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青风骤起乱江湖 第一部》 BY 未知 【完结】

上冰山的熊

21
$ k# v- `) |2 P/ y我的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直觉告诉我不应该再看下去。此时——
“盟主，您在干嘛？”〖自〗
-_-|||福老头，你就这么想被我解雇吗？
# B$ D4 b8 e# c$ x% v6 i“谁？！”一把拉开门的翱满脸惊诧地看着我，“你……都听见什么了？”
我敢保证，这样的翱是我从未见过的，铁青的脸色狰狞得宛若恶魔，似乎一个闪神就会被他撕裂般。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只是恰巧路过这里而已。”
/ j: w8 z; z" x* r! H' {“……”翱似乎不太信任我，但最终还是放软了语气，“有事吗？”
“我……”总不能说我是来看翔好戏的吧，逼不得已，只好，“我来辞行的。”
“辞行？”
0 i- Y  d5 N& v/ M) s  z- U“是，我要回王府去了，旬烈只给我一天时间。”
“是吗……那……你走好。”
“我知道，你也保重……”低头，深呼吸，最终还是没忍住，“啊啊啊！！！我受不了了，这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搞得跟遗体告别似的？我只是下山而已，你不要这么半死不活的好吗！”
0 }3 m% J: U9 _$ s翱似乎被我的话吓到了，随即轻声一笑，道：“我知道了，有时间回来坐坐。”
; ^8 G# B1 _& S1 s* K“当然，这里是我的家，不回这儿回哪儿？”万一哪天不小心把旬烈惹怒，这里是我唯一的避风港，怎能这么轻易就放手呢？？
; n5 w! T4 q& `旁边的福伯不知为啥眼泪汪汪，恐怖至极，一脸崇拜感动地直夸我是少有的好盟主，弄得我一头雾水满脸问号。
转头，见翔正以极其变扭的姿势从室内走出，满脸愤恨地望着我。
, D8 k; N! t: K. w; U0 D怎么？难道我是凶手这件事被发现了？我还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呢！（就你？那个跟头就全摔出来了。曜：你滚！）
# n, q  v, y8 y3 S' S; F临行前，翱站在堡外为我送行，我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转身前他再次留下那句匪夷所思的话，而后消失在我的视线中，途留我还停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0 _, X  K3 t! j( Y- H6 a信我——
这究竟是何意？
9 `$ I, o# S0 ~+ p+ r' I翱，你究竟瞒了我多少？
回到王府，发现大致会场都已经整理妥当。旬烈知道我回来，匆匆招了我去。
) H, k) @4 M* u; y4 b6 }4 I“你要学习一下礼节。”
. [9 {0 I3 `4 h& M+ ^# w* X8 L“礼节？这玩意儿还需要礼节？”
& `6 q' i2 V. j“王府家不同平常人家，有些礼仪一定要顾虑到。我请了位师傅，她会交你如何去做。”
( H9 o2 |) o" `. F! E进来的女人有着一副‘富贵’的体态，我怀疑她真的能走得动道吗？
6 z; i, B8 C; ~. P" R- a* t- O6 |“见过王妃。”
0 T& [& N6 ?6 T- w去，明明一脸好奇鄙夷，还装什么恭敬谦卑？虚伪得可以。
“免礼。”为了舒口气，我又紧接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曜！”旬烈口气微怒，似乎为我的粗鲁而生气。
“好好好，我刻苦认真勤奋地学！”
看旬烈离去后，我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顺手牵了盘中一粒花生米抛向空中，张嘴接住。
7 ~* ^1 `( d! F: f) ?% w; \肥婆一脸昏倒状，估计她这一辈子都没见过像我这么‘有教养’的人了吧？
“王妃，我们先从第一步开始，首先，走路的仪态……”
“你在骂我走路姿势不好吗？”
“Slave婢不敢！”
6 }, c4 A# p6 c+ [" p' G“你分明就是在骂我！”
“Slave婢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教导我走路姿势？”
“因为……”
6 B- h/ c0 N8 n: t  }6 J$ B“你交我就是骂我，你要是不想让我认为你在骂我就别交我。”
“那个……”
“第二步！”
“是……第二步，是关于一些规矩。”
冷眼一瞥：“你认为本少爷不懂规矩？”
“Slave婢不……”
+ p' l9 {! y+ U( x. u* {“第三步！”
“可……”
“我说第三步！”
“是，第……”
6 K2 M, x" L% ^# O3 V1 ?“你怎么吃成这样的？”
“什、什么？”
; n  q$ `1 ~7 \% [9 Y“你怎么会把自己养成这样的？这么多的肉？”
5 O* _$ F4 w0 m2 [“王妃……”肥肥脸侧好象在滴冷汗耶！
“你知不知道，像你这种体型，年纪大了后容易得高血压、心脏病、冠心病、心脑血管阻塞、动脉硬化等等等等，这些大病小灾到时会折磨得你吃不香睡不好，三天两头看大夫，天天花钱抓药吃，还有可能在某个无人的夜里病情突发而死！！”
“那、那应该怎么办？”喂，也用不着吓得脸色铁青吧？
: ~9 m) q3 q! r9 `. g# O“我有些好方法可以让你顺利改变，说不定还能变成个苗条美女呢。”啊，此话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d+ M$ R' H# E6 Q5 I“还望王妃赐教。”
“过来过来！”
, d, f) ~) T% {# Z& Z, g于是，在这样一个闷热的下午，在这样一个宽敞的厅堂，我把自己从护士那里听来的减肥美容大法通通传授出来。
傍晚时分，旬烈信步而来：“曜，灵婆直夸你端庄娴熟呢！看来你学得不错。”
/ g2 b/ |  Q) o& G0 M: v4 X+ j* M我吐，那个死女人，不会找点别的词称赞我吗？亏我把毕生绝学传授于她。
- v! |% x* ]+ P2 X3 Z- `* f% q7 ?话虽这么说，我却也没傻到自己否认，遂道：“不错不错，卓有成效！”
2 T# o  [9 p( y& A7 O6 G我这辈子什么新鲜事没做过？可就是还没跟男人结过婚。古代那些繁文缛节我也略有耳闻，岂能让那些复杂规矩束缚于我，所以，我决定对此彻底来一番革新！
反正我也不是基督教徒，所以即使对着上帝发誓也无所谓吧？我可不想学古人那个什么一拜XX、二拜XX、XXXX！！
说做就做：“旬烈！我有个要求你应该不介意答应吧？”
! M) E; m; r$ ^$ A/ d! e“只要力所能及，本王一定答应！”
“好，关于明天的……”

上冰山的熊

22
; B& _5 U; @' ~5 M1 k* I* a
7 q+ t2 o# O- V' P! l! P八月初八，艳阳高照，天气好得没话说，真是好日子……
旬烈焦躁地在我身边晃来晃去，嘴中不断叨念着：“这真的是你们家乡的习俗？为什么如此怪异？”
5 o  D  o0 d7 ~) d& _* T( t7 G“既是习俗，都怪异得很。”
用不着那么紧张吧？我不过是找了两根木条钉在一起在厅堂中竖了个十字架而已。
5 u/ y) W+ w" M( A' U“可是，为什么要在那种刑具面前拜堂？”
7 F8 B5 E  d3 _9 \“去！那哪叫刑具？那是一种神圣的、庄严的……那个什么东西，所以安啦，听我的就好！”
  R2 ?  E4 {0 {  Z; t4 E; y“是吗……”
呵呵呵……老实得太久搞得手痒了，看我给你们来场颠覆性的婚礼！
外面吹锣打鼓似乎等着我这个‘准王妃’出去，我则不管不顾，拉着旬烈的手横冲直撞大剌剌迈入厅堂，全场来宾顿时抽气声四起。
$ F8 ^, w7 T% @6 K6 w2 K干嘛？干嘛？不服啊？
“新、新郎新娘……”
怒瞪小厮，回旋踢——
“叫我新郎！”
5 z8 F5 s3 H/ X! R“是、是……新郎新……郎入场！”
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书，交予福伯。你就暂时代理一下神父吧！
8 l& b/ P1 ^  x8 O$ X. q“少爷，这是什么？咒语？”
. R: W* l& j) D8 k-_-|||死老头，你这分明是拐着弯的骂我字难看！
“读出来！”
: V1 h& o* Y7 x“是！”
* Z  w0 |# \0 V“王爷，您愿意和少爷在一起不论地球倒转南极干旱宇宙大战吗？”
/ C) S( ?; q' n) N/ x: y呵呵，这可是本天才的杰作。
! C0 {4 G5 b9 [3 n/ b$ q% x地球会倒转吗？南极会干旱吗？宇宙会大战吗？至少在我有生之年，这些通通都——不会！所以，这誓言本身就建立在虚构的框架上——无效！！
“本、本王愿意。”
“少爷，您愿意和王爷在一起不论地球倒转南极干旱宇宙大战吗？”
4 c1 L+ @. g% \$ Z# O. n“我……”
5 l: _! K/ g8 W% Y7 _5 X* c- q突然，整个房间被一股浓烟包围，迷雾瞬间笼罩四周，一切都模糊不可见。
“旬烈？”是不是有人要刺杀你，“啊……”
/ U8 B2 \6 o; L$ D2 j6 T感觉被某人横空抱起，然后脖子一痛，便坠入了深渊。

