们都清楚，我一个小警察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跟他们斗，是不是？我总得为我的安全着想吧？还有，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得罪的人也不少，我要是进了监狱，能不能活着出来就难说了。如果我把问题都说了，龙华能饶了我吗？我还能活得了吗？我不能不顾虑这些，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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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J4 m4 |$ O你，你什么意思？调查组长脸都白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王志文到了这份上了还那么神气，这架势，到底是谁审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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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w; p6 w2 H( c) A我的意思很明确，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不得不向组织上提个条件，只要组织上答应了，我毫不保留，全部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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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u% l% }1 A! l7 Q$ o' I你！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跟组织讲条件！你……组长心虚地放软了语气，什么条件？你先说，我向上级汇报以后再答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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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封龙华集团，缉捕许龙许华，彻底清查龙华团伙的罪行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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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l- V6 w) q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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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 h+ t6 b4 {% A) p老厅长亲临调查室，瞪着眼咬着牙浑身直哆嗦，王志文！你都跟调查组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王队长没敢说话，埋着脑袋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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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得你还是个队长，你自己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事！说话啊，你哑巴了？不吱声了？当着调查组的面你不是挺能说的吗！好嘛，贪污受贿？！我借你个胆！

' g0 F6 {! m$ d. K; ]* Q王大队长的脸腾地红成一片，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得这么狼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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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聪明你伟大你了不起是不是？你给调查组出了个难题，你反将一军，你能干？能干个屁！你也不用脑子想想，那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主！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人家连个嗝都没打，一转身把皮球就踢给我了，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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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C2 \% }( E( y5 j' y% F老厅长没法不恼火，调查组客客气气地把材料递上来，厅长您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分明是捏准了他不能见死不救袖手旁观。这个王志文，真……真TMD是条汉子！

厅长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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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我要是怕麻烦，当初也不会同意你们搞这个案子！老厅长两手叉着腰，怒冲冲地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来回，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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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队长有点发愣，从来没想到动脑筋爷爷也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威风凛凛让人心里直打鼓。

厅长发够了火，终于放缓了语气。你说你，你老老实实在这里边呆着不好吗？就算你信不过我，你总该相信你们刑警队那帮弟兄吧？到这时候你还逞什么能啊你。这倒好，全乱套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真把你当腐败分子抓起来？胡闹！

王志文鼓起勇气，厅长……我知道，您是为我好，说真的，您能不怕受牵连亲自来看我，不容易。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我这个人，不办案子心里就跟油煎一样难受。我要是不豁出去，您，大概也不会亲自跑这一趟吧？

) o0 j. ]: s; ~9 K厅长神情尴尬地干咳一声，王志文估计的没错，自己原本确实是有点尽量回避的意思。

这是我写的案情分析，麻烦您帮我转给包仁杰，拜托您了，别人我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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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N4 n! G老厅长把东西接过来收好了，清清嗓子，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们警队又结了两个大案子，一个抢劫杀害出租车司机的，还有一个是拐卖小孩的团伙案。小包虽然没参与，不过这个代理队长他干得还不错，刑警队没有因为群龙无首就炸了窝。

( Z, m( A( _; t. j: q* s' h是吗？呵呵。王队长高兴得干搓手说不出话，光知道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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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乐什么？老厅长没好气地掏出烟盒抖一抖，随手扔过去一支，有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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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进来的时候把打火机没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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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g5 S) v  G$ ]奶奶的！厅长喃喃咒骂，把烟放了回去。我也没有，都是别人给我敬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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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队长苦笑一下，把烟夹在耳朵上。厅长，您就别生气了，是我不好，说话不过脑子。您就实说了吧，到底怎么着？横不能您特意跑来就为了骂我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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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S( F; L% v8 n老厅长又把烟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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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 l2 h2 z$ z8 u2 @你还年轻……