# d6 ?# _- {" A* p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装修奢华的天花板，转转脖子，逡巡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 v# j7 E& X: Q简直可以用‘金碧辉煌’四个字来形容了，就连堂堂王府亦没这般奢侈，这里是……
) v4 K7 ?2 C0 `“你当真要嫁给他，风儿？”
7 q0 \: f: m- d, ^5 h“冷夙寒？！”怎么又是你？你非要与我纠缠到底是不是，“你又干了什么？”
# M2 P' Y+ N  f  M) n1 _5 a“很明显不是吗？”他耸耸肩，“抢婚！”
  N: }+ i9 ?- V+ _4 J# P9 j“抢婚？你是吃饱了撑得闲着没事干吗？我想当初我的表达已经够清楚了！遣你回去，就是希望今后可以永不相见。”
我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关系，泛不着互相牵累。
+ u* v+ W: P5 \; s+ C% K只一个瞬间，他已立于床前，单手把我的下巴捏得生疼：“是谁允许你擅自决定的？”
愤怒地挥开他的手，我冷言道：“我的意志我的决定，何需别人允许？”
是，我们几乎可以算生死知交，可你凭什么如此狂妄？
“任何人……都别妄想能控制我的思想！”
“你……”他似乎被我的话吓到，“我以为你怕我。”
“是，我是怕你，可这不意味着我就要对你言听计从。”
此刻的我非常愤怒，心中某种东西像要爆发般膨胀着。
你知不知道，你旁若无人的做法让旬烈的计划完全化为泡影。
他要对皇帝如何交代？对下属如何交代？他……余生的希望完全被你狠狠掐灭。
“你……在担心宁王？”
一惊，抬头对上那双带着丝杀意的眼眸。
! \3 I: j9 b  V/ d  R' l“……是，又如何？”
他似乎觉得无味，松开钳制我的力道，意兴阑珊地坐回他的躺椅。
- p& O5 A7 W  R) [! Y“你当真如此信赖他吗？”
“比起你，我的确更信他。”
" l4 ~; ?% G1 E8 x9 `! K" F“呵呵，在你心中，我当真如此不济？”
* J6 W/ V; |; p9 G) h1 o  |我无言，因为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聪明如你，难道想不透吗？”
“什么？”
6 \, j6 I  O; Y) i* n“他当真如此优秀，为什么先王不传位于他？又为何赐他一个‘宁’字？”
/ ]+ @' r, o  V% y2 f* R, j6 y$ m8 ]“……”
0 f( n% x+ \  m5 l“你应当明白的。”
7 z- E1 _6 K6 H% q7 L) E" \“送我回去。”
& `! q0 L; {% c3 F' o/ b" S4 @0 T“话已至此，你还要回去？”
7 a+ x# E$ l2 k; `. x“是。”
我不管他野心如何庞大，不管他心志如何高傲，我只知道他那份儿忧国忧民的心情绝非虚假，只知道——作为一个医生，我有义务去替他完成最后的心愿。
% s$ T3 x, C; D$ r* Z) X“你即使回去又如何？你已昏睡一天一夜，回去也于事无补。”
: _* E" a0 ^$ b! y: z“即使如此，我也要回去。你不放，我就硬闯！”答应的事，我一定要做到，即使头破血流，亦毫不在乎。
“那你回去吧！”
咦？这么容易？
1 ?+ ~8 o2 F7 \* o+ E你到底抓我来是干嘛的？觉得好玩，还是……别有所途？
! T0 K( N2 t2 r8 F. k& a“你去自己证实一下吧。”
我跟在冷夙寒深身后穿梭于冷寒宫中，途中众人见他皆胆战心惊地行礼，毕恭毕敬地退到一旁，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看来，这男人的强权果然了得。
临出门时，突然感到一抹不屑中混着愤恨的目光宛若针扎般跟着我移动，猛一转身，却又不见任何异常。
" I/ I) c  \; [) P“怎么了？”
- ]$ J  Q0 C3 o摇摇头，我说不出个所以然。
“抓好，我送你回府。”
“什么意……喂……”
# r: e' ?. @0 L1 [6 v我知道你们古人轻功好得可以，可能不能请你不要这么把我横抱起来？这样很打击人的自尊心知不知道？没事儿长那么高干嘛？！
& p  j% `( I2 _9 }& N7 |一路，只听耳边风声簌簌，眼前景观忽高忽低。我突然明白为何有那么多人患有恐高症了——被吓出来的！
睁开紧闭的眼时，我已立于王府内，冷夙寒早已不知去向。
; u  M; C- G' M$ p0 v“王……王妃……？”
转头，微笑，尽量装得若无其事：“是我。”
“您……您回来了？快、快跟我来！”
4 e5 L3 q# K4 p2 z0 p# H0 G“怎么了？”刚下‘飞机’，腿还不利落，不要拉着我跑！
, a# W# p* {' y6 a( D/ z5 q( W“您昨天凭空消失在王府内，让王爷担心不已。今早王爷被皇帝招进宫，回来时脸色就不太好，您快跟我去看看吧。”
- ^% y+ R# p  ?$ N8 O3 c被皇帝招进宫？难道事情真要这么草草结束，旬烈所布置得一切当真化为泡影？
匆匆推开门，看见他正单手支着脑袋在书桌上垂头沉思，连我的出现都没发现。
“皇上招你做什么？”
“曜？”
“是，是我，皇上……”
: l  k/ S1 e2 n+ ~, M没说完的话被堵在一个宽广的怀中：“你回来了？没事吗？没受伤吗？你让本王担心死了！”
6 Y+ D1 ]$ t* x推开他，我继续刚才的话：“我的事你不用管，我只问你皇帝那边怎么样了？”
“皇帝那边曜不用担心，只要你还活得好好的，其它都不重要。”
有些感动，想不到这个王爷也是性情中人：“到底有何进展？”
9 `, P! o! C0 S/ O/ q“皇兄他看我心情不佳，让我派兵去平定叛乱，顺便散散心。”
0 a9 Z# x0 Z: N4 E; h* `呼……还好，一切还算按计划在进行着。
* ?. a- A9 T0 s% |/ Y7 @“你到底去哪里了？”
0 g. I( v0 m% F& m“……我……也不知道，等我醒过来时，就已经站在府内了。”我不能把冷夙寒泄露出来，只得撒个最不象样的谎。
“是吗……只要你安然无恙便好！去休息一下吧，本王让人为你做点补品压压惊。”
' V5 B/ r# y) ~$ `/ I“好……”
我缓步移向门外，踏出门前，旬烈的声音再次响起——
: ?# T9 C9 i. r9 W! |) P  D“曜，你知道吗？你撒谎时，眼睛从来不敢看我。”
我顿了一下，随即快步离开。
1 ^0 d( U! G9 }" f这种互相欺瞒的日子，我究竟还要过到什么时候？
3 S  Z4 I2 H. ]1 a6 @想要自由、想要浪迹天涯、想要抛开这里的一切，这种强烈的愿望，已经在心底蔓延开来。
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
睡得正香时，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我被迫爬起来，不情不愿地打开门。
“什么事？”揉揉还没睁开的眼睛，我迷迷糊糊地问。
7 G9 y0 v) ?* e* q8 S“快、快……王爷急诏……”
“那等我……”
“王妃恕罪，王爷有急事，等不了！”
真是，到底什么事儿？又不是彗星撞地球，泛得着这么紧张吗？！
' @* i. a- A& K3 M* ^$ W- j披上外衣，我匆匆跟随小厮来到书房，旦见旬烈正愁眉苦脸地坐于其中。
“怎么了？”
+ [9 n% d1 M8 {: ]0 M2 d8 k“曜……”他抬头看我，而后缓缓道，“皇帝下旨，命你与我一同出征……”

上冰山的熊

23
“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出征？战场上刀光剑影，岂不是要我死得难看？
' }  R) g3 c1 r/ v% u( N“外面不知为何兴起谣言，说王妃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是上天派来的天神。皇兄得知后，便下旨要你随军出征，以鼓舞士气。”
0 N& s: i5 \& L5 o$ b7 p- `“如果我不去呢？”
“违抗君命……杀无赦……”
啊啊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谁传的谣言？还天神？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被说成恶鬼而被皇帝一刀砍了？！
7 D+ d) _1 |3 U* r$ P( f2 R, c“我有个要求。”除了妥协外我毫无办法。
1 h; N, S2 N' v  r, k( [/ F+ E% [“曜尽管提。”
“给我一匹千里马。”
2 y2 z6 h% _8 e/ ?“千里马本王自会给予你，只是不知曜要马何用？”
“当逃兵。”
8 T, P6 a: I, P7 A' }“呃……”
干嘛？嘴角抽搐什么？癫痫？
我又不想当英雄，当然保命要紧，为自己铺个后路总没错吧？
“你何时出兵？”
, Y( ?5 [; U8 y" R4 v“明早。”
“这么快？”
“看来，皇兄急急想遣我出城。”
“当然了，你的存在对他来讲是个威胁嘛。”
9 H! s  P! A/ u/ x' z. V“没错，所以这次，我只能孤注一掷。”
+ ]9 u* f3 `$ L' `4 P) @看着旬烈眼中雀跃的光辉，我一时失神。他的梦，他毕生的追求即将因他的努力而浮现，那我呢？我的梦是什么？来到这陌生的时空，卷进这陌生的纷争，我的努力又是为什么呢……
“岂禀王爷王妃，门口有一个乞丐求见。”
“乞丐？”旬烈皱眉，“带进来。”
“是。”
坐在书桌上，我无聊地摆弄着手中的砚台，心下暗想，若是偷回现代说不定能值个一百万呢。
1 G0 E9 E- c# c; }“风儿……”
$ P' h$ V3 N! n! _5 z- G: R一声熟悉却带着些凄惨的声音传入耳中，手中一滑，砚台顿时碎成千万块儿。
我的一百万……
抬头，怒视，惊讶：“冷……夙寒……”
0 f; m) _5 i. ]& ^1 C7 G, Y睁大眼看着眼前的人，浑身衣服破烂，满脸灰尘，头发上还有几根稻草，这形象……
9 e6 g2 U, h9 T( J“你怎么……”
“风·哥·哥！！”
突然被搂进一个散发着某种异味的怀中，我由于受惊过度而呈现短暂性痴呆，外加嘴角抽搐……
: l; |8 H6 C' z) k( b& \# @1 v5 M* d“我又被人劫了！”本来充满凄苦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压低，“你这次要如何帮我呢？”
“冷……”
“我要跟风儿住！”
你个混蛋，完全漠视我存在！！
" T1 I' L9 `/ ~“既然如此，我会让下人帮你安排。只不过……”旬烈眯起的眼带着丝危险，“爱妃即将随我远征，这期间只能委屈寒弟自己在府了。”
“不会，只要我随风儿去，又怎会委屈？”
7 J! a, J. |/ o  B) [  ]“战场兵戎相见，生死一线间，本王怎可让寒弟涉险呢？”
“陪着风儿我又怎会涉险，还是说王爷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我们？”
* {' a6 I+ ?2 U  s/ x“你……”
我在旁边听两人争得热火朝天、波涛暗涌，一时不知该如何插嘴，听到最后，才隐约发现两人根本就当我不存在，大怒：“都给我住嘴！”
# |* w0 I# J( _  Q- h两人同时噤声，转头看我。
“寒，你给我去洗澡，臭死了！旬烈，留下来跟我商讨明日出发事宜。明天我们三人一起出发南下！”
$ }# F" `; \/ u! q9 r“曜？”
“风儿？”
% p7 {2 Z" a' p2 a3 B9 M别看我别看我，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知道，像冷夙寒这种人如果放在府中只会更麻烦。虽然顾虑到他的身份，但凭他的才智与武功，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才对。至于那个冷寒宫……去，他自己都不管，我管个什么劲儿？
. z7 m" X9 M+ Z/ T“曜，你当真要带他同行。”
“当然当真。”难不成要留他在这儿祸害人间？
/ x2 T" _1 l6 `, F7 V8 J9 H- t“战场敌我杀得你死我活，难道你不怕伤了他？”
5 J  I2 r( D0 u2 _3 @3 u“他？不怕。”开玩笑，伤了他？估计那些士兵死一百次都伤不了他分毫！
6 @5 S0 y! {6 i8 Q“为什么？他不是你弟弟吗？”
& |( t8 y/ ~, O: Y) C) w% a. z, c“呃……”糟、糟了，忘了在王府内众人的眼里他‘手无缚鸡’之力，“那个……我不能因为担心他就帮助他逃避，这次战场之行正好能锻炼一下他不是吗？”
“是这样吗……既然如此，本王准许他与你同行，但如若出了什么差错……”
“放心，我一律自己承担，绝不牵累他人。”
6 ]- Q# t' S# N# s8 _- b! o# A  o; s“那就好。”
“我想问问你今后的打算。”
3 \  s2 K; P' k* x2 {直接举起反旗还是要先打这场仗在反，亦或还有其他什么？
“南下，先平复反贼，然后举旗反朝。”
“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与反贼连手？既可减少伤亡，又可增加兵力，岂不两全齐美？”
, e" S. k+ U2 p! t. \“错！曜，无论哪朝哪代，对王者来说最重要的莫非民心。如若这次本王与逆贼同反，在百姓心中必会留个反贼的阴影，即便本王以后登了大殿，亦无法服众。可倘若本王平复达瓦耳的叛乱，定可大快人心，到时再鼓动百姓，一举攻取龙城，岂不完美？”
佩服佩服，这等计谋无人能及，天下不归于你，又能属谁？
6 P) @, u  w* e5 w- F& p“那如若输了呢？”
" Y% K3 S5 d* @2 F* H% e“横死杀场！”顿了顿，他继续道，“皇兄对本王早已心怀芥蒂，又苦于本王掌管兵权不敢动本王。这次他本不想让本王南下，无奈朝中群臣力荐，才心有不甘地派本王出兵。成功则好，如若不成功……本王只有称他心意，以死谢罪！”
% Y$ ~/ A8 K( R: I' ~/ H5 M我屏住呼吸，细细体味着他的每一个词句。
看来，我的这条小命，是完全赌在这场战争上了……

上冰山的熊

24
3 B! D% P2 o* s" ]
“曜，感觉如何？”旬烈关切地在身边询问，我则疲倦地摇摇头示意他继续赶路。
( N8 O% ]) G2 F  p, o这趟要命的旅程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周，这几天日夜不停地赶路已经把我折磨得不成人形。
虽然服过兵役，知道部队作风如何，可真跟着行军，只能大叹——着实吃不消啊！
" C2 b$ j5 G* ]  ?( \4 F& Y7 Y旬烈送的这匹黑马果然是好马，奔波这么长时间，仍不见疲色，比我这主人可强了不知多少倍。可是，整个进程以被我拖累不少，我又如何启口喊停？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
' @* X+ S  k/ W1 D& d6 I4 R. V“曜，小心……”
“什么？”我恍恍惚惚地问，同时发现地面似乎正逐渐在眼前放大开。
啊……会很疼吧……
谁知，预感的疼痛却没有如期光顾我，抬眼，见冷夙寒正一副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而我，则稳稳地被他拉起，跌落在他怀中。
一个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真不明白你这盟主到底是怎么当上的。”
0 v3 \& B, h* V$ ]“要、要你管？”
“没剩几天了，你就同我共骑一匹吧。”
/ c+ u  l7 B1 ?# ~5 ?+ H2 e7 Y1 n“我不……”
" A2 N) g( c1 Q0 S7 Y“摔下去可是很疼的。”
) E# g1 L; j; q8 H- R! H“呃……”话虽如此，可两人共骑一匹，实在是……太热了嘛！
“曜，你还要在那儿腻到什么时候？”
- z  r4 T$ c: W# \0 \+ b“啊？”
( ~( \- j( o4 M5 [2 y2 g“还不快下来，过来这边。”
; U5 j7 w; I* y, ?- e“为什么？”
6 {- A0 p' t; t4 u3 V* S“你是本王的妃子，本王怎能准你同其他男人共骑一匹？即使那人是你弟弟也不例外！”
叹气……又开始了，这两人一路上总是为一些芝麻小事儿就涟漪不断，搞得我心烦不已。
“算了，我自己骑吧……”
虽然我是很怕疼，不过要是因此让士兵起了什么疑心，坏了计策就不妙了。
回到自己的马背上，我心不在焉地逡巡着周围的环境——一片荒凉。
途中的确经过几个市镇，可百姓见是军队纷纷躲入家门，宛若见了鬼般藏匿起来。此情此景，真真让人觉得寒心。难道这堂堂皇朝当真散乱至此吗？战争，究竟换来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深啾啾……
, q- {% P- |1 m8 p$ |( C( [4 c
0 \5 f5 @6 U, X, ~5 @0 D扎营的地方位于皇朝边境处，寸草不生，惟有那段长得不见尽头的城墙还残留着些许人的味道，很难想象，长年驻守于此的士兵，究竟过着何种生活。
! w4 o5 [- ~! d% ^5 y3 x( F; [遂，下马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直直赶往城墙上，看着众多守城士兵个个面如土色，明显的营养不足、身体疲倦。实在忍不住，脱口而出——
- a9 U1 C& j* X% o2 v8 f% g“同志们辛苦了！”
-_-|||呃……完了，以前服兵役时的习惯又跑出来了。
4 N1 g8 m1 f  [“那、那个……总之呢……”
$ G2 I, q+ a. z$ V  W0 ]我到底在对着一帮陌生人说什么？低头，寻找地缝。
# n* A* A6 B0 ?* h- w“大、大人……请问……”
“曜，你为何如此急地赶往这里？”身后旬烈及时出面替我解围，我那叫一个感激啊！
* S+ s& Z' P+ n- f“王、王爷？参见王爷！”
“免礼，这位是随我首次出征的节度使青大人。”
“属下见过青大人！”
“啊，别跪！”匆忙扶起对方，“我受不起此等礼数。”
“大人……”
“众位称我曜即可。这塞外不比皇城，诸位久居于荒野，为保我皇朝尽心尽力，在下先在这里谢过大家了。不过，这命可是自己的，今后，希望大家能更懂得珍惜自己一点。”
即使在医疗技术飞速发达的21世纪，亦存在许多人类无法根治的疑难杂症，更何况是在这古代了？无论如何，死人也并不是我这个医生所乐见的。
; Y  E& t; t1 k3 Z3 I0 l- X9 e" K, G“大……大人……今后谨听大人差遣！”
, c9 _% u0 j( L# L8 T7 l" ^3 s6 M“喂……”怎么全跪下了？这让我如何是好，难道一个一个去扶？天……我可不要！
0 m. O8 s0 d9 N8 D回头，看身后的旬烈。
“众位请起。”
呼……此等尴尬的场景同样也不是我所乐见的，我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0 C2 H) P. R5 g) F7 s无意间，瞥到立于墙角处的冷夙寒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怒，一个冷眼瞪回……
“曜，跟我回营吧。”
“嗯……”
好想睡觉……
  f5 @2 y8 h% ?. B* e本以为总能安安心心睡个塌实觉，谁知半夜却被突如其来的喧闹声吵醒。
( y4 f/ \0 c9 L% |$ ~5 j% z9 J, ?) F' S“怎么了？”
“禀大人，是达瓦耳族人来袭。”
" ?% B8 q% m' U' E" {8 Z“啊？”夜袭？！“这等牢固的城墙，如何侵入？”
. s6 N% i6 _2 @* K+ k  T' f“大人有所不知，达瓦耳属游牧民族，擅长使毒。他们驱使多种毒虫攻入我城，使城中士兵皆受其害。”
+ \7 G& F7 C, ^% b0 {" o; K“毒？”这可不妙了，“这种状况持续多长时间了？”
1 M+ L7 p. z- I- Y/ S- ~; t' Y“大概有半月之余。”
+ m  ?( }/ z/ b7 a7 z" r) ]: y/ i“半月吗？伤者如何？”
+ F1 d. |8 F$ g9 h: r" z“被咬伤者皆昏迷数日方才转醒。”
“醒来后有什么异常吗？”
" P$ Z- H7 K% A8 J9 k1 t0 l5 O$ W) n“目前没有。”
3 o% `4 J- l* M  i5 \. }还好，看来这达瓦耳之人也并非全无人性。
只是，这众多毒虫又如何肯甘愿听命于人，除非，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它们。而能够控制动物的，除了食物外，还有什么呢？
4 a0 s. [9 l' G1 b5 x" ^: F还有——
* B$ D! X% Z; ?突然，马的嘶叫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对，还有声音！
“这些毒虫每次来袭时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这……的确，是有一种类似笛声但又比笛声高亢些的声音。”
8 H! s% V2 R* n& E5 L, l没错，就是这个！
“来人，点起火把，摆出战鼓。”
“是。”
“曜，你要干什么？”刚刚赶过来的旬烈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指挥兵士们摆好战鼓。
5 W  g# L$ S* {/ N( J“杀虫！”
“什么？”
4 A8 Z9 r+ H9 v; ^3 R" \我没理会他的问话，兀自下起命令：“所有火把都分配给士兵，擂起战鼓！”
# K2 B8 Y/ k  g顿时，震天鼓声响彻云霄，火把齐明把这黑夜映衬得宛若晨曦。
不出所料，这些毒虫果然乱了阵脚。既然凭借声音行事，一旦声音被扰乱，它们的行动必将脱离人为控制。而只要是生物，都有惧火性，以火把来驱杀这些虫子是最好的办法。只要它们逃离，想要再追回加以控制就难上加难喽，即使想要再培养，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曜，想不到你如此聪慧。”
呵呵……才看出来吗？（某人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好，清点一下受伤的人数报到我这里来。”别小看我的管理能力，好歹我也当了四年的学生会会长，功力不容小觑~
“禀大人，受伤者为32人，其中有一人重伤，其余皆已安排妥当。”
“重伤？”
“是，伤者手臂附近有二十余处伤口，由于过于密集，无法用手挤压，以至毒素无法排出。”
9 ?  J, s: E6 d3 k4 T“带我过去！”
撩开帐帘，看见里面一人正伏卧于床铺之上，似乎正为痛苦焦灼着。
“他到底怎么了？”我转头问一个大夫模样的老头。
“回大人，他伤口……”
“停，我知道了。”说来说去还不是老一套。
0 x9 C  ]* a) Q$ v无视他们的存在，我抬起伤者的胳膊，唇轻覆其上。
4 j) ^$ `2 K6 C; I“大人？”
1 Q& \) a; }# B1 S5 U“曜！”
我用空出去的手横拦住他们：“我不可能让一条生命就这么在我眼前消逝！”这毒如若不即使吸出，他必定丧命！
* @) O6 r& T, G* r1 L, x! Y“那，可以让其他人去做，大人您……”
“你来做？”
1 v, A. F, D8 _' k5 ]; p1 [老人顿时噤声，我冷笑：“那就别烦我！”
俯下身，正想再吸，却被一只手拦住。怒，抬头。
2 H; P4 M+ n. q. C& D“我来！”〖自〗
4 K9 l1 Z7 V/ h5 r. o惊讶地看着冷夙寒的一举一动，我怔怔地楞在原地，半晌，只蹦出一句——
3 H  K4 \! P. l$ C“为什么？”
他吐出口中残留的毒液，抹抹嘴，道：“就你那点本事，还想吸毒？”
“呃……”我知道我没你武功高，也泛不着说这么白吧！
; I6 |9 v, ^( m0 u% Y& L  I8 f+ y走过我身边，他像哄小孩似的拍拍我的头：“下次别逞强了！”
5 s% E- v. i( e0 @& e“等、等等！？”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今晚我跟你睡！”
满室寂静——
6 T2 M* s' n" _$ E“咳、咳咳……曜，你刚刚说什么？本王没听得真切。”
8 m- G, d9 N, T( ^" a+ A  a) @啊？我又说什么引起人非议的话了吗？没有吧？
“我是说，他吸了这么多毒血，有可能会影响身体，所以今晚要陪着他啊。”
# p* K1 Y) L: [! y# z# E7 w“曜，不是本王说你，下次说话……过一下大脑好吗？”
-_-|||你什么意思？！
“不用……”
, w1 X7 e- u" `又来了！！气……
: C7 W, A. r1 P) k# @6 \) {, t; n“寒弟~别跟哥哥客气，否则哥哥会以为你在撒娇，乖……”
9 Q+ w0 G: a& s( B9 P于是，冷夙寒就这样铁青着脸被我拉进屋，安置在床上：“睡吧，夜里有不舒服的叫我。”
“你……”
) ~) D9 l1 z  |# ?% U“我睡了！”不理会他的反驳，我兀自趴到桌边，开始假寐。
“风儿，你过来！”
- p0 e( K" F- e* A  r“干嘛？”
这么快就发作了吗？
: E, Y0 x; _0 E0 z- v“哪疼……啊……”突然被拉向床铺，我一个踉跄跌入冲我敞开的被褥中，“你干……”
“睡吧。”
, U' v$ X# c% |* ~. Y0 C“啊？”
5 a+ n' w" I/ O6 X“我睡了。”
, ?0 H2 c6 L2 s5 x-_-|||这个混蛋！居然现学现卖。这是报复，绝对是报复！！
) x6 @6 M3 I! z% O( Y" a本想发作，却见他似乎真的睡下了，只好忍住。
  |9 W6 E& u% q" T朦胧中，眼皮开始下压，渐渐入了梦境……
“起来。”
“让我再睡一会儿！”
“起来了！”
“干嘛啊？”猛地坐起身，怒瞪眼前的罪魁祸手，“咦？怎么是你？”
! m" D  D1 i8 M+ z9 {8 p冷夙寒呢？
“见到我不高兴吗？”
“不是啦，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这家伙一大早跑哪去了？
- X$ {7 Z7 Y3 K) V“快起来！”
“什么事这么急？”〖自〗
0 k% G- S+ j  Q“你没听见战鼓擂起吗？开战了，你要随我出征打头阵。”
/ g  T. {" Y7 f1 J什么？“打……打头阵？！”
我不要啊！！！