% _1 D% y7 G* M厅长把烟盒搁手里翻过来调过去地把玩，迟疑了老半天。你还年轻，听我说，为这么个案子就把什么都搭进去，不值当的。真的，以后你就知道了，人这一辈子，就怕太认真了，认真到不把性命当回事，老想着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其实，这世上，哪那么多道理好讲啊？

3 }- n/ o9 Q0 b  t: T% S烟盒在厅长的手里被揉成了一团，再展开，皱巴巴的，不再光滑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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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U3 g) Z4 L/ f调查组都跟我说了，考虑到你也是一时冲动，这次的事就算了。就当你什么都没说，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就当没这回事。你呢，什么都别想了，再委屈几天，时候到了自然会放你出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何必搞得玉石俱焚呢……老头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根本听不清了。

王志文把烟从耳朵上摘下来，像要掐死什么东西似的狠狠地搓了一地的烟丝，厅长……您还是把那个案情分析还给我吧，算我看错人了。

老厅长一把推开窗把烟盒扔了出去，你！你！你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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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a* f+ q9 }* \" ^不是，您知道，我是死心眼，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您以前不就这么说我的？

好，好样的王志文，王队长。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是不是？行，你给我坐好了，听我给你指指道，看你这条道走到黑是个什么下场！

0 |, T9 e7 L% u0 V老厅长是真火了，一把把王志文摁在了椅子上，抓过纸笔开始分析，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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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 b: d2 [. K$ S. O0 c你以为你使出这一招是天衣无缝？扯淡！是，我知道，你想得满好，调查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了你保住龙华，要么就听你的，清查龙华集团。没错，他们是只有这两个选择，行，咱们就来走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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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调查组为了保住龙华，提前把录象带的底细兜出来，给你平反——这当然好。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要想方设法把你弄到这里来？不就是因为你要查龙华的案子吗！他们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放虎归山，为了保住龙华放你出来，然后再由得你接着去查龙华？傻子也不至于这么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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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知道啊，我没指望他们放了我，只要能把龙华的案子查下去，我就算坐牢也认了。王队长说得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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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咱们接着分析。就听你的，清查龙华集团。如果我是调查组，我也会答应你——本来嘛，龙华的问题根本就已经包不住了，迟早都得查，正好借这个机会来个顺水推舟。可是，查是查，关键是谁来查？怎么查？

这个……有什么关系吗？所有的资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证据基本也都齐了，谁查还不都一样？王志文还是不明所以。

谁查都一样？放屁！老厅长恨不得砸了眼前这个榆木脑袋。你市局刑警大队长都栽进去了，这个案子还能交给市局吗？肯定不能！人家一句话就能把你打发了，回避原则你懂不懂？这个案子和你市局刑警队瓜葛太多，不光案子不能让你们队继续查，连你们搜集的那些资料也完全可以通通不认，重新来过！

啊？！王队长的脸白了，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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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重新查能不能查出个结果来，能查出个什么结果来，这可就都是人家说了算了。龙华集团有问题是肯定的，可是，问题可大可小，再加上有人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保住我省股份经济这面大旗——到最后，最多查出点偷税漏税以次充好投机倒把坑害消费者权益之类的，不痛不痒的小毛病罚点钱了事。至于你王大队长，你可就全攥在人家手心里了——弄好了你还能平反继续干你的警察；弄不好人家说你利用职权勒索龙华不成，栽赃陷害伪造黑材料，说不定到头来连那盒录象带都成了你自己伪造来陷害龙华的，你就等死吧你！