上冰山的熊

25
; [5 l8 h. O' w& J
我确实如此呐喊着，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被扔到了这头阵的战车上？
7 g7 T- y# [" |0 E4 K$ k小声问：“我能不能回去？”
- C1 d$ X$ i8 Y& P$ o“不能。”
干嘛说得这么斩钉截铁？
% _, E# T3 w; N/ W7 l- M$ f“大战即将开始，身为节度使又深受官兵爱戴的你，怎么可以畏缩地躲在帐营之内呢？会影响士气！”
4 [5 O9 [( q+ X“是是是，我定当冲锋陷阵、奋勇杀敌。”
“那倒不用。”
“那请问王爷到底叫我来所为何事？”
“坐阵。”
1 a2 C& |& U4 F2 r/ R* Y“坐……”
, a" J; \+ V& ~4 h4 y* \6 o话未说完，旬烈已挥舞着手中的剑直指敌营：“弟兄们，上啊！”
# h8 P+ m5 g; m% \* u1 A& U+ @/ @“喂……”
鼓声轰鸣，喊声如雷。
我呆呆地立于战场边，浑身僵硬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我……是在做梦吗？
一个个杀红了眼的士兵拿着手中的兵器拼死砍杀着对方，那个也许昨天就在你身边谈笑风声的人，也许已经倒在这血泊染红的战场之上。
是，我是见过许多尸体，甚至解剖过、研究过，可是，不一样啊，真的不一样！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句话，我直到今天才真正领略其真意。
* v! B4 Q- `+ d+ j. F! C为什么？为什么要战斗呢？大家都是人，为什么非要争个鱼死网破不可呢？！你们在为什么而战？为什么而杀呢？不要……
“不要！住手！”我仿佛失去自制力般冲向战场，“住手啊！住……”
一只手臂适时把我揽进怀中，声音贴着耳边响起：“记住，这就是战场！”
) d$ T" o8 t9 B我的眼神迷离而空洞，所望之处遍地猩红，血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刺激着我的鼻腔，我感觉自己犹如身处地狱，茫然不知所措。
$ m5 |: j% Z0 ]/ b, {; C“不要看了。”他强行把我的脑袋压入怀中，喃喃道。
我却没有余力去为他少有的温柔感动，只是机械地倚靠着他，只知道，这里，这个能听见他心跳的地方，是我现在唯一的避风港……
$ Z0 [+ t' V0 u撕杀声、嚎叫声源源不断传入耳膜，我终是耐不住，推开他，奔向帐营。
“曜，小心！”他的声音急切地自后方传来。
$ w6 \$ D2 D+ g8 _& ^% j7 s一惊，顿下脚步，寻向声音来源，视线却在半途中被一支急驰而来的箭所截获。脑中瞬间闪过逃亡的念头，奈何身体却僵在当场，定定看着那柄箭——
直直插入旬烈的身体。
' ?' N* W& I$ a! t7 ^+ B我被扑倒在地，抬头见他正温柔地望着我，右手轻抚我的脸，笑问：“你没事吧？”
我下意识摇摇头，他却似乎放心般直直坠入我怀中。
我茫茫然地呆坐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
8 N% X+ p. w* O7 f! Y5 f6 V
醒来时，天微亮，侧头，旁边是冷夙寒沉睡的俊毅脸孔。
' V. s4 z- T) K: d) \4 Z& a似乎是感觉到我的视线，他悠悠转醒。
/ P1 |( ?! j2 y3 z0 ^3 s9 E7 S“旬烈呢？”
“他……”
7 d- M& _, `$ [9 i0 v$ q“你说吧！”
7 n9 [# z5 M; o7 R6 d  _“他好得很，不过是肩膀中了个箭伤，死不了。”
“真的？”心下狂喜，刚才的阴霾瞬间消散不见。
& {$ @5 e7 U; K6 E2 ?“你自己去看吧！”
跳下床铺，我急急奔入旬烈帐中，却见他仍沉睡，不好意思打扰，只叫了随行的大夫出来。
“他如何？”
5 B8 s8 m9 B6 Z$ ?+ m8 B“没事，只是轻伤。”
' W6 U9 u% |. S: d9 {+ `* ~' u“我说得不是这个，是他的病？”
+ s( b; }; V) U( q
: H! {8 p+ G7 R) H& e* Q“病？什么病？”老人似乎有些吃惊。
“咦，他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吗？”
1 _, o! Z7 j% P. _$ B* p! d“开玩笑？王爷身体硬朗得很，怎么可能得什么不治之症？是谁在外面妖言惑众？”
# ~7 F4 W& U- m; C, s刚刚喜悦的心再次沉入谷底，我冷笑：“是，是有人妖言惑众，大夫不必放在心上。这里有我，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
, q) Y& Q" r* t+ i2 U. s2 q2 b回到帐内，我静静看着他的脸。
( f+ \2 O' F8 o8 m8 ~; `- t3 D5 l& H( I楚旬烈啊楚旬烈，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骗我青风曜是何其简单？可要骗尽天下人，又何其难？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欺骗我，你又能换来什么？
约莫一个小时后，他渐渐睁开双眼，看见我，似乎甚为惊讶，随即又转喜：“曜，你为何在这儿？”
“我在等。”
“等？等什么？”
+ E4 x2 S5 u' y) M; c& j“等你对骗局做一个解释。”
! y7 {1 p4 a# L# b# Z; V- n' H, t& K3 F“曜？你在说什么，我……”
“我在等你向我解释，你究竟得了何种疑难杂症，竟连当朝太医都无法诊断出来？”
3 g/ o) F" K3 A% \  S, j“曜？”
% K5 e, O: H( \# n1 q" P; \& X: @不理会他的错愕，我继续冷冷地问道：“为何骗我？”
9 a1 N1 G5 z% Q( w“我……”
  h# o2 T" t1 W4 Q3 [1 v“你这次又想拿出什么样的借口呢？高高在上的宁王爷？”
" m+ T+ L" |3 D  \我带刺的语气显然激怒了他，他的眼眸瞬间变得犀利：“曜，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
“是，你是王爷，所以你耐性少得可怜，你不允许有人忤逆你，只允许有人被你耍得团团转。”
  Y5 S9 O" o' q" r  `% G6 A“青风曜！”他似乎气急，大概这辈子除我之外从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吧，“你又何尝对本王坦诚？”
% p* @! k5 M2 z" k& w我有些惊讶，这矛头为何转到我头上：“此话怎讲？”
“你当真认为本王会相信那男人是你弟弟吗？”他顿了顿，满意地看着我睁大的双瞳，“堂堂武林盟主——怎么可能有个魔教教主的弟弟呢？”
四周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全部凝结，我呆呆地注视着他带着得意的脸庞，脑中的迷雾逐渐清晰。
* x. {5 Z, r( @& z7 j+ s原来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从你看见他的那一刻起，亦或是……更早呢？
8 y+ M8 \: l0 [% m- Q是，早该明白的，早该清楚的，为何仍旧会如此震惊呢？
9 Z" P6 `( `* a( j正如冷夙寒所说，你的野心让你失去了继承人的位子，你的父亲封你为‘宁’就是希望你能就此安宁。你的确安宁了些时日，所以你父亲才肯把兵权交予你，只是，你父亲太小瞧你了，你的安宁只不过是野心膨胀的表象。
, G" M. s) a: Q3 z& `: F' v& ?说什么为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说什么为国家安康、人民富足？不过是你妄图掌控天下而编造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然，即使你做上皇帝，亦存在诸多的外忧内患，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魔教。聪明如你，又怎会不知？所以，这一切，自始至终就是个骗局！
( e* U' @  j2 w- ^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要把我接进府，为什么冷夙寒会那么快得知我的住所，乃至——为什么我会随军出征……
你散布谣言让我成为你笼中之鸟，你是幕后的主控者，你把我玩弄于手掌中，而我，仍向个坦诚的教徒在神前默默祈祷你身体安康——白痴一个！
“哈、哈哈……”好笑，着实好笑得很。
我青风曜不自量力，自以为天下第一，却不过是这骗局中的一颗棋？
“曜……”
“王爷果然是智将，安排得如此缜密，在下佩服佩服！”顿了顿，我冷冷瞥着他继续道，“不知王爷将如何处置我？”
8 B4 G2 F  @' w* Z; r他拧眉看我，似乎有诸多苦楚无法化解。可惜我青风曜没你想得那么傻，不会再被你的虚伪面具所蒙蔽。
你不说？当真等着我为你完全揭穿吗？
“王爷为何要替我挡箭呢？那支箭，本就是你命人射出的不是吗？”
% u) I0 a4 _# ^+ j; w6 G瞥瞥嘴角，我直直看着他惊讶的眸子。
3 A% \( R+ c2 n4 ?/ G* U  s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情？那箭，明显地是从军营中射出，你当真以为我是瞎子吗？
% a9 t2 U: z# l& m只是，既然要杀我灭口，又何苦救我一命？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曜，我没有……”他低着头，似乎在拼命找寻借口。
我没有给他时间，兀自站起身走向帐外。
“曜！”
撩开帐帘，我留下最后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旬烈，你可知道？其实你撒谎时，又可曾直视于我？”

上冰山的熊

26
有些踉跄地走回自己的营帐，掀帘，错愕地看着床上支着脑袋同样注视着我的人。
- d- s1 F- s# q3 K( h- t0 l: ?无视他，我径自坐到桌边：“你自便，我无暇顾你。”
我已经被这一切搞得晕头转向，无力再去应付多余的事，只想要点儿时间，好好去舔舐伤口。
“全知道了？”
“是又如何？”
“亏你还能如此平静。”
" i% i) v* m5 V& j. q% y3 ?“不平静又能怎样？”难道要我哭着闹着让旬烈给个说法？
“我早就警告过你，是你执迷不悟。”
0 G9 {, a, W' x9 S! B3 a- A! D1 t) [- Y“你又知道些什么？”自始至终，真正被蒙在鼓里的，其实只有我一个。
“我知道他想铲除我。”
“那你为何还要随我前来？岂不是自找死路……”
& w9 S7 _6 X0 K/ W+ y6 z“如何？”没说完的话被他打断，他定定看着我，“要不要跟我走？”
# n# }) H& ^8 m5 m“走？”
7 z8 o" E- r3 L# d我惊讶地望着他那对金黄的眸子。
能走去哪儿？这天大地大，又有哪里才真是我青风曜的容身之地？我，本就不属于这里。
% l' [3 J; M( U3 N# D# }( h1 G4 u, m! U“远离这战场，回去继续做你的武林盟主。”
呵……是，为何我忘了，这陌生天地间，至少还有个青家堡在等我。
“考虑得如何？”
8 K+ Y" B" p' i6 j' N0 C" [% k我笑，搭上他冲我摊开的手掌：“请带我离开这里！”
6 Q# i. T5 v+ q( O9 b" x- w趁夜溜出帐篷，废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逃离主营。旬烈果然早有防备，加强地戒备明显是冲着我来的，真庆幸有冷夙寒在身旁，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眼下这最后一关又该如何闯？茫茫塞外，如若没有马匹，怎能回得了皇城？但现下马房看守严密，要得到两匹马，实属不易。
; y+ c8 Q" @5 q依冷夙寒的脾性，肯定是杀人灭口。可这守城的诸多士兵又有何罪，说白了不过是为盈得那少得可怜的军饷贴补家用，我又怎忍心对他们下杀手？所以，我必须在冷夙寒失去耐心前想出个好的计策。
“谁？”
, n* h. K3 c! D6 I糟了，被发现了？
$ S" d6 C+ a3 Z无奈，只好把冷夙寒压到草丛下，自己站起身道：“是我。”
" _3 n0 s& P* m; P  Y  }# i) O“青……大人？”
“是。”
“您……过来这边！”他一把把我拉到暗处，让我甚为惊讶，“您稍等。”
! d+ p1 T3 @8 r( z“你认识他？”从草丛中站起身来的冷夙寒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问。
8 H6 T" b0 f3 D4 S& U“不知道，天太黑，看不真切。”
# I$ w1 N7 @/ \  P0 k$ M( W/ c: _- I半刻，那人再回来，手中竟牵着匹马。
5 I6 e8 F0 l7 `" h“你这是……”
“大人，您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1 s0 u' |; R3 A# x  C. `0 D, F经他这么一说，我定睛一看，此人确实面熟，是——那天被毒虫咬伤的士兵：“是你？！”
“那天，承蒙大人和这位少爷相救，小人无以回报。”
迅速扶起那人下跪的身体，我忙道：“免礼。”
6 Q7 H- T6 V: [' d  v“大人，这匹是您的马，我偷偷自马房中牵出，马背上有三天用的干粮和水。王爷自恃甚高，对于大人的逃亡定无法原谅，所以，还望大人这三天尽快北上，不要停下。”
“可……”顿了顿，我看着那人坚定的侧脸，“我这一去，岂不是害了你？”
: O3 }& y7 [2 A2 N( X% b' \( F0 X“大人不必为我费心，我自会处理。”
“不行，我还是不能牵累于你！”
“他们在那儿！”闪动的火光正逐渐向我们靠近中，我猜，定是旬烈发现我们离开，派兵来拿。
“大人快上马！”那人见我犹豫不定，竟再次跪于当场，大有我不走他便不起之势。
# u' ^/ A. c& u0 m; r“喂……”
, ?6 |" t: X* y5 d% m; p5 u“风儿，来，上马！”转头，见冷夙寒已先行上马，伸出手向我，“不要浪费了他的心意！”
, G! _+ s5 m& V5 [* V( L“我……知道了。”就着他的力道，我翻身上马，坐于他身前。
- [4 R# \" j5 f  v& h  y3 j“你……”犹豫再三，我还是掏出了怀中的纸，交予那名士兵手中，“把这个交给王爷。”
“是！”
: v/ D. ]$ i( ~7 I; M- Y& q5 }“保重……”
我的话淹没在冷夙寒的声音中：“驾！”
: Y/ k/ b( C2 T+ \& V回头，再看一眼这座兵营，心中感慨万千，直叹这世间万事生死变迁。只是，对那些守城的诸位士兵，仍有些不舍。
咬紧牙关，强行逼自己闭上眼，缩于冷夙寒怀中，静静听风在耳边呼啸。
别了，旬烈，从此，我们各走各路，两不相欠……
望你能收收野心，做个有为的好皇帝，不要辜负苍生。
" p9 Z' x: g; M0 c0 a8 ?$ E
——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 r( [/ D4 a7 H- T
) o+ _5 s' j4 p逃亡的第五天，我们才渐缓脚步，此时离皇城已然不远。其实很惊讶，因为这一路下来，并未见任何追兵，难道是边境出了什么差错？
# f6 q2 Z) \0 ^+ j$ h“累了吗？我们去树下歇会儿。”
* g4 a& \2 A7 W% h“好。”
这逃亡的日子可不比离家出走，滋味着实不好受。一路马不停蹄提心吊胆，简直就是种折磨。
“怎么？后悔逃出来了？”他把水袋递到我面前，示意我喝下去。
我摇头。
怎么会？出了营地，我便不会后悔。
“那你在担心什么？战事？”
; ]( }) b5 i* t: g( P! p; g我无言。若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毕竟曾亲身经历，曾用心去体会过战争的可怕，那等惨烈的景象怎能令我不挂心？
“无论哪个朝代，战争都是不可避免的。为谋取金钱、为扩展国土乃至为争夺皇位，各地纷争不断。而这些，都不是你一界武林盟主所能管得了的，何苦在这里担这没用的心？途给自己增加烦恼罢了。”
我讶异地看着他。想不到你冷夙寒竟然会安慰人？
我掐掐自己，痛，嗯，没做梦。再摸摸他的额头，温的，也没发烧。怪了，看西边，太阳也没从那儿升起来啊……
他懊恼地看着我，一副不解的样子：“你在干嘛？”
+ P. w! q; W8 g" B“没……”
$ {# s( X8 e3 J3 ^% B“青大人！”
% b3 A1 {0 U6 I( k& U8 v& Z5 b! G. B我转头，望向声音来源。这里，怎么会有人这么叫我？
“呼……青大人，总算追上你了。”飞奔下马的人连连喘气。
( U6 A4 a1 U/ X, ?“你是……薛泉？”那个牵马给我的士兵？“你没事？”
# h% R4 P! d. S+ k$ N# B太好了！
不过，为何他会出现在此？看这情形，像是一直尾随我们后方，快马加鞭地追上来的。
“大人……托、大人的福，小的没事。小的把信转交给王爷后，王爷没再责备小的。只是第二天招了我去，让我把这……”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大人您。”
“信？”〖自〗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
( j: p, D7 h2 N8 N2 X“还请大人过目。”
( Z) P5 V8 @1 @7 }$ g3 a我有些疑虑地拆开信笺，上面是旬烈工整而刚毅的笔迹——

曜：
你此次不告而别，是怪本王欺骗于你吗？
本王自出生起便被赋予众望，可叹造化弄人，父王终究是把皇位给了皇兄。本王也知自己野心过大，奈何却无法控制那种对权利的极度渴望。不过，曜，请你相信本王，本王对国家、对百姓地执着绝非虚假。
& o- r, \$ |4 @2 z此次征战关系重大，本王亦无法推测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只希望曜你回去后，帮忙照顾吾儿。他性格与本王太像，太过刚烈，本王不能害了他，所以，如若有什么不测，逆天就拜托于你了。
9 O# {  n# {! I% \5 H$ Y2 d如若本王不是王爷，如若本王没有背负此等命运，该有多好？
( \+ O, A2 v+ R1 c9 J  f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曜儿，你是我此生，唯一的皇后。
4 _8 p/ h3 v: o) w. w) v+ M! g: U- \宁上
/ G/ \5 M0 ~8 S
" Z: w: {- l" C' i. p# ~心像被阻塞了什么般，痛得揪成一团，久久不能言语。
; r1 {  W0 ]; I# ?* m8 y旬烈啊旬烈，你这又何苦？把自己逼成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对自己儿子冷酷不过是想让他恨你以此减轻自己的罪恶感罢了，你这种自欺欺人的残虐究竟换来了什么？
“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我紧紧攥住信纸，似乎这样就能发泄心中呼之欲出地难耐。
0 Y( g' g# [& g“岂禀大人，有些话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 S/ X! m$ d, l4 }0 V“大人，其实……”他顿了顿，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那天，是王爷让我牵马给您的，王爷那时就在旁边，只是他叫我不要告诉您……”
8 ^( G" q! E( _5 u) r+ Z" A/ w: \鼻头猛然泛起酸意，想着那个高傲的男人是以何种表情面对着我的离去的？
4 B3 \0 L7 p- n0 i$ o1 K& R1 q“你这个笨蛋！”
撕碎手中的信，让其如数随风飘散。
% ~7 k' z! a' s( q“薛泉！”
. q* G* |" i' L" d4 Y7 \; r“属下在。”
+ D! ]/ e% g  o“去告诉你家主子，逆天我会代为照顾……告诉他，现在后悔，其实还来得及。”
9 P. z8 q3 G# W  S看着薛泉翻身上马而后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心下暗想，放下你那高傲的自尊，放开你束缚自己的铁链，你会发现，其实这世界除了权利与纷争外，还有许多更好的东西等着你珍惜。
“风儿……”
我摇头，阻挡他的话：“没事儿，只是这几天赶路太累，我们找家客栈休息一下如何？”
他没有再问，一脸冷漠地把我送上马，只是，我感觉环绕在体侧的手臂似乎加重了些力道……

! f2 q2 c: `1 s& q+ ?" l“那是什么？”看着冷夙寒手中的鸽子，我惊讶地问。
& \8 j+ w: `: Y我们在这个旅馆已经下榻三日有余，正准备起程，窗口却突然飞进一不明飞行物，吓了我一跳。
“鸽子。”
-_-|||废话，这还用你说？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飞鸽传书？
6 R6 R8 R0 z; M+ e4 v6 A$ E好奇心驱使下，正想上前探个究竟，岂料那鸽子竟突然飞离。
7 _, o) v" K; W( z4 W  ~我不满地瞪着冷夙寒，却发现他正面色凝重地看着自鸽子腿上解下的纸条。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9 U4 y" X9 T- o0 Z' ~“这里有两条消息。”
“那我先听好的。”
“没有好的。”
“呃……”你干嘛说得这么直白？没人情味的家伙，“说来听听。”
6 f9 o8 @; v6 B/ K6 M“你现在正被全武林人士通缉，罪名是伙同魔教，投靠朝廷。此令由武林新任盟主……青翱亲自颁发……”
我怔怔地听着他的每一个字，宛若梦境般恍惚地呆立着，他看了我一眼，继续道：
“塞外战事告终，达瓦耳举降……大陵朝宁王爷楚旬烈受封镇国将军，于九月初十……战死杀场……”