王队长的汗刷地就下来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事情能有这么复杂。

你以为你破过几个大案子就了不起了？你拍拍脑袋想一想，你对付的那都是些什么人？抢劫杀人流窜犯，那都是下三滥！那能狡猾到哪儿去？你们天天讲什么高智商犯罪，什么叫高智商你见识过吗你？杀人不见血，一边跟你打着哈哈一边就能搞得你身败名裂，没有这本事能在场面上混下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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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该怎么办？现在就算反悔大概也来不及了吧，调查组根本不可能当我什么也没说啊，他们肯定会要挟您，逼您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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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挟我？哼，反正我也干不了几天了，我能怕他们？老厅长冷笑一声，你啊，长点脑子吧，少给我惹麻烦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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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8 e$ L  T; b, d; n知道什么叫授人以柄自讨苦吃了吧？老厅长把笔一摔，分析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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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Z. L6 I! W3 g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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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文像霜打的茄子，脸色青紫，蔫了。

亏你干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大队长，警察首忌就是轻敌，这个你不是不知道，厅长恨铁不成钢地频频摇头，老队长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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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8 S: F1 D- }# q) b$ B% b王大队叹口气，厅长，您就别发脾气了，我确实是没想到问题能有这么复杂——我又不是您，在上面跟他们周旋了几十年，对这些个阴谋诡计都摸得透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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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找借口！老实承认错误！我最烦那种出了问题就找借口的笨蛋！厅长有点得理不饶人了。

9 E# T2 _0 X$ y( _- }8 X1 f8 H是！厅长，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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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8 T$ D7 {" v! u; \* y+ q' @0 y错哪了？说！老头存心不给王志文面子，不依不饶地穷追猛打。

$ _0 F. b/ M0 @7 V% i+ o% G王志文抬起头，厅长，其实……我从来就没有轻敌，真的。

嗯？老头有点愣，合着你还不服气咋的？

不是，这个案子，从一开始，我们破案的切入口就没找对……我们费尽力气搜集了那么多资料那么多证据，差点搭上了两条人命，可是，到头来，龙华集团毫发无伤，我们这个专案组倒四分五裂成了空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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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 N# q4 E+ C- [% R王队长的脸上泛起了苦笑，这些天，我把这个案子从头到尾仔细地分析了一遍，不得不承认，我们的方向完全错了。

) u( U( _5 e: t5 ?% _错了？错在哪儿了？厅长有点迷糊，这小子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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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们在省厅档案科查案宗，和龙华集团有关的资料不是一件两件，每个案子都够他们喝一壶的！可是，所有这些案子，都草草了结，有的甚至就没提龙华一个字。龙华集团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么有恃无恐，为什么这么多年没人动得了他？我越琢磨越觉得，这个案子，太难了……

5 A) S" o$ y$ E' S" _# m废话。老头没好气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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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3 X( b  p7 G0 Q6 p厅长您看，那边房檐下面有个好大的蜘蛛网。王志文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看啊，看见没有？

0 S3 D2 g  r( i+ j6 _! X$ Y. `# g老头说你小子受刺激了是不是？跟我瞎扯什么！

* t& o, n& c3 v没瞎扯，我都盯了它一个多礼拜了，每天闲得无聊没事我就看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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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长一拍桌子，王志文！你打算把我也气到医院里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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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H6 X# @0 M/ l王队长赶紧坐回去，低下脑袋继续认罪，您别生气，我是说啊……您看，许龙许华那哥儿俩是不是就像两只蜘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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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1 V& E  H3 G+ P蜘蛛？

. ?+ h$ c9 w& |' }) T% \) o蜘蛛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背后的那张网，又脏又厚，黏度极强，任何人想要动它，都只能是灰头土脸，沾上一身脏东西擦也擦不干净。就算你把蜘蛛捏死了，那张网还挂在那儿，把背后的东西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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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少给我酸文假醋的，跟谁学的这么咬着舌头说话？你就不能痛快点啊！老厅长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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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我简单点。王队长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以前查了那么多关于龙华集团的犯罪证据，什么走私贩毒倒卖军火，就好象在努力地去抓那两只蜘蛛，却根本就触及不到他们后面的那张保护网，所以，我们怎么也没办法达到目的。实际上，我们首先该做的，是把那张网扯碎、扫掉，拿个大扫把，直接把他们的老底抄了……