上冰山的熊

27

“你……说什么？”我紧抓住冷夙寒的衣领，定定地看着他的金瞳，期待能从那里看到欺骗。
可惜我终究失败了，冷夙寒就是冷夙寒，他不会给人一丝希望，所以他再次冷冷地告诉我：“旬烈已经死了。”
5 B% q$ g) s6 J2 a1 k“我不信……”抓着他的手愈见无力，脑中一片空白，传入耳边的是他略恼的声音，飘飘忽忽，听不真切……
9 n! d; l  ]9 B' W“你振作点！”
' \6 K) d. w: f8 v# a; C" F2 f“我不信！”挥开他的手，我兀自奔下楼梯，走入马棚牵出风儿——他送的马，他起的名。
) n8 x5 v, X% W) q' R$ [; e) i# G那个高高在上的楚王爷怎么可能就这么战死杀场？！他不是有满腹的野心吗？他不是胸怀天下吗？他的生命怎么可能就这么草草结束？
“你要去哪儿？”随后追出来的冷夙寒拉住我的胳膊阻止我的动作。
1 L# \; R6 I9 M) n& l“去塞外。”
( j+ w3 k% Q* f1 h“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当然知道！”我回视他，在他的瞳孔中，我看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要回去，不去用这双眼亲自证实，我不会相信！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正被全武林的人追杀！”
8 z( F1 f. C0 l' M! w  c牵着缰绳的手僵在半空。
是啊，我怎么忘了？忘了那个曾经朝夕相处的翱。
  G- e2 h# p4 S- A3 o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有什么理由让你如此恨我——恨到要置我于死地呢？
0 V/ Y. M2 s4 d3 C/ r) Q0 }; l‘信我——’
/ o0 }" ^# [  u6 _翱，给我个答案，告诉我，我该如何信你？
% Z: A0 m, P. [& ^9 e* o“我要去塞外。”翻身上马，我已没有退路，既然如此，我宁愿为自己拼出一条血路，义无返顾！
“驾……寒？”
我惊讶地回眸看向跨坐在背后的冷夙寒。
“你为什么这么倔强呢？”口气中带着丝恼怒，却包容了更多的无奈。
/ o$ N" M8 B- n# d9 W# ?我笑，随即调整好坐姿：“天性如此。”
“坐好，我们走了！”
相似的风景，相似的风，只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曾经，我忐忑不安地只想逃离，如今，我却再次踏上这条路——为了去见证一个心痛的事实。
楚旬烈，你究竟是死是活？
3 T% d7 ]; h2 F8 q' c6 [8 y5 Z这次，如若你再骗我，我定与你彻底决裂！！
2 [+ Z1 n! {; z: T; k( @  R
( V: z0 G0 l4 v$ R  P日夜兼程赶到边境处，熟悉而浓重地血腥味在鼻腔中挥之不去。
环视四周，往日就不热闹的边境此时更如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弥散着一种叫人心寒的悲凉。
* w7 V, F6 @) c) }% ?战事告终，原来的守成官兵似乎都已经返乡省亲了，抬眼看向城上的诸位士兵，竟没有一个眼熟之人。
“青……大人？！”
寻声，见城上有一人影探出头来。
  g% `2 o2 B# k$ `“薛泉！”
; Q; j2 o' S& C0 i1 _. x“您等一下！”
那抹人影消失在视线中，半晌，眼前的城门发出一声闷响，门内，薛泉正急匆匆地探出身子。
6 _" \1 R* c4 s- c9 w/ o下马，我匆忙赶上前想问个明白：“薛……”
4 B3 i1 U0 R: |) ~, {+ T- Z“您为什么还要回来？”
“啊？”
“您不该回来的。”
) x* V. [8 _# p3 x! Q) g# F7 T) |“为什么？”
$ O% O# n4 p: I0 {7 q! c“请跟属下来。”
薛泉的举动很奇怪，似乎没有把我引进军营的打算，而是直直把我带往不远处的一座山丘——我知道那里，旬烈曾经带我去过那里。他说，这是这整个塞外他唯一喜欢的地方。
" E' K0 v* _/ a2 t8 y$ }% ~+ a“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
“您自己过去吧。”指着顶峰处的那棵榕树，他似乎心有不忍。
我有些疑虑，回头看向身后的冷夙寒，他却以眼神示意我自己过去。
慢慢地踱向那棵榕树，却见两座墓碑突现在眼前，我定睛去看……
3 k" ]+ f7 Q" q% A为、为什么会这样？
两坐墓碑并排矗立在那里，显得有些苍凉，一座碑面上工整地篆刻着‘宁王楚旬烈之墓’，而另一座上，竟以相同的笔记书写着——‘宁妃曜之墓’。
3 n. y; ]' v0 C( p' S“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向薛泉，希望他给我一个解释。
“大人……王爷的事我们虽远在边疆亦有所闻。那时盛传王爷生性顽劣性喜男色甚至赢娶一男子入室，那个男子……就是大人您吧？”
+ q, \2 T& A; ~' t" d# @我无语，只是歪着头瞧着那两座墓碑发呆。
“那天，我带着您的口信回到这里，王爷听了您的话后一阵静默，随即只轻道一句‘如若能放，本王又何苦作茧自缚？’。那之后的一个深夜，王爷收到一封来自皇帝的密昭。看完后，王爷整个脸色都变了，把信揉成一团后扔入火盆。第二天，王爷便令属下在这榕树下修建了这座坟，并叮嘱，如若他有什么差池，要与这坟合葬。”
“那封密昭上写了什么？”
“属下无能，并不知晓。只是某天我无意中听见王爷独自坐在坟前说：‘曜儿，皇帝要本王以命换命，本王该如何是好？’”
原来如此……
没想到那个狗皇帝竟卑劣至此，竟……拿我的命相要挟。
  W) ]1 j7 k# V“王爷每天都要在这树下坐上一两个时辰。只有那天，王爷消失了一整天，他回来后的第二天达瓦耳便发动了攻击。王爷奋不顾身地在战场上拼杀，却不幸被敌军一支箭射中胸口，等我们救回时，已然没了气息。可是不知为何，王爷死后达瓦耳却宣告投降。还有，这是王爷……”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他慎重地交到我手里，“临死前紧紧攥住的东西，是唯一的遗物。”
我仔细观摩着手中物品——一把刀柄刻着‘风’字的小刀——是我第一次见面时横在他脖颈下的那把刀。那被我轻易甩出去的小刀如今竟被装入一个精良的刀鞘，保存得如此完好。
8 o; {5 B: s0 E轻轻把刀拔出鞘，我注意到那闪着寒光的刀面上篆刻了一行小字——
9 K) y5 f9 {" l2 h‘烈逐风，断肠终，心碎情灭一场空。’
3 u+ n  K" L6 W9 {8 ~0 g# Y8 k5 V握着刀的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 a* r9 P! F5 i, @7 Y1 b楚旬烈，你这个笨蛋，你当真如此瞧不起我青风曜吗？我再不济也泛不着你为我陪命，你何苦如此？！你不是最自傲了吗？你不是还有满腹抱负吗？为我舍去这一切，你究竟为了得到什么？
“只是属下不太明白为何王爷在死前仍眷恋他的马。”
“马？”
“是，王爷坠马之时属下听见他喃喃着‘风儿，吾生挚爱’。”
心骤然紧缩，一种揪痛在心底蔓延开来……
: ^" z0 G5 C7 Q( ^0 P" M我轻蹲下身，抚摸着光滑的碑面，抚摸着他亲自篆刻的痕迹。
) L9 B0 I& e5 G6 ?; X3 m你们不明白，化名青曜的我又怎会不明白？
楚旬烈啊楚旬烈，你叫我如何恨你？你想用死来偿还自己的欺骗吗？还是想以此来企求自由？你选择了最差的方式来放弃。如果你认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那你就错了！我不原谅你，死活都不原谅你，想赎罪的话，就活着赎给我看，你这算什么？算什么？！
" z( a7 ~' W8 j( L. I“大人……恕属下实言相告……”
& {& W2 w( {: A没有回头亦没有回话，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 R/ U1 i! n& e. o% R, w) r“这里，除了大人您的墓是空的外……王爷的墓也是空的。”
“空的？”我惊讶地转过身。
: @: w9 Z3 [( @7 u# i  C“王爷的尸体被盗了。”
* ^8 p9 c7 ^% @5 H- J“！”
3 h3 z8 Q( q: F: V. v- ]! E“战事三天后的深夜，王爷被安置在军帐的床塌，小的在房内守夜。三更左右，一个人影突然晃进帐内，点了我的穴道，而后抱起王爷的尸首飞身离开，那人……好象是达瓦耳的统帅……”

上冰山的熊

28
& u5 r- ?  D; O; R
“达瓦耳统帅？你确定？”转头，我疑虑地看着他。
“是，属下曾在战场上看过他。”
“可是为什么他要带旬烈走呢？”
% u! a' @, m1 l( D% ]$ p“这……属下不知……”
" S6 n$ ]4 z9 n# D9 _我回身，轻手抚掉墓碑上的数片叶子，心下，似乎有团迷雾，牢牢地把我捕获住，让我不得要领。
旬烈啊旬烈，你……究竟……
“啊！”
思绪迷朦中，肩膀却突然传出一阵刺骨的痛，下意识用手捂向痛处，侧目，殷红的液体正从指缝中倾泻而出。
( P( x- p3 T6 Z4 _  t4 Q转身，那人手持一柄长剑，笑得阴狠——
“薛……泉……”
为什么？
“青大人，等你一个人，可真是不容易啊。”
我定定看着他，看着他从脸上撕下一张……皮……
9 B1 K6 F. V) }& x' ?$ z易容？
( y% |6 g- g( [7 B0 P) y2 R8 L: j( M表皮下，是个清秀的男子，年纪不是很大，眼神却出奇的冰冷……这，哪里还有那个守城士兵的半点影子。
4 @$ E. v0 b1 F6 ^1 Q* S; T* `. T. }/ ?“你……”
) d: ?3 w) P7 U“真不明白，王爷为何会为你这种人折磨自己。”
/ x% _; K; E: p; z3 W“你……不是守城的士兵吗？”
' O0 ]$ O9 n9 N  i“哈。”他捂住自己的半边脸，笑得诡异，“守城士兵？是谁告诉你的？”
“不……是吗？”
“你进王府前我就已经在那里了，你竟然完全都没注意到？”
“……”
“也对，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注意到我的存在呢？”
9 L6 Z" K. C. p! O4 B5 \; m“我们究竟有何冤仇？”我不记得有得罪过这人，为何要对我下杀手？
4 P1 d' v. A6 l9 K3 J8 ?- r9 z“冤仇？”他止住笑声，低头看着我，“要不是你，王爷怎么可能会整日神伤？怎么可能会放弃大好江山？又……怎么可能去投靠那个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你居然还问我和你有什么冤仇？”
“我承认，这一切的罪都在我，可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旬烈的什么人？”
+ g" U& Q% F1 m8 K3 K“我？我什么人都不是……我只是王爷府里一名小小侍卫，怎么可能高攀得了王爷？”
看着那挂着自嘲笑容的侧脸，心莫明的一震，莫非……
“废话少说，受死吧！”
% Z# I0 i0 N1 V+ @睁大眼，我楞楞地看着那剑尖，直冲心口。
4 j1 N, X+ p3 w: f3 y$ ]2 \想要躲开，奈何身体就是不听指挥，只能呆呆地看，似是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肩膀隐约传出的痛令人麻木，这生死关头，脑海中闪着过往的片段。
# u' E' `" F4 h3 D# }& }回忆自己偶然间来到这陌生的时空，牵扯出的串串悲欢离合，卷入的次次江湖争斗——越缠越乱。
) d% T" ~# Q% v$ J; l* t4 O. M/ k索性闭上眼，抗拒着死亡的恐惧。
真的是……累了……
铛！
# o. Y; i: E8 [' R! V) h睁开眼，一个黑色身影正挡在眼前——
! Q# r& [0 X, _4 @! W: O- W$ u“寒？”
“你是傻子吗？为何要乖乖等死？”他的语气难得的带着怒意。
+ x7 x' _% e( I  _“我……”
侧身，看薛泉正卧倒于不远处，捂住胸口，大概是被冷夙寒的掌风所伤。
; s! h5 e7 S0 J“你……为什么……会上来？”他断断续续地问道。
“你当真以为凭你的功力可以在我面前隐藏杀气？”
“咳……呵，也对，你一个魔教教主……怎么可能……”
# ]$ i: Q3 k& v% G6 N我惊讶：“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份？”
难道是旬烈告诉你的？不可能……
$ g' O  K3 x+ m“我怎么知道的没必要告诉你。”
他用剑支地，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仍然不死心地向我冲来。
4 M2 v1 }' ?4 a不出所料，他的攻击再次被寒拦下。
% k  B/ z5 D' S. `- v$ d) n诧异地看着他再次站起身，再次攻来，再次……
这样的行动，竟持续了数个回合……这……分明是在自找死路……
冷夙寒似乎终是失了耐性，逼人的杀气连没有武功的我都能觉察到。
0 D& ?- k4 a, P7 R% h3 ]4 z9 a; z“住手！”
, |7 \. c" w: U: T  l我捂住肩膀，站起身，横挡在冷夙寒身前。
“风儿？”
# k: |2 A5 W: W$ @“不要杀他。”
: s9 M" z/ n( r; g& Q“可……”
“我来。”
转过身，我缓步踱到薛泉的身边。
7 Y  D5 O, ]" X1 [" `9 R; G+ X: \他愤然地望着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你……”打断他的话，我继续道，“喜欢旬烈吧？”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而后，流转出一丝悲凉，又在转瞬间消失，再也捕捉不到。
“所以你恨我，恨我负了他，恨我置他的情感而不顾，你想杀我，是为了这个吗？”
. S+ S7 m' x  y5 D% ~他默不作声，闪避着我的目光，眼神空洞而迷离。
“旬烈他……知道吗？”
阵风穿梭在我们之间，卷带着数片榕叶——一抹凄凉的美。
晶莹地泪，顺着脸庞，滑落……
7 F* [  N# w& v, H3 \0 A“王爷他……不可能知道……”
- t4 e1 J* ~* e% D, a他捂住自己的脸，即使如此，我依然看得出他的挣扎与痛苦。
7 S8 h# J& ^5 B+ ?  Q( a8 D“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说？”
回应我的， 是他如梦呓般的喃喃——
“不能说……不能……”
半晌，冷夙寒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你自己不说，赖不了别人。”
' i! I: \6 T& [6 S回头瞪了满脸漠然的冷夙寒一眼，我轻手把薛泉的头带入怀中，感受着他慢慢停止挣扎，开口道：“抱歉，让你一个人这么痛苦。”
这个孩子……其实连二十都不到吧？
% @3 H4 Y  H; E. _  t$ c7 D, l1 S看他渐渐平静下来，我放开手，毕竟，肩膀还是疼得厉害，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
* s8 k" u: i* x“你过来！”
转头，看向冷夙寒……
是叫我吗？
“过来。”
' B# W1 \, g) {" q! t$ x* t5 n% \我站起身，茫然地站到他的身边。
滋——
6 E5 F: t/ R! T) C“喂……你干嘛……”撕自己的衣服啊？
' ?2 Y$ r, ]* A0 c2 [话没问完，就被他一把拉了过去。刚刚撕扯的布条被小心翼翼地缠绕在肩膀上。
* r; X4 i+ P: x/ l原来如此，我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绽开一抹感激的笑：“谢谢。”
“没什么……”
! h$ t  U* i2 j. g他不适般地转过头，似在掩饰什么。
# y) g  N- V' R1 g) f9 G+ _-_-|||干嘛？没听过我道谢啊？
% o: I7 l- g' u9 `“青……大人……”身后有些虚弱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对了，薛泉的伤势也不轻，必须快快去找些药来治疗。
. w. p& r0 f+ v“青大人……”他挣扎着站起身。
“我们赶紧下山……”
“有人……要杀您……”
( V, b- O7 ]+ i/ @+ X8 M9 ^8 U他的身子，缓缓倾倒。
我僵硬着身体，无法呼吸，只是楞楞地看，看那抹殷色逐渐在他的胸口扩散开来……
& S, B" b3 d+ f+ c- {  F9 Z- K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呆然注视着冷夙寒的动作，看着他用手试探鼻息，看着他……回头告诉我——
, H7 a" }* M; i  }5 A“已经死了。”
+ F, x! `( B' [7 [) @* |- ~2 ^“薛泉？薛泉……薛泉！！！”
我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却被冷夙寒一只手臂拦下：“别过去，他中的暗器有毒。”
不可能。
怎么可能？
刚刚，不是还在吗？不是还在和我说话吗？
怎么会死了？怎么可能会死？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一个由远及近的娇弱女声传入耳中——
: C+ X8 K" y, V; D- r“好久不见了，寒哥。”