$ t! {* n- U/ q老厅长的眼睛眯成了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这个案子的切入口，应该在上面？

是啊，我以前总以为，只要我们把龙华集团的犯罪事实查清楚，上面想包也包不住他们。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只有从上面往下来，先想办法把龙华的保护网捅开，把给他们保驾护航的那个后台揪出来，这个案子，才有可能真正地水落石出——否则，我们抓到的，最多是个替罪羊，就像以前那些案子一样，被锁进档案柜里永无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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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后台老板揪出来？说得轻巧，老头哼一声，谈何容易！
+ M# C9 L9 x) K8 K0 y. W6 s
" P: G8 u- j: K+ Q! r. V是啊，谈何容易，人家动动嘴皮子，好好的一个市局就散了架。王大队长的眼睛有点发红了，连局长也……

* ?1 [9 G2 d/ r0 y这个你甭操心，你们局长他没事，先说说你到底是怎么琢磨的？老厅长问得急切，没留神就泄了那只‘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的老狐狸的底细。
  g$ f2 o" h3 G( p( j5 M
! H+ ?# n1 {& l我琢磨着，凭我们刑警队这么‘十几个人七八条枪’，是怎么也斗不过他们了，所以……

所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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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l3 ~1 W" f王队长的脑袋埋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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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_* M5 {, W) Q9 Q1 s3 `1 W你说话啊！到底……等等！老厅长终于反应过来了，王志文！所以你就使一招苦肉计出来，设了个套给我钻是不是？！好啊你个混帐东西，闹半天你什么都想到了是不是？你故意往坑里跳，单等着我站出来往外拽你？！你你你TMD……老厅长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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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b. Y. S$ I+ E0 ~* I没没真的没有！王志文赶紧摆手，厅长我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厉害，我就是觉得我要是不豁出去，这个案子就肯定完了，我也是实在没辙了才想了这么个笨办法……刚才听您那么一分析，我吓出一身的汗。

笨办法？老厅长差点背过气去，你TMD比我聪明多了！好嘛！我这儿还傻呵呵地给你分析来分析去，怕人家拿你当枪使，闹半天我成你的枪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个坏东西，你小子行！不愧是老包教出来的，表面上看起来挺老实，其实一肚子坏水！

0 s6 d- W5 y! Q4 M- o王队长的脸又红了，厅长这次火气真是不小，居然连老队长一块骂上了。

* `' F2 I! I/ H, s$ H# E0 F$ X/ L厅长，您骂我无所谓，别把老队长牵扯上行吗？王队长正色拦下了话头，他老人家干了一辈子刑警，没做过一件亏心事，到最后连命都交出去了。您也是咱刑警队出去的，您怎么就能骂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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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8 N  E& C! m& c我……嘿我个爆脾气！行，我错了，我不骂了，我认栽还不行吗？老子闯荡江湖几十年，今天居然栽在你这么个愣头青手里，你信不信我跟你翻脸？我这就回去睡我的觉去，我就不管你了，怎么着？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老头一赌气干脆耍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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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确实是损了点，硬把您拉进来一块趟浑水。我就是想赌一把，看看您能不能认真一次？您叫我别太认真，是，我知道，您对什么事都能看得开，嘻嘻哈哈的，您知道包仁杰在背后叫您什么吗？动脑筋爷爷。您把什么事都当小孩子过家家。没错，您对什么都不认真，所以您能青云直上有权有钱，连抽根烟都有人把火点好了等着您。老队长当年跟我说，论起办案能力，您比他强得多，可是您，不是干刑警的材料！干刑警，不认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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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包他……这么说的？

$ c0 V, x& L# U0 ~! G: R厅长，您也是说话就退休的人了，每个人在这时候都该有点想法吧？我知道，您不是那种想着临走前狠捞一把的人，我就想问问您，难道，您就不能临退休前认真一次？哪怕就这么一次？嗯？王志文举起一根手指头，一直举到厅长眼前。咱刑警队个个都是热血汉，我想赌一赌，您离开警队这么些年，血，是不是还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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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9 x& `* {* Z4 q$ R* r( [1 _- B. @8 [/ p老厅长恶狠狠地瞪着王大队，狠得就像恨不得一口吃了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三个字——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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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加废话两句：