上冰山的熊

29

! |0 S2 Z$ i8 W- f
, G, ^' C1 B, ~1 v
飘然立于眼前的女孩，二十岁上下，有着一张绝美的脸，柔顺的黑发高高束起，闪烁的星眸透着一股机灵调皮，实是为这荒无人烟的边境凭添了几分亮丽。
  ^; A3 B3 C4 o( z1 {5 @身形还没立稳，她便迫不及待地投入冷夙寒的怀中。而那位一天到晚摆着副‘我是酷哥’面孔的冷夙寒非但没推开这突来的艳遇，反倒轻手揽上那轻盈的身体。
) E+ G) M7 e6 t9 L" Y; L; D“倩儿，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还不是寒哥你，都不来看我，只好我来看你喽。”
/ d4 c& V9 G9 P/ N) b“前些日子我实是抽不出空来。”
# B; e7 J4 c5 Z0 g“我知道，寒哥很忙嘛。”
“你这小丫头，一个人跑到荒郊野外来，不怕遇到歹人吗？”
“怎么会，为了见寒哥那些歹人我根本不怕！”
% d3 y8 i7 s6 ^( a% D“几日不见，你这张嘴到是越来越甜了。”
“哪有……”
2 S1 U' A4 z8 K; |. S) L窝在冷夙寒怀中的人撒着娇，而冷夙寒的嘴角，似乎也若有似无地上扬着，眼底透着满满的宠溺。这人性化的表情，让我看得好生震惊，呆呆地注视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下想的是——
莫非，这是冷夙寒的恋人？
这么想着的同时，肩膀突然传出一阵刺骨的痛，许是伤口开始发作了。冷汗顺着额角缓缓流下，我咬住下唇，攥紧无力垂于身侧的双手。
握住的衣角被汗浸湿，皱成一团。拼命隐忍的结果，反倒使疼痛愈加强烈，直觉一股揪心的酥麻逼向心脏。
) c9 \& c6 e* F& a2 L5 |似乎终于想起了我的存在，冷夙寒回过身：“风儿，这是我……妹妹。”
7 W/ _4 P- K# @; V& [( {: D那明显的停顿分明是想要掩饰什么。
& G4 N! D. o0 x1 j2 B呵，告诉我是你的恋人又何妨？我又不会去抢，犯不着如此遮遮盖盖。人都说，越冷的人独占欲越强，今天我是彻底领悟到了。
“啊，这么漂亮的哥哥是谁？”
在冷夙寒怀中磨蹭的女孩钻出脑袋，笑着看着我。那模样，让我联想起远在另个时空中的妹妹，不由得心生怜惜。
我勉强做了个笑脸：“请说我玉树临风。”
: R& A( W2 E8 s9 h) M  q“呵呵，这位哥哥真会说话。”
5 w5 W' Y! Z! P6 `  y) k“他是……是……”
1 g3 `: U  E$ |' I+ u3 H喂，用得着这么为难吗？
“我是他的朋友。”
想挤出一抹笑，奈何发现连做到这简单的一点也是如此困难，身体越来越不像自己的——难以掌控。
“对，他是我朋友。”
+ \) @3 w+ E+ ?“寒哥有这么漂亮的朋友真好。啊……脚好痛……”
“怎么了？”
“刚才下来得太快，没站稳。”
6 T1 E2 t7 s2 n: o. X  J( X: y“怎么这么不小心！”慌忙蹲下身查看的冷夙寒眼中有我未曾见过的焦急。
手抚上肩膀，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 A  [% S$ s7 x" h) r6 n4 A! L# F突然，被唤做倩儿的女人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我看……难道是我的幻觉？怎么觉得那双眼眸里流转的是……一丝挑衅？！
7 z$ X7 d. d* q. N" G4 Q8 W* C" e我眨眨眼，再次定睛。
$ G( j5 v0 a: x. a& c她看看我，而后看向我身后，玄即，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噬血的笑。
* E+ V5 w; G  Z; F, F瞬间，我突然想到薛泉临终前的话——
‘有人……要杀您……’
6 J8 b) _, T; V一个答案在脑海中乍现，如平地惊雷般，震得我立时睁大双眼。
是你？是你！！
杀掉薛泉的……以及派薛泉来杀我的，都是你，对不对？
“你……”
, v, t6 Z/ s# q# f) j- G我伸出手，奈何却只抓到一片虚无。脚下一个踉跄，便跌入无止境的黑暗……
7 D3 u# q0 W( K! f. q/ ?, D/ {8 R9 N- x闭眼前，似乎看到冷夙寒急匆匆地冲过来的身影。
# ~# @: ?5 N/ B+ \" p牵动已经麻木的嘴角，真是，用不着那么急，我还死不了。
; L1 E! t& M: n& ]
0 ^* K- q& P/ d' O再醒来时，自己已身处在软塌之上，头昏得厉害，心想大概是发炎引起的高烧。这身体，无论如何还是无法习惯受伤，每次一有点伤痛就会烧个几天，真是……弱得令人生厌啊。
3 t, K5 _0 p% u# v2 y( b, I$ b转动眼球，环视四周。
/ k% n' h$ f; |) |9 S似乎是个客栈，难道我已经离开边境？
0 w" U1 a( i+ _$ _' A' |, S“醒了？”有些冷的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 E. a, w1 P1 p3 @1 g“薛泉呢？”
# S$ s  H4 C" f3 @% ]“……”
/ v  L3 ]' p! b我转过头看他：“薛泉的尸体……”
“我已经埋好了。”
“谢了。”我笑，“我睡了多长时间？为什么睡得腰酸背痛？”
) g9 K! R3 I" S) x  o2 i, e# X" E2 l“两天。”
2 k9 D) N* T3 \“两天？”惊呼之下扯动伤口，连忙老实下来。
) p5 [  @! }5 M! v1 @( {, m- |8 {1 {“是我大意，没发现剑上淬了毒。”
“毒？那我为什么还活着？”
“薛泉……似乎没打算杀你，他剑上淬的毒，药性很淡。”
, B6 Y3 r$ \6 B; F( D“……”
$ D& j/ g' @4 F  L8 t9 F# ~& ]. G我兀自盯着顶蓬，想那孩子的一言一行。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以何种心情看待我和旬烈，我只知道，他对旬烈的感情，绝没有虚假……
- }' m; ], D0 h# }“你的毒已经解了，是倩儿找到的解药。”
“谢……”反射性地想道谢，脑海中却突然忆起那抹噬血的笑，残酷而冷然。
“曜哥哥好点了吗？”
: B; w4 \6 n7 m9 h+ y: o语气是一派天真，那眼神——却是何等的冷冽——似曾相识……
/ r6 b; n+ d" M4 B, F, U“好多了。”我笑，虚假得可以。
, R# L4 }+ c6 [; h1 Z“风儿，你到底是结了什么仇家？”
0 q* y% h: }! g0 d# u“仇家？”呵，这到要问问你妹妹了，我究竟与她有何冤仇，“这全武林都是我的仇家。”
" n( L# U) T6 k& S* ?) u2 U9 {9 B“……”
直觉说了不该说的话，慌忙打圆场：“开个玩笑，不用紧张。”
/ `, U# L7 u0 S/ s9 h3 b" j% {“你打算怎么办？”
“我？”
  q2 N- v  }* A6 y' W打算？
4 J  s( Q7 ]) o9 w" J这茫茫人海，何处还有我青风曜的落脚之处？又何来得打算？
若要真说有什么放不下心来的，就只有——
“我陪你回青家堡。”
4 m! i. I0 _$ R& F3 S, d“！”转头，我惊讶地看着他。
“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自〗
; u% o* Y5 j% A7 M我无奈地一笑，看来，老哥那张冷然的脸孔我还是如何都学不来啊。
+ t2 x7 c1 F, i. R* E“不必了，我自己……”
“以你的武功，想自己到青家堡？”
“呃……”
9 [+ ]8 n" r# ]8 [-_-|||干嘛戳我的痛处？！
: z. P( e* r% b6 K1 M' b$ g- u我是想回青家堡，想去当面问个清楚，至少，我要听翱亲口告诉我——说他要杀我。
* ~1 e! j/ [5 q“你们先聊，我去给曜哥哥端药。”
我扯动嘴角：“麻烦了。”
自己都佩服自己这演戏的天赋，奥斯卡金像奖舍我能谁？
看着那小巧的身躯消失在门扉后，我开口问道：“那究竟是……”
“那是我妹妹，冷霜倩。”
啊？原来真是妹妹啊……可是，长得一点都不像……就只有那若隐若现的杀气相仿而已。
犹豫片刻，我终于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疑虑。
: X9 P( _# I" `$ _& c“上次我去冷寒宫时，你妹妹是否也在？”
8 U& [/ \5 e$ P4 D- O: _( G难怪我觉得熟悉，那眼神，冻入骨髓的杀意，分明就是上次在冷寒宫时感受到的视线，是她，绝对不会错！〖自〗
# J# U1 Z/ H, C0 K: k' ]5 D; s6 r然而，冷夙寒给我的答案却是真真把我推入迷雾中——
5 Q2 B) l2 E) t! Z* O“不可能，我妹妹常年居住在蛇居岛，从离开后就再没踏入过冷寒宫半步。”

上冰山的熊

30



: x9 Y% |( G* P3 o" U# j“……”
" G8 m; \/ e2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 C) W5 l  {, W5 [0 B我摇头：“没有。”
即使我说出来，又如何？你对妹妹是何等的宠溺，又怎会听我这外人的‘挑拨’，说了也是自讨没趣罢了。
“曜哥哥，你的药好了。”
借着冷夙寒的力道，我撑起身子，在他的扶持下勉强将那苦得跟黄连没两样的黑汤灌下。
# d3 i2 ?: N+ @$ V不是我说，这古代就不能发明点什么甜药吗？为什么一个比一个苦？难道非要映衬那句‘良药苦口’吗？
8 o& n& E8 E+ \' u: K* D& U此时，是真怀念起21世纪那裹了糖衣的药片啊~~（=_=)
“痛……”抬头，怒视。
0 n8 |; k0 y: A7 r/ @9 U% [我是受伤的人，你好歹也纵容一下吧，干嘛敲我脑袋。
. W0 [) G) {3 s5 Z9 P2 y2 X9 s“你又在那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再睡一下吧，等伤势差不多了，我们就动身回陵阳城。”
“好……”
( _3 J& M" u: _# M瞥了一眼笑得如月下牡丹的冷霜倩，心顿时凉了一半……
这一路，与她同行，只怕我还未到陵阳城，就已经被弃尸荒野了，可在这一没人证二没物证之时又不能主动出手伤她，毕竟她——至少在冷夙寒眼中——是个娇俏可人的小女孩啊。
哎，男人，苦哦……

- Z: f1 C0 U. ?0 N果然，这小姑娘明里不敢，暗里到是处处与我作对，但碍于冷夙寒在旁，又不敢做得太过明显，还真是煞费苦心。想她小小年纪，这阴狠，究竟是承自何人的教诲？
3 d/ r6 R" u. i“痛！”〖自〗
" y! w% m. B% n/ x) ]$ i" `5 w我叹气……
又来了……
这是第几次了？自从在病榻上躺了三天，我终于耐不住性子，急着要出发回陵阳了决心中的牵绊。现下起程虽短短几日，这小妮子已经数次‘关心’我这伤口了。
4 x  y) K0 I9 d" ^1 M! O刚刚这一下，着实有些吃不消。
9 Z$ J) s! f' s% z, ~$ d好不容易有点愈合迹象的伤口，又开始渗出血丝。
2 L& ~" L- L1 m' I7 L7 c6 g可能是天生体质问题，也或者是被绑架惯了，身体总是会残留一些大大小小的伤痕，久而久之，便养得了这副残弱的躯体，一旦破皮流血，不花个十天半月不见起色。
1 M: C- H' D" B2 O而这姑娘更是雪上加霜，时不时地拍上一下——再这样下去，这伤，我估计是明年也好不了。
“怎么了？”刚刚取水回来的冷夙寒有些微诧地看着我。
“呵……”这几天，苦笑似乎已经成为我唯一的表情，“没什么，碰到伤口而已。”
“抱歉……我不知道，本来想看看曜哥哥的伤势如何，谁知却弄痛他了，他凶我也是应该的。曜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装得还真像，这就是所谓的贼喊抓贼吧？真是有苦难言……
# Z; }8 ~& i0 k$ n3 n. A“风儿没事吧？”
我摇摇头。
“倩儿，下次小心点。”摸摸冷霜倩的头，语气有些严厉，眼底却看不到任何责备之意。
% p% J* h# [6 p4 R下次？还要有下次啊？
# ^' F$ B$ J. f) D% ?, v& r冷夙寒啊冷夙寒，你不是自恃甚高吗？统领魔教的你，当真看不见这女孩眼中的隐隐杀意？还是你……根本就是故意忽略不去看呢……
9 h8 u2 \" {9 |- {! [6 o“如果马不停蹄的话，我们离陵阳城还有七天的路程。风儿……”他转过头，看着我，“你的身体坚持得住吗？”
我笑：“你看我像坚持不住的吗？”
1 H' I) r# {2 b“就是看不出来所以才……”
" F3 _: [1 B, E9 u; [“什么？”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呢？
8 u9 |: d+ M* S" g' }" Z& d“没什么，喝口水吧。”
# _- c# Y3 P! c) R( P% h“……”
仰头，清泉滑入口中，顿时缓解了嗓中冒烟般的干渴。
用手擦拭掉嘴边残留的水渍，我默默看着给冷霜倩喂水的寒。
真是觉得，他的心思，我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耀哥哥，这是今天的干粮。”
' G" k( x7 S* }( t# l看着她递过来的馒头，真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前天，刚因为吃了她的一块饼而跑了一天的厕所，如今这块……
“怎么了？耀哥哥为何不接？是闲倩儿的干粮不干净？”
4 x% _  S. z: y2 m7 N9 _我苦笑，终是接了下来：“怎么会，倩妹妹的食物岂会有不干净的道理？”
+ Q1 z# f% r' K* o1 H# q0 _要是真不接，怕她又会放出些什么毒虫来，咬得我满身瘙痒，一夜不得安宁。
若在以往，我定不会放过这叼蛮的丫头，一定会让她尝尝何为‘自作孽不可活’，毕竟没人不知我青风曜向来有仇必报，吃不得半点亏。
7 w9 B! i2 O' `奈何现在有伤在身，所有情势都对我不利，万一真的惹怒她，当真来个杀人不见血，我岂不是亏大了？
7 ~8 k  u1 v' _1 F7 X# U& c- v更何况……来这陵朝一年之久，数度风云变迁，早就将我的耐性磨得所剩无几。
7 P1 _' F# }3 _6 h时间，当真能把一个人改变至此吗？
哎……
# |8 T9 C6 j$ e& X2 b0 d$ K“风儿，怎么了？”
* \% N7 a/ P& R. a8 P' `# a我捂嘴，而后摇头。
$ D7 P, Y& W7 q! K; l真是不小心，竟然让这叹气之声泄出口。
% y2 `4 E; L9 M) K* }他走近我，蹲下身与斜倚在树干上的我平视，定定地看着我，却一句话都不说。这尴尬的气氛憋得我喘不过气来，只感受到他吐出的气息轻抚在鼻尖上——痒得厉害……
半晌，他终于放过我，站起身，用手揉揉我的头：“别太难为自己了。”
我有些惊呆，这几日，冷夙寒人性化的动作越来越多，让我承受不住——看来，那个冷霜倩当真对他影响不小啊。
) f# A9 M+ f. n7 z真是如此，又让我怎忍心揭穿？
一个狠心，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

5 E9 H! e/ K& S- v/ m就知那小丫头不会安什么好心。
果不其然，那馒头里又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了吧？
要不然我为何会浑身都酸痛得厉害？整个身体如被千斤压顶般沉重得不似自己的。
“风儿，我去找大夫来，倩儿，好好陪着他。”
8 M. x" c( e4 \" ^喂……别走啊，你留下我和她在这儿，是不想让我活了不成？！
' ]- `+ q: S2 q4 X$ E心虽这么想，奈何嘴却无论如何都张不开，躺在床塌上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冷夙寒的离开，看着那原本乖巧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 x1 o- l/ `( B$ I3 j一颗药丸伴随着她没有温度的声音被硬生生塞入口中。
  X) t' I9 P$ C5 r“吃了它，解药。”
稍待片刻，身子果然有所好转，很奇怪，今次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我？
苦笑：“姑娘，我到底和你有什么仇？”
“笑话，你会不知道和我有什么仇？”
4 I  V9 ^! C0 |+ p9 ^, j0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我也只在冷寒宫见过一次，何来得冤仇？”
她有些诧异，估计是没料到我会知道她偷入冷寒宫一事吧。
: a0 Y+ H+ W0 q- s“别的不会，识别杀气我到是绝不会比你们这些武林人士差。”
/ R0 U3 o) m1 J4 s/ y毕竟，从小身边就有个哥哥……早就锻炼出来了……
“呵，看来我是太低估你了。”
“既然现在寒不在，你也别装了，大家说个明白可好？”我可不想糊里糊涂的就被杀了，“派薛泉入住王府来杀我的，是你吧？”
2 _+ N) _; b/ \/ Y' G“……没错，是我，但是，逼他抑郁而亡的，却是你。”
/ v3 s( d, B+ n  G0 {叹气，一丝无奈再上心头。
“真不明白你究竟有何魅力？不就是脸长得漂亮吗？要不是你，他不会杀得这般不干脆，临死前竟还要把我泄露出来，该杀！”
6 ?3 V6 E8 t( n: S( U# O我猛地抬起头，牢牢盯住她，眸里是止不住的愤恨。似乎是感受到我的怒意，她往后倒退一步。
& x2 c$ U3 l7 t$ B" x8 G2 I“就为这个，你杀了他？”
“是，就为这个，口风不严者视为不忠，不忠者，当杀。”
“究竟有什么原因让你一定要杀我？”
3 B' S  F; F) N" o( ?“你要原因，我就给你原因。”她居高临下地睨着我，“我恨你。”
定睛看了看她，忽然，忍不住……
! E5 M' `: d* g4 A& {2 {( D" O“噗……哈哈……”
; c6 }. @  I1 J+ \% Y/ V“你、你笑什么？”
0 o( ~( Y& D1 ]6 h' U: j抹掉眼角的泪痕，我拼命止住笑声：“你这是什么理由？恨我，这全武林的人都在莫名其妙地恨着我。而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何恨我。”
“为何？那还用说，当然是你老在寒哥身旁出没的缘故。”
# j! \4 }. \. h: G咦？奇怪，怎会闻到满室的醋酸？
% M, i0 c0 m8 K0 H$ c* H! w! F“你不是寒的妹妹吗？”
“是……也不是……我不是她的亲妹妹。”
7 B8 T# V! |% m* i+ \% E“那你是喜欢你这寒哥喽。”
姑娘家果然是姑娘家，脸瞬间变得桃红一片，完全没有了刚才残忍阴狠的模样。
“那又干我何事？”〖自〗
此话一出，那桃红下的一双眉眼刹那染上一片仇恨之色：“怎么可能不干你的事？还不是因为你整天缠在寒哥身旁！”
我睁大眼，玄即无奈地一笑：“倩儿啊，你找错对象了吧，我……”
“就是你！如果不是你，寒哥怎么可能被众人灌上叛教的污名？又怎会被武林人士追杀？”