7 b: q* `  {  g! z: F  B* t1、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作者不是警察，连警察家属也不是，本人活了小30年和警察叔叔打交道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下来——倒是有个朋友是公安系统的，但此君对警察队伍的认识估计还没本人来得明白……

2、作者本职工作是会计，对此行业稍有认识的朋友应该清楚，月初月底是工作繁忙期——所以，本人今起将潜水数日，敬请谅解，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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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u; N/ c, M  z. l  c) r局长太太的小酒馆关了门，警局的小道消息却依然满天飞，虽然说调查组信誓旦旦强调保密，王大队招供的消息还是‘不知道怎么着’就传了出去。

2 ?7 v- a. |$ J5 Q3 o5 @, B3 s听说了吗？王志文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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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1 I) f; {) k6 l, k0 ~调查组长‘痛心疾首’地召集大家伙开会，再一次强调了保密工作的重要性，各位人民警察要以身作则，不能信谣传谣，要注意影响，要稳定情绪……

这消息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王志文想翻身也难。

# }5 @8 s2 b8 u. d& X笨。燕法医煮着炸酱面，叹了一口气。

是啊是啊，比小包还笨！王其实趴在病床上流着哈喇子晃悠脑袋，燕子多放点蒜啊，最近的蒜都没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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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A; i8 m( `# n% x: M, u$ C- I燕飞斜他一眼，把拌好的面条递过去，吃快点，大夫一会儿就来查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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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y/ v1 \( M/ o& t) p: V哦是。王其实忙不迭地点头，狼吞虎咽，燕子你说我哥他咋就这么想不开呢？好好的非要往沟里跳……呃！很响亮的一个饱嗝，一股子大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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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2 r5 ]3 o5 O9 U+ E3 I$ c燕飞藏好私下从护士那里借过来的电炉子，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儿，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我哥咋这么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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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 I! y- N: j4 [1 e% Y& o; Z不是，前头的！

" J" U. ]7 J+ T9 B多搁蒜……

2 r- _( |4 S& l5 |2 }# m' S0 o闭嘴！吃，就知道吃，怎么没撑死你！法医官不耐烦地呵斥一声，夺过碗往垃圾箱里一倒，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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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 |! F( W; i好端端的你又骂我干什么……王其实很委屈。

& \. i4 K# ]# x( r- O* G陈医生推开门进来查房，漫不经心地扔给燕飞一迭子化验单，检查结果基本正常，明天你就能把他牵回猪圈了。

4 w4 N& g2 |5 A' w. S9 i" V! h王其实的鼻子都气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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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接过单子翻了翻，基本正常？血压明明还有波动，白血球也偏高，还没消炎你就让他出院，怕他交不起药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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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0 ?0 ~7 i  r. V消炎药我已经开好了，只要他按时吃，绝对没问题。至于血压……陈医生耸耸肩，这个我控制不了，他的血压指数和你的情绪指数成反比，你情绪高他血压就低，你情绪低他血压就高，我无能为力。

兽医，燕飞懒懒地把单子往床头一扔，江湖郎中卖膏药还打包票‘包治包好’呢。

嘿！你怎么拿我们跟卖假药的比啊？要不是他哭着喊着要出院，我才懒得写出院证明呢！陈医生跟燕飞抬着杠，一巴掌拍在了王其实的肚子上。

哎哟大夫你轻点！你以为是买西瓜啊？拍拍看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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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D( A6 M; U王其实回刑警队报到，包仁杰正趴在窗台上抹眼泪，见了王其实笑得比哭还难看，其实哥，你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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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e. ^9 v8 B" [# _$ |6 ]王其实一身的鸡皮疙瘩，好久没听包仁杰这么称呼他了，乍一听还真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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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谁欺负你了？哥哥替你报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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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没人欺负我。包仁杰揉揉眼睛，刚才调查组通知，龙华的案子要交出去，说是这个案子让市局查不合适。

& H( H; L( G7 ]  A* ~: |; m3 \交出去？又交给省厅？嘿，还真让燕子说中了。王其实一个苦笑，老哥你害人不浅啊。

其实哥，咱们怎么办呢？这案子……真要是交出去，队长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包仁杰越揉眼睛越红。

王其实一跺脚，我！我操他们家八辈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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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组长早就风闻关于刑警队有用脚开门的传统，不过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传统会跟他的办公室联系起来。所以，当王其实一脚踹飞了大门两脚踹翻了桌子以后，足有半个多钟头，倒霉的组长才反应过来。

+ y8 `2 L4 J( R# g. W/ P王其实！你你你你你太太太不象话了！你还有没有一点自觉性？你哪里还像个警察，简直就是地痞流氓！

我不像警察？我是地痞流氓？美得你！王其实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摔，指着脑袋上白花花的绷带，明告诉你，你小子今天算是走了大运了，我要真是地痞流氓，你还能在这儿坐着？我早他妈揍得你满地找牙了我！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头上是什么？认清楚了小子，为了这个案子，老子连命都差点搭进去！老子头上是青天，帽子上是国徽，老子没干过一点半点给国徽抹黑的事！你小子出去打听打听，市局刑警大队哪一个眼睛里能揉沙子？别以为我们怕了你了，你小子就为所欲为蹦达上了，明告诉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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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儿个不教训教训你，你小子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王其实一捋袖子，揪住了组长的脖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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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围了一堆警察，津津有味地看戏。调查组的其他成员听见动静要进来，还没跑到门口就被人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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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U. e; X* ^1 k包仁杰脸都吓白了，冲到警局宿舍拉上燕飞就要走，燕飞快点去拦住王其实，晚了非出人命不可！

燕飞一把扯回来，出人命？你忘了我已经不是法医了，验尸的事不归我管。

3 j. v5 ~( B" w哎呀燕飞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我跟你说，王其实去找调查组闹事了，把人家大门砸得稀巴烂，谁都拦不住他，你再不去的话他非闯大祸不可！

5 P+ T5 y% a9 i8 M! l. m你怎么知道我就能拦得了他？燕飞翻了个白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你也别走了，留下来一块吃饭，今儿晚上包饺子，你最爱吃的，韭菜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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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包仁杰急得直跺脚，你怎么就一点不着急啊！算了，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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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Z; h! H6 _$ o' B5 H1 K你给我站住！燕飞一把摁住了包仁杰，傻弟弟，谁都能去，就你不能去。记住了，你这会儿正在外边办案子呢，什么都没听说，什么都不知道！

* s6 i$ _0 m* D8 l啊？包仁杰张大了嘴巴，什么？

啊什么啊？摘韭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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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 M: p; q) u王其实越骂越来气，本来是打算教训几句也就算了，谁知道越骂这火气越大，这么些日子以来受的那些个窝囊气全堆了上来，新仇旧恨涌心头，脑袋也不知道怎么一热，这拳头就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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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队员们今儿个算是开了眼了，早听说老王家的二小子在警校的时候就是有名的‘神鬼皆愁’，散打功夫在省里也是数得着的，只是这小子一天到晚乐乐呵呵的，难得跟人动回手——今儿个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宣传科张科长一个劲地叹气，多好的观摩机会啊，早知道今天把我儿子带过来，他语文课上正好有一篇课文，叫做《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 h6 c4 m, q5 _. M刑警队员们也着急，一个劲地给调查组长打气：局长不在，队长不在，二组长也不在，连小包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个，群龙无首，没人做主，组长，您就先委屈委屈吧，等局长回来一定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王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